崔炎武用刀将四周的杂草割掉,只是一个凸起的黑色怪石正坐落在地面上。
' a" W$ L# W0 ] s/ Q |9 X" B“你们先让开。”沈灿若神色肃穆,指尖在青锋上一划,血珠立时沁出来。- c3 Y" w9 j" g+ I/ \0 C9 E
五人退到几丈开外,但见沈灿若举起手,口中念念有辞,将血滴在黑石上。$ q& F; h( e$ z+ j; X; L
越明不禁低呼一声,难道这就是久绝人世以特定人的血为开启之钥匙的“擎天阵”?
1 }3 ?! }3 [0 ]1 P# p8 l黑石甫一沾到血,就冒出白烟,然後猛烈地晃动起来。
9 K# z5 L# u/ e, h ~+ n4 i……主人……我的主人……是你来了吗……你忠实的仆人已等了太久太久了……6 b$ q9 i- K Z q; d N9 a+ x% p* r
好像是风的吼,好像是树的声,但那低沈犹如吟唱一般的话语,以庞大的声势模糊地回荡在夜空中。0 v+ f. C- }, k0 P
以黑石为中心,整个地表都开始剧烈的震动,底下好像有一锅热汤在沸腾,每个人几乎都站不稳。只有沈灿若,被白雾笼罩的人影,依旧是那样平静的表情,仿佛是沐浴在圣光中的神诋,让人不能出一语地屏息凝视著眼前种种。
, w4 J9 X3 `' g- v( Q从他的双唇中,缓缓吐出一个个听似无意义的单字,慢慢地,速度加快。与此同时,地面震动得也越厉害。
. N8 m5 w7 Y' N$ U3 e ^& z……啊……我们的王……您终於来了……请接受我们最崇高的敬意……伟大的王……
- F3 W7 Z, l& a8 m! R1 Z' @吟唱的旋律掀起了新的高潮,四周的景致也在发生著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很短的时间里,山丘向下陷,许多的房屋由地面“长”起,而他们原来待的地方变成了处於最中央的平台。' A, B8 C9 v& g2 X+ ?3 c6 B* z, d, A
眼看著沧海桑田的景象於眨眼间上演,在场诸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q3 a3 `5 [7 w. \2 x3 I更让人惊讶的事情接著发生了。不知何时,周围站著无数的人,他们用敬仰的目光看著沈灿若,犹如海浪一般的吟唱一波接一波地向中央袭来。那是充满了气力的声音,仿佛能刺穿人的灵魂。
' Q( _* @' o4 e8 Y- \) g4 |直到歌声渐渐停止,林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但此刻,惯以口舌见长的他也不禁结巴了,“越……越明,这是……怎麽回事?”
; @& s( T! ~2 ^, H& G+ A4 R越明也同样被所见震撼,这时他身边的尉青吐出两个字:“召灵。”
. Z2 T/ G) R" x6 I; { e0 i) ]“召灵?”; { ^9 T; E+ M; J5 @
“对……这些都是‘擎天阵’的幻象,只有身具巫师血统的赫连皇室才有可能开启。”
/ _( e& w6 t7 e+ N4 ]. A8 Q尉青深沈的语调让越明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究竟是谁?
# t: k. w1 \4 C- N# a3 z2 d d, b3 o% P沈灿若全神相对,这些虽是先祖所布,但稍有闪失,就会被其反噬。, \. }7 i7 D, f& g# _
王……尊贵的王……您何时才会带领赫连的铁骑……回到那美丽的地方……( F) `- C4 }* t% H' |; l/ N
如泣如诉的声音,是族人最後的呐喊。
0 \1 y( V: \% S9 Z. |5 I% R沈灿若抵不住那埋藏多年的愤恨所凝聚的声响,额上已现出汗珠。他一边要用咒语压下欲脱缰而去的怨灵,一边要从他们的口中问出宝藏的下落。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诉说著赫连皇室遭受的苦难,及被困多年的痛恨。一遍一遍,一次一次,在无形地鞭打著他心底最深处。) }8 y- i& k! k7 g
宝藏……宝藏……赫连最後的希望……王要出世了……可以出去了……5 G# L/ @3 }0 C( T s# I8 J8 r
雀跃的灵魂,开始不受控制的狂欢,沈灿若再次的询问如石沈大海,没有回应。
6 H: d% i' ~% l( J“不好,公子支撑不住了。”尉青惊叫道,不及多想四个人影从不同的方向纵向那个人。
2 N/ D1 f$ k$ m5 N3 Z0 u9 ?“别过来……”沈灿若勉力支持,微弱的声音传不到他们的耳中。4 N3 N/ N2 J$ l v [. z
他们的闯入惊动了怨灵,压抑多年的怒火在此时终於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 j% x. T* v! ]5 l* a, o是谁……是哪些愚蠢的人类闯进圣地……让他们的鲜血来洗净罪孽……不要放过……2 L' W/ ~6 ]4 N* s
明明是幻象,但被抓住被扼住的窒息感是那样真实,四大副将被扯进怨灵的漩涡,沈灿若心急如焚,怒吼一声,“放开他们!”
4 Q/ } O1 n% d3 y% ~$ G) Z. v王生气了……王生气了……
5 s2 P: v$ a8 |怨灵的气焰稍稍下降,沈灿若暗中平稳气息,就在这时,另一重咒语凭空响起。
& U( W- c6 k `6 w杀了他们……他们是罪恶的闯入者……会伤害我们伟大的王……杀了他们……
: t3 J0 h. {, O8 }) v8 g4 q( I5 ^沈灿若瞪大双眼,注视著正用熟练的方法念著咒语,比他更轻松地控制怨灵的人,“你……你是谁?”
# ~2 p. B6 s0 {( z |( x尉青单膝跪下,“臣尉迟青拜见赫连第十四代王者。”. F% S3 {2 a- x: ?3 u+ S
沈灿若想到母亲晴香公主曾言道,昔日赫连皇家本在十代时内部就已腐朽不堪,全亏有尉迟镇威两大将军守护天下。後来镇威反叛,皇帝害怕尉迟相随就夺了他的兵权。谁料在最後皇城沦陷时,群臣逃得一个不留,只有年已八十的尉迟老将军手执长刀站在宫门前,杀敌过百,最後万箭穿心站立而死。
0 c! n# P( ?& ^1 b7 S8 g8 S a, Z怨灵受到鼓动,露出狰狞的面容,张开血盆大口,意欲撕裂四人的身体。他们虽是幻象,但具有与现实同样的杀伤力。不然赫连家就不会动用他们守护宝藏了。
3 e* s( h2 I, i0 o& G- x a“不,停止!不许伤害他们!”沈灿若骤起狂呼,拼命念出咒语,情急之下气血上涌,胸口如遭重击,身体在高高的平台上摇摇欲坠。4 O* Z1 e1 H$ f V, R
尉迟青仰望著他,“王,只要你接受他们的朝拜,就能平息愤怒的情绪。他们会捧出赫连氏的宝藏,助你踏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 I$ y7 n" u9 [4 w1 d; f“你要我反?”沈灿若猛然醒转。3 M" _- f4 O/ `, w
“当今天下能者居之,公子雄才伟略,胜李鉴千倍。只要公子登高一呼,昔日臣子必四方相应,成功指日可待。”
* C; S5 L+ ]2 L5 ]5 K9 v5 Z% d! q“难道你要我驱使这些怨灵去残害世人吗?”
* a0 W7 |, l& ]3 z# V9 e- F尉迟青道:“都是以人命相拼,用怨灵或是用军队有何区别?”1 }+ e7 a9 W6 x" i' q. f" T
“我不能答应。”沈灿若用手按著胸口,脸色苍白,但神情依然坚毅。
0 L- G4 z( [$ d* k1 J- |) `1 K# i“公子难道只为了一个情字就将国恨家仇抛诸脑後吗?公子难道没听到祖先的英灵都苦苦哀求著您,让他们回到原来的宫室吗?他们在外游荡,被野鬼欺凌,他们死得凄惨,公子难道一点也听不见吗?”尉迟青嘶吼出声,“就为了一个李鉴,公子要将赫连家族背叛殆尽,永无翻身之日吗?”
% t4 _1 X" c8 H2 P; x沈灿若被他的言语刺激得心痛难当,但他还是强自坚持著,於此时此刻,他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我不是。”; n9 M |$ p2 ^, {) U( K
尉迟青再次因他的笑容而不能出一语。
. ~# u1 r, c1 Y( ^- R“从小,母亲就对我说,灿若,你要好好活下去。天下人汲汲名利,争的也不过是条活路。我赫连氏入主中原,後几代涂炭生灵,多少百姓被逼得家破人亡。後至亡国该算是天理报应。在你之前早已有人激我一争天下,你们想到的是将大好河山握在手中,然而这江河早已千疮百孔,如再你争我夺,民何以聊生?李鉴以民心而起兵,不出半年就会南面称帝,此势顺应天意,与其为敌便是与民心为敌,你又怎麽忍心再陷百姓於水火之中?”
. s& [! |) w3 O* ~“公子……”尉迟青上前一步,“可是以公子的为人,如若夺得天下,必是恩及万民,泽被苍生啊!”
\- c. A* N! [& u沈灿若道:“你又错了。所谓帝王之术,不是仅以一己仁心便可治得天下。刚柔相济,软硬兼施,这方面我不如李鉴。”
9 ?" m5 q8 w# Z' _' L. w2 d$ [尉迟青久久无语。6 {( @! g( Y; a: u5 ~, r5 }$ |
这时,怨灵们早已等不及了。他们大声地呼喊著,露出最血腥的面容。1 }2 k) }; i* u( i+ X
王不要我们了……王抛弃我们了……- g% X# I7 t# Y) L! O7 |
他不是我们的王……杀了他………
( G9 q6 ]. c! l他们沈寂多年,只有一个信念支撑才得以存在这个世上。然而现在,这个信念被打破,他们再也无法拘束在这个小小的牢笼里,他们要去那个背叛他们的世界上,让那些可悲的人类尝一尝种下的恶果。3 t1 ?* k, i+ m
怨灵──反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