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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左耳环

★已收录★ 《母仪天下》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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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20

沈灿若逃开重围,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来。
9 `- }0 O3 D' t. |% B司马绪慢慢走过来,摊开手掌,上面滚动著一颗药丸。
9 x& }% i& M( T: p3 D他别过头,闭目调息。; K) Q- c- ~# o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9 V- ]/ q1 {; ~“我不会答应你的。你不用再枉费心机了。”, ]- S. X# @. [0 @) V( h9 Q
司马绪叹了口气,“我知道,所以不会再逼你。你不赶快把身体调理好,那柳姑娘也等不到我去救她了。”! y- z# l/ k+ R1 W5 Q
“你──”沈灿若疑惑地回头,看到的司马绪静静地看著他,没有笑。
/ |9 n. z1 K& G“当初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小孩以後一定会是我的麻烦。没想到事情果然如此。算我上辈子欠你的吧。”司马绪没好气地说。
0 p$ M- k/ \7 u沈灿若注视他良久,“谢谢你。”7 |. l9 V) N% N, Q9 T
司马绪转身,“走吧,东方世家将乱,再不走就走不掉了。”9 T/ L& K+ o; W  P
沈灿若本想细问,但看他神情大概不想说,也就放弃了。( r9 a" z- i' B$ D
此时,东方世家一片火海,黄衫翩翩而降,到处是人间炼狱。
3 f9 N# v) d. G“林主,东方世家一百八十二口,各路武林人士三百零四人,无一人逃脱。”( m+ c7 i0 z+ g. d' h  U
面纱揭下,嘉陵凝目望著远方,他应该已经走远了。! L& e5 w: j( P, o1 l. |
最後,他改变了计划,任谁看到那个人,都不能不受其影响。可是能影响到他,真是叫人意外。
, h- _4 M8 h1 L" k7 v; }他有一种预感,司马绪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头看一眼他谋求多年的中原。- E+ G, |- A  Z
“嘉陵,你想不想当中原霸主?”1 e, W( Z, j2 R( l7 ~
那个时候,他只是想控制自己吧。十年过去了,他控制著杏花林,控制著黑白两道,甚至控制著朝廷,他一直是高高在上,谁也不曾放在眼里。, {8 k+ R& o" Q) _( k; D
然而,他终究是司马绪。当他说“我腻了,中原给你玩吧”的时候,当他甩手放开的时候,他就真的毫不留恋地走了。
/ n8 u0 H& C/ s0 |! \希望他能找到新的玩具吧,不然倒真是人间一祸害啊。
& l3 K2 A" X% L9 P6 [嘉陵转身,面对熊熊燃烧的烈火,还有一众俯首称臣的武林人士,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 B& ?8 L+ c) e3 ^$ N, B
司马绪,你就看我怎样玩转江湖吧!, M3 w1 V3 T) z: _& b, K/ G! W
却说沈灿若与司马绪上路不久,就遇上了流峰。他衣襟沾血,好似等了许久。
( c1 M- U/ A+ P) {! l( g司马绪下马,走到他面前:“你放过了南宫凌星?”
5 O8 z5 c7 |: H, b流峰一言不发。
6 l: X* x) G6 j1 G7 _5 p9 T司马绪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怎麽,又看上那个奶娃娃了?”
" u/ b* f3 |( L  s7 u流峰侧著脸,还是沈默。
! ]' W" m  C' X: o沈灿若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奇怪,流师父那麽心高气傲的人,偏偏对司马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而司马绪明明对谁都是温和没脾气(即使是表面),可是一遇到流峰,就变得又刁蛮又任性,而且好像老是……吃醋。沈灿若对这一点并不是很有把握,两个人明明都是男的啊。但那种感觉,别的理由又说不过去。5 W* i3 j; y9 i/ M) v. v4 B- x6 ^: T( e$ C& }
司马绪一气之下,跃身上马,喝声“驾”。
: c$ R' q% F* R* z7 R4 ~: i* j/ G沈灿若额头冒冷汗,看不到还骑快马,他们应该能平安赶到江北吧。
- ~- F6 a9 t3 b+ v4 |这时,另个人影也纵身而起,落在司马绪身後。
0 Z0 M% n. L0 b* C“你还理我做什麽?”司马绪拼命挣扎,“不是说不欠我什麽了吗?”, ~" u, M- k  K3 p
“够了!”流峰一声喝,将在场的人震得呆住。
- E& D2 v4 {0 L/ v  r' p3 }司马绪一怔,这时,流峰的身影压下,深深吻住了他的双唇。( J. W8 g  S0 @6 R( r
沈灿若像根木头似地呆住了,这两个人……
8 d( ^! W7 {4 G% ]  F' ]( d半晌,流峰放开他,“沈灿若,我先带他走,江北会合。”( [- i3 J5 E) V, m
没等沈灿若反应过来,流峰已带著他好不容易找来的大夫,跑得没影了。# Q# a+ E; i2 T% Z8 N$ z8 g3 q
被那个画面所震撼,直到回到江北,沈灿若还是有点晕头转向。
, c% R+ v' C( R# x9 g江北,李鉴已与朝廷的军队交战数次,各有胜负。李鉴现以淮都为总营,自号“康王”,所辖各军驻扎在江北十几个重要的城池里。1 @! }: p* q4 }  a
沈灿若进淮都城时,经数次盘查,至及军营前,被人阻住去路。
( ]8 M( c: n, K7 Q  C“来者何人?”% y$ {9 o( x- F7 I& s
沈灿若一看,乃一髯须大汉,手执钢鞭,好不威风。他遂一拱手道:“在下沈灿若,有事求见康王。”" A* ^9 w; n" X& y4 l" x7 t
“你以为康王是你等百姓随意想见就见的吗?还不与我退下,再来捣乱看爷爷砸碎你的脑袋!”3 e2 i4 [! \) u7 y8 `3 Z
沈灿若一笑道:“在下与康王曾是旧识,请长官通禀一声,康王自会接见。”3 g/ E+ n5 N$ `+ Y# T; d% ~
“去去去!你这等人爷爷见得多了,个个都装得一副旧识模样,待会康王把你轰了出去再来责罚本官,本官就拿你出气。”
5 v% v, g7 U. H) Y7 W/ `  X$ {沈灿若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件物什,“那劳烦长官将此物交予康王,见与不见全由康王定夺。”
1 E; m' O  l2 |$ [# i3 z0 X那人接过去一看,乃是一支翡翠玉簪,他再看眼前之人,雅秀异常,肤色白皙,莫非是女扮男装?他再一想,人道康王只恋著一位柳姑娘,而柳姑娘现在正病卧在康王帐中,难道有人想趁此机会亲近康王?" ?8 m& f8 L: S) S! D
一思及此,他目光中不由流露出鄙视的神情,将玉簪往地下一甩,怒声道:“休要再花言巧语,赶快离开此地,否则爷爷打你个屁滚尿流。”
1 L3 t, n' K& C5 j: ?沈灿若皱起眉头,“我不与你多言,你去请杜将军出来。”
8 u) ~2 {: N. J$ B0 q“一介草民还想见杜将军,真是异想天开,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知难而退的。”那人说话间,已将钢鞭挥了出去。$ C6 s7 }8 E' f
沈灿若不耐与之纠缠,侧身避开便要往里闯。) l5 Q6 h6 N; i3 Y& w# N
那人“咦”一声,他本猜对方是女子,手下便留了几分力,但也不小。但此人如此轻巧便躲过一击,身手确有不凡之处。想到这里,他回身一扫,沈灿若足尖点到鞭尾,借力往军营内一跃。
* @8 V- N4 t* n" X. b; n“不要让他进去!”那人见势不妙,急忙大喊。
9 X2 t' c& X/ X1 t! L7 F军营里立时跑出数位兵士,他们有的持刀,有人持枪,有的持弓箭,有的持盾牌,转眼之间便摆好阵势挡在沈灿若前面。
) k' D" _' I8 F" I  g* t, b他顿住脚步,若要闯过去必会有所伤亡,这些人都是李鉴的部下,他们的行为也只是为了守护军营的安全。这轻重之间委实难以拿捏。
& _4 A. |8 N+ I# z) B9 f# p他略一沈思,运气扬声道:“李兄,灿若回来了!”! l  A: ?) h" ]( E2 x
这一声,声及数里,久久回荡,莫说是军营,只怕整个淮都都听见了。9 C0 ?- w9 q" g) b* U
兵士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该如何行动。2 ^: [) I9 }9 N8 u+ n) [- o
这个时候,就听军营内传来一阵骚动,他们回头一看,李鉴连外衣都未穿齐整,赤著脚向这边狂奔。服侍的婢子捧著衣服追在後面。6 W- o5 n3 E" }- ~2 f
“李兄!”沈灿若璨然一笑,疾走数步迎过去。
1 j; V: y7 _& Q( ~& |8 `& {李鉴欣喜欲狂,路上险将跌倒,他一把抓住沈灿若的双手,无法言语。& r( c- v7 b0 \8 V' y- E. Y; q. ^
沈灿若望著他,轻声道:“李兄,灿若回来了。”6 G% Z, S7 Q, h  Y4 l# A% C$ R
李鉴凝视他半晌,最後将他紧紧抱住,仿佛再也不愿松开。% I. ]( Z" R- i+ G; o
“你终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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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21

“康王……”侍婢小心地出声。7 L7 @; _3 t3 U$ [, m6 e* H
沈灿若反应过来,略一推拒,欲离开李鉴的怀抱。他现在毕竟是康王,有上下尊卑之分。6 z+ U+ F6 J, x% c$ V7 f9 g
李鉴却不放开,揽住他的肩膀朗声道:“沈灿若是本王的生死之交,日後你们见他犹见我,谁敢对他不敬,军法严惩。”
2 p9 J7 Z5 T/ ?" F5 |6 I2 _“参见沈公子。”兵士放下兵器,躬身下拜,声震淮都。
" @1 ?7 \" T( {7 v4 S/ {3 j沈灿若惊讶地回视,但见李鉴真诚热切的眼神,知他句句皆出肺腑,心头一暖,“多谢李兄。”
" T% v% P/ {# y# T; D“你若想谢我,当陪我醉他三日三夜方休。”
2 ?  a0 p; w, e3 |“灿若当舍命陪君子,但未知柳姑娘……”
8 ^, V  g9 R1 b* @李鉴眼神一黯,“你随我来。”5 _8 p7 Q) u% |& ~/ d# n7 z
沈灿若随他来到营内,掀帘进入一个帐篷。帐内床边司马绪正悬丝诊脉,流峰站於一侧。两人不敢相扰,只得静声等待。片刻之後,司马绪收丝,站起身来。
. L4 p. e0 q! q  K5 j: i李鉴上前问道:“请问真人,心怡她……”
. C. c3 V! I- ^# c" _“毒深入骨,伤及心肺。”( J  x0 ]4 ~" Z0 S
李鉴倒退一步,被沈灿若扶住,“真人,柳姑娘是否有救,请明示。”
! f3 D7 U/ A* f6 l$ y& X“救法虽有,但未免风险太大。”
( {- h  z( z! f' m4 h“请真人告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李鉴急切道。$ }( {$ f1 R& Y4 I: o% ^
司马绪道:“如要解毒,须有一人用内力将解药由穴道反逼入体内,渗透至各处。此法甚为凶险,如果有一丝松懈,毒性反扑,自身难保。”
( m( D( I- |: t) P, e: a, p“我来!”李鉴脱口道。
0 }; {! b4 T6 B4 H, T" Q# r" S/ g7 e" F“不行!”沈灿若拦住他,“别忘记江北各军全握在你手中,难道你要做千古罪人不成?”
- o( y  K. S: D4 F- m) Z李鉴心急如焚,“可是心怡……”8 o- x. v" d8 \3 y( H
“我来。”沈灿若看著他,“李兄如信得过灿若……”
5 ]# `& V5 j+ r5 s4 x) I“你休想!此事如此凶险,我就算……”李鉴硬将後面的话吞下,“反正我不会让你来。”
* \4 z0 W* X1 M1 q' O# ]5 B. O“李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柳姑娘离你而去吗?”
' u; `0 T" _4 z. G, G( c* ^“可是我更怕你离开我!”) \, Z; s% b  Z: n" \! s/ p- Q
沈灿若噤声,呆怔住,他……, Q! _& n1 m2 N" ]+ K
“都别争了,你们的内力都不够,少不得要劳累我。”司马绪佯叹了口气,“流峰,你来护法,你们两个守在外面。”
) U) a! c4 |7 n" ]3 y# s李鉴一扯沈灿若,两人走到帐外。
1 Y5 {3 n4 y, n沈灿若盯著地面,一言不发。李鉴望著远方,也是不作声。
8 g1 F$ S, w1 [, |- Q8 `“李兄……”沈灿若迟疑著开口,“我一直认为你对柳姑娘是一心一意的,你不要让我失望。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只要你说一声,刀山火海灿若都为你闯。”
( z9 r  X- a- J2 U: A# t$ X没有回应,就在沈灿若放弃等待的时候,李鉴开口道:“灿若,我是真的对你……情难自禁啊……”: p6 c% r+ s" L. C
沈灿若屏住了呼吸。
: t2 J* F5 H" b“我以为我是只爱心怡的,可是上天为什麽让我遇上你。灿若,我让你迷住了,这些天来,除了探望心怡,我满脑子都是你,我担心你在外面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受伤。你从来没有出外行走,会不会吃亏,我天天地想,天天地盼,恨不得丢下所有的一切去寻你。”6 J" w; @% v" Z+ Z
“李兄……”
+ {. H! d5 z+ _4 O* R6 u/ N“你让我说。我喜欢心怡,她聪慧温柔,任谁见了都会动心。可是,我自见了你,才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谁。”李鉴深深地凝视他。5 A" K* ~  [. L, q' h
沈灿若心怦怦跳得好快,乱了,脑子里一团糟。+ |" q1 T+ W2 W/ y% d: `: Q' ~
李鉴,柳心怡,他……不是很清楚的吗?怎麽……怎麽如此混乱了?5 F5 d0 q+ E- T( O: X
沈灿若一时无措,李鉴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唤道:“灿若……”
; ]6 B% f: F7 @( t他低著头,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李兄,我们是不对的。”0 A' _8 |( D9 A
李鉴一怔,沈灿若继续道:“李兄忘了吗?我们都是男子,这本是违背伦常的。你现在是康王,以後说不定是皇上,你需要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在你身後。灿若身为男子,若与李兄在一起,只会给李兄带来骂名。”他缓缓抬头,眼神由迷茫一点点回复清澈,“李兄忘记了吗?柳姑娘陪你出生入死,你不该负她。”
0 w% Y9 {& `# {, ?$ @0 |) _* `李鉴抓紧他,“灿若,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你对我可有动情过?”$ \, e8 l/ J+ O8 V
沈灿若身体一震,李鉴全神贯注地盯著他。
% t& x3 z2 E; J2 s$ L* `- ]+ k“……灿若多谢李兄错爱。”
( E( d( F6 ~1 P( i& \8 p, X“灿若,回答我!”李鉴按著他的肩,力度大得让他皱起了眉头。  G$ r: J# B& ~
“没有。”沈灿若吐出两个字。# P1 l) y$ O- x% E$ s7 L5 A4 Q
李鉴如遭霜砒,高大的身影摇摇欲坠。: D0 O2 P2 l% Z) W. \! `* _
沈灿若握紧双拳,李鉴,我不要你负天下人,不要你负柳姑娘。我的心思,你可会明白?
6 S3 n* h* H. W' c! R. p& e就在这时,暗器破空的声音传来,他不及多想,喊了一声“李兄”,同时拔剑出鞘横扫过去。来的人并不陌生,正是那杀了李鉴数位将领并害柳心怡中毒的何姓军士。
9 w: ~' B% l! e2 B+ S8 x李鉴一见他,气愤异常,亦拔剑攻了过来。
  s! H! a8 `3 V3 C- T% v$ N" `0 e) I0 K两人双剑,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竟在无意中配和得天衣无缝。
8 i5 u3 Z) f2 P6 G! Y沈灿若这才惊讶地发现,李鉴的剑术竟毫不在自己之下。琴姨曾言道,能在剑术上与天机门相匹敌的除了昭云剑法,同遭司马绪灭门的柳剑山庄,就只剩一个远离江湖纷争多年的洛迦城。那流师父究竟是出自何家?+ A4 g! ?+ ^& Z3 z) n
而在他们两人的夹攻之下,那人竟然游刃有余,较之在树林中所见功力更进一层,难道当初他是有意隐藏?那他目的到底何在?
0 z9 d) ]2 k% P沈灿若转念之间,心思已转了千回。; j& H8 Y7 ^0 V8 q- N. O9 r
三人相持近百招,那人眼中暴出寒光,沈灿若心道不好,说时迟那时快,那人攻势於瞬间变得凌厉异常,剑斜斜一划,直朝沈灿若而来。8 |" S# p" K, {! i8 t
这时,就见李鉴大喝一声,竟直接用手来阻住刺来的剑锋。/ l% F, f) f+ x3 g3 N
沈灿若瞪大了双眼,“不要──”
# s' g% x6 k5 G! M! J5 M+ H+ u/ ?眼看就要血染青锋,一道强力袭来,竟令李鉴身体错开。  I  w4 T  k7 n6 d
“故人来访,何必为难小辈?”
1 B" C9 \* ]$ S2 \0 w帐帘掀起,司马绪坐在桌边,轻酌小饮。在他身後,流峰用剑制住柳心怡。, z9 @( |# t3 b, H
那人见此情景,知事已败露,遂收剑慢慢走近帐内。* T& d8 K* X- |
李鉴与沈灿若也相继疑惑地走了进去。
3 Y9 Y* a. w( |“大哥,你还是回到他身边了。”那人望著流峰感叹道,“十年过去了,我们都没有变,你又要为他不顾兄弟之情。”他拿手一掀,现出一张俊朗的脸。
( d: C# _- |+ k0 }' _( H“引墨,你为什麽不放过他?”: x! P, i7 |; r
“放过他?”引墨一指司马绪,仰头大笑,笑声凄厉,“你要我放过他?那谁把南和还给我?”; v3 a8 \/ \1 s) z! y
流峰抿紧嘴,他们之间的纠缠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
& y) a! f% g. u“南和天天笑著,像个孩子一样,谁也不认识,什麽也不知道。他不是南和,南和死了!就因为这个恶魔!”仇引墨越说越激动,持剑就向司马绪刺来。
( ^% l' R0 t  d+ p0 O  N流峰欲冲过来,被司马绪喝住,“别过来!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 [" h7 n" c+ d9 ]
司马绪一拔软剑,将来剑封住。7 a& }9 {$ K0 s
“十年,我也要把这笔帐好好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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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22

“是时候该算算了!”仇引墨大喝一声,剑势变得凌厉异常。
/ \0 Z. ^; o, Z! w$ }流峰眼望场中,现出痛苦的神情。
' A/ e6 D& U) `3 ?8 {# n李鉴走近,盯著柳心怡一句话也不说。5 r5 a; {( l! h
“我对不起你,但我不会请求你的原谅。”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面如死灰。
. N) n, B3 V2 {" O7 S( e李鉴吸一口气,“流师父,你先放开她。”
& x4 V8 \8 H" h3 }流峰移开剑,将她往旁边一推,重重地摔在地上。
+ T% S( _/ M4 J7 m6 `) K1 l8 o“无论是谁,看过他之後,都会做出像我这样的决定。”她喃喃地说,声音很小,但每个人都听到了。
' [! ^3 K9 r$ R: J7 ^“他是谁?”李鉴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 S: U, q5 W- v* a“他冲你笑的时候,好像春天的花全开了。他睡著的样子好美,看一辈子都不会腻。”她脸上浮现痴迷的笑容,“公子……公子……你可还记得我……还记得那个小丫头吗?我已离开你九年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e" B8 B$ ^$ X  F/ u
“公子?”7 d/ J6 [( J8 r0 X# m) q  Y
“柳南和。”流峰出声,“昔日柳剑山庄的少庄主,十年前被绪逼疯。”" a( n+ h! L) X; ~: f: b5 }# p5 }
“公子没有疯!”柳心怡厉声喊道,由於太用力气而咯出血来。5 d1 n! j) Y0 k1 x4 W5 r  L
沈灿若看向流峰,“流师父,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吗?”+ ]: L, o, T, t5 G6 X
半晌的沈默之後,流峰缓缓开口:“引墨为引出司马绪,对她下了碧落黄泉。”
; ~; k4 w+ r- z0 D6 P: ]“就这麽简单?”) c( P) V1 A: {
流峰沈默。" `5 [2 o2 M: d0 k
李鉴道:“流师父,我永康王府上下对你可算是以诚相待,我亦尊你如师如友。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简单,你便向我父王在天之灵发誓,无论你说什麽,我都信了。”
/ |( Y+ _7 L7 V% l流峰脸色一变,後退一步。
4 q5 ^! |+ {, a, i: Y. `& N这个时候,仇引墨与司马绪相战已近百个回合,两人呼吸均有所变化。- e$ K0 i+ z+ Y4 U; n. Z# d9 E
“看来这十年你在剑术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 w) {! O& }( m# ~1 m仇引墨冷笑,“此皆拜君所赐。”
( S6 Y& ~. `: z1 I! c“可惜啊……”司马绪微微一笑,剑招频变,既不是昭云剑法也不是武当玄宗,似两者又非两者。一时间似狂花漫天迷眩人眼。
; b9 l+ R' Z9 N. a0 [沈灿若一看差点惊叫出声,那不正是自己在突破重围时所使的剑法吗?司马绪使来与自己又是不同,那种纵横霸气,那种邪肆野心,在剑气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 ^* L2 s8 t! R2 |0 g: X但听“当”的一声,仇引墨宝剑落地。人影一晃,流峰飞身入场,徒手抓住司马绪欲刺入其胸口的剑锋。司马剑冷哼一声,猛地将剑抽出,流峰手掌顿时血流不止。+ B' ~6 }2 k  K" z/ s. t& z3 W* w
“你若早来数日,或是迟来十年,或许他要救的人就是我了。”司马绪说完,撕下衣襟的一块,扔给流峰。流峰不发一言,接过草草裹上。$ C# P0 J! {" T; A  s( y% k& g
仇引墨沈默片刻,“我还会再来找你报仇的。”
2 _. Z; N$ J9 L$ O; l/ H, g“难道你就不想让柳南和回到以前的样子吗?”
- f1 ?: Y6 b- A! h! {( E5 j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仇引墨睁大了双眼,“你──”
3 e; N( p' q$ Z* h" P同样惊讶的是流峰,即使只是略微的波动。# u2 p2 w3 ^/ G% Y
“对以前的事,我从未後悔,也永远不会後悔。但是现在,我想要做一件事。”司马绪略停,面向流峰道,“他杀我,你会救我;我杀他,你会救他。在你心目中,我与他相比谁更重要?”
8 ]1 Y7 k, L) T  z0 H: s0 s流峰的回答很简单,“他死,我死;你死,我活。” 5 K  x# ~! y- G2 x! j$ \( E7 u; [
司马绪未笑的脸令人无法猜到他的情绪,风拂动著长发,在身後飞扬,就好像快要飞走的鸟儿的翅膀。( q7 U, M; G6 [8 M$ K. L- I
“好,我再信一次,最後一次。”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砸在流峰的心里。" ]7 D+ `) \8 Y0 v9 ]
他没有说什麽,他的话一向很少,他只是伸出还渗著血的手,紧紧地抱住了那个人。
0 {: ^* H, @7 A" X( P+ I" ~大哥……仇引墨怔住,那个冷血无情的大哥,那个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哥,居然因为那个人而……
- |/ g( t$ H; y, E$ D' R他死,我死;你死,我活。" [! J" H7 P- K. r4 I0 [
仇引墨一直知道,他是流峰的责任,从小到大甚至到死都无法断绝的责任,为了这份责任,十年前,流峰离开了司马绪。流峰不能原谅为了司马绪而背叛洛迦城的自己。可是,司马绪却是流峰即使是恨都无法离开的人,正如他所说,如果自己杀死司马绪报了仇,他大概是要用放逐一生来折磨自己吧。
* j' @, Q  U5 b0 F# r& {“仇引墨,我有办法唤醒柳南和。”司马绪倚靠在那黑色的身影里,“我不想再与你讨论十年前的恩怨,我从不认为我有做错什麽。现在,我只想将事情了结,之後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们。”* f' |7 h! e. o) L4 P+ i& M7 D7 u) M
最後一个词让流峰低头看他一眼。; G5 W& {5 p% I& H  O0 K6 z
仇引墨沈思片刻,“好,我们一言为定。”, A* o$ c1 f; e9 s
司马绪道:“康王,灿若,你们想问什麽就问,我尽量回答。”! R: S* {3 K! y) t& ]/ r
“我想问他一件事。”李鉴一指仇引墨。
, C/ u5 W# C' p7 Q* A“我会回答你,不过你要先等一下。”仇引墨一步步走向柳心怡,从怀里掏出一个绢巾编的小老鼠,“这是临走的时候南和要我带给你的。”( I' ^% y- y/ z( j3 k
柳心怡委靡的双眼里突然一下子充满了光彩,“公子,是公子给我的?公子还记得小怡?”她几乎是一把抢过去,贴在脸颊上,泪流不止。3 C/ T2 a& l( j0 M3 ?( k5 ?
“他一直问小怡哪去了,开始还不肯吃东西。後来我骗他说你很快就会回来他才吃。”
) T& |$ ^7 r# E/ f4 H2 N* X8 I“公子……公子……小怡好想你……”柳心怡呕出一大口血,身体歪下去。
- G  f$ B/ ^: v4 h5 y# Q/ v“她还有救吗?”李鉴脱口问道。" R+ c+ O9 M( l  U; X0 |
司马绪摇头,“毒太深了。”
% n, G" c; Q% i李鉴瞪著仇引墨,“你怎麽这麽狠?”
  u4 X/ d. V. Y9 `7 K“为了报仇,我什麽也顾不得了。再说,”仇引墨的眼神变得嗜血残暴,“我不会容许南和心中有其它人的存在。”/ `9 n+ n/ s9 u* j5 Y
沈灿若紧锁双眉,他蹲下来,用手试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有了。他抬起头,“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A" b/ C" s$ a$ @) G“过分?你没看出来吗?她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她。”
, a% ^* e0 S2 x* Y( l- ]) Y( B沈灿若低头看一眼,柳心怡逐渐失去温度的微笑的脸。( e0 j7 f& g; z* W; J
“十年前灵霄一战後,我得知司马绪未死,为了寻找他的下落在中原安插了许多人,小怡当时是侍候南和的丫头,她知道後主动要求来最热闹的京都。但是一年过去,一点音讯也没有,南和吵著要找她,我本想调她回去。那个时候,我收到她的飞鸽传书。”仇引墨停下来,望向沈灿若。& |# I  {4 c- k+ x
沈灿若一退,那种眼神……
9 L0 P8 b: [0 }: Q( e“你希望我说下去吗?”仇引墨认真地看著他。
" x  j0 a9 K% y6 N, m2 J9 c4 M9 t( j4 ^难道……沈灿若脸色一变,李鉴挡在他前面,“你要说便说,不必在这里装腔作势。”' X6 \/ r) i. Z' c/ @. K' Z
仇引墨道:“小怡待的是青楼,那时她还小,只是个使唤丫头。有一次,她经过沈府的後园,听到了一些声响。她在洛迦地耳濡目染,对这等习武之声自是一听便知。於是她悄悄潜进去,发现有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舞剑,那种剑法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一时间她都看呆了。突然她发现一件事情,那个身穿浅色衣服的年青人的眼睛是琥珀色的。”8 R' z$ Y1 b1 Q* |6 {" ^
“琥珀色?”李鉴一惊。. M+ u, Y3 p9 N/ }6 ^
“没错。”司马绪撩起前额的发丝,微微一笑,“肆情妖瞳独有的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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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23

那迷离的光彩一闪而逝。司马绪拨开流峰挡过来的手,“你干什麽?”& Y9 h" X7 K% t
“我嫉妒。”流峰面无表情地说。, B* J# Z( k# I7 D
司马绪低下头,不说话了。& |6 B; `4 |' ?2 [9 G- c" {- e/ |
仇引墨继续道:“小仪把司马绪在沈府出现的消息传回,我觉得以他的为人会去教一个官家的小女孩很奇怪,於是就去调查了一下。恰好我有位朋友爱攀檐走壁,就算前朝的皇宫他也曾进去过。他给了我一副画像,上面是他念念不忘的前朝美人晴香公主,而这位晴香公主与沈府四夫人竟是出奇的相像。”
9 g% F7 N/ }& B# Z沈灿若握紧拳,身体微颤。“不要说了!”8 Y0 l' |: S. ?' G" w+ Z+ u
仇引墨望向李鉴:“康王,你也不要我说了吗?”
  u$ l8 p. K  i; [* l1 M李鉴紧锁双眉,“说下去。”& l2 U) L3 j* x# F4 z
“由那副画像上,我知道了一个秘密。我也知道,为了这个秘密,司马绪一定会再出现。所以我安排小怡接近将来最有可能与沈家大小姐有联系的永康世子。”
) V2 R  r7 Q3 r( R  B$ i, C“你倒了解我。”司马绪漫声道。" P# S0 h1 k+ D
“哼,你眼中除了中原,还有什麽?”
: x+ f9 D( ]! z: V+ X& N“天下!”司马绪转而一笑,“不过现在不同了。有个人告诉我一句话:闲云野鹤无常在,何处江天不可飞。我记住了,不知他可还记得?”
/ a& {! \5 q9 Z% o沈灿若一震,抬眼看他。8 ]7 C/ Y( V4 p3 K% v: ~. Y
“灿若,过去并不代表什麽,身份也只是一层皮囊,你只要做你自己,做个顶天立天的沈灿若就好。”司马绪柔声道。
7 U. H. e& E  f! D' |5 q( ~# S“没错,就算你是前朝皇子,你还是我信任的灿若。”
; }' n5 [! a* A# h- x1 x沈灿若回头,看到李鉴诚挚的眼神,一时间无法出声。
' S0 y/ X2 m" i+ P( k, E“我曾率军攻打赫连氏,说起来我还是你的仇人。江山换代,世道轮回,如果纠缠於前辈的种种恩怨,这人生是否不值得了?”
- _" ?9 K5 f2 M! k“说的好!”司马绪击掌数声,他走近沈灿若,“你曾说过要为天机门讨个公道,可是世间本无所谓公道。我为的是报父仇,虞琴也是报父仇。我没错,她也没错,错的到底是什麽?灿若,你冰雪聪明,可否为我解答一二?”8 }- y0 X3 [: P4 r6 N9 |3 ]
沈灿若沈默半晌,突然问道:“你杀的可都是该杀之人?报的可皆是该报之仇?”
- r7 F1 s5 v/ m3 J0 h“何谓该杀?何谓该报?”
: M9 `* n) x5 i3 m& A“不仁不义者该杀,无辜枉死仇该报。”
( Y+ l" z% y& u  X6 Z司马绪一怔。
) M. @" N; B+ @! n! A: ]沈灿若道:“我仔细查过,虽言天机门为你所毁,但你只杀了虞靖海,琴姨是失足落水与你无关。琴姨恨你是因为情,我若恨你没有理由。”他略停,“我虽答应了琴姨,但这仇却报不得。”
# B5 S$ c) F" v司马绪道:“谢谢。”他唤了一声,流峰走过来,从身後取出一把剑。他捧著交到沈灿若面前:“剑名狂花,昔日也曾武林闹得轰轰烈烈,但剑本无罪,仁者用之。”
" H0 f9 O9 X6 ]" {: I9 L1 f沈灿若接过去,握住剑柄一拔,龙吟不绝,不禁赞道:“好剑!”' b8 {$ N: x, G0 q/ }* g$ ~
司马绪道:“我当初遇见你,便知是个武学奇才,可是我所习的功夫都不适合你,所以只将昭云剑法传授予你。现在看来一切皆已注定。”
9 M! r8 Q3 i7 i沈灿若问道:“你有何打算?”他望一眼流峰,“你真要与他……你们都是男子,这样岂不是有违伦常?”
5 D1 w- _1 A0 E; t+ C司马绪侧头轻笑道:“灿若,你果然是‘贤良淑德’啊……”6 |! @( }- D, J4 i
沈灿若面皮发红,司马绪道:“我司马绪行事向来不在意他人想法,什麽伦常都不放在眼里。我与他自是我俩人的事,与他人何干?人生得一相知相守之人何其困难,若被这些条条框框拘束,活著还有何意思?”
1 ?3 Z" ~$ a0 [1 n* M/ o沈灿若看他狂情恣意,一时竟无法找到反驳的言语。+ k1 Q% t; E; \+ y+ K) U9 b
仇引墨抱起柳心怡的尸体,在经过李鉴时说了一句话:“她是真心爱过你,你呢?”
0 ?- t: s" L. b李鉴脸色一变,“你是何意?”" |% g( I+ E# F- l
仇引墨冷笑道:“你父子二人演了一出好戏,将天下玩弄於股掌之中,但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是瞎子。沈灿若现在虽没看出玄机,但以他的智慧不会永远被你利用。到真相大白的一天,看你如何收场。”1 M+ t. i4 J8 S: D
李鉴微一动,但很快就恢复常态,含笑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7 T4 v* L5 R8 c% e5 m仇引墨不再多言,与司马绪流峰联袂离去。
# ~( u  s& `/ x/ E沈灿若注视著渐渐消失的身影,心中若有所失。+ q6 z; f! _1 t+ ?" ]9 a, y8 ^
“灿若。”9 ?5 n8 Q; t2 v
他回头,看到李鉴担心的目光,心头一暖,“我没事。”2 J) \# q0 Z( I/ Y. g8 k4 ~
李鉴执起他的手,“走,到帐中去,我为你接风洗尘。”  F6 _4 F2 d8 u) q* I! [* W
他点头,心道:李鉴失了柳心怡,心中难过,我索性陪他醉一场吧。% w1 |5 ~  v. A3 w" R: _  B
论酒量沈灿若哪里是李鉴的对手,他又无意用内功逼出酒气,几杯过後已现醉态。李鉴将他扶到床边躺下,手触碰到他的脸颊,温度有点高,红晕的颜色让他心中一动。
1 L9 L+ R) s9 s7 b* K' L0 |& ~“灿若,你是我的。”他喃喃自语,“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 q9 N0 C: d/ {  A! K' g* a沈灿若微皱起眉头,好像被梦中的什麽东西困挠住。* {8 r9 S+ q2 [  U/ X
李鉴将手按在他太阳穴处,用暗劲轻轻揉著,好一会,他才松开眉。! j% |/ _, v# m* U6 M" U. L7 H
“康王。”帐外的声音很轻微地唤道。0 ^  \$ n( w) R4 s* x+ N/ G
他站起来,替沈灿若盖上被子,才走出去。“什麽事?”% v9 S* p% Q" R( [$ b
“沧州的军饷半路被劫。”
5 k' P: X+ Y9 W. l4 N$ Q“何人所为?”
4 y  o- |4 Q2 `* O1 U, i“据说是由白千鹤率领的人。”5 M. ]( {: _2 m/ r
“那个狗贼,若是叫我抓住定将他千刀万剐。”. N, F* ?  _6 j- S0 B/ S
“康王,那笔军饷是用来准备粮草和冬衣的,江北天寒,若是不及时添置,士兵们不是冻死就会饿死。”
( Z3 D" g) M. ^5 S/ k$ W0 }1 G1 R李鉴沈思片刻,“你先不要把消息传出去,我再想办法。”
# [2 ~- a% k7 B8 ^“是,康王。”6 G' d! R) i6 J  c/ I/ V
次日,沈灿若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扶著因宿醉而疼痛欲裂的头起来。侍婢服侍他洗漱完毕後,便端来一碗汤,“这是康王吩咐准备的,每半个时辰重做一碗,专为公子醒酒而用。”
" z; o' g# z, B  E4 r& \  [2 f沈灿若笑了一笑,接过喝了,虽然味道带苦,但想到是李鉴一片心意也就不在乎了。- m' ^$ n+ h7 z( B8 A+ P
他出得帐门,不远处便是军帐,士兵重重护卫。军营内亦处处是操练的兵士,刀光剑影,虎虎生威。他心道:李鉴如此繁忙,我若是此时提及离去,必会让他分心。不若再耽搁几日,待他战事稳定一些再说。不然纵使离开,也担心著他是否有个闪失,岂不是得不偿失。
2 c& N: m# I! A& V1 f# a思虑待定,沈灿若便信步在周围转转,他身著白衣,长发及腰,玉簪缎带更衬得脸如白玉肤如锦缎,在刚气十足的军营中著实引人注目。0 C4 L6 R9 H0 U5 S# H' I0 \( ]
昨日李鉴一番话令军营中都识得了这位沈公子,此时见到他都格外兴奋,连手中的事也不顾地探头来看,待得见了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 x3 R% z8 u6 h/ r6 ~" K! G9 h6 \- x沈灿若被瞧得不怎麽舒服,只得放弃游看的念头,转身回到了原本属於李鉴的私帐内。5 O( V* j7 Y* p) O% c: P# Y
他一走开,士兵们便窃窃私语起来。
  Q3 p  Z3 ]4 ~) x" C+ {“瞧见了吗?那就是沈公子。他长得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啊,难怪康王……”
1 t1 Y% X8 c7 {“你知道什麽?这位沈灿若沈公子原本就是康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沈府的大小姐。”
; V# L/ v) q6 ^/ T' z! }7 K, x“你说他是女扮男妆啊……”: u" k2 P+ P1 D: B
“康王也真是的,为了不影响军队士气,连夫人都扮成男妆。”
; G: Z3 {7 S7 @8 ~0 q“原来是这样啊……”
! V' P1 C. u/ d  m“你们在嘀嘀咕咕什麽东西?”一声暴喝,钢鞭砸在地上,顿时现出一个直径二尺的坑。' }8 O8 s" ?! N) ?) s
士兵们顿作鸟兽散。1 F* O9 D1 b+ ^0 r* q, Z
“女子吗?”尉青摸著胡须,眉毛纠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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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9:25 | 显示全部楼层

24

入夜,灯火点燃,军帐内商谈丝毫不见停止的迹象。8 G6 I  \& G# l8 c) r8 x
军中明显分成两派,一派急切地想打下南方统一天下,另一派则主张先巩固北方势力再南侵。康王李鉴坐镇帐中,但也成为两派争斗最直接的火力点。
9 u( M: k. }6 B% T5 Y* O3 w  A更鼓又敲了一遍,李鉴使了道眼色,侍立一旁的清笙悄悄退出,他来到不远的帐前,制止护卫的出声,掀起布帘的一角。
; y- a/ i8 N( f帐内摆设十分简单,白色的身影倚坐在案几旁的软榻上,一手支首,一手持著从架上取下的书卷,看得正是入神。江北寒气愈重,他披了件狐皮大裘,更衬得肤色如雪,晶莹剔透。
% `, Z1 L" j/ y( i( @# E这样一个可人儿,难怪康王要放心不下,隔不了多久就差他过来看看。
9 T; T8 f- n9 Q9 w. v0 b+ ]“帐外何人?”不愠不火的语声响起。
/ U2 {0 W) H; W5 b& Y; r$ b( b5 ~9 c! L清笙一惊,便要退去,只觉眼前微晃,那人竟在瞬间站在他面前,清泠的眸子略微下垂,眼神只扫过他,清笙便觉一步也无能退开。他的气势,竟丝毫不逊於康王!: @& s0 b7 r) a) y6 `$ f
“我……我是……是康王的小厮。”. ?2 O  \4 O5 f: C, l$ w5 r
“你鬼鬼崇崇在帐外几番窥探却是为何?”
7 m6 w- R. L8 j清笙本不敢说,但他转念一想,假若此人不明白康王的一番苦心,那康王所为岂非白费?他遂道:“小的是奉康王之命来探望公子的。”
! X9 I3 q. m! s$ X9 [( _“李兄?”沈灿若迷惑地侧过头,“我无病无痛,何须如此担心?”
4 n, v& J( M* I1 K6 \3 g清笙小心瞧了他一眼,“康王言道,公子了却诸事,便要鹰翔高空,一去不回。他派小的频频来探,是怕错过与公子道别的机会,那就要终生遗憾了。”$ z+ ]9 P+ f. E. N% f% V( \0 G
“难道李兄认为我会不告而别吗?”沈灿若喃喃自语,心中为李鉴的用心感动,“请转告康王,我若要走,自会与康王道声珍重,他勿须挂心至此。”1 Q$ C5 A1 z1 `7 |/ \7 q% a
“小的一定把这些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转告康王。”清笙喜上眉梢,看沈灿若神色他的决定并没有错。2 k, h5 W- S3 |5 X
“不必了。”1 o2 K- J4 x$ R5 p: S) S
沈灿若抬头,浅浅一笑道:“李兄。”
' P5 w0 p0 y! f0 B2 C: U# J6 j火把下帅袍压身,气宇轩昂,不是李鉴又是哪个?他拉起沈灿若的手走进帐内,“与其听那群人吵个不停,不如回来与你下几盘棋。”
# L  Y: {1 B5 e( I1 W$ T清笙识趣退出。' V( c8 \1 c, f
沈灿若道:“你这些话若叫他们听去,不更会吵翻天了。”9 E) J) a, K2 Q  m
李鉴摆摆手,“这里又没有外人,再说就算听去了他们还能怎样?天天地吵就是神仙也会心烦。”他正欲坐上软榻,行动之间颇有不便,低头一瞧,盔甲护心镜种种均未取下。- q) G+ k/ k( f1 ?
沈灿若瞧了“扑哧”一笑,李鉴神色呐呐,“今天演练了几遍……清笙……算了,我自己来。”他伸手去解,那种种配件本为护身而用,岂是那样容易解下的。
+ K9 [% Q) [( i8 Y+ P) g1 @$ P“我来帮你吧。”沈灿若话中带著笑意,双手灵活地解开困绕李鉴多时的绳结,将一件件份量不轻的物件取下来。9 L% ~5 T  u! S% j0 m; N! y! e
待脱下外服,他才发现李鉴半晌未出声,不由仰头看去。2 R( l: f: I4 B8 [/ h0 B' ]
这一望,竟再也动弹不得。
' Y3 ?1 {) {2 x李鉴的双眼里痴痴的全是他,全是他。1 @8 `* U3 S  Y) h. k4 x
李……话在唇边,明知该做什麽来阻止,却无法让身体听从指挥。; J# M' `1 h5 B: `" k! C/ Y
李鉴的手,慢慢接近他的脸。就好像热力的呼吸,将他纠缠其中,不得挣脱。
( \) }( i6 O4 a“康王!康王!”
$ i/ x& Z! R- |6 ~3 Y3 N' ?李鉴猛地收回手,沈灿若快速站离数步。几乎是同时,一个脸上带著血污,肩部中箭的人冲进帐内,“康王,不好了,从青州运来救急的军饷又被白千鹤带兵劫走了!”, T/ L- ]- r! G6 S6 h8 x
“那个混蛋!”李鉴怒火冲天,抓起佩剑冲了出去,“点兵一万,随我去把军饷抢回来!”. n7 E8 }, T+ c. [5 s+ C
“李兄!”沈灿若忐忑不安,追了出去哪里还是他的身影,一跺脚道:“李兄行事怎麽总是如此鲁莽?”
7 b; R6 V1 N7 J; q9 r, T" J他回到帐内,见那人已倒在血泊中,急唤军医前来。这一折腾天已近拂晓,前方一点消息也没有。直至日薄西山,才听得马蹄如雷。他走到帐外,直奔了出去。) V) [$ f- q5 T  ]7 Q2 L2 F  |! w
“康王呢?”他抓住一人手臂,脸色苍白。2 M) l4 Y% v+ ~' N# b1 c  J6 C
“我……我不知道,应该是和陆将军一起。”* `1 J. g  s* P" u
他冲向军帐,护卫上前阻拦,被他用剑鞘扫开,“我乃沈灿若,谁敢挡我?”
( U) Q6 w; H. _! N1 O军营中人皆知康王那日的宣言,纷纷收剑退後。7 H* S& G9 L- `
沈灿若一路冲进去,但见侍女捧著染红的水急匆匆地走出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0 e! ~. ?3 m3 L& p, T$ V6 w- N$ s
军帐内有著营内所有的大夫,他们神色黯淡,又是摇头又是叹息。4 O2 ]9 Q# h  }
他沈声问道:“康王怎麽样了?”
9 a- z% ~. ~( Z0 {' N* f2 S1 \“沈……沈公子?”好可怕的气势……
/ H7 P. s4 I$ \. C# `% S/ w9 m“快说,康王到底怎麽样?”沈灿若剑锋扫处,桌椅瞬间粉碎。  ?9 ~3 M9 x! [# j$ i
大夫们被镇得更加说不出话来。
+ _4 _" Q6 t. h$ R- W5 ^7 x沈灿若走到榻前,只见李鉴胸缠绷带躺著,面色如纸,呼吸微弱。* ?9 M4 U& ~( y9 J* S# [* t% k' Y
“陆将军。”
: W4 H; C1 H3 C; p3 C( k那低沈的语调让久经沙场的陆虹城也感动慑人的杀气,他连忙应了一声。. {# L, p  }6 \4 a3 [1 u3 {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康王为何什麽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 @+ r! ?; f1 ^5 [% ~$ w1 H“康王带兵去劫回军饷,在黄河边上与白千鹤的军队碰上。康王本胜券在握,谁料白千鹤在黄河上早有人接应,他们从船上射箭,康王一时不察……”
1 k/ P5 n3 C0 S- p4 i! q“白千鹤。”沈灿若念出这三个字时,陆虹城不由打了个寒战。
- @* U9 E0 X6 J根据军医的说法,如果李鉴能熬过这一晚,应该就不会有什麽大碍了。) H  D* `- g* j9 ?* i; W% Y
沈灿若坐在床边,伸手可及的桌上摆著几种药,分不同时间不同份量不同方法服用。清笙开惊讶地看著只听了一遍的沈灿若准确无误地执行著大夫的指示,同时按照他的吩咐调配好帐外的护卫。
- J* ~" y& j4 t# s# i陆虹城求见,带著军队的兵力布署图。- S7 T( E: z2 O- L
“陆将军,沈某对於战略战术并不擅长,调兵遣将更是无从谈起。所以今日之事,我须劳烦将军为我谋划。”沈灿若声音带著少年的些许稚气,但他沈稳的气度已令人忽略了表层的现象。
* T/ k( s2 }  R陆虹城道:“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 [2 ^1 }) }# W' K! g; M: _) u沈灿若点头,继续道:“在淮都与隋州的路上,有一条路叫十八盘,路的尽头是个峡谷,中有一线天,峭壁索道。出了峡谷之後就是宽阔的官道。我想让你引白千鹤走这条路,诱饵是和前两次一样的饷银。”: j5 I1 j& z6 B$ X: G
“公子预备在哪里下手?”
" H8 c. g5 @& X) t" d沈灿若道:“恕沈某暂时不能相告。”0 t+ q) J0 V  x" x: o1 a; {
他侧头,看一眼昏迷的李鉴,心道:李兄,此番灿若也要狠心一回了。虽然各为其主,白千鹤他并没有做错什麽。但对於统一大业,他实在是太大的威胁,此人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得安宁。更何况,他伤了你。所以──
& \/ }5 K! T7 C% ~. A沈灿若垂下双眸,“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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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9:44 | 显示全部楼层

25

“先是沧州,再是青州,现在则是隋州,看来李鉴还真是没有学乖啊……”
6 `0 b4 B7 M4 J0 Q$ c听著手下的调笑,白千鹤并没有附和。他正仔细地看著地图上蜿蜒的道路,指尖在其中一处停住。: h% x& ^6 Q( \- U6 a0 U) {7 g
“白将军,圣旨又到了。”
1 O: p6 a4 R# ^- l, z5 ~白千鹤头也未抬,“放在桌上吧。”: Q% M4 j1 R( M9 n- g: J0 y  D
“可是……”) Z# g* I! m6 v2 V* e
催促发兵的旨意,每天一道地发过来。白千鹤硬是全部压下,只进行一些小范围的行动。从京城里传出来的最新信息是皇帝已经很不满,如果白千鹤再不采取行动,撤职还是小事,被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可就麻烦了。
; q' I$ J3 }. X: @! c3 B$ {& o白千鹤无视这种种厉害冲突,再次点兵:“一天之内,赶到十八盘。”
& `" Y! H. H7 h9 I, y) l: [: I黄土飞扬,怪石嶙峋。
2 I7 p, G* F( O0 f5 C一眼望去,路几乎瞧不见,宽窄仅容单骑通过。5 Z0 U6 @$ h! r# W% K
“白将军,此路看得颇为凶险,若是叛军半路拦截,一夫当关,我们必损失惨重。”
* d4 V$ N" N4 k3 J) I* f白千鹤沈思片刻,一挥手,“骑兵相间,前後呼应,以最快速度通过十八盘。”' x* r- D9 I$ m7 j4 s
这一招虽行得险,却也是唯一的办法,保持前面兵力的相当,纵使有人阻拦,也能前面夹击,保得平安。
! m: a: B6 B9 f% k& G2 ]- [路上人皆战战兢兢,提心吊胆而行,然直至接近山谷,也未有丝毫异常。宽心之余,军队的速度更加快了。" Y' n; P& ^- \- _
就在这时,忽听前面惨呼一片,骑兵纷纷坠马,栽下没了人影。
% |2 u) X0 v' y$ f) S“白将军,峡谷的入口设置了许多机关,前锋尽折。”
' u. \; {4 X: `) b9 Q9 ~8 O如此一来,军队不由得往後退,更有甚者往回奔逃。; ^$ |9 e0 A8 o+ m- n# Y# \8 O
“快回来!”白千鹤大喝一声,但为时已晚。6 v  P' y6 @, l9 U
但听嗖嗖箭鸣,密雨一般的从四面八方射出来。跑在最前面的被当成了靶子,血染军衣。7 R: j& K8 v3 r4 e6 @. O( F
“快,退进山谷。”
" X8 [) d# k; l' o' E- K7 c. a" M绕过机关进入山谷,人已少了四分之一。, t  k6 P: q: S9 e9 T4 l: ]) |+ |
山谷内阴寒潮湿,风冷如铁。' N: z2 O+ {- H* }2 m  q
白千鹤仰望四周,心凉半截,此地莫非是我葬身之所?
: m& s! ^, @3 l5 Y此起彼伏的惨呼验证了他的想法,竟是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a" {3 |9 @, x2 A9 w# m( q
“白千鹤!”清朗声音穿破重重人群,传入他的耳中。
& ?, }. V) J2 e/ V2 K9 ^! ?* Y他眼睛一亮,马鞭重挥,竟将一干人等置於脑後,直朝那个方向而去。
. j& X; ]  J6 _- K5 Y3 w他终於等到那个人出现了!
3 C# i: W, O9 M$ @+ _4 a$ ?沈灿若一袭白衣,横剑於马前,“拔你的剑。”
0 ~4 b$ X1 }8 Z8 ^3 b* N5 o" b* R他惨然一笑,“沈灿若,你这是要为李鉴报仇吗?”
1 Y. I  L* N0 i9 E! `0 X“不错。”: u1 W& V9 d( J8 ~6 R# c
“罢罢罢,”白千鹤跃身下马,“我有一个请求,你能否不用天机剑法?”
. w# k) Y; `" e沈灿若一怔。
9 A( r7 K5 b5 M; r7 z8 `白千鹤道:“我想再见一次你使昭云剑法,用你手中的狂花剑。”1 |( w6 h/ Q3 {7 s7 |
沈灿若问道:“你见过?”
* J9 f2 g* \6 p+ i) H# g“若非见过,岂会落到现在这副境地?”白千鹤仰头大笑,“沈灿若,出招吧!”
6 W4 \* \% V1 n3 I沈灿若听得疑惑,但已无心去分辨,他腾身而起,将那美得好像不是人间之物的剑法展现出来。! y, P! u& y  i' |
“来得好!”白千鹤亦拔剑而出。  i% `0 _' E% u1 D4 W! z* ~) M: G
他一出手,竟也是昭云剑法!8 m2 g9 R8 H% R) ]
然而,不同!
7 h1 j* T4 Q& {. S3 n& ?( n4 a  }此一战,剑气纵横,光寒四野。连坐镇谷外的陆虹城也心神不宁。1 D$ D* ]9 o. O8 k6 L8 X
当重新归於平静时,四周草木尽毁,碎石遍地。
( C$ q2 w% |$ t  _6 ]- ^白千鹤无视腹部的狂花剑,痴痴望著沈灿若,“我早知会有今日。”
, T, h, G- @: U1 Y+ c1 l“即使知道,为何不罢手?”
# a8 ^5 h; a0 w) b白千鹤摇头,“自那年我在沈府见到舞剑的你,我就没办法停止妄想。”
+ E/ S9 l; N% X5 }5 n沈灿若垂下视线,“你只是把我当作女子看待。”. P: [8 F: v, m9 |8 R' b7 \
“是,我一直以为你是女子,一直想尽办法要得到你。没想到你竟是男人!”白千鹤狂笑,血流愈快,“可就算你是男人,我还是爱你欲狂!”
/ `+ l: K0 U" d( P沈灿若退了一步,无言以对。; X% t) u& L3 B7 C! [
“只要能得到你,就算被天下人唾骂我也不在乎!没错,我背叛了永康王爷,甚至亲手杀了他,但我从来不後悔。”
6 i: I/ M: |9 Y9 K: F0 G4 @“你错了。”沈灿若抬起头,缓缓道来,“白千鹤,你不在乎他人唾骂,难道你也不在乎天下百姓为此陷入水深火热?”他一指山谷的方向,“你可听到那些士兵的叫喊,他们也有父母,他们也有爱人,难道他们的性命便可随意处置吗?”
2 P4 U( G; q; s) a. S1 K“情字一事,难道是我可以控制的吗?”白千鹤嘶吼出声,“你不也同样为了李鉴而双手染血吗?”
# Z$ g" W! q* T6 X  h9 o, f8 Q+ T( P哀伤的表情浮现,沈灿若看著自己的手,“你说得没错……”
/ I/ o* e) f6 B# M' j  \白千鹤突感剧痛,沈灿若猛地一拔剑,但见血雨漫天,雪衣溅上点点梅红。
. m) G; z; M; C“死有大有小,若此时不舍弃妇人之仁,天下战火连绵,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家妻离子散。”沈灿若反手挽剑,目光炯炯,“至於这些人,他日沈某下得地府,自会刀山油锅向他们谢罪。”5 s" N8 q+ d' \' i$ `9 x1 |
“不愧是赫连氏的子孙!”白千鹤声音越来越微弱,“难怪李鉴费尽心机也要得到你……”
  \, X5 T2 J' ~“你说什麽?”沈灿若站得太远,他又说得断断续续,听得并不真切。8 [# m1 D2 s: z8 y3 K
白千鹤道:“灿若,你可以过来吗?我有话要对你说。”% C" u9 ~" S% ~( }) `' V" t3 w
沈灿若走近几步。- g, T) f' Y  g1 g5 _4 ^
“我要告诉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心人的布局,这个人就是……”/ w( J! @1 ^3 v4 h" g
他突然一把拉住沈灿若,吻上了他的双唇。血腥的味道扩散开来。
) C8 n) p# @; p' D9 z- `: |沈灿若反应过来,用力将他推开。
( C9 E. B) w: e. s" W1 ?3 [/ P“沈灿若,能死在你手里,我此生无悔!”
* H  U9 O: ]# _2 q" M& l他的身躯轰然倒地,风扬残叶,掠过去再也不见。
; i+ v/ p* Q+ K  N, i2 [沈灿若定定瞧了半晌,心中思绪翻滚。
: R& W$ f3 |$ d% ^+ U/ r, h“灿若回来了吗?”李鉴手按著隐隐作痛的胸口,不住往外探望。, w8 e  |8 R% J+ o* V6 O
清笙道:“康王,你还是好好歇著吧,沈公子可是忙了一宿才将你救醒。再说有陆将军盯著,沈公子不会有什麽闪失的。”' B- v7 N% k" |
李鉴眼一瞪,“你知道什麽!”他一掀被子,便要下地。" w7 R+ ~$ r. N' ^5 x
清笙忙上前相扶,“康王……”9 K$ b4 {8 M* u( ^: k) o5 O
“快传信陆虹城,不能让灿若与白千鹤接触!”李鉴身形踉跄,清笙瘦弱的身体根本扶不住,眼看著往地上摔去。
2 G  t* S5 N! h; j7 `“李兄。”一双手於半空中将他扶住。
4 `9 U* o1 q) [) \李鉴惊喜出声,“灿若──”
. B" L% H* X( k- K& e“李兄放心,灿若在此。”
) g% U" ]1 {1 z4 R0 f7 I6 ^9 q李鉴听他语调如常,一颗心才放下来。
2 r* n  R- m) ^' t2 C! T沈灿若垂下双眸,掩去了大半的情绪,看上去就像一贯的清静。% a; h$ r6 m0 j4 c+ O- P
清笙侧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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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26

“来人,准备热水,侍候公子沐浴更衣。”清笙扬声吩咐下去。
; C  H1 R' c6 m8 `9 m( S李鉴拉住他的手不放,“灿若怎弄得如此模样?”8 S/ Y& M8 u0 J0 C5 r
沈灿若淡淡低头看一眼衣上斑斑血迹,“没什麽,他人之血罢了。”
- n% g% M# ~/ J5 x) P3 O7 r8 k! y“白千鹤他……”5 G7 A5 |3 O) \6 ~' z/ \$ z
“死了。”沈灿若道,“他用错了剑法。若以武当对天机,五百招之後,我必因内力不济而落败。可是他却选择了昭云剑法。”1 [# K- v6 A/ i
“昭云剑法不是独步武林的绝学吗?”7 M3 `( p6 N# x3 l7 @& ^
“虽是绝学,不同人使来却相差甚远。只因此剑法是看似多情,实则无情。他偏偏犯了大忌,是以败於其下。”) z0 J0 b- ], F$ _
说话间,清笙已将洗浴用具安置好,以一屏风相隔。
; w+ X1 Q8 g8 h* X+ d3 d$ {沈灿若将李鉴扶至床边,“清笙,好好照看康王。”
: A: S, F1 A" K9 f清笙应得干脆,笑嘻嘻地走过来。
+ f+ s- b) i% {  O! y沈灿若转身走入屏风後,灯光摇曳,人影绰绰。李鉴见著他宽衣解带的动作,不由口干舌燥,受伤的部位如火在烧。清竹掩嘴偷笑,悄声道:“奴才此事做得可合康王心意?”' J2 j1 N" ?0 S: J3 Y3 ^
李鉴瞪了他一眼,又急忙将视线放回在那人影上,耳听得水声倾泻,比那赤裸裸的活色生香,此时的云遮雾笼更让人心驰神摇。
. P! ]+ d* p0 X' Q; r* t/ l7 K. k  Y“李兄,我有一事相问。”$ e% ?1 |: s( U- L$ J2 D9 Q! O) y
李鉴略定神,“灿若何故与我讲这些礼数,有话只尽管说便是。”( h/ }7 N5 W- ~& M- H/ ]2 @
“李兄此生最大心愿为何?”$ I, ]6 |2 a" O1 F
李鉴朗声道:“四海升平,永无干戈。”
) `4 u8 M" ~; j1 L半晌静寂,连水声也停止。& i$ E) }; F' {% C* D6 I% ]6 C7 `+ E
“灿若……”
" s# \. s4 h3 V! h9 |“我明白了。”6 a  T6 \+ j' t$ o! P  D0 M: p6 A/ i( _
李鉴尚未反应过来,忽听屏风後人影抓起衣物突然跃起,一个旋身掩住衣襟,消失在帐门外,“李兄勿忧,我只想静静,稍晚即归。”; C4 E. D0 p& c0 y; M  ~0 M
清笙瞧得目瞪口呆,以前只是听闻沈公子功夫了得,今日一见这高来高去的本事,才真个明白什麽叫做真人不露相。只是……他回头问脸色有些难看的主子,“康王,沈公子好像没有穿好衣服……”他识相地适时闭嘴,李鉴脸上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E" o  Y& @- H1 q% o1 o
灿若一定有事相瞒。李鉴锁紧眉头,凭空发掌。7 w, C, Y/ C! m& `" j$ G1 M, B
清笙正纳闷著,忽听什麽碎裂的声音,接著那屏风好像被卷进了暴风里,一下子变成了一堆碎片。这下他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 N9 m" J* u5 q& J8 F- A  `沈灿若回来时,已是第二日的上午,他的头发披著垂下来,显是昨晚之後便没有打理。清笙一见,忙将他拉入侧帐,“公子可把康王急坏了,一宿都没合眼地等著。天明又被那群将军堵著不得空,唉,康王可真是辛苦。”
5 _# m0 @: Z; n0 Q# l( ^4 e  }& h! N“军营时出了什麽事情吗?”3 P3 B; d% u0 X
清笙手脚麻利地端来水与毛巾,侍候他洗漱更衣,“还不是士兵们不满引而不发的状态,又听说军饷被劫,人心惶惶地要闹事。”- t- F- |4 q$ O, H& K7 ?4 Q: x
沈灿若坐在镜前,清笙手执木梳细细地打理著他的长发,“公子,康王在意你,所以军中许多事都没让你看得真切。他这大王的位子坐得并不十分稳当啊,有心之人就盼著出个岔子,好将他拉下马,此时你若不帮他,只怕……”他叹了口气。
3 _6 s( g  w& e3 h“清笙,”沈灿若看著镜中瘦弱的少年,“你对康王真是忠心。”
/ J/ f& S/ i; C0 x清笙笑了一笑,“我只是奴才,能有的也只是忠心。可是公子不同,康王若得了公子,可谓是如虎添翼。”* Y* R6 z+ P+ n9 M1 h% K
沈灿若道:“你将我看得太高了。”
5 v9 w! T  p- @$ P  d  _% C“不是!”清笙激动地说,“公子才是将自己在康王心中的位置摆低了──”
: v5 o( ^8 o7 O+ l2 C8 Z: x0 W* T) W“你不用再说了。”沈灿若站起来,举手将发一拢,随意用玉簪束住。$ N# Z. ~! A% {7 f+ l, O
清笙被撇在一边,悄悄看他脸色,似有微怒。他心道:康王到底做了什麽事惹得公子不快呢?他见沈灿若欲掀帘出去,连忙道:“公子,现在外面士兵气焰正盛,康王已下令封营锁城,未有他的令牌谁也不能自由出入。”
/ H8 Q4 O; ^$ `9 F/ m' w沈灿若停住,冷笑道:“我想出去还须令牌?”( J2 c# v5 b7 _1 e! w  n+ ^% L
清笙看著他的人影不见,跌进在椅子上,“这下惨了,我又让公子走掉,康王非将我砍成肉泥不可。”
3 J/ F7 ^0 t; g. Q% K, f, }- D' w, d; I此时李鉴帐内一片剑拔驽张的紧张气氛。一边嚷著要马上南攻,一边则回骂连粮草都没有著落如何起兵。都是行伍出身,声音一个比一个大。李鉴按著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冲陆虹城使了一记眼色。0 [+ C" Z' H+ H1 a; N
陆虹城心领神会,佯作惊慌状,“康王,你怎麽了,伤势怎麽样?”1 _5 z' @# X2 X0 F5 e- s
李鉴暗运气,胸口渗出血迹,他挥挥手,“我没事,大家继续讨论。”  c" l8 \" \# ?% j9 S' U
陆虹城配合道:“这怎麽可以,快传军医!”
' N' V3 b" |/ n, `8 a侍婢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众将见此状况也只得先行告退。6 C* [. B/ B# F/ J; C+ Z) \1 [
待人走光後,李鉴猛地坐起来,“清笙。”, S; Q0 E7 A$ B" q) ^
清笙一进来就跪倒在地,“康王,奴才没用,公子他刚刚回来一会……”
  k3 R" b( \9 u; q+ |; A“现在人呢?”李鉴一把提起他的衣襟。
2 N& W3 U0 m5 f) H7 {; r- N“又……又走了……”% G8 q' Q# G0 ^+ ]# k; B; d
李鉴气极,将他摔在地上,“没用的废物!”他一甩衣袖,就要往外走。! m, |& S$ w& j) V$ N: D* Y
陆虹城一把拉住,“康王,不可!”
+ a+ b, C+ H7 a9 F7 I李鉴眼一瞪,“再不松手,我军法处置。”他一运气,将其震开,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军帐。淮都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李鉴不愿暴露行踪,只得运用轻功躲过军中盘查。这样一来,他胸口的伤势是真的再一次迸裂开来。他用手捂住,目光四下搜索,却怎麽也见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视线越来越模糊,在意识沈入黑暗的前一刻,他好像听到那一声“李兄”。) L; p$ ^& a  O3 |0 _
他出营门之後,沈灿若便遥遥跟随,见他神色不对,才忍不住现身相救。
0 {# `3 X0 d3 |7 [) @3 a5 |他将李鉴抱回军帐,清笙看到,惊叫道:“公子,康王他──”
( b: e! G1 Z3 o* B9 q“伤口裂开,快传军医。”
* z( |# |% O2 S6 Y清笙还愣愣地,他厉喝一声,“快去!”这才撒腿跑出去。
( u- i! E6 a& F& m4 |沈灿若低头看著昏迷的人,手抚过他的脸颊,心中思绪如潮。
7 I' _" ~/ u; z8 z$ E& l5 J不知不觉,他低喃出声,“你一直是在骗我利用我吗?”他脸上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的脆弱,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件圆筒状东西,放在李鉴枕边。
4 Q( d9 w( d1 u2 w6 R9 V“但愿你得偿心愿,创出一片太平盛世。”; ~% @0 c6 w" l
他从李鉴腰间取下一块令牌,转身走了出去。
) R" x/ Q1 o2 u! H- x6 p, \清笙领著军医跑来,撞到他身上,一愣问道:“公子,你又要出去?”
8 S9 J, B1 X5 c沈灿若没理他,径自走了。; K+ @& P# ~+ T. z* h
清笙觉得隐隐不安,但是沈灿若这两日来一直怪怪的,老是消失不见人,但所幸会回来。他也未多想,拉起军医往帐内冲,还是先救康王吧。
2 o) O& d4 ~; r2 x- o) \8 W  W沈灿若强力抑制住自己回头的冲动,跃上马,手执令牌,一路奔出了淮都。
4 w2 g5 n  X; ?9 R( ?墨蓝的天空星月寥落,但见一骑孤寂,如离群之雁而去。+ x+ H# g% W; R, {
在他身後,淮都城安静如昔,除了西南部隐约的火光,与往常略有些不同。
0 _6 ?$ ?/ |8 a" h+ e不多时,城内鼓声雷作,士兵纷纷跑出帐篷,手忙脚乱地拿起兵器。
  ]9 x- [8 e. }2 i, F战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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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27

“康王,敌军直攻过来了──康王!”
1 s$ I& R) i( u  ?) V陆虹城再重重在喊一声,李鉴才将视线从手中所拿的物件上移开,他炯炯的眼神是下定了决心的坚定,“陆将军,此次来袭的是被破格提拔上来的黄氏小辈,论打战的策略与经验本王相信你都可以应付得来。”
6 @% S+ p/ g( W: u“康王──”# E. c6 Z6 ]. O! m3 v
李鉴挥手制止他要说的话,“你不必再说。本王心意已定,若不能追回那人,这康王之位也不必坐了。”他拍拍他的肩膀,“陆将军,淮都就交给你了。”2 w$ ?1 O! {- |7 r  n# |. |
看著那头也不回的身影扬长而去,陆虹城叹息道:“难道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再望向帐外火焰冲天,他一咬钢牙,“他奶奶的,黄氏小儿敢来,看陆某杀你个片甲不留。”: [7 v. D, Y, p
李鉴直奔城门而出,他略停驻,心道:灿若初回淮都,对地形定不熟悉,他抄一近路,便可在半个时辰之内追上。思虑待定,他勒马冲向小路。$ d/ o! O) O# P$ r
小路荆棘丛生,他仓促之间未及穿上铠甲,外衣被割得七零八落,血痕累累,再兼全力赶路,胸口伤口已裂开。
5 H3 o5 |( g- H+ X' q5 r1 ]他全然不顾,注视前方,搜寻著那个人儿。这时,缓坡著驻立著一个雪衣人影让他惊喜得大喊道:“灿若,灿若!”" c; G, ]  H) y, ^
回首的脸庞皎洁得令月亮也失去光辉,他张了张口,那声还是没发出来。他猛地转身,翻身跃马,就要扬鞭而去。
  M# @, p- }% ^; V9 x李鉴见到,箭步上前将马勒住。
( I  I0 c, w. M2 @1 d自看到他,沈灿若只觉得情绪就不能控制,又怕马伤了他,只得弃马而走。
7 c2 d+ p# Z  {5 |“灿若,你真要绝情如此?”
4 A0 w- K( W6 _9 F- z$ C( T李鉴凄厉地一声喊,让沈灿若脚步如生根一般,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H! k, J/ M: P) O& d
“灿若,”李鉴一步步靠近,从身後将他紧紧抱住,“不要离我而去,求求你……”6 o8 _; W" ]1 k6 ]5 z1 ?
沈灿若身躯微微颤抖,“康……康王,请你放开。”
6 v8 y$ {+ T) d4 V9 |“不放,死也不放!”李鉴收紧双臂,恨不得将人嵌到身体里。/ |1 y4 f" t! o" |
沈灿若咬紧下唇,强力挣扎,李鉴如此辛苦才找到伊人,怎会轻易放手。当下两人陷入缠斗,沈灿若多日积愤在此时爆发,运气於臂,想将他震开。饶是被内力震得双臂发麻,李鉴硬是挺住。
- ]. S; X' i; E) z' z未多时,沈灿若听到液体落地的声音,他低头一看,竟是鲜红血滴。大惊之下,他扭头看去,发现李鉴外衣染血,十分严重。
1 q9 k# E1 n& `7 r5 j* @不及多想,沈灿若下指如飞,封住几个穴道,缓住血流的速度。再一扯衣襟,为他包扎伤口。0 ~! Y# Y0 v1 d" v: G
李鉴一把握住他的手,“灿若,你还关心是不是?你告诉我哪里做错了,我改,我一定改!”
. o7 B. D8 y8 l沈灿若下唇已被咬得沁出血,他抬起脸仰望著李鉴,那双如玉一般沈静的眸子此时竟是布满了伤痛的情绪,立时重重地撞击了李鉴的心。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 k  E4 R: z, Y“李兄,”沈灿若幽幽的语调在寂静的夜色里回荡,“我自小深居府内,无缘得见外界。从娘亲口中也只知淡淡一句‘人心险恶’。然得遇李兄,我便将李兄视为顶天立地有情有义的男子汉。我本以为江湖卧虎藏龙俊杰辈出,却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如在李兄身边一日。没料到……”  F+ F% Y( O; b  G% _) j
沈灿若略停,他盯著李鉴,哽声问出一句,“看到此样的沈灿若,李兄是否已在心中嘲笑多时?”5 \. Z9 x$ }" h
李鉴拼命摇头,“我没有……”
  F* X8 y3 H+ u5 y9 H2 j+ }沈灿若听到轻轻笑了,那个笑容无论是谁见了都会为之心碎。3 \* e3 y5 P# Z5 S, z
“我沈灿若在这世上活了十六年,却早是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棋子……”他闭上眼,仰头对著茫茫天空。他明明没有落泪,李鉴却好像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5 i  b3 ^4 e# b2 t  c% K* {0 R“灿若……”李鉴走上前,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沈灿若手持宝剑,直指著他的胸口。2 T, o+ B5 j3 c# K3 |
“这场叛乱其实是你与永康王爷设计的,对不对?”
1 O# h; ^& t1 I8 P% {' R4 c) I% _李鉴沈默。
& e, r! R4 E2 }) I% D5 g+ U, ]沈灿若眼神冰寒如铁,“柳姑娘,白千鹤,还有我,都是你们计划里的一部分。你早知白千鹤是皇帝的人,索性将计就计,做出被逼反抗的假相,博得天下的支持。但是,为了逃脱又不被人怀疑,你就找上了柳心怡,演出一场为情私奔的戏码。”: u+ H6 F2 J4 y8 R: U7 K
李鉴握紧双拳,剑尖抵往了胸部的皮肤,寒冷的触感传到心底。* P2 o$ l; h4 R/ c  u" H5 u, C
“至於我,被算在这个计划里,恐怕只是因为赫连氏的复国宝藏吧。李鉴,你追上来是为了斩草除根,为你四海升平的理想扫清道路吗?”
( r6 A$ H/ q: p: }$ K7 V李鉴抬起手,握住他的剑,用力向下一按,鲜血马上流出来。
9 c2 p0 l; o, U. Q3 J沈灿若一惊,急忙撤回剑,划过他的手,顿时鲜血淋淋。
. }4 y9 Y9 y7 P1 i“沈灿若,你看清楚,这颗心是为谁跳的!”$ z! x* [8 ?5 X. n# \
李鉴道:“没错,一开始所有都按照计划而来,除了你身为男子的事情。我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为你疯狂了!就像白千鹤一样,若非为了你,他不会提早动手。父王与母妃本有脱身的办法,但最後都被他破坏了。”
  @. |5 n' @8 x* N0 ]' S“当我知道一切後,却没办法对你产生一点恨意。我满脑子的想法只有千方百计把你留在身边。没错,我骗了天下人,可是我不後悔!只要能得到你,就算天下大乱,我也不顾!”他从怀里掏出沈灿若留给他的卷轴,“既然你认为我为的是你赫连氏的宝藏,我就毁了它!”
; b3 i3 D# B0 m( `' \: b- ^“别……”沈灿若看著卷轴碎成无数的纸片,在他面前飘落。% n8 N2 o: Y/ m5 e# m$ Q
李鉴凝视著他,沈灿若别开眼,“康王,你请回吧。”
4 v3 l# X& k: f5 o" f: e7 p“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5 Z4 X) q4 `6 U+ @! L' r3 p“康王,你的目标是天下,我只不过一介草民,只求一叶扁舟沧海寄余生,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K; R6 I6 y; k% @7 |4 P
“说到底,你是不能原谅我谋反的行为。”
5 U5 m1 ]* t, m, P; b7 V* v“难道我该赞同吗?”沈灿若正色道,“李鉴,你知不知道,这一场战争会令多少人流离失所──”# Z/ I4 s, m9 Z& W! f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再让那个狗皇帝坐在龙椅上,天下人受的苦会更多。灿若,你少在民间走动,怎知经过二十多年的战乱,已经民不聊生。皇帝不思怎样与民休息重振朝纲,,反而大兴土木残害忠良,这样的朝廷我不该反吗?我是觊觎那个宝座,但若我李鉴有朝一日当上皇帝,必令四海升平。灿若,我的心愿没有假,我对你的话也没有假。”
: ]. e0 N! c6 w  Z! h/ `沈灿若心乱如麻,他隐隐觉得李鉴所言有所不妥,但又说不出来。他看著李鉴一步步走近,“灿若,父王曾言我野心可吞日月,我也一直将此事当作毕生目标,但若你无法接受,打算弃我而去,这天下──我也不要了!”
, V* e' {- ~) L1 H- {5 j8 f李鉴抓著他,“你去哪我去哪,你天涯海角,我也随你去。”& ?% u& E8 L: \) w8 c' L
“你……你疯了……”沈灿若喃喃道。# r  k% ?+ }# d2 x" k8 G
李鉴咧嘴一笑,“对,我为卿狂。”( D4 O; Z7 S  D7 V9 X
沈灿若怔在那里,眼望到淮都方向火焰烧红了半边天。
; L- y$ H0 }% I9 X. r" v' G2 j, X“淮都……朝廷攻过来了?”
( x& G4 ^8 v" G/ X! a* `李鉴不语。0 M0 N1 \* k3 l% f1 L5 U
“为什麽你还在这里?”沈灿若皱眉,“你是康王啊,那麽多人都在为你拼杀……”
& d2 E6 i( N& b* Q, k/ }5 X“你还不明白吗?”李鉴不为所动,“因为你这里。”
# o8 [0 T6 M' |5 h沈灿若抬眼,两人的视线定在那里,任凭风带著远处的气息吹过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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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20:43 | 显示全部楼层

28

淮都城内,到处是尸体与丢下的兵器,即使是胜利的一方,伤亡亦是不小。
- Y* w. g3 S, J0 A7 |陆虹城在城楼上不断地走来走去,愁眉不展。
) G/ h9 Z- I% @2 C& r8 Y清笙奔上来,“陆将军,还没见到康王与沈公子回来吗?”8 j1 P4 K! k% L: H# q$ w- h
陆虹城摇头,“康王交待的火已经放了,按理说他们应该回来了。”
0 r4 a: g6 R0 x$ }6 O& K; T“康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为什麽要让我们在自己城里放火呢?”清笙歪著脑袋,怎麽也想不通。& q+ I2 I' ]2 w0 x5 U
陆虹城笑道:“康王的计谋岂是我等能猜到的。昔日他纵横沙场,用兵之奇用计之妙已令军中震惊。就拿今夜来说,若非他早令我准备充分,我军的伤亡恐怕不只这些。”: _# @" ?. f9 E3 x+ _, K5 Y8 @
“你是说康王早料到今夜敌人会来袭?”# D- q8 T) I& @8 b1 Y
陆虹城道:“我不知康王是否料准了今夜,他只是说,白千鹤一死,皇帝在担心老将暗中帮助我们的前提下一定会启用新人。而新人往往年轻气盛,一旦执掌帅印便会马上发兵攻打,而夜袭是最有效的办法之一。”
' R6 Y+ `7 A5 D1 M6 k清笙呆怔,“康王之心思,真比旁人多一窍。这下沈公子要逃出去是难上加难了。”* P  {* `' c! f
这时,忽见空中闪过一道蓝紫色焰火,陆虹城喜道:“康王回来了!”7 E4 T9 V9 B- s$ Z/ b) B4 v9 y, N% h6 a
清笙精神一震,抬眼望去。果然见到月光流泄之处一骑驰来。他心忖道:难道康王没有把沈公子劝回来吗?& k' a$ O& a* |$ [0 `
待得马近前,他才发现,那匹汗血宝马上坐著两个人,康王将那白衣人儿牢牢锁在怀里,眼中尽是如水柔情。
6 H  V5 E$ \& Q& ~4 m- O0 l4 U+ Y0 l清笙狂奔下城楼, “康王,公子!”0 R. y5 ^  b# p: L  E. [8 w& V
沈灿若勒住马,吩咐道:“清笙,令军医火带赶到康王帐内,还有多准备些热水和绷带。”
+ j' }& m  L  M清笙这才发现康王全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的,不由惊叫一声,飞快赶往军营。可怜那老军医,又要随他拼命跑一趟了。; K4 b6 L  E( Y$ ?* ~& J; m
李鉴双手收紧,迫得他不由向後靠去,“你就不怕碰得伤口吗?”% u! e! ^* M! T+ e
“就是痛死了也心甘。”李鉴在他耳边轻声道。/ A( D9 r' [9 a
沈灿若轻咬下唇,脸如红霞,“还不快回去,真要在这把血流尽不成?”
/ P8 \  w  [' o2 |+ s9 ~李鉴咧开嘴笑,喝声“驾”,汗血宝马载著两人直奔城中而去。
( r' |7 O) M' ~: ?3 b' S: A陆虹城在城楼上瞧个真切,暗叹道:康王,你这战打得真是漂亮!. X' }( `* q2 k' _
路上有伤员,搬动尸体和收拾残迹的人,沈灿若微微皱眉,李鉴道:“若要永息干戈,只有以血止血。灿若,让我们一起创出四海升平的永康盛世。”0 K7 {/ Y2 G2 _6 d8 Q
沈灿若回头,轻声问道:“我行吗?”- p+ H2 h1 O, U7 Y
李鉴握住他的手,“一定行。”$ X- c+ o& f- ?9 G; I$ R: \# }
沈灿若弯起嘴角,轻轻一笑。
, j  u3 {- k& S' M0 v( T! u李鉴望著只觉全身温暖,怔怔得无法动弹。# k* k6 T5 j! L  ]0 Q' D
“绕了半天弯子,原来你是把我拐来当苦力啊……”沈灿若侧头,“看来我是上了贼船,只好硬著头皮做下去了。”
9 P+ I$ _' I' H( Y& z! ~3 N平时他清雅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已令李鉴心动神摇,此时又见到他轻松调笑的一面,犹如花之带露别有一番风味。& V' f7 r: {; ]# }+ _0 Y
情动之下,李鉴无法抑制,捧著他的脸就吻了下去。
7 ~+ X" p& X+ t- E沈灿若瞪大双眼,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滚烫,惊慌之中一掌将他推开,却忘记此时两人正在马上,李鉴又未堤防,眼看要摔下马去。7 M( A1 v% }) X) U' R
汗血宝马还未发觉身上诸事,仍以与刚才一样的速度向前奔驰。* Y% ~6 k0 D& x: }4 \2 L8 t
沈灿若不及多想,飞身跃下,当他拉住李鉴时,发现他正扬著一张笑脸好像正等著猎物的到来。沈灿若正疑惑著,一股力量将他扯起,李鉴竟在半空中硬生生提一口气,带著他腾空而起。% H  z: q/ E, `8 G+ L  x; q
你骗我?沈灿若双水双瞳里射出凌厉的视线。% o9 S  _6 Y4 S
李鉴不为所动,搂住他的腰,竟在那种情况下再度不怕死地吻了下去。
: O# x9 j1 G4 p% W3 T3 d  g沈灿若举起的双手停住,最终无力垂下,闭上双眼,任那个霸道的家夥掠夺去所有的呼吸。但见翩翩白衣,如仙子般缓缓降落,& y* R) Y! w1 v  H+ }9 S1 [. c
清笙远远望见这一幕,与所有的淮都军民一般,屏住了呼吸无法动弹。
8 S8 \: B) ?! e4 t李鉴後来是抱著沈灿若回到私帐内的,以致於军医赶来以为要救的是那个沈公子,而不是虽然流了很多血还是红光满面神清气爽的康王。5 ]" x1 Z) y& ^, g- c
看著军医将伤口包扎好,沈灿若便不理他期待的双眼,转身到侧帐去了。
% }2 f0 X6 m& K- \: j# ]# M所以陆虹城进来时,看到的是一脸郁卒的康王,他硬著头皮上前,“启禀康王,敌军一万,死三千,伤二千,俘二千,余下三千俱已逃走,属下谨领康王旨意,未敢相追。”) u; n3 P  [8 g1 Y- L3 ?
“我军伤亡如何?”李鉴正色道。
# F+ j! ]$ `' w$ t! @“我军以前锋营一万参战,死五百,伤一千。”5 J9 D& b+ F8 x# N8 r) r1 Y# |  d! x
“虽然我军伤亡较少,但城内焚毁严重,淮都是不能久待了。”李鉴看著墙上挂的地图,“看来我们得尽快渡江才行。”' {/ U! v/ G( b+ [
“康王。”陆虹城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属下有件事……”0 v# Z" Y/ @9 F. J- t/ [! N5 s& _
李鉴含笑道:“本王知你想问什麽,他之於我,并不只是你以为的那麽简单。”! D! |* n3 y( C1 S! S4 M
“可是康王,你不觉得你赌得未免也太大了吗?”$ a6 k  ]( W5 i* H6 o4 N
李鉴剑眉一挑,“本王做事何时轮到他人来评论了?”
4 F+ E- J+ A( y2 L- X" G8 D为他不怒而威的气势所惊,陆虹城不由自主地吓得跪下,“属下不敢。”
1 O/ ~" ^3 C  Y- q  P) E李鉴扶起他,“陆将军,对於沈灿若我不想说太说,只说这一次。”
$ \& Y+ u2 R+ J“我自小在刀光剑影中长大,见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阿谀奉承冷眼旁观。活至今日,我只见过一个沈灿若,一个玲珑剔透如谪仙人的沈灿若,一个忧国忧民正直不阿的沈灿若。我为他心动,为他折服。情爱一字由不得命由不得我,此生此世我已认定,就只一个他。所以无论我做什麽,付出什麽代价都值得!”) j# b) }4 o! D3 f* \
陆虹城瞠目道:“你真动了真情?”) N/ b% h0 @3 H6 y
李鉴笑了一笑,他不用再说一个字,只从那种神情,陆虹城就明白了。8 G& P+ h4 R  Z" a0 Y
那是……逝去的永康王爷曾对王妃露出的笑容。( O( d2 p$ U; X: C# `' @9 R
沈灿若站在帐外,里面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z' @% g' H+ j
在郊外对视的时候,他终是心软了,心乱了,心动了,心陷了。
. A- Q9 b+ |% _0 I而此刻,他却慢慢平静下来。他望著天空,快亮了。一夜的喧硝,一夜的烽烟,最终会在人的记忆里褪去,最後留下来的会是什麽。
( w, F) Z& r3 R# C2 j/ ?; N4 y“公子,你不进去吗?”清笙的声音脆生生的,好像泉水一样敲击在他心上。9 |) w2 i2 w- D  L  c! I/ g: }! t
沈灿若道:“我该进去吗?”4 g/ s/ Z+ Q: E* w! |  u4 r" H
清笙虽然不解他此问何由,但还是笑道:“康王一定在等公子呢。”) S: f" E. f" X/ p& ]/ n
沈灿若一震,望著那帐门,似有所悟。“是啊,我该进去!”
; e' g* o! ]1 ?7 g0 ?2 U他掀起帐帘,深吸一口气,踏著稳健的步伐走了进去。
6 ^8 h1 s: D; Y4 A李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站起身来迎向他。
$ S- K( r6 ?0 V1 ]- C陆虹城悄悄退出去,将这一方天地留予守得云开之人。6 |. _$ |$ F% o9 V! S; Q1 a' I
清笙见到他,慧黠一笑,“陆将军此次可立了头功,真是可喜可贺。”
+ V' r' H1 M3 Y1 A  M: ^" P( z陆虹城道:“我怎比得上你的功劳大。”
% v* i7 [" Y0 A$ j“陆将军这话可折煞小的了,清笙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w& C$ s0 W; ]3 T
“对,只不过你这奴才比旁人的要好上千倍,哈哈哈……”陆虹城扬长而去。
. u! {- L8 d3 {) F! q5 v- A清笙轻咬下唇,“好一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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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29

李鉴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他的手握住,沈灿若缓缓抬首,盈盈双目里掩不住的似水柔情,比那千言万语更令李鉴心动难抑。
5 H/ L/ I6 U* d0 a. I3 ^李鉴抬起那洁白如玉的脸,沈灿若闭上双眼,双唇接触的那一刻,全身闪过悸动的错觉。; L3 K1 D$ S/ v3 a8 f6 {
他没有防备,经验亦少,李鉴轻而易举地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炙热的气息,紧缠的唇舌让腰部以下逐渐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 n" h& d7 i0 U# U
“唔……李……李兄……”忽见眼前一花,李鉴竟将他拦腰抱起,“唤我的名字。”. x; M7 i( d7 t3 A& e* I( S
他轻咬下唇,压抑体内涌起的热潮,轻道:“李鉴。”9 s* y$ e5 t5 Q0 I) R& K
李鉴露出嚣张的笑容,把他放在床榻上,单膝跪在他双腿之间,洁白的牙齿闪著掠夺的银光,一时间,沈灿若只觉得呼吸急促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
- X8 U  k, m1 L“灿若,你愿意给我吗?”李鉴的双眼深邃,深深地凝视著眼前的人。$ [) r* Y, R  q' l7 G
沈灿若闻言,先是一怔,而後弯起嘴角,手环上李鉴的肩膀,拉近将唇印上他的。( N5 r6 d, U. e8 X. R# y
李鉴得此允许,再也无须忍受欲念焚身。沈灿若亦是全心相就,将身子交付出去任他翻腾,此一夜颠龙倒凤,呻吟之声直至天方露白。
5 W3 d) b5 n/ l& G3 n( h+ I清笙守在帐外,面红耳赤,又不敢擅自离开。耳听得康王呼唤,忙应了一声。8 b- ?0 P% L- F+ g
“准备些热水来。”
4 N1 r' a2 Y- f; C清笙将水提进帐内,但见李鉴随意披了件外衣,怀中拥著的沈灿若身上覆盖著一件披风。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偷视,李鉴狠狠瞪过来,把他吓得放下水便逃出去。
1 l9 D/ \5 w/ W- T9 H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敢溜回来,只见沈灿若斜倚在软榻上,眉宇之间虽有倦意但却是光华流转,柔媚动人,不由得瞧得怔怔然无法出声。
- h. K: [- v8 [" H$ T“清笙。”又是同样的声音将他从梦中敲醒,“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7 |1 y- r9 y$ t# Q6 l
“啊?”清笙睁著大眼,不知所措。
: V# c- c5 ?' J) _+ l) @6 L3 ~* d“康王令你去请陆将军。”沈灿若出声道,略显暗哑的音调令清笙联想到昨晚听到种种,顿时脸红得像火烧一样,忙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出去。/ N. ]( i" I* ?
沈灿若还不清楚状况,疑惑地向李鉴望去,“他怎麽了?”$ {/ d, `+ i. _. D, {) \# S' G" A
李鉴邪肆一笑,“小孩子受了太大的刺激而已。”
3 k; _0 V: `! q) d7 O- y, ^沈灿若略思,便颊染红霞,侧头不语。8 x2 M  E+ b% ~
李鉴坐在榻边,将他拥住,“灿若,我李鉴发誓,此生绝不负你。”0 U4 m6 b# Y: w- A- l. B$ {0 I
沈灿若柔柔一笑,将身偎近,缓缓吟道:“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3 T6 Y5 n5 L$ U- E+ @李鉴身体一震,但见他双眸如星辰一般明亮,“李鉴,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将来如何,我沈灿若绝不後悔。”, ^: k' k2 h/ B8 M* I2 f$ |8 W8 a# ]' L
两人凝视良久,直听到咳嗽之声传来,沈灿若略一挣,将他推开。: w% f! I* h# _$ f
李鉴眯起眼,陆虹城暗暗叫苦。主子啊,明明是你叫我来的啊!
1 i  O; {$ c1 d/ y( T1 c" R“康王。”沈灿若低唤一声。
! s3 W2 b5 }* O6 E. L) {; X李鉴略定神,“陆将军,本王欲在十日内举兵南侵,不知是否可以做到?”% O; N" D9 l, f# e# d9 c8 d
“十日内?”陆虹城惊道,“康王不是打算到冬天江河结冰时再行用兵吗?”
( q: e2 _* C$ J5 V李鉴道:“我本欲借冰冻之机破其天险,谁料军饷连连被劫,粮草不济,再拖延下去,只怕不等南军攻来,我们就已经败了。不如趁现在士气正盛,与他们大战一场,胜算也不可谓没有。”
, q. s) {0 w! y9 N! v! V“可是硬拼的话,士兵的伤亡会很大……”
2 ^+ H  T: U% M' @' R1 W6 L$ Z' Q9 W沈灿若不知何时拿起棋子摆弄,局势杂乱无章,但他下子如飞,不多时,棋盘被占满,他才停止,抬头对李鉴道:“康王,请借步一观此局。”
: v' C3 T  X! z. I) a李鉴看後不由纳闷,以他的造诣,不可能摆出这样乱七八糟连局都称不上的奇怪图案。
+ c" F0 j4 {* g! z" ~0 e沈灿若侧头,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取出桌上的茶杯,放在其中一个方位。8 o8 N) o! B# W( ^
李鉴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 N+ ]  @* o7 `. [% z
“那个地方离这里虽有一段距离,十日内倒可往返两三次。”
+ c& ]) b  K. _/ M5 y+ ~“我不是把它撕毁……”* u& @# R0 m6 O- t6 x4 M
沈灿若一拂袖,棋局眨眼不复存在,“灿若不才,见过一眼的东西勉强可记得大概。”$ _% G8 F( p  f! R5 r& ?9 Y2 R/ C& L
李鉴顾不得旁人在侧,一把将他抱住,大笑道:“我得灿若,江山已是囊中之物。”& f. v3 J% x, V0 ?5 |
“康王……”陆虹城擦著汗,不怕死地再次出声。
8 i3 r' v5 @: X李鉴挥挥手,“陆将军,刚才的事当我没说过,你可以下去了。对了,马上选出一批忠诚可靠之人,我有特殊任务交待。”3 t# t4 \% g# I/ ^6 n
“灿若,我不知说什麽好了。”李鉴怎麽也掩不住喜悦的情绪。, h$ h* h) q- Z1 t' h7 I: r
沈灿若拈起棋子,重新排局,“可怜无定河边骨,我只是想尽量减少人命的伤亡。再说那笔财富本也也该为天下人谋福,只要李兄不忘誓言,它也算用得其所了。”, ]5 o. a) S: g% L9 S; T
李鉴看著他平静如昔的侧脸,心道:这就是沈灿若,纵使我用情锁住了双翼,他的光辉却怎麽也挡不住。8 i& t8 h) \: O$ X
沈灿若稍稍挪动身体,眉头轻锁,手停在空中。
; M' v4 j' ]' ]4 R2 Z2 i“怎麽了?”李鉴心疼相询,却被他挣开,神色尴尬。
3 B7 R( D0 I) h: B' @' _0 }“李兄快去忙公事吧,容我……稍息片刻。”
; {3 i6 o8 \1 [9 G  c) J+ {李鉴一怔,终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道促狭的光芒。他由後贴上那修长的身体,在其耳边轻道:“灿若如痛得紧,我便向军医讨些止痛的药来。”/ g9 g2 Z: h2 R- E9 s; l0 o
沈灿若耳根顿时红了,轻咬下唇,“你……你再说以後休想碰我。”+ |) b; j! o  @
“遵命,在下闭嘴。”李鉴又添上一句,“果然家有悍妻,是为一宝。”
, I9 L# n# T; z& P沈灿若又羞又气,扭身下榻,便向外奔去。) q) R6 C. |# i7 `
李鉴怎肯放开,一把扯住抱上膝头,又是哄又是赔罪。& e5 J5 S9 @# n6 Z7 P8 m4 [+ a
清笙蹲在帐外画圈圈,唉,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吃定谁啊。& D7 Y9 N6 J0 k- ?4 m! e
陆虹城行事果然快速,很快便将人挑好并将名单呈上来。
+ a" c( P% V' m$ l, Y% H沈灿若换上了玄色劲装,更衬得肤色如雪,楚腰堪怜。
- ?+ d; g; ?6 I李鉴瞧得心鸾意马,口干舌燥,沈灿若再怎麽迟钝也不会错过,心中嗔道:李兄本是守礼之人,怎个一夜之间好似换个人一样。% `3 ?- C" b" C& q" l1 K4 K
他怎知李鉴对其窥视已久,以往为著在他面前维护假象,不敢越雷池一步,此刻两人已捅破那层禁忌,他再无需隐瞒,昔日积累的情欲就毫无顾忌地显现出来。
7 @  t# @. E+ v, ^6 G5 [/ y& i, e“五日之内必有消息,李兄请静待佳音。”
, Y, j* R: G+ C2 C8 ?李鉴深深望著他,“不管是否找到,灿若都尽快回来,要知在我心中,卿为最重。”. |9 ?" ~3 q- N3 {6 [; h
沈灿若点头,转身离帐。
! V+ H/ j$ [3 h5 ]% W% F帐外有四人列前,其後各有二十名骑兵,一望便知皆是精英之辈。
# t( v0 f- b. d, n  w陆虹城介绍道:“这是昔是永康王爷手下四大副将,崔炎武擅长使刀,越明精通阵法,冯遇春骑术超群,林飞轻功了得。”1 G( Q8 Y7 V+ Q' a# s' \
沈灿若走上前,“久仰大名。”
9 ]8 f# i# y' b+ c4 W四人眼中皆有疑惑,陆虹城道:“沈公子是康王的朋友,此次任务你们都须听他安排,如有违抗,军法处置。”
1 Y: @! k8 G/ m! n, \- M8 C% U四人闻道,拱手齐道:“一切听从沈公子吩咐。”: R" Q! I6 ?8 E7 g. @- p5 _- [
沈灿若目光凛凛,刹时气势顿变,令人无法逼视,突然间,他拔剑出鞘,眨眼之间舞出数招,霹雳声声,他已收势侧立。但听轰然一声,几丈开外的旗杆断成数截倒下。一时间,四周压雀无声。
# @6 Y+ o; n) l. ]5 ^- q) M“此事关系康王霸业,在场诸人须向天盟誓,若有异心,有如此杆。”* O7 h2 Q6 J* T; }1 z3 z/ m
朗朗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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