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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母仪天下》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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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7 01: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30 16:32 编辑 8 ], V( }1 s1 V3 W1 m9 q
. z  D7 P0 k# ~
楔子
( q# W4 e5 s+ W: v" Z8 v我姓沈,和身为开国元老的本朝丞相同姓,准确地说,他是我父亲。( a; u2 q% F; b4 R
众所周知,沈丞相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我是他最大的女儿,即俗称的大小姐。
0 t1 m" C! p, M' \* ?& \; l出身书香门弟,父亲还是给我取了个名字,灿若。5 B4 C/ {' l- t  P, p
沈灿若,听起来很像个男的,事实上也是留给长男的,只不过,我比二弟早出身半个时辰,长幼有序,沈家的家规最重这个。
$ \" v# T0 p8 ~1 j: T我的母亲,是四夫人。沈家人丁稀薄,为了香火父亲就不断纳小,直到把我母亲迎进门,几位夫人都喜报迭传,父亲更是加官进爵。太夫人,也就是我的奶奶说,她有旺夫运。* Y0 u0 v; c  k8 D! j- T
这句话多次救了母亲的性命,侯门深似海,一个没有什麽背景的弱女子,能在里面安安稳稳地活到三十二岁,也算一个奇迹。
$ u. M0 }9 b8 V至於我,能够在十六岁披红戴彩风风光光地嫁出门,嫁的还是皇亲国戚,当今世上炙手可热的永康世子,实在是件让天下女子都妒嫉到眼红的事情。
! K$ F9 x* x" y" V" D9 Y8 T' j只可惜……我摸著袖中的匕首,寒光逼人。$ t( P, x  c2 r0 E& y6 O$ U  V# f. `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活的最後一天了。
2 o. A1 _: V9 ^) C& y我杀了李鉴,也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我难逃一死。/ M" J9 Q& O4 k- d4 S! b7 E
我不杀他,我也得死,只不过,会死得更惨。. n$ o( ^9 V/ m1 P, U. G0 `
听说永康王爷对於欺骗他的人,都是不吝惜手段的。
# A6 G  R. R9 ^& f, F( E' l( c我不想骗他,可是我身不由已。
5 d% ~4 J2 {) U# l母亲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可是她的话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 D. k/ L" m% q4 @  B她保了我十六年,没想到还是救不了我的性命。3 m$ I8 Q8 y8 x8 R: Q# \
十六年前,我出生。; J8 F3 W: D+ d$ z- s
几房的人在门外虎视眈眈,接生婆在母亲哀求的眼神下说出两个字:“女孩”。
: K$ k9 a  ?/ a  W7 M2 ~( ?两个字决定了我在後来的日子里,必须用胭脂来妆出女儿的模样,必须背诵三从四德,必须缠著三寸金莲摇曳生姿,必须永远不能跨出那道高墙。1 r1 z+ E, ?- c0 ]/ e8 D/ g
我留得了性命,承欢母亲膝下,乖巧温顺,贤良淑德,名声好到连权倾朝野的永康王爷也不惜与众名门相斗求来一道圣旨,将我迎进王府当儿媳妇。2 X& w2 L. g0 `6 c4 k9 `' F

. |5 }4 V: Y4 k4 ^( I# s瑞气笼清晓。卷珠帘,次第笙歌,一时齐奏。无限神仙离蓬岛。凤驾鸾车初到。见拥个,仙娥窈窕。玉佩叮当风缥缈,娇姿一似垂杨嫋。天上有,世间少。0 P, f! @3 X4 L; I; G
刘郎正是当年少。更那堪,天教付与,最多才貌。玉树琼枝相映耀,谁与安排忒好?有多少 风流欢笑。直待来春成名了,马如龙,绿绶欺芳草。同富贵,又偕老。
8 `! S- G6 X( [! \6 k& O                         ──《贺新郎》辛稼轩

) _8 x" C8 ~. g; R5 `" t2 [2 Q+ ~( x8 b( S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2 12:43 AM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07:08 | 显示全部楼层

1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沈灿若轻吁了一口气。
. u1 T' V  D4 q4 ?$ p当看到李鉴时,他以为此计是没办法行得通,那双眼睛好像在说,无论你做什麽也没办法逃脱。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手发抖,毕竟已经调换了鸳鸯壶,而交杯酒也由陪嫁过来的寒烟斟好交到手中。5 x! M$ T: _, ^* F# |. G
他终究是做到了。
6 a9 {5 }' K1 d. ^+ K+ o! E/ c寒烟问:“小姐,让奴婢来吧。”; O# c; O/ _# h0 L2 K  f
沈灿若摇头,从袖中抽出匕首,抵住了李鉴的胸口。* t  Z! Y$ H) V7 E
寒烟扭过头,血溅在脸上的话会觉得很脏。9 T% J; [& j4 |# c" n- B8 \8 W
她是沈府的丫头,有奴才侍候的那一种,自与旁人不同。
; `9 |$ v& F" g$ T, X李鉴是小王爷,可是与她没干系,她眼中,只有一个小姐,小姐是她的天。
5 E8 \6 W( Z- X7 w: M刀刺进衣服里,停下来。
' A8 j9 |0 i& s* `  l; {沈灿若似有所想地盯著那张长得与难看一点边也沾不上的脸,说了一句话:“母亲……会哭吧……”: f+ h' O' e6 Y( F) K( x
寒烟不语。
6 x" u2 c/ f. |% e% {结果,是注定的悲剧。1 y) A5 z: c; s/ K0 j* Y! u8 ?
这个新房里,无论消失掉哪个生命,都会令两个家族掀起滔天巨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 a' \+ G- O$ _  b突然,沈灿若的眼睛慢慢现出弧线的角度,终於弯成了月芽的形状。
# a$ \1 H7 H( b" b# ^# X( z4 T5 H算……是笑吧……寒烟抑住著心跳加速的感觉,痴迷地盯著主子。, {# w4 U, Y( X7 q8 h& R7 T, T) T
目光落处,李鉴胸口的衣服已经被划开,露出来的肤色很深。
( Q' C) I+ z, Z6 F本朝建立不足二十载,铁蹄踏遍万里江山,天子手下的文武重臣没有没上过战场。李鉴随军南征此讨,战功亦是不小。
9 L, \. j8 H. ~) H3 ^0 Q. a“出去。”
0 H. W4 B& N. n8 g4 T; [寒烟微怔,随即欠身退下,心里忐忑不安却不敢有逾越身份之举。- X0 w& h& S( k( a, W) v
门甫关上,沈灿若即手如飞电,如点繁星封住李鉴周身大穴,硬是将他欲起的身体逼得跌回床上。
( g- n; K% X9 ^& X/ {李鉴眨了一下眼,佳人又是仪态万千地立於床前,好似什麽也没有发生过。他甚至还语怀关切地问道:“夫君,你怎麽了?”
+ h% @% ~1 d; ?9 J% m; Y! C& I: @2 v他当然一句话也不能回应她,而对方也显然并不要求他的配合就能将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至少,窗外的人听不出其中的玄机。5 J+ T$ d- H2 u5 ^
这只能怪他对亲事至始至终的不合作态度,逼得老父以命相威胁才不情不愿地将这个千金大小姐迎进门。事实证明,他错了,他不该把那老匹夫的性命看得如此之重。. d) M) R2 T$ M. p" y8 {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沈灿若使出的点穴手法是“摘星诀”,武林天机门的失传的秘技。
+ I8 @* {2 M' J( A9 q(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2 \/ i8 F) ?) W# Q: [; z, r, Y
沈灿若并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让他思考,手一挥,不远处的烛火瞬间熄灭。# B0 D2 @( h" e
微弱的夜光里,只能见模糊的影子。8 A& ~' ^- `+ H8 w2 e
沈灿若取下凤冠,长发一泻如华,紧接著,是衣物委地的暧昧声音。2 ]8 d7 x2 b7 S  \4 R( M* m
李鉴躺在床上,隐约见著那麽个端庄的人儿在眼前宽衣解带,耳根不由微微发热,这股热气如何也不散,甚有扩大的趋势。- V1 R5 n7 h! K8 d- b; \$ `9 G: U
待解了衣,沈灿若在床边坐下,将两旁的帐幔放开,光愈加暗了。
2 v0 f( F/ C% K# U5 N  `! \( @在狭小的空间里,李鉴只觉得热由心底生起,腾腾地往上冒,他的气息不自觉地加重。
3 D8 J, K4 n- U* G* w“我改变主意,不杀你了。”+ r. I( Q0 X* w% I8 l/ @2 H/ v0 U
李鉴反应慢了些许,过阵子才明白是沈灿若在用传音入密与他交谈。
! N0 y3 N/ f0 M9 n) Z“可是,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你大概不会乖的。”
9 T, n2 L+ {- B  }声音是温和而平缓的,可是那种口吻,却带著让人皮肤泛起恶寒的猥亵。
* ]6 o) g. {2 `( y+ M: k- k1 v与此同时的还有动作,李鉴难以掩饰自己的吃惊,这个女人竟然的剥他的衣服!
+ U! r/ k/ Z' ~# F! X7 b不,不对!/ F6 {" T; Q. y: K) @/ m
李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女子怎麽可能有这种气势与胆量──1 D7 N# f) I, l% ?* R
“我们来谈一个交易如何?”4 j( R" f3 T) \. G
与这句话一起的,是潜进衣下的手,冰冷而纤细的手指,在皮肤上游移,并有一直向下的趋势。7 F4 t% f( P% A/ y
李鉴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他甚至产生了错觉,自己好像是被非礼的女子……他几要冲出喉咙的惊声为穴道所制堵在胸口,没错,这个人──是男的!
. ?# m0 x# y0 x& N- H6 J“终於察觉了,我以为你不至於那麽蠢的。”
$ M- w8 ~; V3 [( M7 Q沈灿若并没有停手,他只是猛地用力,将他剩余的衣物扯了下来。然後语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对男子的衣服不熟,没有弄疼你吧。”
, C+ K# H7 b6 @2 w+ d4 O2 a# e李鉴感觉到风是凉的,这样赤裸地暴露在一个同性眼里,本该是没什麽的事,但偏偏他就是知道一件事:危险!
+ e6 E* ~  S! h8 E! T/ a! r6 h4 G4 `沈灿若欺近他,仅著单衣的身体看上去如弱柳扶风,长发垂到他的胸前,搔动著好像在逗弄他一般。
! ?( S8 d4 E% V$ C7 ^6 m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闪著幽蓝的光,或许是黑暗的原因。那里面,是他这个年纪绝对会懂的属於兽性的欲望。
" {7 ~$ B. A0 k; W不会吧……如果他没记错,沈灿若今年才十六岁,比他小五岁,难道他真的想……
) s8 B& v8 Y) I" j沈灿若俯下身,贴著他的唇说了一句话:“记住今晚,是我要了你。”* ]0 A, D$ e& k. z' ^
李鉴瞪大了眼。
* d7 w! x5 c, w6 V( X/ R6 J谁也不会期望一个十六岁的处男有多麽熟练的技术,所以李鉴被贯穿的刹那,他是想一剑把这个还不停在自己身体里进出的家夥杀了的。他流的血比以往在战场上流得怕要更多,而那种痛更不是被人砍一刀或是射几箭可以比拟。' e9 n) C+ u) S% \% ?
在他神智快要陷入昏迷时,沈灿若用更大幅度的动作弄醒了他,然後发泄在他的身体里。2 v: O5 A1 P/ n; {( r6 A4 L
“别睡。”
' d0 h0 F) {: g为什麽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得没一点温度……李鉴被敏感部位的冰冷逼得睁开惺忪的眼睛,一道寒光闪过,他清醒了。2 C  G& X3 n, U- B
沈灿若拿著一把匕首抵著他的下身,还不时左右比划著,看得他快要吓出一身冷汗。
2 [4 N8 f7 k- V你──你要干什麽?李鉴用眼神询问著。
* Q- P/ y% b$ a5 ~4 t5 I# p“我不留一点纪念,用什麽和你谈条件?”. Z* s3 R/ }! Q" C: ~4 r
沈灿若举起了刀,李鉴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
7 }4 \1 D4 C2 ~( L' O1 b$ S有东西飞起来,不过不是他最害怕的那个,因为并没有疼痛感。黑黑的……毛发……3 g2 m) r6 L. d% i' R
如果沈灿若没有先见之明地先点了他周身大穴,全京城的人大概都要被这接近清晨的惨叫声惊醒。6 C4 \0 [6 s$ z- x
“我的手艺还不错嘛。”沈灿若收起刀,一掀帐子走到屏风後的温汤里沐浴。9 p6 L- N3 ?. V5 Z" L: I! I7 D
待他穿戴整齐走出来,李鉴已经慢慢恢复了神智。
, e9 B9 [0 `( U9 i7 S) X" m" E" q不愧是永康世子,执掌天下一半兵马的人物。* U2 T6 H8 c6 d8 z+ s2 s7 {" u' a2 L
沈灿若坐在镜前,慢慢梳理著湿漉漉的发丝,“你应该知道我要什麽。”4 e) F6 o% {+ t! n5 f: z# Q% q
李鉴感觉哑穴已慢慢松动,稍一运气重冲开了穴道。他盯著那个柔弱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那个人制住了一个晚上。但事实上他不仅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放手一搏,以那人深不可测的内力,他也没把握胜算是多少。
, V3 W1 _. O! p" A“你要什麽?”他斟酌著问道。) t) n" z4 Y5 W0 X
沈灿若停住,静静地说:“我要活著。”% H  C: D. B) l" h3 W  ~: N8 W# o
“什麽?”李鉴以为自己听错了。
8 w: u" S- _. Z0 I% o) s+ ?7 d' r沈灿若道:“我要活下去,不管用什麽办法。如果你要杀我,我就用昨晚的事威胁你。”0 w5 s  H7 u/ ^3 _& `; K
他说话的神态是如此认真,以至於李鉴不得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8 }- B$ b: P* A/ K9 R6 D沈灿若侧过脸,“李鉴,对不起。”
( s, D" P% j* l李鉴愣在了那里,沈灿若走过来,点开他的穴道。
1 T. C" ^6 Z& m5 _' C1 a3 G/ I4 s“你……要不要我帮忙?”/ _7 j# ^3 P5 a9 W7 q# A2 z
见他半天没反应,沈灿若过来,扶起他的身体。) M4 _' K1 I4 W# X5 u% w2 \+ R
他低下的双眸,有层旁人无法察觉的忧伤。& [; @8 X0 }8 H) z3 y2 v
李鉴,不管你愿不愿意,属於我们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
7 W' _( d3 S9 n你我能逃得开这场命数吗?1 o  L0 b3 j! p; P
1 i, {) S. g0 R# K* I# M  _
7 S3 Q* Y7 H: z2 U3 e3 A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2 12:47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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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07:45 | 显示全部楼层

2

被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用那样暧昧的眼神偷笑著,李鉴不知道,她若清楚昨晚在新房里发生的一切会作何反应。; P; K$ A9 v" z& s
侯门大户,繁文缛节少不了,即使他与那位沈家“大小姐”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奶娘还是准时敲开了房门,恭敬而不容拒绝地“通知”他们:“少爷,少夫人,时辰不早了。”
, O3 C7 }; e" o2 B2 {( K8 W0 i: S这个时候,他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3 `; r3 @& D0 {2 w% H
沈灿若问:“要不要推拿一下?”5 l' X' u: Y/ f
听到那个声音,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按理说,他是要恨他的,涉及到男性的尊严和身份,还有……心情也的确很不爽。
4 M5 g) T% [+ O4 r可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恨也无济於事。而且,沈灿若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一条困难的路来保住双方的性命。如果他没有那样做,以自己的脾气,知道他的性别後一定是抑制不住的。
6 g' z/ V9 ~" R9 }& r这些,是在他被点住穴道扔在望著床顶慢慢想通的。
$ L( [& D5 s/ x! h% ~虽然事有些离奇,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男人之间,有些默契是不言而喻的。7 _+ c. _$ }+ B% T
沈灿若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自行动起手来。他的手法带著内力的暗劲,沐浴後的身体带著清雅的檀香,让李鉴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 L( X0 d  {! F! d0 \7 W他最後的结论是,他不会那麽容易的放过他,还有,不会给他下一次的机会。/ x. j0 s) ~! J* }2 ?" s2 Q8 k/ C
与此同时,沈灿若想的是,原来男人的身体……也是很好的……* w+ T6 d- D. Y, K  O: \" N5 w& U- L
陷入睡眠的李鉴当然不会知道,沈灿若用怎样的眼神盯著他的身体。0 _7 r% W- c/ R7 E- o4 Q
“婆婆,请用茶。”
/ q1 L3 a! a: B0 ^) {0 F永康王妃满意地点头,同样出身书香门弟,她对沈灿若是一百二十个的放心,温柔得体,恭顺贤良,真是越瞧越顺眼。# o. E5 U, l/ f9 O8 u
永康王爷并未像其它王公贵族一般三妻四妾,他与王妃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7 J+ j+ @* P& [& A* I% w( E: B
因此,沈灿若少了向侧妃献茶的工序。搂著他的李鉴对王府中的人只向他介绍了两个。# O8 ?- D3 U5 J6 a2 }4 v+ ~
一个是大管家白千鹤,他比李鉴小一岁,是老管家的独子。虽然年纪轻轻,却将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相貌儒雅清俊,上茶的丫头多拿眼悄悄瞟他。! |9 O+ u7 o1 p  r5 ~0 A2 z
另外一个是王爷的第一护卫,也是李鉴的师父流峰。李鉴说,他是永康王爷打战的时候在关外救回来的,至於他是怎麽受的伤,仇人是谁,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而且这些年来也没见他有向谁报仇的打算。
( K4 k! ]' Q) d! ~2 _- j( L$ }看著小两口“亲亲密密”地咬耳朵,永康王爷与王妃自然是喜上眉梢,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们一样,在生命里有一个倾心相待的爱人。! \5 \$ o. F; j9 @
白千鹤的进退有度,流峰的冷颜少语,沈灿若都留了心,但他更大的精力却放在身边的男子身上。9 G; J5 @9 e4 u) x1 L
他配合了他,这正是他心中所想,可是当事情如愿时,他却没办法松一口气。他知道,李鉴不是吃素的,他的阅历和心思,不是他短短十六年坐井观天的生活可以比拟。他会怎麽对付他,会饶了他吗?/ m( N" [7 X0 ?( Z0 Q8 _' z
当时说的肯定,事实上并没有底。如果李鉴动用兵马,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掉。7 D# T7 E  g# V8 K; l0 g
在走出新房时,李鉴说:“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7 \% r* O/ ?6 I# W. N
“父王,母妃,我带灿若四处走走。”
5 s8 {' ]  B- B& m% F李鉴的身形微晃,沈灿若欠身道:“灿若告退。”2 g% H8 V# s7 W# ~/ C
他暗撑住李鉴的身体,眼带歉意,悄声问道:“还痛吗?”7 D% o% a4 r& r4 g+ ^- G8 y$ N
李鉴闻言脸色愈加惨白,待到无人处一把推开他,故意大踏步地向前走。6 V! X2 Y5 q, @, D8 s+ V6 k" o8 v# X
他站定,望著那个背影,不解地自语:“生气了……为什麽?”
2 z+ H" c4 [% f- h/ Z王府中的景致较之丞相府,愈显大气和富贵。% t! f# Q$ f& l3 ^9 J
有词为证: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山叠岷峨怪石,花栽阆苑奇葩。水阁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回塘曲槛,层层碧浪漾流璃;叠嶂层峦,点点苍苔铺翡翠。& e" x  U- x3 V; I6 h3 z2 p
沈灿若走过雕栏玉砌的石桥,和蜿蜒曲折的十八回廊,叹道:“不愧是号称京城第一园。”
0 L; v) L9 t  ]# u# a, [3 H“那不过是些无聊人氏安的名号罢了。”李鉴漫不经心地说。8 m  d( G$ r/ g* w' U$ t3 G
沈灿若道:“实在想不出还会有更好的样子,想那御花园也不过如此吧。”
$ y0 i7 H5 U5 M5 y“皇家的御花园可比天上瑶池,岂是这等俗景可以相提并论的。”0 g1 J5 ~$ i; d0 f6 U  F6 T+ M5 H1 g
李鉴的语气,让沈灿若凝神一怔,心思转了一转,便明白了。" W4 a# e' e1 T* Y$ q
刚才的话,大概是触到了危险的权势之争。
- f# W7 Y1 e9 v) D: l6 C沈氏所率的文官,与永康王爷为首的武官,本就有些暗地里相互扯後腿的动作。而同样的,他们又在皇家的地上如履薄冰。永康王,恐怕并不如表面的只手遮天。
% K( O" q& b* Q3 S这厢说得语留半分,景色也不由黯淡下去。就在此时,忽听阵阵萧声,幽幽由水榭间传来,哀怨缠绵。
4 N" R9 Y- [9 W3 U& `2 w/ e, I* q* L沈灿若听著,缓缓念出一首词来:“流水落花轻缠,逝漫漫,踌躇晚亭鱼归秋雨拦。欲不泣,离人泪,几回难,又是花开花谢朱颜残。”
& k! G. u2 Q8 \李鉴回头看他,眼含惊异。2 v8 t, P+ l' N" c) J- s9 _
“去看她吧。”沈灿若道,“女子一生所系,不过得一良人终老,你不该负她。”# v0 p, H) L& ?0 t3 @
“你……从何得知?”: ~( f' K/ W1 c8 g, M, ~
沈灿若道:“永康世子为一名妓拒婚,此事京城之中人尽皆知。我虽孤陋寡闻但也略知一二。当时我以为你会成功,还庆幸了好一阵子……可惜。”
9 t) x1 e7 J9 x) }6 y他的声音轻缓而柔和,明明该算讽刺的话,在他口中道来却是自然如常。
: i. G# P( G: y, x李鉴不知为何,面对此人竟有诉说的冲动,“父王囚禁了心怡,如果我不娶你,他就杀了她。我原本布置好救出她一起私奔,没有成功……我才知道,我的部下都是父王安插的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3 B( {" W9 w& L* _! h$ Q+ T
沈灿若低头想一想,问道:“你要我做的事就是救出她吧?”
# w: ~% [9 _* s- [李鉴凝神注视他:“你很聪明。”
, \$ S6 d# _/ I1 {6 A5 [现在王府中,唯一能胜利救出她的人就是沈灿若。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刚进门的少奶奶会帮助“情敌”,即使事败,以他的背景,也不会受到牵连。
% X* H" h9 j+ H, a8 q4 Q) |李鉴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沈灿若。
( g  Z" \, t, A( o. d: a2 [少年的身体并没有发育完全,他只到他肩膀的高度,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含蓄的气质由冷静而明亮的双瞳散发出来。再过一两年,他该会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吧,可是以他现在这般身份,又如何自处呢。1 P- P0 {+ O* H2 ]  [* r
沈灿若垂下眼睑,“我救出她之後,你就会带著她远走高飞吗?”
+ V( _( e* j3 X) M. U5 ^李鉴一怔,“是,我会走。”他略停顿又道,“到时你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平安度过,没有人会拆穿你。”
9 t4 q! n3 o, z4 h沈灿若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将身体一倾,软软倚靠过去。  z- _) g7 K/ G( {
李鉴顺势揽过他的身体,低声问道:“谁?”
' Z2 `  f3 O8 G7 V9 F5 s“白千鹤。”+ L; |, k9 F+ Q
这王府之中,处处是闲人,他们的眼睛好像是专门用来看别人不愿意开放的领域。% c' v. G# g1 n" `! A, t  [
白千鹤初看安於本份,但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7 f8 }% A' M) v0 B) F) ?
侯门里,多此类事,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怪。只是觉得人生如戏,到哪都要走个过场,不知是骗人还是骗己。
2 q: y7 Q) `9 a2 {1 M4 Z李鉴带著他走入那柳烟深处,方才放开。1 N! [4 h- B" {3 F2 z4 Y# i. D& c
沈灿若看著他头也不回消失的身影,心里自问,情字一事,真能将人困得如此之深吗?' T: I6 h5 k5 Y. a& D
他仰望蓝天,这是在深宅中生活十数载养成的习惯。6 |2 O( P' }/ e5 A; x/ g
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很随意,很恣情,矫健的身影在云端一闪就不见了。
  ]' x6 w* D+ \8 u- E  [9 p4 p
8 `2 A0 H" B  P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2 12:54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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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08:17 | 显示全部楼层

3

回门的日子,沈灿若比往常早起了一个时辰。寒烟将他的长发盘成发髻,再簪上凤钗及一些素雅而不失身份的饰物。从八岁进沈府起,她就侍候小姐,主子的所有喜好她都知道,她决不会让小姐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这一点,是身为丫环的骄傲。
" r- f& q+ S" C. q" {6 F沈灿若含了唇红,轻轻抿起再松开,“去请世子吧。”
5 n! J# f( i9 d4 v) t7 ]0 f0 w寒烟欠身退下,连呼吸都不敢大喘。在这个人身边数年,可说是心腹,偏偏就是无法在那种贵气天成的光芒下抑制自己的自惭形秽。4 {% b8 j- r+ }( q6 M0 m
李鉴没有在书房,也没有在练武场。. ]3 ]( H6 _8 D5 f* t% J
寒烟回命时,小心翼翼地等待主子的反应。
+ m0 C1 P  G2 o5 O洞房之夜後,李鉴就没有回这个屋子。他只在王爷王妃来的前一刻及时出现,与沈灿若唱一出天衣无缝的双簧。: @/ y9 R* I# D6 f# k* ]
沈灿若站起,脸上没有什麽变化。
+ s5 n5 f6 X; W寒烟垂首跟在他身後,她想问主子要去哪,但她更知道下人的本份。
3 ?6 D# F) ^4 K6 N她不识字,主子曾要教她,夫人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下人,学那许多做什麽,学多了心就野了,嘴巴也不严实。3 d# z* U9 H0 q/ e
所以,站在园门前,她并不知道匾额上出自前朝名书法家的字有多麽精贵,在她看来,主子写得远比那有好看得多。7 M5 U8 `( K# V* y2 J* i# d9 G
她悄悄打量主子,看到的是洁白无瑕的侧脸。
2 a: A9 {' b2 v# i* |寒烟今年快满十八了,比服侍了十年的主人大二岁,但却没有那般如玉树一般修长的体态,不过沈家是从北地移居过来的,北方人的身高本就高一点吧。. {+ H7 K" Z! C# \- H6 G
园子种植了许多柳树,摇摇曳曳,好像是人在舞动一般。
0 a( l$ M7 Q7 J+ l% S1 s沈灿若穿著浅红色的回门装,在这景致间现出了水乡的楚楚动人。6 ^! R  z3 S$ A8 V" N
人声,似有似无地传来,是李鉴和一女子的说话声。
* [( k7 j4 n* b3 x! V$ Q2 K沈灿若站定,“你去向世子通报一声,就说时候不早了,母妃交待过要早去早回的。”
" I3 b  g% q2 k, J1 _寒烟领了话,撩起柳条径自去了。
4 J6 R" m8 G8 m1 H) S( ~5 y& P- A她是个进退有度的下人,侯门待久了,对许多事都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 c4 G, v2 m- C( O+ O) F
即使是见到李鉴搂著一个女子依偎在水榭边笑闹著,她依旧将主子的话一个字不漏地传到了。2 R. ]$ A1 u' N- B+ o
那个女子她自是早知道的,柳心怡,京城的公子哥没有一个不想一亲芳泽,可她偏偏只让李鉴做了入幕之宾。这本该是一段才子佳人的史,可是,却偏偏发生在李沈两家订亲前後。後来闹得沸沸扬扬,两家都弄得灰头土脸,可就是没有打消两位老爷大人的联姻念头。最委屈的就是主子,可沈灿若依旧没事人一般,什麽话也不说。
) y9 l$ W! k& E; l6 N1 Q+ [. |% R8 Z李鉴的脸色在听完寒烟的话之後,变得有些难看。0 Y! g' l- r6 A# i( u9 R
寒烟没有回头,尽管她知道主子就站在不远的垂杨荫里。( X6 |4 H  u. E( j9 x
李鉴扬起的眼神也定在那个方向,焦燥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 O% u  k5 Y+ y, O
柳心怡意外地感受到这一点,她微微偏首,望见这一生中再也难以忘记的一幅画。' a, u* d0 a0 u8 }, q  V. e+ f
那样恬静华美的人,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5 V" ^  a& b$ K1 i6 K6 }
“她,是新进门的少夫人吗?”
; k9 M2 f' S% G$ G8 x: P: P那种气质,好像根本不是一个女子可以包含,就像暂憩的鹰,稍潜的龙。
  d) z. F" T: g5 K" Y更令她惊异的是,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都可以影响到李鉴。或者说,“她”已经影响了所有见到的人。
3 b& m" G2 v+ S1 J李鉴低头对身边的人说:“我先去一下,很快就回来陪你。”! r$ s+ o2 V1 L& i
柳心怡还未来得及说什麽,就看见李鉴离开她,朝那个身影走过去。3 Q" f. [- n8 {
手,暗暗地在袖中攥成拳,连指甲嵌进肉里也没感觉到。5 a- ~9 O: i* r& J% V% r' j  X
沈灿若静待李鉴走到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她很美,我懂你了。”
: R* T3 n) E9 c! x" t在离开“惜柳园”时,他再次回头,那个长发的女子还坐在水台旁边,她有一双哀伤的眼睛,一种有欲望的哀伤,很像娘。* Z8 V) {8 x  P7 T1 }' E9 W
“你打算什麽时候走?”! a/ ?5 R/ V& r: |9 \: o; M" \
李鉴环著他的肩,经过後院各园,向前堂方向走。一路上无论是工作还是走过的仆人躬身请安,看著世子夫妻恩爱的样子都很高兴。比起出身青楼的柳心怡,大家闺秀的沈灿若更得他们的尊敬和爱戴。
5 Q7 _# Q" z9 I/ O( B李鉴道:“三天之後。”% g* [3 P9 X- G7 S# t  Z$ @
沈灿若沈吟道:“王爷那边没有问题吗?”
% }% z% Y) _9 x! T7 J" h: \“都安排妥当了,越早越好,拖久了父王就一点漏洞都不会留给我了。”
4 Y( I4 G/ K/ \6 V2 n% B“那我要做什麽呢?”* R" ~  r2 M7 m% b1 i
两人已走至门前,白千鹤与一众下人已候在马车前,仆人欲上前相扶被李鉴眼色一瞪退下。他横抱起沈灿若,身轻如雁地跃上坐骑。0 @# e: i' B* Y4 H8 l- W
沈灿若甫觉耳边一热,只听他沈声道:“把她偷出来。”* C$ U: o3 M6 _# y
京城沈家是随帝南征而迁过来的元老,但使其名声在外的却是严谨的家风。两个儿子相继状元及第,为官清正,调任刑部与吏部,成为国之栋梁。
% v/ v. {" Q. S看到李鉴把沈灿若从马上抱下来时,沈重方的眉头皱了一下。但随著之後礼数的周全,他也就不再多说什麽。  _. X) C' ~* B" |$ s# p7 T0 z. I
在厅里坐的是扶正的二夫人,大夫人前年故去,没来得及享受母凭子贵的荣耀。沈灿若想起娘经常说的一句话:这就是命,谁都料不到……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怎麽争也没用。& W2 o+ n7 e( K
行完礼,沈重方将李鉴留下,沈灿若请了安就退了出去。/ Y: j1 f) Y2 V5 M
他的脚步较之平常略快,寒烟跟得有些吃力。3 a' _$ Y7 Y, `* u4 S9 H6 m- J1 ?
站在熟悉的门前,他停了一下,再推开门:“娘!”3 Q. F% W2 h9 |8 [
窗前的位置上,没有人。
( O. R! g, W; K) I% F2 @7 ]他微怔,又喊了一声,“娘……”
2 z3 O9 G' W, I# C: O/ t/ I“咳咳……”微弱的声音从床榻的方向传来。
  N, g$ Y& d% q( O4 t8 ?寒烟只觉眼前一晃,沈灿若就坐在床边了。! e+ p* x) {9 M8 ?4 P
“娘,我回来了。”  h1 _* S" y% X7 `$ \
他看到的是一张病容,无法形容的憔悴。他握起骨瘦嶙峋的手贴在脸颊上,看到母亲的眼睛里流出泪来。7 z1 w2 `; C4 {. ^' ]1 `" I* e" R
“娘等到你了……”- c( B) h/ }( t# Z
沈灿若侧头,“寒烟,你先出去。”6 A9 E" r2 v) ^: w" f
屋内只留两个人,他双膝跪地,“儿不孝。”
3 G3 f% z' W* w/ ^她笑了,有这样一个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她伸出手,被握住,“灿若,你要好好活下去。”
# d4 c, Y$ R' T' n: e“是。”沈灿若咬紧下唇,重重地点头。' G9 C  d$ w  a' p3 T& W
“不要想以前,生命是最重要的。至於你琴姨的事,我会到下面向她请罪的。”她突然提高了音调,回握的力量也增大,“灿若,娘会保护你,娘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1 a# u& x! U' G$ s2 h她的眼望向空中,好像与不知名的存在表达。6 A( X  Z% f. [( P+ B- Z/ r
沈灿若的唇边流出血来,他死死地握著娘的手,纵使已失去最後微弱的温度。$ M2 s2 }* X' t3 M8 `8 }
他没流泪。

: N9 e# k" x" S$ |9 P2 |" k) {& i+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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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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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办得很简单,简单到连有事没事都会说几句风凉话的五夫人也懒得雪上加霜。
2 O. s) B# e: }+ e2 Z' _* g沈灿若作为唯一的女儿,破例在新婚头个月回到娘家守灵。6 Q$ G4 A7 X7 ^. L/ x' J( V
“唉,真是没福气,明明都有靠山可以享清福了。”
! I1 P3 @6 e' h2 B, c种种的议论传来,小小的灵堂根本遮盖不下漫漫传开的人言。
* [6 E6 Q3 S" E6 S3 N2 F沈灿若跪在地上,往燃烧著的火盘中放下纸钱,缟素玄带,好似隔离在另一个世界里。; S# }; t0 Y  z1 y  J
“永康王世子到──”
/ ~. U" c- i9 }- i玄衣停在灵前,李鉴接过香烛,插在案上。
' S# e! ]* }: K  ]沈灿若俯下头去,李鉴扶住他,“娘子。”/ q% q" S4 k. n. t/ [
他抬头,茫茫的眼神半天没有对准眼前的事物,李鉴又唤了一声。: h6 h0 {/ t7 {( r/ ]# j6 X
“……夫君。”他行错礼了吧……3 T% P9 l2 m5 R& h
寒烟上前将他扶起来,身体单薄得好像风一吹就倒。& [& R5 Z0 E/ G7 p2 ?" C9 ^0 }
“世子,你劝一下少夫人吧,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9 e2 Q2 Q9 s! Y9 L& \
李鉴的眉头拧起来,“我会的。这里交给我吧,你先把他扶下去。”
2 ~- v& p* l2 b- O. [寒烟点头,侧头道:“少夫人,我们走吧。”
. ^5 ?3 I" p7 W8 ?9 ~半天,她没有得到回应,仔细去看发现沈灿若眼睛定定地看著停放灵柩的地方,不知道为何会有那麽大的力气,根本没办法移动分毫。6 l7 a* m* r, O0 k9 J; Y5 D
李鉴没有预兆地走过来,“我来。”; F0 P6 a  S1 E  s( u! m9 O1 m! e' D
他抬起手,伴随寒烟一声惊呼,一掌击在沈灿若的後颈。他随即横抱起那软倒的身体,“他的房间在哪里?”, A! \8 a! \1 V- B* k# z# b
寒烟还呆怔著,被他又喝了一声,连忙在前引路。6 e3 [8 _8 o: }; _# H* J; a6 U
在光线不是很充足,散发著些许些阴湿气的房间里,李鉴犹豫了一下,这就是沈家大小姐住的地方吗?3 ?) W1 I* b% X  d+ `; V3 ?
寒烟将床铺好,“世子可以把少夫人放下了。”* A# H* P; d3 Y
李鉴俯下身时,炀醯酱采嫌幸还梢??南阄叮?苹ǚ腔ǎ?苁娣??
* Q- o+ Q8 p+ n  M0 H3 m* F寒烟搬来凳子,“世子请坐。我去给少夫人弄点吃的。”! V; j4 H; u# o/ P% v
李鉴挥手,寒烟欠身退下,悄悄抹掉眼角的泪。  e' _( ]- l4 a7 M1 V
斑驳的树影洒在窗前,小巧的镂空雕花瓷瓶里,半枝残花枯萎凋零了,掉下的花瓣被风拂起散在桌上与窗边的躺椅上。
1 D; b, m% K% n$ G$ }3 Q李鉴撩起床帐,看到闭著双眼苍白了脸的人。( E( i! j0 i4 x" k7 m1 E2 y, |: F
他伸出手,停在空中,终往下落在那张愈显瘦削的脸颊。
! p( q# z0 u' U4 s& d( h3 g8 p: m这个少年,有著与他这个年龄不相适应的沈静。他的感情都是内敛的,爆发的时候就会伤到人,也许是他人,也许是自己。
3 J( |. B/ Q  |: s0 E  c十六岁,自己在那个年纪在做什麽呢?是随著父王在江北征讨前朝余孽,还是与一帐将士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兵?那个时候,他热血满怀,一心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他生逢其时怎可荒废了好光阴?% r. j) T6 B6 M. Q
“……嗯……”沈灿若睁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没有一丝退却地迎上。4 K& A! _$ R+ t% L
“少夫人。”3 y) Z  O5 k: ?, x! q) {* n
等李鉴再看,沈灿若已垂下眼。- c8 O6 a+ }7 d4 J6 n; Z1 y
寒烟将托盘放下,端起一碗道:“少夫人先喝这碗小米粥吧,厨房每隔半个时辰就做一次,各色点心也都为少夫人备下了。”: q" z& p' i! j  P6 I0 X
沈灿若伸手欲接,李鉴抢在前面,执起汤匙,舀起试一下温度递到他面前。沈灿若微怔,反射性地张开嘴。9 s0 y: Q# |% |9 a4 \2 P0 h
寒烟轻轻笑了,她好高兴主子可以有一个好归宿。世人多势利,主子可以妻凭夫贵吧。
/ Y& x) L5 A' S# O. |她默默地退出去,将一方天地留给主子。
, }- F: ^/ a- H/ c沈灿若喝完了粥,在李鉴转身端别的时候,道:“对不起,耽搁了你的计划。”
1 R) t5 R: k+ H  \, @+ \# j6 F6 x李鉴递过一碟芙蓉馅的糕点,素净的颜色散著淡淡的香。! a; d$ B& \1 l, |% K. V' V+ @
“没关系,等你好了再说。”
7 {2 S/ H% ]9 E! }0 ~沈灿若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碎了,一点一点地咽下去。
$ u) L! I' d. E- \“我会帮你们逃出去。”
6 j7 a: s2 I$ T8 F3 g3 W; w李鉴看他一眼,很平静。4 D% U- b( w4 R3 N. y% x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沈灿若抬起头,“带我一起走。”
' E9 j  T9 v$ S, {8 j+ b6 R李鉴一动不动,他凝视著这个外表像个弱女子的少年,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渴望的情感。3 |! t3 c: l' C) A5 V
“我不会打扰你们,出了京城我就会离开。”
3 d4 G  U" ?: R一时间,李鉴有一种冲动,他希望以後还能再看见他,他说:“你可以不用离开。”
! v" f6 y* f% s% N2 G沈灿若摇头,他望向窗外,在与高墙的缝隙间有一片小小的蓝天。% a/ l9 u8 S3 n1 z9 w
“我想去寻找自己的生活,想当个真正的男子。”
7 A- b1 R: ]: P/ R; c李鉴沈默了。  c/ C3 t7 @- e# p$ m9 G; E$ }
“可以告诉我要做的事情吗?”
" g+ u. }/ A9 ^9 Q* J6 u4 H李鉴说:“你先吃饱再说。”
: H7 G" U" Z! g1 n3 \5 V沈灿若神情有些无奈地拿起糕点,李鉴看不过去,“你既然要作男子,就应该大口吃些。你这般秀气任谁也不信。”
; Y3 |* s% O% Z! o' g他略停,“我已经习惯了。”他面对著李鉴,问道:“男子都该一个样子?我是不是男子,为何要他人判断?”  t0 f) ?# I: r6 Y
李鉴愣住。. i; d' d( N: Q& q9 e* F2 ]& s+ e
他放下东西,“我吃完了,你说吧。”
  Z) I; ?4 H; @5 i& ~2 A" L“计划定在後天,到时你就对母妃说要到静慈庵祈福,母妃一定会答应你。我会让心怡混在仆人里。静慈庵有一条秘道通到城外。你们出了城,就直奔郊外的杏花林,我会备好马车接应你们。”
7 H" }0 Z3 V( ]) E/ V# w沈灿若点头,“柳姑娘不会被认出来吗?”' w' _6 B4 i6 T1 K4 r
李鉴道:“问题就在这里,车马是由白千鹤负责,要瞒过他那双眼睛还真是有点困难。”% N' O/ Z, ]% |" n4 Y5 ?! A6 {; T  _
沈灿若想了想,“如果把柳姑娘的样子变成别人的模样,白千鹤应该看不出来。”- a1 M( `' Z4 J
“你是说易容术?”李鉴眼睛一亮。+ Q& `* f6 x& @, y6 M
沈灿若道:“没错,当初琴姨倒是教过我一些,但从来没有用过,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先试试,如果没问题就告诉你。”他沈吟道:“还有一个问题,每次车马及仆人都是安排好的,你换人的话安不安全?会不会露出马脚?”, O$ a) I, A3 }/ O  e1 H
李鉴一怔。
* k2 _, D& C+ O7 t- a) C: b沈灿若继续道:“就算杀人灭口的话也难免留下蛛丝马迹,柳姑娘那种气质,就算混在人群中也无法掩饰……这样吧,要是易容的话就把她易容成寒烟,跟在我身边白千鹤也不会仔细检查了──”他抬头,撞上李鉴看他的目光,“怎麽了,我说错了吗?”
+ }: b* }) P2 N“没有。”李鉴偏过头,“谢谢你。”  H4 }) b& W5 b# N8 C
沈灿若道:“我不也是帮自己吗?”他微侧著脸,“要谢的话,出城再谢我吧。”/ H' g$ w8 r' X% {+ r
李鉴发现自己差点无法移开目光,他有一种炫目的神采,当他说话的时候,那种冷静沈著,那种细致周密,会让人无法直视。
$ T* F) Y/ F5 m  Y3 k“那样的话,你不把寒烟一起带走吗?”+ ~' i8 s3 @5 I2 v$ q( d$ T
沈灿若叹息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寒烟不适合跟著我到外面去颠沛流离,她留在这里会有很好的生活的。”他将目光转向他,“倒是你,还是快想想以後怎麽养活柳姑娘吧。”
$ D0 V$ n9 T5 T3 I3 M" z) |“这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李鉴心头有点闷闷的,他想挽留他一起走,他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5 m. u4 o+ `. b2 C; p
沈灿若露出迄今为止的第一个微笑,“我相信你。”

4 Y' _. i; d. I8 ^; o- Z) e7 W
* |. u3 [* d7 Q0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2 01:05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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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5

静慈庵,迎来一位娇客。她身份显贵,连不问世事许久的庵主都出来迎接。
3 [3 `- {, f. x1 v5 e/ I2 d“贫尼有礼了。”静尘师太双手合什,道了佛号,将从轿中走出的客人迎进最好的香房,一步也不敢懈怠。
+ [+ a6 J' c) D8 J1 y: [! K0 A) l! l寒烟扶著主子跟进去。身後白千鹤吩咐仆人将各种物件搬下马车,运进庵内。
6 f  V, A9 ]# `, [% s" G" }他看一眼进去的少夫人,总觉得有什麽事情怪怪的,但就是说不上来。他叫过一个下人,“快赶回去看看‘惜柳园’的人还在不在。”
6 @1 Z: Z/ r) f6 n他刚要推门进去,里面传出声音:“佛门净地,都是些女流之辈,白总管就守在门外吧。”1 w$ i/ T7 p3 d* t
“是。”他躬身喏喏而退,听得隐隐人声,心渐渐安下来。
& q% }/ g+ `1 [3 P1 i+ D+ B眼看天色将晚,他不由著急起来,在门口踱来踱去,几次想上前又退回来。! q7 C0 c; p: U5 |  v+ U4 `. M# _
终於,他再也坐不住了,上前道:“少夫人,该起程回府了。”+ I1 @/ y. y- O6 W# M( Q
没有任何回应。
- ]* s. \( X- J他暗道“不好”,运力於门,就听轰然一声,门碎成数块。- G1 O4 J% L$ |) d) g  I4 ]7 \) W
他冲进屋内,哪里有一个人影,他惊得脸色煞白,忽见人影在窗外一闪,他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8 Q6 e& |6 Z/ \% A* M& x
侍卫们也冲进来,他一挥手,“追!”$ A7 g% f8 z# M5 ^% U, N; K
看装扮是个女的,而且,她的轻功不在他之下。9 _- f  W8 }) @( K! k5 Y
他一气追了数里,却猛然失去人影。他脚下一滞,刚要四下搜寻,竟被人点中要穴无法动弹。4 Y* J9 P# c$ M+ A3 Y
“你是何人,胆敢挟持永康王府的家眷?”1 P# S" x5 \9 h& n5 y5 f
来人不语,幽幽之香顺风飘来,似有熟悉之感。
" y9 W# u4 n4 m! C, E一封信仿佛被人手托著一般飘在地上,单凭这份内力就叫人汗颜。2 L, c9 {" V3 b6 \3 ^: A2 F
等侍卫们赶到时,只看到像木桩一样定在那里的白管家,还有一封会让王爷的怒火烧了半个京城的信。
0 p0 m2 g. F! S- \+ d+ G- u杏花林中,停著一辆马车。李鉴站在旁边,时不时地望著远处的方向,坐立不安。( x; Q) H, I5 e2 ~
“李郎,都过了这麽长时间了,沈姑娘不会出事吧?”柳心怡撩起布帘,颦眉问道。0 p  F* x4 M# e0 d: j
“不会的。”李鉴斩钉截铁地说。0 ^: h# p/ |2 d9 j4 b' E* M! v
柳心怡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是她的错觉吗?李鉴对这个名义上的夫人是否太在意了。8 P: @, N' N0 \+ N  y7 y; J$ k
这时,李鉴喜呼一声,“他来了!”
6 f. _7 t7 M, P5 f! b" x但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由远及近,施施然停在李鉴面前,赫然竟是“寒烟”。
! B+ e$ ~! J, T% \4 F/ Q不,他只有一张“寒烟”的脸罢了。
' Y6 P) @; m; l; b2 r4 J" @3 u他的解释是,唯有装扮成自己,白千鹤才不至於仔细打量,而以寒烟的身份即使败露也可以尽量少地牵连他人。6 s) X: ^+ M: \3 i* m0 F
李鉴激动地拉住他的手,“我正担心你呢。”
' i4 b& i0 C/ O“我把白千鹤的人引到数里之外,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追过来。这下子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逃得更远。好了,不多说了,快走吧。”
# ~8 V: T" ?( G1 }9 Q. `( T李鉴看他坐上车门旁,“你也累了进去吧,车我来赶。”
  w. a" \) o+ ?“你这张脸让人看见还不一下子就认出来?”他微微一笑,“再说我也不方便和柳姑娘待在一起。”
# {! W  |& g: q% T李鉴笑道:“看你这一身打扮只怕谁都不会多想吧。”
& `& S) E; S; R  o“快了,我就快要脱离这种身份了。”他的眼睛充满光辉,简直让人不敢逼视。0 h& R- B' h% F
他一扬马鞭:“驾!”
. e0 d; |! s9 `  `+ A$ I* p" j等待许久的马儿终於找到用武之地,撒开蹄子向前奔去。
5 P7 b  r: [: D/ w; J一路上果然无惊无险,他们一气奔了不知多少里,只见繁华渐少,到处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2 e6 r+ T4 x  e  E7 Y% f
马车停在一间猎户休息的茅草屋前,李鉴扶柳心怡坐在屋前的草地上,看见沈灿若捧著一个包袱对著南面跪下来。
7 e7 s1 A0 {( _: j, u& J“娘,我出来了。”他磕了三个头,站起来看见李鉴不知何时在身後。“是时候不要让柳姑娘误会了。”
3 o1 w% I0 E* }6 U7 w7 x) z从茅屋里走出的人白色身影让柳心怡也不由自主地从瞪大眼。
  P0 e& S$ D7 i& |: Y% K$ T长发放下,些许随意用玉簪束起。
" ]1 k; Z0 N+ s5 h1 p* o8 r, I- e  X一袭白衣如雪,手执长剑,更衬那脸如冠玉目如晨星,活脱脱一个少年侠客,端的是俊雅无双。
( N5 g+ F: S1 `* x0 f李鉴向前走一步,停住。. A1 N. g( @$ s" j9 l  n8 C
沈灿若向柳心怡一抱拳,“隐瞒至今实在情非得已,请柳姑娘见谅。”' S5 @! T9 X7 z1 K
柳心怡慌乱地欠了欠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B; a* O$ J! O1 Q3 _: _
眼前这个人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压力,仿佛天生的贵气破茧而出,是自己的错觉吗?
" ?2 B6 W2 O8 u; J2 f$ D李鉴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他是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男子。情绪有一丝怅然,奇怪得让心也烦躁起来。! o7 Z% S& P* w* {4 c
“李鉴,此去前路漫漫,我就不打扰你与柳姑娘了。就此告别,後会有期。”  V, T! e: j+ O; a
剑横在他面前,沈灿若侧头,“你?”
$ @* z6 s- f! Q5 A6 p# G$ V) e李鉴脸色不佳,“我们之间,还有一笔债没有算吧?”: s- ~8 N( N9 @+ d' m& J" l
沈灿若垂首,很快地他重新抬起头来,“那好,我自断一臂,算是对你的陪罪。”他举起剑,眼也不眨地向下划去。
% G' ~' @* l6 s# r$ j2 e/ p李鉴惊吓之余急忙用剑格开,沈灿若望向他。1 s! _! u  L6 M! |# N: j5 X& R$ h; H
半晌,他扔下剑,“罢了,算我李鉴前世欠你的吧。”
1 [) z) A/ l8 g& C0 Y5 G沈灿若一笑,道:“以後若有所趋用,灿若绝不推辞。”: y+ D4 W5 h: v0 i; ^6 j. M# n
李鉴问:“你以後去哪里?”  `" v  ^' H1 K; |1 ^% q3 h
沈灿若略一沈吟,念出一句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9 r- ?% S. E( _- O8 `' v8 h
突然,他脸色一变,“你们快走!”眨眼之间,他已在数丈开外。数个人影由四周向中心掩过来,但见他祭起一方宝剑,弹跃如风,将一干人等拦住无法前进。
# a2 _- W9 _: A- q2 y+ d, {" L' l李鉴往地上一抓,搂起柳心怡奔向马车,一声“驾”,直朝他们冲来。% g3 K: I! w4 x0 \3 v
“灿若!”他大喊一声,声震四野。6 {, \2 @# m. q8 L, O
趁著众人怔忡之际,沈灿若跳上马车。李鉴手一扬,数颗石子飞出将追起的几个人打落。
) J0 v* z) V+ z& N( q! ?% |% f就在那些人手忙脚乱地躲避之际,马车已跑得老远。7 Z4 `3 P" f1 G, R) f. o4 Z
怎麽办?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 O# ~& s7 a/ c, R+ m9 e  N可是谁能告诉他们,那个武功高到离谱的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_& L7 p8 F2 ?0 t( ]% Q
“他是谁?”( s0 r% ^( \; {" g, W2 e5 V0 C& t1 T( _
阴沈的声音让他们回头,慌忙跪下,“见过白总管。”0 l& u1 D, o# B! q* K
白千鹤紧锁眉头,凝神沈思著。# ?. B- K- M/ H' V& u5 H8 C6 t
“爽,实在是太爽了!好久没这麽高兴了!”9 y8 A: `; z+ b
李鉴哈哈大笑,豪放地挥著鞭子。
* e) J+ g7 j$ o0 g7 E“你还真敢,居然就那样冲过来了。”
$ v  O1 L# \' r$ F* S& y; v“我怎麽会丢下你一个人走掉?”
2 r+ r$ ^4 D( R0 Z5 z“难道我还能被那区区几个人困住?你也太小看我了。”
2 k7 F4 b5 _7 b+ D% e5 Y  ]两人相视一笑,都被刚才无意的默契而得意。
/ c1 u1 s+ j6 L7 p8 Q柳心怡退回车内,这一刻那两个人之间,没有她的位置。男人间的友情,是这样吧。她这样想著。
2 p8 D9 T3 A4 U! M- m& s/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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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6

老板娘在这条官道上经营客栈已经快二十年,但近来她也被来来往往的数路官兵闹得有些发怵。据说是搜寻一个江洋大盗,可是就算偷了皇帝老爷的国宝也不用这个阵势吧。而且出动的不类官府,更像军队里面的人。众所周知,天下兵马半数属永康王爷,这个偷儿一定得罪了李门中人才得引起如此大的风浪。. o% _7 v# K8 s( }+ y$ g* }5 p
不过,她也只是往窗外多看两眼,生意人家,平安为上。
$ E& ~; k$ q* W9 J) l“老板娘。”; X) a$ a. k. L+ V, n
一声唤,将她的唤醒。她回头不及防地撞到一双眸子,当下愣在那里。/ y7 s0 @9 n$ _$ I
“老板娘。”来人又唤了一声。
$ a9 b. _1 l8 k7 O9 ^1 b# d好俊的少年郎!她猛地惊醒,“啊,客官,要住店吗?”
- ?# u& j6 t: Z1 r来人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碇银子,“两间客房。”5 m2 O4 N8 j; z( m' w! H" C% `
老板娘这注意到他身後跟著一男一女,男子看打扮像个下人,女子纱巾蒙面,但看身段与风情已是上等的可人儿。( k1 h: @; u" z, }8 g5 |/ n
“好,请随我来。”" {3 X) R( {* f
她离开客房前一再叮嘱凡事吩咐即可,少年衣著不凡,但并没有架子,谦和有礼,实在是不可多见的年轻人。唉,若她年轻二十岁……$ Z. I/ I& Z5 h
门关上,少年轻吁了一口气。被女性这样子盯著还真是不太习惯。
' ^, C- ]6 j: r5 M" z“李兄,柳姑娘,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也早点歇著吧。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就不打扰你们了。”他轻揖一礼,作势欲退。
. x/ T6 m5 {' g+ U/ L0 ]“灿若,”李鉴出声喊住他。
$ W( K8 ?! q* M, S他侧过头,一双水漾眸子不解地回视他。
: T' Q4 }  n3 A9 S: N& z8 I李鉴心里泛过一种异样的感觉,但没等他抓住就消失了。
  n* R+ |7 q/ W5 y/ N+ O5 Q“谢谢你。”他真心真意地说。这一路上万幸有了沈灿若,他们才会三番两次躲过追兵,拿现在来说,沈灿若的易容术毫无破绽,让他们不会厮杀就能通过一道道关卡。毕竟都是父王的部下,也曾一同浴血疆场,真要打起来怎麽下得去手。' g. o, _$ |7 G2 i$ W' q5 o
沈灿若闻言眉目弯成圆润的弧度,就像天上的月芽一般。“不是朋友吗?说这些作什麽。”
/ R1 `  q9 t2 a$ Q& [' Y入夜。客栈响起一阵嘈杂的敲门声,间有兵器相撞。
, `: R6 f6 G" _" `. K" v' K3 V$ `“是谁啊?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板娘没好气地开门,被冲进来的兵士冲到一边吓得一下子消音。$ }* Q2 p) b/ ]' f0 ], w
“老板娘,有没有看过这个人?”为首的头领拿出一幅画像。
! S- b$ l9 ^9 X7 P4 [老板娘看两眼,“没有。”这个江洋大盗长得好不气派……
  H( l) x, G. _6 t, X% R  N4 U$ l“你这店子里都住了些什麽人?”
% W3 ^6 V+ V) V) b# S, \. C' {& \“都……都是些行走江湖的商贩。”( R1 f4 t/ h5 G1 G& k+ X
头领瞧她一眼,一挥手:“搜!”
* P- ^; [4 a, T) W  ]看到士兵要冲进那个俊俏少年的房间,老板娘连忙上前道:“这里的客官绝对不会是那个江洋大盗,这我可以保证。”
+ Q% P- }: {- I# Y2 z1 n“你?”头领轻蔑地冷笑,“你算什麽能为人作保?走开!”他将老板娘一下子推开,大喊道:“把门撞开。”
' y/ Q2 C9 w& D- j, }& M“吱呀”门由内打开,沈灿若身著单衣,一言不发地看著门外的人,却让冲上前的兵士不由退回来。# {/ t; b" J8 y3 A1 g$ F/ w; k$ O* ~) j
头领终究是见过世面,心忖道:不知此人是何来历?看气质非寻常人物,还是小心为上。2 l. x) r# O+ h9 Q
他一拱手,“请问公子贵姓?”
+ ~. A+ c" D8 o# s% |“沈。”1 H) V* U* X9 t( g; f% e; ?4 O5 h
沈……头领心中一咯!,“请问公子与当朝一品沈丞相……”
! K: L$ j* R3 v$ R* ]“……无亲无故。”
' @6 p) x4 Y! Q% E' W) O头领暗吁一口气,“在下只是执行公务,请公子行个方便。”, R$ g/ J2 G5 K, J* G' E4 L
沈灿若道:“我自不与你为难,只是屋内有家眷,不便惊扰,请长官一人进去可否?”
7 @6 S$ K. o6 n4 h头领略一思考便同意。沈灿若侧过身子,让他得以进去。& r9 {5 D" ]9 @" F
屋内仅点著一盏小油灯,晃得人影绰绰。, ~2 B- Y% n+ T9 ~/ p
床帘微动,头领挑起一角,一双受惊依旧漂亮的眼睛怯怯地望向他。虽然面庞让面纱罩住,但只闻其香已知是个如花美人。
: t% W4 D. J7 f( |7 v1 n“长官。”- s6 a5 ~# M( I: ]$ K
他慌慌张张地放下,走出门外,“走。”8 ^0 ~% ~% e! a% `1 f
听到客栈重新恢复安静,沈灿若轻声道:“你可以下来了。”
# C+ U$ u  i: J6 z5 d4 w8 y2 b屋梁上跃下一个人,不是李鉴又是哪个。- X: O9 |% ^1 ?- i  Z
他丢件外衣给沈灿若,“突然跑过来也不多穿点。”
8 H! L- S& Z$ h. ?* l" J4 Q“哪来得及穿啊。”沈灿若笑笑,打开窗子。3 e7 D7 M5 T6 \; I) e7 u8 v
“门在那边。”李鉴提醒道。' Y5 C# I) R. ~: ~7 o
他挥挥手,“我总不能让人看到我把这麽一个大美人让给仆人,自己独守空房吧。”他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 U0 z$ [8 M) ~李鉴笑著摇头,半晌才想起柳心怡还在床上,急忙上前撩起纱帐。
5 C) O9 W; i6 k4 E“李郎!”柳心怡扑到了他怀里。" h3 P/ Q! k$ q" i
好好地睡了一觉,精神与体力都得到恢复。沈灿若从窗边出现时,正看到柳心怡侍候李鉴洗漱。他暗叹一声,不愧是世子,到哪都改不了被人服侍的习惯。
: D) Q3 _; T. K  N! C7 M2 l那厢李鉴正执起柳心怡的手,“辛苦你了。”5 Q( M1 s7 _; F( p
柳心怡偎入他怀里,“只要和李郎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辛苦。”
; G' D- Y. B, ?" a, z明明是一对璧人,却受著命运的捉弄。沈灿若将推窗的手收回去,让他们再多待一会吧。. a; k  r- g' N  m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装作刚来的样子进去,帮李鉴补妆。他曾想过做人皮面具,但做工繁琐,这一路奔波没有机会只好作罢了。3 E4 S9 V( ]- V' a% N
“心怡,你去和老板娘说一声,把饭菜端上来就好。”" ]5 @# j8 n2 r$ o9 x& i6 `
柳心怡应了一声,走出去关上门。' N) u; p4 x$ q8 f2 h9 m2 H
“你真有福气。”沈灿若叹了一声,“不知我什麽时候才会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 `6 L. z, i. s! a% u
李鉴闻言心中一滞,强笑道:“以灿若的人品,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 a7 q& Q5 e9 G1 U3 t- C沈灿若一边往他脸上涂著自制的药物,一边道:“我哪有李兄这种好运气。柳姑娘天姿国色,还能不计辛劳与李兄患难与共,这种深情可遇而不可求。”# U# b9 P- R, x% o; g: ?: M  t
李鉴道:“你会有的。”$ w/ ]' v1 v! x
沈灿若一抬眼,撞到他的目光,一怔,很快地回神。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好了。”# f7 Y/ M/ g( F3 Q$ d# a$ _
李鉴也醒过来,他刚才在想什麽?' H$ [& d% o8 w1 v6 [5 f8 A
房中的两人一下子相对无言,气氛变得有些沈滞。# c3 S& D& M% d- C3 Z  ^: Q
就在这时,客栈里不知为何闹了起来,柳心怡的声音夹杂其中,似含惊怒。5 W; o- ^6 _. \( B, L% Q. E
李鉴率先摔门冲了出去,一下楼就看到几个无赖围著柳心怡调戏,人围了一堆,但没有一个伸出援手,更有一些还在跟著起哄。$ ~% i+ t' M) ^) J2 U% U7 o/ c0 O
他作势欲动,一双手强行将他按了下去。
3 Z/ V1 V) j0 T/ d“你不能去。”沈灿若沈声道。
8 r% e3 _  Y! i李鉴怒问:“你要我忍?”3 h) C9 J& z2 m2 q, h' [
“你不能泄了行踪,那就前功尽弃了。”0 I: s: _/ i, @# z) t: O
“我做不到!”- N7 F2 L4 l1 `4 @5 }
“做不到也要做!”
) L6 e1 K  s* ?4 g0 |1 j“她不是你的女人你当然不在乎!”7 [/ f, }% w9 o" e% M/ L- @( v4 B
沈灿若的脸色一变,他强压住情绪,下手如电点住李鉴的穴道。$ j% h3 s* K( t; {" L0 ^
“你放开──”
! u, {+ I6 Y+ x沈灿若跳下楼,出现在几个混混中间。一晃眼的功夫,他就将人撂倒带著柳心怡回来。
5 P( N) L  U" H. ~/ J3 d' {他将柳心怡推到李鉴怀里,“看好你的人。”, p1 u( w$ V/ M
“灿若……”
2 `% G- d, K7 ~. [: j! V; z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4 P: ^# Z9 w  B8 i3 z8 m. ]2 \“沈灿若,你给我把穴道解开!”
2 J# v3 |( _. G( W8 v7 F- |
  A0 G" i9 d1 Q4 v$ s' u&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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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1:27 | 显示全部楼层

7

李鉴赶著马车,与前方独御一骑的沈灿若相隔不远,但两人却没有说话。  j! D+ i! X# P7 |& B; U) @
柳心怡在车内也感受到沈闷的气息,不由心下难安。' S: s* r6 m1 h# Z9 b9 g! y3 H6 e4 x9 H
马蹄车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地从旁边经过。是错觉吗?过去的人马似乎太频繁了。; Q6 R0 e# \3 Y" Z' N, i/ `
“灿若。”
: T5 F  z6 Z0 o- G3 K沈灿若勒马回头,李鉴跃下马车,侧耳帖向地面听了一会,沈声道:“人数不会少过八百骑,都是百里挑一的御林军。”# g: s! X" F6 a  r8 X4 m
沈灿若皱起眉头,李鉴道:“前方有一片树林,我布置一下,你带心怡去里面避避。”
. O/ }) {* E3 R/ c; C“恩。”沈灿若点头,来到马车前,“柳姑娘,情况紧急,灿若也顾不得那麽多,请!”9 B8 `" l& y% |/ P+ H
柳心怡伸出手,被他揽在胸前,从林中横掠过去,很快消失在丛丛绿荫里。' k5 e  c+ r/ F* S5 A
李鉴从路边搬了些石头缚在马背上和车上,将马与马车赶到不远的岔路口,拔出匕首往马的臀部上用力一刺,马儿嘶鸣一声,前身跃起,带著车飞也似地往前方奔跑不见。
. Z3 _8 Q8 l9 T. E2 b/ Z8 E) ^他又折回原路,将痕迹完全消除,提气往沈灿若消失的方向追去。
: N- G+ l# h+ l5 n“柳姑娘,李兄一会就过来,你不用担心。”
' z+ P' f2 u! e1 i. z8 \) X/ Q沈灿若放下柳心怡,行了如此长的一段路,他没有流一滴汗。柳心怡退开到一定距离之外,微微欠身,“谢谢沈公子相助,心怡永感大恩。”
. G$ ~) c! n5 h+ H. n2 H5 M  y" h“柳姑娘言重了。常言道路见不平亦当拔刀,更何况我亦受李兄帮助方有今日。灿若自当护送两位出关,算是略尽绵力吧。”
- `# o/ ~7 O' ?% z8 H柳心怡略抬首,望著眼前的少年。洗尽铅华,他展现的是略带清涩气息的男儿气势。但依旧是那样令人只可仰视的尊贵,令她不敢太过接近。他这种气质,恐怕只有同是永康世子的李鉴方能与之一较长短吧。
7 `: O  ?9 a  H8 m“灿若,心怡。”
- t, ~1 w% G; i: A两人同时回头,望向追上来的李鉴。
( `( g/ }; z& {; d: n5 q" C; b+ y3 K许多年之後,李鉴都忘不了那幅场景。
! ]8 F$ l+ \4 w0 @一个即使白衫素衣,依旧遮掩不住绝色风华;另一个千娇百媚,美丽得让人为之倾城也甘心。那样和谐的一幅画,并没有因为其中一个是自己私奔的情人而产生心情的阻碍。因为他的坦荡如风,沈静如水。
+ f: T5 `# L6 c: `2 [! U) t* E他走上前,道:“这里离关口不是太远,只要等到天黑守卫乏了,我们就可以拼力闯过去。关外我有一些朋友,都是以前打战时认识的,父王并不知晓。我想,待个三五年,等一切平息了,我们就可以再回中原。”5 D% T6 H7 A6 \, R+ G: }
沈灿若笑道:“是啊,等过个三五年,你与柳姑娘带著儿女一起回来,永康王爷就算不念父子之情也会顾忌李家血脉。你与柳姑娘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王府了。”
+ F3 f' i" h2 T! y* H柳心怡看一眼李鉴,道:“沈公子,你也随我们一起出关吧。这一路上车马奔波,也让我们好好款待一下你啊。”' r4 I! t$ w! X$ _
“柳姑娘的心意灿若心领了,只是灿若有非待在中原不可的理由,请柳姑娘原谅。”
* J% w% u' r- m! l李鉴闻得此言,脸色阴下来,刚要说话忽听林中响起沙沙的声音。
* y! d1 D/ X0 H# v他拔出剑,挡在两人身前。
* E, C  M; r; [7 t但见林中人影绰绰,不知其数。首先出现的是手持兵刃的御林军,他们一步步逼近,在李鉴前方十米处停住。然後向两边散开一条路,从里面走出了负著双手一脸严肃表情的白千鹤。他先向李鉴深鞠一礼,“属下参见世子。”5 u& K; C7 L' y. V
“白千鹤,你很能干。”李鉴沈声道。
7 N7 O* i2 W! Y+ n% }白千鹤毫无得意之态,不卑不亢道:“属下只会用笨办法,王爷给了属下一千人,另有各部兵马等候调用,每逢岔路留下数人,一有信息即飞鸽传信。世子,请随属下回去,王爷在府中已等候多时。”
; a! t2 J; V4 b7 }李鉴道:“白千鹤,你要与本世子动手?”
# b$ f$ d& X% `1 G- Q“属下不敢,但王爷交待过,只要能将世子带回去,可以不计一切代价。世子武艺高超,属下自问不是对手。但若要伤他人──”; [4 }( ]  R( T- V* Y$ i  ?
“你敢!”李鉴眉目一瞪。5 K1 j# L  o9 R2 T* a4 z  B  d, |- W
白千鹤道:“请世子见谅。”* y5 ]" z" R' [% ]; Z
李鉴怒气冲天,但是身後的人让他无法像战场上那样全力以赴,他输不起。0 s: b# |  d1 |% g; t6 i* y
“白总管,未知王爷对世子的安危有何交待?”
4 _/ P3 a( w$ [0 w" ?! }' E白千鹤一直注意著李鉴身後的白色身影,听此言便有熟悉之感。因为李鉴所挡,他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t6 _. V8 ?* `: }
李鉴略一沈思,但知沈灿若心中所想。他将手中之剑握紧,横在颈边。柳心怡一见大惊,唤声“李郎”就要上前夺剑,被身旁的沈灿若拉住。
* V/ {+ p2 h. B“柳姑娘,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不必担心。”沈灿若低语,“请借柳姑娘丝帕一用。”
* N8 H2 @1 {6 O6 {) P; c柳心怡芳心大乱,拿出方巾交给他。
. z/ a; J0 Z8 p4 r/ [# n5 i沈灿若将之系在脑後,然後走上前道:“白总管,不知王爷是要一个生的儿子,还是死的世子?”! C  r1 G# Y3 G; P! X6 Z1 K
白千鹤微怔,李鉴的认真不容怀疑,但王爷的命令也同样不容许违背。
- F7 y" m- B$ x6 T“白总管,不如我们按江湖人的规矩,手底下见真章,谁胜了便听谁的,不知白总管意下如何?”沈灿若说完,微微一笑,向林中推出一掌,但听“轰隆”一声,树木尽倒,石尘乱飞。* F+ ]$ k( z! p  y% N/ x
挡在前方的御林军见此情景,个个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3 ?! e* r7 R6 k  D( H
沈灿若道:“列位都是永康王爷的部下,也都随世子征战沙场。世子不愿与列位兵戎相见,以免让亲者痛仇者快。白总管,你考虑好了吗?”
/ f! Y1 w- X4 |$ [: F4 d- [白千鹤咬牙道:“好,但我有个条件。”
8 G1 d' y: I, w$ V“请讲。”沈灿若一展手。
0 C9 u* u$ F/ _0 ^1 b7 a“若白某侥幸得胜,请少侠不要再插手此事,而世子也要随我回府,不可再生枝节。”& e' `! X6 l: t/ c
沈灿若与李鉴对视一眼,道:“我答应你。”
. s! W: Y/ ~- l6 o+ u# C5 [御林军退开数丈,白千鹤走到场中。
) `! @( ]0 b4 g& j6 N7 s沈灿若对李鉴悄声道:“待会我牵制住他,你带柳姑娘快走。”0 F2 b" K) ^4 ^% R; S4 U- t
“要走一起走。”: e& h! y  H& a8 p( m4 C9 z' d
沈灿若微怔,李鉴将剑放在他手中,“快去吧,我相信你。”  B# D, A- p9 B( {5 B0 W
他重重地点头,一挽剑花跃到白千鹤面前。
3 C: ~& Q' P! A8 e3 N3 K“你是那个人吗?”. n  `$ g5 t) x: W
他反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_, l0 m7 D7 r! I* |. N, i& h
白千鹤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终於找到你了!”

1 O( P' ~- v7 C) F! _; d; |( P' L; j6 i' Q  m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2 01:18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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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8

两人同著白衫,在绿林之中剑光灼灼,耀人眼目。
: S& W& l& M5 g# ?/ ?; e; W白千鹤剑气纵横,但又飘逸出尘,隐隐有道家风范。% l1 |! F6 \$ \5 R; Z! S
沈灿若年纪虽轻,剑招却是大开大阖,端是一副名家风范。3 Q0 m; w' K, Y, f0 E( Y4 H8 m) D
这边富有经验,处处逢源,那厢光芒毕露,步步不让。
  z3 p; O* t8 }9 ]$ j* v一时之间,竟无法瞧出谁更胜一筹。4 B  u/ C1 T' A; ?
李鉴越看越心惊,柳心怡轻声问道:“李郎,沈公子会赢吗?”
$ L, _& x1 s- {2 w. }“白千鹤从小在武当学艺,师从掌门仕廉道长,功夫在俗家弟子中排第一。至於灿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师门是──”
7 m0 l9 h; o. N: T" t2 v“尊师是天机门的哪位前辈?”白千鹤朗声问道。6 `+ i4 e8 F- N8 D- F
沈灿若笑了一声,“白总管好眼力。”
& D: r- e' s/ |2 X* T$ u说话的功夫,两人又攻了数十招。$ J1 }) A. r$ B  o7 H7 S* x( K* a
李鉴对柳心怡解释道:“昔日天机门称雄北武林,天机老人为嫁祸杏花林主而不惜杀害本门弟子,被武当派前掌门仕阳道长一语道破,无颜江湖。据说後来天机老人死於杏花林主之手,天机门也一夕覆灭。灿若是从何学得如此精纯的天机门武功?”
2 ]8 D' y$ Q& \; L' g& j/ u; A这时,忽听兵器相撞的金属声,李鉴抬眼望去,看到剑在空中相撞而断,但两人谁也未有退却之势。白千鹤竟弃剑在地,直接推掌於前。
( c  V/ ?; h8 ]! M  B) t5 h- E好个沈灿若,见此情景亦是毫不慌张,同样出掌迎去。
5 _6 q8 Y4 N) q$ {$ ^两人落到地面,上身纹丝未动,绵绵内力如汹涌波涛朝对方扑去。& D# y" T6 B1 k, \& ~8 U+ j8 z
“不好!”李鉴紧握拳头,担心之情溢於脸上。0 E: ?& I  b2 W- I2 u
柳心怡道:“拼内力的话,折敌一万自损三千,沈公子能闯得过去吗?”" b$ V+ [: h) {5 o
李鉴眼光一闪,瞟了眼身旁的人。
8 Z9 r5 R( v% k7 v# i6 Q/ e柳心怡看著场中的两人,眉头紧锁。5 i1 M; |# Q+ X' d1 F6 r
李鉴忖道:心怡也懂武学吗?怎麽从未听她讲过。. ?/ ^3 N4 }& q3 B0 ~/ D  u
那厢两人身上渐渐因内力而冒出白气,白千鹤额头开始冒出汗珠。而沈灿若却连脸色也未变一下。0 o3 v+ P' T' l5 x# i9 X" R: t- B
“哎呀!”柳心怡低呼一声,几乎悄不可闻。* c9 @& ]. `3 F- B
李鉴听得了,其实他也一样心急如焚。沈灿若临敌经验不足,不懂得适时地散力有利於积累功夫为後面作准备。这一场,只怕他要吃亏。8 n6 f  o% T2 R" T/ b; J
“啊啊啊──!”白千鹤突然暴出一阵喊声,他的发丝都像被什麽力量拉直。
) |9 f, F% h' V4 {* R3 F- M3 f( z只听“轰”的一声,一个人影飞了出去。5 q4 A: E) q9 T; H
“灿若!”李鉴看得真切,立有一种天崩地裂之感。灿若,你千万不要有事!
" C; G- G* O$ B6 `- |4 F沈灿若重重地跌在地上,被冲过来的李鉴一把抱起。' T) ?) y- t& R8 ^
李鉴连声音都在发抖,“灿若,灿若。”
# P  E! e; L1 @: o' v; B4 M“放我下来……”+ b% u7 o7 L; ]  Q: o
“可是──”( z; e7 F& ]$ K6 K
沈灿若虽然脸色煞白,但还是挣扎著站起来。! L) _6 K: O! }. p
御林军里有人要上前,被白千鹤一个手势阻挡住。
) _9 x0 V. m5 P$ [“让他们走。”# M5 K5 {% A$ T6 o" o# B
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滴在衣服上,染成朵朵鲜的颜色。2 I& X0 K, a6 ^" W. j
沈灿若一拱手,“多谢白总管成全。”+ Q9 C# d$ q4 |6 ~* V5 j9 {
他挺直腰,迈著步子向前走去。
  U( w" m6 N4 W李鉴与柳心怡跟著他,从御林军的重重包围间,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 b0 M. v+ b9 O8 n3 l白千鹤盯著那个身影,一口血喷出来,身体就那样倒了下去。
/ f% D' k4 Z; Z/ c. o; R& A“白总管,白总管……”+ @1 @, e2 c* _6 Z
直到看不见那些人,柳心怡才轻吁一口气,“真是千钧一发──沈公子!”
0 d, |# P; c9 h$ n! ?; G3 x. |沈灿若的身体一软就往下倒,但见眼前一花,李鉴将之双手抱住。* s* N; Y0 B0 Y# P6 d+ a; S8 q- P8 _
“呕──”沈灿若吐出暗色的血,柳心怡拿起他的手腕,“他的经脉受了很重的内伤,刚才又用内力压制住……”
' a6 n/ H5 A7 g, M0 @李鉴看看怀里的人,猛地站起,“心怡,你先回客栈。”; J( V6 v0 [& ]  w* u) x# I0 y4 P
“李郎!”
& t7 g' [, p7 Z- c  T“什麽也别多说,我要给去给他找大夫!”' A0 G, l" t7 D( s) |; L$ k3 U$ I
“那会泄露行踪──”2 G1 c- I+ o2 w' t: w3 ?9 P
“我管不了那许多了,现在灿若最重要!”
: S# d: s. ?6 b2 B' {& C" n7 N+ I柳心怡伸出手,喊不回已消失在前方的人。
" _8 K, G7 U" B李鉴抱著沈灿若,在小镇中奔跑。他用力地敲著店门:“有没有大夫,快点出来!”
9 U5 C3 s4 [0 I店里传出妇女不耐烦的声音:“敲什麽敲,大夫出诊去了!”( {6 O6 |0 C) [" ?
李鉴一咬牙,又往下一个地方跑。
( k' S7 M# e* W. }" e8 n9 `沈灿若的嘴里不断流出血,脸色也更加惨白。
  \, [- l# q5 ]* j5 N“灿若,你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找到了。”/ N; C: u# b1 `% e0 `
李鉴直接将门踢开,老大夫慢悠悠地抬起头,“大夫不在。”
" R8 j: M; v3 ?4 i3 j; H“你不是吗?”" n7 K1 m7 w7 y5 E) [) P/ w
老大夫作恍然状,“你也知道啊,那怎麽不会敲门?”他又重新低下头去。
: D- U( S: I; ?  o* t李鉴压抑住想捏死对方的冲动,重新退到门外,曲起指节敲了几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请问大夫在吗?”2 z$ y) T6 G# `
老大夫站起来,“先把他放下来。”2 O. ?8 D, f" }2 V; |! V* [
把了脉之後,老大夫摇著头不停地叹气,李鉴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他一把抓住老大夫:“大夫,你一定要救他,你要什麽我都答应你。”) P8 T$ V; k6 W' U6 c
老大夫默然地站起来,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一片龙飞凤舞的字。“三碗煎成一碗,一天三次。”" n0 R# {$ H! |0 q' H5 M; D% m
“大夫,他──”+ `, Y3 L! A  D. Y+ \* o6 D
老大夫叹口气,望了他一会,突然笑出声来,“他没事。你抱著他一路狂奔,正好把他血脉打通。以後十天里,每天用内力帮他疏通穴道,再辅以药石就没有问题了。”
3 ~7 y* k9 ~4 b# c+ I" D. X9 Q' u“谢谢大夫!”李鉴惊喜万分。
4 T6 H; P3 ^3 r1 O# l5 [$ c看著李鉴小心地抱著沈灿若离开时,老大夫叹息道:“孽缘啊孽缘……”
6 R. b6 {9 I- W; [- |“公子认识他们吗?”- s1 e" Z# F% F. y* h1 s
一个身穿浅绿衣裳的青年掀起布帘,从後堂走出来。他脸上挂著纯真而自然的笑容,让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
! r2 R. d, {9 o, J* K2 z“不认识。”老大夫收拾著桌上的东西,他的声音与那副容颜竟是毫不相符的年轻。/ C4 B8 P, L$ {: B2 F$ ]
“不认识?”青年惊讶地睁著琉璃般的双瞳,“那公子为何把那麽珍贵的丹药给那人服下,还不让人家知道?”
9 \6 o* o0 f+ A% \. \1 N6 M“笨蛋,泄露行踪的话你想再让一江湖的人追在後面怎麽甩也甩不掉吗?”老大夫又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里也不能待了。”
$ [& ?' k) n' Y5 u2 {+ ?0 G“好耶!终於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青年雀跃地跳起来,他拉住老大夫的手轻轻摇著,“公子可不可以答应绿衣一个要求啊?”
3 \% L4 Y" H+ K7 _3 v“你是不想再对著这张老脸吧。”老大夫笑道。
& P) X$ d' m0 `“公子答应绿衣嘛!”绿衣坚持不懈地撒著娇。' k" V' Q' X7 b6 ?  ^
老大夫微笑著,他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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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2 01:22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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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2: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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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怡站在门外,手里端著一碗刚煎好的药。李鉴在里面照顾昏迷不醒的沈灿若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无论她怎样劝,李鉴都不听。她幽幽叹口气,抬手轻叩木门,然後推开走了进去。- @! N4 C' I( H' |
李鉴双手抵在沈灿若背上,开始每天一次的输功疗伤。柳心怡知不能打扰,只好将药放下,坐在桌边静静等著。
& W3 X- W1 A: P6 v: S- c他的眼神很专注,虽然布著血丝但丝毫没有懈怠。额头上渗出微小的汗珠,慢慢变大,顺著脸部刚毅的线条滑下来。' T/ a! S" p: `8 I% a
沈灿若的头顶冒出热气,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润的光彩。/ n0 B1 x% A6 x4 t$ ?
李鉴收回掌,扶著他的肩膀小心地放平,又折好被子,才开始调整气息。
. A. ?: g- e6 O柳心怡走上前,拿出手帕替他擦汗。
, }5 a: C% S. \, A5 ^“药煎好了吗?”
5 [7 S# a9 d  n( e: u3 P柳心怡端过来,李鉴去接,“我来吧。”
7 D8 g* N) R5 a% K柳心怡将碗拿开,“你也歇歇吧,都累了好几天了。”
8 F. k+ W" ~" `8 ?' E李鉴望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我只愿灿若能快一点醒过来。”1 v9 o' ^3 a: s2 Z' ^2 i- E4 c
“我是怕他醒过来你又倒下去。”柳心怡摇头叹了口气,“别忘了後面还有追兵,你总不希望沈公子白为我们忙活一场吧。”: C: w) ~$ z+ `3 Y* R3 l
李鉴刚要说话,忽听一细微的呻吟声,他连忙冲到床边,但见沈灿若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唇边发出虚弱的字,“水……”3 M3 d# ~$ C- W' ~8 B) O0 w. n
李鉴冲柳心怡喊道:“快拿水来!”8 q0 O& b5 f# @8 [/ H& H& T1 @2 g
柳心怡吓一跳,慌忙从桌上拎起茶壶就往杯中倒,洒了大半个桌子。
+ U( H' W6 B$ c5 y李鉴接过水,放在他唇边。他凑上去,吮了几口。1 N* h0 o2 y) G& \% |8 g5 K7 ]1 L
“灿若……”李鉴试著呼唤他。
: @3 S- M+ E( U+ m: P/ z" ^他没有应,喝完水眼睛也没睁开,将头歪到李鉴怀里,再没有动静。
5 h* w4 h0 p' {/ _  ]; y柳心怡轻声唤道:“沈公子……”" h% |5 L. f! B+ `- [# z& G7 ]/ Q
“别吵他,”李鉴看著呼吸渐趋和缓的人,“让他睡吧。”
, C+ w" @1 _' I) I8 Q“可是你……”2 t$ F. Q4 @: l# C' s1 d
“我没关系。你把药再去温著,等他醒了我再叫你端过来。”* ]6 ~5 Y; R, v0 ~
柳心怡提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离开。: q$ n* W. i1 c- F* K1 P  d% i9 n
关上门的时候,她回头,看到李鉴环著沈灿若靠坐在床头,阳光从窗子外泻进来,柔和得好像渡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她站在门边,突然觉得,那两个人与自己好像被隔开。她晃晃脑袋,想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驱逐出去。2 ]' C5 ?8 R3 J
老板娘惊讶地发现,官兵好像一样子全部消失了。从北地来的商贩传得沸沸扬扬,京城封得死死的,好像有什麽大变。1 Q; t+ l; M4 c+ J% l/ y: R7 ]% D
她叹口气,“又要变,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h2 E: r) a" v) E- p
“老板娘。”
& ~/ U: s2 b5 D) ^, m) k. G% w+ j她抬头,惊喜道:“沈公子,你醒了!”
- [) q  [: J5 U- m! i- _) g" R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好了很多。沈灿若扶著楼梯的护栏,慢慢走下来。7 ]; N9 d# a' V: _$ v; }
老板娘连忙赶上前,“沈公子有什麽事吩咐一下就成了,何必自己亲自来?”& R. y) o+ S; i0 E  Y' w, h( M: A
沈灿若笑笑,“都睡了好些天,骨头都睡懒了,再不活动一下只怕就会真的起不来。”
, v; x/ a% A) p* g6 P“呸呸呸,公子说哪里话来,我看公子福大命大,过了这个坎以後就会一帆风顺了。”8 U" G6 {, b; Q- ^3 C
“那承老板娘吉言了。”
' D0 O  _, g* K+ y+ B0 e“灿若!”李鉴愣在门口,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他才出去一下,回来竟发生昏迷了好几天的沈灿若笑语吟吟地站在那里,怎不叫他惊喜万分。
6 D& ~6 V3 _1 v) |7 w4 x他冲过来,一把将沈灿若抱在怀里。7 D- Y; r1 }* i8 {0 V' `
沈灿若一怔,但很快露出笑容。
# `4 j4 d+ P6 _. r% w. ~! z9 ^“对不起,让李兄担心了。”& ^( R; t9 z$ A$ a" B# f# m8 r
“是,你让我担心得快要发疯了!”) }  H: U6 u# X5 l' ?
好一会,李鉴松开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你怎麽就下床了?你的伤还没好……”" h5 }  `& ?& k1 x
沈灿若捂住耳边,“你别念了好不好,刚被老板娘说一通呢。”
3 w- B; A: e% W6 M9 D“好好好,我不说,那你跟我回房去歇著。”- n1 T  F" \1 e8 k0 G  d
沈灿若露出无奈的表情,老板娘出来解围道:“沈公子出来透透气也好,这样也有利於身体恢复。”5 u$ x! E  @9 u( a
沈灿若侧著头看他,好像在说:看吧,老板娘都说了。
) ^2 A- }# s1 e$ M+ G李鉴望著那一抹略带调皮的笑,心跳一滞。
) \' m5 Z: @5 q$ e  d- Y这个时候,沈灿若看到柳心怡从後堂出来,上前一揖道:“灿若昏迷这些天,多亏柳姑娘的药水,大恩没齿难忘。”; F; c( G* o; N2 R3 s0 A7 N
柳心怡欠身回礼道:“沈公子这样说就见外了。你不顾生命危险相救,心怡只不过煎个药倒个水。再说要论此地第一要谢之人,应该是李郎才对。”
+ A' M7 ?4 d, @! R- [2 p' s沈灿若笑道:“谢,自然要谢。灿若一定竭尽所能,护送两位恩人逃出关去。到时再在李兄与柳姑娘的婚宴上畅饮三百坛,看谁先倒下。”
6 l4 I, M. V& c8 A3 L* v4 \柳心怡脸微微一红,“沈公子休要取笑则个。”
' o4 U/ h& T1 T“这怎是取笑,你去问李兄。”沈灿若偏首面对李鉴,“李兄,你说是也不是?”
; r+ N2 R8 ?9 v! h李鉴微怔,然後道:“灿若要喝酒,我自然相陪。”- I/ G: A' }5 H2 }0 [
听及此话,柳心怡心中不由有些失落,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啊。- c# N0 K' H3 x( j1 N
李鉴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明明是早就下定决心娶心怡了,为何现在这样的不确定。他怎麽了。0 P: p1 F, F. ^
他抬眼,撞上沈灿若坦荡的目光,呼吸一滞。
! m* C" A! }  C  U" ?: e5 z  b3 q他好像有点明白自己是如何了。
: ~+ P6 I* J1 q$ ~, }/ ^. \; G“你们是怎麽回事?一句话不说就往里面闯?”老板娘尖锐的声音响起。
/ P. U9 R" E$ F4 p7 |+ D; q; w李鉴转身,与沈灿若并肩而立。6 Q! U/ N3 ?4 h. J
在前面的是白千鹤,後面跟著数名御林军的将领,他们衣衫破碎,一看就知经过几场硬仗才到此地。! H$ ^; s. v  E9 t( z# L
“参见世子。”
  }; f/ z1 _. G0 K' l李鉴沈著脸面对著跪了一地的人,“告诉王爷,我不会回去的。”
2 [3 A' w, N# r- g8 d6 c! @白千鹤抬起头来,惨然一笑,“王爷再也不可能逼世子回去了。”) u8 S5 R6 ?$ _; I( g7 e
李鉴心头一震,上前一把提起他的前襟:“你是什麽意思?”
  m( s4 f7 W5 b( X1 F* V" Y6 @“王爷……王爷他被皇上打入死牢,三天後就要被凌迟处死了!”) M' b1 p' \+ B8 k
李鉴如遭雷击,愣在那里。
1 `4 ~" N: f: x: r沈灿若上前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们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 d9 [5 P9 o/ J6 ]2 b白千鹤道:“王爷为了寻找世子,把所有的人都派了出来地毯式地搜寻。皇上利用这个时机,夺了王爷的兵符,用莫须有的罪名把王爷打入死牢,连审都没审就决定三日後行刑。朝庭中为王爷求情的也被皇上罢官的罢官,杀头的杀头,无人再敢出面。皇上还封了永康王府,我拼了命才从里面逃出来。路上遇到这些将军,他们被皇上埋伏的人马打散,伤亡惨重。”; z9 h% t7 h8 S$ B. B! \& o
沈灿若道:“看来皇上早已布好局,要将永康王爷的势力一网打尽。”
2 X# O9 r5 w& z: _# P( r$ H/ f白千鹤对李鉴道:“世子,王爷临走时交待,要您一定要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京城。”: P" V' d1 E& f, s
李鉴大叫一声,就往外冲。! U  ~/ `2 Q# h* M+ Q0 E
沈灿若惊道:“不好,快拦住他!”
' S/ E. J' {: N4 G) o% \

3 k* k# s; Z4 n  U) A. C8 |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2 01:25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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