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时爱上了美女和帅哥》 BY 黑暗中飞翔的蝙蝠 【待续】

ziyu100

7月7日（星期一）
中午和帅帅一起吃饭。

“呵呵，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帅帅说，“庆祝一下，我去买瓶啤酒。”
* w1 c! W0 Z1 O+ d3 F  M
4 i% n- Y3 `* L5 \“怎么会？天天一起吃饭呀？”
: W+ B/ Z$ J8 g
“哦，说错了。好久没中午在一起吃饭了。”说着，帅帅去买啤酒。
: d) c$ ?" U% l" N7 f5 ~
, m( c4 B4 p! S) A. o" \2 v. T3 ^“明天在一起吃不了了。”帅一边往杯子里倒啤酒，一边说：“明天一早去石家庄办事，晚上才回来。”

) B5 U4 w; p: |; h& Z$ D5 h4 f+ `/ e“哦，那明天我去路口吃朝鲜冷面去。”

/ w" \: J5 i7 P4 l“方我昨晚做个怪梦，梦见我飞起来了，就那么飘着，好像在青藏高原上，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我找你，你也不在，我当时轻得没有一点儿分量，身不由己的，好孤独。……后来，又进了一个黑洞，我想冲过去，可怎么也看不见尽头，里面很憋闷，有点儿透不过气来……好像听见你叫我，挺凄惨的……后来又在我们家附近的商店里，你给我买了一件衬衫，雪白的，往身上一穿，变成大夫的白大褂儿了……”

“这都什么呀，乱七八糟的，还记那么清楚。”

% O" B2 Q8 t8 i$ x5 ~% r% k/ N& x! |帅帅怪不好意思的，说：“是呀，不连贯，但却记得特清楚，所以奇怪呀。”
: t6 t! B& h3 g" v3 W
) q) Q2 W3 @- m$ [$ \; g“做梦有什么奇怪的。‘庄生梦蝶一场空’。我梦见和女人见面，准到该发生关系时，突然醒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 e8 ~" J! I2 k2 g! g5 d1 b" F“呵呵，我也是。”
- ?" \' s, l& K# g
“你也是？不会是梦见和雨桐发生关系吧？”

“唉呦，我的方大少爷，你这样将来谁还敢跟你面前说话呀？”
8 c6 C$ @" C7 I  d, S8 y" K2 m+ Y
7 J5 a! \1 W5 K- e" r3 h“别人不知道，反正你在我面前不说话，你想什么呢我也知道。”

: J$ F6 V0 E2 e1 a! q; l! h" Q“你怎么才博士毕业呀，怎么不是两院院士呀？”
4 n7 Q5 L/ R, k+ m2 P0 W
7 ]. V; t/ w0 m- \" z“两院院士干嘛，叫我李昌钰吧。”

“李神探，干杯！”
( s/ f4 }- g5 J
; m0 }2 O# s/ i9 W2 Q" |0 N“干杯！这谁的尿，这么好喝。”
+ S  m2 V1 R& s
张辰噗的一下，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喷了一桌子，这个乐。
( j6 f, M6 ^; L! A  M# ^
“晚上咱一块儿去接小妹吧？”
1 r: f# W) p, \3 I. K
* d# C3 A( o  R3 i) V' x“不用。她在家呢，早上查完房就下班了。”

9 y6 V2 C4 x/ {  C/ F4 \“噢，夜班，我忘了这茬儿了。”
4 f% L, u' H/ r3 U2 t: u+ S
9 @$ U0 b: g- a5 c+ l. j0 H4 x晚上拎着一大篮子鲜菜回家，妹妹挺纳闷：“哪儿买的，还带筐。”

3 b& M% Z: D; X+ j“乡下。”

( H" G) ]- J4 ~# w3 n“你们上哪儿了？”

7 p* I8 U) d: v8 N张辰看我。
: [7 a+ j% v- ^; R/ z* D
* L" F+ i' y2 `/ X“潭柘寺。出家当和尚去了。”
6 f5 h" V6 M  N
“去一天就被人逐出佛门啦？”

7 [1 l2 @7 _' I, L2 r“可不是，上斋房向人家讨酱肘子，这不是找打吗。”
  p3 @! I/ d! ~3 X& G$ ?) k
; f1 _$ M0 e" K9 I' u8 h- V- s' Z“想吃酱肘子呀，那赶紧去买吧，咱家还真没有。”

" Q3 E' v9 I. p5 g" U& v6 w“走，张辰，买酱肘子去。”我们俩真去买了个“天福号”回来。捎带了一张大饼。

0 s4 a2 M6 ~, h0 P“这怎么吃？”妹妹把乌鸡汤，清蒸鳕鱼，木须肉和炒苋菜已经摆上桌，好奇地问。

! W- W- A/ g1 `# g9 k& V“象吃烤鸭那么吃。切点儿葱丝，酱肘子卷大饼。”
. |/ j6 w7 p4 Z. ~. p+ U0 \% K- x9 S
“几天没吃肉啦，说得那么狼虎。”

“不吃肉能有劲儿呀？”

那俩人都知道这不是好话，干脆打住，免得惹出让人尴尬的话来。
3 f, X9 j$ e$ S; O) z
: ?' S5 w8 ?" e) K2 k/ V“方，以后上班咱就开一个车吧，油挺贵的，节省点儿。”

2 `" r* K8 e8 P“我还惦记以后咱都骑车上班呢？”

6 i& D! u. T1 {' D“同意。”小妹高声响应。
0 S" ]# N) `$ h. \0 v2 R1 G
“那咱就都骑车吧。”

3 i: n5 H1 ~! {& {“骑车是骑车，你还得送她到医院才能去上班。”

“你怎么不送呀？”

“谁说我不送？过去上班，不都是我骑车跟在你后面，想入非非地送你上班吗？”

“你怎么想象力那么丰富呀，看人上班有什么可想入非非的？”

“这儿不能说，一会儿睡觉的时候告诉你我想什么了。”
$ R  M6 p$ U( f. Z  C3 G7 D
张辰蹙鼻子。

8 ]' Q/ j$ b7 a6 o“哇！坏啦！张辰已经猜出我想什么啦。”
0 \& Q5 f4 p* ^7 X( |0 U; S4 d
/ |! i8 X+ a7 B$ e- }; _张辰夹起一块乌鸡胸送到我嘴边。
/ g: P6 X$ z2 d- p: @) M" B7 y, `
( e5 ]; J" k" l1 d% g“我不爱吃那清淡的东西。”

- H6 N% w4 y/ u1 U& ~4 B) [0 ^“谁让你吃，让你闭嘴。”

“再贫让他刷碗去。”

“长铗归来乎，不刷碗。”
* ?9 V0 u3 t1 T/ Y$ r" Z
“我刷。”张辰站起来收拾桌子。小妹看张辰那样，冲我抿嘴一笑，被帅帅看见了。俩人都挺不好意思的。

2 K& b8 @3 `, n* |173

ziyu100

7月8日（星期二）

5 X8 Q+ C! `) P7 L" R1 [帅帅今天去石家庄接个专家，中午我们没能见面。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我给他发短信：“几点到家？”

2 Z# j$ w9 U$ b* t“已经上路了，七点吧。”

下班回家，跟小妹在厨房做饭。
  F; P) _3 q" \6 x" N( I
! i0 d( p- e2 }% Y- P, Q“食客儿又变看客儿啦，动手啊。”妹妹嘲讽。
4 w  a' Z+ ]3 J. P
# ~: _0 }7 P1 ^. z“不知道干什么？”

“人家辰哥就眼里有活儿，什么都提前准备好。”

' V2 {) t( J1 ^0 |8 j9 Q“已经七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 x  P9 R, O1 c) o1 R% {3 I“早回来也白搭，等我一人忙活，七点半做好就不错。”
: h9 u6 Y! F& H! R% U, G/ {
, `8 e1 K& F$ W! c' p, e七点半，饭菜已经摆上桌了，还不见张辰的人影。我给他发短信：“到哪儿了？”
" y$ s6 @0 o+ x; J* G+ U
  b) F, Q! D0 W% e( [# D' d6 v没回复。

我又给他打电话。

没有信号。
1 T4 l0 c3 n' u" L& r/ p6 {; s, C
这可奇怪了。我又给院办打电话，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两个多小时了，没人接。

我心里忽然不安起来。

1 p( y+ p' ~8 P( x' o“你先吃，我去院里看看。”我对小妹说。

“有什么情况打电话回来。”
# \& U0 A( g2 G1 D, x  A! |$ ?. ~
' j: I' O% a. J3 a  B“嗯。”能有什么情况？

: l0 ]9 r% R$ e我到院里，看见我的车还在主楼车库里。

4 M1 ~# E% o, {8 I, d9 c: ~+ z来到院办，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几个办公室都黑着灯，人早走光了。
% q, k$ g) d4 D$ K7 P2 E: f
5 X2 |9 f. `9 O1 w) K7 T& d: H这更让我不安了。想想，车是院里派出去的，车队应该知道情况。我赶紧来到车队值班室。

' Q$ A% K7 x- Y+ \1 X4 ]6 A“请问今天派往石家庄的车回来没有？”
" y! H1 e: S) E
值班调度看我一眼，问：“你哪儿的？”
7 u- C. ^) _/ U8 O
“我是××所的。张辰跟我住一个宿舍，今天去石家庄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联系不上。”
, w& H7 O8 j8 [3 R4 D- ]# u
1 A. ], D7 N) {2 D4 _5 T调度一听，惊讶地说：“你还不知道，下午出车祸了，张辰他们都被送医院去啦。”

, V5 i" Q& @( d! a; T我头嗡一下子，眼前一切都模糊起来。

“在哪个医院？”

“×××医院。”

+ U4 @& K& L8 F( R% T; Z" C; l我转身就走。出门给小妹打电话：“张辰他们车出交通事故啦！人已经送×××医院去了。”

6 V3 g. G% k0 ?  H! x6 o. E  Y“啊？”小妹大吃一惊，“那你快去，我马上打车去×××医院。”
. H* w  v) a3 f4 T) {+ T0 M7 `
5 i5 E/ @9 \( P% L0 v" G, g$ Q到×××医院创伤急救中心，在观察室里看见了张辰。
4 d- \4 @- t1 f/ s2 S
张辰头上包扎着绷带，戴着纱网头罩躺在一张铁床上，双目紧闭，面色发青。平时红润的嘴唇儿变成了灰色。床前挂着输液的瓶子，被单下露出导尿的管子。四五个大夫和我们院里的领导正嘀咕着什么。

“张辰——”我大叫一声，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我清醒过来，已经被人拖到观察室门外的长椅上。

4 R2 t9 }; [" ?% n/ d小妹来了，看我那样，赶紧低声叮嘱：“镇静点儿，先了解情况。”说着来拉我的手。我手冰凉，吓了他一跳。
6 Z2 R8 D+ k6 j4 P9 k3 M8 H; K4 G
出示了证件，妹妹被允许进入观察室。我只能从观察窗往里看。
7 x; y( |2 i3 J6 [" T+ Y% X0 C
" M# F- f  p; Y, ~; j2 D那丫头镇静得像冰块似的，沉着冷静地低声向医生询问情况。

几个大夫一看是他们一个系统的，把病历拿过来给小妹看。一个瘦高的男医生比划着给小妹解释着什么，还不时地用自己的身体模仿着损伤的经过。小妹一边看病历，一边听大夫的介绍，偶尔询问几句。
/ D' c$ o% |( w3 C
% H: [! m7 `4 w' t看完听完，小妹走到床前，看了看张辰，然后跟大夫说了句什么，转身走了出来。看我泪流满面的，低声说：“别怕，看情况没有生命危险。”说完去了急救中心的医生准备室。我跟过去，原来她是去洗手。

“赵主任今天没在呀？”丫头一边跟护士搭话，一边要了件白大褂儿穿上。丫头转眼成了大夫了。
- m/ Q; w3 Z+ U* s
* F8 O( ^+ B- J5 Z“赵主任上午下的班。”

5 G; ^& Z" t5 ?1 c“哦，明天上午在吧？”

“在。”

/ c6 x: h9 v! }! |# L6 C妹妹往观察室走，我要求跟她一起进去。

/ q+ {8 ]- N8 ^8 e“控制点儿情绪，别给人家掺乱。”看看我，挺不满地责备我：“看你都成什么样儿了。”

" @/ G# M( W9 X! j% v" B小妹领我进了观察室。到了张辰床前，丫头跟大夫要了个听诊器，掀开帅帅身上的被单。张辰什么都没穿。那个男大夫帮助把张辰肩背搬起，让小妹察看，帅帅后背有大面积的挫伤，表皮没破，但皮下淤血，呈现难看的青紫色。右边屁股上也有大块的青色。小妹用听诊器在张辰的胸脯上仔细倾听一会儿，随后又翻开帅帅的眼皮认真地察看了一番，然后盯着监视仪器上显示的绿色数据和波纹，好像再盘算什么。
: M/ [# @5 [( c2 Y+ F
“你轻声叫他，别哭喊。”小妹转向我，轻声说道。

* D) ]/ Q0 O/ s1 c我跪地板上，趴在张辰耳边。轻声呼唤他：“张辰，我是小方，你醒醒，你醒醒啊，帅帅，小妹也来了……”
7 }$ N) U# U9 {" q# @
1 C. p0 s. ?. p5 q+ N: z) Q& d几个大夫都凑过来看。小妹眼睛盯着张辰，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控制着我的情绪。
' {* x9 k8 z" i
我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忽然，张辰的嘴唇颤动起来。小妹和大夫们都盯着张辰看。

“继续叫他，告诉他你是谁？”

4 s* B+ g' ~+ U“张辰，我是小方，来看你了，你醒醒，快醒醒，看看我呀，张辰——”

9 s2 Z1 M# B$ c0 c张辰的眼睛睁开了，可能是刺眼吧，马上又眯起来。
1 y$ C2 j5 u: `; n7 j7 l% H
我赶紧再叫他：“张辰，我是小方……”

张辰眼睛又睁开了，眼神游移不定，好像再打量面前的人。慢慢地，张辰的目光集中到我的脸上。

我继续呼叫他。
2 `6 x0 B2 e& @
张辰一定认出我了，先是一阵兴奋，但马上黯然下去，嘴唇抽动，痛苦地说了一句：“噢，别跟妈说。”眼泪一下从眼角里流了出来。帅帅又昏过去了。

6 ^' }6 U/ w; L+ w' _$ I' w“张辰，你让我跟你一块儿走吧。”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扑到张辰身上。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又把我拖了出去。我正要再冲进去，护士推着车子来了。

我好像听他们说要去给张辰做什么检查。帅帅身上的被单被掀起来，大家一起上手把赤裸的张辰搬到小车上。小妹赶紧拿被单给帅帅盖上。护士举着输液瓶，提着尿袋，大夫们跟着，把张辰推走了。
! K$ O; {2 x( U* V  G3 R! i" G- u
我跟在后面，但不能近前。穿过长长的过道，前面是一道铁门。张辰被推了进去，我一个人被关在门外。好可怕！是不是帅帅走了？

, a; Y$ X0 G( B! U我万念俱灰，筋疲力尽，颓然坐在过道旁边的长椅上。
: f* o4 _  u: c3 I
深夜三点半，小妹从急救中心的另一个房间走出来。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拉起我的手，轻声说：“没有内脏损伤，颅内情况明天才有结果。走吧，在这待着什么用都没有。”

我机械地站起来，跟着小妹往外走。一出楼门，一阵凉风吹醒了我。

走下急救车上下台阶的匝道，小妹忽然一手抓住我的手臂，一手捂住嘴，失声痛哭起来。那是一直被压抑的痛的爆发。这种痛心的哭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想起“悲恸”这个词，这就是悲恸啊！

: m) ^5 d( U5 `. M- C3 e- B“如实告诉我，是不是帅帅不行了？”

9 ^$ `; \2 M' c妹妹止住悲声，摇摇头，缓了口气说：“没有。我估计没有生命危险，是怕留下后遗症。”丫头恢复了镇静，又成了理性的医生了。

“什么后遗症？”
# Y+ C; A1 G- _+ Q: v
- Z. J4 G- W6 N9 R8 `) w2 L“张辰的腰部受了撞击和挤压，怕……”

. Q5 d1 Y6 ]: x) Z# e$ v1 q8 b# I% i7 ]“明白了。”
& }% h, r' Z+ b
“张辰头部也受到撞击，颅内情况明天……”妹妹看看天，天都快亮了。“哦，今天白天才知道结果。不过从他第一次苏醒的反应看，可能问题不大。”

; l6 ]+ i' i* y. O1 _! N“嗯。走吧。”
8 S7 r1 o& m3 ?/ ]+ i% @
到家，天已经亮了。
( d, H- v- m' C8 q$ v/ ?
! @. n- l* t9 n' |6 Q$ U. X/ [桌子上放着昨晚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过。

) V: F: J. {8 r0 n, R“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白天抽空再去医院看看，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你行吗？”
) c" R; J& E" R  l6 l& U
“一块儿挺过去吧。”

1 ]0 A0 B  U/ o7 f2 @妹妹去刷牙洗脸，准备上班。

174

ziyu100

7月9日（星期二）
妹妹走后，我心力交瘁地倒在床上，脑子里乱作一团。刚一迷糊，就梦见噩耗：帅帅身上盖着白被单，看不见脸，只露着两只大白脚。被一个戴着大白口罩的护士推进一个黑黑的过道，过道的尽头是个沉重的铁门。门开了，从里面射出令人眩晕的强光……
+ F3 V" f6 J" [% X; ~2 E" S9 Y7 i
7 |( [; s% d1 g- \  R- q我浑身冷汗，一跃而起，奔出门去，又开车去了医院。

路上，给我们主任打了个电话，要求再请两天假。

5 x+ f2 ~$ I" c6 m- J8 N3 ]“你可刚上一天班啊？”
* x8 `1 r" Q% l) ]1 \; J: c
1 @9 h6 I2 I) B! m我没理他，挂了电话。
8 K! d7 p$ o" G4 l1 ]3 ~
% r6 M9 H$ |% Z; x5 P! \( y帅帅还在急救中心的观察室里输液。我看两个小护士在给他换垫在身下的被污染的垫子。帅帅失禁了。
- P, D- n* x3 T( n6 K
3 }  ^1 k0 l; L1 L3 s7 q/ J我只能在观察窗口往里张望。张辰身上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

6 V8 X. A1 r& X4 R! t接班的大夫来了，我上前询问情况。见我焦急的神情，问：“你是他亲戚吗？”

/ y: o8 u! y5 |“是。是他弟弟。”

“猛烈的撞击引起了脑震荡和腰椎、骶椎错位。”
4 c7 j% N8 z% [  @1 }0 ^. j
“有生命危险吗？”

, Y/ q* S0 @+ `5 i) o“目前看生命体征还好，不过……”
+ w( _" e- l5 [8 M
“按现在情况，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什么？”
# Q7 m, H0 |# u2 m  L' H0 O
( R* X5 [/ `! }% W; x: l6 T“截瘫。”

“那现在怎么处理？”
! S+ ?9 ?: q9 W0 H% u: c
& c+ z! i( S! d2 A" |9 B“先复位，再修复受损神经。”
6 Y" H7 B1 [" [4 i
“大夫，求您一定……”
, u7 a$ U+ G: K' h& q* _
$ Y0 R, ^# r$ t4 b# t“知道知道，我们会尽力的。”
. f$ P  ^. u+ ^4 o% P8 {) I
( l3 q# t5 U) T不敢给妹妹打电话。她太忙，没空接电话。我用短信把医生的话告诉她。

; T! T! J! r0 n; s0 z0 `很快，手机响了，是小妹打过来的。

“……知道了。我已经和医生联系过了。辰哥没有生命危险。颅内情况正常，有点轻微脑震荡；主要问题在腰上。等辰哥复位后，最好转我们医院来。我们医院神经外科是最好的，我又正好在神经外科。”

- q1 Q/ a' z& \7 z“好，我看看转院需要什么手续，有什么办法能让张辰转到你们医院去。不行自费！”

7 |) ~1 \5 J' Q7 j3 L  T" x“主要看你们院里能不能通融，我们都是军队医院，之间转移病人是常有的事。”

* v2 |/ G# `  f“那好，我想办法。”

* n  [1 p6 Y4 Z5 Y! e; n' G! N院长带着一行人来了。

好几个人开会似地坐在一个会议室里，医生拿着各种片子给他们介绍情况。
  j" u. L& Z& ]8 j# j' K" V
我正在门外往里看，江筱枫也来了。看见我赶紧问情况。
, F; t: ]: r& F1 l$ y! u
- V+ ?2 V# ?. c, O我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忽然心里一动，一把拉住她胳膊，说：“江姐，张辰最好能转到我爱人他们医院去。她们医院神经外科最有名，她正好又在神经外科住院部工作，照顾起来会很方便。”

. _+ E) E3 E# R. t  i3 o5 K“这样啊，一会儿我跟院长说说，这是得他们同意才行。”

  T6 e$ X6 t/ p9 [: O% b2 R“江姐，求你一定把这事办成，不能让帅帅受委屈。”

7 w4 L/ t! t, X7 ]: r“帅帅？噢，我知道。”
% G# g$ v! S1 m8 D% S& X1 G8 s
这女人推门进了会议室，找个沙发坐下，她也听起医生的汇报来。
5 U2 |) d3 v+ j, L1 m
医生介绍完情况，几个院领导包括院办主任、卫生科长和江筱枫，凑到一起合计起来。我看一直是江筱枫再跟院长说话，别人全插不上嘴。看院长的样子，对江筱枫的主张是赞成的，不住点头。

, O* Z2 {( ]8 m7 l我正在门外看他们商议，江筱枫快步走出来，一把把我拉进去，冲我说：“”把你爱人他们哪儿的情况介绍一下。
8 d* z$ V5 L% ?7 ]3 j
我把小妹她们医院的情况又重新说了一遍。
6 m! X+ Y5 y* ]3 F
. H5 r) S3 i0 ^" L. w- J$ i6 A“那好吧，等情况稳定下来，咱们再和医院商量转院的事吧。”
- d# D$ k% o, A5 [% n, {% O
( X  }% `: y# d# I! k1 ?张辰这次是因公负伤。情况是这样的——

帅帅到石家庄××××学院去接个专家（院士）。回京途中，前面一辆汽车轮胎爆裂，滑向隔离墩，又弹了回来，正让帅帅他们的车撞上。张辰坐司机后面，本来不会受伤，他一看前边有情况，起身把专家往他座位上拉，结果副驾驶座变形挤向后座，专家命保住了，左腿卡住，骨折了。帅帅头碰到车顶上，腰部被挤压了。

& \4 P/ C% U1 P* i我不能进观察室。帅帅一天可能有过几次苏醒。我看大夫们几次被紧急叫进观察室，听见有大夫再叫张辰的名字。我在门外站了一天。两腿都成了木桩了。
' z8 d2 H& v4 i+ f  o3 X! m
晚上小妹来了，察言观色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直接进了病案室，向大夫要了病历，仔细询问起今天的情况。值班大夫一边跟她讲解，一边领她去了观察室。我要跟进去，她不让我进。

, V; I! Z, c# a他们把帅帅身上的被单掀开，搬起张辰察看他腰部情况。护士乘机赶紧更换张辰屁股下边的垫子。
" }& M/ S; K. f* l0 q1 F
- [$ Q: ^6 z* c, U' i几个人显然在交换看法。忽然，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把目光转向张辰，都俯下身去看张辰的脸。妹妹低声叫张辰：“辰哥，听见了吗？我是小妹……”
/ J) ~3 c' R4 d4 c/ A5 x3 ^
张辰苏醒了。妹妹俯着身，挡住天花板上的灯光，在张辰耳畔说着什么。我看见帅帅放在身旁的手动了一下，小妹赶紧握住。几个大夫的身影轮番遮挡着我的视线，我看不见张辰的神情，简直快急死了。

% D2 n) L2 z8 d5 o7 m, y大夫们陆续退了出来，但观察室的门仍然锁着。小妹坐在张辰身旁，拉着他的手，好像在安慰他。
1 @  ~1 _% ]& j7 f
夜班主任来了，妹妹退了出来。
% i+ ~5 {" @( _! L; F# T7 _
“辰哥醒了，还不能说话，我说你在门外，他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6 L; C( ~- q8 ~8 u7 s1 ^我眼泪也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我看情况比想象的要好。”
' a9 J% {& W. D0 y* v4 v7 _
- }$ T' R1 N, c# E1 W7 w“真的？你不会骗我吧？”
9 w- f8 R3 q  H& Y2 d
9 S' }2 s1 s! }! G5 s9 O2 o" y“不会。我遇到比辰哥情况严重得多的伤员，最后都康复得很好。”
9 M9 |* r' m& b+ s7 E' V
“他会不会截瘫？”

1 \2 k% @  @0 f5 A$ m; u0 Z“如果只是错位，没有腰椎断裂，应该不会。辰哥是受了挤压，错位处压迫了神经，引起暂时性感觉、运动功能丧失，随着受伤部位复位，然后帮助神经恢复功能，应该没事。现在他已经苏醒了，而且神志是清醒的。明天做腰骶椎复位手术，如果顺利的话，以后重点放在康复上，不过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 O0 n+ Q" t6 c; ?+ ~3 A
“帅帅转院的事，好像院里原则上同意。如果转你们医院去，你可要护理好他，要比对我还好。”我以泪洗面，说得都是肺腑之言。
" r2 o2 t& C9 O+ X6 E& ]& ^1 l1 x8 Y6 a
/ K" Q2 ?% F& l; f9 K& I' _丫头轻声笑了，一边用面巾纸给我擦脸，一边说：“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要不要把张辰情况告诉他爸妈？”
1 X( D! v$ s  _  E8 C
0 N( `) w% ^2 x) i5 ~“当然要。但要等张辰情况稳定了再告诉。早跟他们说，他们匆忙赶来，既帮不上忙，又得分散咱们的精力，对治疗没有好处。”

“要不要告诉雨桐？”

# e' O/ t) [' b+ r9 L  P- [, l“要。越快越好。你能通知她吗？”

“我回去马上给王雨桐发封电子邮件。”
9 s& ~5 b( b) E; G+ C5 o; O7 `
“咱们回去吧，你在这儿守着没用。不会让你进去的。张辰长时间躺着，抵抗力下降，万一因为环境污染引起其他并发感染会更麻烦。”

“那走吧。”

9 r  R1 ?# `+ U! n) o% n4 o丫头跟我往外走，禁不住打起哈欠来。
, I6 |# y* s0 j% K
9 u3 t0 V1 R6 b! r# `4 X9 M6 R在回家的路上，小妹已经瞌睡起来。这两天一夜，可把丫头累坏了。我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这回是心疼我身边的爱妻。我一定用一生报答她。
175

ziyu100

张辰今天被转移的病房，条件极差。8人一间，一边四个。再加上家属和护工，进进出出没有一会儿清静的时候。别说病人，就我一旁人，看到这情景都急火攻心。张辰发现自己下半身没了知觉，以为瘫痪了，怎么解释都不信，又害怕、有痛苦，看样子都不想活了。小妹晚上来，拉他手安慰他，给他擦眼泪，帅帅情绪才稳定下来。他信小妹的话。

5 h/ I9 }: E, Z5 O% N. I# w; f  X& m转院的事还得去找江筱枫疏通。江姐办事麻利，不含糊，不达目的不罢休，她会为张辰争取的。不过今天是周末，最快也得下周一二才能有结果。
8 [2 G: x% {# f3 a# n9 a
( e) V9 ]2 P( a给王雨桐的邮件已发。她打来电话，说正准备马上赶回来。

7 {: m! Z3 D  m5 P! p+ `1 R8 V6 \张家怎么告诉，还没拿定主意。我觉得先跟大姐说比较好。不过，大姐知道弟弟这样了，怎么受得了。我一想这个，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 s; F& K# [. N. n9 _2 k) n- Z9 h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家里一下清冷了。妹妹也不愿说话。我们吃了两天方便面了。

% U1 F/ E, _6 Q2 o, O8 C哎！这正是：“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芳魂消耗，望家乡路远山高……”
/ U2 W2 S( B5 @4 v6 Q7 X
谢谢朋友们，张辰如果看到这么多素不相识的朋友的祝福和惦记，一定会深深被感动的。其实，同志真的是一群特别敏感和富于情感的人。

hy

ziyu100

7月10日（星期四）

' c. }% R8 r6 E; C7 y. s4 `张辰苏醒了。

. F4 }& |' i1 O  Q3 P& A+ M+ q见我在旁边，眼泪又流了下来。

# @! v6 i7 x2 c+ Y“方，我是不是不行了？”张辰虚弱地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 c% w  U: A) z“别怕，小妹说问题不大。有我们在，你放心好了。咱们一起度过这一关。”
& y, g: g: A0 ]% D  a! `: b
“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能动了？”

: f5 G$ a3 Y7 E# L7 [“别急，得慢慢恢复。”

/ l4 y- X% X' y% L/ {) p$ l4 B$ r“方，吻我。”

我眼泪哗一下就流出来了。一边哽咽，一边俯下身，轻轻在张辰唇上吻了一下。
2 y! G' P' o& H0 P, o! Y+ \
“过去没好好吻你，怪我了吧？”
. {+ [2 E* y5 q0 F! p0 X
“没有。说这个干什么呀。”

( K7 c! a: Q; K4 b4 ~“方，我要是死了，你跟我姐说，照顾好爸妈？”张辰泪水浸湿了白枕套。可能是太激动了，又昏迷了。
1 U& K! b% Y9 b' @/ {
; L0 A( }, F# d1 V. d我赶紧叫大夫。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医生赶来，仔细察看了监测仪器，紧张神情放松下来：“可能太虚弱了，没什么大问题。”

0 x8 d( M4 o# u- G( K: K我低声呼唤张辰。大约过了半小时，帅帅又苏醒了。

, ^% ^! j: \) r( L( X2 K( r“方，我过去对你不好，你不怪我吧？”

7 H8 O; ~( @; e. r7 P8 E; [“咱们是最好的兄弟，死都愿意跟你在一起。”
. Y' R5 N% b, q
“别人都怎么样？”他问同车的人。

! C2 J! z5 N# ?" m# s“他们都没事。你是为保护那位专家受伤的，真的很了不起。”

% T5 o0 e& b& v/ C+ ]“事情太突然了，没功夫想别的。谁都会那么做的。”
! U3 y7 M( e+ E4 N
/ M: d9 c0 C, S: z1 R/ r“我已经跟雨桐联系上了，她争取尽快回来。”
7 H; Z; Z" F+ W+ b3 c
* r5 w0 m9 N. W: r“她回来有什么用，看看还得回去。”帅帅苍白的脸上现出黯然神色。
. {  v+ u+ L5 c- H' E/ {
“不怕。有我们照顾你，你安心养病吧，好了咱还一起去丽江，小妹也去。”
0 R' H" b0 ~; [- T
“我这样还能去哪儿？”帅帅万念俱灰的样子。

6 I) K5 E% B+ O+ A7 Z- c5 Z“等情况稳定了再跟你爸妈说。”
# {. i, M9 U% `9 D
“不要哦。方，别跟我妈说，等我好了再告诉他们。”帅帅眼泪又流了下来。

护士来了。看她们摆弄张辰下身，我又羞又怒，转身出去了。

2 v# |+ Y) a4 n“方，我下半身没有感觉了，会不会瘫痪？如果我瘫痪了，就不想活了。”

6 G& B7 t& K# H9 G6 b$ ?+ R“不会儿的。那是暂时现象。慢慢会恢复的。你要瘫痪了，我跟你一起走。”

“那哪儿行，小妹怎么办。”
0 Z' Q7 ?1 w5 ^" m* g9 b
“小妹能理解我。让她再找个好男人，好好爱她。”

“是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小妹。方，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 h! H) V3 X/ ]+ J3 H% A“别瞎说。你在危机关头想到的是别人，可亲、可敬、可爱，我认识你很幸福，你是值得我用一生去爱的小伙子。”
* L8 O9 x+ Q8 h9 j
: Z9 w- v5 ]. \' m7 J“你真傻。”帅帅苦笑一下，无力地说：“能爱一生还是小伙子呀。”

7 h) ?3 T' d! E# n5 i' b“你又明白了是不是，还挑我毛病。”

& F6 z$ T+ K' S2 G帅帅表情丰富起来，既得意，又羞涩，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我给小妹发短信，告诉她张辰的情况。
0 [  @; F# _& m7 C& Y
一会儿功夫，电话响了，小妹打来的：“辰哥能接电话吗？”
" _, z* R+ x1 q8 [1 [6 X
6 p% S+ |; T# r0 e" c9 s& F( T! f“能，我给他拿着。”我冲张辰说：“小妹要跟你通话。”

' v: p# r7 p% {8 m' w  C“哦，小妹，我……”我拿着电话，放张辰耳边，张辰哽咽了，“嗯，好，我一定顶住……我真幸运，遇上了你们这样的朋友……嗯，方真是好小伙子，……你不笑话我吧……嗯，嗯，好吧……真想见到你，……是吗？全不记得了……”

" P( B$ S. P# [: R# X* c“这两天妹妹都在你身边。”
* D9 N) E3 H8 b8 S* e
“我真幸福。方，我喜欢小妹你会不会生气？”张辰脸上难得地泛起红润。

“我们象一家人一样了，怎么会生气。大姐那么疼你，我听说后为你感到幸福，心里是羡慕、高兴。我希望你跟小妹，就像你跟你姐一样，那该多好。”
' h8 f) }$ x. i9 O6 ]
“小妹和我姐，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女人。千万别把我的事对我姐说。”

/ S9 m5 Z. W! @' L) k大夫来了，要为下午手术做准备。我紧紧拉住帅帅的手，“坚持住！”

3 e, v- b7 b7 X2 ^4 }5 U$ j“嗯。”
5 N0 j$ a' R0 r
3 u, I, w# E6 f# S. ?9 X妹妹一下班就来到医院，直接去病案室看病历，回来说：“手术挺顺利的，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2 m/ x8 A) E! S- \: G- u: E
看丫头冷静沉着的神情，我放心了。
$ B2 V; h8 }: R
1 A" C: \: q8 O8 @+ r+ ^6 z( Z麻醉和催眠药的作用还没有过去，帅帅今晚还在观察室，明天才能进病房。帮不上手，我们回家了。

176

ziyu100

下午陪江筱枫去看张辰。江筱枫把她儿子也带去了。

9 K$ m1 ^$ ]8 Y6 {" ~, X4 P在车上，接到了张辰大姐的电话。院办已经把张辰受伤的事通知家里了。大姐焦急地问情况，我安慰半天，说张辰有我们照顾，等安排好再请他们来北京看张辰。

一看张辰住院的条件，江筱枫勃然大怒，当场就给卫生科的老王打电话，让他过来看。

“我可告诉你，那天商量转院的事，院长都同意了，可你嫌麻烦不吭声，你现在过来看看，这样的环境能养病吗？……你没嫌麻烦为什么不亲自张罗？星期一让院长来看看，如果人家家属提出意见，谁的责任？你不会想让院长负责吧？……”

; I& E; ]* i, X6 ?9 i. k我把小妹介绍给江筱枫，那女人对小妹大加赞赏。妹妹很详细地给她讲解了情况。我在旁边听出她故意把可能的后果说成是难免的危险。这丫头有一种让人信任的气质，她说什么都不会被质疑。
7 @6 Z4 Q3 f: {) G+ S+ v
“这样啊，那住院和治疗的问题还真得拜托你啦。你周一就做好准备。今明两天是休息日，院里没人。周一一上班，争取就把这事办好。”

* ^, e' C: X7 x; u' F老王来了。江筱枫连珠炮似地数落起老王来。说得那老家伙直冒汗。

“谁知道他们这是这样的条件呀。不过你也别急，这是普通病房，把张辰安排在这儿说明张辰问题不大了。周一一上班我就办这事去。”
' t. y# a& U3 l1 i
张辰疼得满头大汗，也顾不上理他们。看帅帅那样，江筱惜香怜玉的，心疼得不得了，问怎么不用度冷丁。这女人还什么都知道。不过真得谢谢她。

好了，我去陪帅帅了。明天白天在告诉大家张辰的新情况。

qk

ziyu100

7月11日（星期五）
清早一起床就去医院。张辰腰间卡着金属支架，被固定住了。他意识完全恢复了，正被疼痛折磨着。见我来，虚弱地拉住我手，低声说：“方，请个假吧，陪陪我。”
! {7 B& Q5 e# O" u
“嗯。这不是来了吗？”我摸他腿，他没有知觉。

; S3 {" y$ C7 a( g% F  L4 D2 k; g“方，告诉我真实情况，我是不是瘫痪了。”
; K1 _$ P2 f0 t" h; q$ ?# o7 F# V3 m
“谁说？昨天手术很成功的。因为没有损伤，只是有点儿错位，所以昨天是通过无创手术把错位的地方复位的，固定几天就可以可以去掉支架。神经功能和运动功能要逐渐恢复，别着急……”我看看他，学着他的口头语说：“……哦。”

“大夫跟你说的？”
0 h1 L, g, g1 k( f  x
“小妹说的。”

一听小妹说的，帅帅安心了。他信小妹的。
8 z; l  r) j$ H( B6 {5 {2 u
“小妹上班去了吧？”
0 K+ d* G! o+ Y0 {0 f* C- `
“是。她太忙，不能请假，下班后来看你。”
- v1 w& Y  u0 W1 p
“别让他来了，还得学习，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呀？”

% V8 J3 B# z( Z+ O“她不放心，一定会来的。另外，她和医生好沟通，能比较准确地了解病情和变化。”

/ O: C. r# F; Y) j1 |“是不是可以雇人照顾？你们不能天天来陪我，那样非都累垮不可。”
6 r. `: M6 H) J! a6 P
  x( j/ C$ }: l6 r“等进了病房就有护工了。我再想，应该跟南京方面说说你情况，这么大的事，不跟你爸妈说怎么行，以后他们要是嗔怪怎么向他们交待。”
% y( P1 {1 M0 A0 R
“不不不，等我能走路再告诉他们……”张辰怕爸妈看到他瘫痪的样子，难过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现在没什么大事了，主要是恢复。爸妈来看看，了解了解情况，反倒能放心。”
. \1 p, X# f, m% k- S/ Z
“我现在还不能动啊。”张辰最怕爸妈看见这个。

1 B6 J- ~0 `, A$ n! ~“那怕什么！护理好，很快就能恢复的。你得有信心，跟大夫配合。”我瞎猜，谁知道恢复要多久。

4 S/ e* \& h; B护士来了。帮帅帅清理污物。小护士要给他擦试阴部，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夺过用具，亲自给张辰擦洗。

9 f! q5 N  u  E) p- K上午，张辰被转到外科病房。
7 A6 R0 J4 ?3 \
病房条件极差。8人一间，一边四个。再加上家属和护工，进进出出没有一会儿清静的时候。别说病人，就我一旁人，看到这情景都急火攻心。请的护工是个四十出头的河南人。人倒是还算老实。帅帅一身伤痛，再加上这样的环境，沮丧万分。一上午闭着眼，也不想跟我说话。我和护工一人抓住帅帅一条腿，帮他做屈伸运动。过去那么漂亮、性感的毛腿，现在软绵绵的，没有一点主动的反应。
  M% h% u* t: Y8 d' b
: v8 R/ Z, ~( z7 d( f0 r' m小妹打来电话，问情况怎样。听我一说，更坚定了转院的决心。

病房不负责病人的饮食。病人吃饭自己预定，然后有人送来。

  |* d1 H7 d7 L1 ^8 [帅帅吃了几口米饭，就不吃了。

下午漫长得令人窒息。连我都盼着小妹快点来。

熬到快七点，小妹来了。

1 Y, d; ~& L- w# @* E  o4 M丫头走到床前，低声地、亲切地问了一声：“辰哥，好些没有？”

张辰睁开眼，委屈死了。哭了。
4 N. K# S% Y- h' z
# q6 j7 \0 w4 [; ~“别急。让小方哥陪你凑合两天，等手续办好，马上去我们科。到时候就都好办了。”

. ]* ]: `0 D* i" P9 ?4 M" Q丫头一边给张辰擦眼泪，一边歪头看张辰的体征。

“辰哥，让我看看啊。”小妹对张辰说，意思是要看他身体。

“嗯。”张辰虽然挺难为情的，但看得出，有妹妹关心他，张辰心情舒畅了许多。

小妹掀开张辰的被单，先仔细察看他腰上的支架。
! J- V  K/ Z4 G
+ P* E: r3 K& h7 E! ~# M1 I, I“这个要戴很长时间吗？”我问。
+ O" k3 Y3 K8 g% n
“不。能不用就不用。戴时间长了会引起腰肌萎缩。只要辰哥腰椎复原了，过几天就把它去掉。”

小妹又察看张辰阴部。一边看，一边把护工叫过来，手把手教他怎么清洁、护理哪些地方。那个汉子见一个姑娘摆弄男人那玩意儿给他看，难为情得面红耳赤、狼狈不堪，出了一头的汗。

我看张辰。帅帅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去不看我。妹妹去洗手，我问帅帅：“让人家看见了怎么办？”
1 q. z$ q; C, h
“小妹看我才不在乎呢？”
! R4 f! Y* [  K  M+ D+ ~% u& K
“不在乎刚才怎么脸红了？”

“你怎么专察看人家这个。”
6 a6 \7 u0 T' Q0 G4 I
“这人是您什么人？”护工问张辰。
+ P- W+ K4 g5 d2 g9 P1 f
6 q* [' C' g7 n“我妹。”

% q% G3 N8 d' v5 f9 C3 z“哦，我说呢，怎么那么内行呀？”
# D& f7 y8 R9 h8 `; ?, u/ f
" O6 T% v# R' H+ `“她是医生呀。不是这个医院的。”张辰这些天第一次跟人聊起天来。

. H. n6 P4 x+ B% W小妹回来，跟我商量张辰吃饭问题。
- f4 \6 {' Y; N2 c& t+ V: l# `
7 n3 s5 d# A& T% A/ ]# Q9 s9 v1 j“别麻烦了，反正也不想吃。”张辰听见，插嘴说。
. }  \& K% r# _- \3 h
- `: M, D$ W# ?& B7 M* _! I; Q1 ?3 \“今天凑合凑合吧，明天休息，我给辰哥做点儿，带病房来。”
, D: ~$ ]3 e/ d: i
; P2 T- k  L! A7 L$ O& }“好。我今天还跟他商量，要不要把张辰情况告诉他爸妈。”
$ ^9 d  E3 ~! @2 a/ M
& q+ q$ {9 E+ Q1 O' x; j% {( h5 e“告诉也行。毕竟情况弄清楚了。虽然下肢恢复不能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看问题不大。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辰哥爸妈来，看看也能放心了，再有恢复期间，身边有亲人关照，对康复有利。”

“你听听，小妹也赞成把你的情况告诉你爸妈。”
( U( e0 n3 ]! K% h3 q8 M# i" ^
“那先跟我姐说吧。”小妹主张的事，帅帅都能接受。
3 f& b* l+ w: z
“等转到我们医院再告诉他们吧。现在告诉他们，来了一看这样，得多心窄呀。”妹妹看了看农贸市场似的病房，无奈地说。
" d% e1 v) [. b6 S
“这么有名的医院怎么条件这么差？”
% X" ?2 }) D% l
“不是条件差，是没有办法。病人全想进好医院，人满为患，接待不过来，只能凑合。”丫头说完，扭头对张辰说：“辰哥，凑合两天就好了。我们那虽然病床也紧张，但一定给你安排好。”
/ y/ m& F* k: u0 n' \
“嗯。我没事，别为我太麻烦哦。”

“还没事呢，哭丧着脸，一天没睁眼。”我一撇嘴，说。
3 a# _$ @! G! p9 m% e8 }' a) w7 _; O
帅帅不好意思地说：“得慢慢适应啊？”

6 W& Z% H3 D& W# U0 U) X“我陪你一天都不适应，小妹一来就适应啦？”
3 p7 K" v* k! w# R/ D
3 w4 Q8 e  P1 ?' ?; z' I张辰有口难辩。小妹乐了，说：“我得照顾好多病人呀，先公后私，只能晚上来。”

“小妹你忙就不用来了，我知道没事了，心情就好多了。”
% @7 R' z5 ^, k3 M8 s1 T5 [
“现在还不能说没事。不能大意，辰哥快点儿好，咱还得去旅游呢。”

“这回她还非去不可了。成护士了。”
+ T, i/ C+ S  i3 }6 s/ }0 f& D5 J
“麻烦你们啦，真过意不去。”

我心说，你说不去了，不就不麻烦了吗。

# c% X+ s3 _, f* _177

ziyu100

7月12日（星期六）
" }0 \5 |0 i$ ?$ F2 j7 S昨晚，妹妹临走向值班大夫交待，张辰晚上要是疼得厉害就给他打个止痛针。
. G# v. ]: p) r* K, l" R
我跟他走到楼门口，丫头拉住我手，端详着问：“累坏了吧？”
% B9 X, C0 t6 ^4 ]! V
0 d8 Q! B9 u" H: K, I; Q6 o“那怎么办？不能扔下他不管呀。”

' A. g  w! F. R% P2 R! N% ?“我明天来。白天你回家休息，晚上再过来陪他。”
5 Z+ }+ y( a# M# a- c4 a- g; I
“辛苦你啦，哎，其实都是为我。”

' D) p& f- }3 r“应该的。”我看她舍不得走，一把搂住她，丫头不顾一切地和我亲吻起来。
2 N! |6 q, v& r% X6 ~, l
见到小妹，张辰情绪好多了。

“方，过来，我跟你说句话。”张辰低声说。

$ V6 v4 e+ V2 b' h, i' K我赶紧凑过去，把耳朵凑到帅帅嘴边。张辰搂住我脖子，使劲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起身，看他。
, l" V' m7 u- f  A6 Y& v
“看什么？”帅帅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没擦嘴呀。”
9 u" A" f4 S! s1 O5 L
6 J- d$ c" W9 U; z1 ^张辰一蹙鼻子，但马上说：“等好了哦……”

& L' J7 p& E: n9 b“好了干什么？”

“自己想去。”张辰对我不善解人意挺不满。
7 V) |7 f3 Y( G& u. v# g
" z* l; T  a' ^; ~“来，推手玩儿。”我和张辰手对手互相推挡，为的是让张辰活动活动上身。
% ]0 o3 G; j0 z' a6 U: a
# z% \. q8 c9 G9 n1 Y: z! q“方，有老傅（护工）照顾你回去吧，别在这熬着了。”帅帅劝我走。
6 L7 Y. o$ _  n# H# E9 `( L
2 z, T  C6 m. p8 ^' w# g: O- v+ E  g“我走你能行？”
3 u: `8 Z' E  G9 ^1 ?6 a
! a  |" L# ], ?" [! A“心疼你呗。”
4 T# w* W0 F1 [- U. Q6 G
“真走啦？”我看着他，装出动心的样子。
8 i- p! ~4 ?/ N7 r' m4 k4 X
张辰苦笑，不敢言声儿了。
; Q. p! Q, S. S6 F0 @
& M( R  y% d& w$ }0 J+ S8 a“这儿太他妈的肏蛋。我怎么舍得把你一人扔在这儿呀？再说，小妹那么疼你，见我回家非跟我闹起来不可。一会儿我坐椅子上，趴你枕头旁边睡吧。”哎，我简直跟一只小狗儿似的。
( x, N( C3 j( e% h
帅帅听我一说又难过了，眼泪又流出来了。“方，把手放我心口上。”
4 C6 ?- V4 b% ~
4 Q7 c/ q+ Y8 U! z我放了。咕咚、咕咚的，帅帅胸膛里跳动着一颗善良的心。
* M  [3 D9 P3 f+ Z$ w
睡觉前，我和护工打水给帅帅擦了澡。摸着帅帅插着管子的软软的鸡鸡，问：“什么时候能硬起来？”

“你说什么？”张辰没有感觉。
" R& M  b( Z- z: R6 [2 q
2 N0 C3 k3 C; ]9 ^2 [夜里，帅帅疼得睡不着觉。我问要不要让大夫打个止痛针，帅帅没要。
- _: h2 h, @4 x. }; [# W
“方，抓住我手就行。”张辰额头渗出汗珠，使劲攥住我拉住他的手。

这一夜好长，好像天亮不了了似的。

4 G+ ]3 }2 r, ]! G* R“想吃点什么，我出去给你买。”清早，我问张辰。

北京早点就那么几样。帅帅想半天，一样全不想吃。

快十点半了，小妹才来。提了个保温饭盒，打开一看，十几个小饺子。

“辰哥，吃这个吧，三鲜馅儿的。”小妹洗了手，把小饺子送到帅帅嘴里。哎！直人呀，有可爱的女孩儿伺候，张辰忍着痛，一会儿功夫把小饺子全吞进肚子里去了。我在旁边看着，心想别人看见了，一定以为小妹和张辰是两口子，我是护工。

2 @) ?; n& q1 }9 q7 _& C3 O+ q/ C$ u* `趁妹妹去洗碗，我一刮张辰鼻子，“真没少吃哦。”

“小妹做得好吃啊。”

“有胃口了就好了。不喜欢吃病房的饭，我去外面饭馆儿给你买盒饭吃吧？”

“别麻烦了。”
/ I7 _7 R9 A! I$ Z' L1 f
( q2 i0 O9 k" X9 ]0 H“小妹做不麻烦？还吃不吃？”
" B2 s& Y' u& I; v& r% `( f/ s
“有空做点，也别老做。”

小妹回来了，说：“问题是尽快把转院的事办好。到我们哪儿就什么都好办了。”

还真是那么回事，得想个办法促一促院领导。

4 i% W: H! p. J! ^8 l% S' @回家想半天，觉得这事还得找江筱枫才能有盼头儿。江姐办事麻利，不含糊，不达目的不罢休，她会为张辰争取的。可直接去求人家，又说不过去，毕竟人家不是管这儿事的呀。想来想去，干脆假装向他报告张辰情况，引她来医院看看张辰。如果她来了，一看这个环境，保准她会到院里闹着要求给张辰转院。
- O3 T% y7 O8 r9 D1 d: X" S
给江筱枫打电话，告诉他张辰已经进了病房。由于住院条件很差，张辰情绪低迷，状况不好。

: ]% F/ N* Z7 _7 Q- h0 F1 q“是啊，下午我去看看张辰。你在医院吗？”

“现在没有，在家。那里跟达豪集中营似的，没法待。”
" B( l7 o, }/ k& o
- H6 G0 c% d4 A  G7 T“多少号病房？”
1 d$ V* r, L8 b/ E
“下午我陪您去吧，我开车接您去。”
$ [+ J2 ]% n9 q/ G
5 J1 e/ @) |1 [! X: L0 i) G6 H“那太好了，三点吧，我家在*******。”
- j8 v7 I% x  F4 ?2 \- d' c# g/ a
: @, K/ J' [# G下午三点，到了江筱枫他们家楼下。她带着儿子下楼来。
6 d* u1 V6 f+ `/ e2 ]
3 y8 T6 h9 I, R4 h# [江筱枫的儿子大约有十来岁，是个漂亮的男孩儿。在北京一所著名的寄宿制私立学校读书。今天是周末，所以在家。

“这个是方叔叔。”江筱枫对他儿子说。那男孩儿高傲地跟“车夫”打了下招呼。一看将来就是个少爷秧子加风流小鬼儿。

快到医院时，手机响了。是张辰大姐打来的。问张辰情况。一问才知道，是院办通知了张辰父母。

, W& j9 b; v$ B# W8 Y* u“大姐，张辰为保护专家受伤，现在在医院，我们都在照顾他。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您晚上给小林打电话，她是医生，会详细给您介绍的。”挂了电话，我冲江姐说：“张辰家里人要是来北京看望，一看住这样的病房，非跟院里打官司不可。”
3 i6 k; A! R" w8 ]+ }  L
$ U5 V3 v  w, G* Z  K: a“条件那么差呀？”到医院了，江筱枫半信半疑地下了车。
* N- u' s1 b1 r- M* ~/ P
一进病房，江筱枫勃然大怒，当场就给卫生科的老王打电话，让他过来看。“……我可告诉你，那天商量转院的事，院长都同意了，可你嫌麻烦不吭声，你现在过来看看，这样的环境能养病吗？……你没嫌麻烦为什么不亲自张罗？星期一让院长来看看，如果人家家属提出意见，谁的责任？你不会想让院长负责吧？……”说完，一甩手，把电话挂断了。
* i' Q0 M, i* |! f" ~8 L
本来妹妹背对着门，正和张辰说话。张辰一看江筱枫来了，表情马上忧戚起来。这小子，还挺会来事的，爱搭不理的，故意和江筱枫保持距离。

“张辰，江姐来看你了，感觉还不好呀。”
3 L  u* I# B0 d' K2 j' Z
& @9 f0 G  i1 Y( J江筱枫以为张辰是因为难受才没理她，凑过来，看见旁边站着个漂亮姑娘，挺纳闷的，看不出是什么关系。我赶紧介绍她们认识。

4 {2 W8 H5 h- B" L( z. @. `" O“小方你爱人好漂亮啊，怪不得谁全打动不了你。”
' C0 b( ~' @7 p& I& T
) Z5 d' w* X& F- {+ ]张辰一听，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得！前功尽弃了。

妹妹赶紧拿把椅子让江筱枫坐张辰旁边，恭恭敬敬地向这个“大姐”介绍起张辰病情来。我听出来了，这丫头故意把康复期可能出现的问题说得比较严重。张辰憋着，装出万念俱灰的样子，不正面看江筱枫。我直怕江筱枫倚老卖老，掀帅帅被单查验病情。
* G; D) w  ?1 H. w
“小林你星期一就把床位准备好，我找院里，这样的地方哪儿能养病。张辰太老实了，要是我，绝不进这样的病房。”
6 Q1 h, r4 o% J) `$ b$ c
“江姐，你别责怪张辰啦。你看人都成什么样子了，他哪儿还顾得上这个呀。”
& K  o) i4 k& y/ w* i1 \
; ~; b! S4 T  e7 P. p5 ^+ F“也是。小张，别急，我给你想办法。也太不像话啦，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4 P+ B: F0 `) R小妹站一边，搂着江筱枫的儿子，问长问短的，很亲切的样子。江筱枫看见了，对小妹顿生好感，低声对我说：“你爱人是淑女型的。”

我噗一下就乐了。“她是军人。”我想起她在床上和我翻滚时的样子了。
! K2 N2 f1 w: H) h7 _* a/ ?
卫生科老王来了。一进门就傻眼了。

: k; c# s* P; P7 o7 n2 w江筱枫把他推出门，站楼道里数落他。老王还想解释，江筱枫像机关枪扫射似地打得老王屁滚尿流，一句完整话都没说出来。最后逮着个空档，赶紧表示，星期一一上班就办转院的事。“明天恐怕不行。得有主任医师的签字证明才能办理手续。再说，那边医院也得同意接收才行呀。”

“我有关系在那边医院，我帮你联系。”江姐很会办事，她没把小妹就在病房的事告诉老王。
3 w$ H0 l3 \# K7 V
老王出一头汗，进来向张辰道歉。人在病中，心理上格外脆弱。张辰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里淌下来。大家各怀心事，无不动容。
; q. i4 L: P5 Z5 s/ {3 J
江筱枫该走了，抚摸着张辰的额头，怜惜地说：“小张，别难过，再凑合一天，一定给你安排好。哎，要是在我们外办多好，早给你安排好了。星期一我还得找你们主任去。这样对待自己的人，还有点人情没有。”看来江筱枫星期一要到院办大打出手了。我看出来了，这是挖人的手法，名义是替张辰鸣不平，实际上是制造张辰和院办主任的不和，这女人真鬼！
, B! ~4 I$ ^4 f! {
5 T  R/ ]9 a% X2 b8 R送江筱枫下楼，我说：“江姐，您等等，我叫上我爱人。”

7 _' @4 d' I* S2 y9 `“嗯，去吧，不能让爱人单独在这儿照顾张辰，不方便。”

我回病房，跟张辰说：“我接小妹回去，让她给你做点吃的，晚上我给你带来。”
! Q9 V2 {9 @. p" ?$ y/ @4 {
% v7 ~1 X9 \' a4 K2 Z“嗯。”张辰快成我们的儿子了，好乖的。

2 u) m/ X" N9 [+ f* y- e178

ziyu100

7月14日（星期一）
（上）

8 R7 e6 o# {. F" @, X7 \院里来人了。卫生科的、院办的都来了。
2 m0 D* h9 @2 L) q% B  y
办转院，***医院没问题，人满为患，走一个还能腾个地方。
8 c3 R- S: ]$ [5 u9 r. K0 w
0 N4 m/ K' Y' k5 Y* I% ~上午，等大夫查完房。大家开始给张辰收拾东西。

九点半，救护车来了。张辰被抬到担架上，小心地转移到车上。随着警笛的鸣响，帅帅被送往MM医院。
+ j$ s( {1 P" X
小妹穿着白大褂儿，带着口罩接待我们。张辰被推进一间高干病房。这是一人一间、带卫生间的病房。里面有电视和沙发。

“这条件真好。”老王说，“早知道送这来多好。”江筱枫没在，老王今天有点趾高气扬。

“这是高干病房，张辰级别不够，需要自费一部分住院费。”小妹说。

* D3 Q$ O! X: m" V! ]8 k& I“没关系，没关系，他是因公受伤，到时候可以向单位申请补贴。只要康复，花多少钱都行。”老王挺着腰杆子，散财似地说着，转身又进病房，“张辰，好好休养，这条件满意了吧？”那口气，转院是他的主意，病房是他的安排。
8 O8 O( C/ W6 {  N
“没事的人出去吧，马上专家会诊了。”妹妹说。
. C+ v9 H7 y4 G3 h9 I
我们大家出去，小妹带护士进去做检查前的准备。
  _$ @5 J  q. a+ D( u  o
2 W& `6 o' H( x2 W一会儿，几个大夫来了，为首的是他们科室主任、神经外科专家。我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尾随进了病房。一个大夫要制止，小妹不好意思地一笑，拉我留下。那大夫挺奇怪，小妹赶紧解释，“我爱人，他来陪护。”
/ D( Z. c: l% ^9 R+ r" b- H
# t# f. y8 T0 N% K5 B& d0 N“这是你亲戚呀？”那大夫惊讶地看看张辰，问妹妹。
5 ?2 ]1 v5 w% F) p4 h( E
2 s! P$ L1 M6 m' Q9 ~+ o% n丫头更不好意思了，点头默认。

+ q, i4 \5 m" Y. D/ f8 ~0 X. Y: S被单被掀开了，主任察看了一下，交待说：“下午再拍片子看看，做个***检查，看样子问题不大。”说完转向张辰：“小伙子，吓得够呛吧？没事，没什么大事。打篮球的吧？”他看张辰高高的个子，身材匀称，猜测地问，“保证让你以后继续打球。”
0 E8 ^- g4 a) G  B5 s
“不像。像打排球的。”另一个大夫准是觉得张辰个头矮了点，跟主任协商。
6 [0 E' C0 A( Y! y! e
小妹赶紧给张辰盖上。老主任哈哈大笑起来：“这儿就你一个女的，怕谁看？”
( a& f  {6 z. E4 Y6 @7 n) l$ a
- c/ H1 g: h, A  O+ n* D小妹撒娇地上去捶主任，大家都乐了。

' I& a7 I+ \7 F# B/ w“这是她亲戚。”刚才问张辰身份的那个大夫说。
$ K. u1 g. q: [1 I1 A# w5 o! U  S& o
“我说呢。没什么事的，照顾好点。”

) @3 }6 c9 w3 j0 ?+ u9 b“他腿怎么不能动……”我忍不住问。
5 g1 v7 N, A- _9 r1 S( t
, Q6 R* m0 Y4 v6 r; u5 @+ o$ l“逐渐恢复。”

- r% v9 r4 b: q5 [2 ~  w“那得多长时间？”

“两到四周吧。”
) D) l" I* ?+ I, Q
还好，不算长。我这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 @3 C8 y/ Q. n% t7 x
“听见没？主任说两到四周就能恢复。”我大声冲张辰说。
9 e& Z4 f1 K& ~$ w$ Q
$ m& L6 G+ T1 p! H3 ^6 [“那忙什么，有人伺候，多躺几天。”主任装出很羡慕的神情，一挥手，走了。大夫进来给张辰输一种淡粉色的液体。看我顶着看，小妹说：“营养神经的。进口药，很贵的。”
2 U, s- h0 V1 z$ h; t5 Z
; ^) u: b/ D0 Z: `- s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们三个。
8 }* O% |2 ~2 _$ n$ ^  A
“小妹，怎么感激你？”帅帅眼角里流出了泪水。
( j$ Y; e" W( O7 f1 |
“还说这个呀？”丫头假装嗔怪，“现在可以让爸妈来看你了。”
# t: H4 ^/ k$ ]
“已经没问题了还叫他们来干什么，晚上我给他们打电话，不让他们来了。”张辰舒心了。情绪一下就好了。
1 f! ~2 S7 M1 t6 o6 A4 y3 r
/ m" v- [( @& Y2 {“我去选个护工。”小妹说完走了。

8 m! m- b9 t. K4 S% S  E我乘机使劲吻了张辰一下。刚想起身，脖子被张辰一把抱住。帅帅热烈地吻我，怎么也不肯放开。

$ V) ?3 M6 g3 y4 t# h) ^“好了是不是？鸡鸡被小妹看见了，怎么办？”
  x/ f3 c  s! _' {! I4 S" x' |
“看见就看见呗，你的不是也被人家看见了吗？”张辰难为情但幸福地说，脸上泛起了快活的红晕。
. K3 e. ]- a) w. y: X
（用妹妹电脑打的，马上发给你们，一起高兴高兴。）

179

ziyu100

7月14日（星期一）

（中）

) R- E& X. R) D. h* ~6 V下午去上班，主任挺不高兴。顾不上那些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在这儿干了。

一下午什么也干不下去，热锅上的蚂蚁似地等着下班。
( e7 P( f/ h. g3 `0 s: u* t! W
四点多钟，忍不住给小妹发短信：“张辰拍片了吗？”

“拍了。刚回来。主任说***医院对张辰伤情处理得很好，后边恢复会很快的。”

) O' d% x) G# q# i2 T“张辰晚上吃什么？”

* {" z/ {; h) I& J9 Y( f, x“我吃什么他吃什么呗。”妹妹八天一个24小时班，今天正赶上，晚上不回家。
- @  v5 m) I  @
“张辰精神怎样？”
6 i  @8 i, Z$ Y3 a  j. V; s
. V3 K- Z3 u% h, a5 ~0 F" l“轻松多了。”

" I' v' Q1 y' R+ K“多揉搓揉搓他鸡鸡，让他恢复快点。”

“滚！不要脸。”

我再怎么发短信，小妹都不理我了。

一下班先去主楼开张辰放在车库里的车，没回家直接去了医院。
/ ]  w6 o. S; G8 e# ]* {
护工是个四十几岁的汉子，人很勤勉，老实巴交的。

7 ^' d) M5 i  n“老尚在我们医院干好几年了，人很仔细可靠。”小妹当面称赞护工。眼睛里还燃烧着怒火。

“那就拜托你啦。”
! e' d! @) V2 m4 T9 _% A5 o
5 u" C5 i  z0 V7 N8 t“放心吧，你们信任我，我一定尽力干好。”

“感觉怎样？”我问张辰。
/ _% D/ i- C, i0 h& T; o
& B* K1 Q/ B7 ~“心里舒畅多了。方，放心吧，我一定主动配合治疗。”

5 Z4 ~1 C# \# h% p“叫大姐来看看吧，回去报个平安，爸妈就放心了。”
1 F- j8 Z% v5 {$ ]- _8 s+ M! Y
% y! H1 O% A$ J( _7 Y# P“告诉他们没事了不就行了吗，还来干什么？”张辰怕亲人看见他瘫痪的样子。

“谁说没事了，康复是个长期的过程。”

“慢慢恢复呗，急什么？”
" Z( ^9 o7 u5 {( R( O4 p
“那么想得开？昨天一晚上干嘛皱着眉头，爱搭不理的？”

“那里太吵。”张辰怪不好意思的，给自己找辙。

正说着话，主任夹着皮包来了。显然主任已经下班了，没穿工作服。
  m" P3 s+ |) e' h! |, k8 u9 j( b
“小林，为了让小张恢复快些，明天请针灸科来人给他针灸，隔天一次。另外，北京中医研究院的周笑一是中医正骨专家、侯亚圣是中医外科大师赵炳南的亲传弟子，你们可以考虑请他们来会诊，看中医有没有好的康复方法。”
, C8 [* l3 U+ k6 ~) x* q( _* n
“那咱们院的中医科会不会有意见？”
' z4 W( T0 y; G! T- |
“所以我不能提这个呀，你们自己去找人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啦。还以咱们为主，中西医结合，对张辰恢复有好处。”

“怕您为难。”

9 p. [6 |# i+ G8 m" z“别通过我呀。”

! ]2 c0 }& L! [- o; o) L8 s妹妹笑了，明白了。“怎么联系呀？”
3 N$ C, s4 u7 h4 W- d$ G- {
“拿这个去。”主任从包里拿出个信封，递给妹妹。“不过出诊费五百啊。”

妹妹打开一看，两张名片，两封介绍信，一张写着联系方式的字条。

小妹感动得脸都红了，娇声娇气地说：“那谢谢啦！”说完，一挽主任胳膊，送主任下楼去了。

  M; H4 F$ `% ]- m' m小妹回来说：“明天下夜班我去请人家去。”
# m: k) A* r( x2 v9 S
% B0 e) d& F+ J! z1 `; V“中西医不是冤家对头吗，你们主任怎么这么开明？”
  f' q! {# `5 C# @* [& c1 T
) \. R( B" t* C3 H. d3 W“越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人，越好计较这个。真正医术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是最善于博采众长，取长补短的。”

“这可太好了。”
0 ^3 j) V. r8 z; y" Y4 U4 y
+ F/ |- L* A5 I9 I& u! q6 f“你回家吧，我夜班，在这儿盯着就行了。”
: ]: g) V. f& S  y" x% \4 s2 p
! t9 \4 J; f9 K) q“我一人回家去干什么？晚上就在这儿吧。”
' Q$ c% R8 [5 p8 w/ P
: w5 [/ W0 Y6 M- [" i' F8 ?+ S听说我晚上也在病房，丫头高兴了，说：“那去吃饭吧。”又冲张辰说：“辰哥，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儿给你带回来。”
9 z3 \, R/ M" }5 g4 p
“好。”张辰答应。
( n8 o) V* a2 a% P1 u
“起来，一起去，别老躺着。”我冲张辰说。张辰一蹙鼻子。看我逼近他，以为我要吻他，赶紧抓起被单盖住鼻子和嘴巴。
' W% y/ l, S0 e' \& A2 {! e
5 [# D9 M; ?- ?3 L4 }; W看张辰那样，小妹抿嘴儿直乐。帅帅难为情死了。
! A9 H! c. v6 b8 q5 n: S: D% M
, J9 V7 n+ ^3 i0 b! P: `2 I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