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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猫瞳

《湿地(包括修改版)》 BY 梦觉心寒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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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53:3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父亲生日时母亲去了另一个世界& O1 B9 n3 k8 [

: _$ k2 s' T! V& {) p    生命到底是什么,一口气上来,人活着,一口气没上来,人死. T+ A# g) n3 q; H: x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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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1 y7 |% Q1 f2 I& W8 O- m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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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的早上,姐姐早早起来,喊我起床。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姐姐看我眼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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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红肿,问我怎么了。我只说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的原因。姐姐说:“快起来吃点饭,今天要到姥姥家拜年,还要早些回来,爹今天生日,就不要在姥姥家吃饭了。”我答应了一声,准备起来。" M! b# W6 G: ?5 D& [

$ I% B( s6 I. M    母亲没有起床,我把去姥姥家的礼物准备好,哥哥也过来了,我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已经吃了。我就喊母亲,母亲没有吭声,我又喊了一声,母亲仍然没有吭声。我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兆冲上了我的心头。我不敢想像。也不敢再叫母亲,只是喊姐姐:“姐姐,我喊娘吃饭,娘怎么不吭声啊。”姐姐做事一向很有分寸,遇事不慌。这时也有些慌张了,连忙爬到炕上,连声叫着:“娘,娘,起来吃饭了。醒醒啊。”母亲没有动,侧着身子躺在炕上。我和哥哥都有些慌了,我问姐姐:“娘没事吧,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话了吗?”姐姐又看了看娘,父亲出去还没有回来。我跟哥哥爬上炕,我看到了母亲蜡黄的脸。一头的白发散乱地披在头上,像被风吹过一样。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嘴唇紧紧闭着,好像不愿意再说一句话。她的眼睛有些肿,但却深陷了下去。母亲的鼻子下面,被一堆痰堵住了,姐姐拿纸擦拭干净。哥哥把手伸到母亲的鼻孔,脸色就变了,我只听到哥哥说:“妹妹,你给娘盖上被子。不要动。心寒,快去把爹找来。”我急忙跑出去,跟正在进门的爹撞了个满怀。爹说了我一句:“这么大人了,看你慌里慌张的。”我有些说不成话了:“爹,你……你……你快去看看娘!”爹有些忙乱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屋里。我看到爹的背影佝偻着,抬起的脚不知道要落到哪一个实地才算合适,深一脚浅一脚的。快要进屋时,爹好像有些站不稳,扶住了门框。我跑过去,扶住了爹,把爹搀到屋里。爹哆哆嗦嗦地爬上炕,看了看母亲,伸出手摸了摸母亲的脸,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看到父亲的苍白的脸和抖动的嘴唇,然后,有一滴泪从爹的脸上慢慢滚落下来。娘死了,在爹生日的这一天,娘去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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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的祝福只有三天,然后就是为母亲办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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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2 e! P) Z. W' [6 S    母亲一生没有跟任何人争过什么,与街坊邻居们也从没有红过脸。她用她一生的勤劳养育了我们,同时也用特有的中国妇女的朴实走完了她的一生,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7 {! _3 I7 E+ k

" {3 `4 a0 C1 R7 z1 u/ y    母亲为父亲做好了寿衣,但却没给她自己做下。因为我们都不大懂怎么办丧事,而父亲此时一句话也不说,只呆呆地守着母亲。于是哥哥便叫了族人中的一些长辈们来料理。这里料理丧事的自有一个组织,我们称为“大柜上的”。他们料理得有条不紊,先是派人去买寿衣,在之前母亲被一床被子完完全全盖严了,不留一点缝隙。这是这里的规矩,人死后是不能再见到天的。但父亲却执意地掀开了被子,他就那样的呆呆地看着母亲,不再有一滴泪流出来。我们都坐在屋子里,静静地等待寿衣买回来,连哭一声也不行。4 a, d1 m6 O- ~(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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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衣买回来后,我们几个子女为母亲穿好。姐姐拿过梳子为母亲整理好了头发,擦了把脸。屋子正中央已经放好了卸下的门板,两头用长板凳支起来,铺上买来的被褥,母亲便被几个人抬上去,一幅单子把母亲盖住,我便再也见不到母亲了。5 x$ }' \' s* r5 o

' ~* A7 J7 K$ q9 ?7 V    院子里的灵棚已经搭好,邻居家的几个老年妇女在灵棚前的桌子上摆了供品。一切妥当了,大柜上的喊了一声,“孝子们跪谢吧!”这时我们才得以哭出声来。我长跪在地上,母亲的灵前,痛哭失声,好像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怨一下子要释放出来。姐姐和哥哥碰了碰我的手,我知道是要我去院里跪谢为丧事操心的人。等谢完后,我们男人便不再进屋了。在院子里静静地等着。邻居们已经开始为我们做孝衣,糊白鞋。在白鞋没有糊好前,我们男人是不能穿鞋的。我光着脚,跪在地上,感觉到从脚下到头上冰凉冰凉的。我一直不敢相信,母亲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却离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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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a, ~6 D2 ~. Q    孝衣和白鞋很快就做好了。我们穿上,在头上勒上白纸,女人们便又紧着扯孝布。一切都由姐姐操持,嫂子不说一句话,她是个老实人,遇到事后便会慌张起来,不知道怎么做。只是机械地听女人们向她要这要那的,然后她便陀螺似的到处乱转。这时大柜上的把我们哥俩儿叫到一起,跟我们商量:“你们俩看看丧事要办多大?”我对家里的事一窍不通,哥哥接过话来说:“按一般办吧。心寒还没有成家。我这边条件也不是很好,况且还有我爹在。顾活的吧。”大柜上的也说:“是啊,丧事大小是给活人看的,还是多留着孝顺你爹吧。”然后大柜上的便安排起来。3 E- K+ n* [2 _' G3 ?+ I!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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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让所有近支出嫁的女儿们回婆家去,这叫“逃孝”。因为女孩子嫁出去后,便不再是娘家人了,所以要为自己的父母守孝一定要先告知婆家人才行的,而且在未去婆家之前是不能穿孝服的。等把所有出嫁的女孩子们送走后,大柜上的便安排报丧,通知所有的亲戚。然后安排族人中的年轻人,去采购办丧事所有的必需品。到了下午,便有很多的同村的妇女们来吊唁。女的在屋里守灵,男的在院子里陪灵。整个一下午,我机械地跪在地上,我的心里在流泪,但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f( O5 A: e9 x4 S& j) k( W

* }% X( t2 e/ Z1 Y    到了晚上,我跟姐姐一起在北屋的角落里烧纸,纸烧得很多,因为要在棺材上放一个纸灰囊,里面装的全是纸灰,这表示给母亲要带足够的钱在阴间花。烧纸时,姐姐一边哭,一边烧。我也在旁边陪着哭。这一晚我没有吃饭,二婶劝我吃点,她说:“孩子,人死不能复生。还有两天呢,不吃受不了,别再把活人熬病了。”我只是默默地流泪,摇摇头,推开二婶递过来的碗。( u8 F6 y6 k" S' {

/ K" |& J* R8 {; K    夜里,来了很多族人们,都是来瞧瞧的,看晚上用不用守灵,害不害怕死人。我说:“自已的老人,有什么害怕的。我们守着就行。你们早点歇了吧。”等送走族人们,我们便坐在屋里为母亲守灵,也在一起说说话。4 T4 p9 S+ K: i( L0 c# z' F

. z7 y: V3 I. L    我突然想起了父亲,我已经把父亲忘记了,从母亲倒下到现在我还没顾得上跟父亲说一句话。我扭过头,看父亲还在炕上坐着,一句话也没说。我对姐姐说:“姐,给爹弄点吃的吧。”姐姐拿来饭菜,都是现成的。从丧事开始,家里就不再做饭,一切由大柜上的安排。父亲没有吃,只是捧着碗,眼睛看着母亲躺过的地方。我跟姐姐劝父亲:“吃点吧。娘的事我们会办好的。您以后的生活我们也会尽心,放心,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父亲扭过脸来,看着我,张着迷惘的眼睛,对我说:“你娘在跟我说话呢。”我的眼泪便又流下来。7 N+ Y4 H6 i! |-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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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没有什么事,孝子们除了跟母亲烧纸,再没有别的事。棺材已经买回来了,请来了人在漆油,上面还画上八仙过海的画。到了下午,就开始忙碌起来。所有的亲戚都来吊唁,一个下午,我都沉浸在痛哭之中,不断地磕头谢礼。下午四点多,舅舅家人来了,娘家人来了,是让人很紧张的,怕嫌弃棺材或者丧事办得不够好。于是大柜上的便出来照应。舅舅哭得很伤心,我们几个孝子都跪在舅舅的脚下,陪着一起哭。后来,有人拉起来。大柜上的便把舅舅请到邻居家,跟舅舅汇报办丧事的打算。舅舅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们看着办吧。我妹妹这一辈子不容易。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呢?”舅舅说完又流泪。大柜上的人便劝:“生死拉不住。节哀吧。”有一个本家的伯伯说:“他舅,弟妹这一辈子是个老实人,街坊邻居没有不夸的,可黄泉路上无老少,没有办法的事。后事我们尽量做好。”舅舅止住了哭声,向众人道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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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到了入殓的时候了。棺材抬到了屋里,母亲被抬进了棺材里。我又一次看到了母亲那蜡黄的脸,母亲很安祥地躺在棺材里,仿佛我们做的一切事都与她无关,或者她太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她的脸上一夜之间消瘦了很多,脸上镌刻了无数道沟沟坎坎,紧闭的双眼仿佛有一滴泪。上下牙齿紧紧咬着一枚铜钱儿。母亲随身穿的所有的衣服,被剪得七零八落,都堆放在棺材里。另外要抱一堆棉花放在母亲的周围,抱棉花时一定要两只手掐住,不能掐两次。母亲的脚后面蹬着用金纸包起来的砖。除了脸,母亲全身都被衣服包围起来。母亲的脸在棺材里,看上去是那么一小窄条儿。我看到母亲脸上似乎有一根头发,银亮银亮的。我想把头发拿起来,旁边一位老人说:“心寒,别动。一会儿净面时再说。”净面,就是拿一只碗,碗里放半碗水,然后再倒上些香油,拿棉花去擦过世人的脸。碗端来后,端碗的人说:“不害怕的,就来净面。”我们按着亲疏和年龄的大小,排着队,一一为母亲净面。净面一定要注意按一个方向擦下去,中间不能离开,如果离开就算这个人净面完成。每当一个人净完面,旁边就有人拿镜子在母亲脸前晃一下。我拿起一小把棉花,轻轻在碗里沾了些掺着香油的水,先把母亲脸上的那根头发拿掉,然后顺势为母亲擦起脸来。我感觉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也在颤抖。我的脸上大把大把的泪水流下来,但此时不能放声哭。因为事先有人告诉我们了,净面时不许哭的。等所有人为母亲净完面后,一个老人把盖在母亲身上的单子扯下一个角来,然后把母亲的脸全部盖上,我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母亲完全陷在一堆衣服及被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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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H! v( O3 @" x$ x* H$ h+ G    当棺材盖儿盖上后,我听到了一声声钉钉子的声音,声声敲在棺材上,很响很响,仿佛一下下敲在我的心里。我们都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去拜谢所有为丧事操心的人们。这是我与母亲最后一次的见面了,我除了全身的哀痛,再也不知道还有什么。2 `; [( Z" ~% l

& L( K5 H" w' V0 O% N    到了晚上,按当地的风俗,要为母亲送盘缠。这天晚上,请来了唱戏的,在大街上唱,引来很多人观看。等戏唱完了,送盘缠的仪式就开始了。我们每个人点了一大束香,一边去家庙的方向走,一边在路的两旁插一柱柱香,在没有灯的晚上,香插在路两边很好看,像一盏盏灯在照亮母亲要走的路。最前面走的,是一个长辈儿,他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一些供品和草纸,后面是几个孩子抬着的一些用纸糊的车马轿之类的,说是母亲在路上用。到了家庙,早已经有人用灰围了一个围城,我们把手里剩余的香插在灰城周围。然后跪在灰城的后面。那个长辈就在一边高声唱:“西天路正明,路上没有风。今晚送盘缠,孝子哭三声。”我们只被允许哭三声,然后就被人拉回来。一路上不准回头,怕母亲再回来。其实我多想母亲能跟我们一起回来啊。走到家里,坐在地上,我已经哭不出来了。两天来,我已经全身无力了,倒在地上,什么也没想,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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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到了出殡的时间,上午所有应该到的亲戚都到了。我们照例在院子里跪谢。我已经爬不起来了,只好跪在地上不再起来,整整一个上午,我没有哭一声,我的喉咙早已经哑了。我只看到人来人往的,从我面前走过,除此之外,我再也看不到别的,大柜上的找我来商量事,我只说:“由我哥全权做主吧。”我整个地瘫痪了。+ {, h8 Y3 M2 s1 v, W"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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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请来的罩上的和唱戏的都到了,罩上的是在出棺时把一个大棺材罩扣在上面。唱戏的不知道是来干什么了,好像家家死了人都是这样做,戏是出嫁的女儿请来的,是对老人的孝敬。大街上很是热闹,锣鼓声声声传来,好像是有什么喜事。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死了人要弄这么热闹,问一些聪明人,他们说:“你娘是老丧,这是喜丧。再说你娘一辈子不容易,死了总不能像死个孩子似的冷冷清清啊。”我无言以对,静静地等待出棺的时辰。3 N) V' v/ ]/ K8 D, y  e

: m$ q" n7 X( m8 |. T( N    终于到了出殡的时间了。我们在家里听从着司仪的人指挥,先是由一个长辈带我们去大街上求街坊爷们儿,意思是求他们来把母亲抬出来。走到大街上,长辈一声高喊:“孝子求街坊爷们儿了。”我们便跪在地上,听得一声应和:“好说!”去求的时候不能哭,等我们听得那一声应和之后,站起来,回家时,便个个都放声痛哭起来。走到家里,跪在院子里,一直哭个不停。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分了一些花圈,拿住了。大街上的男人们都进了院子,灵棚早已经拆掉了,可前面的桌子还没搬掉。桌子上面摆上了酒,进院子的男人们一拉溜排好队,在桌前作了一个揖,然后一人端起一杯酒,倒在了地上,算是祭祀死者,又倒上酒喝掉,算是敬自己。这时桌子就被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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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女的也已经哭成一片。一个妇女拿着一个新的笤帚和一个新的簸箕,去扫棺材盖儿,名曰“扫财”。然后一个老年男人把一把菜刀放在一个新的瓦盆里,放在北屋门口。喝完酒的男人们已经进了屋里了,在一个粗大嗓门儿的男人的喝呼下,棺材被抬起来。那个拿菜刀的人把菜刀举起来,在棺材出北屋前,在空中挥了一下,然后就把母亲枕过的枕头划破,放在瓦盆里端出去了。棺材很平稳地一点点来到院子里,大嗓门儿的男人很沉稳地指挥着,棺材是不能倾斜地,要是往哪边倾斜,哪边的邻居家就会死人,是不吉利的。所以指挥的人一定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人,不能让棺材有一点点的倾斜。棺材很快出了院子,我们在棺材的前面,一路退一路不停地磕头,而女人们都跟在棺材的后面,一路走,一路哭。到了大街上,街上的人很多,我听到了很多看热闹的妇女们也在哭。我一直被一人搀着,等跪在大街上,我才看清原来是舅舅搀着我。哥哥则被他的大舅哥搀着。后来我问姐姐才知道,家里死人后,出殡时已婚男人要由媳妇家的兄弟搀着,未婚的则由母亲的娘家人搀着。女的出嫁的,自然由婆家人搀着,如果没有出嫁的女子,则由邻居家的非直系长辈们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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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N& ~1 N5 {    棺材被放在了街上的一排粗大的杠子上。我们在棺材前一顺儿地跪下。两边的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因为哭声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盖住了。唱戏的在棺材前放了一条大长板凳,一个唱戏的女子穿着一身白,头上戴着一个扎成花形的长长的白布,一边哭,一边唱。我很诧异她也在哭母亲,而且哭得声嘶力竭,旁边传来一声声叫好的声音,还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十元的钱,每有人叫一声好,便往那女的前面放一张钱。等唱完了,有人便叫:“起棺”。棺材上早已经扣上了罩了,五彩斑斓的,很是好看。我听得一声“啪”的声音,仰起头,看到哥哥把一个新瓦盆摔得粉碎。我们好像听到了声号令,再一次哭起来。一路倒退着,向坟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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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坟地,我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了。我不知道母亲的棺材是怎样被放进坟坑里的,我看到哥哥跳进坑里,然后又跳上来,指挥着埋坟的人调着棺材的方向。等调顺了,填坟就开始了。我随着哥哥顺时针转,一边转一边用手往坑里扔土。嫂子和姐姐带着妇女们逆时针转,一边转一边也往坟坑里填土。等转完一圈儿,妇女们就回去了。我们男的等填坑的人填完土,便又重新堆起坟来。完了后,把花圈烧掉,又烧了很多纸钱,便回来了。进门口时,有一个年老的妇女挎着一蓝子被掰碎的馍馍,这叫做咬牙馍馍,分给我们一块儿,一边分,一边说:“吃了吧,吃了吧。吃了不牙疼。”我接过来,攥到手里一直走进家里。+ p" X4 d7 a2 O(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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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事办完了,最后要喝落棚酒。就是感谢所有为丧事操心的人们,请他们喝一次酒,酒菜不论好歹,只要有那么一回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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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只觉得冷清清的,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跟姐姐也没有一句话,姐姐伺候着爹吃了饭睡了。我就睁着眼在床上躺着,虽然很累,却一直睡不着。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么一动不动,像死人一样。+ i4 q* W$ R7 F2 F: ]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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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要为母亲圆坟。姐姐跟嫂子包了一些饺子,我和哥哥拿着铁锨,去坟地里。烧了纸后,我跟哥哥又重新把坟添了些土。姐姐对我说:“心寒,你开学要上班,穿孝不方便,就脱了吧。”我解下扎腿的白带子,把它扔进烧的纸里烧了,然后又把白单裤子的裤脚撕开了一点,这就算是脱了孝了。姐姐又说:“谁不方便,今天就把孝脱了,孝不孝也不在乎穿不穿孝服。”然后姐姐又安排下次上坟的日子:“家里还有爹,所以从娘倒头的那一天算,每六天为一期,到期要来上坟。二、四、六期出嫁的姑娘不上坟。记住了。”一切安排好了,母亲就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也就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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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V( w9 p7 e% X$ _1 d    姐姐回她家的时候,对爹不放心,就把爹接走了,跟她一起过,我只负责给姐姐一些钱,作为爹的生活费。开学后回到学校,再也不愿意回家了,除了给母亲上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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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w/ S. G9 a, X    母亲的离去,让我在世上更加孤单起来。我今后到底应该怎么走我的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每个白天上我的课,在每个夜里放飞我的孤独,一天天的,就这么过着,看月亮落下,太阳又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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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54:0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利用断点接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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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0 W/ Y4 |1 g" l    一个人漂泊着孤独,我想要去寻找一份温暖,但周围的一切让我感到的是那么的冷漠。乡里乡亲的纯朴给了我一份关怀,但却温暖不了我寂寞的心,于是,我每天晚上都要到校外的土岗上,去看星星,看月亮,去看夜空,去经历风中飘落的每一片落叶,去聆听夏日里昆虫的呢喃,让我的心也随风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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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迟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期间我给他去了两封信,把我的家庭中所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也告诉了我现在的迷惘和苦恼,但仍然没有回音。转眼间,到了五一,学校要放假。我现在最怕放假了,因为只有上课才能抚慰我的那份寂寞,让我暂时忘却心中的烦恼。校园里冷冷清清,因为回家也没有什么人,我便在学校自己支起了锅灶,百无聊赖地度过每一天。闲时,便时时捧起那本早已被我读得很厚的《红楼梦》。# c/ T% r. Y  o2 T0 r8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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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辆摩托三轮驶进了校园,我有些惊异,在这个时候,是应该没有人来的。我走过去,刚要张嘴问,在车上跳下一个年轻人,我一看,有些面熟,个子在一米七左右,白皙的脸上扑闪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头发有些自然卷曲,鼻子又高又挺。我愣住了,难道……那个青年人看到我,也愣了片刻,既而笑着叫我:“是心寒哥哥吗?”“梦迟!”我突然大叫了一声,跑上前去一下子抱住了他,泪水禁不住从脸上滚落下来。梦迟也紧紧抱着我,再也不松开。直到三轮车夫在一旁催说:“兄弟,算了帐好吗?”我连忙松开梦迟,从兜里掏出十元钱,递给车夫,问也没问,也顾不得上车夫要找钱,就拉着梦迟向我的宿舍跑去。9 ]1 C' R. z$ ^% T

1 W6 \' E0 g/ i5 C' {! `1 }) d    走进屋里,我不顾一切,再一次紧紧拥抱住梦迟。我抱住梦迟的头,使劲地亲他。我已经顾不了许多了,我要把我多年的相思一起给了他。梦迟回应着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我明显地感觉到我下面有了反映,梦迟也是。实在忍不住了,梦迟把我推开,笑我说:“哥哥,看你还是那么猛啊。总得让我歇歇吧。”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放开他,为他打了洗脸水,并做起饭来。7 d& f" @* ]& Z7 j' R: }! j-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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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迟真有些饿了,也有些累了。不知道我做的饭是不是真得好吃,他吃了很多,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我也陪着他一块吃,这是母亲去世后我吃得最多的一次,吃完饭,我对梦迟说:“你快睡一会儿,不过睡一会儿就得起来陪我说话。”梦迟说:“嗯,我还真得要睡一会儿,坐车累死了。”梦迟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6 {; |: D4 g6 l/ T# h!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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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梦迟均匀的呼吸,我坐在床边,仔细地看着他。他比初中时高出很多,脸上没有一点长粉刺的痕迹,平平滑滑的,皮肤很细,也很嫩。上唇上些微有些小胡子,但不太明显。他的眼睫毛依然很长,像安的假睫毛。鼻孔自然地一张一翕,偶尔会在梦中露出甜甜地笑。我想他是不是梦见我了。梦迟的肩膀很瘦弱,胳膊上有很多的毛,密密的。看着他一起一伏的胸口,我又有些按捺不住,想轻轻地吻吻他,但看他像婴儿一样贪婪地睡着,我不忍惊醒他。他的鞋子我已经为他脱了,裤脚卷了一部分上去,露出光滑而细细的小腿,腿上的汗毛比胳膊上的更多,跟脸的白净形成了很大的反差。他的手不时的动着,有时会摸摸胸,有时会摸摸肚子,有时还会摸一下下部。我有些忍俊不禁,但我不敢笑出来。就那么静静地陪着他,看他快乐在梦乡。. U: Z. ?" I2 V/ ?& G1 D-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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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两个多小时,梦迟终于醒了。我打了很多水,期间我已经洗完了澡,我让他洗,他很顺从。虽然很多年不见,他一点也不避讳我,当着我的面,在我的宿舍里仔细地洗了起来。我为他递毛巾、香皂,也忙个不停。而他也不断地指挥着我:“哥哥,给我添点水。哥哥,给我搓下背啊。”我轻轻地为他搓着背,他的背很平,在他的腰上,有一小丛儿汗毛,黑黑的,我慢慢拽了一下,他感觉有些疼,嗔怪我说:“哥哥,你弄疼我了。搓背啊。”我笑着说:“疼什么疼,我还没开始呢。”梦迟跳出盆子,拖鞋也不穿,要打我,我哈哈地笑着,说:“快进到盆子里,看弄一屋子水。”梦迟乖乖地转回去,又慢慢地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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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后,我为梦迟拿来我的干净的内裤,梦迟穿上后像穿上了半截的裤子。我有些笑他不伦不类的。梦迟说:“哥哥,这几年你可真是见长啊。都这么高了。你看我,比你矮半头。”我笑着说:“没事,你长得也不矮,再说,只要底下对齐就行了,哪管上面怎么样。嘿嘿!”我嘿嘿地笑了起来,梦迟也被我的话逗乐了,笑骂了我一句:“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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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我们随意地闲聊起来。我问他:“你怎么有时间跑我这里来了。”梦迟说:“我也放了几天假。本来这几天应该是我们旅行社最忙的时候。可我实在太想你了,又怕你别的时候没时间,就来看看你了。”我抱住他,亲亲他的额头,说:“弟弟,我真想你!”梦迟像小猫般缩在我的怀里,喃喃说:“我也是啊哥哥。”我紧紧抱住他,不再说话。多年来的压抑让我已经几近疯狂。我压在梦迟的身上,梦迟也紧紧抱着我。我们相互抚慰着,给对方以最为真实的感受。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梦迟突然转过身来,背对着我。他躬起了腰,用他的手引导着我进入他的身体。我有些不敢,梦迟叫着:“哥哥,快啊。你吐点唾液抹上就行了。”我依照他的说法做了,但仍然只是在外面探索,我有些怜惜梦迟。但膨胀的身体让我的欲望与我的心激烈地斗争。最后,我终于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进入了他的身体。我感觉到一阵柔软地滑润紧紧夹住了我。我不敢动,生怕他疼得厉害。我轻轻问他:“弟弟,疼吗?”梦迟一边呻吟,一边说:“不,不疼。哥哥,我好爱你!”梦迟欢叫着,呻吟着。这激起了我的欲望,我感觉他那里更加润滑,我开始动作起来,一边动着一边兴奋地也叫着:“弟弟,我也爱你!”理智完全失去,我真得横冲直撞了。梦迟仿佛也达到了一种快感,在我不敢想像的叫声中,我们延续了断掉的爱。/ o' ~& d4 U/ o2 l2 j

) d7 B  X8 ~- q( J5 [2 r4 e9 a    我不知道爱有没有断点,但我们却利用断点接收了我们曾经断掉的那份情。  K' j& y1 i' q2 P5 Q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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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疲惫地躺下时,却丝毫没有一点睡意。回想刚才那一幕,我突然感到有些害怕。我转过头来,问梦迟:“弟弟,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咱们两人怎么可能会发生爱情?”梦迟说:“哥哥,不要想太多。同性之间发生感情的事自古就有。而且历朝历代这种人群是定数的,占整个社会人群的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我想起了他给我讲<<红楼梦>>的事,就问他:“真的吗?古代也有?”梦迟也转过头来,对我说:“真的哥哥,我给你讲古代同性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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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0 p0 H* D- V0 K% a    中国的同性爱最早记载,在《杂说》中曾经提到:“娈童始于黄帝”——氏族部落前就有了,真是不得了。《诗经》的“郑风&#8226;子矜”一章,其实就有不少是关于男同性爱间的情爱描写。那是个一片混乱的漫长岁月。“三十六计”故事就出在这段日子。其中有一条最出名的妙计,叫做“美人计”。很多人都以为,“美人”就是美女,其实不然。* Y9 ~6 ?, c2 a; {/ 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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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侯就不爱美女。晋献公想麻痹虞侯,就听了谋臣荀息的主意,精选了一批美少年送到虞国去。这些“美人”在虞侯面前大施媚术,离间虞侯与重臣的关系,最后逼得宫之奇出逃。于是晋国顺利地灭了虞国。那个时期,著名的同性爱爱情故事也层出不穷。当然,首先就得提提魏国的龙阳君。记载上说,龙阳君乃是俊俏小生一名,惹得魏王宠爱无比。但是以色事人方面,处于弱势的一方,无论是男是女,所想的事情都是一样的,龙阳君当然也不例外。于是有一天,当他陪魏王钓鱼的时候,就触景伤情,抹起了眼泪。魏王十分吃惊,连忙问他是为什么?于是龙阳君回答说:“我觉得,自己也不过是王的一条鱼而已呀。”魏王不解,追问理由。龙阳君对这个粗心大意的情夫没有办法,只好解释给他听:当王钓到一条大鱼的时候,满心欢喜好好收起。可是很快又钓上了一条更大的鱼,于是前面那条鱼便被弃之不顾了。这就好象我现在得到您的爱宠,受封得位,人人都因此敬畏我。可是四海之内,漂亮的年青人那么多,他们都在想方设法地接近您,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姿色超过我的人代替我的位子陪伴您。到那时,我龙阳君不就成了那条被丢弃的鱼了吗?想到这凄惨的未来,我怎么能不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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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 l/ i3 n7 T, p7 w    魏王一听原来如此,连忙赌咒发誓:打令,原来你如此心事重重啊,干嘛不早点跟咱说呢?咱可不是那种不懂怜香惜玉的老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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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7 j5 ?5 D7 P( J  d    于是魏王郑重其事地发布命令:有胆敢向咱推荐其它美男子的家伙,咱就要把他满门抄斩。% ^# Y; W% A3 k/ T)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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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阳君目的达到,当然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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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m- {4 `+ _0 L) ]% E    魏王一看宠臣容光焕发,顾盼生辉的样子,自然更是神魂颠倒。从此以后,同性爱就得了一个雅称:“龙阳之好”。! I8 m& q& s2 q5 m5 q3 a- V) T

4 H) }( O' X6 g: [5 S8 P    《晏子春秋》上还讲了个齐景公的故事。你不要一听见“公”就以为他是个老大爷啊,这不过是他的头衔,他即位的时候还年轻着呢。不但年轻,而且比女人还要漂亮姣柔。于是有一天,在某个场合里,就有这么一个有特殊爱好的小官儿忍不住死盯着齐景公看个不住,而且看的时候模样还很不地道。齐景公发现了,忍不住又羞又恼,想要杀了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晏子(又是他,闲事管得挺宽)连忙开声劝阻说:这小官儿对主上乃是心存爱慕之意啊,你就算不接受,也不能憎恶他,阻隔别人的欲望还要加害于人,可是“不祥”的事情。齐景公倒也从善如流,说: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那是我做得不对。好!我给他一个恩典压压惊——让他来侍候我洗澡,给我搓搓背吧。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对这小官儿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了馅饼。不过齐景公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好奇心,小官儿的艳福便只止于此。大臣劝君王理解同性的欲望,而君王听后不但消了气,甚至还对这个臣子的爱恋产生了同情之心,说明当时的人对此事的态度十分开放。3 D- c; X; P: F

4 `; L* A( ]( k# N1 O" p) S    战国时,有两位颇有名望的士人,一个叫潘章,一个叫王仲先。虽然同为男子,却一见钟情,不但相依相守,而且果然同生同死。人们虽然对他们的同性行为各有看法,却都为他们之间的真情所感动,于是将他们合葬。后来墓上长出了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枝枝相抱,叶叶相对。世人遂将此树称为“共枕木”。认为他们之间的情意感动上天,特降此祥木以示后人。楚国的安陵君与楚共王间,也是同性爱的关系。他们之间应该也是真心的,他甚至主动向共王提出,若是共王辞世,他愿意为他殉葬,生死相随。当时的人,因此对共王宠封尊崇安陵君的行为,表示十分理解。但是更多的时候,君王对男宠的态度,和对后宫妃嫔没有什么区别,仅仅是把他们视为玩物而已,一旦色衰,则必爱驰,甚至为了给新宠让位,旧人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就象后妃失宠一样的遭遇。)这就不得不讲到同性爱故事中最著名的典故之一:分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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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Q' @1 K$ ~    卫灵公的男宠名弥子瑕,聪明漂亮,还是孔子高徒子路的亲戚。卫灵公自然对子瑕千般宠爱。有一天,弥子瑕得到消息,说他母亲得了重病。弥子瑕一着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私自驾着卫灵公的马车出了宫,去探望母亲。私用君王的马车,按法律是要砍掉双腿的。得知消息的卫灵公却非但不怒,反而大声赞叹道:“多么孝顺的人啊,为了母亲甘愿冒这等危险!”又有一次,弥子瑕陪伴卫灵公游园。园中桃树果实累累,红绿相间,正是初熟时候。弥子瑕摘下一个桃子,吃了一口,把剩下的顺手递给了灵公。灵公几口便将桃子吃下肚,还洋洋得意地说,弥子瑕是怕桃子不够熟,所以先替他尝尝是否酸涩的,乃是关心主上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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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H( @4 I  K$ m: \& n    然而花无百日红,时间长了,卫灵公对弥子瑕便心生厌烦,看上了更年青漂亮的对象。这时,从前“私车”、“分桃”的举动,便都成了他秋后算帐的原材料——这个家伙,从前居然敢私驾我的马车,目无主上;还把他吃剩不要的桃子塞到我手里,蔑视君主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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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K0 Y* i  q; ?" g* X    这么一清算,弥子瑕不完蛋都不行了……, }+ I+ Q  s0 R3 ]! A9 a6 i. w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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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卫灵公绝对不是一个用情专一的人,而是一个好色无能之辈。) [3 q/ r) T;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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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有一个男宠,即大夫公子朝。公子朝既是因姿容出众得宠于灵公,自然出入宫闱。美男子入了后宫,自然会惹出风流事儿。+ @: x/ Q$ k; F. W/ ?

* a% l1 [& E8 |  Y4 u/ b3 `* K    和公子朝发生异性恋爱的对象,就是灵公的王后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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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朝颠鸾倒凤之后,想想都觉得后怕,于是干脆发起动乱,把灵公赶了出去。2 z5 z; D# a4 j

* e) r% l$ g! O' E) M. b    后来灵公终于重整江山,回国复位,公子朝怕他秋后算帐,就带着南子溜到晋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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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u! s. [( P% D4 ]/ ~    嘿,这位灵公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犯贱,对背叛过自己的人反倒觉得更有味道。居然找了个借口,又把这一对儿请了回来,照样亲亲热热、左拥右抱。刘邦的男宠名籍孺,倒没有留下什么事迹。刘邦子刘盈的男宠闳孺,却留下了汉朝男宠的第一桩秩事。刘盈即位时年方十六,即位不久,他的母亲吕雉就将刘邦宠妃戚夫人之子赵王刘如意毒杀。刘如意是刘盈疼爱的幼弟,被杀时仅仅十四岁,被害的现场就在刘盈的寝宫里。刘盈尚未回过神来,就被母亲吕雉骗去看了“人猪”。从前美丽动人的戚夫人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做依靠,居然变成那般恐怖的模样,更让刘盈无法承受。他惊吓成疾,卧病一年有余。+ M2 S! G! [& b7 Q- t. z* F# F; e

% m  \% I. j. i6 I; D& N9 j& u    刘盈既吃不消吕太后,自己宽仁温和的性格又干不过她,只好转而沉泯酒色。3 ]. e1 `' P( C- ^- C* m% V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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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后宫美眉群之外,刘盈还有了一位男宠闳孺。他对闳孺千依百顺,宠爱备至,此事遂朝野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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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沉泯酒色,吕雉也没闲着。多年守活寡的她在皇帝老公死了之后,终于找到了第二春:风度翩翩的辟阳侯审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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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J# }/ O9 ^4 }6 I: H& s! ]    刘盈早已对母亲满腔怒火,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更下定决心要杀了这个冒犯皇家的审食其,让老娘也尝尝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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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食其向情妇求助,吕后虽然急得团团转,却没有脸面向儿子求情。1 A1 l! H$ r0 x+ r. N1 E

. i  Q8 R3 T/ K, {/ ^) Z: Q5 W' c    这个人情谁敢做?审食其的好友平原君朱建想到了闳孺。, y6 R3 G" z, B* j; j; ?& [8 T

# k/ D+ P0 J' [3 C- L# H6 L  |/ }    于是朱建向闳孺求助,并且软硬兼施,说,皇帝之所以要杀审食其,乃是要向吕太后示威;而皇帝杀了太后的情人,太后自然会向皇帝的情人报复,到那时,闳孺恐怕也死到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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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闳孺觉得朱建的解释丝丝入扣,于是就出面向惠帝求情。惠帝居然真的给了闳孺这个人情,放了审食其一条生路。" T% w9 J5 u2 q6 k4 [/ V7 R% o

8 o/ a2 V, b2 {- ^  I    当然,惠帝对闳孺虽然用情很深,但也并非十分专一。他身边的内侍宦官都长得颇有姿色,而且个个装扮得风致楚楚。惠帝对他们也都广施恩泽。8 ?  y1 G+ y( Y8 Z/ z

0 P4 K1 r# `0 Y1 {% g- E+ y, D    但是惠帝并非真正的同性爱者,他虽然与自己的皇后张嫣保持距离(吕后硬逼着儿子娶了亲外甥女儿),却与后宫中的美眉们非常亲热,还和她们生下了两个儿子(或者还有女儿,但是史书没有记载。)汉文帝刘恒,是汉帝中最节俭的一个,皇后要亲事蚕桑,宠妃慎夫人的衣裙上连绣纹都没有,他自己更是常穿旧衣,不舍得随便换新。可是这么个勤俭持家的皇帝,在自己的男宠身上,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挥霍无度。史书上记载的文帝男宠有三人:赵谈、北宫伯子、邓通。赵谈与北宫伯子都是宦官,名声也没有邓通那么响亮,但是结局也比他要好得多。邓通是蜀郡南安人。四川既出美女,自然也出美男,邓通便是其中的表表者。据说,文帝曾经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怎么努力也登不上天。正在着急的时候,来了一个貌若美玉的少年,助了他一臂之力,顺利地登上了天。文帝在梦中打量这美少年,对他的美色十分动心。梦醒之后,文帝仍然记得,那少年的衣带从身后穿过的样子。不久,文帝就在渐台遇到了邓通。邓通的模样、衣着,居然与梦中少年一模一样。特别是他的名字“邓通”,更是一下子就让文帝想到了“登天”的事情。于是文帝将邓通带回了皇宫,跟他形影不离,还封授他做上大夫。汉时对相士十分推崇,文帝也不例外,他召来一位有名的相士,为心爱的邓通看相。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相士居然告诉他说,邓通的富贵只是暂时的,此人日后定会贫饿而死。文帝一听,简直大跌眼镜。为了帮助心爱的人避开这句预言,文帝一不做、二不休,居然将邓通老家蜀郡严道铜山送了给他,让他随意采铜铸钱。一时间,邓氏钱布天下,摆渡出身的邓通富可敌国。然而命运仍旧一步步地沿着既定的轨道向前。不久文帝生了重病,身上长出了脓疱,痛苦不堪。邓通侍候在旁,用嘴为文帝将脓血吮吸干净,使文帝痛苦尽消。文帝十分感动,便说,普天之下,最爱我的人就是你了。邓通倒也聪明,回答道,最爱陛下的,应该是您的太子。于是文帝便叫来太子,让他照样为自己吸脓。太子面有难色,文帝便将邓通的所做所言告诉了他。太子十分羞愧,转而恨上了邓通。文帝四十六岁去世,太子刘启即位,立马便将邓通废为庶民,遣退回乡,然后抄家、处罪——最后,邓通真的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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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1 h) U: x6 {; K% r    我听得有些心寒,对梦迟说:“怎么会这样,难道同性爱之间的感情真得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吗?”梦迟叹了口气说:“哥哥,我也不知道。但我希望我们的感情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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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话,我想起了母亲留给姐姐的那些东西,一双小孩子穿的鞋,还有媳妇出满月时用的买路钱,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继续往前走了。梦迟的到来,虽然让我对我们的感情有了一个依据,但同时他又给了我一个迷茫。5 w: m+ z8 Y" _! N3 f% i/ _

: E9 N  o( M; H/ U( }6 ~    我不再说话,梦迟也有些累,相拥着,我们一同进入了梦乡,也许明天起来后,太阳依旧会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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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54:1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白云洞内欢喜佛/ u+ O) Y(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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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竿,太阳已经照到屁股了,我跟梦迟还没有起来。4 O" U# Y& k' |+ e0 Z6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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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阳光透过窗子把屋里染成一片金黄时,我睁开了有些发紧的眼睛。看梦迟蜷缩在我的怀里,小猫一般,睡得是那么香甜。我不忍心叫醒他,任他枕着我发麻的胳膊。看他的睡姿如婴儿一般安祥,我禁不住想要吻一下他的脸。我凑过去,轻轻地伸出舌头,在他额上慢慢地滑动。梦迟睁开了眼睛,冲我笑了笑:“哥哥,你醒了?”“嗯,起来吧小懒猫。做饭,吃了看我们去哪儿玩。”我坐起来,梦迟抱住我,向我撒娇:“不嘛,哥哥,不要起来。我还要。”我嘻嘻笑了一下,刮了他一下鼻子,逗他说:“你呀,没够。不得弄点营养补补身子啊。”梦迟想了想,说:“好吧,就让你补一补,省得你肾亏。”松开我,也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U* b: u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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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饭,我实在不知道去哪儿玩了。穷乡僻壤的,哪有什么好玩儿的啊。梦迟跟我商量说:“哥哥,咱们不如出去转一圈儿吧。到外面看看,你也别老是在这里猫着,不憋坏你啊。”其实我不大喜欢旅游,但也不忍拂逆梦迟的好意,就说:“好吧,我去取点钱,咱们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等到我做好准备,已经是大中午了。梦迟说不想吃饭了,我就带他到学校后面的公路上去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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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车时,我问梦迟:“我们到底要先上哪儿玩去?”梦迟说:“离这里最近的应该是L城崆山白云洞。我带你去,然后咱们一路走,一路再想去什么地方。”反正我对于旅游一窍不通,有梦迟做向导,我什么也不用操心,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里我都不在乎,反正我是“醒翁之意不在山水,在乎梦迟伴身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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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很快就来了,我跟梦迟一块上了车,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倒也不觉得寂寞。L城崆山白云洞离我们这里很近,这是我没想到的。走到山上,梦迟开始带我转起来,看来他不愧是学旅游的,对于全国各地的旅游景点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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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崆山白云洞地表系青色花岗岩,山上有草有树,草木葱茏。”梦迟一边带我走,一边说:“白去洞的发现还有一个故事呢。”我说:“是吗?那你讲给我听听。”梦迟四下里看了看,调皮地对我说:“要我讲行,你得亲亲我。”我有些脸红,毕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看周围的人好像对我们并不注意,连忙用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迅速亲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我又看了看四周,看没人注意,我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心也放松下来。梦迟满意地笑了,开始对我讲:“你知道吗哥哥,其实这个洞的发现是偶然的。当地有一个农民,做梦梦见这座山上藏了宝,是三国时诸葛亮埋下的。醒来后,他就决定来山上挖。他有三个儿子,不理解他的做法,老是给他施加压力,放着地里的活儿不干,却来干无益的事。儿媳妇们更是不依不饶的,天天嘟囔自己的丈夫。但这个农民却锲而不舍,一直挖下去,他相信这山里一定会有宝。就这样早出晚归,挖了将近十年,终于有一天发现了一个洞。这时这个农民已经老了,他的三个儿子呢,看挖出了一个洞,也就跟着一起干了起来,等把洞口开到人足以能够进去时,三个儿子都不敢进去。因为洞里不断地有白云冒出来。老头儿也不敢进去,怎么办呢?一家人就商量说,不如报告给当地政府吧。就这样,白云洞就被发现了,并因为时常有云冒出来而得名。当然,国家也给了他们一家人很大的一笔补偿金,也不枉老头儿的一番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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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到这故事还挺浪漫的。前面就是白云洞口了,梦迟拉着我的手,慢慢钻进去。边走边讲边指点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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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洞穴,一个面积4200平方米,游线全长2300米,溶洞世博园展现在我们面前。洞体深釉,景观密集,自然造型奇特,巧夺天工,有晶莹玲珑的奇绝景观200多处!+ j. b2 O+ {&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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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溶洞内横天一枝、玉簪对宝平瓶等六绝,为国内罕见,被国内外专家誉为:“北方奇观”“地下溶洞博物馆”,堪称“世界喀斯特风景洞穴世博园”。! J8 N% G" M; W' k! s0 R

5 \/ M) ?4 ^: t9 o5 e$ f    崆山白云洞已经开发的展区由四大展厅组成:首先进入洞天仙境,宽敞宏大,有山有水,在一汪水池里,偶尔看到一些鱼自由自在的在水里游动。我问梦迟:“这里面怎么会有鱼呢?”梦迟看了看,对我说:“鱼怕不是天然的,肯定是人工养的。”转过头去他问了问别人,果然是。顺着狭窄的小路,瑞往前走,就是如来佛讲经了,看如来佛的像还真是栩栩如生,众生聆听,围坐两边。走不多远,梦迟指着一根石柱对我说:“哥哥快看!”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有一根擎天柱高约八米,突兀耸立,令人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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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9 a& j5 K4 O    再往下走,便到了第二展厅,只见石帷垂帘悬幕,仿佛一场精彩演出在徐徐拉开帷幕.在彩色霓虹灯辉映下,富丽堂皇似真亦幻,不是天堂,胜似天堂。我看得有些呆了,梦迟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哥哥,要是我们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该有多好啊!”我伸出胳膊,挽住了他的腰,他也伸出胳膊挽住了我的腰,就这么相依相偎地,一路走,一路看。路很狭窄,我们两个相依相偎地有时候竟然过不去,梦迟却不肯撒手。所以在狭窄处我们只能紧紧抱着,硬挤过去。梦迟的身子很瘦弱,如果像我这样五大三粗的,那可真过不去了。好在游人不多,我们每过一个狭窄处时,梦迟都会缠住我不放,不温存一会儿,他肯定不过去。好在洞里灯火昏暗,我也只好依着他。就这样缠缠绵绵地,快乐地看着洞内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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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2 l. e, O9 H    前面是一个向下的小阶梯,我扶着梦迟一路下去,大约下了十几级台阶,便到了一个宽绰的地带。这里便是第三展厅阴曹地府了,里面怪石林立如牛头马面,阴森恐怖,阎王盛宴历历在目。我感觉有些阴森森地,梦迟也瑟缩了身子。我问他:“冷吗?”梦迟声音有些颤抖:“哥哥,好怕!”我双手抱住他,安抚着他说:“别怕弟弟,有哥哥呢。不过是假的。”梦迟仍有些声音颤颤地:“哥哥,我好害怕有一天我会来到这样的地方。”周围有人在看我们,我感觉不好意思,但我又不敢推开梦迟,就那么抱着他,我知道我没有过多的浪漫的话要说,但我还是鼓足了勇气,对梦迟说:“弟弟,真到了那一天,我陪你!”看到有些游人不断地从我们身边经过,我说:“弟弟,我们往前走吧。”梦迟不动,他看了看我,我发现他的脸有些红,眼睛迷离得望着我。我感觉是他有些想了,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前面有一个高处,一个很深的小洞穴,好像没有被开采出来。梦迟有些气喘吁吁地说:“哥哥,我们进那洞玩一会儿吧。说不定有好的景色呢。”我也有些把持不住,跟着他一块向上攀。后面有一个人喊我们:“那里还不知道是什么,别去,有危险!”我跟梦迟同时停下,回过头,我说:“谢谢,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等那人走了后,空旷的地带没有一个人了。梦迟看了我一眼,拉了拉我的手,我们迅速地爬进洞去。洞深不见底,光线很暗我们进了没事,在靠里的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下,刚好容下我们两个人。梦迟的脸更红了,我有些不知所措,他稍微坐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我,问我:“哥哥,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一对欢喜佛?”说完,他合掌闭目,嘴里喃喃有声。我笑着问他:“你说的是什么啊?”梦迟张开眼,对着我羞涩地说:“哥哥,我爱你!”说完,他突然抱住了我,把嘴凑上来,用力地吸住了我的嘴唇。我也冲动起来,使劲抱着他。梦迟解开裤子,也帮我解开。我感觉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嘴没有离开我,可手却在下面用力地撕。等他的手摸到我的下部,我感觉有一个软软的膜套上了。我低下头,原来是一个安全套。我有些迟疑,不解地问他:“你哪儿弄得这东西?”梦迟说:“我在外面买的,就是在买水的时候看到了有一家保健用品商店,我就顺便要了一盒。”我说:“套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梦迟说:“哥哥,我们不方便洗,套上这个卫生。”我感激他的细心,再次用力抱住他。梦迟用手强烈地刺激着我,我顾不得许多,与他并头躺在了潮湿的洞中,在他的引导下,我又一次与他走向了快乐的终点。% r$ J9 T5 M. X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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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趋于平静的时候,我看了看梦迟,又忍不住吻了他眼睛一下,轻轻在他耳边说:“你真是一个小妖精。”梦迟也抱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脊背,直直地看着我说:“我就是一个小妖精,我要一辈子勾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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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 b' w7 d( q8 R    洞里面不时有冷风吹来,我有些冷,对梦迟说:“咱们下去吧,待时间太长了怕你感冒了。”梦迟应了一声,带上所有的东西,开始猫着身子向洞外走。- S% v! l$ {! u8 _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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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洞里下来,我有些劳累。梦迟把随身带的水递给我,我喝了一口,顺手给了他,他也喝了一口,我们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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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7 N6 m- s2 K+ {    从一个石阶向上爬,便来到第四展厅。这里是龙宫胜景,玉树琼枝,珍珠琳琅满目,水潭碧水清凉寒彻。我全身的火热已经褪去,感觉向上有些凉凉的,便催梦迟快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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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d; ^: A: b  n    沿着四个展区依次走去,有时如屡平地,有时峰回路转,有时尽力攀缘,我和梦迟坚持走大部分路程,兴致勃勃。游人在游兴颇浓中,不知不觉一个小时的陆游观赏,在轻松愉快中度过。快要出洞口了,我长出了一口气,但梦迟似乎不愿意出来,仍然放慢着脚步,瞻前顾后的,我再一次催促起来。! D8 H3 W% p; z

$ |+ A+ d; F9 r    从洞口出来,感觉外面有些热,才知道洞内冬暖夏凉,再加上景色宜人,怪不得梦迟不愿意出来。# ?- x  G6 r, ^* ?$ V' I' a2 B- B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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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迟说:“洞中千姿百态的石钟乳,酷似能工巧匠雕琢,是几亿年一滴滴碳酸钙积聚形成的。山、水、树木,活灵活现,巨龙飞天,雄狮威严,虎视眈眈,石鹦鹉仿佛在欢迎佳宾光临,石瀑布飞流直下,灵猫望月……这里真称得上神仙洞府了。如果有一天我们能生活在这里,那该多好!”我笑他:“里面可是有阎王爷的。你不怕了?”梦迟打了我一下:“别笑话人家,不是有哥哥吗!”他的举动很像女孩子,尤其是撒娇的样子,我怕引起别人的观看,便不再逗他。/ j5 {7 L) t# H%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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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迟说:“哥哥,我们去XT城赶车去北京吧。我那里熟,带你好好玩一玩。要不这次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能见呢。”8 [+ z  H1 v, D  D" L! K

# [) |7 i5 p* D* I2 i    我的心突然有些失落了。刚刚见了两天,梦迟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为了让他开心,也为了珍惜我们这次的相见,我说:“好吧弟弟,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我是交给你了。”梦迟高兴地跳起来,搂住我的脖子,不顾旁边有没有人,叫了一声:“哥哥好乖!”我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有两个人在指点着我们,仿佛在看两个怪物,我连忙推开他,说:“我们快去XT城吧。”- e# @" }& X# j! t

$ v# n' ^6 ^  b8 R    坐车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XT城,我跟梦迟去饭店吃了点东西,就赶到了火车站。票倒很好买,一切都不用我操心,梦迟买了票,对我说:“哥哥,我们今天晚上就走。上车去!”2 j; V# ~: C% o0 I1 q- m! N! c8 j; r( b

, R* U4 A' ?) {& F! o4 h8 m    黑夜来临之际,我生平第一次坐火车,生平第一次去北京。我不知道北京此行我将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国家的首都是什么样子,在激动与忐忑不安中,我与梦迟相拥着睡在了列车上,带着我的梦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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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54:3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国旗平息了我公厕里的狼狈+ t2 _3 C6 d" c, v" S& E

/ C! ~- [. ?8 m: f( }' {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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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0 n5 E- f8 L: L  y    来到北京,已是半夜,虽然天很晚了,但我看到一群群的人仍然在忙碌着,不知道2 Y0 v' l. I+ ^0 T  u' v5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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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寻觅着什么,也许他们也像我一样,想来看看祖国的心脏,或许他们是在为自己的衣食而奔忙。偶尔也会看到一些人带着行李卷儿铺在候车室里,小睡。我跟梦迟下了车,有些迷迷糊糊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梦迟看我傻哩吧叽的样子,笑着对我说:“哥哥,我们找个地儿休息一下吧。”我感觉有些累,就说:“去哪儿?”梦迟说:“去外面的宽绰的地方,这里太闷。”我应了一声,随他一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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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周围坐满了人。灯火辉煌的,照得黑夜一片亮堂。有几家的店铺门口,挂着霓虹灯,闪烁着五彩光辉,很是好看。我东张西望的,眼睛都不够使了。梦迟拉着我,找了一个没人的地儿,对我说:“哥哥,我们就坐在这里吧,还凉快一些。”梦迟掏出一些纸,打扫干净了一块地,我坐下去,他也靠着我坐下。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在灯光下有几分模糊,但梦迟仍然痴痴地看着,有些像在梦中呓语似的对我说:“哥哥,还记得我们从前在学校操场上看星星吗?”我有些动情了,搂着梦迟说:“怎么能忘记呢。我永远不会忘掉。”梦迟倒在我的怀里,把腿伸出去,很惬意地躺着,对我说:“我也是。哥哥,你知道吗?这几年虽然我们不见,我可是天天要看一回星星。我老是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啊。现在终于能在一起了,我心里很高兴。”我听到梦迟好像有些抽泣的声音,我也有些动容。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说,我知道我们的相见只是暂时的,过几天我们还要各自过自己的生活。我叹了一口气,问他:“弟弟,等我们离开了。你觉得是遗憾还是后悔呢?”梦迟好像没有明白我的问话,他有些痴痴地看着我,既而显得有些生气的样子,问我:“你说什么哪哥哥?我们怎么会分手?”我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对他说:“弟弟,你毕竟要回你的单位,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啊。我不是说我们的感情分手,我是说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生活的。毕竟我们都要……”我没说下去,我怕伤了梦迟的心,但我却想起了母亲留给我的东西,虽然在姐姐手里,但却一直压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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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S1 c. X* M, @/ [, v" E    有关母亲的事,我已经在信中告诉了梦迟,梦迟显然明白了我的话。他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眼中有了泪涌出来,我拿出一张纸为他擦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梦迟说:“哥哥,我知道。你不结婚无法对得起伯母。我也是独生子,不结婚怕父母这一关过不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会永远爱哥哥。”我也感动得流了泪,对梦迟说:“我也是弟弟,让我们终生相守吧。”梦迟转过脸来,看着我的眼睛,说:“哥哥,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生活,但我不会后悔的。我只是感觉有些遗憾。”我想听梦迟的想法,就问他:“后悔跟遗憾有什么不同吗?”梦迟说:“当然,后悔那是表示我跟你的过去让我心痛,所以我会改变。这等于是我们的感情中止了。而遗憾是因为感觉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但为了所爱的人的幸福,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我是为了爱不能延续而心痛。一种心痛两种滋味。”我听得有些糊涂,想了一会儿,心里明白了,揽着梦迟,轻轻为他梳理着头发,我没再说话。# Y" @4 H& S* ^

$ l' H) F" D$ r+ h, N7 p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们似睡非睡的挨着每一刻。一阵凉风吹来,我有些清醒了。我直了直身子,梦迟靠在我的怀里,我感觉有些累。我一动把梦迟惊醒了,他问我:“怎么了哥哥?”我说:“我想去小便。”梦迟向远方一指,说:“哥哥,那里有一个公厕,你去吧。进去后方便完了快回来。不要理任何人,看到什么也不要声张。”我有些笑他太细心,只是随口嗯呀啊的答应着。顺着梦迟手指的方向,我慢慢走过去,脚下的路很平坦,宽阔的天地也变得更加凉快起来。我有些高兴起来,随口哼起了小曲儿。走到厕所门口,看地面挺干净,四周围墙上和地面都镶着瓷砖,白白亮亮的,就想:这里真好,比学校的食堂都干净,竟然没有一点骚味儿飘出来。走进厕所,里面没有人。厕所都是隔断的,每个隔断的地方都有一个小门儿关着。我刚解开裤子,就听到厕所的小门里传来一种奇异的声音,像是拍打着什么,接着听到粗重的喘气声,还有一声声的“啊啊”叫声和“哦哦”声,那种声音仿佛叫得很惨,又像是处于一种兴奋之中。我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褪下的裤子没有提起来,也忘了尿。我屏住呼吸,又听起来,在另一个门里也传出这种声音,既而在第三个门里也传出来了。整个厕所里回荡的是一声声震撼人心的声音,很压抑,但又很放肆。我的耳膜有些疼痛起来,而且这种痛一直传到我的心里,我张大了嘴,不敢发出一声。我的下部突然胀了起来,尿也尿不出来。我憋得难受极了,只能强忍着等尿出来。正在我尿也不是,不尿也不是的时候,不知道从厕所的什么地方钻出一个人来,长得高高大大的,很胖,上身光着,一胸都是黑毛。下边只穿着一条裤衩,而且裤衩已经退到了膝盖处,他一边向我走来,一边用手托着下部,并冲我一个劲儿地笑,那笑是那么的狰狞,那么的残酷。我像是看到了刽子手,想要提起裤子,手却一动没动,仍然把着下面;想要挪动脚步,脚下却像生了根;想要喊梦迟,张开的嘴却发不出声音。我整个人如雕塑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浑身抖成一团,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向我走来的那个男人,就像是一只羔羊遇到了一只在黑夜里放荡的狼。7 f* r# D0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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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走到我的身边,我的身子更加如筛糠一般颤抖不已。突然,那个男人伸手抱住了我,冲我嘿嘿一笑,把我的手拨到一旁,然后抓住我的下部,他在我的背后用力地顶着,另一只手摸向我的胸部,并把我向门里拉。我突然清醒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用力挣脱开他的怀抱,裤子也顾不上提,磕磕绊绊地跑到了厕所门外。裤子已经完全掉到了地上,我迈不开步了,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眼睛还一直往厕所里看,好在那个人并没有追出来。旁边是女厕所,一位妇女刚从厕所里出来,看到我的样子,马上扭转过头,嘟囔着骂了一声:“神经病!”我没敢还言,低下头看自己的样子,心里怕得已经不知道再想什么了,连忙提起裤子来,一边跑,一边系腰带。等我跑到梦迟身边时,我整个人成了面条,软软地靠在梦迟的身上,心仍然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n* |) @2 v/ g- h; u; T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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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迟看我惊惶失措的样子,忙问我怎么了。我身体仍然在抖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急剧地碰撞着,用手指着厕所的方向,眼睛却不敢往那里看。梦迟扭头看厕所那里,又回过头来,问我:“到底怎么了哥哥?是不是有人……”我倒在梦迟的怀里,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只是使劲儿地抱着他。梦迟抱着我的头,抚弄着我的头发,一边拍我的背,一边哄我:“好了好了,乖哥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稳住了心神,把厕所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梦迟,末了,我仍然惊魂未定地说:“真真吓死我了!”梦迟用两只手捧住我的脸,然后坐好,对我说:“哥哥,这就是同性爱活动的场所。我们国家在前两年对同性爱现象视为违法行为,所以他们只有躲到这里来交往。世界虽大,但没有容他们之地。”我说:“那也不能见到我就……”梦迟看了看我说:“哥哥,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来北京的原因。以后,你会看到更多的。哦,哥哥,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向他说,他不会用强的。以后要是碰到这种情况你可以告诉他没感觉就行了。”我看着梦迟,有些不相信是他了:“弟弟,你怎么这么熟悉这里的事情?难道你?”我没有说出来,梦迟看着我点点头,眼里没有一丝掩饰,他对我说:“哥哥,事实就是这样。虽然我心里一直对哥哥念念不忘,但我心里的压抑实在难以排解。虽然与人的接触能换来一时的快感,但却难解我心中对哥哥的相思之苦啊。”我没有怪梦迟,因为多年来,我知道这种痛苦给年轻人所造成的压抑有多重。我想到了王辉,心里有一丝愧疚,但同时也感到丝丝的酸楚,难道同志情非得这样吗?我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梦迟带我重新回到公厕里,解决我的私人问题。我站在厕所口不敢进去,梦迟拉着我的手,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我。我鼓起勇气随他进去,这时里面已是鸦雀无声了。# J' m1 k- Z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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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睡意全无。梦迟领我洗了把脸,然后吃了点东西,他说:“我们先转一转,等天亮再去找住的地方。”我问他去哪里,梦迟说:“哥哥想不想去看看升国旗?”我说当然了,来一次北京不容易,谁不想看看五星红旗在首都升起呢?梦迟带我来到天安门广场,我也不知道怎么做的车,反正现在我也是分不清方向了,梦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 I7 |/ {2 S; ^/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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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于天安门的印象完全来自于小学一年级课本封面上的天安门图案。渐渐长大后,从大学的电视里和一些书籍上也能看到,天安门对我是没有那么大诱惑力的。想亲近天安门的渴望完全来自于当时老师关于天安门的神话般地描述。小学时候学习特别用功,想去看天安门的梦想就是动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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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M# G$ O. Y. [9 a    如果所熟悉的人家有在北京的亲戚,我就对那家人特别的尊敬,好像是他们家因有亲人在北京而变得格外神圣且伟大。如果有人从北京回来,我就去串门,借机问人家,天安门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得到的回答多半是“跟电视上一个样”。有“爱显摆”的人还会顺便补充一句:“在天安门前看升国旗,哎呀,那可真壮观!”当然这样简单的回答无法令我满足。但我仍然感觉好像是看到天安门一样,站在高大的天安门城楼下,仰视他的雕梁画栋,红墙碧瓦。同时,我又滋生出了另一份渴望:到天安门前看升国旗。% A4 n, u% F+ l0 U, J" X- T

* G5 E2 }  c/ G. q9 N9 G    时光流转所带来的变化是我无法预知的。但曾经是我成长目标之一的“到天安门前看升国旗”的信念,在不断涌现的新事物和花样繁多的娱乐动中逐渐淡漠。虽然他不再像少年时那样具有蓬勃的生命力,但仍是一股潜流在我心底的某个角落汩汩流淌。+ o$ K0 x! i+ z9 Y

5 z& [; ]3 p1 ?& M* C+ p% W& D    早就听说到北京天安门前看升国旗的人特别多,我们来到天安门广场,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人民大会堂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一问人家才知道他们在一点钟前就在这里排队了!这是我长这么大,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看到的人最多的一次。7 }( g9 n% f* R  l, B"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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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看升旗仪式的人们纷纷翘首期盼,他们有的坐着,有的蹲着,有的站立着,还有的踮着脚尖,个个伸长了脖子,盼着国旗班出来。我和梦迟悄悄地站在后面,也伸着脖子随着人们的眼睛向远处观看。& C) T9 ?) y  J0 |- T! h/ W

: |% B1 h5 a# o; L    5点的钟声响过,天安门广场上的华灯熄灭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这时,从广场东北角走来一队警察,分散到自己的岗位上执勤。4 K2 u1 x" r. N- Q0 Z& @

& a$ t7 P$ D( @    5点05分,天安门城楼下中间那扇红大门打开了。“来了,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天安门。只见一队威武雄壮的士兵迈着矫健有力的步伐,从金水桥上走过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名扛着国旗的旗手,左右是两名拿着亮闪闪军刀的护旗手,紧随其后的是武装整齐的32名官兵组成的国旗护卫队。他们正步来到国旗升降台前,国旗护卫队站成一列,旗手和护旗手走上升降台。旗手系好国旗,用手一按旗杆上的按钮,顿时,广场四周华灯柱上的音箱里响起了嘹亮的国歌,随着歌声国旗缓缓上升。这时,我的心情很激动,早已经忘了先前的惊惧,向国旗行注目礼。整个天安门广场庄严肃穆。" [9 {: o5 T1 \2 l

8 e0 f5 [& L/ E    在国旗升到旗杆顶端时,三遍国歌刚好奏完。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光芒四射。蓝天里飘浮着几朵白云,五星红旗迎风招展,更加鲜艳夺目。- b% ?- s) V2 z& H! y: G" B! Z  \9 t2 }- W

# J. H; I2 u$ x3 p6 o    升旗仪式结束了,但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五星红旗好像还在眼前飘扬。这将是我终身难忘的一幕!4 A, a' R% c)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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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论怎样,我都实实在在地站在了梦中的天安门前。望着夏夜星月斑斓的夜幕下呈现高贵且典雅的紫红色的天安门,我的眼睛模糊了。我突然省悟,我来到天安门,并不是只为看天安门这恢宏的建筑,感受升国旗仪式的庄严,而是来体味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平日蕴藏心底的看似无知无觉的对祖国的热爱,这份热爱我还不能用准确的语言将它描述,但我知道它一如天安门一样,光辉灿烂且让人感动。8 c( f- O+ w2 p7 g/ i"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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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升旗仪式,我久久不能平静。梦迟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北京,但他的眼中也有了泪花。过了一会儿,梦迟拉拉我,对我说:“哥哥,我们走吧。”' S' @3 C' p2 P; H# i* U$ _

& _$ E3 P0 N, t0 L( b    随着梦迟一边走,我一边回头张望,五星红旗,飘在我的心中。$ E  L! H( ^4 Q) b

7 M  }. a1 e$ g1 a4 |# N* {    首都毕竟是首都,北京就是北京,我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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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54:4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东单公园里并不浪漫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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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3 z4 D! [0 ]/ p9 P    我一直处在一种似乎明晰但又非常迷惘的状态之中。! w+ V  M/ g& {

4 _. T2 R9 t. S9 \    梦迟一直在跟我介绍有关同志在中国的情况,他说:“哥哥,你没有看过《东宫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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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电影吧。东宫西宫其实就是两个厕所。这部电影反映的是同志最初的活动场所是在公厕里,就像是你在车站公厕里遇到的一样。再后来,同志活动的场所又发展到渔场,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这部电影吧。今天下午我会带你到东单公园玩玩。东单公园位于东城区大华路4号,面积4.75万平方米,北部是用挖防空洞积土而成的一座土山,山上树木茂密,建有一座六角重檐琉璃瓦亭。南部建有水池、水榭和儿童游戏场,东部有假山、广场,西部有游廊、山洞。东单公园始建于1955年,面积4.75万平方米。园内植树8000多株,栽花,铺草,环境清新,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这里原为元大都南郊,明初城墙南移,围入城内。1901年签定《辛丑条约》后,划入使馆区,成为外国驻军的练兵场。1948年还曾在此建立临时飞机场。公园地处繁华闹市,对周围环境的美化起了很大作用。今天这里已成为公众休息游乐的好去处。”梦迟又拿出导游的姿态来了,我听着都笑了。当然还是一点也不大明白,我想,此生我只对梦迟一个人好,管什么同志场所的发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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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w3 H  O* r" A, ]    梦迟带我住近了东单附近的一家旅馆,这里挺干净,我感觉太困,也太累了。就想休息一下,我对梦迟说:“我想睡一会儿了,你要不要睡?”梦迟笑着看看,说:“哥哥,不会是又想了吗?”我本来已经躺下了,梦迟也躺到我的身边,我一下子压在他的身上,说:“就是想了,怎么着吧。呵呵。”梦迟在底下大叫:“哥哥,晚上吧。别把你累坏了。”其实我真得是太乏了,从梦迟身上下来,我说:“不闹了弟弟,我真得要睡了,困死了。”梦迟说:“哥哥,你睡吧,我可能要出去会一个朋友,说不定回来的晚一点。要是晚了我们今天去浴池吧。公园我明天带你去。”我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些。我睡了。”梦迟说:“好吧哥哥,好好睡,不要想我。我尽可能早回来。如果我回不来你不要自己出去,你不熟悉这里。”我困得有些迷糊了,就随口哼着,睡着了。/ K4 C, b( w1 h+ Q1 G2 W

- @/ [$ |- Q4 E6 K    也许是真得太累了,我可是头一次睡这么长时间,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一缕阳光照到屋里来,窗帘竟然没有关,幸亏我没有脱衣服睡,否则还不走光了啊。梦迟还没有回来,我从床上起来,看了看房间里,竟然有洗澡的地方,我连忙钻进去洗了起来。好舒服。磨磨跳蹭蹭地洗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直到感觉头有些晕了,才走出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百无聊赖,电视也没有什么好节目。走到窗口向外望去,看前面一片景色应该是公园了。按捺不住好奇心,我想自己下去走走,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再说房间里实在是太憋闷了。) f% v2 H/ a3 Q) G, L' @

9 X% S1 }7 @) H+ Z" D    走出旅馆,来到公园门口,走进去,一路走,一路看两边的风景。风有些大了一点,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用手拢了拢,继续向前走。看到旁边一湖水,我走到边上,照了照。我从水中看到了自己深邃的眼神,还有方正的脸孔,我自己满意地笑了。可能每个同志或者具有同志心态的男人都有共同的一种爱好,可以把一切能够当作镜子的东西拿来做镜子。验证了自己的阳钢帅气,我更加自信地转起来。我想我虽然比不上高刘德华,但至少比葛尤要耐看一些,可能不算是最丑陋的一员吧。- z5 `1 v! a; I  Z- L$ t" `* @7 ^

6 L* ~& }) I% h5 t    身边陆续擦过一两个神秘的男子,眼神暴露出他们的与别人不一样的身份,当然,我对这一切完全是置之不理的态度,那是种自傲,我的性格,也是我第一次单独出门时所具有的一种恐惧。正往前走着,后面有一个人撞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很阳光帅气的男孩儿,笑得很妩媚,眼神儿一瞟一瞟的,很灵活地转动。他比起梦迟来更加的像女孩子了,头发很长,脸上明显地化着淡妆,而且他还戴着一只耳环,只是在左耳上有。他一边看着我笑,一边摇了摇头,问我:“几点了哥哥?”我很疑惑,我不认识他啊。但我也不好意思不回答。看了看太阳,我估摸说:“大概五点了吧。我没表。”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冲着我笑了笑,手很优雅地拢了拢长发,然后又转回来,说:“谢谢啊哥哥。”我诧异为什么谢我,但我只能随口说了一句不客气。我直着往前走,其实我是漫无目的的,但我发现他跟着我一块走,我扭过头看看他,问道:“您还有什么事吗?”他问我:“哥哥是一个人吗?”我说:“是啊,我朋友没来。”我不想多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有些异常,我突然想到他应该是一个同志。我想跑,但看起来他又没什么危险,其码我比他长得强壮一些,所以我反而胆子大起来,一边走一边和他说话。他问我:“哥哥的普通话这么好,不知道哥哥是哪儿人?”我笑了笑,被人赞美当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我逗他:“你猜呢弟弟。”我竟然改了称呼,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了。他很有些诡秘地笑着说:“我猜不出来,不过看哥哥应该是北方人。”我说:“你很聪明,我离北京不远。”不知道为什么我挺愿意跟他说话。他问我:“哥哥来北京是玩的吗?”我说:“是啊,就是来玩的。”他对我说:“我们玩玩怎么样,去公厕还是开房你随便挑。”我惊异了,他提起公厕我想到了在车站遇到的尴尬。我怀疑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他提到一个“玩玩”我一下子想到了他的目的。我只是摇摇头,对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这种倾向?”他笑着说:“凭我的直觉。其实我们都应该坦诚,既然你来到这里,不就是想玩玩的吗?没有必要隐藏啊。”我笑笑说:“我可没那么开放。没有感情怎么玩?”他有些张大了眼睛,好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感情?你说感情?”我说:“是啊,怎么了?”他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拉着我的手,向前方一个地方一指,问我:“你看那儿的两个人有没有感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条长椅子上,两个男人正抱在一起亲热。我有些脸红,大天白日的,他们怎么敢这样啊。年轻小伙子看到我脸红了,便有些笑我:“你不会还是雏儿吧?”他有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我。我脸更红了,没说话。他有些伤感地对我说:“我是不谈感情的,伤了,痛了。”他又拉起我的手,把我拉到一个丛林后面的一处小草地边,指着我看,我有些傻了,有两个男人竟然脱掉裤子,纠缠到一起。我慌里慌张地跑开了,年轻小伙子在后面喊我:“哥哥,要不要啊,30元就行。”我没再回头,逃了。3 e/ h. }- e% C3 B  T7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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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迷迷糊糊地去寻找公园出口,我不敢再在这里了。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到陌生而又非常熟悉的声音:“心寒,是你吗?”我有些惊疑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除了梦迟还会有谁认识我呢?但声音不是梦迟啊。我扭过头一看,我不敢相信是我的眼睛了,原来是王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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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惊喜,而且王辉身上的体味一下子充斥到我的脑子里,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跑过去抓住了他,竟然没注意他旁边有人。但是,我并没有闻到王辉身上的那股醉人的体香,相反,另一种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香味扑鼻而来,像女人用的香水一样。但我并没有在意,毕竟我们有过肌肤之亲,而且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让我忘记了一切。我把我遇到的对他讲了,讲完后,我身上都是汗。王辉还没说话,他旁边那个人就大笑起来,笑得我有些莫明其妙。王辉连忙介绍给我:“这是我朋友龙军。这是心寒,我高中时同学。”王辉指着我介绍。龙军伸出手,我也伸出手,彼此问候了一下。我发现军龙的手很嫩很细,纤纤如玉。穿得衣服也很别致,上衣是一件小背心,刚到腰,露着肚脐眼儿,下边黑黑的汗毛也露了出来。下身的牛仔裤的膝盖上明显有一个破洞。我不明白怎么穿着一条破裤子呀。但我没好意思问。) V' Q  i2 g; ^' X' R5 G

% ^) `9 o8 B$ N7 A! I    王辉问我:“你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我说:“昨天,我是跟朋友一起来的。”王辉问我:“你朋友呢?”我说:“他去见他朋友了,我在旅馆里睡了一天,烦了就跑出来玩了。”王辉说:“哈哈,他是寻开心去了吧。正好,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我听着有些不顺耳,但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我们三个人一块坐在一条长椅上。军龙很自然地靠在王辉身上,我朝一边挪了挪,问王辉:“你现在在哪儿工作?是不是在北京呢?”王辉说:“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老家,但感觉没意思。就来到了北京。现在在一家外企打工。”我点点头,问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吧。”王辉说:“还行,凑合着过吧。”军龙这里已经把手伸到王辉的胸口上,一边抚摸着,一边拿眼睛看我。我有些不自然,但王辉似乎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把他的一只手搂着军龙的肩,另一只手牵引着军龙的手摸向他的大腿处。我有些反感,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总是说不出口。我扭过头,静了一会儿,感觉内心仍然不能平静,于是想找一些话,我想问王辉一个有关他女友的问题,但我不知道怎么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张了张嘴问他:“她现在呢,没跟你在一起吗?”王辉显然知道我问的是谁,笑着对我说:“早吹了,她不跟我来北京,在老家教书呢。我们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我有些不大高兴了,想当初在一起住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不再说话。王辉旁若无人地跟他的朋友亲热,我觉得我在这里是多余的,心里有很大的醋劲儿,我站起来,对王辉说:“你们玩吧,我想回去了,要不我朋友该找我了。”军龙这时对王辉说:“哥哥,把他留下玩一会儿吧,来个3P怎么样?”王辉刮了一下军龙的鼻子,笑骂道:“你个小骚货!一天到晚离不开男人。”军龙大笑起来,扭了扭身子,对着王辉撒娇:“不嘛,我要嘛!”我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对王辉说:“我走了。”王辉拉住我的手,说:“得,我冷落了你了。呵呵。我给你讲讲刚才你遇到的事。”其实我心里也舍不得马上离开王辉,就又坐下来,不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远方,不再看他俩。5 s. S' i, s7 S; U& f) n: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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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辉停止了跟军龙的动作,扭过头来问我:“心寒,你怎么舍得来北京了。”我想说跟梦迟一块来的,但觉得还是不说的好,就把话岔开,说:“我是放假了,在家也没意思,就来了。”王辉说:“哦,心寒,我告诉你,刚才你遇到的那个人是MB。”我有些不明白,问王辉:“MB是什么?”军龙这时又笑了起来,仿佛在笑我太幼稚,抢着对我说:“MB你都不知道啊!哈哈,就是卖的,moneyboy。”我明白了,心里觉得真是侥幸,要是一不小心,说不定我掉沟里了。王辉轻轻打了军龙一下,军龙不再说话。王辉继续对我说:“心寒,你也真够胆大的,这里是同志聚集的场所,你要是乱闯,说不定会……”他没有说下去,和军龙一起笑起来。我浑身感觉像是扎了刺一样,坐卧不安。王辉说:“来这里的人,有好些都是来419的。”我问王辉:“419是什么?”军龙这时憋不住,急忙对我说:“419就是一夜情啊。两个人看对了眼就做,做完各自走人。提起裤子不认帐,天亮以后说分手。”我有些不明白,一直想:没有感情怎么能做呢?情爱与性爱应该是相辅相承的啊。但我没说出来,怕他们再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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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F; m# ^0 c% K6 J' @: \& B    王辉接着说:“心寒,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我说:“大学毕业后回到老家,在一个圣人走不到的地方教书呢。”王辉笑着说:“怎么会说是圣人走不到的地方呢?”我说:“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那里的人倒挺朴实。”王辉笑了笑,对我说:“哦,我明白了。乡下就这样,心寒,你那么有才华,不如来北京发展吧。”我说:“我不习惯这里。不如我就在老家吧,能有一碗饭吃就不错了。”王辉感觉我有些消沉,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实在觉得没有多少话要说,过去的我已经不想再提起了,至于王辉自有他的路可走,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只得对他说:“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我真得要走了。”军龙看起来有些急,急着摇王辉的胳膊。王辉挽留我说:“心寒,今晚跟我们一块玩吧。我请你,怎么样?”我说:“不了,我朋友还在等我,我怕他着急找不到我。”王辉说:“等你朋友来的时候给你打手机就行了。你不要告诉他我们在一起的事就行了啊。”我有些不明白,但我不想再说什么,只对王辉说:“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让他等得急了。”说完,我扭过头走了。王辉没再说话挽留我,也没问我住在什么地方。后面只传来军龙的埋怨声,可惜我一句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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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0 h3 R) K3 B: U, l! _4 j7 F    在去找公园门口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直酸酸的,我不能忘记与王辉在一起的日子,但我又无力挽回我们的过去,他身上的曾经让我醉过的香味,也许从今往后真得让我成了一种记忆了。我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但很明显得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也许在这条路上,他比我走得更快,但我总感觉他在堕落,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在堕落,一滴泪从我脸上滑下来,我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夕阳已经西落,连忙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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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u" i/ ~- i. C4 P$ ]    刚刚准备走出门口,被一个30岁的男人拦住,我的心咯噔一下,紧张的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低头就往街上走去,幸好他没有继续阻拦,暗自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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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6 l% ^* k+ W' t0 K6 e3 f    记得有四句诗: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人生四大喜,但我遇到了王辉,却只不过是多了一次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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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54:5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同志浴池里有一群虫子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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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之所以对事物有神秘感,我想最多有两种情况,一是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二是不应该属于自己却刻意去追求的。对于我目前的心理状态,我一直处于这种矛盾之中,我有些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我的一些想法不正常,但又不能从中自拔出来,因而,我也一直处于一种矛盾之中,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安排自己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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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东单公园出来,我心里仍然感到酸楚,不知道是为了王辉,还是为了我自己。走到旅馆门前,看梦迟正在焦急地打着转,走过去,我喊了他一声。他看到我,着急地说:“你去哪里了啊?吓死我了。”我有些心绪懒懒地,对他说:“怕什么啊,一个大活人,丢了还怎么地?”他看出我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问我怎么了。我不想把我在公园里遇到的MB和王辉的事告诉他,就说:“没什么,刚出去转了一下。”梦迟问我:“去哪儿啦,没发生什么吧?”我勉强笑了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能发生什么?一个大男人,我可不怕。”不过我想起了那个MB,心里竟然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我很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梦迟和我开起了玩笑:“不怕什么?那在公厕里你怎么?”我打了他一下,我实在不愿意让他提起那件事了,感觉有些恶心,就对他说:“走吧,回旅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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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7 h- s2 r  G4 U    走进旅馆的门,看到梦迟有些疲惫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今天见了几个朋友,有些累,我要扶他上楼,他却对着我撒娇:“不,我要你背!”我有些不好意思,前台还有服务员呢,就对他说:“我还是扶你吧,看有人看咱们。”梦迟不干:“不,我就要你背,怕什么,快背!”无奈之下,我看了看服务员没有注意我们,就蹲下身子,把梦迟背起来,赶快跑上楼去,引得他一阵阵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底下的服务员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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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房间,梦迟一头扎在床上,我说:“你没吃饭吧,快洗洗一块儿吃点去。”梦迟说:“哥哥,不洗了,一会儿咱们吃完饭我带你去同志浴池玩。”我说:“那有什么好玩的啊。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脱光了。”梦迟哈哈大笑起来,爬在床上看也不看我说:“那你喜欢在我面前脱光了啊。”我笑起来,一下子爬到他身上,边摸他边说:“我就喜欢,怎么了,你不愿意啊?”梦迟笑得更厉害了,求饶说:“哥哥,我不敢了,饶了我吧,痒死我了!”我停止了动作,从床上下来,问梦迟:“快说,今天晚上到底去哪里玩?”梦迟坐起来,说:“哥哥,好不容易来一次北京,我带你各地转转,今天晚上就去浴池吧。”我的好奇心促使我不得不答应,就说:“好吧,听你的。”简单收拾了一下,跟梦迟一块走下楼去。, a$ i" D6 r( C* P4 s( T% l

( }% n+ m: @9 s3 I9 g0 R# V! Z) S    没到9点,我俩就顺着小路,摸到了蜷缩在一个旮旯里的浴池。交钱的时候,柜台后的老板娘很习惯地说,是“十元的”吧(梦迟告诉我交十元可以过夜)。付了钱,上楼,推门而入,左侧是休息大厅,右侧是更衣室。进更衣室脱光衣服,再向里走就是洗澡的地方了,有两个大池子,大概10个淋浴喷头,面积很大,顶棚很高,显得很“大气”。% F0 T! w! u6 R; t

( ^9 g9 J7 ~; M, i7 {2 |    梦迟告诉我,门票价钱有不同——10块和6块两种——但区别只是毛巾、洗发水以及储物柜的大小,洗澡和休息都是在同一个地方,所以不一定非要选贵的。但梦迟为了我还是选了十元的。看他这么熟悉,我想他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啊。但我没敢说出口,不愿意扫兴。我稀里糊涂地走进去,到了更衣室,把衣服脱光,率先走出来。梦迟在后面一边脱,一边喊我:“等我啊哥哥,还说不敢在人前脱,脱得比谁都快。”我没理他,我想看看同志浴池到底与一般浴池有什么不同。走到池子边,我打算先进池子里泡一会儿,在老家洗澡我们都这样,先进大池子里泡,水还干净些。旁边一个老头子冲我摆摆手,意思是劝我不要下水,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刚刚泡完的人低声说:“那个人很脏的……”我感激地冲着他笑了笑,大概他看我挺年轻的,或者看我土里土气有些傻傻的吧,格外照顾我。他也冲着我笑了笑。梦迟从后面追上我,领我跑进一间休息室,这里的床很有特色。说它是床,还不如说是沙发。就象理发店给客人洗头用的沙发的样子,只是两个两个并排挨在一起,象个双人床。因为比较早,所以除了我俩,只有几个人。我俩简单地到淋浴头前冲了冲,就出来了,因为身上都干净。我想为梦迟搓搓澡,他说不用了,身上不脏。梦迟的确是有些累了,洗完回休息室躺下就睡,告诉我替他打更。看看墙上的钟,才9点多一点儿,离我平时睡觉的时间还早呢,再说我睡觉很认生,在这里面根本没什么困意。我就靠在床背上看电视。有两个服务生不停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我一眼。看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感觉。我也不去理他们,既然我花钱来消费,管他们干什么。又来了几个看似常客的人,洗完了躺在那里和两个小服务生开着玩笑,那俩小孩只是笑也不理会。我在那裸着躺着,看别人都不在意,我也就很坦然地看着我的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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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点半以后,人渐渐地多了,其实从穿戴上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比较高层次的人了,因为到现在我都没有发现有一个比我穿得更差的人。进进出出的一大帮人,我有些不敢看他们,因为他们一进来就脱,而且有些人下部已经让人不敢看了。洗完了,他们就自己找个床躺下。可是,慢慢地,我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b# G! D  e1 x;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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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我们身后的那张床躺下,不久就有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他身边,坐下,先查看了一下那人有没有睡,然后开始动手摸那男人的私处。那男人发觉以后,俩人开始搭讪,然后就躺在了一起。我躺在前面,不方便总回头看,不过倒是隐约听见了“吧唧吧唧”的响动。我躺在那里,听着模糊的呻吟声,心里也慢慢地波动……梦迟呢,睡在那里,死猪一样,还打着细细的鼾声。( k: R# X; ]; E# G' D  n* m) c; o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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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越来越多,而且有几个很年轻的,身材很好的男生也来了。我一直在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同志”,因为看样子他们很正统的,不像梦迟跟我讲的那些具有同志心态的人的特性。不过,人家洗完了以后,穿上衣服又走了,我笑我多想了。倒是那些又老又丑的,都找了床位躺了下来。一个走路扭来扭去的寸头男人躺在了休息室中另一张床上的一个瘦子旁边,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就搂在一起了。我诧异他们怎么会这样,想推开梦迟问一下,但看梦迟睡得那么香,又不忍心叫他。大概十点左右,休息大厅的灯关了,搓澡的和服务生也都出去了,大多数床位都满了,看样子,满屋子应该都是这样的人,不过此时,一切还只是完全静止,听不到多大的动静。这时候,梦迟醒了。他拿了他的洗漱用具又进了澡堂。我想他不是洗过了吗,怎么又去洗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梦迟回来了,他坐在我的旁边,用手点了点我的肋骨,顺他指的方向,我看见旁边床上,那个瘦子正在给那个寸头不可开交。瘦子丝毫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关注”,仍然在那吧唧吧唧地吮吸着,那个寸头在那里小声地快乐地呻吟着,很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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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B. }' g( n, \# }) m' b    梦迟好像有些把持不住了,他蹭到我身边,抱住我,亲吻着我,我有些不习惯了,在这里怎么能这样?我想推开梦迟,但拗不过他,只好顺从了他,可能在这种地方,没有一个人能逃过吧。就在我俩精疲力竭的时候,我回头发现,隔壁那床上,寸头已经开始了在瘦子身上的剧烈运动,搞得床嘎吱嘎吱响。就在他一前一后的运动中,梦迟也更加疯狂起来……,我却一动不动,我仍然有些怕,更有些磨不开,这本来是两个人的私事,怎么能在这里做呢?我想推开梦迟,但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他嘴里还哼哼叽叽地,弄得我脸有些发烧。那两个男人已经换了一个姿势,我一边看,一边感觉到我已经膨胀到极限了,身下有一种不可遏制的暖流喷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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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洗了干净回来以后,发现那俩人已经分开了,刚才还是如胶似漆,现在像是谁也不认识谁似的。运动了那么久,我和梦迟都很累,就躺下了。梦迟不一会儿又睡着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起来,穿上裤头,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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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很暗,虽然灯闭了,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丝光线还能让我稍微看清一点点屋里的情形。走出洗澡厅的门,发现右侧有一个很黑的房间,几个人进进出出的,我跟着进去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更黑的房间,再进去……嗯……就无法形容了……借着微弱的一点光,可以看到里面几个人正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像一群乳白色的虫子在蠕动。我想要是走到里面,抬手能摸到的只有一堆堆的肉了,耳边更是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我感觉像掉进了一个深坑里,有些后悔不应该来这里,但下体却莫名其妙地又有了一些冲动。一个人摸了过来,抱住我,我吓傻了,赶快跑,那人也不追我,也不说话。屋里腥臊味非常浓重,简直令我窒息。有一些人在来回走,大概是寻找目标,有一些人则在角落里干着苟且之事,整个屋子里都荡漾着夸张的呻吟声,显得很暧昧。6 g9 U7 ~  u6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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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走得有些心惊胆颤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争吵声传来。我在远处看了看,原来是一个很帅的年轻人跟另一个年轻人在吵。大概是长得很帅的那个年轻人与另一个年轻人在公园里遇到了,两个人有了意思,就跑到这里来了。后来其中一个年轻人感觉对帅的年轻人不满意,就想走,我发现他们吵得时候都没穿衣服,那个帅的年轻人一手叉着腰,一边说:“玩完了不给钱,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一边说一边还不知羞地抚摸着下体。另一个年轻人说:“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我不愿意跟你玩啊。再说你这种货值什么钱?”那个帅的年轻人就大吵,一点也不避讳:“不愿意,不愿意那你刚才怎么搂着我啊。还让我为你那个,哼,完了不给钱,今天你可走不了!”另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不愿意把事态扩大,就小了声音说:“算了,我不跟你吵了,算我倒霉。你说多少钱吧。”帅的年轻人伸出三个手指。另一个年轻人不干了,他把那个帅的年轻人拉到一边,两个人开始讨价还价起来。最后大概搞定了吧,我看到另一个年轻人跑到更衣室里,穿上衣服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票,也不知道多少钱,把钱一下子摔到帅年轻人脸上,头也不回走了。我以为那个帅年轻人会发怒,可是却没有。他把钱捡起来,弹了弹,又在裸体上擦了擦,一扭一扭地跑回更衣室里,一边走,还一边说:“哈哈,今天这五十挣得容易。切!一个雏儿还想跟我斗?”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思想,只想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就快点去找梦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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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l0 u( Y5 D" ^/ ]    迷迷糊糊中,好象很多人都在每张床的过道间踱来踱去,其实现在每个床都已经躺了两个人了,有的床上好像还不止两个人,好象他们都在寻找着什么。我不敢再看,摸着黑好不容易找到了梦迟,看到他还在睡,我想叫醒他,叫了两声他没醒,我忐忑不安地又躺在他身边,我怕遇到不测,再也不敢离开他半步了,只是紧紧抱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大气也不敢喘了,只觉得身体有些发抖。我前面的床上,又有两人开始了,床弄得嘎吱嘎吱的。由于床有靠背,我看不到后面的人在干什么,我有些麻木了,再也不想看到和听到什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也睡着了。/ s/ g7 u, Q% l5 }6 m0 G- [0 K* y6 V/ [

) l9 e% O1 d# j+ a- y    半夜的时候,我突然醒了,因为有人在开柜子,还有人出出进进地,我就担心自己锁在柜里的东西,还好,没人去碰。大厅前面一角又发出了强烈的撞击声,听声音俩人忙得“不可开交”。我睁着眼睛盯着前面的时候,冷不防头上出现了一个老人的头,吓了我一跳,赶紧使劲地搂住梦迟,身体又开始发起抖来。大概他看我已经有人了,就悄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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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C5 V- `    这么一吓,我就没了困意,躺在那看那些人在床和床之间来回地走。旁边的床又换了人,但是这次没那么激烈,俩人简单接触了一下就分开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我发现,在右边靠墙的那张床只睡了一个年轻人,这有些罕见了。没人躺在他身边,也没人理他。我暗自寻思,估计他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倒是大方,劈开大腿就那么躺着,张着嘴使劲儿的打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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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u$ S2 E$ [2 W, P) J    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我使劲地把梦迟弄醒,心里有些气他带我来这种地方,但我又不好意思冲他发火,只是催他快走,梦迟拗不过我,只好穿上衣服,我们一块回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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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Z% n5 g* F' u! b! [) y# t! E    路上,我一直在反思我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随便呢?我是有自尊的,我本来感觉自己这样活着就很艰难了,为什么却还要来这种地方让自己受到侮辱,仿佛不是人来的地方?也许这一生,我都不会收获真正的幸福,我知道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和梦迟结婚是不可能的,我怎么能得到幸福呢?可是,令我不解的是,我们本来就不容易,像梦迟跟我说的,缺少社会的理解,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同志朋友来伤害自己人呢?难道他们就甘心这样沉沦吗?我落泪了,为他们,也为自己,我几乎已经丧失了对每个人的信任。尤其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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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N' x* W( r2 e7 }' p1 d    我感觉我的脊背冰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低着头,陪着梦迟一路走,脑子里浮现的是浴池里的那一群群在蠕动的虫子,喉咙里像是钻进了一只绿头苍蝇一样让人难受。我并不是不能理解同志的心态,社会的压力,世俗的偏见,让他们已经很难于在社会上立足了,可为什么他们开口就是性,闭口就要和你做呢?难道他们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没有了感情,那跟动物还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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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p$ O9 w) z. v    梦迟挽着我的胳膊,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像从梦中还没有醒来。我带着一种堕落后的彷徨,感觉我真得要离开北京了。也许在老家那个穷乡僻壤里,才是我真正要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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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56:2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五、七月十五是鬼节  |' R$ Q1 A0 U7 p$ {9 g. y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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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京的时间,我不知道处于一种什么状态中。负罪?渴望?在梦迟的理论指导下,我已经明晰了自己的确是一个同志,但我在这里看到的为什么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生活?我惊奇的发现这个城市原来也有这么肮脏的地方。我只想快快逃离这里,重新回到一种趋于平静的生活。! w! ]) C% P# u5 ]8 h

; k- z; |; k6 C    天亮了,我睁开眼睛,梦迟还躺在我的臂弯里。我感觉胳膊有些麻木,但我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看着梦迟一脸的纯真,虽然脸上也有了一些沧桑,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梦迟会对这里的生活是如此地熟悉,我甚至宁愿他跟我一起回我的老家去过一种田园式的生活,但他愿意吗?几年不见,梦迟变了,虽然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没有变化,但我又该如何去接受现实中的他?我的头有些疼,不愿去想这些事,但却又无法控制,我只能眼睁睁地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一会儿又看看梦迟,不知不觉中我长叹了一口气。0 ]4 H) l7 P) B" R8 [0 D

% F( m. c. {  ]    或许是我的叹息惊醒了梦迟,他闭着眼,双手在我身上随意地乱摸着,嘴里含糊地问我:“怎么了哥哥?干嘛不多睡一会儿?”我说:“天不早了,也该起床了。都什么时候了啊。”梦迟像是在梦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不要嘛,我平时从没起过这么早的。再睡一会儿吧,求求你了哥哥。”说完,抱住我又要睡。我拍了拍他,哄着他说:“乖,起来,你平时老睡这么晚怎么行?还有工作的。”梦迟像一只小懒猫一动不动。我想起要回家的事,又叹了口气。梦迟这回睁开眼了,用手揉了揉眼睛,翻身爬在我胸口上问我:“有事吗哥哥?”我说:“梦迟,我想回家了。”梦迟一下子坐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我还没带你玩完北京呢?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如我们今天去长城吧。”我摇了摇头,说:“弟弟,我不想去了,哥哥本来也不是什么好汉,不能给你一个稳定的生活。我现在只想回家,也快要开学了,没时间了。”梦迟坐起来,问我:“哥哥好像不开心啊。”我点点头,一点也不掩饰我的想法,我告诉了他我的感受,并对他说:“弟弟,我会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的,而且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把握住自己,我不想你把自己推进这种火坑中。这次回去,你也结婚吧。我想我也应该结婚了,我不太适应这样的圈子。如果有机会,我想我们会见面的,长厢斯守是不可能的了,你是独生子,我也无法堵住众人的嘴。”梦迟静静地坐在床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感觉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地悲哀,分别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也许梦迟也意识到这一点,最后,他坚定地说:“好吧哥哥,我一会儿送你上车站,我也就回家了。哥哥,相信我,不管以后我变成什么样,对你的心我是永远不会变的。”说完,梦迟趴在我怀里,哭了,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5 q% W5 R' b+ |5 z) O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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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饭我们要了,但谁也没动一口,梦迟买了单,送我到了北京西站。在分手那一时刻,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眼泪打湿了衣裳,相遇的快乐是短暂的,但分离的痛苦是长久的。我的心似刀割一样,也许我只要稍微妥协一点儿,我们将还会有在一起快乐几天的机会,但我却放弃了。那时候,我真得想说不走了,但列车的鸣笛声已经在催了。我推开梦迟,一句“保重”也没有说,头也不回走上了火车,后面传来梦迟揪心地哭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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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老家,我一心扑在了工作之上,再也不去想什么了,很久也没有跟梦迟通信,也不见梦迟的音信,尽管在夜晚我仍然在忍受着相思的煎熬,但一想起来北京的所遇,心里仍然难以承受,我只想过一段平静的日子。2 b5 Z7 M& |& W5 ?0 e" B9 s7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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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去看看老父亲了,他在姐姐家住,这么长时间了,我很少去看他。有时候买一些东西给他,我们爷俩见面时也没有几句话。好像有了很深的隔膜。我除了给他一些钱物之外,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父亲也是很沉默,有时在我走时会抹眼泪,但却从来没有要求我做什么。我买了一些东西,带了两百元钱,去了我姐姐家。父亲看到我来了很高兴,我突然发现父亲也苍老了许多。牙齿已经落了好几颗,在几个月前父亲健壮的身体现在已经有些佝偻了,走路好象也有些不稳。我简单的问了一下父亲的身体状况,父亲只是裂着嘴一直笑,对我说:“来了好,好,好,来了就好。”听着几句简短的话,我的心酸了,眼圈也红了,但我没敢掉泪,我亏欠父亲的太多了。父亲扭过头去,抬起手抹了抹脸,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我把东西和钱交给姐姐,姐姐留我吃了饭。在吃饭的时候,姐姐对我说:“心寒,你自己的事也应该考虑考虑了。都这么大了,老这么一个人也不是个事。你看星期天你去哪里呀。老去哥哥家也不是个事,我这里你又不愿意常来。再说了,娘交待的……”姐姐掉下眼泪,我没有说什么,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再能去接受一个女孩子的感情。这顿饭,我是和着泪水一起吞咽下去的。吃完饭,我回到了学校,但我的梦里,一直出现母亲去世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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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s/ U0 ~0 @" t9 k    转眼间到了七月十五,因为母亲的是新坟,这一天要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关于鬼节,自有他的来历,中国对这一节日是相当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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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4 P8 {! B3 }+ {0 o" ^    每年夏历七月十五这天,是中国传统中的重要节日——中元节,但是,“中元节”是中国道教的叫法;夏历七月十五这天,佛教称之为“盂兰盆节”,民间则称之为“鬼节”。当然,道教的中元节、佛教的盂兰盆节及其民间的鬼节,虽有不同的表达形式,但是,这三节又有祭祀祖先和崇尚忠烈的共同文化内涵。. H9 A+ k+ m; X9 k: s  b(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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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道教的“中元节”  c5 }& h( b' O9 a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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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道教的文化逻辑,一年的时空应该分成上下阴阳两半,而且,中国道教认为养育世界万物的三个基本元素,是天、地、水。所以,道教将上半年看成是天官,下半年是地官。这里需要说明一点的是,这里说的“官”,不是指人间官员的“官”,而是指意时空流动过程中的节段,类似于中国围棋对奕中的“官子”的那个“官”。7 H- T4 Y& f1 c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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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道教主要产生在中国农业文明发达地区,所以,中国道教一向认为天玄地和地玄天,地生万物,水为生物之本,且地含水。这就是说,由于中国农业文明注重地水两元素对人类万物的重要作用,所以,在中国道教文化理念中一直蕴涵着以地为中心去观察世界的“本体论”和“认识论”及其“方法论”。按照道教这种世界观,道教习惯将一年的“天官”(上半年)的正月的十五称之为“上元节”;下半年的地官节段的七月十五,则叫做“中元节”;由于地含水,水作用地,所以,地官下半年中段的十月十五则是“下元节”。这上、中、下三元,则组构出了道教对世界的三元一体系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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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道教不同于世界上的许多宗教。世界上的许多宗教都是神人合一的,或者就像基督教那样讲究“道成肉身”的三位一体,这使得宗教传播者往往被高度神化。中国道教传教的目的很明确,道教传播者不是神而是人,所以,道教传播道德伦理是“因材施教”的。对智慧高的人,就明示《道德经》的道理,对那些智慧不够或者没有多少时间去深入反省自身道德伦理建设的人,就采取编写故事去说明道理,“寓教于游乐”,就是来源于中国道教的传教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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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 a9 \  j4 x, `    中国道教的“中元节”,其实主要是传播道德伦理的节日,也就是倡导人们在这天注重修德。中元节这天,有思想和有时间的人就要集中在一起一起共同学习老子的《道德经》,且要互相交流和沉思反省自身。而对于一般教众,道教则创造了一些故事去“寓教于游乐之中”。比如,道教杜撰出有有个叫做陈子祷的人与龙王女儿结婚,分别在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这三天生下了“天官、地官、水官”三个孩子,这“三官”主管人间的赐福、赦罪、解厄三个任务,他们法力无边,分别要在这三天到人间巡游,检察人们的道德品质是好还是坏,对于那些道德品质好的人,他们就给予赐福,否则,他们就要降罪。但是,中国道教又是一个很宽容和随时给予人转变更新自己的机会的宗教,所以,“中元节”并不仅仅是个奖励善良和惩罚恶劣的的节日,而主要是个“赦罪节”,所以,“中元节”又是中国节日中的“忏悔节”和“赎罪节”,一年中有罪过的人可以在中元节这天通过各种仪礼去检讨自己和请求天地人的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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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佛教的“盂兰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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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i, W' Z! V2 {1 S% ^. ~    传说,有个叫做目莲的人做梦,他梦见自己去世的母亲沦落在饿鬼行列中,于是,他送饭给母亲,却屡屡不行。目莲将此事告诉佛,佛劝他供养僧众多行善事,以解脱母亲在阴间的罪孽,目莲在七月十五这天作盂兰盆(梵意为“解救倒悬”),于是,佛教僧众集体为目莲母亲念经超脱,使得其母脱离了苦海。由此可见,佛教的七月十五的盂兰盆节,有两层涵义,一是教育人们要供养宗教僧众,二是教育人们多做善事超脱先人罪孽,并提倡孝道。+ J  H& N. O! X( {

5 R4 {( L4 G4 k) ^    三, 民间的“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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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五为“鬼节”,这大概是因为民间人们要在七月初一到十五这半月的时间中给先人烧纸钱和祭祀,这种人魂对话的气氛,使得人们产生了鬼的节日之说。9 w: r& E3 O, K2 J5 T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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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民间鬼节中,七月初一为开鬼门,死去的先人就要魂归人间检察后代们是否善恶,后人也要乘机祭祀他们;七月十五,为鬼节。过了七月十五,就关鬼门了,七月三十之前,如果有人还没有祭祀他自己的先人,他的先人一年就要游魂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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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v; J) p4 x! H3 E' a& r& M    应该说,中国的鬼文化相当发达,我们不能够简单将其说成为是什么封建迷信而一杆子打倒,其中蕴涵着很深刻的道德观,其也曾经对中国道德伦理建设起到过很重要的作用,也对拉动一方经济和就业产生过很重要的作用。比如,以前常见的纸火香烛业,就解决了一批人的就业问题。而像酆都鬼城,则从古至今都是旅游胜地,给重庆丰都一带带来了很大的经济发展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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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Q, Q& O+ t% O( h    由于中国道教的中元节、佛教的盂兰盆节和民间的鬼节都带有奖善罚恶和祭祀先烈及其提倡忠孝等共同文化内涵,所以,自唐宋以后,七月十五还被一些地方政府和家族借用,搞成了集体祭祀先烈和忠孝大德之人的节日,这就是说,中国历史上,七月十五,又是个祭祀国家和地方的忠孝大德之人的日子,这里说的忠孝大德之人,并不仅仅是指家庭伦理范畴中的忠孝之人,还是指意那些历史上曾经为国家、集体、地方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和国家地方安全作出过杰出贡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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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1 @( D4 F2 l' B+ p    十五早上,姐姐和妹妹早早来了,我跟哥哥嫂子一起准备了祭祀用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买的,哥哥家境不富裕,所以我不让他破费,哥哥只准备一下装祭祀用的食盒就行了。食盒是族里共同治办的,谁家用得着的时候,都可以去借用,共有四层,圆形的,上面有盖。食盒的外面刻着“四季兴盛”、“吉祥如意”等字样,还画着一些民间特有的图案,朴素而美观。食盒最下面一层装的是鸡、鱼、猪肉、菜,共四盘。往上一层装的是饺子,素馅的,上坟是不包肉馅饺子的,但母亲生前喜欢吃肉,我执意让姐姐包了几个带肉的饺子。也是四盘,每盘四个。再往上一层是四季鲜果,有苹果四个,西瓜四块,香蕉一盘,葡萄一盘。最上面一层是四盘馍馍,每盘要放四个。最底下的每个盘子上要各放一双筷子的。馍馍上面再放上草纸,冥钱,二踢脚,鞭炮。本族人中很多人都是在一起上坟的,老坟新坟要一起上。出嫁的女儿们如果有新坟也是要来的。但三年过后,出嫁的女儿们便不能来上坟了,说是如果来上坟那是要穷娘家的,所以有时候女儿如果思念老人,只能捎一些纸钱来,人是不能来的,但三年和五年及十年祭日时则可以来上一次坟,以后便再也不能来上坟了。聚全了人以后,几个年轻人轮流抬着食盒,到坟上去。一路走,一路放鞭炮,显得很是热闹。人越多,炮放得越多,越会显示出一个家族的兴旺,所以一路上听到的,都是炸雷般的响声,看到的,是一阵阵烟雾在升腾。$ B4 t2 v3 f/ x) f/ c3 L)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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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坟上,把所有的东西摆在了母亲坟前,所有的人便都跪下,先在母亲坟前烧纸,姐姐跟妹妹开始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是不想哭的,男人们在祭祀时是不能哭的,但我却禁不住也哭起来,心中的压抑与苦痛在一霎那间释放出来。嫂子一向是在上坟是负责烧纸,她是从来不哭的,到底不是自家人。哥哥开始放起炮来,坟地里便有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震撼着人的心灵。我不知道母亲在地下是否有知,只祈求母亲保佑我们生活得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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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i% ]1 Q0 ^% F    所有的旧坟也已经烧完纸了,祭祀就结束了。祭祀的东西有些是不能带回家的,尤其像饺子和鲜果,一定要在坟地里分给小孩子们吃。其它的东西可以带回家,然后让出嫁的女儿们吃,用以作为待客的饭菜。2 G. V9 I6 r* S  e1 L;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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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坟地上的人都走了,姐姐拉了一下我的手,把我留下来。等他们走远了后,姐姐拿出一个小包,其实一开始我就看到姐姐拿着一个小包,一直没有问她是什么,我还疑心姐姐怎么拿东西上坟而不放在坟前呢。这时姐姐把小包打开,原来是母亲留给我的一双小孩子穿的靴子和一个小布袋,我知道那个小布袋里的东西是母亲为了我结婚后有了孩子,让媳妇回娘家去出满月时的买路钱。姐姐把东西放在坟前,又跪在坟前哭起来,我有些傻了,呆呆地也跪在母亲的坟前。姐姐一边哭,一边说:“娘啊,我应该怎么办啊。您交待的事我到现在也没办成。心寒对自己的事到现在也不上心,我也劝过他,也骂过他,但都不管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娘啊,您泉下有知,您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心寒走上正道啊。”接下来姐姐的哭声更是让人心碎。我真得傻了,听着姐姐的哭诉,想着母亲去世的前夜,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跪在母亲的坟前,不知道应该如何走我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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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哭得时间太长了,妹妹跟嫂子又回来了。我看到她们来了,便站起来,拉着姐姐,一边哭,一边说:“姐姐,你别为难了。我马上就找一个对象,如果合适了我就结婚。等以后有了孩子,我会抱着他来为娘上坟的。”姐姐听了我的话,站起来,对我说:“弟弟,你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结婚的被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找对象的事你认识的人多,多托托人,早点办了。别让娘在地下还不心静。”我点了点头,为姐姐擦了擦脸,也为自己擦了擦脸,对姐姐说:“姐姐,我记下了。咱们走吧。你看嫂子跟妹妹都来了,要不让她们担心,也别让嫂子多心。”姐姐嗯了一声,我们就迎着嫂子跟妹妹走了。嫂子在远处看我们回来,就停住了脚,等我们走到跟前,嫂子劝了几句,姐姐也胡乱地应付了几句,就一起回家了。那个小包,姐姐仍然自己拿着,嫂子看了几眼,但没有问。. d9 T8 b+ a0 u3 m

) }9 n( L+ g( P. H    回到家里,自是一番欢乐的景象,中午的饭菜很丰盛。嫂子说不会炒菜,一切都是姐姐去做。我怕姐姐累,就帮着姐姐做。姐姐看我做饭相当熟练,就对我说:“弟弟,你看你啥活儿也会做。娶了媳妇也不要亏待了人家,毕竟咱家的条件不太好,让人家进门后你得多照顾着点,好好过,让娘也放心。”我一边应着,一边做菜。等把饭菜做好了,就开始吃饭了。这一次,我喝了很多酒,有些醉。等我睡醒后,姐姐跟妹妹已经回自己家了。晚上,我在嫂子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便回到了学校。: F/ O6 C: p$ z/ ]' Q0 Z

1 x/ M; B6 P0 L/ `    我知道我以后真得要去完成母亲的遗愿了,我不能再对不起她老人家了,或许这是我另一条路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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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56:4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六、为我穿裤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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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 _! g% C& r! n    中国人大概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吧,因为所有的人都太过于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其实如果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那可能就被人说是清高;如果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那又活不出自己,难!, T! c0 N- Q- L& s) @2 d+ W3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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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有人上门来说亲后,我便没有一天心静过,每天忙于与很多女孩子见面。一切都仿佛是设置好的一样,见面后都是那几句话,女方几乎都会问我:“你多大?什么学校毕业?你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结婚呢?”我照例都会说:“我26岁,WH大学中文系毕业。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所以才没有结婚。”这在我漫长的相亲生涯中,是我用得最多的台词。因而在以后的时候,我一见面不等对方问就对女方说这几句话。惹得人家笑我,怕以为我是神经过敏吧。7 _0 p- a7 q/ t. ?- V" s) w

1 Q% H8 P  V6 {1 F    自从我开始把我要找对象的消息散布出去以后,这条消息像一阵龙卷风席卷了整个单位所在地。为我提亲的人很多,有老师,有个体户,还有其它单位的职工,也有农村中的暴发户。我对于择偶还是有标准的,因为家庭条件实在太差了,我只想以后的生活,或者说让我的下一代不要再有我这样的艰难,所以我不管对方长得怎么样,只要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就行了。这也许太委屈了自己,但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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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E, S- ~* E% l: v    在一个周末的时候,我同学的姐姐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一位个体户挺欣赏我,要求跟我见见面。她是一个裁缝,自己有很强的能力来维持一个家,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我感觉这样的人素质应该是很高的,所以也动了心,答应去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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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y2 K6 W, I0 G& L    星期天早上,我早早起来,洗了洗头。衣服是昨天晚上就已经洗好了的,在被褥下压了一个晚上,很平整。我略加打扮,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也算得上玉树临风了。虽然有很多次相亲的机会,但我今天格外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老是无法平静。喝了几杯水,饭是怎么也吃不下。翻来覆去地去了几趟厕所,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些。临出门时又照了照镜子,还好,脸上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胡子是早晨就已经刮过了的,脸很白净,皮肤也很光滑。骑上自行车,赶去见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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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F. G1 [& ]3 \    一路走,一路欣赏秋的美景。在我的印象中秋似乎是惹人感伤的,但也是韵味十足的。中国的大多数文人对于秋的描绘常体现出一个“悲”字,所谓“文人悲秋”大概也就源与此。随意翻看中国文人所写关于秋的文字,就会发现文人悲秋确实不假。但这也是有其原因的,一则秋的景色很容易让人产生悲的情绪,二则悲是人生的一部分,而秋的某些景像刚好可以用来寄托潜藏在人们心底的悲伤,由此看来,文人悲秋也是物质上使然了。其实秋除了带给人悲伤的感受外,还是有其更丰富的意蕴的。物就是秋的意蕴体现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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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拂过,满眼火红的高粱在原野中欢快地跳跃,有的则在似喃喃细语,之后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按着自己的方式慢慢地摩脸擦腮。玉米已经禁不住秋风的诱惑,纷纷抖动着酱红的胡须把自己金黄的笑脸展示出来。大豆的叶子有的已经干枯,但豆荚完全变成了褐黑色,偶尔有几个绿色的,倒显得与众格格不入。棉花地里依然有人在辛苦地弯着腰,采摘一朵朵白云似的棉花。我沿着小径一路前行,脑海中还不时的浮现出一些赞美秋景的诗句,自己也俨然是一位诗人了。我早已完全被眼前的美景和秋的意韵所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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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4 b5 z- M4 T5 u) g$ C$ f3 D    秋老虎,秋老虎,虽然是秋季了,但气温依然较高。我感觉有些热,也有些口渴,就跳下车子,走到一块玉米地里,顺便方便了一下,然后弄了一节玉米杆,嚼了起来。甜甜地汁液虽不能解渴,但也能滋润一下火烧火燎的喉咙。看天色已经不早,我骑上车子,赶快去见面的地方。* R) c( P) g9 d

) H2 c+ }5 W& \5 L, S    十点半,我到了目的地。路上心想第一次见面,空着手也不好看,再说同学的姐姐操心费力地,总要买点什么。我想来想去,买了两个西瓜,一袋糖,一盒烟。花钱不多,但也算是一个照应吧,到时省得没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依托。等我走进同学姐姐家时,姑娘已经到了。而且同学的母亲也在。走进院子,我叫了一声,便有几个老的少的女人走了出来,领头的便是同学的姐姐,长得有些胖,像个男人,大嗓门儿,看到我便说:“你个傻孩子,这么热的天,买东西干什么啊。又不是去外人家。”一边说一边接过我手中的东西往屋里提,再后面的是同学的母亲。我叫了一声“伯母”,老人家便咧开没牙的嘴笑,一边笑一边招呼我说:“看把俺孩儿热得,快屋里歇歇。”最后的是一位姑娘,我不认识,但我想一定是那个给我介绍的对象了。我特意看了一下,她长得高高的,个子只比我矮一点点,很健壮,也很爱笑,自从看见我后就一直在笑。她的脸很白,也很细嫩,眼睛很大,但只是向着地下面看,偶尔也会瞟我一眼,她的头发挺长,梳着时兴的发型,一绺刘海搭在额前。鼻子又高又直,很挺很挺的。嘴有些大了一点,不过抿嘴时很好看,因为脸庞大,所以倒显不着嘴大了。她的手一直躲在背后,我一直没有看到什么样儿。我冲她点了点头,问候道:“您好,来得早啊。”她笑了笑,牙很整齐,也很白,没有说话,冲着我笑了笑。同学的母亲便笑着说:“这就是兰儿。一会儿你们好好说说话。”我的脸有些红了,只是笑笑。走进屋里,各自坐下后,同学的姐姐便张落着切西瓜。兰儿,(其实我一直感觉名字跟人不大相称,名字很清秀,可她的人却有些丰满)也帮着切瓜。这时我才看到她的手,手指挺短,手上贴着胶布,很粗糙的,但切瓜的姿势很好看,手也很灵巧。我拿了一块瓜,递给同学的母亲,又拿了一块儿,递给同学的姐姐,她们让了一下便吃起来。当我再拿起一块递向兰儿的时候,她已经拿起一块递给我了。她接过我递给她的瓜后,慢慢坐下,轻轻地咬了一小口,便盯着瓜看,偶尔会笑一下,好像瓜上有什么有趣的事。我们几个人一边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等瓜吃完了,便开始收拾。兰儿的瓜一直没有吃完,她放下后,帮着收拾起来,同学的母亲不让我动手,我也就不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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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1 p* |" f7 w/ v. ~. o! v5 i( o    天不早了,快到吃饭时间了,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在一起单独说话。我想约她出去吃,但同学的姐姐一直不同意,我也只好等了。做饭的时候,兰儿帮厨,因为做饭我还行,所以我也去帮厨了,我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她,也想与她说几句话。我进了厨房,同学的姐姐不让我动手,我说:“姐姐,我们俩来做吧。我做饭还行。”同学的姐姐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冲我笑了笑,说:“好吧,那有劳你们了,要什么叫我一声,我去洗菜。”说完她就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突然对她说:“我26岁,WH大学中文系毕业,到现在没结婚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完我有些想笑,自己感觉就有些莫明其妙。她好像没在意,只是一边低着头干活儿,一边说:“我知道的。”我实在找不到更多的话去说,就也低着头做起饭来。我做饭挺麻利,她有些插不上手了,就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做。有时我要东西她会跑来跑去的,我看她有些汗津津的,就说:“你去歇一会儿吧,菜一会儿就做好了,这里太热,也太脏。”我一提脏字,她好像醒悟了似的,左右瞧瞧,找到一条围裙,帮我扎在了腰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我道了声谢,问她:“高中毕业怎么不去复读?”她说:“家里姐妹多,不想跟家里造成太大的负担。”我问她:“那你不觉得可惜吗?”她说:“没能走进大学的校门,当然可惜了,所以我才想要找一个有文化的人,也算是我的理想实现了吧。”我对她说:“是啊,这倒是不错,不过也可以自学的。”她说:“我现在经常看看书,不愿意把学到的知识就这么随饭咽进肚里。”我抬起头看了看她,她脸上有一些遗憾,一些无奈,也有一些渴望,一种同情与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对她说:“以后我帮你吧。想看什么书我帮你找。”她点点头,说:“那我今天就算是拜师了吧。”我笑着说:“好啊,不过学费不用交了。”她也笑了,对我说:“学费还是要交的,只要你教得好就行。”一顿饭在有说有笑中很快就做好了。( h7 M* k3 ?7 v1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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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她不时地为我夹菜,同学的母亲和姐姐就看着她笑,说我们有缘。我对她也挺有好感的,不过我没敢给她夹菜,只是为同学的母亲和姐姐夹菜。同学的母亲问我:“心寒,你那学校怎么样?”我说:“伯母,我们学校条件太差了。哪像姐姐这里条件这么好啊,要凉的有凉的,要热的有热的。我们那里喝口凉水都得自己往井里提。要是兰儿去了我那里,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招待她呢。”所有的人都笑。老太太说:“想不到俺这孩儿还这么会讲笑话。”边说边不住地笑。吃过饭后,同学的姐姐让我们单独说说话,可又没有地方。兰儿很聪明,看到这种情况就说:“姐姐,我想回家了,家里还有一大堆活儿要我做呢。”同学的姐姐还没说话,我接过话说:“那我送你吧。路这么远,大中午的,路上也不安全。”同学的姐姐说:“要不再等等,天太热了。”兰儿说:“不用了姐姐,家里的活儿真是忙。”同学的姐姐看拦不住,就说:“那好吧,心寒你去送一送,不到家别回来。”我笑着说:“好的姐姐,一定完成任务。”兰儿并没有过多推辞,告别了同学的姐姐,我送她回家。" f; r% [! ^/ @, w

. r3 g) a5 r2 r) g    路上,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话,都骑的很慢。她似乎耐力比我还好,不时的停一停等我。我说:“不好意思,你看我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了。”她说:“你们读书人缺乏锻炼吧。慢慢走吧,我也不急。”我心里想:你不是说家里有好多活儿要做吗?怎么又不急了?但我没有说出来。我只说:“是啊,老是上学上学,上完后又教书,真没有锻炼过呢。”她说:“是啊,各有各的路走,像我这样,哪天不骑个几十里路啊。习惯了。”我问她:“怎么还要骑那么长时间的路呢?”她说:“我要去赶集接活儿。”我沉默了一会儿,多累啊。然后对她说:“天天去赶集吗?”她说:“平时的时候要天天去的。如果是天不好那才不去呢。到了年底活儿多就不能去了,要不做不出来。”我问她:“平时活儿多吗?”她说:“还行,晚上差不多要做到十二点。”我说:“那也不要太累了,挣钱也不在一时。”她说:“嗯,现在趁年轻多挣一点,到老了才不会抓瞎。”我突然想起她说喜欢看书的事,就问她:“你平时什么时候看书,都看些什么书?”她说:“其实我看书的时候并不多,都是晚上做完活儿后看一会儿。现在正在看唐诗三百首。”我笑了笑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你作一首诗给我听吧。”她有些害羞,说:“我哪会作诗啊。哪像你们大学生那么有学问啊。”我说:“学问也不顶个饭吃,还不如你呢。”她说:“别这样说,我想还想不来呢。”一路说着,一路到了她的村前。我说:“我就不再送你了,你自己回家吧,让别人看见不好。”她说:“好吧,我也不请你家坐了。回去时你小心点。”我点点头,对她说:“我会注意的。什么时候我们再能见面?”她说:“等我不忙了我就会去看你。我家里有些不方便。”我想可能是她时常有顾客吧,也没多想,点头答应后,我就回去了。路上,我顺便到了同学姐姐家,同学姐姐问我:“心寒,感觉怎么样?”我说:“还挺好的,她挺懂事的,也会过日子。”同学姐姐说:“那是一个好姑娘,好好谈。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了。”我客气了一句:“还要姐姐多费心吧。”说完,我就告辞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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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j0 f2 U- a2 g. a- X    两周后的一个周末,我想起应该给父亲送一些钱去了,周六中午放学后,我去了姐姐家。等晚上回来后,一些同事见了我就围上来,对我说:“心寒,今天有人来看你了。”我不相信他们的话,随口答应说:“有谁来看我呢?不会是我媳妇吧?”他们哈哈大笑起来,都抢着说:“真的,不骗你呢,你看你抽屉里。”我打开抽屉,看到里面有一包糖,还有几个苹果。怪了,这不是我的东西啊。我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说:“你走后不久,有一位姑娘来找你,拿着一些东西。没见到你,她就走了。不过,东西我们几个人吃了一些,沾沾光,给你留了一点儿。”我问那姑娘的相貌,他们一说,我知道是兰儿来了,真遗憾,内心有一种怪怪地感觉。2 z7 K% s% z' S' ?

4 E/ b' t( }& L# u    又到了一周后,我想我应该去看看她了,买了一些东西,我去找她。通过打听找到了她的家,她看到我进了院子,有些惊喜的样子,赶快迎出来。兰儿在西屋里做活儿,她把我领进她的屋里。屋里的东西很满,中间是一个大案子,上面放着一些布料,一把大大的剪刀,画线用的彩粉块,尺子。里面是一张单人床,床上很整洁,枕边放着一本书,是唐诗三百首。她接过我的东西,放在一边,对我说:“坐床上吧,屋里乱。”我坐下后,想起她去看我空跑了一趟的事,就说:“真不好意思,上次你去我没在,看我父亲去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我,对我说:“我也是去送我哥上车,看离你那里近,就去了你那里。”我问她:“咱们的事家里是什么意见呢?”她沉默了一下,说:“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呢?”我说:“你是一个不错的姑娘,我也挺喜欢你的。虽然你没有一份像我这样的正式工作,但你能自食其力,通过自己的劳动来创造自己的未来,我很敬佩你。我家的经济状况你也应该知道了。”她说:“我同意跟你相处,并不是看重你的家庭,而是你的才学。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我感觉你的心很细,也是一个值得爱的人。”一个农村姑娘能说出一个“爱”字,我心里很惊奇,也更加敬佩她的开朗,她一边做活儿,一边跟我说话,我说:“你也不要把我看得太高,我也只不过是平凡的人。选择了老师,也就选择了清贫,如果你能跟我同吃苦,咱们俩的事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她很开心,但也有一点愁怨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母亲尊重我的选择,我哥哥也同意,现在还不知道我父亲的意见,要等哥哥去了后告诉他才行。不过他一直希望我能到他工作的地方去。”我问她:“伯父在哪里工作?”她说:“很远的地方,我哥哥跟妹妹也到了他那里,过一段时间我母亲也要去了,家里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的。”我说:“那怎么办?要不要我跟伯父见见面。”她说:“我母亲在家,父亲没回来。”征得她的同意,我去北屋见了她的母亲,她母亲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与我聊了一会儿,对我说:“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跟他爸说你们的事的,只要你好好待兰儿就行了。”我说:“您放心吧伯母,虽然我家里不富裕,但我想通过我俩的努力,一定会很快过上好日子的,我一生都会对她好。兰儿是个好姑娘。”老人家说:“是啊,这孩子心气儿高,没考上大学,心里就不痛快,自学了裁缝,心灵手巧的,也拖累不了你的。你们去说说话吧。”老人家挺开朗,把我又送进了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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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3 b; O& O8 X/ Z! D    在兰儿屋里坐了很久,天已经不早,我说:“兰儿,我对伯母说了,她老人家对我印象挺好的,我想我们的事问题不会太大。”兰儿没有过多的说话,只是对我说:“但愿如此吧。”我想回去,对兰儿说:“我以后想来看你可不可以。”兰儿说:“下次来的时候你就说是来做衣服的吧,要不我这里老是有人来,不好说话。”我答应了,我知道农村中在未订婚前是有些忌讳去女方家里的,毕竟这里还是一个并不现代的地方。% J7 u2 H+ s$ {6 b  _8 w: y' A

- w1 Q7 G' P, s4 H& x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溜走,我与兰儿的感情也日渐深厚,有时我去她家的时候,她母亲也会留我吃饭,有时她也会来我单位看我,我感觉到有她的关怀,心里倍加温暖了许多,过去的伤痛也慢慢被我遗忘。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姐姐,姐姐说:“你们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不委屈了自己就行,好好待人家吧。”有爱的日子,内心真得是很快乐。7 j! f2 Q) A#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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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同学的姐姐捎信儿来,让我到兰儿家去,我不知道有什么事,因为我们才见面不久,我想是不是她在想我呢。这次我想为她带件礼物,想了半天,女孩子都爱穿衣服,我还是为她买件衣服吧。为了买衣服,我跑到邻县去,特意挑了一件大红的上衣,是茄克,很好看,我不管花多少钱,买了回来,兴冲冲地到她家去。兰儿正在家等着我,她看我来了,拿出一件紫红的毛衣,对我说:“天冷了,我给你织了件毛衣,你试试看行不行。”我有些感动,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有女孩子送我衣服。穿上后,挺合适。她很高兴,然后又拿出一条裤子,要我试试。我有些犹豫,我里面只穿着一条衬裤,很瘦,不敢脱。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声凄历得叫声。我赶快跑出去,寻着声音去看,原来是她家的猫卧在北屋门口在叫,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回到西屋,问兰儿:“猫是不是病了,怎么家里没人,要不要我带猫去看看啊。”兰儿说:“不用,我妈去走亲戚去了。猫没病。”我还是有些急,问她:“那怎么叫得那么怕人,可怜兮兮的。”她的脸有些红,对我说:“没病就是没病,你不要问了。快试裤子。”我的脸也红了,心里有些扑通扑通地跳。她在旁边拿着裤子等我脱,我看了看她,下定决心,不就是试试裤子嘛,有啥了不起的。我慢慢解开裤带,把裤子脱下来。我的衬裤真得太瘦了,我的身体在她面前变得一览无余。我接过裤子,穿上,很合适,我佩服她的眼力了,她并没有给我量,而做得恰好,可见她的心灵手巧了。兰儿走过来,帮我拽了拽裤腿,站起来,又把裤腰整理了一下。她离我很近,头上散发着一股很香的味道,身上的青春的热度也烘烤着我,我感觉我有些情不能自已了。兰儿的手在我的腰部停留的时间很长,我不知道应该推开还是任其那样。突然,兰儿落泪了,我有些慌,抬起手想为她擦,又不敢,再抬起手,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为她抹去泪痕。兰儿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紧紧拥抱着我,用她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脊背。我看着她紧闭着双眼,嘴唇已经凑到我的面前,我深深吸了口气,把双唇紧紧贴上去,两颗年轻的心终于靠在一起。我感觉兰儿明显得有些冲动了,她的双手在逐渐向下移,而我也有些控制不住,紧紧把她抱住,贴在自己身上。我感觉我像是要爆炸了,叶晓晴出现在我的面前,梦迟出现在我的面前,王辉的身上的味道又钻进我的鼻孔。我慢慢解着兰儿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当兰儿的躯体完全暴露在我面前时,我看到了一团圣洁的火在燃烧。我全身颤栗着趴上去,当我要迷失自己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一声猫的凄历地叫声,仿佛叶晓情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回荡。我一惊,连忙站起来,挣脱兰儿紧抓住我的手,拿过一个床单儿,盖在兰儿的身上,然后扭过脸去,坐在床沿儿上。& t5 [8 ?7 y! O' {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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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儿哭了,看了看她,我颤抖着帮她穿上衣服,自己也穿上,对她说:“兰儿,让我们留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吧。我爱你,也感谢你对我的好,但我不想过早地占有你,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兰儿靠在我怀里,没再说一句话,我感觉到她的内心有一座山,我只希望能尽快地帮她把那座山挖去。3 j& N/ V4 ^) J% D;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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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也见过其它的猫那样的惨叫,问了聪明人士,说那是猫叫春,也就是在求偶。5 p2 ]* k7 M8 X, I' S4 C8 a

+ \) K. \, G) }) `    爱再一次来到我身边时,我用我的心去把握。虽然兰儿有些忙不能时时来看我,但我只要是到了周末一定会去看她,而她也必会等我。她的母亲看到我们和和睦睦地,也为我们高兴。有一次我问她母亲:“伯父对我们的事现在怎么样了?”她母亲说:“这个死老头子是个犟筋,不过这次你放心,他不同意也不行,我跟他闹。”我有些害怕,只得对兰儿母亲说:“伯母,也不要太伤了伯父,都这么大岁数了,慢慢跟伯父说吧。”+ T6 _4 z9 x4 U, P- r

3 M% e6 P6 R9 E# e. f% N/ O    相处了一年,到了第二年八月十五了,我们还没有征得兰儿父亲的同意。尽管我们那么地相爱,但兰儿父亲仍然是抱着他的想法,要兰儿去他那里。八月十五的晚上,我一个人孤独地看着圆圆的月,感叹月圆人不圆。我想起梦迟,不知道他此时在干什么,不知道是否也会在想起我。我想起兰儿,不知道她此时是否在为我流泪。一夜翻来覆去地,只有月亮陪我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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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同学的姐姐又捎来信儿,让我去一下。我心里不知道怎么会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因为很长时间同学的姐姐没捎信儿了。我去了她那里,同学的姐姐说:“心寒,兰儿的父亲是一个老顽固,你们的事他怎么也不同意,兰儿没福气,以后我再帮你找一个吧。”我听了这个消息,当时就怔住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怕我的泪流出来,我扭过头去,镇静了一下,回过头来对同学的姐姐说:“姐姐,事虽然没成,但我仍然感谢你费心。兰儿是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她。不过没有缘也没办法,我只想让她幸福就行了。”. r- @) s0 z)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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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同学姐姐家里出来,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在想什么。路上,差点儿跟一辆车相撞,我没听见司机在骂我什么,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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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的情路为何这样艰难,当我要付出我的一份感情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坎坷挡住我前行的路。也许我一开始真得不是为了我自己而去选择一段婚姻,但当与兰儿接触后,我尝到了来自异性的一种关怀与感动,或许今后我的同志心态并不能完全从我心中摒弃,但我想我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去寻一份属于我的感情,让自己的人生留下一抹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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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56:5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七、梦迟嫁人新郎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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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路并不是他自己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的,每个人不仅仅只是属于他自己,同时还属于他所处的社会。当要把自己扔在一个世界的时候,烘托着他的便是整个世界……5 V0 \$ L. N* Y# f1 @4 X* g

# x3 ]& e( N: Y0 z, m- i$ F3 e& v    梦迟嫁人了,但新郎不是我。& P4 \4 m1 v6 N# C$ [; @

' i4 l" ?3 t& Q# `6 T! O) H    这是他在信中告诉我的,当我痛苦在中秋之夜的时候,梦迟的来信不知是给我的伤口带来了一丝抚慰,还是撒了一把盐。$ F% o: L. A0 G- L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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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迟一直在一家旅游公司工作,无忧无虑的,除了想我以外,他不会有别的烦恼。但就在梦迟快乐地放飞自己的梦想的时候,家里的一场遭遇让他改变了生活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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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8 B" S3 H" x6 q7 \$ ]. T    梦迟的父亲一直做羊绒生意。就是买一些羊毛原料,然后加工,把羊绒梳理出来,再卖掉。做这种生意很嫌钱,但风险也大。首先是买羊毛,因为没有仪器能检测出羊毛中到底含有多少羊绒,一切都靠人的眼睛,所以这是关键一步,买好了可能会发大财,买不好那要倾家荡产。羊绒被称为软黄金,所以赔嫌的幅度都很大。第二步,就是买毛后的梳绒技术,如果梳好了,绒的质量就会高,而且能把羊毛中的绒全部梳理出来,如果梳不好,羊绒的长度会被梳绒机截短,价格也会很低。第三,就是行情。羊绒的价格浮动很大,所以信息很重要。有时买的毛很贵,但梳出绒来以后可能价格下跌,这样会很快赔了,而正是因为价格不定,所以梳出来后不管什么价格都不能把货堆积起来。因而做这种生意的人,或者很快成为暴发户,或者很快成为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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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迟的父亲多年做这种生意,很有经验,被人们称为“毛眼”,就是说他看羊毛含绒率很准。但最后一次买毛时却出了事。具体原因梦迟没有说清楚,大概是梦迟的父亲在买毛时遇到一位女人,在这上头出了问题,回来后梦迟说母亲与父亲吵架吵了半个多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但最后也和解了。但梳出来的绒却很少,而且质量低,毛太杂,一下子把所有的积蓄搭进去不说,所贷的二十万元款也全部赔进去了。梦迟说,因为这次的失误他父亲好几次要自杀,但最终是他母亲把他父亲挽救回来。可是还债已经是无能为力了。那一段时间,梦迟的家被一重重愁云惨雾所笼罩着。! p' F( A& L5 A(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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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行里催贷款催得很紧,梦迟说一个月的利息就要相当于我一年的工资,我也不去考察这件事的真伪,只是看到这里也为他家发愁了。银行行长是唯吾尔族人,他的女儿今年二十五岁,叫阿瓦古丽,意思是像花儿一样的姑娘,人像名字一样很漂亮,家庭条件与自身条件都相当好,因为挑对象挑得太严格,所以一直没有结婚。但在暑假期间旅游的时候,恰好是梦迟带队,就在那一瞬间,她喜欢上了梦迟。后来回到家中的时候,通过她父亲的关系找到了梦迟,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她深深爱上了梦迟。但唯汉通婚在那里还不太多,所以阿瓦古丽的父亲对此事并不同意,但拗不过姑娘,姑娘说如果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她一辈子也不会嫁人了,银行行长最后无奈只得勉强同意了。梦迟对待这件事一直抱着反对的意见,我能体会梦迟的心,他是一个同志,不喜欢女孩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肯定是不愿意去害一个姑娘。虽然梦迟经过多次的抗争,但也无法改变事实。因为阿瓦古丽的父亲能帮助梦迟的父亲走出困境,而且梦迟的父亲就是在阿瓦古丽的父亲所在的银行贷的款。银行行长说只要梦迟能同意这门亲事,那利息将由他来想办法,而且还可以再贷款给梦迟家,让他们家有一个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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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迟的父亲以为是福从天降,死命的抓住这棵救命稻草,不管梦迟答不答应,他先一口应允了。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梦迟死活不去,梦迟的母亲在一旁劝说梦迟:“孩子,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你看咱们家这种情况,你要是不答应咱们家什么时候能翻身啊?再说感情是培养的,多接触几次就有感情了。我跟你爸还不是这样过的啊。你也不小了,也到了结婚的时候了,咱们家可就你一个孩子啊。”梦迟哭了,说:“妈,我不喜欢她啊。怎么培养感情呢,你们也不能因为自己把我给卖了啊!”梦迟的父亲发火了:“臭小子,你说什么?人家那么好的条件,哪儿不配你啊?你有什么能耐?再说了,我们挣下的家业早晚还不是你的啊?”梦迟没有敢回话,父亲的脾气很怪,他一直怕他父亲,所以就以沉默来抗争。后来,父母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好话说了一大堆,可梦迟就是不答应。眼看约会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梦迟的父母急了,梦迟的父亲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痛哭苦着求梦迟:“孩子,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吧!”边说边撕扯自己的头发。梦迟的母亲也哭了,她拍打着梦迟的背,一边哭一边骂梦迟:“你这孩子啊,怎么这么不知道疼老人呢?你父亲容易吗?把你养这么大我们糟了多少罪啊!”在这一刻,梦迟看到父亲苍老的面孔上老泪横流,满头的白发如枯草在风中摇曳,他的心流泪了,赶快跪在父亲的面前,哭着喊道:“爸爸,您起来。我去,我去还不成吗?”梦迟的父亲站起来,梦迟扶他父亲坐下,他父亲说:“孩子,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那么多贷款什么时候还完啊?一切都靠你了。好在对方的条件很好,姑娘也不错,满对得起你了,你不要负了人家啊。”梦迟的精神垮了,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违背父母的意愿,无可奈何之下,他答应了。+ N! U" M: y3 @* d

! F* n7 |, U* V2 t, \: b) }) X    当他赶到约会的地点时,阿瓦古丽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但因为一种深沉的爱,阿瓦古丽并没有责怪梦迟,这让梦迟倒左右为难了。梦迟只能以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来对待阿瓦古丽。! }4 \/ {2 |9 s& J'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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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在将近一年的交往中,阿瓦古丽在用心去温暖着梦迟,梦迟也为阿瓦古丽的热情所感动,在两家人逐渐走向融洽的时候,老人们商定为他们举办婚礼。$ u2 z, ^. I  d; q;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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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商议婚礼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些问题,因为阿瓦古丽家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阿瓦古丽的父亲要梦迟去他们家生活,这让梦迟感觉很伤自尊,而且梦迟家也只有一个男孩子。但如果不同意,那阿瓦古丽的父亲是坚决不同意的。最后,梦迟的父亲想出了一个主意,在城里为他们买一座房子,钱当然是阿瓦古丽家出,以后生了孩子,第一个给阿瓦古丽家,第二个给梦迟家,阿瓦古丽的父亲同意了。% k- m1 x: Z9 C- {& Y, Q/ N- a

- K3 l6 h4 w! ^7 a' Z* s3 S0 V    婚礼是在近春节时举行的,梦迟说他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任人摆布着,他感觉他是把自己给卖了,尽管阿瓦古丽的感情是那么真,也不能让梦迟走出这种心态。* x: w) M1 `. l% d" Z- H- Y* y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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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是按着唯吾尔族的习俗举行的,当然因为走向了现代,也与传统的习俗发生了一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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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礼俗在一个民族的习俗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它最能表现这个民族礼俗的特点。维吾尔族的婚礼习俗是在长期的生活过程中逐渐形成的。维吾尔人的婚礼较为隆重,充满欢乐的气氛,婚典通常要举行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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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或当天早晨,举行“尼卡”的宗教仪式,由阿訇诵经证婚。询问新郎、新娘是否愿意结为夫妻。之后请他们吃一块在盐水中浸泡过的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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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1 D: _3 _0 ^: ]* T5 H    婚礼的第一天,新郎、新娘两家同时在各种的家里设宴招待来宾,人们弹着都塔尔、热甫,打着手鼓,唱歌跳舞,院子里充满了喜气洋洋、欢声笑语的欢乐气氛。这一天,新娘上漂亮的衣服,由伴娘及前来祝贺的朋友们陪同,集在邻居家里,新娘坐在炕角的地毯上,女伴们在屋内有限的空间,唱跳舞,尽情欢乐,等候迎新队伍的到来。新郎也由伴郎及前来道喜的朋友陪伴,集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和朋友们弹琴、唱跳舞、说笑,尽情地婚礼助兴,并且耐心地等待着接亲时刻的来临。整个婚礼过程中,新娘及新郎的朋友们使婚礼沉浸在欢乐喜庆的气氛之中。下午,新娘上婚礼服,修饰得如花似玉,头蒙面纱在家等候迎亲队伍的到来。新郎穿戴一新,在亲友的簇拥下去女方家迎娶新娘,一路上小伙子们打起手鼓、吹着唢呐、弹着热甫,兴高采烈地高唱“迎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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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B  d& R    乡亲们都爱马群里的枣红马,1 y5 q3 |4 U- R4 p, x(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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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们要娶走曼兰里最聪明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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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5 c; ~: d( f8 P; K5 M6 G    姑娘象金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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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 [0 I+ a- c! F) W    小伙子是冬天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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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是夜空的皎月,9 R; J* k, {* Q, S: _! ?& z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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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是夜空的明星。* @9 I. H, V+ q& R5 {0 F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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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真是一对幸福的伴侣,$ e( T1 k" I% b  E" c! v

2 e- n8 F$ d$ g# v) U2 e5 e    两人会像奔流的河水,% ?% K2 x( O) i) }" {" J: T4 p" P

  o7 A9 s" C7 t% \7 G+ D3 ?    两人会日夜唱着幸福的。% h# S% `/ L9 F' E% p

8 K8 y* P: ]& ^) y0 `    当女方的亲友们得知迎亲队伍到来时,立即把大门堵上,索要礼品才允许迎亲队伍进门。女方盛情招待前来迎亲的人们,人们在新娘家的院子里跳一会儿舞,以增添喜庆的气氛。迎亲的人们离开女方家前,新娘要辞别父母,请求父母为自己祝福,新娘的父亲在众人面前为女儿祝福和祈祷,新娘难免要流下依依不舍的泪水。这时小伙子们唱起了歌进行“劝导”:% |! T6 \. N4 s8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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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哭泣,姑娘莫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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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 \, r, {$ n    今天是你的婚礼,8 S/ K/ ~, V7 t; u2 o# T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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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安家在金花灿灿的新房里。% Y% w7 Q, Y" B! l6 h

, _; i& k% M1 T! o  y2 H% ]( d    莫哭泣,姑娘莫哭泣,# v( r9 g* G2 B- t& e, L& ^9 j/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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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你该是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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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雄鹰般的小伙儿结为伉俪。: s. ?& |7 _6 {0 y; |

3 J" L, f9 U) A) {+ ~    莫哭泣,姑娘莫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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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J! m: B0 J1 z0 }* Q    这会儿正是你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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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俊的美男儿成了你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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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W- H& k  R1 K: C- ?, `    迎亲队伍返回时,迎亲的小伙子打起手鼓、弹着热甫,唱着喜走在前面,整个迎亲队伍充满着欢乐的气氛。新郎和新娘分彩车随后,迎亲队伍的妇女们跟在后面。按传统习惯,迎亲队伍经过的路上,乡里乡亲可以“拦驾”,不让迎亲队伍通过,迎亲队伍向拦路者赠送礼物后,方可继续前进,这主要是为了使婚礼的喜庆气氛更加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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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迎亲队伍簇拥着新郎新娘来到新郎家门口时,新郎家在门前点燃一堆火,让新娘从火堆上越过去。婆家还要在地上铺新布,维吾渔产族称这块布为“帕炎达孜”,一般要从院门一直铺到屋门。来宾中的妇女站在新布两旁夹道欢迎。进屋坐定后,青年男女唱跳舞进行揭面纱仪式,其中一人跳舞的机会迅速地揭去新娘的面纱,新娘即起身向大家行礼。然后客人们入席吃喜宴。喜宴之后举行歌舞晚会,大家尽情地唱跳舞,以示庆贺。几乎所有的人,都随着鼓点翩翩起舞,欢乐的气氛达到高潮,直到深夜人们才离去。0 X% b4 {* d% [" ^1 [

! `' L  L, |3 B( }    婚后第二天早晨,新娘由伴娘陪同,去公婆屋里行礼问安。公婆热情接待并向新娘及伴娘赠送礼物。这一天早晨女方家给新郎新娘送来早餐(维吾尔语称“依斯克力克”),一般为抓饭和薄皮包子。早餐之后新郎由伴郎和一、二个朋友陪同,去给父、母、行礼问安,父母同样热情接待并向新郎等人赠送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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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t* a4 T* G. T* M1 w    婚后一周内,双方家里都举行“其尔拉克”,彼此宴请亲友。到此,整个婚礼仪式才告结束。) B- ^' w. K8 m*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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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个婚礼中,梦迟总感觉结婚的不是他。他说是一个木偶在跟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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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婚礼是在酒店举行的,所以有一些习俗并没有按传统习俗去做,但在酒店里,新娘的盖头仍然是由梦迟的母亲揭开的。当揭开阿瓦古丽的盖头时,全场的人都呆了,半天才发出一阵赞叹声。人们都说新娘是最美的,但阿瓦古丽是新娘中最美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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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梦迟走向婚姻是无奈的,也许像他说的他不是娶亲而是嫁人,但我依然为梦迟感到高兴,虽然内心隐隐的伤痛时时刺痛着我,但我衷心祝福他。梦迟说他虽然结婚,但心里永远把我放在心里。我想我也是这样的,不管我们以后会有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们的心是永远在一起的。6 h9 L1 f/ ^) a$ s0 }8 i#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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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祈祷,我们都能快乐,我们都能幸福,我们都能在人生道路上平平坦坦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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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57:2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八、觊觎围城5 s9 b9 e; I( A: A$ L* Z$ O9 u

0 I' a3 H4 f/ p( l3 s& Y    钱钟书老先生在《围城》这部书中有一句很精典的话:婚姻像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却想出来。其实任何事都可以比喻为一座围城,人的欲望也一样,总是想要得到一些得不到的东西,不管自己是否喜欢.得到了却又丢在一旁,真的会因为得到就感到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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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C1 |; i8 g    也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z- I8 q# V% r. K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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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哪种说法,对于我来说,都是无动于衷的。看周围的人,比我年龄大的,早已经走进了爱情的坟墓;比我小的,也冲进了围城。我只是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在人世间徜徉,也许有一天我的围城也会建立,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走进坟墓,但我想这绝不会是爱情的终点,因为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存在爱情了。! }  z7 ]6 V) {8 n3 F*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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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一点,在我生活的环境中,先结婚后恋爱的有很多,甚至人们只懂得婚姻,不懂得恋爱,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这种现状在农村中尤为普遍。其实细想起来,他们并非不懂得爱情,而是他们早已经理解了爱情的真谛,在柴米油盐的平淡中,他们咀嚼着一份真实。他们把自己的爱珍藏在心里,而不像是浪漫的人经常挂在口中罢了,正如我跟梦迟的感情一样,虽然不经常在一起,而在每天的梦中,总是会不断地相逢,也许这种相聚的方式也正是对爱的一种守候。- N2 j) P9 n' H% l* G& y

0 k+ ^+ V, y& U; {8 ?' B( d* M    一年一度,花开花又落,春去春又回。又到了春节,这个春节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过了。家中只有我一个人,原本我想接父亲回来一块儿过春节的,但老屋中也是没有一点儿火气,虽然经过修葺,但房顶的一角仍然是露着一块天。其实对于过春节我已经很熟悉了,而且过年时老人不在家而住女儿家,这是要被人笑话的。姐姐说,家中只有两个男人怎么过节,再说母亲是死的第一年,有很多事要做,也怕父亲伤心,不如跟着她过。我想也是,便在年底时,给了姐姐几百元钱,也算是我的一种补偿。至于哥哥嫂子,向来对父亲的事是不关心的,所以我对他们并无苛求。我也不好意思跟着他们过春节,但哥哥在过年的时候到我这边来,诉说自己的生活艰难,我给了他两百元钱,托他买一些过年祭奠的东西,因为母亲是去世第一年,所以有一些东西要准备的。哥哥接过钱来对我说:“不行就跟着我过年吧。”我知道哥哥并不能真正拿家里的主意,就对哥哥说:“不用了,反正我什么也会做。不过今年的爷爷奶奶要你来请了。虽然父亲在世应该由我来请,可我一个人也不愿意弄了,太麻烦,你就弄吧。”哥哥接过钱来,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我想为他做点好吃的,哥哥说家里有事,我就让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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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 L! |$ q% L- T, M% q    到了年三十晚上,我准备好了一些草纸和冥币,另外包了一些素馅饺子,想着为母亲去上坟。去到哥哥那边,嫂子说已经包了饺子了,但都是肉馅的,说现在也不讲究老规矩了,就在她那边拿饺子吧。我对嫂子说:“我已经包好了,我拿去吧。”我把所有的东西拿到嫂子这边来,另外有一盘猪肥肠,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吃的,所以我想在过年的时候给母亲送一些。嫂子说可以拿,哥哥也说准备了就拿着,不讲究的。嫂子拿了一些草纸,对我说:“草纸是我买的,冥币忘了买。”我说:“我买了,有大票,也有小票。”嫂子说:“新坟最好不要大票,老人在阴间花着不方便,不过现在那里也有银行了,就存起来吧。”然后嫂子边说边就笑了。我问嫂子:“母亲过世时不是有人送了不少的草纸吗?以后你就不用买了,心尽到就行了。”嫂子说:“那些纸要烧三年的,一定要买,要不烧完了可不好,每次上坟只要拿一些就行了。”我没说话,看天已经不早了,我对哥哥说:“咱们早点去吧,要不娘该等急了。”说完这句话,我的心里一酸,泪在眼里打转,但大过年的,我没敢哭出来,怕嫂子不高兴。等我跟哥哥一块走出北屋门口的时候,家里来了一群妇女,看到我们就问:“上坟去吗?”我应了一声。她们就说:“快去吧,别让你娘等得太急了。我们来看看你嫂子,别哭得时间太长了。”我知道这是本地的风俗,男人年三十去上坟,女人们则要在家里哭一场的。我赶快招呼她们进屋,等我走到院子的时候,我听到了她们在屋里说话的声音。大概是二婶的声音:“他嫂子,我看也就别哭了,反正也没外人,让他们爷们去地里上上坟就完了。”嫂子大概也做了顺水人情,说:“二婶,不哭行不行?要是行不哭就算了,反正哭也哭不活了。”说完就笑了起来,女人们便都在屋里叽叽喳喳起来,传来一阵阵嘈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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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着所有上坟的东西,哥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夜黑魆魆的,坟地里是当年种的棉花地,棉花采摘后,花柴并没有拔。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坟地走去,花柴时时挂着裤角,磕磕碰碰的。一路摸索着,到了坟地,我看母亲的坟头儿有些小了,边摆供品边说:“哥哥,我不在家,娘的坟你要常来照看一下,你看坟塌了。”哥哥说:“等初二早上上坟的时候培一培土就行了,到时你想着拿铁锨来。”边说边为母亲上坟。供品摆好了,我跪在地上,把纸烧着了,泪便流了出来。我没有哭出声,哥哥已经在点鞭炮了。我不知道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在几个月前,母亲还活生生地在我的面前,而现在,却阴阳两个世界。人的生命竟是这么的脆弱,一口气上来,活着;一口气咽下,死了。母亲的遗愿到现在我也没有实现,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带着我的儿子来祭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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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K. s5 M( M8 I8 w8 D5 u    上完坟,回到哥哥家里,女人们已经走了,看天不早,我对嫂子说:“我回去了,你们早点歇着吧。”嫂子说:“你也早点睡,明天不用早起。家里死了人,第一年是不开门的,等七点后再开门,我们再去拜年。”我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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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我感到了一种孤独,屋里亮着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好长。我对着影子默默无语,只觉得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对着屋里的昏暗的灯,我想起了自己走过的路,竟然不知道自己何以到了这种地步,有人把孤独看作是一种享受,但此时我却感觉到了一种凄凉,一种清冷。拿出一包烟,我一根根抽了起来。在烟雾缭绕中,我不知道我还要寂寞多久,只是机械地一根烟抽完,再接一根……( n) v6 P3 D% c. u8 H* W

2 r7 y* ~1 p1 Y2 D+ C$ w* E    到了午夜十二点,我知道按这里的风俗,姐姐和妹妹是要来上坟的。我走到坟地,离得老远就听到哭声。我赶快跟过去,果然是姐姐跟妹妹在上坟。我把她俩劝起来,让她们跟我回家,天亮再走。姐姐说:“出了嫁的闺女是不能在这时进娘家门的,家里供着家谱,我们看了嫂子是会不高兴的。我们上完坟就回去了。”我看天太黑,也不放心她们走夜路,再说姐姐和妹妹的家方向正相反。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送谁。姐姐说:“让妹妹跟我去住,天亮后再回她家。”无奈,我只好让她们走了,但我一定要送她们到村口。路上,边骑着车子边说话,姐姐说:“弟弟,转过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不再催你,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结婚的被子我早预备好了,我不愿意老放在我那里,无论如何再也不能拖了。爹就这么跟着我过吧,你放心好了,你姐夫不会说什么的。”我非常感谢姐姐,说:“那好吧,爹的生活费我来拿,你伺候吧。”姐姐说:“我们家的麦子三年也吃不完的,你不用管。就是爹要是有个病啊灾的,你要准备好钱的,现在进医院也不容易,没个几千出不来。”我说:“没事,你放心吧姐姐,这几年我也攒了些。”姐姐说:“也不要乱花,用钱的时候多着呢。”我答应着,说:“等我结了婚就把爹接过来,跟我过。”姐姐说:“那倒不用,跟着你们谁过我也不放心,不如就这样吧。”边说边走,很快到了姐姐家,过年我也不方便去她家,跟姐姐妹妹道了别,问天亮后用不用来接妹妹,姐姐说不用,天亮后由姐夫送就行了,又叮嘱我路上小心。我答应一声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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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我一个人走着,风很凉,感觉有雪下来。我骑得更快了,快到家时,我又看到了母亲的坟地,我跳下车子,默默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不知道母亲是否也像我这样孤单,不知道母亲在地下是否也是一个人过年。我听到了风的呜咽声,伴着我的抽泣在夜里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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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里已经有人在走动,也有鞭炮的声音不时传来,还能听到人们边走边哈哈笑着祝福的声音,我怕别人看见我一个人在夜里游荡笑话,就赶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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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m& m* W; s3 P. F. f; W    年很快过去了,等学校开学后,我便遇到一件在别人看来是很高兴的事,因为有媒人给我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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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G0 {6 y0 }; |+ L1 f    其实这两年提亲的很多,我一直未能为自己订下一门亲事。像兰儿那样的姑娘也遇到过几个,但我一直不能用心,所以在别人看起来,我这人很大意,就是不太在乎别人,因而亲事老成不了,不过这一次媒人说一定会成的,因为对方托人来说的,只要我答应此事就会成。对方是一位教师,因为感觉我是一个挺有才华的人,而且相貌也算过得去,不嫌弃我家里穷。等我见了面的时候,我发觉对方长得挺一般,但她家里的条件挺好的,不会给我家里造成什么负担。但可能是我对这件事不是很用心,一直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但女方的父亲说:“人家是大学生,要是以后变了卦怎么办?”因为一直有这种顾虑,所以没有订下来。之后,我们便各自寻找自己的归宿。9 _+ \1 A9 M. y0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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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阴历十一月二十六了,媒人又来了,对我说:“心寒老师,你们俩的事到底怎么办。眼看一年了,都还没有订婚,你们俩是多般配的一对儿啊。怎么就不成呢?我先跟你说,腊月可不说媒,说媒死媒人。我看这两天你们订下来得了,我去找她爹说去。”我想了想,自己也快奔三十的人了,这在当地是很少见的,而且母亲的遗愿一直在我心中是一个结,就对媒人说:“那您多费心吧。”媒人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z0 b: V" f- C# A2 R8 p+ M

! [& D2 r- d3 D/ C) R& y    到了女方家里,媒人说我同意这事。可女方的父亲仍然重复着顾虑。女方的嫂子有些急了,她其实也见过我,就说:“姑娘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人家一个堂堂大学生,还配不上咱们吗?条件是差了点,可都挣工资,还怕日子不好过啊。”女方的父亲是很听儿媳妇话的,就答应了。! ^) T6 q" Y. R& z1 [6 ]

/ }  ~* n& ^! Q    到了二十七,我去找校长了。见到校长,还没等我开口,他就说:“心寒,你跟怡韵的事怎么还不订?”我有些呆了,怡韵是谁?但一转眼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女方的名字,其实我一直都没问过对方叫什么,虽然见了一面但也没有什么印象。我连忙说:“这不来找您了吗。明天打算订婚,我想找您来商量商量,家里远,也不来人了,看您是不是能费心帮忙操持一下。我也没有经历过这事,什么也不懂。”校长笑了,说:“心寒真会办事,这事你就别管了。一切包到我身上,有个一差二错看我面子怡韵家也不会说出什么来。”我道了谢,看校长夫人在,就问:“嫂子,这事我没经验,你看明天咱们拿什么东西好。总不能空着手吧。”校长夫人说:“这事在她家订,就由她家准备,咱们呢,也别太丢脸。你买两只烧鸡,两条鱼,两条烟。一箱酒就行了。另外记着买一袋糖。”我道了谢。校长过来说:“你快去准备一下,明天十点咱们去。”我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不出去。校长问:“还有什么事吗?”我说:“校长,我还不认识她呢?”校长有些惊异,问我:“不会吧。你们不是谈了一年了吗?”我说:“哪有啊。媒人提亲时,她父亲不大同意,我也没有上心。说实在的,要不是您刚才说她的名字,我连她叫什么还不知道呢。”校长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个傻蛋,哪有你这样的啊。好吧,你先等着,一会儿她就来了。”我走回我的宿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校长领怡韵来了。走到我宿舍里,校长对怡韵说:“哪有你们这样的,明天要订婚了,现在还不认识。快说说话。”说完就走了。我跟怡韵同时送出去。回到屋里时,怡韵说:“是你干的事吧。我说怎么开会就我自己一个人来呢。”我也为自己使的一点小伎俩笑了。我说:“我只想我们说说话。你毕竟也不了解我,马上要订婚了,如果感觉不行还可以有退路。”怡韵很大方,没有农村女子的小气,对我说:“我不会留退路的,我早已经了解了你。你教学的成绩那么好,又有才,为人也不错。家里穷我不嫌,日子是靠我们自己过的。”我很感激她,向她说了我的家庭情况,也说了我的一些个人的事,小时的艰难以及母亲的故事,当然我是不会把梦迟和王辉的事告诉她的,我只想把那段历史深深埋在自己的心里。怡韵听着有些眼圈红了,她说:“你放心,以后会慢慢好的。你母亲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老想着。”我们聊了很长时间,天快到晌午了,我说:“咱们一块去吃饭吧,到中午了,你别回去了。”怡韵问我:“几点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此年来,我还没有为自己买一块手表。但我看了看太阳,说:“应该有十一点半了。”怡韵说:“我不吃了,要不家里等着,再说我还得回去让学生放学。”我知道她在本村教学,也没再留她,又最后商量了明天买东西的事,跟校长打了个招呼,送她走了。; O0 K- X. O( u7 J) `9 g$ ^. e

! D8 U& @0 B8 w, V) |5 a, X    她灵巧地上了自行车,两条垂到腰的辫子又黑又亮,在身后有节奏地摆着,这个背影一直印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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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 q( c2 w$ h5 K& z    第二天,我带着东西,跟学校的几个领导一块去怡韵家。怡韵家很热闹,整个院子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香味,也洋溢着一鼓喜气。校长见到怡韵的父亲,打招呼说:“老秦好啊。”怡韵的父亲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但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干练,连忙迎出来,热情地往屋里让。这时我才知道怡韵的全名,秦怡韵,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3 U6 r4 F* z+ k!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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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一直没有说话,都是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怡韵的父亲和一些本家的长辈对我说:“心寒,怡韵在家娇生惯养的,你多担待一些她。婚事订了可就不能反悔了。”我保证说:“大家请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怡韵的,我说了的话就会算数,我不会反悔的。”大家便都笑起来,校长也说:“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心寒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可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呢。”其实我哪还是孩子啊,如果结婚早几年怕我的孩子也很大了。快要吃饭了,校长说:“让他们俩年轻人说说话去吧,别陪咱们这些老家伙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怡韵家一个妇女大概是本家,走过来对我说:“脸红什么呀。还是老师呢,对着那么多学生不会脸红吧。”说完哈哈笑起来,我有些窘态,怡韵的嫂子走过来说:“怡韵在里屋,快去吧。”我点了点头,走进里屋。怡韵正在床上坐着,看我进来,连忙站起来让坐,问我:“没喝多吧,看你脸都红了。”我说:“没事,我一喝就上脸。这种场合我不敢喝。”怡韵说:“哪种场合也不能多喝,喝多了还不是自己受罪。”我感激地点点头。她递过来一杯茶,我接过来顺手放在一边。我的脸上有些汗,她连忙拿出一条新毛巾帮我擦汗。我有些不习惯,就接过来自己擦。这时怡韵拿出一个小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块手表,对我说:“也不知道这手表你戴着合适不合适。别在人前太丢人了,现在谁还没有手表啊。”我接过来,戴在手腕上,正合适,不紧不松。我连忙拿出准备的几百块钱,对怡韵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些钱你自己看着买一些东西吧。”怡韵说:“你留着吧,以后花钱的时候还多着呢。我这里有钱。你要是缺了记得告诉我,只要是花到正路上,我会支持你的。”我唯有感激,便是眼泪,但我没敢流出来,借擦汗的机会把泪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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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周末,我回家把这事跟哥哥说了,哥哥说:“唉,总算订婚了。”我看到了哥哥如释负重地吐了一口气。嫂子也过来说:“唉,总算是订婚了。”说完嫂子便奇怪地笑,那声音有些刺耳,也透着一股冷漠,之后便说:“你哥再也不用惦记着你的事了。”我应着说:“这些年让哥哥嫂子费心了。”1 ~2 `0 p0 l* [7 K) x0 ^1 P

, w) y3 A% k" r7 V. Y' z7 p8 h" O    我又到了姐姐家,跟姐姐说了这事,姐姐听了便哭起来,边哭边说:“唉,总算是订婚了。我跟娘有交待了。”* X7 r  `( Z# D5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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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同事们都问:“这次真得订下来了?”我说:“是,订下来了。”同事们便互相看着对方,又看看我说:“唉,总算订婚了。”. p5 K$ [5 P( ]; K+ N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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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街上,街上的人们仍然是指着我的脊梁骨,在我背后大声地说:“唉,总算是订婚了。”便有人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总算解决了一个老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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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A1 W0 U" G- m    我自己也时常感叹:“唉,总算是订婚了。”心里便有一种酸酸的味道,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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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哥哥说:“年底把事办了吧,拖也没有什么好处。”我说:“太仓促了吧,刚订了婚,总得准备准备。”哥哥说:“现在准备东西还不好说啊。进一趟县城全齐了。”我感觉这就是我的婚姻吗?不应该这么快啊。但经不起哥哥的催促,回到学校时我就去了怡韵家。怡韵的嫂子说:“按说订了你要结婚我不应该拦着,可太紧了。被子要做,家俱也要买一些,来不及啊。”怡韵的父亲也说:“是啊,太紧了,来不及,过年后再说吧。还有个尺窝窝(方言,意思是时间)。”其实我心里也是不愿意结婚的,毕竟跟怡韵一点都不了解,我也不知道跟一个陌生的女子如何在一起。等回家后,没想到哥哥已经买了很多白面跟粉条儿,并且把父亲也接了过来。我说:“哥哥,还没说好你怎么就买东西呢。那边说时间紧,我也不愿意这么快,了解一段时间再说吧。”嫂子接过话来说:“你哥哥还不是为了你好,别费了力不讨好啊。你看东西都买好了,这怎么办啊?”我说:“这样吧嫂子,所有买东西的钱都由我来付,今年我有些忙,就让爹跟着你们过年吧。”嫂子便笑了,说:“就是你不付钱,爹来了也得跟着我过年啊。你一个人也别瞎张罗了,咱们今年好好过一个年。”我答应了,这一年,我是在哥哥家过的。在哥哥结婚十二年后,我们过了一个团圆年,只是没有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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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的夜里,我独自躺在老屋里,虽然没有一点火气,但年轻力壮的,多盖一层被子就暖和了。但心里老是不静,梦里,梦迟,王辉,叶晓晴,秦怡韵,四个人像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转,转得我有些头晕,有些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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