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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31 13:3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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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K# R1 ?5 e& r 次日我离开了这家黑店般令我惊魂的小旅馆,打听着寻到了开往库伦旗的大巴士。天空阴沉的厉害,我昨日到达甘旗卡的时候,尚有微弱的太阳挂在天上,今日整个天空都呈现出一种微红的颜色,这正是暴雪即来的前兆,因为这个原因,巴士管理处的决定是要等待是否发车的命令,估计要等到午间时分才能决定,因为这里的公车,是一天里要在甘旗卡和库伦旗之间跑一个来回的,现在天气未卜,司机们都不愿意出车,正在跟其管理部门交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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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罢十分失望,不过又想,反正也已经到了此地了,距离宁宁,不过百十公里的路,如果没有公交车,那我就是雇个毛驴,也要蹒跚到他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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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8 z. V" u' R 如此一想心境大好,将行李寄存了,跑到甘旗卡去逛街去了。9 h9 X# V+ j" i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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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居民大致是汉人居多,一说话都是满口的东北味,城市发展十分滞后,建筑陈旧,行人的衣着也好像比起内地,落伍了一个时代,不过这正是我所喜欢的,我向来不接纳高度文明所带来的附加弊端,生活自是方便了很多,但是情商却一日日的沉沦。1 t# c2 C* Z( U+ @5 N5 R8 u
. ?+ {& ?4 B: q5 Z5 o 更可喜的是,在甘旗卡,当时街上通用的交通工具,竟然真的就是充满乡间味道的毛驴车。我惊喜的在车站雇了一辆驴车,对车主说:您就带着我在城里转吧,您想去哪儿,我就随您去哪儿。; o- s W, t5 Y8 P0 l& ?# _+ O
" ]/ D! Q9 q) a. Y! R 车主是位老人,十分慈祥,他一边嚼着油条,一边乐呵呵的载着我在城里转游。天气冷的令人难以忍受,我一面哈着白气,一面发着抖。他看了怜悯的说:你是南方来的吧,看看冻的你,要不要我带你到商店里买件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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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q: T2 } 我那时心里却是十分快乐的,我喜欢北京这样的大都市,街上行人摩肩接踵,一派热闹景象;但是我更喜欢这种充满人情味的小城,站在城北喊一声,城南的人都可以听到,走在街上,所有的面孔都是熟人,这正是我喜爱的生活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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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的搓着因寒冷而麻木的耳朵,笑着说:不用,我心里暖和着呢,听说这里最冷的时候,能把耳朵冻掉,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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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E$ Q! p- q% W2 v* b- G 老人哈哈笑着说:好像古时候是有这样的说法,说一个人大冬天的出门回家,冻的浑身都麻了,赶紧搓脸揉耳朵,结果,那俩耳朵,就生生的给揉下来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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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 Z9 {/ S; h 我跟这个老人在甘旗卡游荡了半天,一直跟他兴致勃勃的闲聊,甘旗卡城很小,我们就在那几条街上无目的的转到将近午间了,才回到车站,管理处的命令也下达下来了,车照例发,我自是喜悦万分。2 t3 z5 P5 }+ ?( `" T, H/ @2 l"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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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甘旗卡到库伦旗,路程大约是不到200公里,可能是担心天气变故,一路上司机将那辆破车开的飞快。这一路上风景千变万化,绝非内地一成不变的平原风光。我坐在车上,看到窗外忽而闪过一片森林,忽而略过一脉低山,又有时行在一片风化地貌里,周围怪石累累,一眼看去满目赭红色,好像是西部片里壮丽风光重现眼前一样。1 c6 h, z) P6 t8 r2 _
& d% {' ]3 U- c8 a# I 我不住的惊叹着,自然是如此的伟大,每看到这样的风光,我总会忘记自己的存在,甚至我都觉得,跟这些伟大的杰作想比,我个人情感上的磨历,实在是微不足道。& e9 G3 D! d0 d. H0 `, H, g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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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黄昏,车转过一个巨大干涸河床的时候,车上的人纷纷喊:到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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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8 Z- u# W& Y1 L 库伦旗处于一条大河的冲积扇上,地势低洼,城市格局也是依河岸的走势错落形成,而库伦在蒙语里,也正是大沟的意思。车进入库伦正是一个巨大的下坡,司机放开了胆子,车好像失去控制一样,极速的向着沟壑深处的建筑群冲下去。我将头探出窗外,拼命的嗅着寒风里带来的城市的味道,因为距离宁宁愈加的近,我的内心也愈发的难耐那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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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 _9 } 下车之后我按照宁宁的嘱托,来到库伦宾馆,这里设有他们的一个工作点。目前在这里留守的,是宁宁他们的领导赵建华队长,宁宁此次借调,正是为他开指挥车。另外还有男男女女五六个人在,都是宁宁的同事,我一说我的来由,这群人都十分热情,闲聊了一阵,大致知道了他们的工作性质。) L8 y3 J" ~& ?: }$ J- t9 T+ Y
, a4 {9 L1 Y% C, r6 \' J 目前他们的工作区域是位于奈曼旗,库伦旗,开鲁和通辽之间,此地被称为科尔沁沙地,而彬彬独自来内蒙旅游的时候,去的地方是敖汉旗,还不如我此行更深入科尔沁腹地,他只是在科尔沁边缘逗留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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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U) ?1 |% B' s 宁宁他们的部队,目前的固定驻地是在一个叫额勒顺林场的地方,从库伦旗到那里,还要有大半天的车程,留在库伦的这群男女,大多是有些背景的人物,所以不必在工区里居住,而是住在条件比较优越的库伦宾馆,每隔几天,他们都有车辆从库伦始发,进入科尔沁腹地的工区,有时是运送工作的必须物资,有时是给员工们发薪水,有时是带医疗队进入工区给员工们定期体检。5 ?: _4 }* p, b8 @
" o) f* S+ B/ S" [3 w) R# X2 y) K3 [9 f 总之这个工作队,正是宁宁所在庞大公司的一个缩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所有的配套设施这里一应俱全,连车辆都全部是进口的越野车,他们的这个公司,宛如是与外界隔绝一样,有着自成体系的工作网和自成一套的价值观以及人际惯性,所以跟他们交往,是完全不能按照普通社会上接人待物的那一套的。% a5 M0 S E) i6 @2 i0 ^: W6 R
6 ]& r @; d# B% y' Q9 W% Z 这位赵队长,本是部队转业分配到宁宁公司来的,三十来岁,外表极其雄壮,浓眉朗目,举止颇有大将风度,跟他聊了片刻之后,便跟他混的很熟,他告诉我说,明天便有一位项姓的师傅,要去林场送物资,我可以跟随他的车进入科尔沁。他将项师傅唤过来与我认识,然后关照我说:现在商店还都未关门,你赶紧去买些该买的东西,不然你进去了,想买也没处买。) X7 \, \1 a* L/ @# ^
6 ]; T4 c) }' K6 v" r 说罢他便从抽屉里取出一小沓钞票,塞到我手里。. G, h: w: e+ g, N y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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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几乎都怀疑他们这是不是已经共产主义了,连问也不问,就给我一沓钱,这可是我从没经历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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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E$ }- F5 |3 z1 I, `( n 他爽快的笑着说:看你,一副受惊的模样,这钱不是我给你的,我可没那么慈善哦,这个钱,我会从宁宁的工资里扣除的,你安心拿去用。. d% E+ B" B8 P) E% {8 }
$ K5 j$ S+ L8 r8 \ f7 c( } 我说:我没什么可买的,不用了,钱你还是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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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_2 q' }- T 他说:你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你需要什么,还是我来告诉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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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出一支笔,一张纸,一边写一边跟我解释:搓脸油,你得买,自己看着买罢,那个蛤蝲油啊什么的,你多买点,不然你进去几天,你那小脸,就被风吹成核桃皮了。4 ?% U I5 [, q7 U
2 p N$ _% j$ ? P; ]- V! D: f 我一惊,真有这么夸张吗,虽然惊讶,但是听他这么笨拙的一说,,尤其是听他说“那个蛤蝲油”时,我控制不住的哈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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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K8 V* P3 a9 k7 W 他又说:药,你自己也得买一些,里面有队医,不过还是自己备点常用药,尤其是痢疾,感冒发烧,胃药,这些你都得买一些备用,对了还有晕车药。1 l8 U9 f0 k( T o' y8 _" l: o
6 D& u: A9 R; }; {/ ~ 他又说了很多需要我买的东西,什么小剪刀,水果罐头,创可贴,胶带,奶粉,甚至还有纱巾。我头昏脑胀,一面频频点头,一面百思不解。赵队长见我疑惑,一一为我解释:里面很难吃到水果和新鲜蔬菜,所以多买些罐头补充维生素,小剪刀和胶带的用处太多你进去就明白了,纱巾是因为四五月正是此地的风沙季节,没有块纱巾蒙住脸颊眼睛,那么一阵狂风过后,你眼里就跟沙漏一样,汩汩流出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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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3 p3 \2 N' ~( ? 他说得虽然很严重,但是语气诙谐,倒是反而令我觉得好笑,我甚至都渴望这样的恶劣环境了,那样的话,我就要跟宁宁相依为命了,我狂热的期待着这种时日的到来!以前跟宁宁最热烈的时段,我总是幻想着有个什么事故,使得宁宁遭到不测,无法自理,最好他的家人也嫌弃他弃他不顾,那么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对他父母,我父母说:现在好了,你们都不管他了,我可以安心的陪他一辈子了。以前因为你们,我尊重他的想法而深藏着我对他的爱,现在他这样,终于才能完全属于我了,也就不介意你们怎么看我了,我来养着他,照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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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的这个心理,曾经让宁宁痛恨的训斥我过于偏激心狠,但是实则每每听到我这么说,他心内是难以控制的感动的。而这些想法,也是我曾经最真实的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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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环境,让我来达成这样的梦想,怎能不令我激动。9 K' N9 b1 c*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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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想,一定是宁宁知道我这几天就到,所以特意的关照了赵队长,不然的话我跟赵队长初次相见,人家凭什么这么关心我呢。这样想着,也就变得温顺起来,对赵队长,不禁平添了些感激之情。那时宁宁跟他关系十分要好,虽然工作上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私交十分密切,赵队长平日就在库伦旗遥控自己的队伍,真正在前线起到工作督促作用的,其实正是宁宁。我在北京的时候,宁宁他百般不同意我给他买什么东西,主要是怕我路上行路艰难和遇到什么危险人物。现在我安全到了库伦,见到了他的同事了,他认为可以放心了,才又令我大肆采购必需品。也是到了这里,我才确认,他在里面,生活还是很艰苦的,什么天天烤全羊啊,全是鬼话。他只是为了骗我一时,不让我太累着自己罢了。6 D) r& G% Q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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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一点也不粗糙,他想问题更为的周全细致,在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上,他不如我那样忙于表露自己的观点,而是善于在沉默里解决。他在我面前表现的憨厚笨拙,未尝不是一种手段,也是一种对我纵容般的不屑,在不是很关键的问题上,他宁愿在我面前变成一个傻瓜。他这种做事的风格。经常令我在事后回味无穷,一次次的,因为他性格的迷人之处,而让我不由自主的在心中燃烧起对他的熊熊爱火。就算我们已经相处了很久了,我还是总能发现他展现给我的,令我痴迷的崭新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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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0 y+ ]# I- l, `" K& D$ }) L 采购完毕我将所有的东西都装到项师傅的车上,然后晚上随赵队长出去一起吃的饭。在库伦最好的饭店,要了很多的酒菜。看得出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了。公正的来说,赵队长的生活,称得上是奢侈了,如果我再客观的来看,他其实就是腐败中的一员,宁宁他们在前线餐风宿露,他在这里每日纸醉金迷。但是他对我这样的关照,又是宁宁的朋友,我怎么能对他妄下结断呢。8 D* o: P+ t# x
/ C5 l) c, \* i2 k h 喝了很多的酒,他们男男女女全会划拳喝酒,男人个个都是好汉性格,女人全部都是都是巾帼风范,我在这群人里如鱼得水,跟他们又是划媒又是拼酒,快乐的好像我已经飘离了人世间。赵队长也很高兴,对我说:我起初还看不起你,一副读书过度的样子,没想到性子还是很招我喜欢啊,我就说,宁宁交的朋友,没有一个不是爽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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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你怎么觉得我是书呆子呢,实话告诉你罢,我一向不爱学习,从小学到大学,学习成绩向来都是垫底的,我记得我以前中学时候,我代数考过全年级最低分22分,把我妈给恨的,几乎要把我杀了。 D) h. z$ S# \( u) }* Y'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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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他更是高兴了,并且我看出来,他喝多了,他大力将我肩膀拍的生疼,豪言壮语的说:哈哈!跟你大哥我一样啊,真是好兄弟,我以前,课堂就是我的恶梦,老师的话就是我的催眠曲,怪了,平时我干什么都特有精力,就是一到课堂上,百分百一分钟内睡着,哈哈。- Q& O9 j( o0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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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北京,在我工作环境里的任何一个人,跟我说这样的话,我都有可能认为此人是粗莽之辈,是平庸之人,但是在这里,他一手擎着酒壶痛饮,一面大声说着这些话,我只感到心内受到无比的冲击。或许我心中一直认为,这才是一种真正的男儿本色吧,充满了快意人生的淋漓。北京这样的都市,因为有着太多的压抑和钻营,使得很多的男人,在精神上,变得萎靡了!8 T8 ~" B6 `0 Q& H2 t, v' d
z1 P1 x3 y' c3 c 离开了饭店,走在库伦冷清的街上,我们一行人仍是笑语欢声,我感到自己就像在梦里一样,几个小时以前我跟他们还互是陌生人,如今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8 R6 V, ?0 {8 @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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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伦的饭店,不论规模大小,一律在门前挂有一个酒招,类似于经幡一样,长长的流苏在寒风里飘啊飘个不停,我左顾右盼着,心中一直不能相信,我也曾经身处这浪漫生活中。, F3 s: u+ `7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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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跟项师傅离开库伦,赵队长送我上车,有些工作上的指示要通过项师傅传达,末了对我说:兄弟,你要是受不了里面的生活,就回库伦来,我带你四处玩玩,库伦这地方虽然小,有几处名胜,还是很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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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里应承着,心里却想:我自是不能遗漏这些地方的,只是我必须要陪着宁宁来一并欣赏,方能使我感到有价值。我所能看到的美丽,我希望宁宁也能同样看到,不然的话,再美丽的风光,对我来说也是没有活力的啊。& G' C) Y( V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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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队长说:你们快走吧,今天很可能就有大雪,路上小心,兄弟你多跟老项聊天,免得他开着开着车睡着了,嗯?+ L' M: F# T+ b/ k
8 V* M9 k- t5 M2 i 然后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我跟豪爽的赵大哥挥手作别,随着我们的车驶出库伦旗,草原和黄沙,这科尔沁沙地特有的景致,开始一幕幕的出现在我的眼中,我心里扑腾扑腾剧烈的跳动着,每一个风景片断,我都安置上两个主角,那就是我和宁宁。* u: V( G. H9 m$ u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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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些场景都是我幻想里的海市蜃楼,如今它真实的触手可及,怎能不令我欢欣。* V0 [; d8 m0 G6 p# K- L;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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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不停的在心中呼喊着:宁宁,宁宁,我就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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