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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kwstc

★已收录★ 《烟波浩渺》BY 小模小样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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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3 11:43: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9-1-13 11:5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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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分骑在两匹马上,景裕早就积极地跳下来把马让给皇帝,自己爬上根本就没有邀请他的意思的齐望舒的马上,齐望舒冷冷地挺直了背,猛地纵马向前,几乎把景裕闪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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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i, _: ~% [+ E韩梦圭诡异地看了那边一眼,也纵马跟了上去,他家虽然是布衣,却是经商的出身,自幼也是跟着兄长走南闯北,所以骑马的技能还是娴熟得很. “皇上,这个侍卫好像对福宁王不恭得很. ” ! g4 g8 S6 B0 P' {$ e* e; J

; H/ [: S/ ~3 O8 }1 N景曦渺正在他身后想着事情,听见他说,随口冷哼了一句,“要是你在家里有个老婆,肚子又大了,你那个唱着子夜吴歌的女孩子可能就不是把你闪下马了,会把你从悬崖上推下去也说不定. ”   c; w; |2 E* R; _"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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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梦圭哆嗦了一下,看了一下齐望舒在前边应该听不见,这小皇帝,靠一张嘴都能杀人了. 却感觉到小皇帝在他后面拽了拽他的衣襟,他一怔,低声问,“皇上,怎么了?” 4 [# q0 V& l  V5 ~2 i& }$ z

, k) y9 ~% M, P  B“你说太尉会不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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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8 w. H. m, V# b; F. I7 U3 T/ \话题忽然转到这来,韩梦圭说,“皇上,要是太尉来找您,那就坏了,可不是就正被太尉撞见你跟藩王在一起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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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1 ^7 b6 L  u6 q( S“ 是啊,那就糟糕了,”景曦渺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孩子话,让韩梦圭不知如何作答,听见景曦渺说,“可是我就是希望他来找我啊,”景曦渺停了停,忽然说了一句可怕到让韩梦圭头皮发麻的话,“你知道太尉……要是他现在来找我,是我跟藩王在一起,还是坐在你的马后更让他生气呢?也许我可以用你转移太尉的注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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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梦圭几乎哆嗦起来,“皇上,请您饶了臣吧,臣愿意为您出生入死,但是太尉会车裂了臣的,臣要是死也想要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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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1 s8 c/ g" v9 w皇上,您真是聪明绝顶,您的想法转得这么快,将来的太尉必然不是您的对手. ” % ]+ @; Q+ B; O# g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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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拍了拍他,“你放心吧,拿你来做掩护,这只不过是个想法,我不小心说出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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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s( N- I8 W1 V6 d你说我聪明?可是我不想跟太尉成为对手. ” 7 j& l9 ^9 v  n" K8 o8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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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韩梦圭不知道景曦渺是菁神过度紧张,还是过度放松,是在寻他的玩笑,还是在说正经事. 他决定结束这个可怕的话题,“皇上,拿臣下来做比方,一味顺从臣的女人,臣都过眼既忘,倒是那些让人感觉琢磨不透,感觉棋逢对手的,让臣永世难忘. ” ; b( }+ J8 j/ p+ r; j

& i5 D* U6 p# b/ p景曦渺叹了口气,看着周围的地貌,集中菁神,他提醒自己,他倒是不困,反倒是亢奋的手指发抖,或者是紧张得.    k: X' g5 ]. k" q$ d)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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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望舒,”景曦渺突然提高嗓子喊了一声,把韩梦圭吓了一跳,齐望舒缓下马速,“皇上?” ; L& v2 n( ]) B' L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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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个更快速得到兵权的方法,”景曦渺舔舔嘴唇,“国相接到的命令一定包含着寻找皇帝这一项,你带着我去找国相,就说你找到了流亡的皇帝,他就会感兴趣. 你再告诉他,你想要废掉我拥立福宁王为皇帝,你和国相就可以取代太尉的位置. 国相一定会动心,你就有了直接接触国相的机会,相里若木说过你的武功了得,独步天下,我看你五步之内杀死一个国相应该不成问题. 然后我会告诉其他将领,杀死国相是出自皇帝的命令,并非藩王,这样就名正言顺了,其他将领会被这突然发生的事弄得晕头转向,然后威胁、敲诈、利诱随便你怎么对他们,今天傍晚我们就能把军队撤回藩国. ” , B2 G* t0 ~! C  f

' h8 b4 V4 _, }! j“皇上,”韩梦圭着急了,“皇上,在太尉看来你是没有权力的. 我是说,如果你发号施令就是违背了太尉的权力,你会因此失去他的信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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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F0 U% W+ w6 S; m2 D8 W“ 没有选择了,磨磨蹭蹭最后的结果就是太尉肯定会赶到这里来,事态明朗之前让他看见我在这比任何事都更危险. ”景曦渺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发疯,但是他说了下去,“现在速度比一切都重要,傍晚我们就能到达福宁王的藩国,然后福宁王派一小队人马连夜送我回……不能回京城,太尉肯定不会回京城,如果太尉不在而皇帝回了京城那就是皇帝要亲政的政治信号,不能犯那样的错误,把我送回通平郡. ” , B" y. n. l" W

4 j5 d# ]- f" @& O3 S. h“通平?皇上,那里都是郭贤的人. ”韩梦圭惊讶地看着他.  0 W8 s) A/ k# X6 Y) o#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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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可能了,我失踪之后即使太尉不能怪罪郭贤,但是郭贤也一定失去了他的信任. ”景曦渺说,他觉得胃开始疼痛起来,“只要能赶在太尉找到我之前抢先回到通平,我做了什么都等于什么都没做,太尉也有可能会因为我杀了一个太尉府出来的大臣而恼怒我,甚至……但是既然所有的路都通向那里,这一条已经是风险最低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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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梦圭不吭声了,但是他紧紧捏著自己的下巴,景裕几乎没听懂他们说什麽,但是齐望舒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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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3 11:44: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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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望舒很快就发现了福宁王藩国军队,军队的行进想要隐藏是不大可能的,相里若木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如果已经知道了那他在哪呢?会不会正在静观其变等着看到底谁跟藩国出兵有牵连,景曦渺自己是不是正在玩火自汾,他哆嗦了一下,结果在福宁王国相的眼里更像一个无能的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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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8 v" z( `" g/ p. Q1 l齐望舒咧开嘴笑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嘲讽的味道,但是他伸出两只手,看起来似乎是在向福宁王国相表明自己的手中没有武器,我能相信这个人么?这个人只有一个主人就是福宁王,他会不会弄假成真想要真的推举福宁王为皇帝,景曦渺的肚子紧张得已经开始抽筋了,才认识了他几个时辰就如此相信这两个人,是不是愚蠢?他看着福宁王国相开始笑了,是啊,相里若木开了个好头,有能耐的武将都开始动了推翻皇帝,拥立新帝,把持朝政的心思. 这个国相也不例外,他本来不应该相信景姓皇室的,这个傻瓜,如果平时并不怎么笑的齐望舒这样冲着我笑,我早就拔腿跑了,景曦渺警惕地向后退,只觉得眼前寒光凌厉,不知道齐望舒从哪里抽出的短刀,鲜血四溅,福宁王国相没有脑袋的身体沉重地倒下了. 景曦渺对于自己及时后退身上没有沾到别人的血而稍微舒服了一点,幸好自己没有看错人,幸好自己没有不相信齐望舒和福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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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O4 M* i) Y他点点头,半晌才从嘶哑的嗓子里说出话来,“做的很好,齐望舒,带上他的人头,召集所有的将领. ” 8 d& r9 w; y+ Q( ]( h0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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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眼前看到的人,就是你们的皇帝,朕知道你们心里的疑虑和猜忌,这一次叛乱行为,罪在国相一人,朕现在就赦免其他所有人,只有你们能够继续服从福宁王的权威,你们就算是效忠福宁王的有功之臣. ”景曦渺平生第一次对着这么多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强壮,全身戎装的人说话,而且说的还是自己有可能不能兑现的承诺,不能兑现那么也许就是谎话,我在对这些人撒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把我捏死. 景曦渺在心里嘀咕,他的眼前已经冒出金色的光芒,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晕过去,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晕倒,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 E1 |; H- X& C% h+ @

" d* z/ G1 X/ v将领们看着国相滴血的人头,就拿在那个平日看起来冷冰冰又文弱秀气的齐望舒手里. 这种颠倒错置的恐惧很有威慑力,他们开始动摇了. 有一个将领不安又犹豫地说,“可是我听说皇帝被太尉关在皇宫里,皇帝是没有任何权力的,我们如果听从了皇帝会不会被太尉府视为背叛而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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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位?”景曦渺尖利地问,仰起头尽力跟他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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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吴企,是个骑郎,”那个人犹豫着说,看到景曦渺的怒视又惶惑地加了一句,“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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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2 Q0 H+ m* i1 x很好,就算我没有实权,可我依然是皇帝,你们依然会惧怕我pi股底下的宝座,这就是相里若木给我的唯一的优势,“不过就是手底下有一千兵马的小小骑郎竟然如此大胆. 太尉如果听到你们污蔑他大不敬的言论他就会砍掉你们的脑袋. 在朕亲政之前,太尉都是朕的辅政大臣,是朕的老师,以后也仍然是朕的股肱之臣. 太尉就是为了历练朕的能力才会让朕单独来巡视藩国,不想就遇见了你们叛乱. 朕本来应该斩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但是朕第一次出来办事,所以不想事情闹得太大,让太尉失望,你们明白朕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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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1 l3 {% `# a; V人群里出现了一阵低语,从前皇上曾经被太尉带着参加阅兵他们都知道,那么皇上的话就是对的. 新的犹豫像涟漪一样在人群中荡漾开,齐望舒侧头对福宁王说了几句话,福宁王又向他们开出了藩国里将会给他们的实质上的好处. 所以到了最后还在反抗的是国相的副官,景曦渺没有同他继续谈下去,只是命令齐望舒立刻杀了他,副官的副手随即被景曦渺宣布晋级顶替原来的位置. 在太尉作出新的任命之前,景曦渺指定齐望舒为代理国相,不过景曦渺看出来齐望舒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是啊,等到太尉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什么也许会立刻杀了他们所有人也说不定.  - W' Q; C9 j" W&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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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w6 X6 X# N, T 这只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的部对,最后几乎是兴高采烈地开回了福宁王的藩国,提升他们的官衔对景曦渺和景裕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而作为护驾的队伍发给他们更多的饷银那是景裕的事,景曦渺一文不损甚至不用去跟太尉伸手要钱. 整件事自始至终都像是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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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的菁力已经都了极限,他的体质并不算太好,连续几天在野地里的行走加上劳心和惊吓,他的太阳穴鼓鼓作痛,他在景裕的宫殿里坐了一会,等待齐望舒ji合一只安全的部对把他送到通平郡. 他吃不进去饭,只跟景裕要了一杯浓茶,喝过之后双手抖得更厉害了,眼前金色的光芒开始幻化成了花纹. 他想留出一些菁力来跟太尉解释,解释一切能解释的事情,但是他感觉自己的菁神已经被榨干了.  * m3 g% _* T, ]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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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景裕的侍从跑了进来,“陛下,王爷,外边来了两个拿着太尉府令牌的人,说想要见皇帝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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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Z( r- A. k& x$ y- p- e: r8 X“什么人?”景曦渺问他,难道是郭贤?还是太尉府里某个运筹帷幄执掌这一切的人,他环顾四周,想象着这个藩国的宫殿能给自己提供多大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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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1 p4 _1 U( B0 Q7 U8 Y “让他们等着,等到齐望舒回来之后再让他们进来. ”景裕插进话来.  * o/ r  J5 i2 U  o6 Z

' J5 F2 r, H3 y" g4 n" ^, I“可是,侍卫们怎么敢阻拦太尉府里的人呢?这会子恐怕他们已经走到门外了. ”侍从苦着脸回答,看来每回太尉府来人都没有给他们好果子吃.  - a0 ~# s5 j7 C. D% F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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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景曦渺说,“你见着这两个人了?你描述一下是什么样的人. ”  & n5 c4 k/ Q+ C) s5 O" O8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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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 Y6 ~9 l( y “ 是陛下. 来的人一个是个武将模样的人,就跟咱们府里那些三四十岁的将军差不多;另一个倒有些奇处,看着既像武将又像文官,相貌生得好生俊美,却还英气勃勃的,不过怪就怪在他看你一眼,你就觉得他仿佛看到你心里去了,叫人觉得自己无处遁形,所以怪怕他的,没人敢跟他对视,敢忤逆他,奴才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所以也猜不出他是什么来历. ” # @. l, @' q2 K* C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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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裕还在寻思是哪个人,景曦渺手里的茶盏“哗啦”一声扣在地上摔得粉碎.  ) R0 [, x! c5 |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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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3 11:45:18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相里太尉的长相跟穷凶极恶还是完全不搭边的,但是景裕看了他一眼就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双腿发抖,太尉驾临他的府上,这件事本身就跟温役蔓延到他的府院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能甩开,他宁死也要跟太尉完全不沾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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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 b; J7 F# `8 p# n相里若木没有等到福宁王的侍从通报就自己过来了,他平静地走进这件屋子,扫了一眼还坐在椅子上的小皇帝,也看到了小皇帝脚底下还没来得及扫出去的茶盏碎片. 景曦渺坐在一张楠木圈椅上,瘦弱纤细的身体占不了多大地方,显得椅子更大了. 景曦渺没有向他说话,他也没有开口,停下脚步安然地把景曦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衣服不知道是划破的还是被人撕碎的,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丝绦,没有人想到给这个小皇帝换一件衣服吗?即使屋里的光线不太好,他也能从景曦渺的衣服上分辨出泥土和血迹,他自己的血迹还是别人的?相里若木看了看景曦渺的脸色,惨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嘴唇上还留着牙印——是景曦渺自己咬上去的,这点很明显就能看出来,而且咬出了血. 他微笑了一下,眼光落在景曦渺身旁的人身上,“韩梦圭,”他停了停,“看来你近京赶考的时间已经耽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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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梦圭无声地向太尉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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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z! K3 R; e2 {, c( d“挪一张椅子过来. ”相里若木吩咐,侍从连忙搬了旁边的椅子,“就放在皇上的对面吧,挪近一点,好了,你下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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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慢慢走近景曦渺,几乎悠闲地坐在景曦渺的对面,景曦渺却在椅子上细微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是在外人的角度来看的,熟悉这个没有过多表情和表现的皇帝的人都知道,景曦渺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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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相里若木停了景曦渺三次呼吸的时间,然后加了一句,“皇上. ” ' @, S" T# M8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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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警惕、抗拒地抬起头,仰视着面前的男人,又一次紧紧咬上了嘴唇上的伤口,他不准备说话,相里若木知道他这个肢体语言的含义. “需要我帮你说吗?皇上. ”相里若木轻声地说,身体轻松地倚在椅子背上,一只手的手指轻敲椅子的扶手. 这个动作吸引了景曦渺的注意力,他的快崩溃的神经不由自主地跟踪着身边每一个能动的小物体,他意识到了之后就希望相里若木赶紧把他的手指头放好,他现在烦躁得快要尖叫了. 但是,他吞咽了一下,如果相里若木能够允许,那么他非常想握住这只手. 他跟相里若木,多奇妙,现在想要碰触对方的人竟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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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离开郭贤的庄园的?”相里若木问他,这一次,景曦渺听到了相里若木话里的一丝不耐烦.  8 g4 |5 z" X* T: r3 B9 r

4 F$ t( H! F6 k1 x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回答相里若木,腥热的味道从嘴唇蔓延开,他用手抹了一下,手上沾了一片血迹,再抹一下,他才知道自己又把嘴唇咬破了,手上都是血,相里若木也只是看着,丝毫也没有要上来帮他的意思.  * O+ G* ]  X1 L: K. r4 g' F.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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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要哭了吗?”相里若木问他,景曦渺立刻恼怒地地看向相里若木,这个自己熟悉的,现在却不能拥抱着的人,的确,他本来是真的要哭了,自己就是这么简单吗,被人看得这么简单,可能还有低等. 景曦渺不知道自己的自尊是不是不适时地被激发了出来,他看见了相里一平在太尉的身后给他使眼色,那是告诉他要他说实话,屈意哀求太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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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3 11:45:44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你不在这里跟我说的话,我只能把你交给太尉府里快要气炸肺的那些人,你希望由他们来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相里若木已经失去了耐心,“我给了你太多的自由,你一向乖巧,使得我能够给太尉府和那些为我办事的官员一个交代,但是这一次显然你离开你的框架太远了. 我们来直说吧,有很多人,很多在为现有的政权办事的人,也许还包括,大多数地方官员,都会开始觉得效忠我很不安全,你希望给他们一个信号,让他们脚踩两只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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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已经开始出现了. 景曦渺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相里若木,爱人,他想这么说. 如果是爱人的话,你会让我解释什么呢,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你伸过手来,拥抱我. 除此之外我根本不想向你要求跟更多,“我被人带走了,路上,韩梦圭带着我跳下马上逃走,我们走到了下里镇. ” ) C4 G4 `) @6 P0 A2 g, |

' }+ z# N3 E, a“ 你到过下里镇这我知道,我在下里镇遇到了一个到处在喊太尉的疯子.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你在藩王的军队里出现,所有人都会知道,然后呢?”相里若木的视线游移开了一会. 景曦渺看着他,你在烦躁什么?你到底是相信我还是……景曦渺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到底是在考虑该不该相信我这个问题,还是在考虑到底应不应该处决我,以及处决我的话在不舍和所得利益之间哪头更能让自己舒坦.  1 `; Q, `; J9 l5 a1 J

8 B* X$ i$ Y' T相里若木重新回头来看景曦渺,惊讶地发现景曦渺的眼神变得尖刻,嘲讽的味道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孩子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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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一个你想听的答案,我就会让它从我的嘴里蹦出来,要我签字画押都可以,”景曦渺讽刺地笑了一下,笑得很仓促,“你比我多活了这么久,应该比我更了解事实到底是什么样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想让它变成什么样. 那么,你想要什么样的事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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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d, }7 M) h“景曦渺,你不要再希望以攻为守就能蒙混过关. ”相里若木对于被人威逼,无论是以何种形式都极其地不习惯,甚至没有忍受能力. “告诉我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 M. `0 D- \8 `/ B( N

4 Q1 V+ d0 h* b. w' E$ b. w7 i6 W“在进门的时候,或者说在发现我在藩国的时候,你考虑过要立刻杀了我是不是?”景曦渺的声音低了下去.  - u5 S2 a+ i; S+ g!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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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没有回答他. 景曦渺知道那就是答案,“在通平郡的时候,我……恰好,恰好跟韩梦圭在一处闲聊的时候,有个人把我们打昏了,我醒来的时候跟韩梦圭在一辆马车上. ”景曦渺把后来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包括下里镇的尸体,包括后来遇见福宁王知道边界混乱的情况,包括自己的推测,和后来遇到的军队. 罪责只能都推算到国相身上,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太尉府里的某些权力中枢跟这个藩国有牵连,甚至那样的推测提都不能提.  : n5 b5 z" R/ r" D

9 a7 A: g& C+ x; I8 f相里若木的神情越来越阴沈,他安静地听着景曦渺嗓音嘶哑地诉说着这几天的经历,没有打断他. 景曦渺在描述一镇子尸体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因为他觉得自己又快要开始呕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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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7 y. L: @6 d% {6 @“太尉大人,这些都是真的. ”韩梦圭在旁边说,“而且,我觉得皇上他就快要承受不住了,您不能再逼迫他……”景曦渺猛抬头给了他狠狠一眼,韩梦圭立刻闭上了嘴.  " h- ?3 ~! h$ _8 v: Q5 R0 r0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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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相里若木,你觉得我说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合情理吗?韩梦圭他只是一个偶然遇到我的书生,景裕又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景祥我跟本没见过,而且他恨我恨得要死. 这些事情跟他们都毫无关系,而且跟我相比,他们都是无名小卒,根本不值得牵连进来. 处决了我的话,即使是最厌恶我的人也会觉得满足了. ”景曦渺越过相里若木看到了刚走到门口的齐望舒,“所有其他的人都不该牵连进来,只要他们没有作出任何轻举妄动的事.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齐望舒一眼,齐望舒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景裕,终于默默退了下去. 景曦渺无声地松了一口气,他已经相信齐望舒是个侠客,但是他不能让他能救自己,这会连累到景裕,而且,离开了相里若木,离开宫廷,自己也不见得能活得下去.  ) P1 q$ h- l  l$ w/ ^( y  x8 x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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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跟我谈判吗?用空空的筹码?”相里若木看着景曦渺. “你还想保护他们?你对你的人,果然很眷顾. ” 6 L# K5 \7 e2 S. m2 ], [

: M2 q  e, \# v, i8 N我也对你很眷顾,虽然我这样看起来好像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样子,景曦渺看着相里若木,“尽人事听天命,我解释完了,杀不杀他们就是你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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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3 11:46:31 | 显示全部楼层
相里一平出去了一下,现在已经回来了,他看了景曦渺一眼,然后低声向相里若木报告,“太尉府的亲兵已经按照太尉大人的命令来到这里了. ” + I8 E, ^4 P8 O& o" K

+ \  p1 u0 {' K“知道了,”相里若木点点头,“叫李允之进来吧,让他把皇上带走,送回京城. ” 5 o- b! _2 ]. o&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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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一平向皇上做了一个请他走的姿势,景曦渺站了起来,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相里若木的肩头,相里若木惊讶地抬起头看他,才发现景曦渺在颤抖,“相里若木,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把我交给别的人处理. ”景曦渺猛地紧咬住嘴唇,仿佛想要咽下后面的话,是的,景曦渺害怕,跟无尽的黑暗比起来,景曦渺更怕陌生人,尤其是有很多陌生人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的地方.  9 p6 U0 x/ z8 G3 k+ }% ]3 Q9 P8 r

! D' j4 ]$ S8 ?7 {有一瞬间景曦渺意识到自己怕到了想要跪下来求相里若木的程度,但是他最终还是站直了身体. 相里若木还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丝动摇或者惋惜的意思. 景曦渺的喉咙发出一声无法克制的呜咽,相里一平在等他,他慢慢松开了紧紧抓着相里若木衣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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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裕冲过来跪了下去,“太尉,皇上不至于要受到这样的待遇,您是怎么了?您从前是多么疼惜他,您怎么能不相信他呢?他从来都是以维护您为第一的. 就算我们景姓氏族全都该死,可是他明明很好,是个好孩子,还是个孩子. ”相里若木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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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7 e4 ?( v) V相里一平搀住了景曦渺,不是要像对待犯人那样拖他,而是尽可能轻柔地扶着他,跨出门槛之后,相里一平悄声说,“皇上,我会安排我的手下小心服侍您的,您不要害怕,他们不会粗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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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景曦渺轻声回答他,“我感觉好一些了. 你可以放开我了. ”他看到了等待着他的李允之,李允之微微低头向他行了个礼,他敏锐地注意到了皇上的呼吸由急促变得平缓了,那是决绝的意味,“皇上,您是不是考虑到自杀了?” * c5 i* d5 ]  ]4 v. V" m

) A) u) Q/ v+ X2 m" k1 q景曦渺没有回答他. 李允之微微笑了笑,“皇上,您也希望您能死得体面点吧,那么您就不能死在这里. ”李允之声音压得更低,“而且我听民间说自杀是个大罪,自杀者死后会被阎王命令不停地重复他自杀的痛苦来作为惩罚的. ” 7 ~* Q  H) Y, o& s#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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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告诉我,你能让我坐一下吗,坐在地上也行. ”景曦渺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已经到了极限了,他的太阳穴仿佛要炸开了,脑子里像有人在疯狂地擂鼓,他的视线也不清楚了,不大看得清李允之.  4 k  }5 B; S- t8 m0 _( 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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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太尉命令我立刻就要带着您启程,您还是坐到马车里吧. ”李允之微笑着优雅地向他点头,却拒绝了他.  ! w3 ^/ q+ X% l$ s9 v3 w& p: `

! D7 \  W9 ]% m% L$ I景曦渺深深地喘息了几口,他羡慕地看着衣着整齐而且菁神饱满的李允之,虽然他已经有点对不上焦距了,“我们私下里谈谈吧,一平,你到远点的地方去. ”他呼出一口气看着相里一平狐疑地走开,“李允之,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对吧,你应该并不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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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E# r9 M, `8 @' {李允之点了点头,“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太尉. 但是我并不讨厌你,甚至还有点佩服你,小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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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相信,”景曦渺点点头,他的确相信,“你做的事情,非?#65310;?睿?疑踔敛荒馨咽登橥耆?嫠呦嗬锶裟?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了,往后会怎么样,你我都心知肚明. 我就直说了,你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我死得快一点,最好就在我上了马车之后就让我死了吧. 我想运一个活人还是运一具尸体对你来说都没什么分别吧?” + G; O5 C8 `$ {#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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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运一具尸体,我会更放心一些. ”李允之颔首.  ! e3 {* U- F8 q* R. y

' ]* f8 Y# e+ E8 i“我死以后,你不要再诋毁我了,”景曦渺的话在李允之听起来已经开始像一个小孩子了, 1 B/ k" ]) Y: W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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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回答,“我甚至不会再提起你. ” ( v5 \3 G!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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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景曦渺伸出一只手接过李允之递给他的瓶子,“谢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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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谢谢你在景曦渺临死前还这样吓唬他,”一个高过这些低语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只是一个人因此哆嗦了一下,相里若木走了过来,景曦渺本能地紧紧捏住手里的小瓶藏在袖子里. “允之,想杀景曦渺其实不用毒药,你只要暗示他一些事情,就能把他吓死,或者把他逼死. 我们好久都没谈过话了,今天也许是个机会,我们意见不和有一段时间了,归根结底都围绕在景曦渺身上. 你的担心,担心我被他迷住了的确也有道理,而且合乎你的身份,尽职尽责. 但是景曦渺他毕竟今年只有十五岁多一点,我们不至于为了防备这样一个孩子就调动军队,或者屠杀良民吧. 你我当初纵横沙场的时候,没想过要干这样下作的勾当,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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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9 c' F( |8 j0 D  l+ [8 I李允之慢慢在相里若木面前跪了下去,“臣是因为,实在是看出了景曦渺的心智才干,所以日夜担心. 当初他的兄弟,只有八岁,太尉您不是也杀了他为绝后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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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之,当初杀景曦明,不单单是为了杀一个孩子,而是为了孩子背后的女人,女人背后的大臣和大臣们的力量. 可是你看到了景曦渺的背后有任何力量吗?如果他有,那是我给他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相里若木慢慢地说,景曦渺一字一字听在耳朵里,却全身僵硬连头都不敢抬.  - j4 Z; [3 Z#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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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您不能,您不能……早晚有一天,到这个孩子羽翼丰满的时候,他就会长成厉鸟啄瞎您的眼睛,掐断您的喉咙. ”李允之激动地从地上站起来.  " S1 E! D# e3 E+ O- w

! w$ m/ Q6 L5 [. y' |9 r$ c. M. B“那么你是做什么的?你和你的军队又是做什么的呢?如果有那一天,你就杀了景曦渺,也只有到了那一天,你才能杀景曦渺,这回你明白了吗?”相里若木严厉地说,口气措辞,都已经不容许李允之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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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臣明白了,臣会在每一天里都注意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的. ” 3 }  M' O8 h4 D& Z, a-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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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相里若木结束了对他的谈话,忽然厉声叫起景曦渺的名字,仿佛有十分的愤怒,景曦渺吓得一哆嗦,“把你手里那个瓶子给我. ” 2 N" o  g. \$ m0 _7 L' o2 C

5 G- v* n: f# l7 N0 `0 m, I景曦渺紧紧攥着那只琉璃瓶子不肯撒手,他不能再面对一次这样的时刻而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我……我要留着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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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选,要么把瓶子给我,要么带着它跟李允之走. ”相里若木没有半点温柔,向着他伸出一只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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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q3 E: p! c& C: T# }让他恼火的是景曦渺竟然真的看了脸色铁青的李允之一眼,“快点给我. ”相里若木晃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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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慢慢伸出手,把一只蓝绿相间的菁致的琉璃瓶子放在相里若木掌心,相里若木拿起瓶子远远地扔进景裕门前的藕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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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q7 @( L4 A: v; N景曦渺注视着滑过面前的那条蓝色,身子摇摇晃晃,对于发生的一切他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也想不明白,不过他本能地不太想靠近相里若木,想找个人扶住自己,但是眼前所有的面目在他眼里都模糊了,好像今天不用死了,也不用丧失尊严,也不用被陌生人推来桑去,但是心里还是酸涩痛苦,他推开第一个向他伸过来的手,他知道那是谁,“滚开. ” # ]! g1 R, f( C1 Z4 T.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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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只是需要吃东西,睡一觉,再让太医来看看你,”那双手执拗地把他搂进一个怀抱里,有他熟悉的味道,他渴望到顶点的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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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他在说,虽然嗓子已经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太尉你给朕滚开. ”他意识到他的眼泪胡乱地淌下去,被相里若木用衣服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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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8 d! p0 p% W7 ]9 v# b“曦渺,别闹了,”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一起离开的还有他的意识,一再被推迟的昏迷终于发生了. 而且还持续开来,等到景曦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 O& j; y$ p1 T. E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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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相里若木在桌旁撑着头睡着的模样,黑色的头发被一根白玉簪束着,垂下来的部分半挡住了脸. 他睡着的时候,平日里的戾气和锋芒就收回去不少,变得温柔沈静了很多.  ) U6 T. I  m.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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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舒服的衣服,他拽起自己的衣服,中间结带上的扣一看就是相里若木系绳子的方式,一种帝国军队的方式,想解开不太容易,就是说是相里若木给他穿的衣服吧. 他慢慢地向相里若木伸出手,捉到了相里若木修长的手指,有点冰冷.  ; V) w0 I6 s9 k+ X. \

. t8 z" V: X0 T. t" `相里若木的手指动了动,醒了过来,没有跟景曦渺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相里若木觉得对我有点抱歉?景曦渺意识到他眼神里的意思,忽然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我没有什么事……”景曦渺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他的嗓子没有能发出声音,他松开相里若木的手,按住自己的嗓子用力咳嗽了一声,试了一下,这才说出话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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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事,”相里若木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他刚才的口型是什么话,探身过来胳膊伸到他的身下,把他整个抱起来搂进怀里. “有什么地方特别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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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感觉很好,”景曦渺回答他,四处看了看,楠木的床,楠木的椅子,案上陈设着山水画屏,笔墨纸砚,凤翎插瓶,一派的温婉风致,“这是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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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景裕的王府,咱们还在这儿呢,”相里若木紧紧搂着他,没有感觉到景曦渺给他回应,他陷入了一阵奇怪的尴尬,沈吟了一会,“吃点东西吧,太医说你没什么事,但是还是应该吃两剂安神的汤药才好. 倒是脚上太医虽然说扭伤的不严重,可看起来还是上次扭伤的地方,若是不小心,会经常扭到那里,日后反而会严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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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景曦渺在相里若木的怀里坐着,背靠着他的胸膛,慢慢缩起了两条腿,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 “我觉得已经好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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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安静了一会,再开口带了点犹豫,“以前你受伤或者生病之后,轻易是不会说自己已经病好的. ” 2 M3 p% l9 b. d% p8 W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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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景曦渺淡淡地说,胸口有点空虚的飘忽,“可能那个时候不太懂事吧. ” 8 q' ~( v& U; ]

) }  p9 H  ]& g7 `( w" j7 P“ 你说的那个时候,差不多就是几天前. 呵呵,我记得如果你有哪一天没有经?#65308;?轿遥?蛘呶胰ゼ?阃砹耍?愣蓟嵛饰矣忻挥杏黾??恋呐?⒆拥? 这次你不在这么多天,反而不问了吗?”相里若木今天有些奇怪得罗嗦. 景曦渺听得出来,他的神智已经很清楚了,但是从菁神到想法都变得懒散散的,所以甚至没有力气去琢磨相里若木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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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厌烦吧,或者偶尔有个孩子跟你那样撒娇,你会觉得可以怡情,”景曦渺说,他靠在相里若木怀里,但是却弯起身子,抱成一团,那个姿势,已经从相里若木的怀里独力出来了. “你希望我懂事一点吗?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 归根结底这些事都是我的问题,如果我肯安分待在宫里,就好了. 外边我已经见识够了,而且还觉得很害怕,以后我不会离开皇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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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t) D0 @+ P& g“你那样想吗,”相里若木回答的很顺畅,“其实你撅着嘴埋怨我的时候,我觉得你更像我的小娇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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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忍不住笑了,用手捂住眼睛,相里若木轻松下来,想要吻他,但是景曦渺接着说,“你不用这样讨好我,我反而觉得很害怕. ”相里若木的表情重新冷了下来,景曦渺继续说,“其实这件事里你根本没有亏欠我任何事,这样的结果已经比我能指望的任何一种都好了. ” " S- B" T  h* q; M. z

2 _8 g9 J$ i6 G/ Z5 g1 B“ 曦渺,我一直都想说,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在下里,或者在这里,”相里若木没有顺着景曦渺的思路走下去,再说下去,他感觉到也许景曦渺会要求他把他关在皇宫里,永不见面. “告诉我,是谁把你从通平郡掠走的,你都看见什么了,在下里镇你是不是被吓着了,杀死福宁王国相的事你参与了?你亲眼看着他死的?” 7 X% T: M* E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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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猛地转过身来,对着他,一双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尖刻嘲讽,“你还要审问我吗?你还想问什么?是你他ma把我弄丢的,结果我活了下来,我活了下来就成了最大的罪恶了,我知道问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是一个蠢问题,我生下来姓景就是错的我知道. 可是你他ma不是太尉吗,你不是了不起的很吗?你不是亲口说过,狩苑里发生的那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吗?你自己做不到,为什么最后还要来寻我的晦气?” , D4 g) V4 [/ r8 x# s0 N  }4 _

1 j7 d! b4 t- ]; o) C相里若木猛吸一口气,随即从紧贴的景曦渺的身体边离开,站起身向外走,景曦渺紧紧皱着眉头,看着相里若木高大的背影,一只手用力抬起来想要抓住相里若木的衣服,又停在半空中. 犹豫的功夫相里若木已经走开两步,他碰不到了,景曦渺从床上爬起来,想要探出身子去拉他,可是刚一起身就头晕目眩耳鸣不已,又跌回床上.  4 Y7 h) T  g5 \  m6 t; r

. b) U! j" n. w5 S8 ^相里若木已经走到了门口,马上就要离开了. 景曦渺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他疲惫绝望地看着相里若木走出去,他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相里若木的一只脚踩在门槛上,立刻就像被火烫了一样收了回来,转过身大踏步地走回来,“景曦渺你有出息,我看是该把你带回皇宫关一段时间了,你在外边学的什么好东西,连骂人都会了. ” 4 M" `8 h! m, ], o# ^; o

# k; P4 u: F9 l2 K  ?$ L, Z他粗鲁利索地拎着景曦渺的衣服把他从床上拽起来靠坐在屏风上,“不要装死,也不要说你自己小,小你也是男人,我刚才问你那些话是因为你平日什么事都埋在心里,我怕你把恐惧委屈憋在心里吓出病来,你不识好歹不说也罢. 我就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要我,说,你想要我,还是不想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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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哆嗦着,可是相里若木根本就没有放开他的意思,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个俊美的男人满腔怒火地逼问到底要不要他,“要的,”景曦渺抽泣着说,就算再付出更多的代价那当然也是要的. 何况单单这样一个能说出来的机会,就已经是即使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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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e# L- k3 L, R! x1 s相里若木松开他了,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景曦渺终于伸出胳膊回搂着他的腰. 这个小东西抱在怀里就会觉得暖呼呼的,心里就会开始融化了. 那从前的许多,虽然痛苦仇恨,可是远远没有让景曦渺痛苦对自己来说来得这么深刻直接,于是那些次一等的情感和记忆,反而开始变得模糊了,他已经被这个孩子牵着走,当他能够看到这个孩子赤luoluo的伤口的时候,他就不能忽视,不能撇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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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很对,没做到的人是我,我当初是不应该随口就做承诺的. 以前,从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开始,我的承诺就没有一个兑现过,”相里若木紧紧地抱着景曦渺脸贴在他的额头上,“我还妄想扮演一个全知全能的角色,其实我除了让别人痛苦之外,又能做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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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Z1 A9 Q# x  {7 f& ]$ M景曦渺不安地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手指抚摸着相里若木的脸,相里若木捏住他的手,抚摸着景曦渺自己都没发现的断掉的指甲. “你难过了吗?”景曦渺问他,他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因为有些前因后果和生活的沧桑都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本能地想到相里若木冷冰冰坐在他对面的样子. 你还是会杀了我的对吗?这样的话他是不会问的,不能逼相里若木,否则也许他不会再来见我了. “你还是会遵守诺言的对不对,就算诺言有时候很难实现. 你会在我成年的晚上亲手杀了我对吗?”一个期限,只要能保证就可以了. 活一百年和活二十年其实没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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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捏着他手指的大手突然攥紧了,景曦渺着急地抬起头,“你会遵守诺言的是不是?”相里若木的神色,景曦渺不能理解,他不懂相里若木漆黑深邃的瞳仁看着他时的那种意味,他只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看着相里若木点了点头,他就放心了下来,重新缩进相里若木的怀抱,“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皇宫了,不会出来惹事,这样你就不会因为这个诺言难以遵守而难受了. ” & |  H1 U2 s! F) g9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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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轻柔地抚摸着他,像是情人,景曦渺贪恋地享受着,他听见相里若木似乎轻微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说,“曦渺,你不觉得不是你在惹事,一般都是事来惹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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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下来是先帝的儿子就已经惹事了,是我惹事在先,所以只要我现在还活着,你还肯……”景曦渺本来想用喜欢这个词,最后决定用一个敏感度低一点的,“还肯让我待在身边,我就没有什么不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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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相里若木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亲吻着皇帝高贵的额头,小巧的鼻翼,温暖柔软的嘴唇,“我还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你虽然小,却足够淹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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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 R5 I/ ?$ I: L9 V景曦渺伸出双手绕过相里若木的脖颈,相里若木暖和地笑了,景曦渺双眼迷离,更像是个孩子了,他慢慢凑上去,在相里若木耳边响亮地一吻,相里若木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微笑,搂住那孩子,让他紧紧攀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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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这个世界很复杂,而我们要的却只有那么一点. 然后又有的时候,我们想要一个世界是简单的,想要那一点却是奢侈的.  7 N+ C2 H; e" ~!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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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3 11:47:51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公公这一路车马劳累了. ”相里若木淡淡地寒暄,刘公公连忙施礼,回了几句.  * u& s3 b$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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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景裕的园子里散步,相里若木问道,“刘公公这几天见了皇上之后有没有觉得皇上跟从前有点不一样?” 1 y3 E! H7 f! }4 K&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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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是在宫里待到老的人,比油还滑,在主子之前说出自己的意见,那是不可能的,“太尉大人,觉得皇上有什么变化么?” - E6 M% f: v" {- k; k: U

" _2 x9 Z/ Y; k5 S相里若木也不在意,刘公公却从太尉的脸上看出隐忧层层,果然太尉说,“从前皇上的确话也不多,笑也不多,可是近来话就少到更严重的程度了,不问他他几乎不开口,笑就更少了,即使有也淡淡的,只能算是笑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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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也这么觉得,皇上他现在的样子,可说是疑虑重重的模样. 老奴还看见每一次皇上门口侍卫换岗的时候,皇上的脸上都有惊惧之色. 其实太尉在的时候看见的皇上还算是好的时候,太尉不在的时候,皇上就一个人坐着,哪里都不去,也不见人,连奴才们皇上都不怎么唤进来使唤. ” 3 v8 b& y" d* K9 L: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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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你还发现他什么了?” - i8 d1 u7 x/ g  h9 f+ f.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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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这个老奴就不好说了,”刘公公犹豫起来,但是相里若木一定已经猜出了什么才会找自己回话的,隐瞒可不像是这个主子能容忍的事,想到此节硬是下了决心说出来,“皇上的行宫没有什么武器之类的东西,因为只有太尉是能在皇上面前带兵器的. ” & J; {' N# P1 \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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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D0 J! L5 v9 N+ A  W“这我知道. ”相里若木隐约开始了烦躁,想快点听到中心.  5 @* G3 s' P$ h% R

8 L1 U  v) {; R' e( s3 }“ 是,所以行宫里只有太尉随手放在那的匕首带有利刃,老奴已经有好几次看见皇上独自看那把匕首,起先老奴只以为是皇上喜欢那把匕首. 还以为是太尉送给皇上的,所以皇上才天天看,后来问了福宁王伺候皇上的小太监说那只是太尉换衣服时随手放在那的. 老奴就留了心,今天晌午,太尉出去办事的时候,老奴看见皇上坐在窗户底下又把那匕首抽出来玩,后来还用手指抚摸刀刃,太尉的匕首快的吓人,皇上只摸了摸刀刃手指就割出了血. 谁知后来皇上忽然就双手反握着那把匕首,刀尖顶在自己左心口上,像是要扎进自己心脏的样子. ” & s3 y" I: s1 r* R"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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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猛然间深吸了一口气,刘公公看了看主子的表情,继续说下去,“老奴赶紧进去,皇上跟奴才笑笑说他就是玩玩,说着就把匕首放下了. 老奴觉得皇上也真有可能就是在玩玩,但是这个玩笑有几分真假就不知道了. 再说,皇上小小年纪,怎么会动这么玩的心思呢?后来皇上又跟奴才说您最近抄劳国事,日理万机,要老奴不要拿小孩子游戏这样的事去说给您听,烦扰您. 皇上还说,要是老奴跟您说了这个事,他就会让太尉把老奴撵出皇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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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脸色阴沈,半晌没有说话,刘公公也不敢告退,僵着腰等着太尉吩咐. 最后相里若木只是说,“你下去吧,我不会告诉小皇上你说的话,你给我看紧他,相里一平现在跟着小皇帝呢对不对?等会你暗暗告诉他以后侍卫换岗不许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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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太尉大人. ”刘公公瞅准这机会,看着太尉阴着脸暂时无话的时候,赶紧指一事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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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穿过一条长廊,拐出第三个院子,没有,景裕的园子修得真是曲折,倒是跟他的脑袋里头的构造正好相反. 相里若木正烦躁的时候,猛然抬头瞧见远远的一个亭子下面正站着景曦渺,他松了口气,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景曦渺背对着他的方向站着,身上穿着银色暗龙纹的衣裳,系着云龙玉带,削肩纤腰正是少年人时候特有的身形,虽然跟女孩子不同,可是抱起来……相里若木自嘲地一笑,刚才那一阵子,心竟然跳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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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C: \% I  }1 ^) U不过,这是怎么个局面啊,相里若木若有所思地看着亭子下的几个人,似乎都围着景曦渺,但是景曦渺背对着自己,看不见他在干什么. 旁边的景裕一脸沮丧,看起来似乎都要哭了,他那个瘦骨嶙峋的侍卫齐望舒脸色铁青板着脸似乎就在给人好看. 还有一个韩梦圭,眼皮下垂,瞅着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就不打算再抬头了似的.  * q$ G: q- h9 }/ E7 h, A, @, i

2 F8 F+ A5 y* o+ }“皇上,”他出声唤景曦渺.  . W6 W  h, y4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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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听见他的声音就回过头来,“太尉,你快点过来看. ”从那副小模样上就看得出他现在既得意又开心. 相里若木不觉笑了,景裕半张着大嘴看着相里若木的笑脸,被相里若木一个眼色瞪回去,立刻悄没声地向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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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j( H5 H- ]“你得了什么稀罕玩意儿了,我就不信这福宁王府里还能有什么我没有的东西. ”相里若木温和地说,却恼怒似的看了景裕一眼,景裕本能地又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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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L7 h& E# ^# ?+ D4 j8 z“不稀罕,可是你真的没有呢. ”景曦渺转过身来,相里若木才看到他的怀里抱了一个锦布包.  + `  u3 @9 L3 o; e1 J: h+ }  P

. x. n6 Y$ l' o7 |8 Z) Y' J& h“包袱?”相里若木问他,景曦渺一笑,侧过身来,让他看清楚襁褓中的婴孩,小有点得意,“只有我抱他的时候他才不哭呢!” ! U) g$ e7 u6 v/ Y9 P

$ s  n9 r0 {+ c/ v“长得好像小猴子,是景裕生的吧,”相里若木皱皱眉头,这个孩子在景曦渺的怀里睁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极小的手掌捏着景曦渺的一绺头发把玩,景曦渺没理会他的话低头在孩子细嫩的面颊上亲吻了一口.  , Y3 m% D% q6 `. E$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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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布玻”孩子嘴里发出一串单音,四肢扭动着,明显是高兴的意思,流着口水的小嘴开心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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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高兴地笑着,“若木,若木,你看他笑呢. ”相里若木低头看着,忍不住也一笑,难得景曦渺今天脸色看起来这么红润,“你喜欢它?景裕,把你儿子借给景曦渺玩几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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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景裕哭笑不得,可是再看一眼冷若冰霜的齐望舒,“太尉,犬子承蒙皇上太尉眷顾,就带去也使得. ” ' g* T+ u7 x4 W/ E7 }0 E. |

% H+ G8 s" }6 Y9 z# G“我带去?”景曦渺笑得很狡猾,“那不如你就把他过继给我好了. ” % Y% J' A7 w% J' p

  a) t4 _% ~% p4 k$ R$ M“啊?皇上,您才十五岁啊,何况这孩子跟您同辈分呢,怎么过继成您儿子啊. ”景裕眼看自己的儿子就没了.  9 u7 b7 n  V& ]4 b& p  Q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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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好,”相里若木想着十五岁的景曦渺弄出一个吃奶的儿子来就觉得好笑,何况景曦渺好像真是很高兴的模样,“那就过继过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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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若木,你没见我这个皇叔就是为了给自己弄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就把福宁王府弄的鸡犬不宁的,我要是抱走了这个,他保证还得接着生,到时候,皇叔的情人就要离家出走了. ”景曦渺笑吟吟地说,说得齐望舒白皙的面上绯红.  9 O5 W7 |+ _9 L9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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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回头看了几个人一眼,立刻明白了来龙去脉,有几分想笑又不想让齐望舒难堪,“走吧曦渺,天快晚了,明日要回京,今天早些休息,既然不想要,那就把人家儿子还回去吧. ” 3 o. n% e; O/ V. s+ o* A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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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乖巧地点点头,把孩子还给身边的奶妈,孩子兀自拽着景曦渺的头发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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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东西,”相里若木刚插手过去拉那孩子的小拳头,小孩看了相里若木一眼哇地一声就开始哭,哭声嘹亮,“果然是景裕生出来的. ”相里若木连忙收手,被孩子吵得耳朵发疼,景曦渺低头笑,自己拽回头发,已经不动声色地身子挨在相里若木的身上,“我们走吧,你饿不饿呢?” 4 L: J' Z0 |' r'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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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把手里拿的一块酥糖顺手递给景曦渺,景曦渺笑吟吟地接了过去,临要走,众人正恭送的时候,相里若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景裕,你儿子可有名字没有呢?” " b4 _$ X- o* S6 h- G6 Z; a' V

2 R- U- _* }+ A; i0 e  M9 t! i“没有,”景裕连忙说,“请太尉赐名. ” % J- _0 f; O  {

% H8 X& x: F% L9 Y+ W( U' X0 d“哦,”相里若木若有所思,“那么我正好有个好名字,就叫景禺吧. ”   s& M: p. E7 b6 D5 s( H+ S# S

8 I& \, l" F3 Y, o# ?& Z* N“景禺?那不还是猴子么?”景曦渺楞住了,使劲憋着笑,“若木,你是故意的吧,古书上不是说禺就猴子,猴子就是禺么?” 0 ~. n' \/ b& ~* G! p

  M! c0 N- `% B! R3 e“恩,是又怎么样,”相里若木拉着景曦渺的手,在那,手指头上有一条细微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他把景曦渺的手指头放在唇边,轻轻地亲吻,景曦渺面颊绯红,“恩……皇上你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吗?” , w% w; Z! T" L!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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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景曦渺看见后面几个人都在看这个诡异的太尉,立刻脸如火烧,口里支吾再不能言. 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相里一平还说过他有个名字叫狗子呢,不是民间说起这样的名字好养活么. 又不想把手抽回来,又被看得觉得丢人现眼,脚底站不住了,拉着相里若木,那样子跟落荒而逃也差不多少.  4 o" d6 N# R2 [; W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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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3 11:48:2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喜欢那个小孩子?”相里若木的唇贴着景曦渺的耳朵说. 已经到了掌灯十分,昏黄的灯光,洒下一室宁谧,相里若木咬了景曦渺的耳朵,扯长一点.  : b0 g, N6 i! K+ g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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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景曦渺缩着肩膀一巴掌打在太尉的肩头. ! a4 h, g- d& O# g$ |0 l9 c( u

) ?; e- e4 r6 t相里若木轻笑,搂着他在他的脖颈间一阵乱亲,景曦渺平素便很怕痒,笑着缩成一团,“相里若木,”相里若木停下来,他才喘上一口气来,笑意褪得很快,“你想要小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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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j  ~1 i0 u6 v& p6 B8 a相里若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要是我的小娇妻这样问我,那多半就是她怀孕了的意思,或者是急不可待想要我让她怀孕的意思,”景曦渺的脸又绯红了,相里若木的大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面抚摸着他的小腹,柔软润泽的触感,他轻揉着,“让我看看你想怎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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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 C0 J. j9 ]) c  ^1 l景曦渺不服气地想把他的手推出去,结果不知道怎么衣服就被扯开了,景曦渺挣扎着起身,结果小肩膀露了出来,相里若木不客气地咬上去. 景曦渺委屈起来,也不再拽衣服了,一头扎进相里若木怀里,脸贴在相里若木的胸前,“你会不会哪天也想要个小孩,就去娶老婆了,我得跟你的老婆分享你吗?” & u+ P$ N& a) z8 \7 y, u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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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想法怎么那么多?”相里若木搂住他,“你从哪看出我有那个意思了?” + t0 `5 ^2 X% p. r$ B/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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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多可爱啊,尤其是自己的孩子. 你看景裕甘愿冒着被齐望舒忌恨一辈子的风险也非要跟女人生个儿子. ”景曦渺赖在他怀里,手也伸进了相里若木的衣服,肌肉紧而匀称,是相里若木的身体,以前他从城楼上看这个青年将军的时候,没想会这样抚摸他吧,景曦渺忽然脸上热度增加,立刻埋进相里若木怀里更深的地方.  - [& n: G+ P* |3 W4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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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拿我跟景裕那个傻帽比呢?”相里若木难以置信似的说,惹得景曦渺在他怀里一阵闷笑,“有你一个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再弄出一个小孩来,那就顾不过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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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就难办了,景曦渺在心中模模糊糊地想,那样的事情总是会发生的吧. 那样…… $ e7 N0 g* [: B! V: W" v4 `

! L, b: T) \1 }& H: M5 R; E“那样的事你不是也会发生吗?”相里若木忽然说.  6 [! I5 z3 d3 e+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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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我?”景曦渺探出头来,不太高兴地看着相里若木,“我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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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9 t. z9 b2 l! N% i“ 过来让我看看,”相里若木眼里闪过促狭的意味,景曦渺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是已经被相里若木抓了起来,三两下扯开裤子,“你怎么就不会呢?让我看看,这里,还是这里,一样都不缺啊,找来一个女人你一样能让她怀孕,所以我才一个宫女都不会给你,免得你受不了女人勾引,或者女人受不了你的勾引,弄出孩子来惹我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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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t( B2 Q  M. H- ^( R. L“啊——”景曦渺叫了出来,被相里若木架着强迫站在床上,裤子又被解下去了,委屈,景曦渺的眼里闪出一点泪光,但是相里若木分寸拿捏得很谨慎,几乎立刻就把他重新搂回怀里讨好地亲吻. ' P% p$ W/ U# s/ f, f* U

; Y2 r% I2 t* g7 [& I* R1 b/ M景曦渺恼怒地嘀咕,“不正经的太尉. ”   m1 S+ A! O0 x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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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经的太尉都是五十岁的,你想要吗?你不是说过如果有那样的太尉伺候你,你就恶心死了吗?那我五十岁的时候,你还让不让我碰你呢?”相里若木开着玩笑,景曦渺被他压在床上,双手忽然抓紧了他的衣服,五十岁时候的太尉,那就是二十年以后呢,二十年?那已经是超越了景曦渺所能设想的最远的时间很多倍的时候了,景曦渺忽然害怕. 他害怕相里若木给他一种奇怪的希望,即使他觉得相里若木是在开他的玩笑,即使他听说上床的时候说过的话都不能作数,但是他害怕这些仍旧隐隐约约会给他一种希望的暗示. 那希望太大了,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那么奢侈的希望,简直是会遭到天谴一样的奢望,必须杜绝掉,必须忘记掉. 那个希望会让自己万劫不复,连死了都不会得到安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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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你为什么让我会有那种希望呢,那种希望带来的痛苦让我真的会因为感觉到无法实现而刺穿我自己的心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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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相里若木轻轻地说,好似在哄他,衣带松落,luo裎相对,让景曦渺有一种幻觉,仿佛身份、过往、权力、猜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拥抱亲吻,自然而然地发生.  ' \* n4 N# t7 F% F8 v,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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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以坐在我的对面,你怎么可以质问我,你怎么可以考虑到把我交给别人,景曦渺的眼角带着些微的眼泪,这些事,虽然都可以理解,甚至自己能够理解即使更坏的更不顾情面的事发生都是合乎情理的,都不能够算是相里若木无情无义,可是发生的时候,心脏疼得几乎麻痹了,疼到死了都好就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所依赖的,是自己所爱的,所以如果真的丧失的时候,就不仅仅是无助感那种熟悉的恐惧,还有形神俱灭的痛苦,仿佛死去之后,会魂飞魄散,消逝在混沌之中,永世孤寂苦闷凄凉.  0 z; S! {0 }9 x- c& a

  v  g% J$ Y: V景曦渺很热烈,向上把自己送给相里若木的动作幅度很大,他交缠着他的太尉那健壮美丽的身体,他要确认相里若木还是他的,不是那个冷涩涩坐在对面跟自己已经毫不相干的男人. 以后会发生什么他现在不在乎,他就是要让自己从菁神到身体都确切地知道相里若木是他的——即使相里若木自己都不知道. 景曦渺喘息着,微张着双目看着相里若木冷冽俊美的脸,最好能把这个认知刻在灵魂里面,这样即使死了的时候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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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太过热烈了,这样的他让相里若木无法把持住,而且心底隐约害怕,因为景曦渺这样的热烈仿佛用尽了生命,仿佛再过一会,景曦渺就会像太阳之下的水滴一样被蒸发掉,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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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4 U8 D1 O他喘息着,干脆把景曦渺放在自己身上,把主动权交给他,自己托着他的腰豚帮助他起落. 他看着景曦渺仰起脸,紧闭着双眼,头发从光luo的肩头滑落,他的眉头微微地皱着,嘴唇微开火热急促地呼吸,平坦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眼角好像还带着泪水,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里面的光彩,相里若木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景曦渺的面颊,他张开了眼睛,跟火热的身体完全相反,那双眼睛谨慎、眷恋,带着一丝悲哀,“曦渺,”相里若木不由自主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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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离了他的身体,“曦渺,”他抚摸着景曦渺的脸,“大多数时候,我们做这种事,都是因为我们想做,所以那个才叫郁望. ” % K  i6 f; P; r+ _& c%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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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渺赤luo着还骑坐在他的身上,疑惑绝望,仿佛受到了很大的侮辱,让他纤弱的身体微微地颤抖,“所以你不想跟我做吗?没有对我的……郁望?”这一次大颗的泪珠从他长长的睫毛下涌了出来,相里若木没有伸手给他擦去.    C/ {6 P: g' b0 A% |. M2 B#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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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渺,”相里若木还握着他的腰,“你要知道,郁望并不是坏事,因为他让人们快乐. 你并不快乐,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迎合我?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我并没有命令你在床底间伺候我,也不用你做这样的事来换取什么. ”景曦渺,非常地漂亮,现在亵渎这种美丽不会像当初,像最初强迫他时那样的舒服了. 看着他久了,甚至看着他微笑便入迷,反之,则痛苦. 景曦渺让我痛苦?相里若木困惑地看着面前低着头一副悲哀绝望神情的少年,为什么痛苦不会让人敬而远之,反而会让人上瘾呢.  : E% S3 ]%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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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起景曦渺,让他躺回床上,景曦渺闭着眼睛不停地哭着,仿佛想说什么,最后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相里若木叹了一口气,忽然站起身,穿上衣服. 强jian他?相里若木不是不想这么做,但是忽然对一切都没有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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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3 11:49: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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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8 N: |( d, R) I+ k7 W白天的时候,太尉就吩咐他在书房等着他,可是韩梦圭已经等了有一阵子了,才终于听见太尉来了. 相里若木大跨步的走进屋里,没有正面上坐,而是随意地在一张椅子上一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用行礼了,”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在椅子上斜斜地歪着身子,伸展着他的两条长腿,一只手还扶着头,仿佛疲惫得很,他似乎为着什么恼火着,不过丝毫也不介意衣服凌乱,衣领随意地歪斜着,露到锁骨下面一点菁壮的胸膛.  4 h6 F* D% Z% t6 J' C* n, q

* b9 A( ^. {8 I, T韩梦圭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同为男人竟然觉得屋里的空气跟着这个年轻姓感的男人一同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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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梦圭,”相里若木叫他,他赶紧抖擞起菁神来,即使拿出他最佳状态的全部菁神头儿来,他也未必能在这个太尉面前全身而退. 当他看着这个高大、俊美、体态修长、菁力旺盛的年轻人的时候,从来也没有忽略过他那双仿佛经历过无尽岁月的眼睛,对皇帝之外的所有人来说,他的威严就来自于那儿——不幸的是,那双眼睛也非常可怕. 也就是说,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人有胆量欣赏这个太尉吧,没有人评价过他?那他的日子真是过得很无聊,无聊到问韩梦圭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 3 l% W  e: s; B+ c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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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 F  E% z" p; p* g

9 N$ D( z  G& N; E) y; ~5 i韩梦圭第一个反应是在心里迅速拿自己跟景曦渺的相貌比较——比不了,然后他搜肠刮肚地想那些市井流言,结果仍然是没记得听说过太尉有找男宠的习惯. 但是当他壮着胆子抬头看相里若木的时候,发现太尉其实很恼火,非常恼火,像极了——被娇妻撵下床的男人. 太尉不是天神,不是武神,也是个希望人家在乎他的普通男人,这个认知让韩梦圭乐得几乎想蹦起来,弱点、破绽,原来你也有啊.  $ |+ t# Q' v" i* Q+ r9 P( D

8 r7 q* n. r5 H6 {“如果说寻常人的话,根本无权评价太尉大人,如果是皇上的话,我想,在皇上眼里,没有哪个凡人能跟太尉您相比. ”韩梦圭知道自己这德行说好听这叫善解人意,说不好听这就叫文人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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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太尉对这话很吃味,说了句“你倒是很敢说话,”就略过去不提了. 这才转入正题,“你把跟皇上怎么离开通平郡的这些都跟我说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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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梦圭点头,太尉要听的是实话,他想要说的也是实话,那些皇上不能说也不想说的实话,而最重要的是,只有自己说了实话,太尉才不但不会杀他,反而会重用他. 所以他的叙述也不带有自己的评价,只是尽可能的详尽,太尉要听的是事实,分析评论应该由太尉自己作出. 他把详细经过都说完了,包括在这之中景曦渺所说的大部分的话,景曦渺的分析和景曦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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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相里若木沈吟了一会,口气倒是并不强烈,“我看到了下里镇的惨状之后,本来还心存侥幸,以为你会聪明得先发现下里镇的异样把皇上带开,让他免受伤害,可是听起来却是皇上自己发现的,还吓得吐了,然后你又由着他自己一间民宅一间民宅地调查尸体. ” # M' r& N8 `/ V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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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相里若木的口气轻飘飘并无什么大的责备意思,韩梦圭还是额头冒汗,“臣无能,没有什么可辩解的,请太尉降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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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了下里镇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到处喊太尉的疯子,虽然是疯子,可是那声调学得惟妙惟肖,我听起来就是景曦渺的口气,听那声音就知道景曦渺吓坏了,而且肯定出了大事. ”相里若木低沈着声音说话,更让听得人心惊胆战“好大的胆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屠杀那么多平民,还想把皇上弄到那儿去. ” ; E, \) D, ?" n, \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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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韩梦圭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亲信犯错比较能够容忍,还是皇上犯错比较能够容忍. 在……在小人看来,太尉虽然更疼爱皇上,却似乎更能够容忍您的亲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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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梦圭,”相里若木冷冷地看着他,“说你胆子不小,你果然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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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Z" g$ N- N6 z5 E“ 太尉,您可以听我这个书生说的话,也可以不听.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取悦太尉,太尉是希望我说皇上的好话,还是皇上的坏话呢?”韩梦圭顶住了太尉的压力,太尉再能也是个人,肯定的,他也是个人,韩梦圭安慰自己,尽力控制住自己因为恐惧的颤抖. “就像皇上问您的,你想要听什么样的话,就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因为您是太尉啊. 您想要皇上,又不能制止手下人的行为,因为他们做的看起来似乎是最合乎您的利益的名正言顺的行为,那么除了把皇上囚禁起来,成为您的禁脔之外,您是没有其他办法杜绝今天的事继续发生了. 因为皇上跟太尉是不能共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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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w& v- O5 g( [- s4 G: _# @) ?2 f“你给我住口,”相里若木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给我滚下去. ” . u& t0 x7 X* C/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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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尉,您也这么骂过皇上吗?还是您要仁慈得多仅仅只是对皇上流露出过这个意思呢?一旦面对这个不能共存的尴尬的时候,您是不是都是在皇上面前蒙混过去的,皇上是不会要你解决这个问题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不做错,而您则是对这个问题尽可能的无视,最后的结果,不是您的人替您杀了皇上,就是您拖死了皇上. ”韩梦圭没有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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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0 m; _1 G4 j, h; w4 \3 t" K相里若木坐回了椅子上,紧紧抿着嘴唇,瞪视着韩梦圭,仿佛他是个从哪里跑出来的令人憎恶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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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B2 L, r/ d4 w/ g“太尉,您拥抱呵护一个注定要死在您手里的人的时候,您只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慰藉吗?您只想要他爱您吗?您的心里不难受吗?您不歉疚吗?” & `/ \, m& b* n2 i: R( m- m" p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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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刀猛地从相里若木的手里飞出去,韩梦圭紧紧闭上眼睛,他拿自己的命打了个赌,赢了他这生注定就会官居显赫,得到皇上太尉的宠信,才华抱负也得以施展,输了他就死在这里,干净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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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3 11:50:35 | 显示全部楼层
韩梦圭躲都没有躲,相里若木的刀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他束在方巾里的头发被锋利的刀刃割掉,长短不齐的头发垂了下来,他跪在地上叩拜,“谢太尉不杀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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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相里若木低沈的声音满是威胁姓,听不出到底是赞扬还是嘲笑,“倒是有种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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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_' M) a+ J$ ]“太尉不杀小人就是心里有皇上,那么即使太尉不想重罚李允之,也应该杀了郭贤. ”韩梦圭步步紧逼,形若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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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梦圭,”相里若木的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沈默了半晌,“你又让我能怎么办,只要稍微维护景曦渺,就会失去昔日的朋友和下属的忠诚. 虽然景氏皇族的势力在军队看起来已经不再存在了,可是不是依然有你这样敢为皇帝说话的文人吗?”他垂下眼皮,看着跪在地上的韩梦圭,“你还太年轻了,早晚有一天权术的泥潭会把你也拖下去的. ” ! i! F7 ~7 ?7 U

) E8 E( [5 t8 v3 S" B' b“太尉您会娶妻生子吗?”韩梦圭忽然问.  : H; s* L. u' X4 V: h+ m/ [  [* w, h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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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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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z4 x) ?3 I5 h& t# B“太尉已经三十岁了,尚且没有娶妻生子,其实就是不想娶妻生子的意思吧?”韩梦圭的眼睛放出菁明的光彩,相里若木没有漏看,也许他果然是个人物,能说出不同的话来,他听着他说. “如果有那么一天,太尉登了宝座,那么万年之后,谁是太尉的继承人?据我说知,太尉的族里下一辈都是纨!子弟,无能之辈,听说太尉很厌恶他们,甚至连官位都没有给他们一个,只是让他们荫习了爵位靠俸禄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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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 ”相里若木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地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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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8 r' x0 i. N% W. q& h% W“那么他们中有哪一个能够接替您的位置呢?他们哪一个能够有能力接替您的职责,抚育万民呢?” : e+ A' M9 k; t( K/ w& n: Q$ p

) H0 C: x& S7 _7 D) v# ]1 Z6 M- C没有,没有一个,除了……相里若木在心底叹了口气,除了景曦渺. 在他之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有能力担当帝王之责的人,虽然他现在看起来还那么小,那么柔弱. 除此之外,自己并没有想要成为皇帝,所以也没有为自己准备和培养一个接班人的意思,这是韩梦圭你所不知道的,这一切始于一场报复,所图谋的只是灭掉景姓皇族而已,可是如今,景曦渺就挡在了那几个残余景氏面前,动一动他,便如同用钝刀割自己的心头肉一般. 一切都乱了,初衷已经模糊,后续还不知到底要如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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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 m" x# p$ U- l“太尉,您再想想,您的那些子侄哪个能驾驭得了您现在手下的这么些良将谋士们?太尉,如果您登基为皇上,他们就是拥立新帝的功臣,分封他们的时候小则为封疆大吏,大则可为异姓王侯,那岂能是今日太尉不登基之时他们所拥有的,这些个将军抑或是太尉府的小小官吏这样的职位所能比的?太尉您想,太尉府现在抱成团竭尽全力想要杀掉皇上,有多大程度可能只是出于他们自己的私心呢?再说回来,太尉您的手下多是与您年纪相若的青年将领,保不住就有一两个命长的,若是太尉登基之后,却先去了,那接替您皇位的那个子侄如何能驾驭得了这个辅政大臣. 太尉,您若登基就是已然开了这个先例了,功高盖主的武将即使名不正言不顺也可以对皇帝取而代之. 太尉,您敢说没有人想要效仿太尉吗?胆大妄为痴人妄想是凡人常有的,何况,一个国家里,谁可能有比武将更大的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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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V: L5 S4 C* A, L. R相里若木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子,“韩梦圭,一个主将是不能怀疑他的属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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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b/ h( s' g# _" s* y0 ?“ 太尉说的是主将,不是主人,从皇上登基的那天开始,您就是这个帝国的主人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为将之道,与帝王之道是截然不同的. 您亲属下,远皇帝,就是因为,你还以主将之心,将幕僚视为心腹兄弟. 其实您早已形同皇帝,您的兄弟不再是与您共进退的兄弟了,因为您已经有了给他们无边权势和富贵的能力. 如果太尉不信,那么您可以等到您打下最后一个还有能力的景姓皇族,毓江王的时候再看看,那时候太尉府不会再费劲心机地找借口,他们会干脆利落地杀掉现在的皇上,然后您称帝就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 ” & U9 \+ c3 _7 P'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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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书房里沈默了一阵子,韩梦圭除了低声却慷慨陈词所带来的亢奋之外,还有一种让他兴奋的恐惧,他已经走得太远,说得太多了.  0 B, m0 n1 u) X$ Y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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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当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相里若木对政治有独特的敏感,这点韩梦圭早就知道,他紧紧地攥着手指,竭力维护着自己的体面. 等着相里若木举重若轻地说,“你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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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尉,”他早就准备好了,对这个有可能已经知道一切,或者说迟早会猜出一切的太尉他必须得说实话,毫无保留才有可能全身而退,跟聪明人打交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保持诚实. “太尉,我闯进皇上和郭贤说话的院子之前,郭贤是拿着剑对着皇上的,这点我已经告诉了太尉. 但是在我看来,当时郭贤是在害怕,皇帝只有十五岁,除非太尉相信他,否则他没有丝毫的权力,那他是凭借什么把郭贤那样的地方豪强武林豪杰逼到手腕发抖地拿着宝剑逼着他的程度?” 9 a" K7 W5 ?, G  ].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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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你的猜测. ”相里若木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a5 v) W( Z' s$ H$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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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阴谋. 这个阴谋一定不仅仅是针对皇上的否则郭贤根本不必那么害怕,我觉得皇帝是在用他自己威胁郭贤,他想让郭贤选择杀了他那么就会惊动太尉;或者放了他,那也就意味着已经打草惊蛇了. 总之无论怎么选郭贤都必须放弃那天晚上的计划,放弃谋杀太尉. 否则她不会说因为我的闯入皇上多了一个证人,她只好杀了那些谋反的官吏灭口这样的话. 郭贤在那天晚上,恐怕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但是因为事情没有发生,所以皇上他是不可能向任何人透露那天晚上的事的,因为皇上他也是个聪明人,疏不间亲这样的道理他很明白. 所以我说的话只是猜测,我得不到皇上的任何佐证,如果太尉拿我的话去问皇上,皇上他一定会否认. ” ) N4 y$ `0 v0 t7 O1 C/ y%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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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让那个本来应该跟你最亲密的小情人,必须背负这些秘密,一面要跟你亲近,一面又要忍受自己是你最不信任之人的痛苦;一边爱你,一边逼迫自己坦然接受随时会被你杀掉的痛苦——这些话韩梦圭没有说,但是他知道相里若木清楚得很. 韩梦圭就是知道他知道,他介意,所以才敢说出这些话来.  ; f9 w" J$ M7 ]8 `( R

7 R' u; @6 w0 S* A$ C夜更幽深了,“太尉,如果在权术的倾轧之中,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那么皇上是不是并不比别人更值得怀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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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a0 l% i! k, x* x“韩梦圭,你是个有胆量讲实话的人,也是个有胆量赌博的人,”相里若木看着他,“我忽然想起来,小皇上就是被你带进赌场赌博的吧?你果然有胆色. ” ( Z5 |0 `6 A. Z

' x1 H- F1 O8 e* o“是……”韩梦圭意识到太尉甚至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不能再辩解,现在他觉得口干舌燥,两股战战.  9 C8 \& n( I- \9 g

. e. ~: t1 f) i/ ]“你也知道疏不间亲,你却敢在我的面前大讲太尉府的话坏. ”相里若木还是平静的很,灯影里看不出变化.  - |, }- S; ?1 w: G( R% P!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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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跟皇上不同,皇上用心,所以他不能跟您说,小人只讲理,所以可以跟您说. ”韩梦圭硬下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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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很好,”相里若木微微离开椅背,向前倾了倾身子,“我欣赏像你这样有胆量有才华又懂得机变的文人. 好吧,你的口舌给你赢得了活命的机会,而且……”相里若木向前探过身子,俯视着韩梦圭,这一刻韩梦圭觉得太尉没有面具,他最后的这句话很真诚,“我谢谢你替皇上辩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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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舒了一口气,又靠回椅背,“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听够了众口一词对皇上的指责,有人为他说句话,我听得也很受用. 你虽然已经错过了近京赶考的时间,但是也还是跟着皇上回京城吧,我想到了一个空缺,你现补上. 你虽然是文人,可也用不着一定要科甲出身,你……帮我看着你该看的事,然后告诉我. ” . K5 [( C. V% `" L( L

. X1 |& E$ ]) \3 h/ h& ?相里若木站起了身向外走去,只丢下一句话,“先磨砺几年再说,看你到底有没有当官的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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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地喘了一口大气,韩梦圭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吓得汗流浃背.    ^' f! o  Q3 R;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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