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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0:3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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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元旦了,天气更冷了。
; u- `! }9 ^ M" H9 U3 f0 C苗绿鸣是个很怕冷的孩子,年年到了冬天就手脚冰冷,自己把自己包裹成一个棉球,恨不得背上象蜗牛似的长出一个壳来让他把脖子缩进去才好。
5 d' X: }$ r# `宋青谷是道地的北方人,最最受不了南方冬天的阴湿。) y, U# o+ [+ e' z/ H7 }, |
可是这一年的冬天,是他们度过的最温暖的日子了。
0 Q8 ?& x7 Y( @- w快放假了,也就意味着学子们快在面临考试了,苗绿鸣不仅要考人家自己也要被人家考。
# \8 c4 k5 T: i. y4 X4 T( O1 X这一天,在师大上完课,苗绿鸣正往教室外走。4 q3 k& U0 Y0 x r3 ~& L- v1 _
后面李墨轩教授笑眯眯地叫住他问:“小苗儿,你跟你的恋人,复合了吗?”' S# h! r) m' f9 t
苗绿鸣说:“嗯,还不算完全复合。”1 X; X/ S9 k' p1 c# X6 _
可不是,他还没叫苞谷搬回来呢。% n" J. W9 z! l e% J6 H q
李墨轩皱眉失笑:“你这孩子,可真是肉头!”- S) v/ D4 s( ?# d6 }
苗绿鸣也笑:“这次,可不是肉头。是......是辛勤栽培,等待瓜熟蒂落。”
: }' z- m, n" B: F# C+ n2 v. i是啊。他曾经懵懂着接受了苞谷的那一份爱,这一次,他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确认了自己的心。
5 m3 O2 h; v( \8 g' O/ D于苞谷,于自己,都好。
1 N: _) S3 D) r U6 v李墨轩看着苗绿鸣脸上隐隐的光彩,那一份自信与快乐,摸摸下巴玩笑道:“果然是我提点得好啊。”. D6 U9 _# G# |% T+ q% O
苗绿鸣轻快地跳下一级台阶,跳到李墨轩的前面去,脖子里超长的围巾甩来甩去:“快考试了,老师有没有重点?再提点提点?”( f) t- p2 Z( d8 ^ ^. D) w
李墨轩猛地把脸凑到他面前,“N-O,NO!”吓了苗绿鸣一跳,李墨轩呵呵笑着往前走了。" g" ]0 w& z4 X+ k
刚才那一瞬,离得太近,苗绿鸣发现李墨轩那俊美的五官稍稍有点儿变形。
! W! C. F6 ^1 U" S1 R刹那些,苗绿鸣如有如醍醐灌顶。# |, L3 Z' ?4 E# K3 q, u
再完美的五官,太近了看,总会有一点不对劲儿。
) v5 o9 m% Z# Z# I. N8 b就象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你看到了他许多许多的缺点,那只是因为,你们俩离得近。% e1 F8 f: y0 h1 D$ e$ v+ Z4 R
比谁都近。0 i+ N) w( @* B% C3 f- E1 P
苗绿鸣看着李墨轩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含笑。
' H- ]6 b% `+ D2 G. p生命里来来往往的人哪,最终能够也愿意守着你的那一个,就是你一辈子的爱人啊。- j7 h5 c9 t+ V1 h/ Q$ o
苗绿鸣拢手在嘴边,对着李墨轩远去的背影,快活地喊:“老师,你--好--小--气!”/ l+ q' U) T6 h0 T
他拿出手机,想现在,立刻,马上拨一个电话告诉宋青谷:瓜熟了。
- Y& U1 o! R S \他的号码还未拨出去,那边,宋青谷的电话来了。4 {( D/ }5 p* r. [3 I. b' D3 e8 g
宋青谷说:“绿绿,咩咩,不在了。”
+ k `7 C& v- [$ P苗绿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不在了?”
" p5 z; i, h7 p' X“咩咩,”宋青谷说:“这孩子,还是没有能活过二十岁。”$ P/ B/ h& E( u5 p, `6 {- |
苗绿鸣喊他:“苞谷,苞谷。你别难过,苞谷,你听我说,你回来吧,你回来。”: ~1 h4 C& ]# U7 ?, O
宋青谷说,要把上次在咩咩家乡拍的素材重新编辑,做成一部真正的纪录片,想让咩咩在人世上留下一点点纪念。
" w# @2 l! {3 X; l, _苗绿鸣说,行,你回来,我陪你一起做。4 I% E' N2 J3 p1 P6 @, x
宋青谷在开广告公司的朋友那里借了一个手提式的线性编辑机,拎回原先住的地方,放在书房里。
% J3 V' P+ \0 n, O0 l8 h2 }正好元旦放了三天假,他连大门也没有出,一直趴在书桌上编这部片子。( H7 g5 d' q! y' g( m0 K
画面上的咩咩家乡重山叠翠,绿水流长,因为空气非常洁净,所以所有的一切,人,物,风景,色彩都特别地鲜明,隐约有鸟鸣与水车的吱呀声。0 O$ _# h; k- Z. ?% n
那一次,宋青谷并没有用他最喜欢的伦伯朗布光,完全采用了自然光源,画面里,咩咩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毛茸茸的光,细致干净的五官,平和安宁的神情,宛若误落凡尘的天使。$ Z5 i0 e- ?# [+ e; B# _% _( r
他的父亲背着一大捆柴草,几乎把他的人都埋没了,在蜿蜒细长,泛着青色光泽的石板小径上缓缓走过来,咩咩在一旁扶着爸爸。
- C9 D4 _! ^: U7 G: V早晨,咩咩和爸爸坐在自家门前的土坡上,爸爸在弹着弦子,咩咩安静地听着,脸向着他曾经呆过的城市,他神情脆弱里有着一片穿透了生死的坦然。3 }, j/ Y$ M* e1 \0 u
整个片子,几乎没有什么对白,舒缓平实的镜头,叙述着这个孩子在尘世的最后的日子,他的欢乐与哀伤,留恋与向往。) n8 ~6 l8 T2 V; ]4 Y' {" g: W1 K
宋青谷决定自己来给片子配画外音,最后一个镜头,一下子又转回到咩咩离开N城的那一天。- D9 q5 e4 U# v, A9 Y Z
飞速奔跑的火车,咩咩看着窗外,然后回过头来,快乐地喊:“看,跟我们家乡一样的桥。”
; v" X6 J+ N, u8 p宋青谷问:咩咩,回家开不开心?: F5 _% \* D6 p
咩咩灿烂地笑着点头。+ l& _3 L k/ Q! [
黑屏。
) T+ `/ L. |& h' c) g+ V* H" N宋青谷醇厚温润的声音在说:咩咩,回家罗!
- b& o5 j8 R8 r) U' }1 Z# [( m我们,回家去。
/ T9 D; M; H! r" q/ W! \ Z片子做得异常顺利。2 Y# m' ^8 n0 N3 D
宋青谷那几夜里几乎没有睡过,也几乎没有话,苗绿鸣默默地陪着他,偶尔给他冲一杯咖啡。
5 P4 c: c( s% j+ u& E* g假期的最后一天,片子终于做好了。, M4 d) q7 ? @; X& w
宋青谷把成品倒到家用的大盒式录相带上。苗绿鸣已累得摇摇晃晃,宋青谷拉过懒骨头沙发,搂了苗绿鸣的腰把他抱起来,放进沙发里,又拿来靠枕替他把腰背塞实,回身把细绒毯子盖在他脚上。
+ }6 b4 q. Y( N/ r3 \: c: U他们一起看片子。$ ~* H8 J1 `$ l! I+ O
看完半晌,苗绿鸣问:“苞谷,你要拿这片子去参赛吗?”
6 B2 H I+ a6 s) i @% o; c宋青谷说:“是。下个月,我请假,自费去四川,那里有一个国际纪录片节,也收个人作品。获不获奖无所谓,我想让更多更多的人知道咩咩。”
; u$ N7 A7 n3 I4 X苗绿鸣说:“咩咩在天上也能看得到的。苞谷,你信不信有天堂?”" I1 h) w6 ?; `/ x+ _
宋青谷说:“不怕你笑,我一直都信的。”
( x( X/ X8 c+ d: b) C苗绿鸣说:“你知不知道,象我们这样的人,死后是进不了天堂的。我们,再也见不到咩咩了,死了也见不到,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
4 T2 i/ c/ w" M1 _6 V+ b宋青谷亲亲他冰凉的鼻尖,“不要紧,天使不会嫌弃我们。我们可以在天堂的门边儿等着咩咩出来看我们。”
3 ?! }- }* M$ `2 x8 L苗绿鸣看着他大大的黑眼圈,摸摸他毛刷子一般的头发:“苞谷,你该休息了。我做了红豆粥,你吃一点再睡。我先去洗澡好不好?”8 q( g; c6 x; h+ e- u3 G
“好。”
) I2 v8 g# P T( j% m/ F宋青谷吃了饭刚在床上迷糊着要睡,就听见浴室里闷闷地砰的一声,宋青谷一个激灵坐起来,听得那边又没有声音了,发一下呆,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跳起来冲进浴室。; h8 z; K! ~: h. D+ y( z
那情景把宋青谷吓了个半死,瞌睡全跑光了。
' v8 q5 F0 [* `/ M5 U, H# N苗绿鸣只披了一条浴巾,鲜红的血,从捂在肩上的手指间突突地往外冒。
. }' Y, ~1 [6 _0 ]+ u- R* t那浴缸里更是骇人,一缸血红的水。
- R1 q" S: k; |. U* S3 @" Q宋青谷扑上来:“绿绿,绿绿,你怎么了。”$ m6 g. p7 b* q/ r
苗绿鸣痛得嘶嘶喘气;“我滑了一下子,谁知道那么巧,撞水龙头上了。”
* p5 C7 k! P+ V宋青谷小心地拨开他的手看那伤口,并不长,却极深。
. n+ x- O0 ]3 V/ g宋青谷拿过一旁放着的干净衣服,“这下子怎么着也该上医院去了,怕是要缝两针。”
+ N5 f i% t$ H! J5 u6 M苗绿鸣痛得声音都发抖:“拜托,拜托!”+ _, _/ r1 N6 T- \4 Z0 M
宋青谷说:“什么?”看看手上的新衬衣,明白了,“唉,小犹太啊小犹太,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犹太。”& w) k0 W8 d/ i5 p5 m5 E: L
说归说,还是转身去找来了旧内衣旧的大棉袄,手脚麻利地给苗绿鸣裹严实了,带着他到了医院。0 h- |9 P$ E ^# O/ D8 M* |6 i
不过刻十分钟的耽搁,血已经把衣服都浸透了。
/ _6 \9 C7 w! y* y4 ^' q+ e$ U那急症室值班的医生十分年青,得知苗绿鸣是怎么伤的以后,笑不可抑,这么大人了还会在洗澡时摔成这样,手脚却很轻柔。% j/ Z9 U- G4 L5 \* t9 V/ F% |4 `2 D: C6 k
苗绿鸣羞痛交加,脸色刷白。那针线滋滋地从他皮肉里穿过的时候,宋青谷的脸色比他的还要可怕。
5 G- p0 I3 L; O$ ~* U h% b* ?+ H回到家,宋青谷把苗绿鸣安置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他。
( C$ E5 V% P4 s# R6 T血流得多了,苗绿鸣身子发软,斜斜地靠在他身上,伤口火烫地跳着痛,不知怎么地就非常非常地想耍一耍赖皮,他埋头在宋青谷的肩上,慢慢地把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一边说:“真痛啊,痛啊痛啊。”8 T1 t3 X& }" ~, u# C# D
宋青谷稍稍掀开他的衣服,往那裹着纱布的伤口上吹气。- Z9 e+ }* g9 {* e8 p0 [
他异常地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苗绿鸣昏沉欲睡的时候,他忽然说:“我十三岁那年,得了肺结核。我养母把我送回我妈妈身边休养。那时候,我每天呆在病床上,特别特别想妈妈来看看我,隔了那么久没有见,彼此都有点儿生了。可是,她只在窗子外面看过我一回,还戴着大大的口罩,后来就一直是家里的保姆在照顾我。保姆杨阿姨看我只穿了条秋裤,给我打了条绿的毛裤,很厚暖,多少年我都一直没有舍得丢掉,从北带到南又带到这个城市。”
/ C& g* l( j9 U0 i6 U苗绿鸣手上无力,只轻轻地捏着宋青谷的手指,一根一根捏过去,很多的话,纷涌上心头,只是说不出来。* O# U3 m: b+ H" X5 s0 a6 P
宋青谷说:“绿绿,你得好好的,知道吗?平平安安,没病没伤的。”. E* D' D, U* N- m2 ~
苗绿鸣模糊答:“好。你也一样。”
& E+ l; p" K9 Y5 n- L宋青谷说:“好。”
2 U V0 j3 ]) T4 U4 ?- w, z他搂住苗绿鸣,手抚着他的背。
/ U6 w# q0 b: X4 q/ D- L+ \( R苗绿鸣身体一向不大结实,容易气短,心跳也比常人快一些,但是因为年青,还是挺有力的。
: j1 D8 s1 U' N0 C3 w这青春的激跳的心里,是有一块地方装自自己的吧,宋青谷想。4 ]6 I1 a1 |" Q" h. ]/ ]
也许那一块地方还很大很宽很暖。
0 c' l( M# @' ^9 J' x _5 @这个单薄的男孩子,却给了他这样丰沛的暖意和饱满的归属感。! c5 A Z" P: O! F v
宋青谷把头贴在苗绿鸣的胸口,肩膀轻轻地耸动。! V' z! H( p' ^, C5 I! E
苗绿鸣偷偷地用手摸一摸,摸到了一手热热的湿意,这一发现让苗绿鸣惊得睡意全消动弹不得。0 t4 w- U) I- h- O
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的苞谷啊!
5 c D6 _5 R* F2 W6 J8 m苗绿鸣第一次以一种容纳的姿势抱住宋青谷。; M" b9 f3 ]8 R' D
宽宽肩膀的苞谷,很臭屁的苞谷,洁癖的苞谷,会吃飞醋的苞谷,我的大苞谷。
+ E5 h) o& z* ~2 Y* {5 S, ^( C最后一天假期的深夜里,他们居然都没有脱衣服就睡着了。1 H+ [2 t. ]: k% F5 H
第二天一同请了病假直睡了一天,从来没有睡得那么香甜安心过。
9 h" U: ^6 Y5 N3 M元旦过后的周末,苗绿鸣家里打来了电话,苗妈妈叫他第二天无论如何要回去一趟,有重要的事跟他说。8 C; r; y4 w4 s1 Y3 F$ r! W
放下电话,苗绿鸣对宋青谷说:“苞谷,我有点儿不好的预感。这次,我妈要跟我说的,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 @1 O1 ^6 I9 j* x1 }宋青谷说:“别自个儿吓自个儿。”" T6 |3 Q: l# p/ K# Y
苗绿鸣说:“真的。我心里直乱跳。”
6 A. {/ e- J" a f“你是不是担心你妈妈知道了点儿什么?”( o9 b" ?" J, }0 L; Q1 W$ a
苗绿鸣摇摇头:“她应该不会知道。”2 i- L- {3 A( z6 y; i
“那就是了。”宋青谷摸摸他头,“是你太过敏感了吧。也或许,是因为你一直都比较怕妈妈,怕他们知道你的事儿,所以才心慌。”7 `4 o/ z' A, C
苗绿鸣说:“苞谷,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乎家里人的看法?”' f& O9 ]3 [9 k
宋青谷摇摇头。, V7 V( @- h5 I
苗绿鸣笑一下说:“苞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秘密。”
& Q5 Y! H$ `% S+ V. F( h“我姆妈在怀我五个月时,因为劳累过度,得了急性肝炎,医生要她把孩子拿掉。她不肯,因为爸爸的坚持,最后她还是做了引产手术。谁知道发现我落地时是活的。不到两斤重,只有巴掌那么大。医生们都说养不活的,劝妈妈不要喂了,可是我外婆跟妈妈都说,倒底是一条命,她们舍不得。她们把我抱回家,用眼药水瓶子喂我牛奶,用口罩做尿布,用小小的饭盆给我洗澡。我们家门后边,挂着一个大包,里面装着卫生纸,尿布,我的病历和足够的钱,以便在我晚上生病时随时可以拎起来去医院。我爸爸是做载波通讯的,那时候,他参加了好几个水电站的建设,常年出差在外,家里只有我阿婆跟妈妈,还有我大舅舅。他一直都没有孩子,对我,就象亲儿子一样,那个时候,偶尔,他会把我塞进棉衣里,带我去单位,好让我妈妈跟阿婆休息一下。就是现在,我长到这么大,大舅舅每年也给我压岁钱的。”3 e( O$ o! `( e2 l. r
即便宋青谷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做父亲的体验,但是,他依然可以想象得出,将这样一个弱小的婴儿扶养成人是一件多么艰苦卓绝的事。
* t0 {) R6 A0 x" u他甚至仿佛看到,一个年青的女子,半夜里抱着她的小得象洋娃娃一样的孩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地拍着哄着,又仿佛看到,一个年青男子,骑着自行车,穿着大棉袄。在他的怀里,藏着一个异常娇嫩的小生命。因为一路的颠簸,那小小婴儿攥着小得不可思议的手指,抓紧了男子的贴身的衣服。# s& u8 z: L% A2 ]" Q5 |
宋青谷说:“难怪你总是那么瘦,怎么养也长不胖。”* j# r$ P9 p/ U% w V
苗绿鸣说:“而且我再也长不高了。”9 x0 r" c/ n/ p/ p# X+ M
宋青谷把他拉到身边,伸手比了比,微笑着说:“很好啊,这样就很好。”9 s9 h2 m1 ]! D z- V% D: T+ z
苗绿鸣挺依恋地看着他。 M! `+ B8 G/ U: p. L. a8 e, X
宋青谷说:“绿绿,不管怎么样,好好跟爸妈沟通。”
& {+ g% B: Y6 L7 v. ^3 p你不知道,宋青谷想,我是多么多么地感激你的母亲,幸好她没有放弃你,幸好没有。* l( q" u1 i0 E) Q; Z+ L
“还有,”宋青谷又说:“早点儿回来。”- W; b1 w) t% P9 V3 G' M3 c
“好。”苗绿鸣答。% R! u. R% U( f0 i
可是,苗绿鸣直到星期一还没有回来。1 d( U: w0 g) Y& I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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