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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魔君七夜

★已收录★ 《小哥哥》 BY 肖红袖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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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4 11:32: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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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里,外婆正戴着老花镜给我钉衣服扣子,看见我进了门摘下了眼镜说:“朋子,你妈妈来信了,你自己看吧。”; f' X& d; @6 Z& R
我知道她不认得字,就拆开了信给她读。
- `$ s. N/ F+ c+ W/ y! g6 ~妈妈在信里说自己病已经基本好了,又开始上班了,还说要开学了叫我回去。
6 \& l; e/ y' Z  u8 S我有些不情愿,因为并不想离开这里,但没办法,我要是不回去上学怎么办呢?再说妈妈会来接我的。& E0 F6 M# |) A' h. f# t
外婆说:“恩,你也该走了,在村子里总闲逛也不成,心都野了。”3 U" E3 u" J# r# h
我撇着嘴说:“可是我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呢……外公还等着我帮他撺草呢!”
4 B' m# O2 R% V外婆呵呵地笑了说:“等你啊?那还不得等得牙都掉光了?”9 a# J( ?! [3 S+ x% Q3 o# h9 I7 A+ U- ^
我不理外婆,闷闷不乐地往外走。1 i1 u( x, Z$ K$ |
经过马厩的时候我给好孩子添了一把草,抚摸着它的脑门说:“好孩子,我就要走了,你会想我不?”
7 |4 w& J/ U8 ]) _4 c) u好孩子只对吃草有兴趣,它不理会我的心情。我又出了门四处转转,可人们都在忙着秋收,根本不理睬我,小哥哥也不在,我好闷。
( k8 n- C  m6 B: `0 G6 |1 E3 w我来到小河边儿上,一个人扯岸上的柳树叶,那些树叶也有些发黄了,秋天不是很美好的吗?小哥哥又骗我了。
# Q( h& R; T/ V' J4 J# U6 j) o
! F8 ?2 [# F  z  {$ i, A等到了晚上,小村里炊烟袅袅的,各家都开饭了,我远远看见小哥哥家房顶烟囱也冒烟了,就忙不迭地跑过去,一看,原来小哥哥并没有回来呢,点火的是他妹妹二巧。
5 @/ v* p9 H6 s! N二巧比我还小一岁呢,笨手苯脚的,脸象个大花猫,蹭得都是锅灰,我问她:“你哥哥还没回来?”7 V- [+ v4 h  \' e# M+ Z7 Q
二巧说:“还没回来呢,我先做点儿饭,等他们回来吃。”4 a7 N) P8 j8 Y7 s
我说:“你会做饭吗?”+ E; Q2 t& O" \' \
她说:“会啊,把饼子蒸一下就行了。”7 p' ^$ t# S% {" ^/ i" N0 \
我又说:“那你会炒菜吗?”+ m- |2 A0 |& ^
她说:“恩,我会炒鸡蛋,放上油,放上盐,把鸡蛋倒到锅里就炒啊炒,熟了就能吃了。”
+ c/ E! h2 X) a( i我说:“你真厉害。”# p  y2 x. H2 S! J/ {
她说:“我早就会点火了,谁象你这么笨啊?我哥哥还会蒸馒头呢。”
3 O  Y7 q9 t$ n3 L) V9 W) N1 n; C我想,他们是因为没有妈妈才这么能干的,有妈的孩子都是妈妈给做饭吃。8 J% k' F+ j% g# X2 u0 O7 M* `3 m
我说:“那我帮你做吧?你炒鸡蛋,我给你添柴火。”1 e( V) z0 A* ]0 K
她说:“好。”
" }/ `2 i2 q2 \/ t5 @我就蹲了下来往炉膛里添柴,她家的炉子不是很好烧,刚添了两块柴就开始冒烟,结果烟越冒越大,后来灶房里全都是烟了,呛得我们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
- r" }" D( m# [, d2 Q6 w二巧被呛得直抹眼泪,不停地说:“就怪你就怪你,不会添柴就不要添嘛,看都是烟,呛死人了。”说着她又看着我笑了起来,我奇怪了,跑到房子里找了镜子一照,发现自己也成了花猫脸,样子滑稽死了。
! x) ]' R( Q; q. X7 L/ l$ Q我就跟着笑了起来。我又说:“二巧,我就要回城了,你会想我吗?”
/ A# S" [0 G8 F# O& h0 D9 _二巧说:“想你干什么?”
$ }5 O: s" C' A$ {我说:“想我带你出去玩儿啊。”
2 o, ]6 U: X: ~8 U: p她扭着脖子象拨浪鼓似地说:“你根本就不根我玩,只跟我哥哥玩,我才不想你呢。”
* E4 {! Z! {8 z, U# G; ~我说:“那你说,你哥哥会不会想我?”
4 x6 t5 `" U, _1 A她说:“我哥哥也不想你,他只想我!”
3 X! K4 }/ i8 [5 B6 `我说:“不是!你跟你哥哥一样都骗人!”
$ |3 L) X  Z6 w$ K$ J8 n她还跟我斗嘴,正说着,小哥哥和他爸爸飞快地跑过来了,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后面还跟着些村里的人。: }) p& M+ p0 Z4 h# t
我愣了,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们,小哥哥奔进了灶房,又转出来了,喊:“没事儿没事,是炉子冒的烟。”# B5 z5 L2 Q6 S; v$ M
人群哄的一下散了,村长也在人群里,回头对小哥哥的爸爸说:“我说高大牛,你就不能好好掏掏你家炉子?再说,你能让这么点儿的孩子做饭吗?你说二巧才几岁?你呀你,真是个牛!”1 i7 q  {- i1 W2 m
原来他们看见这边冒了很大的烟,还以为是房子着火了呢,虚惊了一场。
3 _1 k9 n$ T. u( ?小哥哥的爸爸灰着脸二话没说。看村长走远了扯过二巧来打了一巴掌,骂:“你这狗娘养的,咋添那么多柴呢?!你想烧房子啊你!”
1 G2 ~2 M* ]  q8 @二巧“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脸上更花了。+ i, W! X: n$ A' ~
我胆战心惊地看着小哥哥的爸爸,没敢吭声,溜出院子,趴在门口小哥哥招手。小哥哥走过来问:“干啥?”
, F/ C+ I' j1 \, V7 l我小声地说:“柴是我添的……”
- t7 P+ K$ ]7 ]( D小哥哥笑笑说:“没事儿,你回家吃饭去吧。”
, E7 h6 _& i2 [6 A7 s1 e; f* _( X我说:“可是你爸爸打二巧了啊……都是我不好。”
2 |0 y1 H0 \' ?; g, Q1 {小哥哥说:“没事儿的,二巧哭两下就不哭了,我得赶紧吃东西去了,肚子都饿塌了,浑身酸,要散架了。”
3 X0 U1 ]6 ~* G" G# x) P" D8 ~我说:“饭还没做呢。”
, E: [+ r" c5 R  i/ Z他说:“马上就做好,吃两口还得去拉车呢,麦子还在田里。”* u  n. o" h9 y/ I& P/ Q2 R
我说:“把我们家好孩子借给你吧,你别累坏了。”
! w! E2 d- U6 o! J$ M! h他说:“呵呵傻朋子,你外公还得靠它挣点儿油盐钱呢,我们不用雇马车的,多拉几趟就回来了。”2 {! G7 c. q  y/ `
我点了点头,有点恋恋不舍地往回走了。等回到自己家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了跟小哥哥说,我要回城了。( G! n: }! ]$ S$ ^
其实我还想问他会不会想我,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d& Z$ m' d: v% F
但我知道我会想小哥哥的,他已经代替了好孩子的位置,成了我最好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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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4 11:32: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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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外公又去打草了,而我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被外婆叫醒,外婆要带我去赶集,说是我要走了给我买件衣服,还买些好吃的。: |1 T$ i; N% u0 g
赶集是非常热闹的事,不过这个集市没有那么多人,因为大家都在忙着抢收,也没有钱来买东西。小哥哥有一次跟我说,等卖完粮食以后有一次集市才最热闹呢,几乎是应有尽有,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他说要是买个电视机就好了,村里还没人家有电视呢。我说你住到城里好了,看我家的电视,他只憨憨地笑了,没有说话。" N9 r& V% m  V: k8 x: b; V5 S
外婆给我买了件新衣服,还买了些牛肉说回去包饺子,但我心情仍然不是很高兴,我一直在想小哥哥会不会想我的问题。0 I, ]* V1 p4 o) m+ a
回到村子以后,妈妈果然来了,她是一大早骑着自行车赶过来的,我看见她瘦了许多。妈妈问我在村子里过得开心不?我说开心。妈妈说:“看你都晒黑了,不过好象胖了些。”
9 f+ ~  X$ g0 A外婆说:“他呀,成天跟高大牛家的孩子一起疯玩,可开心哩。”9 B( F* G& j% ?# o& Z9 ^$ y
妈妈说:“是嘛,怪不得看起来挺精神的。高大牛还是一个人?”
5 x7 ?/ P, x1 W" m+ o2 i" s/ _外婆说:“他不一个人还能怎样?人又懒又穷,脾气不好还拖着俩孩子,村子里没人愿意嫁给他,连寡妇都不看他一眼,更不用说大姑娘了。”) p3 k$ v0 D5 e* E8 N  W9 e( v
妈妈说:“他两个孩子啊?他老婆不是生大儿子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吗?怎么出来两个孩子了?”% f8 h& w, M- k+ E# U
外婆说:“小的是个丫头,好象是他从哪儿抱来的,一直养着,叫二巧。”* }- ^" w" @9 C
妈妈说:“那可真有意思了,自己带一个都困难,怎么又抱养一个呢?”
  L4 }1 {0 @" ^+ |* f) ?" w! H, p1 f5 V外婆说:“说不清,好象是后村老许家的孩子,老许跟高大牛不是战友么?那年老许得肝癌了,老婆又跟人跑了,孩子丢下挺可怜的,就抱过来了吧?不过这么一说,高大牛还挺仗义的,别人谁管这事儿。”2 |9 a9 h: z" u, [( `3 }
这时候我才发觉这个问题,是啊,小哥哥说他妈妈生他的时候就死了,怎么出来个妹妹呢?看来二巧真不是他亲妹妹。- w: h, J4 h+ B) |" O
妈妈又说:“兴许是抱过来做童养媳的,反正媳妇当闺女养,长大了就成亲,还省得找媒人介绍了呢。呵呵。”
! {3 z& ^$ |6 H! M: p外婆就笑,说:“那倒是。”
7 ~" P' n# W7 K; v- b. C我想,原来是这样的啊?哈哈,二巧是小哥哥的媳妇呢……可是,到时候二巧不就成了我嫂子了?那可不好,昨天我把炉子烧冒烟了,害得人们以为是着火,结果把二巧给连累得挨了打,她肯定恨我,她要是成了小哥哥的媳妇肯定不许我找小哥哥玩儿了。
+ Z! ?  {- g" U# ^) f% e. ^我就明显不高兴了,对外婆说:“二巧肯定不会是小哥哥的媳妇,小哥哥才不要她呢。”* i. N' I; ^0 ^$ O# `
妈妈呵斥我:“大人讲话小孩子别搭腔。”
" @8 t: ~- }; }" }9 v8 Z外婆又说:“高大牛也真是太窝囊了,他家那个高满马上都十二岁了,还没上学,把这孩子都耽误了。虽说读那么多书也没啥用,但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以后也挺难的。”! }) K% i0 o- M
妈妈说:“是啊。所以高朋你得给我回去上学去,不能在这瞎胡混了。”
* a" i1 F& H" i5 t& W5 y& F3 P我说:“妈,你把小哥哥也接回去上学行不?”
% _4 @) @7 r9 W3 M0 {妈妈说:“谁是小哥哥?”
: z$ x$ Z3 i; Y$ R$ \外婆说:“就是那个高满,他们两个好得象一个人儿似的,谁也离不开谁。”5 y# v& D- n  {8 q
妈妈瞪起了眼睛说:“那可不行,那么大孩子最能吃了,再说学费你掏啊?养你们仨我都要累死了,快走吧晚上回城天就黑了。”
5 h5 G) D, d& A外婆说:“吃了饺子再走,让你爸爸赶马车送你们回去,省得骑车子累。”) G4 x+ ~( F; a, C' x. A+ Z# a
我说:“是啊是啊!”其实我是想得找个时间跟小哥哥说一声,我要回去了不跟他说,他会以为我不跟他好了,到时候不理我就惨了。 & i2 ^; X& Q2 z-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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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和外婆在包饺子,中午时分外公也回来了,满身都是汗水,说今天天气很热,蚊子多得滚成团儿了。2 L/ m8 L, N1 W8 Z
妈妈说:“高朋帮你干活儿了没?”
% U, w1 t8 C0 G; i' d外公说:“干了,帮我遛马饮马添草,还说要帮我打草呢,挺听话的。对了,他还给马起了个名儿叫好孩子,呵呵有意思。”
9 e7 I5 l$ S) _% B4 f/ n妈妈说:“你由着他胡闹吧,马还有名字?”! h  N8 E7 d1 d! S* U$ t' @
我说:“人都有名字,马为什么不能有名字?你象外公叫高德祥、你叫高秀云、我叫高朋、小哥哥叫高满、二巧叫高二巧……我们家的马就叫高好孩子!”
4 p* s4 ^1 e7 u$ f+ M9 D/ _1 d外公哈哈大笑,说:“成,马不但有名字,连姓都有了。”
$ J* H+ Y2 K! m. Y大家都笑着,饺子煮好了,外公倒了一小杯白酒一边喝一边吃着,我也开始吃饭。饺子真好吃,我接连吃了两碗,妈妈说:“少吃点儿,一会撑着了。”外公说:“多吃吧,等下就回去了,放寒假的时候再回来。”5 s* h( B) ]6 t/ a- X& K. ?
我想放寒假有什么好玩的?小哥哥说秋天才好玩呢。
2 ?, h0 e/ v7 ]; d8 e% U我问外公:“酒那么辣你怎么不怕辣呢?小哥哥说多喝就不辣了是不是?”5 N8 g5 ?" H' W
外公说:“喝两杯酒既解乏又舒服,小孩子怕辣,大人不怕。你喝一口?”: A9 g" c+ N0 m; e* X
外婆打他的手:“你个老东西,不教孩子好的。”; n5 y3 e- u5 E$ _6 @" b
我想说其实我已经喝过了,是跟小哥哥喝的,喝完了我们还睡在水帘洞里呢,但一想我说出来准会挨骂,所以就把话咽下去了。5 @9 ]& h$ y6 V+ d9 ]# p
他们又开始聊起村子里的事儿了,什么小寡妇看上了村支书、今年麦子收多少土豆收多少、谁家小马驹是瘸腿儿之类的,我听得烦,就丢下筷子往外跑。妈妈一把拉住我:“往哪儿去?等下就回家了。”
  ]! @5 z8 j% K/ f我说:“我去找小哥哥。”
0 Q* N( x" R: _  N/ ?3 p* t妈妈说:“别找了,就知道玩儿。”5 E4 e6 ?  y! |
我被拉着很生气,但没办法,外婆开始给我收拾东西了,帮我穿新衣服,还罗嗦着什么回去好好读书之类的。
: |/ h0 u$ c; x8 q5 y% q! Y  T妈妈说:“爸,你别叫高朋跟高大牛家的孩子玩儿,那么大了还没读书,准是个贪玩儿的孩子,把高朋都带坏了。”
. f3 e; ?) j# v5 k2 e; Z4 ?外公说:“那你就说错咯,高满那孩子非常听话,还特别能干,没妈的孩子苦啊,家里活全都能干,秋收了还帮他爸割麦子呢。他是让他爸爸给耽误了,家里穷没办法。”0 ]8 D% n! Y6 T" O3 _. G
外婆说:“不是说后村的刘老师要帮他上学了吗?”
" {( A) f( C& w; U' T外公说:“那是,刘老师可真是个好人哪。”$ \3 Y$ X5 C6 T% ^4 m0 }: [/ j
终于收拾完了,外公到外面套马车,外婆抱着我亲了又亲,我心里也很舍不得。妈妈把自行车也搬到了马车上,我们坐好了,外公一甩鞭子,好孩子撒开了四只蹄子,村子在视线中拉远了。, B, R; d# `6 D7 t+ m1 o
再见了,我的村庄,突然我很想哭,因为我不想离开它呀,这里的后山和小河,还有小哥哥。( K% b7 l9 ]% T& b& W
马车经过村口,遇见的人都跟我们打招呼,我四处望着,麦田上看不到小哥哥的影子。( M& C/ W9 s( K# B' \
马车转过山口,再往前走就没有麦田了,小哥哥在哪里呢?我就要走了,可是我还不知道小哥哥会不会想我呢。+ N' a9 P& w* T; e+ Q6 f# J
突然我听见有人喊:“朋子!——”
2 H2 g8 _# n1 W+ T是小哥哥!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果然小哥哥远远地奔跑过来了,他追着马车踩着车辙和尘土,飞快地一边跑一边向我挥手,喊着:“朋子!朋子!”7 ^9 t% J0 F6 s* [0 Y
我也拼命地向他挥手,喊:“小哥哥!小哥哥!”8 f  Q( e2 E6 q
小哥哥追着马车跑,越来越近,他喊:“朋子,你啥时候回来啊?!”. `, r1 g6 u! @+ j
我喊:“我放寒假就来!小哥哥,你会想我吗?”5 Y) G2 Y% j8 y! q' F+ l' J" ~. y, T
小哥哥气喘徐徐的:“我等你回来啊!……冬天村子里可好玩啦!我带你去堆雪人!还有打雪仗!还有还有……你千万要回来啊!我等你!你千万要回来!”
) J* ~  g+ M8 r小哥哥终于没有追上马车,马车转过山坡便看不见他了,我翘起脚来张望,空气里全是尘土,尘土外是泛着金黄的树林和原野,小哥哥不见了,小哥哥等我回来呢……我哭了,满脸都是泪水,一直哭到躺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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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4 11:33:08 | 显示全部楼层
138 w# P; z. n  Y8 i! j6 w
回到城市的家里虽然有电视看,但我总觉得有些无聊,寒假回村子里跟小哥哥玩成了我的遥远思念。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
' K4 j+ x( l* i妈妈仍旧早早地起床去扫大街,我也习惯了早起,我还学会了给弟弟妹妹做早餐,反正妈妈都准备好了的,我到上学前把他们叫起来把饭给他们端上来就行了。
; o1 }# N3 Y  `, m3 I3 _' H! _$ X. e( B弟弟也都开始读小学了,他和我在一个学校里上课,但我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我才不喜欢跟他这么小的小孩子玩儿呢,我想,要是小哥哥在这里就好了,他准能帮我很多忙,同学们欺负我他也可以给我报仇,真是太棒了。, F+ s) Q0 Z8 Q/ Q
小哥哥怎么样了呢?他去读书了吗?
1 \8 b5 U8 c4 W! G+ u3 g: C4 K我就想,应该给他写封信才好,但他又不认字……没办法,只好等放假吧。
5 a6 g4 \1 q; x有一天妈妈说:“朋子,你耽误了不少课程,寒假时找个老师给你补课吧?”; X) }' t9 \5 ?. n* ?
我吓了一跳,那不就没时间回村子里了吗?那可不好!我说:“不行啊,我答应了小哥哥回去的,放寒假的时候我得去外公家。”
2 m7 i3 k; Z' V. Q妈妈说:“小哥哥小哥哥,你天天都叨咕你那个小哥哥,我看你是玩疯了!”
8 O- c3 m3 \+ A5 Q' f4 e我不理她,反正放假了我不补课。
7 a9 b4 D3 w! |( `  I2 R后来妈妈说:“寒假你不补课也行,但你得保证考试过关,不求你考一百分,但至少得考九十分以上。”
7 n6 w4 y# O2 |9 X) f5 s; K, r这好难啊,我考试从来都是六十分万岁,我不喜欢读书。但我还是兴高采烈地答应了,我想,只要能让我和小哥哥在一起玩儿就行。
& W; K8 }2 i6 R+ S2 A1 N! ?6 Q8 c, _2 E- R
不过想考九十分真的挺困难,我大半个学期都没上课,好多科目跟不上,上课老师提问根本就答不出来,语文还好些因为课文都是新的,学完一篇又一篇前后关联不大,数学就难了。后来老师给我调换了座位,让班级里学习成绩最好的津子兵跟我做同桌,他可以辅导我。津子兵真可以当一个小老师啦,不但每天帮我补课,还给我留作业,我妈妈非常喜欢他,每天都留他在我家里吃饭。1 r+ Q$ i/ u; g) m
我就给他讲村子里的事儿,还说我跟小哥哥的秘密,我们有个水帘洞!
, @7 {+ {! n( K5 l+ n+ T0 H津子兵戴着副小眼镜,他很惊讶地推了推眼镜说:“不会吧?你编出来骗人的!”4 e' {$ @% Y% X$ R) W& c! {
我说:“没有,当初我也以为小哥哥骗我的,他带我去了以后就知道是真的啦。”% ~" C: X0 K3 B0 I2 Q7 q* Y  S
津子兵说:“那你怎么不拍照片回来,看了照片我才相信。”
" b1 C; o6 P$ V. s- N* e' a3 c- D, P: B我想是啊,我可以把它拍下来,还要和小哥哥拍张合影,这样就能随时看到他啦。但是我家没有照相机,村子里也没有。津子兵说:“我家有。下次你去的时候我借给你用。”' z0 e8 n- i" P6 Y
我说:“好。”' Z6 |, R* N2 u8 A1 l( m5 B
津子兵的家是个富裕家庭,几乎什么都有。那时候我家还在看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他家就已经有彩色电视啦。原来他爸爸是公园里卖票的,他妈妈是博物馆里卖票的,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票票宝宝”,后来他爸爸妈妈都辞职去倒卖电子表,还在新兴市场里租了间小房子,所以他送我电子表做礼物。我很羡慕他,他学习好,家里又有钱,不过羡慕归羡慕,我觉得他戴着眼镜胖乎乎的样子没有小哥哥好看,小哥哥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 M- p: L) a. [5 B8 Q5 i$ p期中考试一过,卷子发下来了,我胆战心惊地一看,天啊,我竟然考了八十多分!这真是意外惊喜,我还没考过这么多分呢。我高兴地回了家跟妈妈说:“妈,我考过八十分了,期末肯定能考九十分,那你就要送我去外公家,你不送我自己去也行。”) Q7 K! S& S4 f* c% J- S5 G/ `: A
妈妈说:“那你得感谢人家津子兵。”
( D7 o( ]9 f. a3 c% B8 p8 ]我说:“那我们请他吃冰淇淋好不好?”
/ n, t, J8 h, ?% B妈妈说:“那东西又凉又贵有什么好吃的?明天放学你叫津子兵到家里来吃晚饭,我给你们烧鱼吃。”
( D" }2 A$ Y/ ~3 R) c* k4 ?2 U! a6 h第二天放学我和津子兵一起回了家,妈妈果然烧了鱼,香香的味道谗得我弟弟妹妹象猫一样围着桌子转,妈妈说:“你们等下再吃,让你津子兵哥哥和你哥哥先吃。”: C4 o5 N$ z; t8 m2 r
津子兵说:“没关系阿姨,大家一起吃吧。”说着还把妹妹抱到了桌子边儿上,妈妈直夸他懂事。0 J# w# x% C  K* |+ N" N4 u2 {
我说:“妈,请人家吃饭都得喝酒的,咱们家有酒吗?”! v( L) z% H+ D5 \1 U
妈妈说:“没有,小孩子不许喝酒,我给你们买汽水去吧。”
+ C! j7 k8 g: y3 ]* i+ S妈妈出门买汽水,我就对津子兵说:“其实我喝过一次就的,还是白酒,好辣。”
, G1 A, m: c& h. j8 M  m* @津子兵说:“那有什么了不起,我在家里都喝过葡萄酒呢,甜甜的很好喝,我能喝一大杯。”
  ?" e) n8 i( _我说:“你了不起还不行?反正你们家里什么都有。”" Y6 Z! y& Y1 O9 a" p; u
津子兵说:“你别生气,我明天带给你喝。对了,周末到我家去玩儿吧,我家有录象机,我给你放香港武打片看!”) \" j# q2 y$ U5 ?5 v& o% H8 [
我说:“好!” ) W) Z! \+ h% \

: Y+ {! ?, N1 m( I7 z  T6 H0 Y周末的时候我就去了津子兵的家里,他爸爸妈妈每天都很晚才回来,我们两个溜进他爸妈的卧室里,津子兵说:“把窗帘放下来,要不有阳光看不清电视。”0 I1 U: d- W6 Y, }
床头柜里放了好多本录象带,我和津子兵翻了翻,看见一本是成龙主演的什么打拳的电影,我们看得很开心,还滚在地板上学着打了起来。放完了一本上集却怎么也找不到下集了。我说:“会不会没有下集啊?”
- F$ [5 Y6 l. k( V/ r# ^津子兵说:“肯定有,还没演完呢,坏人还没死呢。再找找。”
0 x# K* C  \/ p1 j我们继续翻那些带盒子,找了半天,津子兵找到了一本没有封面的带子说:“看看这个,没名字的,说不定就是。”
, {/ r+ `0 P+ }# N! i( ?/ k3 v8 ]他把带子推进了录象机,画面很跳,有些模糊,看样子是个香港片,出来一个男人长得浓眉大眼的,光着上身肌肉很发达。津子兵说:“这个好,是拳击的!”2 m0 y1 b8 x6 o. F
我说:“不好看,没打拳,不是拳击的。”
$ @8 b$ e( M  T7 s1 R津子兵说:“我说是就是,要不打赌。”说着往后倒带,刚倒了两下就看见那男人又把裤子脱了,我们瞪大了眼睛继续看,他又把短裤也脱了。他全身赤裸着开始往游泳池里走,游泳池里还有个女的,天,女的也没穿衣服!
4 d. q& `5 z6 O7 `, |4 v5 U黄色录象?这我们只听说过从来没看过,只觉得空气都凝固了,太不可思议了。津子兵“啪”地一下把电视关了,望着我发呆。
4 F4 |5 n& \, P2 ~9 i我也看着他没出声。
8 ^& F& q6 c# i后来他说:“还看不?”8 a/ o" b; [- D& Z1 |+ |
我想了想说:“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 M* I6 `0 L' k1 V1 |  [# `津子兵说:“我爸爸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 _# C0 v! y6 C2 E6 R2 k' D7 O+ |我说:“我们都不说出去,谁也不知道。”" \% b1 u: c( O  e- O' d  t
津子兵说:“那说好了,谁也不能说的,要不会被抓起来的。”说着他又去放录象,我看见他的手都发抖了。) s6 X2 T! E3 f& ?- P( Q. ~0 `8 ^
我们两个谁也不敢出声,把电视声音关掉,盯着看那些无声的画面,画面很模糊还总是跳出来光波横纹,但还是清楚地看见了男女在一起翻滚的样子,后来……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津子兵又“啪”地一下关了电视,他喘粗气,说:“不看了……”' Q1 F$ Y% t$ }- [
我说:“真好玩。”感觉手心里都是汗。6 m% |* F% u; _! Q, N8 R1 F0 @
他说:“真恶心……咋是这样的呢?”/ l- r# H/ l' B+ U! Q1 r
我笑,说:“不过那男的那个好粗啊……真象好孩子的。”
& e) X+ h& r3 R他说:“好孩子是谁?你怎么见过?”0 h/ J" G4 o4 u1 U8 i
我说:“是我们家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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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4 11:33:33 | 显示全部楼层
147 m' f. G6 m9 K' N5 e
因为偷看了黄色录象,我们接下来好多天心里都忐忑不安地,好象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也一直担心被人发现这件事。录象里的画面也不断在脑海里浮现着,我始终也不相信那是真的,男人和女人做这件事……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9 H, @2 B* d4 i) K4 V津子兵也忧心忡忡的,后来他偷偷对我说:“高朋,你发誓对谁也不能说,要不我爸爸妈妈就完啦!”
7 {: d8 L% a; t* d我说:“公安局知道了怎么办?”; _# @3 Z1 x5 N
他说:“不知道。”
, ~5 {) N+ R8 E8 j8 f& }) |, w# G我说:“那你把录象带藏起来吧,省得到时候被发现了他们把你爸爸妈妈抓起来。”$ [* _; C) ~/ m) I$ X
他说:“我不敢,再说我爸要是知道我们看了,那就更惨了。”& S5 J, X2 e* x# S1 U
我说:“那……我们不让他知道。”
' ?# Q2 W& i! M* o4 P1 Q放学后我们一边走一边又说起了这件事情,津子兵说:“高朋,你跟人亲过嘴没有?”2 `. S$ L2 k) P$ k! @' L$ Q! j
我说:“没有。”
# W. I5 `7 z# s8 H1 Q4 n他说:“我也没有……太不好意思了……”
: ^6 S" H3 N0 G7 |+ e我说:“亲嘴干什么?多脏啊。”7 X8 J/ p# _4 `4 E' K, T
他说:“电影里谈恋爱的都那样儿,可能是好玩儿吧。”
- H3 x- o  k% Q; r' I8 d; [我说:“那我们也玩玩看……”说着我们看见街边有个小公园,有一处铁栅栏破了一个洞,我们就从洞里钻进去了,那里面的树很高很密,树底下还有块大石头,我们坐在石头上。我看了看周围,说:“这里还挺象水帘洞的。”1 N6 D2 o4 \; z) @  b
津子兵说:“怎么象?”# I3 q# X9 L6 R& W6 e4 b. \6 x9 w' |
我说:“周围有树啊,象一个洞,不过这里没有水,水帘洞门口就是一条瀑布,真的太美了,又安静又好玩,藏在里面谁也找不到。”
8 q1 B4 g4 t9 C津子兵说:“你和你的小哥哥总去那里面玩?”/ U, g' C/ k' q; L  u
我说:“是啊,有一次我们还喝了酒,我就抱着他睡着了,真舒服。”" \' P, S- C$ e' {% x: e
他说:“那你们亲嘴了没有?”
' g2 p/ [- K- i  f我说:“没有。”
# W; x9 N2 o% o: W/ p7 W他说:“我不信。”
/ X( I( ~; c( F5 t! O我说:“我倒是想了,但我不敢。”4 j  n) t" O. |/ \( B, P
他说:“我们试试?……我没亲过,我也不敢。”
  y/ {: [& Q! M& a5 N, A我说:“好。”然后闭着眼睛把嘴巴凑了过去,我感觉热乎乎的,津子兵的鼻子里直冒热气,他迅速地把嘴唇碰了过来,睁开眼睛,我们哈哈大笑。" J: D8 ]% d/ F& ~# Y
津子兵说:“没感觉。”/ S! Z1 w8 c  x7 o9 v/ k( G
我说:“可能亲一个女的就有感觉了。你亲王晓霞去试试?”% u1 {6 w6 a% r$ U$ E
王晓霞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长得很漂亮,津子兵以前跟她是同桌。津子兵说:“那我不敢,她非得说我是流氓不可。” 5 X( X5 w& o- c2 V/ z6 I* f
1 Q6 s7 |/ k( `
不过我还是惦记起了这件事情,一天下午大扫除,我们擦完玻璃,我看见王晓霞正在扫门口的水泥台阶,突然冒出个主意。我写了个纸条,上面写“王晓霞,我想亲你”落款写了津子兵的名字,乘人不备偷偷塞到她的书桌里了。我想,这下说不定会有什么结果呢。; f2 a- Y5 k8 W/ v% d) O
果然王晓霞扫完台阶回来收拾书桌准备回家,发现了那个纸条,我看家她看完纸条脸色一下子变了。" z1 p1 |7 b& m% P+ D* O4 K% L3 O
在路上我和津子兵正在前面走,王晓霞从后面赶上了,用力把我们冲开回头对着津子兵骂了一句:9 w, W/ L; q" l! y( f
“津子兵,你不要脸!”8 @  `0 b$ e$ F6 u& `% X/ a, f# @
津子兵被骂愣了,王晓霞骂完就捂着脸跑开了,我猜她肯定是哭了。1 `/ |  v8 j* G) O7 Q
津子兵看了我一眼,说:“我没得罪她啊?”
/ ^9 A" f  X( X# v$ Z5 s" \我做贼心虚地说:“不知道。”+ H$ }- N- I( l2 [4 m
津子兵说:“是不是你搞的鬼?高朋!”" R, i% x2 A' b, L& }  b6 K. |0 M2 m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
- F6 B2 u, B) }0 G4 b( ]  B2 r津子兵说:“我敢肯定是你,高朋,你真卑鄙!”
0 s4 R% t0 s9 b$ V. T他说完就气忽忽地走了。
8 m8 t' ]. Q. k: P1 y我没有去追他,我想这次的玩笑开大了,他要不理我就惨了,他不帮我补课我期末可能就考不了九十分,那我就去不成小村了,也见不到小哥哥了。想起小哥哥,我突然觉得只有小哥哥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他绝对不会生我的气,不管我多么过分他都会原谅我。而且他总是对我说“不用怕,有我呢。”
, A; z( A1 k5 c' {, H: [现在感觉这句话听着真温暖,有了小哥哥真的什么都不用怕,津子兵那么小气,不理我我才不稀罕呢。 : v( n9 S9 p4 ?" `: e% f
: J5 K, G! r' U) R  {) A
这件事其实并未影响我们的友谊,事情过去几天就忘了,我又和津子兵一起上学放学做作业,但王晓霞一直不个他说话,好象恨上了呢。' d$ f! g; z" Z0 x# x( ^+ L* k$ G! @
转眼开始下雪了,小哥哥说村子里的冬天也好玩,他会带我去堆雪人打雪仗,我看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堆得越来越厚,幻想着村子里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也想,水帘洞里该是什么样子呢?潭水会不会结冰?瀑布会不会结冰?那里积雪有多深,会不会把路封死了?更主要的是小哥哥怎么样了呢?他也快期末考试了吧?他上学太不容易了,学习也一定会好的。
7 q5 u$ a- f9 w临近期末考试的前几天我紧张极了,津子兵一直帮我复习,根据老师布置的要点难点专门给我划分主要学习目标,有时候在我家里坐到半夜才走,我就留他住在家里了。
! F& V1 v1 F5 y* h4 Z) |- @: p1 Y睡觉前津子兵说:“高朋,你跟我坦白说,是不是你捉弄了王晓霞的?”
2 l4 @9 ~$ y  B5 h( i我只好承认了。' K0 d) I, O4 U" [* g8 ]  @
津子兵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没事儿了。”
" L! o2 P" G6 V" D) B$ R/ k我说:“对不起。”  u6 N/ b* ~/ i
他嘿嘿地笑了,说:“没对不起,其实你替我讲了我想讲的呢。”) g! h. c7 R0 g" O6 B, t6 s" t
我说:“啊?你真想亲王晓霞啊?”
, ^- \: g- A8 D# K4 N0 C他说:“你不想吗?”
8 S# J; I$ W! f; }我说:“不想。”
0 @9 a) h6 ~! l他说:“我不信。”
6 H" Y' @9 S& A# ]我说:“真的,我觉得咱们班的同学都特别讨厌,只有你是我的好朋友。还有一个。”
0 C) ^7 N' v1 ~; \8 q5 N6 g他说:“不用说我也知道,又是你那个小哥哥吧?”4 y7 c* a4 C$ W. i2 o6 Z8 |: C3 Y
我笑了,说:“你跟我妈一样,都听烦了。”  d6 O2 ~' F+ ~2 x% j* u6 E! C3 f$ g
那夜睡得很挤,我弟弟睡觉爱翻身,把我都要给挤到床底下去了。不过挤起来很暖和,外面那么冷,街上都挂霜了,清晨时我迷迷糊糊地听见妈妈起床去上班了,我想她床上一定很暖和,就爬起来准备到她那里松快一下。0 X# i4 F& U$ W& u) v0 L1 v& \* I
我一爬起来才发现津子兵正慌里慌张地套裤子,他把短裤脱下了,塞到书包里。]
1 Z& j. u/ ^4 W4 e3 V7 q+ n我说:“你干吗?”8 U( |4 j$ z/ `
他脸红着说:“弄脏了。”5 }5 A+ e7 c) l$ V, F4 I
我说:“啊?你尿床啦?”
$ }, _+ A" ]$ v他说:“你才尿床了呢!”; _* e' _2 y* `* F2 C% W% m
我说:“那怎么弄脏了呢?”
: E7 ~8 @2 E$ Z5 S7 Z- t6 y他说:“我做了一个梦,觉得身子好紧,然后……就流出来了,就弄脏了。”3 v1 ^% O3 X. v0 A# Z9 R# s
“什么啊?”我听得糊里糊涂的,“什么流出来了?”" j! ?$ h& ]4 Z7 n8 z
他气得一歪嘴,说:“就是梦遗,你怎么这么笨呢!”, R# S9 Y9 o9 n7 [0 A# s
“梦遗?”哈哈,真是个新鲜的词儿,我说:“不管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要不我找我的短裤给你穿吧。”7 I' j) ^; b- G& @# {6 A% i
他仍在生气,说:“总有一天你也会的,等着吧!”
$ [' V8 O  n  q) _* E& w我才不信呢,他也象小哥哥那样骗人,我得去问小哥哥去,问他梦遗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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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4 11: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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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8 l# r# ^- X, `. d2 Z% m8 B关于梦遗的迷惑一瞬间就被考试的紧张给冲散了,考完试以后我心急肉跳,按捺着自己等了几天,终于家长通知书发下来了,我打开一看,万岁!竟然各科都超过了九十分,我一路高歌地往家跑去。' {0 c( w$ Y. i( n: J
妈妈很开心,这回她开家长会时就不会那么难堪了。她说:“明天开完家长会以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3 k2 o. s8 ]" Z! @9 `2 z8 i4 q我说:“那什么时候送我去外公家?”
9 L( O  y) \  ]- ~+ J她说:“你做完寒假作业就去。”
3 b  p4 [6 }2 {9 K我说:“我把作业带过去做。”
; S+ s) A. ]8 F8 W% a6 `她说:“不行,你到了那里就只知道玩儿,没心思做作业了。”: D' o% ~" J2 i0 [# o: Z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啪”地狠狠摔了门跑出去了。4 l; H8 U1 _& J1 W. D4 V5 Z( G
我跑到街上,心里说不出的委屈,我想,为什么不叫我去呢?我和小哥哥都约好了。
# Q) ]: O' w0 R  d' U5 ^  |小哥哥也一定想我了吧?我有好多事情想告诉他,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我要去水帘洞去玩!5 g5 E: j4 d& N( K' t& W
妈妈追到了街上,看到我还在哭鼻子,就无奈地说:“好好好,就送你去行吧?不过你得保证作业按期完成,千万不能耽误学习。”
4 J: w$ e) s! \# M  O; T1 f" H8 _我这才破泣为笑。
, R8 Y% m& m# n' c' K高高兴兴地带着妈妈到学校开了家长会,老师把我夸得象朵花似的,还叮嘱我一定要再接再厉,我哪儿有心思听他们罗嗦,心早就飞走了。
( X6 C( b! A/ D6 g, |% X  e7 u# X( u" O4 I0 G$ x2 X) Z( p
我倒津子兵家里借相机,看到津子兵的爸爸时心里还在忐忑呢,看他的样子很严肃,根本看不出来会是个看黄色录象的人嘛。不过他把相机借给了我,还教我怎么用,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他是个大色狼。  j  N6 p% `2 ~1 \1 o* j
不过色狼跟我无关,我就要自由啦!
' @* N) d# t) u  S) X" }3 a津子兵说:“你一定要多拍照片哦,还有你的水帘洞和小哥哥什么的,回来送我几张。”3 U% w1 [( ~  b5 z% ]
我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 b# ?$ {, ^! K2 A+ Z$ b/ f津子兵说:“这个寒假我爸爸妈妈带我出去玩儿,到时候给你带礼物回来,你给我带什么?”
$ N- f5 S! G" @' n: X: d我说:“不知道呢,到时候再说。”
- Y, z+ U# q) H! a$ i. }津子兵说:“知道吗?我爸爸和王晓霞的爸爸认识呢,他们是好朋友,这一次我们两家人一起去呢。”
1 X5 I, K5 g7 J' E% V我说:“那太好了,对了,你替我跟王晓霞道个歉行不?那件事我真的是开玩笑的。”
* j  e  y% K8 n: u0 s津子兵就笑了,说:“一定。”
! f1 f# Y7 _  }
" g/ _( f4 G8 p8 ~8 ?# {我一路云淡风轻地出了门去,不过很不愉快,这次回乡下妈妈让我带这个绊脚石就是我弟弟,他也到外公家里过寒假。我盘算着,到了外公家里我就把他给甩了,我和小哥哥有那么多秘密才不会叫他知道呢。; w1 v$ _8 u! I- q
从城里到乡下已经开通一趟班车了,这样妈妈就可以不请假送我们,只把我们送到了车上。车窗玻璃上凝结的全都是霜花,我呵着热气融出一个圆圆透亮的小窗口,这样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q' a! T% A2 j
真的是一片银白色,那树上挂满了霜,一排排银树装点得世界象个迷宫似的。我看见路边原野上积雪很厚,上面平平的没有一个足迹,每一片雪花都闪着光,望起来直刺眼睛。! l1 Z# B- h" Y3 n" Y: I
弟弟问:“哥,你在看什么呢?”( d# B; k1 v/ _( Q2 t/ s4 K' I* p+ U
我说:“看雪啊。”
+ l* m! N) o$ i% L+ f弟弟说:“那到了外公家你会不会带我去滑雪?”
4 e* z  R3 _% d+ I" d$ i: b我说:“你自己滑。”
7 N% _9 C. Y0 ~" C' k  |# w; p他说:“那你会不会带我去抓小麻雀?”: z* D8 F2 S/ s  r+ h
我说:“你自己抓。”
* c4 x3 q$ y7 H# m0 K+ P他说:“那你会不会带我去……”
# R: M; y. g" m& R5 ]. ]我说:“你长大了,一切要自己完成知道不?”
2 Y1 u- Z- k# p7 y2 x! ~& V, y9 p他可真烦啊,我有了小哥哥才不要他呢。 , I+ O0 f- F+ B" L- ^

  M0 G5 e4 e! `/ b汽车在山路上蜿蜒前行,颠簸得我都要睡着了,总算快到外公家的村口了,我跺着双脚,又摸了摸弟弟的手,感觉他不是那么冷。
2 m) @7 ^# }& U( n) I2 |: k下了车开始往外公家走,看见村口那棵大树了,它的叶子全都落光了,树叉伸向天空,树梢上还有小树枝搭起的老鸹窝。
% ?8 u* ]9 O  n# l8 c/ h路上的积雪都踩硬了,走起来直打滑,我拉着弟弟三步两步奔向外公家。一进门外婆乐哈哈地把我们抱到了火炕上,我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就往外跑。外公喊:“刚进门你跑哪儿去?外面冷快回来!”+ T4 n& h* A* ]" L5 ?& ?
我说:“我要去找小哥哥。”, o, x+ K; N: b( V2 |! w9 |
外公说:“他不在家里,你不用去了。”. u$ W1 A( i( [0 G) F" V, p  {2 Q
我说:“什么?”8 e0 z9 o: b2 u$ |/ W" z7 V
外公说:“我趁着猫冬去后村补课去了,得过段时间才回来呢。”/ S+ H# Q2 x5 A/ r. W+ H3 T
我惊喜地说:“他上学啦?太好了!我还一直不知道呢。”
2 ^+ w" D0 M; G* T- Q9 x" V4 h! N5 z外公说:“听说学得还不错,才半年就准备跳级了,我就说人家高满是个好孩子。”
; ]. P$ o/ ^& f1 f5 G外婆说:“你快回来吧,等他回来了我告诉他,他一准儿来找你。”
) h0 a0 Y. \+ z6 [我一半喜悦一半忧愁,因为小哥哥终于上学了,他可是做梦都想上学的啊,不过又见不到他了,我发现自己真想他啊。
. b+ h8 o# r4 K7 \5 I- }- |$ C/ \; H, O1 E( f5 e6 i
没有小哥哥好象村子里也不那么好玩了,外面非常冷,小河早冻得封底了,上面落满了雪,有些兔子的脚印和小鸟的爪子印,岸边柳树冻得硬邦邦的,树枝又脆又硬,一掰就断了。3 N/ ?! t5 S. Y! J
外公给我和弟弟在院子里堆了个大雪人,还用滚笼滚雪鸟。那些滚笼都是麦秸编成的,上面有两个滚子,里面装着小米和一只能唱的公雪鸟做诱饵,雪鸟只要一落在上面就会栽进笼子里飞不出去了。弟弟可开心了,他最喜欢里面那只额头上有红毛的雪鸟,每天都跟鸟玩儿。8 P4 D9 E4 @/ q( G
我看见好孩子身上的毛也长长了,又厚又密,鼻孔里总冒着白汽,下巴的杂毛上挂满了冰茬儿。外公打回来的草垛得高高的,又大又圆直入云霄,已经被好孩子吃出个大洞来。很多次我都想爬到草垛上玩儿,外公骂我是“破坏份子”。
4 m, a  ^$ ~4 `* A' J8 k晚上可以到村长家里看电视了,我想这也好,至少晚上不用外婆讲故事了,她那个白菜仙子的故事我听过不知多少遍,都能背下来了。不过看电视的人很多,去晚了就没地方坐,大家吵吵哄哄的还都抽烟,灯泡底下全是蓝瓦瓦的烟雾。
& ~/ Q$ F) d- p/ x& [1 v我沮丧极了,小哥哥真的骗我,他说冬天比秋天好玩儿,可我只觉得无聊。
- f7 a0 ?6 z& S9 L) K
- ~$ W/ f' r2 Q) V8 H" }3 b: q一天我和弟弟正趴在炕上写作业,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外公在院子里劈柴,他说:“朋子来了。”我心里猛地扑腾起来,一下子丢下作业本,还没下炕门就开了。一蓬冷气白花花地涌了进来,小哥哥象神仙一样进来了,他脸膛红红的,进门就叫:“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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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4 11:34: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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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6 ?" K, E我拉着小哥哥坐到了炕上,他好象走了很远的路,睫毛上还挂着霜,胡子上也有,这样显得他胡子好长了。我摸他的脸,冰凉冰凉的,手却是热乎乎的,他憨憨地笑着从怀里摸出两个鸡蛋来,往炕桌上一放,说:“刚煮熟的,还热乎着呢,快吃吧。”; j0 o* [+ s% k# M& ?% s' q
弟弟高兴地抓起鸡蛋来,小哥哥看着鸡蛋在桌子上滚动着,打趣说:“瞧,这就是滚蛋。”
% u1 P$ n) @; B4 H他把我逗乐了。我就拿毛巾给他擦脸。外婆说:“满子,快上炕里暖和一下吧,朋子都想死你了,天天都在叨咕你。”
! u( L( U: S/ p$ ~小哥哥脱了鞋爬到炕里头,我把他的脚抱住了,说:“小哥哥你冷吗?你是从后村回来的吧?”0 z7 j: A, F7 ?
他说:“我刚回来,进了门二巧给我煮的鸡蛋,不过我听说你来了,就直接过来了。”
+ U' R  C- s+ D$ n; D) I* U我看见他还背着书包,就把书包拿过来掏出书看,我说:“我看看你学的是什么?哈,跟我弟弟用的书是一样的呢。”
2 _) p2 X# r( [0 B: E" o3 J他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刘老师说了,我能跳级,要是多跳两次就赶上你啦。不过那得学习成绩非常好。”
2 X. M* Z  X2 G; B* C2 a我说:“那你现在成绩怎么样呢?”. Y& F6 A8 C" n' U+ o# }1 g
他说:“挺好的,我觉得太简单了。”3 A5 w. }/ n+ `# Z: j9 G8 n
我说:“我也考九十分了,因为我妈说我不考九十分就不让我来,那我就看不到你了。”
# p: I0 e# l; ?% K3 f3 D5 K他说:“你想我啦?”$ A, X% i3 Q1 v# X9 t4 V. B# `
我说:“是啊。”突然鼻子酸,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x7 ~, I, y& B& o$ J4 y
他就替我擦眼泪,说:“别这样,我也想你呢。”
4 Y) F+ d/ Y7 a+ y) s: J我说:“你不回来,我都没到水帘洞去,太远了,外面都是雪。”) s4 l  ?( v. B, e$ ^$ x
小哥哥说:“我也没去呢,等哪天天气好我们一起去?”$ q) q" i( w7 k  a8 D8 `+ c% X
弟弟在一旁说:“我也要去!”) g  r) q' e; t0 H$ M+ ?
我扭头说:“去!不带你去!你小孩子家家在家好好呆着。”
5 Y; P8 P* ?# ^9 [9 `: T, w0 `弟弟对我吐口水,但我们不理他,我和小哥哥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快吃晚饭了小哥哥才走。我把小哥哥送到大门口,再三叮嘱着:“你吃完饭晚上还来,好不?”
5 E" S/ b0 ?+ v他说:“好!”
5 E1 x5 S. c6 i+ ~
6 G8 _7 s* F" c8 i3 x2 Z晚上小哥哥果然来了,仍然带着书包,原来他也要写作业,我们就一起写,写到一半弟弟就睡着了,外公和外婆去村长家看电视,我就问小哥哥:“小哥哥,你梦遗了吗?”+ m, I  T' o# U% {, v
他说:“什么?”
( o9 d6 h+ K" D% T9 h我说:“就是……就是梦遗啊?”
/ P. e5 X8 E3 ~1 x# F4 y他呵呵笑了说:“你说的啥我不懂呢。”
, }( O, W$ z9 f! Y* O; u; O* d+ }我说:“津子兵说人人都会梦遗的。”1 B7 R/ ^9 x0 v; [
他说:“津子兵是谁?”0 r2 Y) S: v1 G& R0 R) W8 q- F
我说:“是我同学啊……有一次他住我们家里,就梦遗了,真奇怪。”
6 U: s! j" d- ^* B- [- D, F他说:“不懂就问老师啊。”1 i6 [9 T4 L* f# S  N
我说:“这事儿怎么能问呢?……是从这里流出来的,把短裤都弄脏了。”我指着自己的下面。
2 \8 U# c5 o4 E9 @: ^他笑了,说:“那是跑马,男人长大了都会这样,女人不会。”
" T( A7 h% m7 I% ]7 v# b我点了点头。还是小哥哥明白。小哥哥什么都知道,他说不知道也知道。
, F) X/ j% f) e* Z: I4 [* Y" L" K又写了一会作业,我问:“小哥哥,你看过黄色录象吗?”
' J' R. O/ L3 |7 i; \1 k# i8 J小哥哥说:“没有。”
: d. d$ P1 m& q  z我说:“我看过。”
1 U. F' z/ G) o% O6 f他说:“你看那个干什么?”
% Z; k3 S! R$ D' y0 r. T5 t* O& c我连忙辩解说:“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在津子兵家看武打片,后来就放错了录象,那是他爸爸的。”! R* s: }5 ?" @1 i5 d
他问:“都演的啥?”
: [5 b5 _6 o* {* h我说:“都光屁股的,男的女的,反正……挺那个的。”
5 q. g2 R/ v4 V  u4 g3 h小哥哥仍旧笑,说:“就当他们是洗澡吧,快写作业。”
1 E9 u/ y' l" m0 c& E  N7 |* }于是又闷头写作业,写得累了就躺下来休息。我又问:“小哥哥,你亲过嘴吗?”
" z! X4 x: _' I* z0 ]* E5 J他说:“你问题挺多的啊,问这个干什么?”
* }' M' l% T& o0 b我说:“不干什么,就是问问。”! \. Y' [* j* D4 Q; n0 p
他说:“没有。”& u) u) k1 Z  A3 q" V0 E
我说:“我亲过啦。”4 V8 |$ c: \, _* ]
他一愣,压低声音问:“跟谁呀?”
8 L/ N! O! M; P; o$ E, e我说:“津子兵,我们试试是啥滋味儿。”
! u  \, x2 W: k3 @  j* n. ?小哥哥就拍我的脑袋,说:“你怎么什么都试啊?那有什么好试的。那个津子兵是男的还是女的?”
8 i# N- l) K9 }3 s+ W; b+ r9 M我说:“男的啊?”0 d+ x- q/ Y# G( E8 a& Y
他又笑,说:“男的不能亲男的,会叫人笑掉大牙的。”
9 L# _/ `7 B! K7 I- ]我说:“哦,怪不得试不出感觉。”* o% }7 \3 q1 M- Z3 Z/ J7 [6 w
他说:“别乱试,等以后长大了娶媳妇了再试。”
2 X8 E4 @& P4 o* E/ J4 W- D我看着小哥哥,感觉小哥哥好象有些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他白了好多,可能是没太阳晒了,也高了些,他长得好快呢。他眼睛亮亮的,眉毛黑黑的,鼻子高高的,下巴尖尖的,他长得好象是扮演《封神榜》里的那个哪咤哦,反正他长得好看,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好看的人。他也盯着我看,说:“朋子,你看我干什么?”
3 n8 a7 v+ {. m6 a' I& W' S+ d我说:“为什么男的不能亲男的呢?”
' H( D6 g7 w& q1 T他说:“别人会笑啊。”
( J( |8 k9 ^  {  j8 @' T$ c$ R我说:“可是我想亲你。”8 I: o  ?. Z( F+ s1 _* ?1 t
他又笑,然后说:“那就亲吧。”
& R$ `5 Q- k! j' h我说:“真的?”2 }( ~1 B+ J' w
他说:“反正我不说谁也不知道,不知道也就没人笑话了。”  v# q5 r5 A+ r- V1 X8 y3 A; p$ u% v
我就把头靠近小哥哥的头,渐渐抱住了他,我好紧张,脑袋里嗡嗡地响,我突然想起那次在水帘洞小潭里游泳的事儿了,那天他……硬了……然后就钻到水里去了……我闻到小哥哥嘴巴里有淡淡的烟草味道,他又抽烟了,这个坏蛋。9 ~- q0 A$ a- K! ~" L0 T
他突然把眼睛睁开了,问:“你怎么没亲?”8 R' @1 P' r3 j
我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象猴屁股一样的了,因为它很烫,心跳得好象能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我不敢看他,就低声地说:“……我不敢……”) u% z# ^0 C# `0 W0 z1 _7 C
他哈哈笑着坐了起来,说:“你不是亲过那个谁?津子兵?”6 @7 k- [/ f# C$ Z
我说:“是啊,但没这么紧张,哎呀,我出汗了。”# T) N+ z: |# ~  @& {, ~
他说:“你那同学怎么姓津啊,真奇怪。”
1 r/ d/ Z: K' w) _我说:“恩,反正他就姓津,我也没办法。我们班级里还有姓苟的呢,我们都叫他老狗。”5 f" V6 j! ~# l1 K/ e- q6 L
小哥哥说:“骂人可不好,给人起外号也不好。”
1 Y" o$ y6 {& }* a$ ~/ g我说:“反正我们都有外号,你也有啊。”. n9 m' \  u6 P
他说:“一只耳是不是?呵呵,这个外号只有你一个人叫,没有人知道的。”
. H  X" e9 r& M我就无限甜蜜地笑了,说:“对,就是专属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许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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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4 11:35: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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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 G( b6 `7 b- b# ]5 C# H6 O外公和外婆看完电视回来了,小哥哥也要走了,我舍不得,就对外公说:“外公,叫小哥哥住在这里好不好?”
7 k0 n' @  I' P1 u1 S# u小哥哥说:“我得回家去,你家里太挤了,还有你弟弟呢,我明天再来。”* u) @6 j5 b! F3 x& w0 |3 ?
我说:“那你一定要来哦。”
! l1 i  |* \3 z他说:“一定。”0 X% B: D; V0 k0 I$ _$ t
小哥哥走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感觉自己象是在做梦似的,这个梦又那么真实,真实得又象是在做梦,反正我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 % ^5 L; r* i- q9 {!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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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在吃早饭,小哥哥真的来了,他穿了很厚的大皮袄,还带了一件小的给我穿,说是二巧的,我穿得太少出去会冷,所以叫我穿上。我猜想他要带我出去玩,兴奋得连饭也不想吃了。弟弟也吵着要跟着去,小哥哥说:“你不穿皮袄会冷的,留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带给你好东西。”
7 |. z, g, [1 a. o9 @( g弟弟说:“是什么好东西?”, ?/ p# v, d7 f
我说:“狗屁。”
* |4 _" [6 `& b# o. f他朝我吐口水,小哥哥说:“别这么说你弟弟。”说着,他在自己袖子里掏,掏了半天掏出一只尼龙手套来,把手套口打开叫弟弟:“你看看这里是什么?”$ k4 z' H5 b  b7 U* R: V
“呀!雪鸟!”弟弟叫了起来,小哥哥在里面藏了只雪鸟呢,也是红顶子的,羽毛丰满,两只眼睛惊恐地盯着外面。
, ^4 h3 J+ ^  w; T1 E$ [5 `6 }小哥哥说:“送给你的,好好养着它哦。快放到笼子里别飞了。”& m' o& u" n, Y3 I  G" j
弟弟捏紧手套口,带着小鸟去找笼子了。小哥哥可真有办法,我看没有他哄不好的孩子。我和他乘机出了门,外婆在门口叫:“早点儿回来,别冻着!别跑远了!”8 |' B' n* s' ]* }; w
外公说:“半大小子让他们玩儿去吧,管那么多干吗。” 6 T# S4 W; X+ y! [6 K

. o8 }/ Y& e6 o0 ^我和小哥哥象两只笨熊一样出院子,我一边走一边还在雪踩的硬冰上滑行,突然感觉小村子又好玩了,而且外面的空气刚出来时很寒冷,走了一会儿就热起来了,太阳很好,雪地上都睁不开眼睛。
  j' X0 }9 n$ k我吹着口哨,不紧不漫地跟着小哥哥后面走,小哥哥又绕到村口的大树下,从树洞里掏出一把小铁铲子和一只爬犁来,原来他早有准备。
: A0 l% K. j1 M0 v我问:“我们去哪儿玩啊?”* q+ h% `: j; o& `; Z- @
他说:“你不是说要去水帘洞吗?我们去看看?”
$ Z) w& Y- W9 e- ?1 s. M" b我拍手跳跃说:“好!”* H% Y& j, g, Q# q: K( l+ C
他想了想又说:“不行,那儿太远了,夏天去没关系,冬天去得好好准备一下,一去一回要一天时间,不带吃的东西也不成。”
  x" y. L. ^7 W  w( e/ g我说:“那怎么办呢?”* s* f2 ~4 W0 X
他说:“那就等明天再去吧,我今天带你到小河那边搭雪碉堡。”
3 q0 x) v2 N$ y6 d* G2 P4 a+ Y那也好,反正有小哥哥带着就是好。我坐上了爬犁挥舞着铁铲子,小哥哥拉着我往前走,小河那边只有两串脚印,还是前几天我踩上去的,看来根本没人来过呢。$ _% ^1 H6 k7 |7 k$ p
走得浑身都在冒热气,小哥哥把狗皮帽子摘了下来,用雪擦了一把脸,然后说:“我们要是带凿子来,还可以搭冰碉堡呢。不过那太累,得好几天才能完成。”
' z, J+ m1 u: L8 \5 J我说:“搭碉堡多没意思啊,要搭就搭宫殿,水晶宫!”
/ Z9 `5 |$ F+ X- M) t小哥哥说:“搭碉堡保卫家乡啊!搭宫殿干什么?又没有国王和公主。”
: I; \2 s; d/ X) [. D我说:“就搭宫殿吧,到时候你做王子我做公主。”
$ A$ b) g3 W( [  C' A; C" h他说:“你又不是小姑娘。”2 [6 w8 Q! P( J
我对他筋鼻子,说:“那我也是公主、白雪公主!”# d4 R3 E; l/ T. V( y0 t4 o. \
他哈哈大笑,说:“是白骨精吧?” ) c' C+ ?7 D2 [1 y+ P8 x

; T! @& r& s* H走到河边我们选一棵大柳树旁边停了下来,小哥哥解开裤子撒了泡尿,他很调皮地在雪地上尿了一个圆圈儿,我也撒尿,在圆圈里面尿了一个小圆圈。他说:“下次我们得比赛了,看谁尿得圆。”5 O5 k" h1 A& s, A/ B
小哥哥挑一片沉积得比较厚实的雪地,用铲子划出四方形状,然后轻轻撬动,雪慢慢松了,搬起来就是一块大雪砖。那些积雪都很深,没过了膝盖,一块快雪砖搬到柳树下面,渐渐越积越多。. _) V' J: p1 A% t6 @; N
我们开始分工,小哥哥负责把雪砖撬下来,我负责用爬犁运回去,但不小心就把雪砖碰碎了,所以得很紧张地轻拿轻放。9 e' Y) h/ N+ U- m# k
就这样忙了近一个小时,小哥哥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搭雪房子啦!”
5 }% {4 {! Z' W! t7 |我强调说:“是宫殿!”. `* c( s. V& }
小哥哥说:“宫殿得好几层呢,雪太松不行,以后用冰做宫殿就行了。”
, {5 N$ ?! Z9 O小哥哥真聪明,他先把柳树下的雪铲掉,露出了冰冻的黑土,然后划好了雪房子的大致形状,开始把雪砖一块一块码起来,渐渐地雪墙出现了,我躲在雪墙后面,风吹不到我。7 d; m0 {5 g1 \3 I9 R. d8 W
小哥哥说:“往上得有弧度了,慢慢的就能搭出房顶来。”2 o+ [2 A5 N1 f8 Z
我看见他在放雪砖时总要先摩擦几下,就问:“这是做什么呢?”3 x% Z  `* g! {% b2 W8 O
小哥哥说:“这样缝里就会有雪化了,粘在一起雪房子很结实的,用很久都不会塌。倒时候我们再用雪做家具盘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a; ~3 {) s3 F% k
哈,太好了,简直来到了童话世界里,小哥哥就是小哥哥,很快雪房子搭好了三面墙,开始收顶了。: S$ [, K0 \( \, q
小哥哥小心翼翼地一边搭一边收,圆弧型的房顶也出现了。然后把门口往里收,左右也都搭砌雪砖,只留下一只小小的洞口。小哥哥说:“行啦!请进吧!”- n; A  K8 g9 {
钻到雪房子里,外面簌簌的北风一点也感觉不到了,空气凉凉的,雪有雪的味道,这种味道纯净清新,仔细看,每片雪花真的是六个瓣的,放在手心里就化成了水滴。
$ d: K  C8 E! k' H' g小哥哥也钻了进来,不过雪房子很小,我们只能蜷缩着,我贴着他,他狗皮帽子上的长毛搔得我脖根儿痒痒的。
. |( n+ U1 f/ N9 r" w# S( Z小哥哥说:“刘老师说爱斯基摩人就住雪房子,他们一定盖得又大又好。”( V/ m" @/ Z; F1 }
我说:“那我们也搬来住好了。”$ ]1 C2 F8 n, `$ |) p
小哥哥说:“那可不成,太冷了。你冷吗?”2 b% }( _6 j/ E3 v
我说:“不冷。”' v9 X7 D6 v) z% U! X( N+ P5 n
他就抱紧了我,贴着我的耳朵边上亲了一下,我一转头,不顾一切地去吻他,他的嘴唇湿湿软软的,很温暖,他推了我一下,我抱住他的脖子不松手,我拼命地吻他,牙齿碰到他的牙齿,好痛。他一踢腿,雪房子被踢翻啦。' L" u! T' L6 t
他狼狈地爬了起来,哈哈笑着说:“朋子,别闹了,房子都塌啦!”
3 R' W1 I' c8 t8 x/ B6 ]" O我仍躺着,身上盖满了雪,我抬头看他,站在我面前象一座高山。他的头顶上是湛蓝的天空,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感觉脖子里凉凉的灌满了雪,已经化成了雪水流过我发烫的胸口。
6 r2 E& o- r0 S- C我说:“没关系,塌了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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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4 11:36: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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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t7 a" k) a4 ^" k+ _' Y6 K那天一直玩到天色将黑才回去,小哥哥拉着我还是哼唱着他那首“赶驴”的歌儿,我又唱起了《万水千山总是情》,小哥哥说:“你把歌词抄下来给我,我也学学行不?”
7 u3 C# e  I) ?* W) e我说:“好呀。”我想,小哥哥也认识字了,真好,以后我看不到他就能给他写信了。& a* H8 p+ f7 b- x" M! t% n) \
小哥哥也没忘了给弟弟带礼物,他挑了一块很硬实的雪块,用树枝做刻刀把雪块刻成了一只小兔子的形状,非常逼真的就象真的小白兔一样,他还挑了两粒赭色的小鹅卵石做眼睛,我一直捧在手心里带回了家。3 o$ p# l' ^5 h/ Z5 {
不过小兔子刚到了弟弟手里就被他捏碎了,我气得跟他吼叫,外公又把我骂了一顿。
. k# ?  o7 u4 Y+ Q/ u. K我说:“下次什么也不给你,小哥哥费了好大心思才做成的呢!”
7 g; _; L7 m& z% o1 ]: D) c外公说:“下次外公给你做。”0 Y3 S( G6 x2 H& `' k- h, L  ]: k
我生气不理他们了,竟然一点也不尊重小哥哥的劳动成果,看来只有我才知道珍惜小哥哥。 7 L7 C! w9 J3 A) s" v
2 \$ R7 q5 a+ W/ \* h% Z8 C+ |8 I
早晨外婆做饭是时候我对外婆说:“能不能多做两个饼子啊?”
9 P9 {- F+ C, }* Y# W7 J外婆说:“干什么?”& F) X; \6 M& h- Z6 g; t/ }
我说:“带出去吃。”
9 O7 N5 {) w' N# b3 h3 e  h外婆说:“啥?冰天雪地地你带到哪儿里去吃?”& C$ |6 h/ M0 e
我说:“你甭管了,我要和小哥哥出去玩。”
, ~: m2 {0 A0 g" }2 i外婆说:“你今天做作业了没?别一玩起来就没边儿,我得告诉你妈妈。”
/ c: V% R0 H, N5 q我说:“我保证作业能完成还不行吗?再说小哥哥也得做作业,他还得跳级呢!”* I. t6 Y) M- v( S: @2 k
外婆说:“再过两天要过年了,你就更没心思写作业了。”
# S0 Y3 A* U7 ^7 J: d我不理她,心想,她要是不给我做,我就偷拿仓房里的冻饺子去,反正外婆早就包好了准备过年吃的,我知道放在哪里。% @' w9 q3 z! }2 i" K
吃完饭我就溜出去了,假装给好孩子喂黄豆,跑到仓房里翻找,收获还真不小,发现了冻饺子还有粘豆包和粉条儿,更好的是还有一块冻猪肉,不过冻得象一块石头,根本掰不动。我拿了一条面粉带子胡乱地装了些饺子和豆包。
" E& E9 N$ a% [+ l. B' r小哥哥隔着院墙在外面喊我,我应着把袋子藏在怀里出去了。' m" K# r  P. A9 C: B
出去一看我乐坏了,原来小哥哥把他家的大黄狗也带上了,他把爬犁做成了狗爬犁,爬犁上铺着羊皮袄,还放着个纸板箱,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 E+ f6 s+ i% n3 \- Y  h我想起小哥哥是吃狗奶长大的事儿了,就问:“你是只这条狗的奶吗?”) f9 L, A0 o7 r* u5 N/ [
他用手指弹我的脑袋,说:“别胡说,我记事起就从来没见过那条大黄狗了,这是我家新养的狗,是公狗,叫赛虎。”
+ f: d) m' V# U/ G5 B2 }+ M. k5 k" z$ y4 R听这名字我就知道他又是根据战斗片电影里的名字给狗起的名字,我说:“我们今天去水帘洞对不对?”
& G9 N- B; X' |( P+ W他说:“没错儿,我都准备好了。”* |) u: T( _( h% d/ @
我说:“我也想去了,看,我也准备了呢。”
. C3 G& m' |  i6 m* I- I院子里外婆大叫起来:“老不死的你快来看看!仓房里是遭贼了还是有黄鼠狼啊?……”. j$ P+ d5 Q! `$ r; j. S
我和小哥哥飞也似地逃开了,一边跑还一边笑,外婆把我当黄鼠狼了。( b% @( [. ]; G  v6 i; [
一路上小哥哥牵着狗,我坐在爬犁上,走得飞快。我问小哥哥:“你为什么不坐上呢?”小哥哥说两个人狗拉不动。! x% M+ ^! k0 _
往后山的方向更没有人去过了,村里人说后山有狼,冬天正是出没的时候,不过我不怕,有小哥哥呢。6 d  K, g. |" h2 p  O# s
半路上我口渴了,就抓起积雪来吃,小哥哥说:“按理说瀑布不会结冰的,不知道小潭子结冰了没有。”我说:“如果瀑布结冰了,那水帘洞是不是就进不去了?”* K# p6 d6 |; t6 P3 q8 E
小哥哥说:“不知道,到了再说吧。” " j5 i7 g! W7 `1 Z# e: f1 W
8 ^3 f0 Z7 W# i7 H6 J
到了草丛附近就不能坐爬犁了,因为有些草还没倒,雪也很松,深深浅浅的,我踩着小哥哥的脚印往前走,最深的雪到腰部,走得很累。
* p. V2 g% e: m7 I6 i7 B; G9 u2 f% _岩石门已经被雪封住了,好在小哥哥没忘了带铲子,他忽忽地铲了一气,终于把门打开,往里面一看,真是个冰雕玉砌的世界啊!
' [- T% b5 N+ i( M& `0 c4 f小瀑布还在流动呢,潭水已经结冰了,上面积雪很厚,旁边的树上全是树挂,学名叫雾凇,轻轻一碰就刷刷地掉下来了。小哥哥先用铲子铲去厚雪,用从箱子里掏出一把扫帚来,把小潭子上面清扫得一干二净的。小潭子是圆的,现在就象一面镜子,上面很滑。我趴在冰上往下看,顿时叫起来了:
  o4 R  ?% m5 w1 O/ R; A9 g) r“小哥哥你快看啊!下面还有水呢?!”5 @3 M6 S8 Y) q0 i0 h: S
小哥哥说:“是这样的,冰都开始从水面上结的,你看看里面有没有鱼?”
5 V$ Y* P: q( w0 }3 f4 ]& U* ]果然,里面真的有鱼在游!天啊,这就象是一块大琥珀,还是活的琥珀,里面的水草在细小的水流中轻轻摆动,小鱼儿游得也极其缓慢,我隔着厚厚的冰层向它们打招呼,它们根本不理睬。4 x& U, }$ K, |! Z$ b& l
小哥哥说:“等下砸个窟窿出来,那些鱼不用钓就自己蹦上来了。”
' H' }7 e5 c8 j我奇怪地说:“真的吗?为什么啊?”
* G: x. f0 J; {" |& ]8 |1 s小哥哥说:“它们出来透气儿啊。”
$ v9 `! @0 X6 v- e8 @小瀑布只剩下窄窄一条没有结冰了,流得也很缓慢,旁边水流不急的地方都凝成了冰柱,有些冰柱就象一串玉雕的白色冰糖葫芦,也有的象透明的水晶钟乳石。小哥哥绕到洞口往里看,对我喊:“这里没有雪!雪全被上面的石头挡住啦!”$ P. x' r; ~  |- G" |
我说:“那我们的东西还在不在?”
' z2 a  a1 g$ F他说:“都在呢。”% `; V# a9 [( `/ R, T( G
我们搬着箱子带着狗爬犁,努力地擦着冰障进了洞,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我们的石桌石床还在呢,床上用做床单的包袱皮也在,只是被冻结到石头上了。
& H: D! N* p5 y小哥哥说:“我们去捡点儿柴火,等下升了火就更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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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4 11:37: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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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6 Y2 p# j7 T0 b我们把火点燃,洞里的温度慢慢升高着,竟然象呆在家里那么暖和。小哥哥从箱子里又拿出来一些东西,有白酒、蜡烛、土豆和豆角,还有一只锅和一些作料。我说:“你要在这里过日子呀?”
$ P4 i- ]) T! q他说:“那有什么不可以呢?这里离我们村子远离后村近,再以后上学不想回家,就睡到这里来。”
2 A) C) b: g/ Z我说:“那你得带被子过来呢。”9 i) Y' v& W) |/ [
他说:“想办法吧,呵呵,我爸肯定不让我来住,又该打我了。”% |9 A/ z; K6 a7 G/ [8 d# r* |
我说:“那你来住我就来陪你住!”
# `. t! J- ?2 _- ~2 c8 S他说:“好啊。现在你打扫一下这里,我去刨冰。”1 R  \2 K3 `% v2 }% c, W
我问:“刨冰干什么啊?”
2 ]! {5 C/ Y1 \6 d3 f; Z小哥哥说:“刨出的冰烧开了喝,刨出的窟窿来抓鱼,我们又可以大吃一顿了。”
7 _0 f8 O/ k2 m; A0 r0 g: p我想起那美味的享受,舌头根儿底下又开始抽动了,真好吃。我就痛快地开始扫地面,小哥哥拿着铲子出去了。不一会就听见他在外面刨砸的声音,隔着冰瀑布隐约能看见他的身影。我就想,我要是能跟小哥哥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就好了。9 v# D( q6 K. w2 k3 h* f' I# O
小哥哥一边刨一边还大声地唱:“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 y: C  l2 ]4 B! f2 S我就跟着和:“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V9 s  e0 o5 V6 @1 d5 P
我想,怎么有个地名叫跑马山呢?小哥哥说梦遗才是跑马呢,这可真有意思。. M: M/ R! `& I* ~! C5 p5 P+ l# f
小哥哥肯定梦遗啦,人一梦遗就要长大了,人长大了就得娶媳妇的,小哥哥会娶谁呢?可能是二巧,因为二巧是他的“童养媳”啊。但是……那我怎么办呢?我要是女的就好了,这样他就娶我好了。 7 W) h+ [+ e9 |! F- v"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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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思乱想着,听见小哥哥在外面喊:“朋子你快来看!这条鱼好大哟!!”
6 U+ p: G6 B9 a' o' q" |我丢下扫帚往外跑,刚抬脚突然听见“轰隆”一声。0 W+ O7 }3 ]) t8 m* J3 u
头顶上好象飞下来了什么东西,碎石头和雪块纷纷落下来了,象下雨一样,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下子黑了,洞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J% f0 d- I) R4 [. T
糟糕,一定是小哥哥刨冰的声音震得上面的雪塌下来了,幸好这里有个洞,我没感觉到疼,估计没受伤,洞里的火苗扑扇了几下熄灭了,鼻子里全是泥土和焦柴的味道。4 |) W4 U  r' k$ ], l' a
我试着往前走两步,头顶上又轰隆轰隆地响了两下,我不敢动也不敢喊,听见外面传来很小的声音,是小哥哥!他喊:“朋子……”. p2 B) b: o4 }# C4 k
小哥哥听见声响的时候猛回头,眼睁睁看见瀑布上面一大块东西掉了下来,不偏不斜正好堆在洞口,一下子把洞给堵死了。% `6 _/ Z- _# K) x
那些冰雪泥土和岩石的混合物淤积着,洞里的开始发闷了,空气变得稀薄,我看不见一丝光亮,害怕得大声哭喊起来:“小哥哥!小哥哥快救我!!”# {* {  Q+ y5 E3 L
小哥哥三步两步扑奔过来,拼命用铲子铲着,一边不停地喊我的名字,用力过猛铲子把一下折断了,他的手被刺得鲜血直流。
$ E! C0 p. {+ O% M( I6 A他叫:“朋子你坚持住!我很快就救你出来了!”" u9 v) j+ ~* s% D) P) u+ y4 [+ l
我在里面喊:“我害怕!我害怕啊!”
8 i; V" D) D( G, M他喊:“别害怕,有我呢!”, o5 g( ^& a1 _
他一边喊一边挖,碰到一块很大的石头,搬也搬不动,甩掉了皮袄撸起袖子用上了吃奶的劲儿还是搬不动。他喊:“朋子你等一下,我去找个撬棍来,有块石头太大了我搬不动!”
% A5 {# b: `0 c我说:“你快点儿回来!”! g8 ?2 C+ n0 ]3 V
外面没动静了,小哥哥走远了,我顿时更害怕了,小哥哥要是不回来怎么办啊?那我就死在这里了……不会的,小哥哥不会丢在我不管的,小哥哥是对我最好的人,他说过的!那次看电影的时候,看地震的科教片,我问他要是地震了我被压到房子里你救不救我?小哥哥说我就是挖也要把你挖出来!小哥哥不会骗我的!: s! _2 D' ~- f! g
现在小哥哥真的在挖我了,这是一次意外不是地震,但他一样会救我……外面传来了小哥哥的声音:“朋子,你咋样了?受伤了没?”, R! l  A" Z6 e+ W: d& j- V2 r
我喊:“我没受伤,就是闷得喘不上气来!”, E" X' T0 {0 y. f
小哥哥说:“你千万挺住,哥就挖开了!”' p; q! \, `( l$ }
我听见小哥哥发出一声声吼叫,石块被抛开的声音,耳边稀稀拉拉的还有石子儿往下落,还有滴水的声音。我突然冷了,我大叫:“小哥哥,我冷!”
/ ^" H7 ]" z' b7 F1 a( L7 C小哥哥说:“你再坚持一会!千万别点火!”! ]& h# G! x2 J
我说:“为什么?”
( w+ t6 ]" h- _小哥哥说:“你听话,别点火!我就要好了!听话!”
  Z2 J2 l/ k5 C突然,小哥哥“嘿”地一声,我前面一线光亮闪过,穿透啦!小哥哥打出一个口子来,原来埋得并不深,他的声音也清楚了,气喘吁吁地叫:“朋子!你在哪儿?!”
' r0 a9 }2 |: @; c- z, e1 g9 g- t我凑近这个巴掌大的口子,踮起脚往外看,看不见小哥哥,只白花花的一片,是瀑布上的冰,我叫:“我在这儿呢!”
- y% }& M1 w9 Y' ]  ]6 q7 u小哥哥说:“现在好了,很快就不憋气了,你坚持住,我很快就打开了!”
  J5 @0 v7 C  i" z我闪过一旁,小哥哥一声闷吼,狠力用铲子从小口子上挖下,很快,口子大了许多,有一个人头那么大了,我看见了他的一只手。他又挖了两下,说:“糟糕,下面是块更大的石头,挖不动啦!”. f$ ?' J" |+ k* D$ ~7 Z
我哭起来了,说:“那怎么办呀?”感觉尿急,腿都在发抖了。* [& `& L# F6 Z" s- j8 ]9 [/ H
小哥哥说:“没事,我再用棍子撬,你闪远一点,别让石头掉下来砸着。”
$ t8 j3 l# D) C2 |$ G小哥哥用力地撬了两下,石头仍纹死不动,小哥哥没力气了。
( f) g  U/ F3 N* z+ S$ h' z' s% V“朋子,你先坐一下,哥先喘口气儿。”( e7 z: O% f5 m/ R2 r
“哥你别走!”
" x4 ~' a# R! f8 B/ K  J, N5 z“哥不走,哥坐在这儿抽口烟。”
3 u! n3 O$ r6 u# q  l: p: B0 u" N他把一只手从洞口里伸了进来,“你抓着哥哥的手,哥歇一下就继续挖,没事儿的,一定能救你出来的。”
3 g, ^- s: m/ ?# S  z# Z5 O( Z" ^5 e我翘起身子努力地够着,抓住了他的手,突然一滑松落了,抓了一手的血。7 @, Y( _. U0 c4 p7 r4 j' _
我心疼了,说:“小哥哥,你出血啦?!”
) T. L  H; {0 q/ l7 {, r& f% k小哥哥说:“擦破点儿皮,没事儿。”. ^- ^+ B) o, h' p' p$ |5 _, c  t
我说:“你回村子叫人去吧,我等你回来。”
; B  S! K6 S, s+ O小哥哥说:“等下再说,你别怕,回去叫人咱们的秘密就被发现了。”
1 [$ P+ h/ w, X6 V+ H/ S: N; r我说:“恩!我不怕,我得保守咱们的秘密,死了也要守着。”
2 t* \4 D, G- h* s) u; @小哥哥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说:“朋子,哥不让你死,你不会死的,永远也不会死,只要哥活着,你就不能死!”
2 `6 v4 z+ ~3 m1 h9 B4 B/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哥哥掉眼泪,小哥哥是个特别乐观特别开朗的人,他朴实得象北方无名的沃土,平凡得象山村宽阔的土地,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穷,挨了很多打都没哭过。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为了掉了眼泪,我知道,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他,想着他。5 f2 F- E& r* V8 Q" z' U" o
小哥哥丢掉了烟蒂,想起什么似的,说:“你把里面的盆子递出来,我用它端水浇一下这里的泥,现在又是雪又是冰的,我看不清石头是什么形状的,也不知道怎么撬。”
, J6 w4 B" q! ]/ e+ l0 {: }" L我把盆子递给小哥哥,他开始端水,把水一盆盆泼过来,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他叫:“洗干净啦!原来这块石头不算大,是卡在这儿了,你等下。”) B# E1 e, F' O+ O
小哥哥先那铲子铲开新结的浮冰,然后又喊着号子开始撬撬挖挖的。猛然地,他倾尽全力地一扑,洞口“哗——”地一声,那块石头移动了一下,上面的碎石和冰雪又往下掉了。
- g  e. A7 p, z, i6 a- h但是洞口已经扩大了,足够我钻出去的,小哥哥伸手拉住我:“快跑!”
- m8 t8 J9 t. J8 B3 Z我顾不上头顶上有石头砸下来的危险,就着小哥哥的力量一下窜出了石洞。我一头扑进小哥哥的怀里,后面哗啦啦又塌下来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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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4 11:37: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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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0 l$ U4 J9 [* ^( a我死死地抱住了小哥哥,把头埋在他怀里呜呜地哭了两声,小哥哥也在哭呢,不过抬起头他又笑了。
, r) w' ]/ X' q$ r8 ^9 }我说:“你笑什么?”
  x2 M6 q, {( C+ G他说:“你哭得象个泥猴子。”
# G/ I; r$ S9 u我说:“你才象泥猴子呢,你也哭了。”2 }8 x. }4 L+ w) W3 N
他说:“谁让你哭的?你哭我就哭。”  D$ w4 j: O8 l8 L- V/ A/ d
我说:“那我要是笑呢?”' r" {; l; _$ K# |
他说:“那我就笑呗。”# R2 c; a: V6 E$ q6 y5 l
我们回头看去,原来的瀑布更宽阔了,水流也急起来,原来上面淤积的东西都堆了下来,水帘洞彻底被堵住了。那些水气瞬间在空气里凝成了雾,又在所有能附着的地方挂成了霜,我和小哥哥的眉毛发梢都白了。
% V+ }8 x9 _/ v5 V- B9 L4 S我说:“小哥哥,你看起来就象个白头发老头儿。”
& U, H5 a  e0 ^7 l他说:“你也是,你连眉毛都白了。”
/ T+ z8 m  x8 u* ]我说:“要是我们真成老头儿了,你还带我玩儿吗?”. N8 c0 m! S: d$ d5 _% ^, C6 f
小哥哥说:“当然啦!”
$ l" V& h: b6 q9 c, E我说:“可惜水帘洞没有了,我还想在这里拍照片呢。”
* m2 P* V- D5 n9 G小哥哥说:“没关系的,只要花几天时间,我就能让它变成原来的样子,这是小问题!”6 Y: r3 u1 Q& ]% h- U* w
我说:“你吹牛!……糟糕!我的相机还在洞里呢?哎呀怎么办呀?那是借津子兵的,我还得还给人家呢!”% n, W- {2 ~' K: {8 o
小哥哥皱起了眉毛,上下看了看,说:“那我就挖,现在我到上面看看还有没有能塌的东西,然后就挖,肯定能挖出个洞口来,把相机给你拿出来。”
/ b  y! e$ V5 @* [! }) P说着小哥哥转身就爬到了瀑布顶上,查看了一下,他喊:“上面的雪全掉下去了,我就下去挖!”& i7 u5 B  m8 @
小哥哥的样子狼狈极了,衣服破了,胳膊上的挂满了血污,身上都是泥巴,脸上也是泥巴。即便如此,小哥哥还是那么帅,小哥哥是我心里最帅的人。4 C. D, q2 w1 d: c  f, z8 e, B- U1 e
小哥哥开始挖,我也跟着挖,这次不那么急迫了,但是淤积的泥土石块很多,渐渐的我都手脚发软,肚子也饿了。9 K3 H" a; b4 g7 Y/ ^7 E% N  E
不知不觉太阳偏西了。小哥哥说:“今天恐怕是挖不出来了,下午四点多天就黑,我们得先回去。”
' r5 G- l! M& P& L" D7 d* j6 i我想了想说:“恩,那先回去吧。可是相机千万得挖出来啊,那么贵呢,我赔不起的。”8 D" W# @/ L3 `. [7 s
他拍了拍胸脯说:“我保证!”+ Z7 a( j) p. t
我发现他比原来胖了些呢,呵呵,小哥哥就是小哥哥,长得都比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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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5 h$ Q7 ?; A& b  R1 u% Q/ u我们按原路返回了,走得很慢,因为雪实在太深了,草丛那边简直一步三晃的,我都有些虚脱了一般。
; U8 Z8 F% x4 D. f9 e. L好不容易出了草丛,我可以做到狗爬犁上了。小哥哥牵着狗,脚底下的雪咯吱咯吱响着,太阳也沉了下去。" Y! U$ l& x4 t2 d6 g
天又黑了,记得我们那次从水帘洞回来的时候也是黑天,那漫天的星斗美丽如同神话,那是我第一次抱着小哥哥睡觉,幸福而短暂。我想一辈子都抱着他沉睡,这样就永远幸福了。3 R8 Z: U# g" u
我就问小哥哥:“小哥哥,二巧是不是你媳妇?”! @2 e; N0 x. C1 S9 y, k
他说:“胡说什么啊?她是我妹妹!”0 d* E4 J; g: q7 O/ j- z
我说:“可是你妈妈生完你以后就死了啊,她不是你妈妈生的。”
9 W2 a6 {5 h# d. u小哥哥说:“那也是我妹妹。”
  K7 h; N) t& q9 [. q2 }5 N我说:“他们说二巧是你的童养媳,是你爸爸怕你长大后娶不到媳妇,所以提前抱过来的。”
* P2 @$ p5 A1 z; z* r小哥哥显然愤怒了,叫:“谁说的?!”
3 m) i5 E* z5 E我吓了一跳,没敢出声。
3 @" s4 G. C9 z( d1 K7 N小哥哥也不说话了,埋着头往前走。突然,狗爬犁停住了,小哥哥抬起头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好凉,我看着小哥哥紧张伫立的样子,问:“怎么啦?”
7 D; z. K) R7 @小哥哥压低声音说:“别说话!”6 K! F& e, w5 l5 Z! }6 g3 T, \
我望向前方,前面的大黄狗的毛都好象竖起来了,闷着喉咙发出阵阵嘶叫。再往前面看,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圆,皎洁的月光洒在雪地上,一切都照得通亮的。就在月光下,不远的前方,一个黑色的影子象条狗一样站着不动,而它的两只眼睛就象两盏灯,发出蓝幽幽的光。
/ U: M# ]0 d9 ]1 r$ G: W我的脸一下子白了,一股冷气从脚心直穿到头顶,是狼!
  V8 Q- e0 V1 m“小哥哥……”我声音抖抖的,狼比水帘洞塌陷还要危险,现在它截住了我们,我们两个精疲力竭的孩子和一只大黄狗是它的对手吗?
7 F$ V$ {1 w% A& r$ T6 P小哥哥一动不动,大黄狗也一动不动,狼也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着。+ S1 c$ t$ i5 Y
小哥哥压低声音说:“你看着后面,狼总是成群出现的,一个在前面拦截,后面的扑上来咬人。”
' b4 r" D6 T" e1 s我更害怕了,瞪圆了眼睛看后面,看了一圈,还好月光如水,没发现异常。5 G% d+ N, z  L
我说:“没有。”( @9 Q3 q$ u& P& j
小哥哥说:“那它是一只独狼。看样子它刚从村子那边回来,估计吃饱了。”
: D2 o; I; L# `( u% A; t我说:“那怎么办?”
: d, a$ K8 d- V% }5 p. Q小哥哥说:“我们绕路走,绕开它。”: S% u) A4 L; E( S3 z/ b
刚说完,那只狼动了,它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距离我们不足二十米,又停住了,一双眼睛仍旧盯着我们。大黄狗身子抖了抖,再度发出示威的声音。& _$ y, V9 p+ i4 e( n! q
小哥哥说:“不行,我得放狗,狗一撒出去我们就跑,记住,拼命跑。”
6 T; p* T3 A# Y8 Z* s/ g我说:“我、我……我跑不动,哥……我害怕……”
1 ~' R5 F/ ~, x# L5 ~4 R' `5 g! P“别害怕,有我呢。”小哥哥说:“狼怕火,我们不放狗,绕路走。”
6 Y6 G7 d4 l4 U) Z他小心地摸索着掏出了火柴,猛地划燃了一根儿,火苗一闪,那狼果然抖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小哥哥乘机坐到了爬犁上,大黄狗迈开步子吃力地往斜向走去。+ B' D' d+ Q9 ~. h
我们始终距离狼有二十米左右,终于把狼绕到了身后,而那只狼仍旧尾随着我们。小哥哥不停地划亮火柴,狼也不停地停下跟来。终于,村子近了,灯光已传了过来。& |! F% X- R4 D2 W3 [  e
小哥哥说:“火柴没了……”
( \$ ]2 `) r' F5 C: M5 j5 c! z8 h我指向后方,说:“哥!你看!狼跑了!”. C9 D6 ?/ y. E. y  V2 ~
果然那只狼不再追赶我们,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跑得飞快,象阵风一样消失在视线里了。* l6 r  n" A- l; g; m8 Q8 [
我和小哥哥同时身子一摊倒在了雪地上,大黄狗也累惨了,趴在地上只喘粗气。
9 m  \0 _% \# w0 ^7 Z: Y小哥哥和我象两条脱水的鱼一样躺着,面向苍天,仍旧看到了数不清的星星,还有那轮圆圆的月亮。) h1 L: h$ Y+ M0 U
突然,小哥哥猛地抱住了我。我们抱在一起,紧紧地不撒手。我们狂野的拥抱接吻,弄得满脸都是口水,我们都流了眼泪,泪水与泪水交融在一起,一起咽到了肚子里。% N+ }: F" i1 e8 c, t1 i- L1 L( B
那一天我们回到了村子里,仿佛在一瞬间就长大了。3 l- K$ F! B5 N& c1 T
那一天我终于梦遗了,做了一个古怪迷离的梦,身子激灵着抽动着,醒来以后才发现短裤上干了很多白色的痕迹。悄悄地,我把短裤脱下来藏在了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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