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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枯井

《袁家那些事儿》 BY 马蹄声凌乱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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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34:35 | 显示全部楼层
27、 丈夫生系左贤王2 D7 J% Z: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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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弥尔直勾勾地看着袁朗,眼睛里充满怨毒似的兴奋:“阿朗,你来了。很好,我在等你。”
/ c! h( u: ?% S' Z 袁朗看着他:“艾弥尔,你放下她。雄鹰之间有事,只有雄鹰知道怎么办。公狼之间有事,狼群自有章程。男人之间的事情,男人来解决。你放下她。”   艾弥尔猛然拔出刀,抵住靠在怀里的张楠,呵呵地笑:“我救了她,她该还给我。她杀了尼亚啊,我帮你解决了尼亚孜的手下才让她活到现在。放下她?你当我是傻瓜?”说起傻瓜,他忽然愣了,眼里隐约有泪:“尼亚孜是傻瓜,他居然看见你就放弃我。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为他出生入死。他是傻子,知道你是探子,还放弃我……”说到这儿,艾弥尔忽然歇斯底里:“他活该死!他活该!我看着他被你妻子杀掉,眼睁睁看着他向我伸手求援!我不理他!他放弃我,我就放弃他。我不仅放弃他,我还结果了三个要救他的手下,去他的狗屁组织,真3在天上看着,只有艾弥尔的信仰最纯洁!”袁朗平静地看着他,黑黑的眼睛很澄净:“艾弥尔,如果你的真神在天上看着,你觉得,以你的所作所为,他会保佑你么?”扬扬头,走进两步:“你整天给我讲真神的奇迹,说他会带你上天堂。你告诉我天堂里有多么美。可我不相信你说的,因为我不相信那么美丽的地方,容不下善良!”袁朗目光炯炯地盯住他,再上两步:“你说经书里的事情你都明白?如果你是虔诚的信徒那你告诉我,谁真听过真神降临的谕旨和召唤?谁见过天堂里流淌着琼浆和蜜汁的河流?你们何时真的给的草原带来过美满和欢乐?为什么不停止血腥的杀戮?别跟我说是神的意愿,你告诉我哪里有草场园林树木神?哪里有枝枝叶叶光明神?哪里有江湖两岸流沙神?我要问他们,在你们肆意杀人爆破,摧毁和平安宁的时候,他们都在哪儿?”低下头,看到妻子身下滴答坠落的血,袁朗眼里闪过不可名状的痛苦:“为什么,我只看到了女人和婴儿的血……”眼里瞬间蕴满怒火,袁朗攥紧拳:“艾弥尔!他们在骗你!他们在利用你!而你……在作恶!”  艾弥尔泪流满面,喘息着摇头:“不!不!你撒谎!我是对的,我是对的。我才是对的。”手里的刀在颤。
2 h% x) }0 c+ o6 t* f% Z 袁朗再上一步,几乎就能接近他身边的张楠:“如果我错了,你反驳我啊!告诉我,真神在哪里,告诉我,为什么他愿意看你杀戮这些无辜的生命?!”
: K/ ^( t5 H- }8 ? 艾弥尔呆了呆,忽然笑了,声音如梦如幻:“阿朗……为什么你总比我强?为什么?真神说,这不公平,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你看,你娶了一个妖魔做妻子,我要帮你杀了她。她不是无辜的生命!”抬起一只染了血的手,炫耀似的给袁朗看:“你看,你的孩子死了!经书上说,多美丽的妖魔都不会给男人生孩子……多美丽都不可以……她是妖怪……呵呵……阿朗娶了个妖怪。你知道么……她一直在叫你……” " `  艾弥尔猛地推开张楠,一脚朝她腰腹上踹过去!那一瞬,袁朗觉得血灌瞳孔,他豹一样蹿过去。 0 d. I* `+ j+ n3 L" ]4 n% p3 _
  艾弥尔的腿狠狠蹬到袁朗身上,袁朗手里的匕首直直的插进了艾弥尔的胸膛。 " _% p; J& h# ^
 艾弥尔愣了一下儿,就着袁朗的压迫,缓缓倒了下去,生命在流逝,他的眼睛却瞬也不瞬的盯着袁朗,孩子似地满是疑问:“阿朗……阿朗你记得么……艾弥尔和阿朗……是朋友……小时候……我们一起……去过打狼……为什么会这样……” : n8 B8 [0 T/ e& a' ~
. m2 d: H6 r+ p- z$ P, x7 \ 袁朗抱住他的身体缓缓蹲下,声音变得安慰,些许温暖:“对,我们去草场,去打狼……阿朗都记得……”咬了咬唇,帮他合上圆睁的眼睛:“艾弥尔,如果有真神,希望他会指引你迷路的灵魂,宽恕你一生的罪恶。来世,艾弥尔和阿朗还是朋友……”   }" `% C4 z6 x  |!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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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35:48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某医院,手术室外。 . L8 ?# b. a' i/ N7 G5 Q/ X
 袁朗闷头坐着,牙咬得格格响,脸几乎变了形。楠楠她在里面哭,袁朗听得到,虽然隔了手术室的门,隔了那样多的医生护士,隔了满是死亡的沉沉黑夜,袁朗听得到,楠楠在叫自己,她一直在叫自己……而自己……一直都不在。 2 v/ z- E7 r3 P' F& w
  自己在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身上狰狞殷红的血迹发呆。她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尤不停的在眼前闪现,这一定是自己生命里最可怕的梦魇:楠楠那么脆弱的倒在地上,抱起她,颈边寸寸都是她绝望的气息。幼小的生命带着多少不甘夭折在母亲腹中,血肉剥离的疼痛扭曲了她全部神智。她流了那样多的血,几乎已经将血都流尽了。自己只能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楠楠的手冷得可怕,自己与她十指交握,希望能给她一点力量,徒劳地俯在她耳边一边一边地说:“楠楠,我在这里。” .8 S" a2 b( Q" g9 o$ y4 b3 ]3 M
  楠楠的声音好低,得俯在她唇上,才能听清。她说:“孩子……”
0 X* p7 O$ s8 Q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闻讯赶来参与抢救的岳父走出来,眼睛通红:“楠楠脱离危险了……”拍拍袁朗的肩:“可惜了,是个成了型的女孩儿……” "  袁朗只觉得身边的声音瞬间远去,医生的嗡嗡低语,岳母急切的哭泣,很多人向自己走来的熟悉脚步声,铁队和齐桓急促跑来的样子,瞬间都定格成一片空茫。 ; x  }2 E: Y  i# m$ v2 R* t4 R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齐桓,三中队准备完毕了么?” 8 U6 f, L$ b) q% Y( S& U" W2 W& I2 |1 o* B: g( r* _* X1 @5 i1 D9 m& Q1 b
  铁路看着袁朗的脸色铁青,也替他难过:“这次任务你不用参加了。陪陪她吧……”袁朗狠狠盯着前方,坚定摇头:“不!我得去!”铁路点点头,理解道:“好吧,原计划。天亮整队出发,  还有三个小时。”袁朗不说话,从齐桓手里接过自己的军装,找个地方换上。 # E1 w& U5 m/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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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36:4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本担心张楠身体虚弱,不容易清醒。可谁知道清醒过来的张楠,分外让人揪心。张楠的妈妈手里握着温暖的毛巾,想帮她拭去额上涔涔的汗,手还没触到她,张楠忽然一声尖叫往后缩去,好像误入陷阱的小兽,嘶声哭喊:“妖怪!走开!我不是……妖怪!我不是!放开我!”再不许人靠近,自己漱漱的发着抖。 医生护士和张楠的父母都束手无策,张楠的爸爸说:“得想想办法,再让她睡下去,否则她情绪激动,会大出血的,就危险了……” /  袁朗看着张楠,心痛又无力,她的双眼黑得叫人心悸,好像谁都不认识了,谁的话都不要听,只警戒的看着四周 ,无意识的防备着所有人。 4 z: a6 p8 E, @& o6 ^
0 b$ y8 Y& L- t1 o9 G" X  袁朗轻轻走过去,朝她伸出手:“楠楠……”飞面而来的是病床上的枕头,张楠神色凄厉地往后退、退、一直退到角落里,形同疯魇。袁朗再向前凑,试图接近她,张楠闭上眼睛向他打过来,看准了她的动作,袁朗揽臂收腰,把她搂入怀里,嘴里哄着:“楠楠,楠楠,是我,是我。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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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楠好像根本不想知道他是谁,只是忘命了的挣扎。袁朗狠下心,用力把她箍在怀里,任她如何哭闹挣歪也不让她动。好久,好久……直到她筋疲力尽再不能折腾,缩在自己怀里动也不动了。袁朗松口气,搂着她缓缓地摇晃,好像哄个幼儿一般唱歌给她听:“赛里木湖水在奔腾,孤雁飞绕天空……黄昏中不见你的身影,却飘荡着你的歌声……羊儿睡在草中,在天边闪烁着星星……我的心象岸边的孤灯,凝望着茫茫的夜空……美丽的姑娘啊,我从黑夜等你到天明……” ) U: C( ], c. z3 N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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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摇啊,唱……。快到天亮的时候,张楠的妈看见,女儿眼里仿佛含了晶莹的泪光闪烁,然后,就有颗很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滚出来,落在袁朗的衣袖上,慢慢渗进他墨绿的军装里,再无影踪。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张楠软弱地哭出来:“袁朗……” % V+ U9 M' ]3 s' w8 }& g- H" u% d* C6 b$ u# m5 I  A  R

# ]5 G4 ]% t% j' C$ y" a" J2 K  U, J  太阳要升起来了,余光扫到门口有齐桓的身影一闪,袁朗示意张楠的爸爸可以了,一边儿的护士拿起安眠药针筒扎入了张楠的静脉。
. Q' R' N8 S. R  F* L6 l) Y4 @4 Y7 _, h# S9   十分钟后,齐桓看见队长推门而出,步履刚健。 " S! ~3 E! `0 H% k& H
 齐桓载袁朗开车奔赴集合地的时候,不时偷瞥他的脸色,袁朗只是慢慢闭上眼睛。红日初升,有明媚的朝霞照在他微蹙的眉心上,齐桓隐隐担心,袁朗却极快的再睁开眼,神色如常,声音冷列仿佛王者归来:“齐桓,汇报情况。” 9 w$ I& V1   齐桓把车开得飞快。冬天的日出格外绚烂,半天皆是绚烂的晨曦,是变幻流离的颜色,橙红、桔黄、嫣红、醉紫、绯粉……泼彩飞翠浓得就像是要顺着天空流下来。广阔深远的街道已经出现在眼前,远远可以望见气势恢宏天安门广场。那飞檐在晨曦中伸展出雄浑的弧线,如同最桀骜的猎鹰舒展开双翼。 # m! x* ^( E& _* d$ \7 R& T
  那日A大队破袭歼灭干净漂亮。生擒潜伏在北京的恐怖分子七人,全队无战损。吴哲监控敌方电台成功,配合新疆警方抓获散隐蔽伊宁各处的恐怖分子十三名。 5 u; L/ U, @/ p2 g- X" E5 o" S
 三中队队员知道队长执行潜伏任务成功归来,如此而已。   o2 h  g1 l/ W' F6 Z! @$ @) A9 W, J
  两个月后,张楠身体恢复,返回军区野战医院报道。一切仿佛回到了正轨。袁朗觉得两个人的日子变了,仔细想想又好像没变。   后来某天闲聊,高城问袁朗:“袁朗,你有孩子没?”袁朗笑:“有……我有个女儿,可漂亮呢,又聪明,又漂亮……”说完,抬头看着天边的云,微笑:世上如果真的有神,我的孩子一定在正天堂享受永恒的快乐。因为,她永远保有最纯净的灵魂…… 9 r1 Q/ E: X1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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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39:12 | 显示全部楼层
28、 当时只道是寻常, n7 N) u4 J" ^, ?/ R. R! p4 p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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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孩子没了这么大的事儿,袁朗得在北京多陪张楠些日子。可这事关敏感的任务,就算完成得干净漂亮,就算他潜伏得日子不多,回去也且得汇报呢。结果那天完了事儿,铁路就整队往回返。特地给袁朗一个小时回医院看看张楠。时间哪够啊,齐桓拉着袁朗狂飙到医院,张楠还睡着呢。 4 k( H8 E' ~2 Q$ w1 [, K9 _$ W
  她爸说了,这是因为失血过多又精神受打击所以身体的修复反应,没关系,睡醒了就好了。袁朗点点头儿,坐病床边儿拉过她的手,摸着她挣脱点滴时弄出来的淤伤,慢慢儿的给她揉…… . }6 ~* \, b  P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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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J- b6 A2 X5 W3 y0 D; F 快到集合时间了,袁朗没等齐桓给提示就自己站起来了。他走到门口儿,给医生护士们庄重地敬礼,转身又给岳父岳母深深鞠了个躬,多少托付都在眼睛里。 张楠的妈哭了,说:“小朗,你去吧。”张楠的爸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走吧。爸爸妈妈支持你们。”   等该上报该总结的都完了,就又过了三天了。A大队真挺忙的,铁队嘬着牙花子琢磨了半天,跟袁朗说:“抽时间上北京吧。我安排得开。” 1 u1 C' V# D" r, B
  袁朗给张楠打电话:“楠楠,我去陪陪你。”张楠说:“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跟爸妈这儿挺好的。好了就回去。”电话里声音失真,还是能分辨出来,张楠挺安静、挺有条理的。袁朗说:“那你好好歇着。”顿了顿:“别想那么多……”张楠说:“嗯。”  撂下电话,袁朗心里五味杂陈的,唯一的欣慰:媳妇儿声音有点儿底气了,好兆头,看来很快就能恢复回来。
3 [) o6 g, H* e; k. n% T 张楠在北京呆到一个月的时候,袁朗那阵子老做恶梦,梦里有个特别漂亮的小女孩儿朝自己笑,要抱起她的时候,她忽然变得血淋淋的,仔细看,好像怀里抱的是张楠。袁朗一激灵醒过来,满头汗……  一个半月过去了,张楠还没回来。袁朗神色如常的,就是瘦了点儿。铁路也不干预,后来铁嫂子跟袁朗瞎聊天儿:“这流产啊,比正经坐月子还亏人呢,多歇歇是应该的。”没有张楠在,李院长如失膀臂,不过也劝袁朗:“这算大出血。她得多休息。”张楠她爸电话也过来了:“小朗,你别担心,楠楠失血过多伤元气了。我趁着冬天留下她补补身子,好了就给你送回去。”张楠的妈在电话那边儿笑:“你爸是想着给楠楠调理顺了,好让她再给你怀一个呢。”袁朗低头儿笑,张楠接过电话,语调安稳:“我挺好的。” $ b! O6 I1 ?$ v  W$ l& i* C8 J, i7 f( t- }- D' C8 \* k3 O

, i9 l; w7 f& [( n* k% X  R, l4 h% P2 f8 m  张楠好了以后,又让北京原单位留住交流了两个星期,耽误到将近俩月才回来。袁朗本来说要接她,结果临时接兵没走开,那天再回来,媳妇儿已经跟屋里收拾东西了。 0 @+ ]9 N% a- O4 i1 B
$ Y9 H* u  K; u6 a, v  再经了生死,再经了分离,俩人对面儿,反而没话了,默默坐了半天,袁朗说:“全好啦?”张楠点点头:“嗯。好了。”袁朗打量张楠,气色还行,看来休息得不错。张楠看袁朗,瘦了,有黑眼圈,带着走心思的样儿。 & a9 j6 z( q; W  S; o4 ^
  那天晚上,袁朗看着又躺到身边儿的媳妇儿,抱住她。张楠很顺从,但是不动。立春了,可她的手脚还是冰冷的,袁朗叹口气,把她揽过来用自己体温渥着。那天,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孩子似的单纯相拥而眠。张楠第一次觉得袁朗这是和自己相依为命呢,他好像很脆弱……   不出袁朗所料,张主任回来就忙上了,李院长可逮住这爱将了,又给她分了四个实习生,加上原来那俩,一共半打手下。张楠同志回家感慨:“这混到少校,终于也带一个班了。”袁朗乐:“恭喜你,操心的日子开始了。”
+ L5 M2 T* U4 N1 v6 O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张楠自己带了兵了,才知道袁朗不容易。以前老听他说什么不能让自己的部下受伤啊什么的,也没特深感觉。真自己有部下了,就明白了:这才模拟实战环境,就觉得压力老大的,自己的选择关系部下的前程甚至生死呢。 3 g, |7 _! Z# [$ n; {9 [
  也听袁朗说过什么不抛弃,不放弃。现在轮到自己要选择部下去留,建立队伍结构了。张楠更觉得为了不抛弃、不放弃,做决定的人就得抛弃就得放弃。可抛弃什么放弃什么?这是一非常复杂的命题。  所以她经常默默地观察袁朗:夫君大人他其实也没多大啊。就说人精吧,这也不是个省心的活儿啊,于是有点儿心疼他。再看袁朗,还是一如既往的忙。张楠又冷笑下儿,人家这样儿的才叫天下为公呢,心疼他干嘛?   齐桓说:“嫂子真威风,也就队长您震的住。”袁朗笑,他喜欢张楠这样子:帅气又美丽,会撒野的小豹子一样精神,让他看了格外想……把她摁到怀里,狠狠爱!说起来俩人之间的私密事儿,袁朗觉得孩子没了之后,张楠也变了,变得……不随和了。老抗着自己,每次都得哄着娇着慢慢来,一个不舒服就跟自己挣歪,麻烦在她格斗技术让自己调教的真不错,有得时候弄的跟擒敌似的。自己也变了,越那种时候,越憋屈恼怒的有火。要把她折腾狠了,她就哭,哭也不出声儿,咬着牙,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成片,自己拿手一摸,她脸上全是湿的。袁朗就心软,慢下来,安抚地亲她……再可劲儿的疼她…… ' n7 ^8 B/ M/ E% z- ]
  张楠记得婆婆说过:女人得会哭,好光景好时机哭出好用意好相貌来,那就是道行了。果然如此…… - \% j  R. @% `$ T
 袁朗也知道,张楠那泪不是咸的,可是他控制不住地想把她宠上天,尤其看张楠逗着二中队长家闺女咯咯笑地时候。袁朗和张楠在一起得时候从来不主动看和孩子有关的东西。齐桓能察觉出来,嫂子不在的时候,队长挺爱看别人孩子的,不过他眼神儿发空,牙咬得也比平常紧。 齐桓知道袁朗难受,张楠假装不知道袁朗难受。张楠心里明白,一切都不能怪他,可看他难过就解恨。谁让他永远坚毅理智,永远知道轻重缓急?张楠甚至有点儿恶毒地想:你本事,你坚强,可你是神仙么?你也知道痛! 0 S3 V5 \8 a% m+ R; S7 r
 自己知道这是没道理的迁怒,可心里总有不可排解的莫名委屈,好像这世上有谁欠了自己,而直觉地,袁朗就活该陪自己一起受罪!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比别人聪明,因为他比别人更在乎自己,因为……他……爱自己。
. T: V. i1 T# h8 {9 y- y& l  袁朗就是一强人。他一如既往地严将严兵,平常跟战友亦庄亦谐地嘻嘻哈哈,在外面是老A英明的三中队长;回家是张楠温柔多情的丈夫,只有越来越宠她。袁朗看张楠的眼神是通透而宽容的,即便痛苦也宽容。 % K5 j- c! c0 r( f2 x$ G& h$ [5 V
+ e1 ]0 P& d1 y* ?7 ^$ @  后来袁朗又出任务去了,临走还给张楠打了饭。对于张楠来说这是夫君诸多寻常失踪的一次,她不在意。过了两天,恍惚觉得齐桓回来了,袁朗还没回来,张楠有点儿揪心。下了班儿,特意和铁路走个面对面儿,铁路和张楠打招呼,不看她眼。张楠就明白了。 7 ]+ h4 x( o5 A9 g, B, k7 f
  回宿舍,她抱着袁朗的枕头发了一宿呆,然后收拾收拾东西搬到野战医院宿舍,省得A大队的人看见自己笑得跟哭似的。然后她就等着,默默地等。白天让自己忙到极限;到了晚上,就把脸埋到袁朗的枕头里,拼命呼吸他的味道,假装那个世上最疼自己的人就在身边……
7 S: `: U! D, m/ B( c4 V) H  两天后,张楠等到了。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的停在楼下,等不及担架,齐桓把失去意识的袁朗背进了野战医院。铁路说:“他为了掩护战友撤退,自己留下来断后,结果在海里泡了三天三夜,发现他的时候,他身边只有鲨鱼……”
- ~) ]# S; f+ _) y;  张楠面无表情,观察着袁朗的情况,声音很利落:“江心!全血细胞计数!重点检查低温造成的酸中毒!”触摸着袁朗体表出血处,发现有异物,张楠眯下眼:“叫放射科来人!”示意让齐桓把袁朗抱上急救床,回头吩咐:“梁旭!一号手术室准备!” 看着镇定的张楠,铁路莫名地放心。结果也是比预想好很多,起码这次美人儿没忘记打麻药。除了三天海水浸泡造成体温过低,短期食物不足导致营养不良。张楠从袁朗身上非要害处挖出两片变形散弹,他的三中队长基本没什么大碍。 - @5   袁朗没想到再看见张楠,媳妇儿头一句话,居然是笑呵呵打招呼:“袁队长,老没见了啊。”袁朗觉得怪不是滋味儿的,勉强笑:“承蒙抢救,不胜感激。”张楠笑,跟他客气:“应该做的。抢救英雄么,我们荣幸。”
4 I/ r2 T. v! T- i& b* n  也许是身上太难受了,袁朗突然觉得里面外面,漫天疼痛汹涌扑来,无边的疲惫让他窒息。他无力地闭上眼睛,安静下儿,声音很软弱:“楠楠,别再折腾我了行吗……最少现在别……我累……真的……” ; r( d# C0 j' Z& d0 f, P& m# O' [/ T; z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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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楠蓦然觉得心底一痛,正要说什么。齐桓伸进头来:“队长!南瓜们来看你了!”袁朗努力睁开眼,试图让自己精神点儿。张楠心领神会,帮他擦擦脸,又扶他尽量舒服地半坐起来,然后自己退了出去。 , r  O8 S. ]. y6 k
  一帮人涌进了病房,许三多扑上来,痛哭流涕,抱着袁朗的胳膊不撒手,吊孝似地一咧嘴:“队长!”袁朗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三多,你看,我没事儿。”忽然嫌恶地把胳膊抽出来:“成才!给他擦擦鼻涕!”   成才赶紧把许三多拽过来,小心翼翼地打量袁朗:“队长,您没事儿吧?这几天您失踪,我们快急疯了。”袁朗瞟着他:“这就疯,以后参加战斗怎么办?还指着你像指挥员一样思考呢!”
. F% [3 r2 ~8 ?; p( k  吴哲看着袁朗苍白的脸色和仿佛刚刚清醒的样子,吸了下鼻子,笑:“至少咱队长脑白质回来了。”话音未落,袁朗一苹果扔过去,喘着笑。吴哲接住苹果,乐:“谢队长赏!”   `4 {# r7 u) g2 z7 m" a/ R0 f4 ~* r6 {$ E
  薛刚四处扫视一下儿,问:“队长,嫂子呢?”袁朗没说话,吴哲很奇怪,问齐桓:“那传说中的小护士是真的啊?”袁朗瞪他:“你怎么这么八卦啊!我没事儿编个媳妇儿哄自己玩儿是不是?”许三多替吴哲不服:“你告诉我们连长你有女儿,你女儿在哪儿呢?”齐桓瞪许三多,成才都觉得冷。吴哲很仗义,顶住压力,感激地看着许三多,许三多无知无畏:“吴哲说了,队长的话,标点符号都不能信。”吴哲脸色瞬间垮下来,对上袁朗的目光,耸耸肩:“队长,您下回继续秒杀我吧,我没意见了。”回身掐许三多脖子,成才劝:“吴哲……三呆子不是故意的。咱平常心,平常心……”袁朗笑到弯腰,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力气。齐桓说:“让队长休息吧……” 1 L- W: t4 ?' r5 ~/ H0 l0 \
 那天吴哲送给袁朗他的一把妻妾,让他没事看看,修身养性;袁朗送给吴哲一堆鲨鱼牙,让他没事儿磨磨,据说避邪……
! {9 \' q% o4 y/ B/ e* S8 G" J  等病房彻底清静下来了,也到傍晚了,江心来给袁朗送饭,说:“紧急医疗任务,别的医院把张楠接走了。”很抱歉地看着他:“李院长让我替他说对不起,实在人命关天,任务需要。”袁朗点点头,笑:“没关系……”
4 d: i4 F2 a. U8 U/ W& P  江心还是觉得对不住袁朗,说:“张楠她很快就回来。”袁朗好像很专注地在窗外的太阳落下去,声音凉凉的:“没关系,楠楠每次出事,我……也从来不在她身边……”江心忽然觉得伤心,说:“有什么事叫我吧。”袁朗呆呆看着病房一点一滴的暗下来,忽然痴痴地问:“江心,你说,当时楠楠受了那么大刺激又没了孩子,醒过来孤零零地,是不是比我现在难过很多?”江心眼圈儿红了:“你别瞎想。”  那天晚上袁朗病情突然恶化,高烧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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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41:49 | 显示全部楼层
29、不若怜取眼前人' s5 ]' z8 I  L3 f2 V$ J6 c
  袁朗高烧四十度不退,一夜一天。江心几乎束手无策,李院长亲自守着他,高热来势汹汹,不像是手术后的修复性发烧。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伤口不发炎,就是有点儿受寒迹象,按袁朗的身体素质来说,应该不算事儿,谁知道闹出这么大动静儿。退烧针也打了,水挂了一瓶儿又一瓶儿,烧就是不退。袁朗呼吸紊乱,一声一声地咳嗽,听着都揪人心。江心扶起来帮他捶背,问:“哪儿难受?”袁朗摇头不说话,歪倒回枕头上,神色恍惚地看门口。"  江心说:“院长!把张楠接回来吧。”李院长看看天,没说话。床上的袁朗低低地说:“不用……”    张楠是转天傍晚回来的。按道理这一去得三天,可是兄弟医院也不知道这位素来沉稳的张主任是怎么了,下了台八个小时的大手术,连例行休息都免了,马不停蹄的往回返,看得出来是归心似箭。送她的司机连第二句客气话都没说,看张楠坐稳了一脚油门儿就开出去了,急如星火。送张楠来的是当年演习开野战救护车的小陈,人家已经司机班长了,知道是袁朗的事儿,特意为张楠出这趟车。  回到野战医院,又是傍晚时分。张楠不待车子停稳,一跃而出,头也不回地甩下声儿:“小陈,谢谢你。”就往住院部跑。小陈看着张楠的背影,这情景仿佛眼熟啊,多少年了,医院翻修改建了,人员去留改编了,好像什么都变了,仔细想想,其实什么都还没变……
& \8 R/ W  \% h7 x- @8 `5 w 江心端着药从袁朗病房里出来,一抬头,就看见远处张楠急行而来。她走得好快,白大褂儿的衣摆飘飘,异样的衣袂生风。背后是一脉日暮余晖,斜阳给她娇健的身影镀了层金,越显得她端庄秀丽,仿佛观音临世……  张楠那时候儿没功夫欣赏自己美丽与否,她就看见袁朗病房里坐了个突兀的李院长,脑袋当时“嗡”了一声。张楠不由分说地分开众人,疾步走入:“院长!”李院长看了看早归的张楠,惊讶又十分理解,没有废话,直接介绍情况:“二十四小时高烧不退!体温三十九到四十一度之间徘徊。原因不明。给他静脉滴注了广普抗菌素,到现在为止效果不明显。”张楠表情沉稳,点点头,伏身检查袁朗的情况,嘴里轻轻喊:“袁朗,袁朗……”江心说:“烧糊涂了……从中午开始昏睡。”张楠“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关切地看着袁朗脸色,然后坐到床边,伸出两个手指按他的脉搏。 ' n' D" C) d6 z5 |, c  ?
  江心看见,在张楠指尖触到袁朗滚烫皮肤得时候,她的手颤了。张楠也知道自己不在状态,手指离开袁朗的腕,深呼吸了下儿,这次伸出三个手指,再探他的寸关尺。谁知肌肤再碰,心颤啊……这样不行!张楠甩甩头,回头说:“江心!帮我端盆冰来。”江心只当她要帮袁朗物理降温,不一会儿端了盆冰块儿进来。张楠举起双手,稳一稳,毫不犹豫地把手沉入冰里。江心轻呼了声:“张楠,你疲劳过度,不可以!”张楠猛地深呼吸一下儿,抿抿唇,然后闭了眼睛,含笑摇头,索性把脸也贴近冰块儿,感觉着冰哳血脉的寒冷,丝丝缕缕渗进自己烦躁的心里,咬住牙,不理手上血管冰裂的疼痛…… : 好一会儿,张楠睁开眼睛,神色如常,三根手指搭上袁朗的腕,细细斟酌:六脉弦迟,素由积郁。肝邪偏旺,主忧思伤气……眼眶莫名潮热,心里说:还说我。你不也是什么都有数儿,什么都明白,心承了那么多事……定一定,她平静开口:“没关系的,该下班的下班吧,这儿有我呢。” 江心说:“我帮你!”张楠感激地看着她,笑:“不用……”李院长看看张楠点点头:“这里交给张楠了。大家回去吧。”临关门嘱咐一句:“我今天不走了,有事叫我。”张楠点点头,由衷地说:“谢谢老师!”好久没听她叫自己老师了,李院长顿一下儿,仿佛时间倒流,他一笑,关门出去了。 那天晚上,张楠不停地用酒精棉给袁朗擦身、降温,摸着他身上一些浅浅的细碎疤痕,张楠心里酸酸楚楚地,有的自己知道来历,有的根本没听他说过,袁朗啊,是经历过多少生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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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0 g4 z1 [+ `6 g) I8 u3 |' Q1 ~$ p9 i  降温效果不很好,他还烧,快到半夜的时候,高烧导致妄语,袁朗眉头紧皱,肌肉紧张,身体不安地动:“齐桓!齐桓……注意三点方向!许三多……警戒吴哲身后……”张楠听着,苦笑:你个操心的命。 3 t' b4 \3 q7 p. x7 n3 ]( e; z$ }1 [' H* P5 n* c3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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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6 u. J  T" z& x  知道他是心里郁了太多事儿,伸手慢慢的敲击他膻中穴,想帮他疏解疏解,一边儿按摩一边儿在他耳边儿轻轻念叨:“好啦,好啦……都平安回来了,袁朗你完成任务了。”袁朗好像是听见了,轻轻舒了眉头,放松点儿了。 . l, [# Z+ K& O3 l" p7 a, D8 z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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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6 w3 M( a2 `. Y7 P  谁知道下一秒,他忽然“腾”地坐了起来,紧紧地抓住张楠的胳膊,神色狰狞:“艾弥尔!放开她!我没你厉害!你放了楠楠!”   j$ O. q! \) m
; J( q$ m" `& o; L  A7 F% ?) x  张楠睁大眼睛观察他:袁朗眼神发凝,显然还没清醒。可他抓的自己好疼!张楠莫名地委屈:“袁朗你松手!”用尽力气一根根去掰他的手指,迷糊里,袁朗反常地倔犟,死也不松手。张楠掰开一根,他另一根又发狠地牢牢握住。怎么样都是徒劳,她几乎哭出来,有点儿恨恨:“你厉害,你最厉害了,行不行?放开我。” , e7 A: O3 B; a  v. O% N6 |: c
 袁朗还处于高热的迷乱状态,可下意识地知道弄疼张楠了,他松手了,然后撤了力气地晃晃,幽深的黑眼睛里雾蒙蒙地,摇摇头,声音空荡荡:“我不厉害……我厉害……也护不了楠楠和孩子。”痴痴地看着张楠,声音飘乎:“你说……我个特种兵,怎么就护不住楠楠?护不住……我的宝宝女儿……她死了……”瞬间有泪珠狠狠砸下,陌生地湿热离乱了他一贯清晰地视野。袁朗表情糊涂里带着不知所措,只好那样伤心地看着张楠,却仿佛在对别人讲话:“我知道……楠楠恨我……她恨我了……”
7 E) W7 R$ z) \( B) G9 b& g0 U  漆黑夜里,寂静病房,张楠只能听到袁朗混乱的呼吸和自己“砰砰”的心跳。她迟疑的伸出手去,落在他剧烈颤抖的肩膀上。袁朗无助地把脸深深的埋到她手掌里,慢慢地蹭着,好像只受伤的公狼,在舔伤口。贪恋着张楠的指尖,他眼光里还是那样难过:“不会好了……无论我怎样待她……都不会好了……” 4 [# b. V* V4 c0 |  张楠落泪了,心软了。袁朗他素来无所不能的个人,从来没有这样瞧过自己。看着他朦胧迷乱的眼睛,张楠心里有细密的抽痛一波波的袭来,如同蚕丝成茧,千丝万缕,一根根缠上来,缠得她透不过气。张楠抱住袁朗,袁朗迷迷糊糊地抱回张楠,把头抵在她肩窝上,呜呜地哭了出来。人是高烧,泪亦灼热…… $ ~' v+ o% e% o3 O" ?+ k3 e9 r+ |  g8 }4 Y/ E! P
  人就是这样,哭过了,汗出了,烧也退了许多。张楠摸摸他汗湿的额头,想帮他擦一擦。可袁朗箍着她,呈压制状态,不让她动。  张楠有点儿明白过来了,眨眨眼,心说:这烂人刚才是真烧糊涂了,还是又蒙我呢?仔细看袁朗,那么安详地睡在自己身边,胸口一起一伏,唯喉结缓缓滑动,他在平稳地呼吸,是全然放松的神态…… % Q8 ~  k/ M9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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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楠释然地笑了:管他恁多真假,何来如许对错?这一刻在一起很幸福,不就行了?他那么累了,就让他睡吧,他的责任太多了……想着想着,觉得自己也累了,干脆阖了眼睛窝在他怀里,一起睡。袁朗早就习惯身边儿睡个张楠的感觉了,动一动,调个俩人都舒服的姿势,拥着她,睡熟了…… ;; u9 s* N5 e$ c% }  转天清晨,张楠打个哈欠醒过来。下意识觉得头顶有道目光盯着自己,抬起头,发现袁朗同志正神清气爽地观察着自己,看自己醒过来,他皱眉头:“张主任,您这是给我陪床呢还是单纯没找到宿舍?”张楠顶顶他脑门儿,满意地点头:“行,不烧了。” + _) K+ e.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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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m# k. r  [  下一秒,袁朗就看自己媳妇儿忽然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深情地看向自己……呃,身后的床头柜:“布丁!太棒了!” 2 U5 h% d% ^0 V$ L3 b) [# h) o$ v) J/ Z: D
  袁朗仰天长叹,张楠视而不见。 3 b2 u' P& C. C* I
+ d1 F) N% O  \# H2 P  她纤手一伸,如小龙女演习天罗地网掌法般优美迅捷,只一提一拨地轻盈功夫,就把布丁全搂过来了,坐起来就啃:“提子味道的!哎!袁朗,不是我说,铁队比你们老虎团刘团强!” 9 v* p  \) W8 U; W) J0 N/ m  p4 N: [2 @, }# Y) f& w* A2 _* `1 h& w; X

3 L$ ?& ?1 A6 r! p( [8 q) [; m" _, l+ }; h" ]2 A# J* k  袁朗挫败感很深地把头埋进枕头:“张楠!那是给我的!”张楠说:“废话,吃别人的犯纪律!”袁朗说:“您真是部队的好战士!”张楠说:“全是您教育的好啊。”袁朗一幅自作孽不可活的表情,哀求张楠:“你也给我吃两块儿!”张楠口齿不清:“不行,你现在只能吃流质!”袁朗咬牙切齿:“他大爷的流质!那你给我留两块儿!”张楠吃到支支吾吾:“不行,留坏了。”袁朗无语问苍天,再看看她:“查房的要来了,咱好歹擦擦嘴!”张楠皱眉头,不耐烦:“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个忙呗,我三十多小时没吃东西了。” % \. U) C$ N! h) I3 N- P; @$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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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院长来查房,走到门口儿,从窗户李看到袁朗那儿正小心翼翼地给张楠擦嘴呢,一边儿擦一边儿数落:“慢慢儿吃,拿刀上人家医院去拉人还不A他们顿饭!你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啊?!给我丢人吧你!”张楠忽视他罗唆,素指一伸,颐指气使:“话真多你!那酸奶!” + S* p! @7 b9 c2 L! I( x; n1 m5 c8 c# R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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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_/ ^# z# n' Q9 T; I. U  李院长笑了,这情景啊,不是从前,胜似从前…… 7 ]2 A/ ]. h9 m6 V- f' s5 Z
. [# X9 N" p; o8 ~2 ^, R  三天后,袁朗同志出院。以后的日子过的就比较平顺了。当然每个人对平顺的概念不一样,袁朗同志还是经常会狙杀些个DU贩、参加些个实战、计划些个演习、削得南瓜乱转……张楠同志活得比较低调儿,专心救死扶伤跟手术刀玩儿命,有事得时候拉拉伤员,没事得时候教教新兵。凡是带密字儿得任务都不再靠前儿。袁朗知道,张楠这是刻意避免她再卷进什么免得自己为难,心里挺感动。 * j3 P7 X0 a% S# u+ h%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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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z( h8 s, E" e! y/ T- P# g  张楠现在心态挺不错得,认识袁朗到现在也算经过风雨见过世面了,张楠老想:这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估摸自己都不带心跳的了,嫁什么人跟什么人吧……琢磨那么多没用,见招拆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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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_5 {5 u# M5 t# T6 @% n8 U+ ^/ Y8 h+ A2 j1 p' C- I  当然夜半无人私语时,张楠也问过袁朗:“你说那尼亚孜说的是真的么?我真是被组织上当筹码了?”袁朗沉吟:“应该不会。我觉得这还是误打误撞了。因为如果那样,组织上甚至铁大队也不好判断我究竟会怎么选。我自己当时都没把握。”低头看张楠:“你是个太大的变数!”半晌安静,袁朗问:“你不怪我要杀你?” % R5 |- O& Y7 l6 z/ a7 M: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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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楠想了许久,然后说:“倘若李隆基不舍杨玉环,恐怕就是六军不发无奈何,也许五代十国会提早到来,于天下苍生来说,李隆基放弃妃子是对的;至于唐明皇日后悔恨:纵然六军犯君王,泉台上也他博得个永成双。深情可感,千古传唱,也有一番儿女情长的道理。抛弃放弃,不同的人做不同的选择,没有绝对的对错。我甚至觉得那史书上的李隆基与长生殿里的唐明皇本就是两个人。你是袁朗,我知道你会怎么选,倘若你不这么选,也就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了……”侧头看袁朗:“呵呵……反正我现在好端端在你身边坐着,以后我们小心些,尽量不要碰触这么血淋淋的选择,不就好了?” 7 p. c% {  L9 U
* O% a/ t5 J, g, \6 _7 S  ]; W+ b" V: t' R) g7 _.  袁朗凝视着外面沉沉夜色:“抛弃放弃,怎么选对,怎么选错?说不清楚。也许当时对的事情,后来看还是错。也许再过百年,我们用鲜血捍卫的价值会被描述为教科书里的时代局限……人生有意思,就在这里,千百种角度千百个结果。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再说知道了,就没劲了!如果一味纠结在这个死结里出不来,那倒真枉费了大好时间精力。我们早晚都会死,人生重要的是过程……楠楠,我只能选我理解的善良这一边。你说对不对?”  张楠似有感慨,深深赞同:“万事有度,一味纠结,反而过犹不及。哎……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 a8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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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6 R6 {8 y- `) v% d+ X  袁朗忽然笑得诡异:“对啊,不若怜取眼前人。”张楠凝视他许久,忽地破颜一笑,果然花明月黯笼轻雾……     然而天不从人愿啊,楼下一声霹雳传来成才焦急的大喊:“队长!三呆子不小心坐你那兜子鲨鱼牙上了!你快来看看用送医院不?”袁朗满脸铁青地冲下去:“吴哲!你东西瞎搁!把鲨鱼牙放完毕宿舍干什么?”吴哲很无辜:“你让我拿去避邪!要不是三儿,我能没事儿被你秒杀么?他不邪谁邪啊?”   他身后,娃娃脸的C3苍凉慨叹:“锄头,你真不开窍儿,队长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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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42:36 | 显示全部楼层
29、不若怜取眼前人8 O/ J6 N# _( P$ x! L% P9 ]7 k
  袁朗高烧四十度不退,一夜一天。江心几乎束手无策,李院长亲自守着他,高热来势汹汹,不像是手术后的修复性发烧。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伤口不发炎,就是有点儿受寒迹象,按袁朗的身体素质来说,应该不算事儿,谁知道闹出这么大动静儿。退烧针也打了,水挂了一瓶儿又一瓶儿,烧就是不退。袁朗呼吸紊乱,一声一声地咳嗽,听着都揪人心。江心扶起来帮他捶背,问:“哪儿难受?”袁朗摇头不说话,歪倒回枕头上,神色恍惚地看门口。"  江心说:“院长!把张楠接回来吧。”李院长看看天,没说话。床上的袁朗低低地说:“不用……”    张楠是转天傍晚回来的。按道理这一去得三天,可是兄弟医院也不知道这位素来沉稳的张主任是怎么了,下了台八个小时的大手术,连例行休息都免了,马不停蹄的往回返,看得出来是归心似箭。送她的司机连第二句客气话都没说,看张楠坐稳了一脚油门儿就开出去了,急如星火。送张楠来的是当年演习开野战救护车的小陈,人家已经司机班长了,知道是袁朗的事儿,特意为张楠出这趟车。  回到野战医院,又是傍晚时分。张楠不待车子停稳,一跃而出,头也不回地甩下声儿:“小陈,谢谢你。”就往住院部跑。小陈看着张楠的背影,这情景仿佛眼熟啊,多少年了,医院翻修改建了,人员去留改编了,好像什么都变了,仔细想想,其实什么都还没变…… - N4 k+ p' m& B3 b. y7 R
 江心端着药从袁朗病房里出来,一抬头,就看见远处张楠急行而来。她走得好快,白大褂儿的衣摆飘飘,异样的衣袂生风。背后是一脉日暮余晖,斜阳给她娇健的身影镀了层金,越显得她端庄秀丽,仿佛观音临世……  张楠那时候儿没功夫欣赏自己美丽与否,她就看见袁朗病房里坐了个突兀的李院长,脑袋当时“嗡”了一声。张楠不由分说地分开众人,疾步走入:“院长!”李院长看了看早归的张楠,惊讶又十分理解,没有废话,直接介绍情况:“二十四小时高烧不退!体温三十九到四十一度之间徘徊。原因不明。给他静脉滴注了广普抗菌素,到现在为止效果不明显。”张楠表情沉稳,点点头,伏身检查袁朗的情况,嘴里轻轻喊:“袁朗,袁朗……”江心说:“烧糊涂了……从中午开始昏睡。”张楠“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关切地看着袁朗脸色,然后坐到床边,伸出两个手指按他的脉搏。
* I7 p/ m- L7 }; T& b  江心看见,在张楠指尖触到袁朗滚烫皮肤得时候,她的手颤了。张楠也知道自己不在状态,手指离开袁朗的腕,深呼吸了下儿,这次伸出三个手指,再探他的寸关尺。谁知肌肤再碰,心颤啊……这样不行!张楠甩甩头,回头说:“江心!帮我端盆冰来。”江心只当她要帮袁朗物理降温,不一会儿端了盆冰块儿进来。张楠举起双手,稳一稳,毫不犹豫地把手沉入冰里。江心轻呼了声:“张楠,你疲劳过度,不可以!”张楠猛地深呼吸一下儿,抿抿唇,然后闭了眼睛,含笑摇头,索性把脸也贴近冰块儿,感觉着冰哳血脉的寒冷,丝丝缕缕渗进自己烦躁的心里,咬住牙,不理手上血管冰裂的疼痛…… : 好一会儿,张楠睁开眼睛,神色如常,三根手指搭上袁朗的腕,细细斟酌:六脉弦迟,素由积郁。肝邪偏旺,主忧思伤气……眼眶莫名潮热,心里说:还说我。你不也是什么都有数儿,什么都明白,心承了那么多事……定一定,她平静开口:“没关系的,该下班的下班吧,这儿有我呢。” 江心说:“我帮你!”张楠感激地看着她,笑:“不用……”李院长看看张楠点点头:“这里交给张楠了。大家回去吧。”临关门嘱咐一句:“我今天不走了,有事叫我。”张楠点点头,由衷地说:“谢谢老师!”好久没听她叫自己老师了,李院长顿一下儿,仿佛时间倒流,他一笑,关门出去了。 那天晚上,张楠不停地用酒精棉给袁朗擦身、降温,摸着他身上一些浅浅的细碎疤痕,张楠心里酸酸楚楚地,有的自己知道来历,有的根本没听他说过,袁朗啊,是经历过多少生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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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5 q5 ?9 R8 {  Y+ `6 g) I8 u3 |' Q1 ~$ p9 i  降温效果不很好,他还烧,快到半夜的时候,高烧导致妄语,袁朗眉头紧皱,肌肉紧张,身体不安地动:“齐桓!齐桓……注意三点方向!许三多……警戒吴哲身后……”张楠听着,苦笑:你个操心的命。 3 t' b4 \3 q7 p. x7 n3 ]( e;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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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6 w3 M( a2 `. Y7 P  谁知道下一秒,他忽然“腾”地坐了起来,紧紧地抓住张楠的胳膊,神色狰狞:“艾弥尔!放开她!我没你厉害!你放了楠楠!”   j$ O. q! \) m! W# e6 O, d. N! x
  张楠睁大眼睛观察他:袁朗眼神发凝,显然还没清醒。可他抓的自己好疼!张楠莫名地委屈:“袁朗你松手!”用尽力气一根根去掰他的手指,迷糊里,袁朗反常地倔犟,死也不松手。张楠掰开一根,他另一根又发狠地牢牢握住。怎么样都是徒劳,她几乎哭出来,有点儿恨恨:“你厉害,你最厉害了,行不行?放开我。”
% l3 Y9 N' J, L& L 袁朗还处于高热的迷乱状态,可下意识地知道弄疼张楠了,他松手了,然后撤了力气地晃晃,幽深的黑眼睛里雾蒙蒙地,摇摇头,声音空荡荡:“我不厉害……我厉害……也护不了楠楠和孩子。”痴痴地看着张楠,声音飘乎:“你说……我个特种兵,怎么就护不住楠楠?护不住……我的宝宝女儿……她死了……”瞬间有泪珠狠狠砸下,陌生地湿热离乱了他一贯清晰地视野。袁朗表情糊涂里带着不知所措,只好那样伤心地看着张楠,却仿佛在对别人讲话:“我知道……楠楠恨我……她恨我了……”
/ J. ^: M" e2 P% U% z  漆黑夜里,寂静病房,张楠只能听到袁朗混乱的呼吸和自己“砰砰”的心跳。她迟疑的伸出手去,落在他剧烈颤抖的肩膀上。袁朗无助地把脸深深的埋到她手掌里,慢慢地蹭着,好像只受伤的公狼,在舔伤口。贪恋着张楠的指尖,他眼光里还是那样难过:“不会好了……无论我怎样待她……都不会好了……” 4 [# b. V* V4 c0 |  张楠落泪了,心软了。袁朗他素来无所不能的个人,从来没有这样瞧过自己。看着他朦胧迷乱的眼睛,张楠心里有细密的抽痛一波波的袭来,如同蚕丝成茧,千丝万缕,一根根缠上来,缠得她透不过气。张楠抱住袁朗,袁朗迷迷糊糊地抱回张楠,把头抵在她肩窝上,呜呜地哭了出来。人是高烧,泪亦灼热…… $ ~' v+ o% e% o3 O" ?+ k3 e9 r% O3 I9 V, L- S3 H% @3 w0 c* `
  人就是这样,哭过了,汗出了,烧也退了许多。张楠摸摸他汗湿的额头,想帮他擦一擦。可袁朗箍着她,呈压制状态,不让她动。  张楠有点儿明白过来了,眨眨眼,心说:这烂人刚才是真烧糊涂了,还是又蒙我呢?仔细看袁朗,那么安详地睡在自己身边,胸口一起一伏,唯喉结缓缓滑动,他在平稳地呼吸,是全然放松的神态…… % Q8 ~  k/ M9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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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6 w8 W0 H# e* h% [) b2 l8 j( E张楠释然地笑了:管他恁多真假,何来如许对错?这一刻在一起很幸福,不就行了?他那么累了,就让他睡吧,他的责任太多了……想着想着,觉得自己也累了,干脆阖了眼睛窝在他怀里,一起睡。袁朗早就习惯身边儿睡个张楠的感觉了,动一动,调个俩人都舒服的姿势,拥着她,睡熟了…… ;; u9 s* N5 e$ c% }  转天清晨,张楠打个哈欠醒过来。下意识觉得头顶有道目光盯着自己,抬起头,发现袁朗同志正神清气爽地观察着自己,看自己醒过来,他皱眉头:“张主任,您这是给我陪床呢还是单纯没找到宿舍?”张楠顶顶他脑门儿,满意地点头:“行,不烧了。” + _) K+ e. ~. R: @" y* |! M3 E8 K6 g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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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院长来查房,走到门口儿,从窗户李看到袁朗那儿正小心翼翼地给张楠擦嘴呢,一边儿擦一边儿数落:“慢慢儿吃,拿刀上人家医院去拉人还不A他们顿饭!你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啊?!给我丢人吧你!”张楠忽视他罗唆,素指一伸,颐指气使:“话真多你!那酸奶!” + S* p! @7 b9 c2 L! I! j: J8 i! r1 t# ~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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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袁朗同志出院。以后的日子过的就比较平顺了。当然每个人对平顺的概念不一样,袁朗同志还是经常会狙杀些个DU贩、参加些个实战、计划些个演习、削得南瓜乱转……张楠同志活得比较低调儿,专心救死扶伤跟手术刀玩儿命,有事得时候拉拉伤员,没事得时候教教新兵。凡是带密字儿得任务都不再靠前儿。袁朗知道,张楠这是刻意避免她再卷进什么免得自己为难,心里挺感动。 * j3 P7 X0 a% S# u+ h% b+ p. [& t5 t4 d6 I& Z3 |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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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c3 A/ P  张楠现在心态挺不错得,认识袁朗到现在也算经过风雨见过世面了,张楠老想:这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估摸自己都不带心跳的了,嫁什么人跟什么人吧……琢磨那么多没用,见招拆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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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N6 r; C/ j) W9 f5 X+ ^/ Y8 h+ A2 j1 p' C- I  当然夜半无人私语时,张楠也问过袁朗:“你说那尼亚孜说的是真的么?我真是被组织上当筹码了?”袁朗沉吟:“应该不会。我觉得这还是误打误撞了。因为如果那样,组织上甚至铁大队也不好判断我究竟会怎么选。我自己当时都没把握。”低头看张楠:“你是个太大的变数!”半晌安静,袁朗问:“你不怪我要杀你?” % R5 |- O& Y7 l6 z/ a7 M: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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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楠想了许久,然后说:“倘若李隆基不舍杨玉环,恐怕就是六军不发无奈何,也许五代十国会提早到来,于天下苍生来说,李隆基放弃妃子是对的;至于唐明皇日后悔恨:纵然六军犯君王,泉台上也他博得个永成双。深情可感,千古传唱,也有一番儿女情长的道理。抛弃放弃,不同的人做不同的选择,没有绝对的对错。我甚至觉得那史书上的李隆基与长生殿里的唐明皇本就是两个人。你是袁朗,我知道你会怎么选,倘若你不这么选,也就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了……”侧头看袁朗:“呵呵……反正我现在好端端在你身边坐着,以后我们小心些,尽量不要碰触这么血淋淋的选择,不就好了?”
' N' D' ^! u( S) ?+ U, I2 N* O% a/ t5 J, g, \6 _7 S  ]; W+ b" V: t' R) g7 _.  袁朗凝视着外面沉沉夜色:“抛弃放弃,怎么选对,怎么选错?说不清楚。也许当时对的事情,后来看还是错。也许再过百年,我们用鲜血捍卫的价值会被描述为教科书里的时代局限……人生有意思,就在这里,千百种角度千百个结果。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再说知道了,就没劲了!如果一味纠结在这个死结里出不来,那倒真枉费了大好时间精力。我们早晚都会死,人生重要的是过程……楠楠,我只能选我理解的善良这一边。你说对不对?”  张楠似有感慨,深深赞同:“万事有度,一味纠结,反而过犹不及。哎……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 a8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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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6 ^/ ~4 s' n  袁朗忽然笑得诡异:“对啊,不若怜取眼前人。”张楠凝视他许久,忽地破颜一笑,果然花明月黯笼轻雾……     然而天不从人愿啊,楼下一声霹雳传来成才焦急的大喊:“队长!三呆子不小心坐你那兜子鲨鱼牙上了!你快来看看用送医院不?”袁朗满脸铁青地冲下去:“吴哲!你东西瞎搁!把鲨鱼牙放完毕宿舍干什么?”吴哲很无辜:“你让我拿去避邪!要不是三儿,我能没事儿被你秒杀么?他不邪谁邪啊?”   他身后,娃娃脸的C3苍凉慨叹:“锄头,你真不开窍儿,队长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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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46:27 | 显示全部楼层
30、战地黄花分外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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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X" k3 x7 l+ `; G 就在吴哲和C3站楼底下为各自意中邪人的江湖地位而争论不休的功夫儿,齐桓已经把撅着屁股的许三多扛下楼了。袁朗瞥了吴哲一眼:“你个惹祸头!”然后一副懒得搭理C3的表情,带着齐桓送许三多去医务室拔鲨鱼牙了。薛刚目送队长的背影,崇拜地说:“锄头,你说他咋这酷乜?”吴哲说:“妖就一个字儿。” + 后来偶然的机会,齐桓问张楠:“嫂子,那天你怎么不出来给三儿看看?”张楠乐:“他那一屁股牙,你让我怎么看啊。”齐桓想起来许三多那受伤部位:也是,嫂子看,不方便。自己低头儿笑。   袁朗在旁边儿说:“你嫂子在咱们军里太出名。她出头A大队的常规医务工作,容易让咱队医心里不是滋味儿,甚至束手束脚不好开展工作。一般问题她故意规避是对的。这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齐桓点头,心悦诚服。张楠心说:夫君大人深知我心啊。然后想:从哪边儿说我这辈子也就跟他合适了,多少事儿过了就过了,折磨他自己不难受?以后好好儿过日子得了。   其实他们的日子也没完全回到从前。以前张楠总觉得袁朗更危险更不容易,刻意的温柔贤惠地就和着袁朗,这媳妇儿当的就有点儿循规蹈矩,经了这么多事儿她也放开了,本来就独生女,小祖宗做派也不藏着掖着了,跟袁朗撒娇耍赖的。 ' 袁朗现在对她又爱又愧,所以心甘情愿地纵着她,而且纵着她就高兴,纵着她分外觉得踏实。袁朗心里明白:好多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客观存在,如果俩人装做什么都没有过,一味追求回到从前,反而不正常,随机应变呗。  铁路评价袁朗:将通于九变之利者,知用兵矣。 5 R/ o; @$ J! W% R5 W' D
 那天天儿好,袁朗不忙,开车去野战医院接张楠下班儿,张楠不在办公室,李院长把袁朗叫一边儿:“咱们军里正选拔军医去美国交流,李贞将军特意给张楠争取的机会。我预备派她出去看看。”提起李贞将军,袁朗有点儿警惕:“去多久?”李院长肯定地说:“俩月!她这一回来可就厉害了,有机会再晋一级。”忽然表情有点儿尴尬:“袁朗,组织上希望,你们暂时……别要孩子,怕分散张楠精力。”袁朗想一想,说“嗯。”  那天回去的路上,袁朗摘了一大把野花儿,扎个花环给张楠戴头上,左右端详,说:“我媳妇儿真好看。”张楠坐在袁朗身边儿,笑得眼睛眯眯地,忽然想起来:“袁朗,今年过年带我爸妈回你家行不行?”袁朗笑:“行!”没说别的。   想得是特好,结果一入冬就赶上大雪纷飞。一进腊月袁朗他们就被派出去救灾了,临走直跟张楠说:“媳妇儿,咱弄不好又得天各一方些日子了。”张楠说:“没关系。”想一想,往他包儿里多塞件儿厚衣裳。看袁朗他们走了,张楠想:今年过年前大概看不见他了。每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幽怨一下儿闺中情怀什么的,自己也收到救灾征调的命令了。  结果十天后,俩人就不期而遇了,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不过冰天雪地,俩人各带各兵,端的有一番威风。 ! C! w1 ~) J, h' N
 汇合后的转天,张楠的通讯设备故障,正发愁着,袁朗手下有个英俊少校自告奋勇过来帮忙。设备修复地比较顺利,最后碰上个小问题,张楠看着吴哲懊恼的摆弄电线,天太冷了,他手指冻得发僵,怎么也接不上。  张楠凑过去,“接这两根啊?”吴哲点点头。张楠接过来,三下五除二缠上电线,用绝缘布包好,再试,行了!“合作愉快。”两个人握握手。吴哲挺佩服张楠:“你手真快。”张楠也挺钦佩吴哲:“你对设备真了解。”然后另类地谦虚了下儿:“我平常接动脉,慢了就没意义了。”两个人对笑起来。吴哲说:“听三多说起过你。”张楠说:“我也知道你。”看着吴哲好奇得样子,张楠不紧不慢:“你们队长不是给你一串儿钥匙,说可以检查基地各个角落么?那里有我们家门钥匙,袁朗撬了一个月的锁,我特别注意了一个月内务。”两个人再笑。然后彼此打量一下儿,良好家庭教育出来的高智商高学历,天之骄子,彼此熟悉的气场。吴哲说:“你气质像队长。”张楠笑:“那是你跟他的时间不够长。”  本来救灾这类差使,组织上不太倾向用特种兵,觉得是大材小用,A大队这次出来,地方领导也是秉承好钢用刃儿上的原则,派他们当先锋,主要负责描图、测坐标,评估灾害对道路建筑损害情况方便后面工程兵推进修桥补路灾后重建的。袁朗心细,在A大队任务快完成的时候儿,发现山里困了些老百姓生活物资比较缺乏,还有些人身体情况欠佳,就要求派医疗队过来支援一下儿。事实证明,张楠他们过来之后,还真发挥了比较大的作用。   看着受灾群众难题得到解决,袁朗挺欣慰,特意带着张楠和吴哲走家串户的送医送药。选他们俩也没别得意思,就觉得他们实在长得好,容易给受灾群众亲切感。而且他们军衔高,肩章儿明晃晃地,袁朗觉得领俩少校跟着自己,挺过瘾!真在崎岖山路上行进地时候,袁朗感受着身后两个人轻盈利落的脚步,更有种看自己调教出来的猎鹰展翅高飞的成就感。
( K& z! @, i! j9 N    袁朗料中了张楠和吴哲小模样招人待见,确实给了当地群众极大好感。可他没料到:有个据说一辈子保媒拉纤儿的老大娘把自己悄悄拽一边儿,先倒水,后说话:“首长同志啊,您带的这对儿闺女小子真俊啊。”袁朗开心:“那是!”大娘接着说:“金童玉女似。首长,您就给让俺他们说合说合呗,这俩人成了亲,多好看啊!”袁朗一口水从鼻子里呛出来,咳嗽半天,扭头大吼:“吴哲!你回去!把许三多给我换来!”
; _$ q2 s) W* a" U/ |6 V+ 正跟张楠聊得热闹的吴哲同志也不知道自己又逆了队长哪颗龙鳞了,高喊一声:“是!”莫明其妙地跑回去了,很同情地对许三多说:“三儿,队长叫你,脸色不善。”许三多呵呵笑:“没关系,俺去!”成才不放心,跟来了。 Q1 d5 t
- z' E, J& j9 X  s6 o. J  跟袁朗打个招呼儿,成才觉得没啥大问题,就是帮老乡发发补给品,帮张楠搀个把病人什么的,正要松口气,有个老大娘把他和许三多拽一边儿,嘀咕:“小伙子,大娘刚才要给那俩少……少啥来着?哦,少校说亲。你首长咋脸儿黑成这样儿?孩子,搁你说你们那俩少校难道不般配?”许三多晃着十二颗白牙笑,回答得很大声:“般配!”成才看队长脸色发青,踹许三多。许三多不服气:“大娘又没说错!”成才摸把脸,沉痛地说:“就是对了才糟糕!” 0 T  B1 z9 `" F/ o8 D* H5 \: r5 T
  这时候袁朗耳机里传来齐桓呼叫,说二中队呼叫医疗支援。袁朗心说:个狗揽八泡屎的齐桓!可看咱有医疗队了,得瑟你!二中队负责范围的事儿也往这边儿划拉!个二中队也是,老A的队医让你们绑票儿到现在不撒手,还有脸找我媳妇儿麻烦?   袁朗说:“医疗队忙着,我先过去看看情况。”歪头想一想:“许三多!你跟我走!”知道队长是怕许三多让大娘洗了脑,成才偷着笑。 % t6 l2 d0 S' u$ N
0 M0 L* z% ?: `+ A! i" O5 F( V  张楠这边儿没察觉什么,例行帮当地群众检查身体,发放常规药物,干得挺顺。很快完活儿了就跟成才往下撤,俩人正往宿营地走,就看见许三多和吴哲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脸焦急:“张,张队长!我们队长那儿要生了。让你快去!” + q; ~/ }( A' C' a
% n  ^* i% K" \( q0 H  张楠忍住笑:“你们队长要生了?长能耐了啊。”吴哲耸耸肩:“队长一向不能以常理推算兼无所不能。嫂子您平常心,平常心。”成才“噗”地笑出来。许三多挺着急:“我们队长那里碰上临产孕妇了。张队长,你快去吧。”孕妇?孩子?张楠笑的有点儿僵,可脚底下不停,跟着许三多一路小跑到事发地点。原来二大队老A们想转移一个孕妇到山下时,孕妇忽然临产,A大队的队医没有接生经验,正在发毛。只好临时把产妇安排在个护林人的小木屋里。 张楠赶到时现场挺热闹的,屋子里一个队医陪准妈妈满头冒汗,屋外面一堆老A陪准爸爸团团乱转。看着神勇无敌的袁朗同志难得的手足无措,张楠笑容可掬:“交给我吧。”就要往里走。 袁朗拉住张楠,神情很复杂:“楠楠,你行吗?”那一瞬,几乎有泪一转,张楠放松了,想:有你这么疼我,还有什么不行的?她说:“袁朗,你放心!”
! {/ R2 p  `3 X3 }% Z 进屋检查一下儿情况,张主任开始轰人:“你们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碍事。”
% q5 p8 G4 k6 V3 G3 L- c( p  正这时候,铁大队从一中队负责范围过来了,袁朗和二中队长左右帮不上张楠的忙,就掉头去跟铁路汇报情况,然后陪铁路到受灾群众家转了转,基本确定一切正常,如果不再继续降雪就可以收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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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O2 @' H# D4 w/ f) g: g  铁路听说张楠也来了,特地拿眼夹了袁朗下儿:“今天晚上你跟我特别汇报工作。”袁朗心说:李院长准又跟铁路订立攻守同盟了。离开铁路的临时帅帐,天已经大黑了。袁朗再回到山里人家的时候,屋里婴儿,哭声响亮。孩子他爸迎上来,喜笑颜开,抓住袁朗不松手:“解放军同志,谢谢,谢谢啊,俺得了个大胖小子。八斤呢。”
3 s6 d5 v) g7 K' m9 @& w2 I* C3 |+ p" b% G5 Z1 E2 n  袁朗跟二中队长笑:“瞧他高兴的。”二中队长乐了,一拍袁朗肩膀儿:“老三,你没孩子不明白。当爹的感觉,美!”袁朗斜他:“显你有孩子了。”二中队长看天:“老三,别看咱A大队仨中队长你最牛,可我总比你早一步。哎……人品问题啊,没办法。”   袁朗选择忽视这得瑟过度的战友,去找张楠。 , h8 N6 c0 Y4 m; Y; F
  袁朗后来想,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大雪中的小木屋,昏黄的灯光透出来,神色恬静的张楠抱了个婴儿,屋里安详柔美得好像一副画儿。大概就是这样吧,艰辛作战的男人沧桑归来,看着温暖屋中的女人孩子,心底分外柔软:家国天下,男儿壮志。纵然爬冰卧雪,纵然血染战袍,只要能守住千家万户现世安稳,又有什么,是不值得的?   当天宿营的时候,在帐篷里,张楠很兴奋地对袁朗笑:“我接生的第一个孩子!你不知道,好可爱!”想起二中队长的话,袁朗笑得挺贼:“要不……咱也要一个?”张楠若有所思:“我们李院长……”袁朗泄气扭过身,眉目无趣地替张楠说:“你们李院长说,你有出国交流任务,要孩子的事情暂缓……” 张楠看着孩子似赌气的袁朗,犹犹豫豫:“我们李院长说……这次任务结束之前,要我……完全服从上级指挥官……”袁朗愣了愣,忽然转身,很有灵感地诡笑:“他知道谁是上级指挥官么?”张楠很无辜、很单纯地说:“除了铁路,就是你了呗。”袁朗大喜:“这就好办了。”反身对帐篷外嚷:“齐桓!你带几个人,今天晚上无论如何缠住铁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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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48:44 | 显示全部楼层
31、战地黄花分外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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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桓记得,当时自己回头扫视弟兄们,用目光询问有没有自告奋勇要为队长两肋插刀的。他发现:本来任务完毕,闲得难受的一帮老A,瞬间呼兄唤弟分头忙得不亦乐乎。 , b* v+ G2 O( m: W; C! P; n, o
 齐桓想了想,决定挑俩会说的:“成才,锄头跟我上!”吴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自己念叨:“平常心,平常心……”成才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跟许三多说:“三儿啊……我这一去,哎……家里就托付你了。”许三多拉住成才:“成才哥!俺也去!”齐桓从那儿以后就更敬重许三多了:“小子够义气!对我胃口!”  那天,齐桓默默叽叽地表示想跟铁路商量自己的终身大事,铁路说:“你跟梁旭结婚的报告我批了,不用说了。”吴哲犹犹豫豫想跟铁路汇报A大队模拟信息战的构想,铁路说:“你是活动的电脑,长腿的雷达,我放心你,回去咱细谈。”成才意意思思想跟铁路申请新型狙击步枪,铁路说:“我刚弄回来各国特种兵的最新货色在仓库,你回去自己挑吧。”然后觉得有点儿不对:“你们队长呢?” 5 u1 Z6 m" ]' A- G" N1 B7 d5 w
 齐桓、吴哲和成才面面相觑,江郎才尽,眼看任务就要失败。就在这危急得关头,众人只听许三多同志一声哀嚎:“大队长!俺杀人了!”铁路大惊失色,“腾”地站起来:“这大灾当前救人还救不过来呢,你杀谁了?”许三多放声痛哭:“俺杀了一毒贩!”铁路松口气,坐回来:“你不是早没事儿了么?怎么又想起来了?”许三多拦腰抱住铁路,涕泪横流地说:“俺越看越觉得大队长忒亲切了,就跟俺爹一样,俺个农村孩子,想爹了,就想跟您说说心里话……”成才看着铁路,想着许三多的爹,眼神儿瞬间凝固。  铁路看着许三多淳朴的面孔,也不好意思就把他扒拉开,只好耐心地听他哭,啊不,听他说。
9 U2 ^) S1 f* T: l  D' r5 V  那天晚上许三多跟铁路说了很多:从榕树下的傻娃说到新兵连的骡子;从草原上五班的路说到了钢七连士兵不倒的魂;从老马班长的厚道说到了史今班长的宽容;从自己把高城气得磕巴说到如何喷了袁朗一脸唾沫;甚至……从六连搭伙的炒白菜说到了老A食堂的炖排骨……鸡零狗碎儿,不一而足…… # _$ Q0 z9 J( A
 可架不住人孩子说得动情啊,一把鼻涕两行泪……听得铁路老感动的了,回头跟齐桓那叫一个感慨:“有意义啊!这个兵!他成长的历程简直够写部电视剧了!对,要写就叫《士兵突击》!”齐桓试探着问:“我们队长还要跟您特别汇报……”铁路一挥手:“有功夫儿让他陪他媳妇儿去吧!来!三多,咱们接着聊!”   齐桓、成才和吴哲对了个眼神儿,默契地退了出来。大雪初霁,星月满天。三个老A沉沉对视,无语凝噎。过了一会儿,吴哲叹息:“家贫出孝子,国乱出忠臣啊。咱队长这兵挑的!不服不行啊。”成才眼前还在晃动着三多他爹和铁路的身影,臆臆症症地说:“明明是个牛人啊,你说他咋生就一幅熊样儿?”齐桓点头:“死鸟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 D6   帐篷里的铁路一边儿和许三多聊天一边儿想:我怎么右眼直跳? " Y: F$ a$ R& ?% X2 q* c6 R$ n9 Z* ?4 y* C7 R
  袁朗的帐篷里,张楠看着袁朗笑:“中校,你这叫假公济私吧?忠诚啊,忠诚!”袁朗伸手揽过她:“少校,这叫抓住战机,公私兼顾。你夫君我,对国家是忠,对媳妇儿是爱。”张楠在他怀里笑啊笑。袁朗竖起来中指:“小声点儿,我的兵都在外面。”张楠伸出食指刮他的脸:“不害羞!”  谁知双指便勾成了结。那天,袁朗缓慢而用力的爱抚她,他知道,经历了那么多,张楠对自己的抚摸最有感觉。她有感觉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绷紧,线条流畅美丽。袁朗喜欢看她这样,别看平常纵她纵上天,袁朗其实喜欢在这种时候欺负媳妇儿。; a8 W9 i5 X4 N( a4 ]0 r( ]9 v0 u
`  她哪里绷紧,他就去捏哪里,让她不得不放松,这样她那个劲就老过不去,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看着威风凛凛的野战之花在怀抱里脆弱又委屈。袁朗俯身吻住她,疼爱地叫:“楠楠……”疼爱、疼爱,不疼如何爱? 2 b' |' U( L) J6 `+ \. n0 f  R( `2 S#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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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 m% n1 p# q  张楠吻回他,不止是唇,闭上眼睛,把记忆里他身上的伤痕一一吻过,虔诚信徒一般,如拜如伏,体会着这个嚣张跋扈而又沉稳大气的男子,他是我最稳定又温柔的依靠,是我最强的支撑……细细啃噬他腹部那条阑尾手术疤痕,袁朗猛地深呼吸,僵硬一下儿,又随着张楠的轻吻慢咬松弛下来,恍惚觉得有点滴水珠儿落在腹部,袁朗抚摸她的发……张楠扬起脸,眼里依稀水气未散:“袁朗……我爱你……”袁朗抱她:“楠楠……我知道……”外面还得算冰天雪地,所以帐篷里特别冷,于是就更加熨体酥融、契合情动,三生石上因缘定,怎忍风月两无功? 4 i& m" B" @/ a, T4 X4 G
  快天亮的时候,张楠醒过来,伏在袁朗的身上,玩儿他的手指。袁朗也醒了,亲亲张楠,有点儿担心:“真有了,怎么办?”张楠不在乎:“生下来呗。”袁朗对上她的眼睛:“你去交流的事儿呢?回来之后应该能晋升的。”张楠眨眨眼睛,很坚定:“你说得对,无论何时,人活着就有选择就有放弃。这次,我选一个像你一样的孩子。”然后满足地笑一笑,学袁朗曾经的语调:“世上安得双全法?”记忆回笼,袁朗感动于颜色,翻身和张楠额头相抵。十指绞缠:“楠楠,袁朗这辈子,不负如来不负卿!” - H  K% G$ [/ @3 f  X! T0 H7 V: L; s# d&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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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2 f5 y% u( {% Z4 [4 R  那次救灾回来,张楠鉴于已经和袁朗的兵都打过照面儿了,就索性不再当A大队的神秘人,开着野战医院的吉普车上下班,极酷!黄昏时候,如血残阳映着张楠的野战吉普金光闪闪地拐进A大队,袁家媳妇儿迷彩衣芙蓉面,从车上跳下来,又美又帅,耀眼夺目!
+ d, V+ ?1 U0 `  曾经有新南瓜因为看嫂子发了呆而直接正步开进吴哲妻妾家的案例发生. 结果让貌似斯文地锄头削得很惨:“兵没个兵样儿!”南瓜们抗议:“嫂子就有嫂子样儿?” 张楠开始考虑,军嫂应该是什么样儿。许三多告诉她:“电视里军嫂都帮战士们洗衣服。”张楠想了想,说:“行!”结果下个休息日,张楠发话说:“我帮大家洗衣服!” + N& n8 T+ Q: M8 L( A* }. q
2 s6 |% e1 R7 e  齐桓开始觉得特过意不去,后来他发现,张楠根本没像电视里那样儿搓板儿大盆,卷袖子奋战。人家订了台全自动洗衣机回来,组织几个志愿者操作洗衣机,自己坐旁边儿磕瓜子儿还不耽误跟吴哲聊《指环王》。 8 {  D9 B% F'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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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E$ H0 n' A. M+ Z( K$ E  成才好奇,偷偷儿问过吴哲:“他们都说你跟嫂子般配,锄头,你自己觉得般配么?”吴哲从一堆花草里探出头来:“当然般配!谁看谁觉得般配。不过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俩太般配了,成才,你觉得娶个和自己生活经历太类似的人,那还有劲么?我要是喜欢过那种有点儿小财产,有点儿私生活,娶个合适老婆的生活我来老A干嘛?”成才琢磨琢磨:“可也是。” 6 d+ u1 r1 V: M, [! Y7 k. N3 e5 k- j" K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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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g8 @- {  袁朗也埋怨张楠:“你说你都混到少校了,自己也是有主儿的人了,怎么还看着那么没正形儿,愣让人家说你跟吴哲般配?你跟他就那么多话说?”张楠说:“我跟吴哲普通聊得来,不可能有别的,相似没感觉。”袁朗“哼”一声:“这些年,你说你得算桃花朵朵开吧?赖我说。”张楠就急了:“袁朗,我这就灭了吴哲跟你表决心!”转身就找吴哲单挑去了。 & t4 {9 b6 i" o0 y2 V8 h7 I4 _3 z, X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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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三中队所有老A都是见证,队长嫂子PK八一锄头,项目:合金弹头!成才等人唯恐天下不乱地站脚助威,给张楠后面立条儿绷带,上面儿沾着红药水儿写了一行大字:“替夫报仇!”张楠纤腰一插,超二百五地跟袁朗说:“打游戏输他没关系,看我给你找回来!”薛刚在一边儿支局开赌,吆喝:“买定离手!”吴哲那平常就不是善茬儿,更架不住C3他们起哄架秧子,摩拳擦掌地要卫冕三中队PSP冠军。
% i9 f( I8 S& w; R3 c, N$ ^ 袁朗面无表情地独立窗旁,极目远望,怀念着媳妇儿远离自己士兵的忧郁岁月…… ' `7 S* R8 U" ?6 h% |
& `; e; o% F3 G) M  要说打PSP,张楠和吴哲还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俩人从华山论剑僵持到论持久战。终究是张楠以微弱优势险胜,吴哲是看屏幕看到头晕。
  i( z. q1 u/ M8 V# S 那天晚上,袁朗揉着张楠摁游戏机到发僵的手指,说:“怎么逗着玩儿你们那么当真?”张楠正要说话,薛刚敲门:“队长!锄头吐了!他说是打游戏打的,现在还晕呢!” 9 \% @. H4 R% S0 _3 \# d, w
% y' }: ^* n/ M5 f7 c" E  袁朗闭眼:人生中比遇到一个祸头更要命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遇到两个!回身嚷:“等我去看!” 9 d! P1 p' }9 q! M: B9 V& A1 N. ~( C) o- u7 `
  张楠觉得挺抱歉的,就跟着袁朗去看了。 % }+ i8 T" a* {" b; H9 n' k
 吴哲又吐了,脸色苍白地歪在床上哼哼。张楠让薛刚去给他弄食盐水漱口,然后给吴哲诊脉:“没关系,胃不太好,今天紧张过度。”问他:“平常就爱吐是不是?”吴哲点点头,张楠说:“以后帮你开个方子调理调理。今天你好好休息。”袁朗也说:“吴哲,你好好歇着吧。要不明天早操不用出了。”吴哲咕哝:“没事儿。” 4 o; X: w3 O$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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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u' T, I, w  }  张楠帮他扎两支安神的针,看他好了许多,就和袁朗退出了吴哲的宿舍。张楠细心,把吴哲吐脏了的衣服也带走  走出两步,张楠觉得手里的脏衣服异味扑鼻格外难闻,自己奇怪,平常对味道没这么敏感,难道……有点儿脸红,再呼吸一下儿,忽然觉得恶心难忍。连忙把手里的衣服塞给袁朗,自己捂住嘴,快步跑到窗边儿干呕…… ' a% g" n% ?2 p) P$ W
D  袁朗愣一下儿,过去给她顺气,拍了拍,犹豫:“楠楠,是……么?”张楠脸红了:“嗯。估计是。” / v  Y5 b  v: ~4 f! e' c) c! t% A1 Q9 M+ J
  这时薛刚从食堂要了食盐回来给吴哲漱口,楼道里看见张楠犯恶心,袁朗在帮她拍,恍惚觉得这情景很眼熟。猛地想起来很久以前张楠杀人后的样子。薛刚顿时口不能言:“嫂子,队长……”扭头奔回宿舍:“锄头!你死地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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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c; H, G' }$ m6 N$ T  那个星期,张楠的检查结果下来了:的确是怀孕了。 # r* n( k7 R4 I7 o
9 {8 W& j8 Q, ?1 b$ g! p( b  李院长吼张楠:“怎么搞的你?”张楠低头儿:“您说听上级指挥官的……”李院长咬牙切齿:“好!你们这帮死老A!” . e' u9 F) e' K2 O/ z8 r- P0 N: \  y! N2 M
  十分钟后,铁路在办公室接了通电话,齐桓就看见大队长脸色青绿地放下听筒,沉默三十秒,爆发地对着窗外负责集训的袁朗咆啸:“袁朗!目标375主峰!跑步前进!”袁朗自动自觉地朝铁路遥遥立正敬礼,自己补充:“大队!我明白,今天晚上不用下来了!” 6 z0   那天啊,张楠依旧提了晚饭去375上找袁朗,这回熟门熟路儿了。到山顶一看,果然,夫君大人还跟老地方儿看夕阳呢。
$ j) e' Y- S- G% K( g' z. _) a$ s- G 张楠走过去,挨着他坐下。袁朗很矛盾地看着远方,仿佛在追忆:“楠楠,想当初,你没怀孕,我被罚上375。你说,现在你怀孕了,我怎么还在375上呢?”张楠陪他唏嘘:“世事无常啊!”袁朗毅然决然地说:“我想了,要不孩子就叫375吧!” 1 {* _" H$ @2 K
  张楠“霍”地站起,拿起晚饭就走:“那您找别人生吧!”袁朗抱她的腿:“楠楠!你别走!哎……最起码把饭留下。” 2 q6 |) E6 N. |( ^7 W0 _% R
 张楠没法儿,又坐下:“李将军今天给我电话了。说恭喜我。”顿一顿:“他明白了,我不想继续从事绝密工作。”袁朗看着远处的太阳:“有得有失,你小心以后再晋升会遇到困难。”叹口气:“楠楠,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平起平坐么?”张楠笑得满不在乎:“我不想那么快晋升了。袁朗你别有负担。以前遇到事都是你做决定,我来适应。这次我要自己做主。呵呵……比你低一级其实挺好的。天塌下来砸高个儿,你看,明明是咱们一起闯祸,可只有你一个人受罚!有个中校在前面挡着,我混得多开心!”   袁朗眼珠儿转了转:“能这么巧有了,日子你在雪灾现场就都算好了吧?”张楠很无辜:“我知道您会同意我的作战方案。”袁朗愿赌服输:“连我也合计进去了,楠楠,你出师了!”张楠语气很纯真:“承蒙教诲,不胜感激!”
- [. b! y# M  O4 V7 R  自作孽,不可活!袁朗哭笑不得:“你说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张楠有自知之明:“一时糊涂呗!”袁朗对着太阳想了半天,拉过张楠的手:“古人说的对啊:难得糊涂。”笑一笑:“幸亏糊涂了!”张楠微笑不语,反握住袁朗的手,和他肩并肩,看夕阳……
: `* V) D8 L0 G2 此日峰顶妖风劲,战地黄花分外香,狼行成双,满目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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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49:54 | 显示全部楼层
32、 千江流水千江月2 X4 h+ O; B- P" W: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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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潇杰抱着儿子,跟小赵儿说:“哎……张楠跟袁朗结婚了。”小赵儿哼一声:“到底便宜他了。”接过儿子替老公不服气:“真不明白张楠什么眼光儿,你说袁朗哪儿有你好?”王潇杰笑:“老婆,我哪儿好?”小赵儿乐:“哪儿都好。模样儿、学历、收入、家庭,都不说了。你心眼儿好,自己那么喜欢还能成全人家。”叹口气:“我知道,你就不是那种为了当什么什么把自己老婆扔下的人。” &  王潇杰摇头,很正& R
) d1 \  _. G) @. H! S: N经地说:“老婆,话不是这么说。我只是比袁朗幸运。医学院毕业,基层锻炼二年,硕士,家在北京然后留北京……顺理成章。我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并为之努力。我的心没有袁朗高,所以我的路比袁朗平。”点点头继续:“我没做什么让人不愉快的决定是因为没碰到艰难选择地考验。老婆,仔细想想,并不是我们比他善良,只是我们碰到的挑战不够大。” 3 X) B5 Y8 s; q  G: b
4 t# o4 X8 O1 x$ J: d/ J2 N, D  小赵儿想一想,点头赞同:“也是。不过老公,你还是比袁朗好,袁朗是那种会把各种挑战招到身边儿的人。你啊,会计划人生,规避风险。”   王潇杰笑地得意:“知我者,老婆也。” ' w- [" u) v) f2 |' k)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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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Q2 b; a: }3 b2 J! q. _  李家:
, S+ \9 s) n$ c( f9 }  s9 g$ Q3 y 哄睡了女儿,江心跟李希说:“张楠回野战医院了。可威风了,少校科主任。医院里一走,好多人给她敬礼。”李希看着江心中尉的肩章,心里不是滋味儿:“江心,我拖累你了。要不是照顾我,照顾家……”江心摇头兼摇手:“我可不羡慕张楠。她那是枪林弹雨拼出来的。我看着她简历就头晕。不是正常人过的日子。”跟李希说:“要是身后有一排人拿着枪满山遍野的追杀我,我就晕过去了。我不适合干这么刺激的事儿。我就喜欢过恬恬淡淡的日子。每天照顾病人,配个药,跟几台手术。然后还有精神儿回家陪你,陪闺女。” 2 Y8 E3 D: {' o+ ]5 _' n
8 x$ D& r( o! K& s; y7 ]$ @' @0 G9 O  李希闭着眼睛想一想,也觉得让温温柔柔的老婆跟张楠似地端了微冲满山跑的样子不可想象。
8 w: A+ x  N4 t) ~" N0 \! I" R; T' F  江心笑着继续说:“我觉得人生还是公平的。如果没有那么多华彩,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悲伤。李希,我不要轰轰烈烈,我现在很开心。”挨近老公身边儿,“李商隐怎么说来着?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0 J% l- V; S- j/ I3 K2 X# u# h, r4 w; h0 X8 M' `* ~9 W' L
  李希笑了,温柔地把媳妇儿拥到怀里:“可不是么?” ! X0 B/ b2 y9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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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N( u+ n- [9 \4 k% ?+ d* ]2 E: N. b  袁家: $ E! Z/ Q5 }( M, g6 k0 k' e7 I; I1 ~
  结婚转天早上,袁朗同志就被紧急任务外派出去了,一去三天无踪影,还有纪律不能问。张楠每天到野战医院上下班儿,除了宿舍比以前远点儿,感觉跟没结婚差不多。也不错,挺自在的。张主任新官到任也忙着呢。结果第三天晚上回家开门,看见床上躺了个人吓一跳,潜意识觉得自己走错了,刚要退出去,才明白那是袁朗。 5 n' P9 b" v% A5 i: e
; r2 M* G8 [+ m3 m  夫君大人显然刚刚沐浴过,头发湿湿的,赤着上身儿半卧在床上闭着眼睛仿佛在浅眠。眼圈儿是黑的,脸上还有点儿擦伤。猜到他为什么淋浴,去血腥气呗。小心疼一下儿,张楠拿了块干毛巾,走过去帮他擦头发,手上轻轻的。 9 g# ?2 Z# H3 y; M7 v8 c( @0 O" [4 H
  袁朗睁开眼,看她:“回来啦……”张楠点点头:“回来啦。”相对而笑。   擦干了头发,张楠要回去放毛巾,袁朗默默地拉住了她的手,不让走。张楠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知道:他累了,可是想自己了。犹豫一下儿,坐在床边儿,解自己的扣子。明明是件很私密的事儿,那一刻,那么神圣。   袁朗看着她白皙柔润的身体挨近自己怀里,窝心多于兴奋。然后的肌肤相亲,温软缠绵。那天做得很慢,一点一点儿的亲吻,一寸一寸的厮磨。彼此都小心翼翼,然而深入而长久。隐约的喘息里,袁朗含混不清:“楠楠……”张楠朦胧里抬头看他,含着笑舔他的喉结,婴儿般的吮吸亲吻。   她知道,他只是想叫自己。   那天,俩人晚饭也没吃,就那么相拥睡了。 + \% Z+ B5 q6 a+ z
  雨香云片,才到梦边,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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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53:49 | 显示全部楼层
33、番外之诡异…… / B' Y, E0 \/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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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6 v8 _# F* Y" i: V7 w2 B+ U/ I4 A# g- C( Q  听铁路说:男人的生命里有若干里程碑似的关键点:成年算一个,结婚算一个,当父亲算一个……袁朗曾经觉得,当自己削南瓜看着他们成长或者带着新兵奔赴沙场谋划他们安危的时候,就已经懂得父亲的感觉了。属于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的间接体验。等这次张楠真又怀上了,感受着媳妇儿的肚子的小生命成长起来。袁朗承认:铁路说的对,那感觉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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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 g, R* @0 D; O9 Z: F2 r/ X+ n  张楠这次挺受罪的,她自己不承认,但是袁朗感觉的出来,她身体其实一直还是偏虚。这次宝贝儿是个存在感很强的小家伙儿,折腾得张楠每天早上都吐。要说张楠这媳妇儿没挑儿了,吐也尽量悄悄的,怕袁朗担心。可是袁朗受的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训练,什么事儿能瞒住他啊?所以,只要袁朗在,每次张楠吐完,眼前总有杯温水等着她。张楠挺感动,袁朗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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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0 ~9 ^8 M  基本上,袁朗还是忙碌的,张楠也是。张楠不想拖累袁朗,袁朗知道。袁朗不愿意剥夺张楠的发展空间,张楠也明白。新形势,新问题,俩人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状态。比如袁朗只要情况允许就尽量早回家干家务;比如张楠主动放弃寻常手术和跟床,主动揽过来国外资料,整理翻译……   江心跟李院长说:“张楠干那个也是太走心思……”李院长说:“她就是走心思的人,不让她动脑子反而不好……”张楠回家跟袁朗说:“你放心,我知道分寸。”袁朗拍着她的脑袋乐:“你的野战吉普儿都开三十麦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张楠低头笑……   张楠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不怎么吐了,气色也渐渐好起来。那天张楠例行检查回来,笑吟吟地跟迎面接过来的袁朗说:“一切正常。你放心吧。”袁朗握着媳妇儿的手,踏实了,说:“今天想吃什么?”   过了几天,袁朗跟张楠说:“我最近恐怕有任务……”张楠说:“没关系,你去你的。”谁知道三天后,袁朗还没走,张楠倒要走了。还是那个赴美的创伤弹道学会议的事儿。李院长跟张楠说:“组织上考虑到你的具体情况了,也兼顾到你最近体检报告,认为你是的可以胜任这次交流的。张楠同志你放心,组织上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李贞将军打电话找铁路:“跟袁朗说,单纯交流……” 军令如山,服从是天职。 & \8 ~2 X' s, b: w( T6 O
  出发前夜,袁朗帮张楠整理行李,嘱咐她:“出去一切当心,想吃什么喝什么,或者累了就跟随行同志说,别不好意思。”张楠点头,跟袁朗说:“你注意安全。急救包和血浆占不了多少地方分量,不许再为了多装弹药把它们拿出来。”袁朗给张楠塞进去双舒服鞋:“尽量别多站,跟他们要求下儿,加把椅子应该不为难。”张楠从抽屉里拿出来改良止血粉:“这个比日常的效果好,就是成本太高没量产呢。你别舍不得用,我还能配。”袁朗回过头看张楠。月亮底下,两个眼睛里都有千言万语。袁朗笑了:“睡会儿吧……”张楠把脸别过去,吸了吸鼻子,说:“哎……”
- ]6 u9 q' ~4 q8 Q6 z: u* X1 p- {. _9 n! [5 T* c  漆黑夜里,袁朗搂着张楠,轻抚着她隆起的小腹,那里比别处热,小火炉子似的。孩子长大了很多,已经隐约能感到新生命的颤动,好像很壮实的样子。忽然手下有力地一震,袁朗觉得自己的心跟着宝宝的动静忽悠了下儿,血脉相连的感觉啊。袁朗挺激动:“楠楠!宝宝动了!”张楠“嗯”了一声,把头埋到袁朗胸口,声音闷闷地:“宝宝舍不得离开爸爸……”搂住袁朗的脖子,有点儿哽咽:“袁朗!楠楠也舍不得离开你……”袁朗心里酸酸麻麻地:“楠楠……我知道。”
7 g5 D- `. w8 o, ]" ?9 x' w 转天一早有车来宿舍楼下接,张楠在屋子里踌躇着不动地方。袁朗拉起她的手,送她下楼。到了车前面,张楠不松袁朗的手,眼睛里依依地。袁朗放开她,鼓励也安慰:“张楠同志,你首先是军人,然后才是我妻子……去吧!我看着你走。别回头!”  朝阳照在袁朗的脸上,张楠觉得他大丈夫顶天立地。瞬间有泪盈盈,她一咬牙,扭头走了。  目送着张楠离开,袁朗朝训练场走过去,开始有针对性地为新任务做准备训练。齐桓有感觉,今天队长状态其实不特好……吴哲和袁朗分一组,他觉得队长今天深呼吸比较多,好像在努力调整…… ) L9 k. _, W# S2 M; f$ \  J5 t: r( Q% l2 w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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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月后,袁朗带队凯旋而归。许三多都有感觉,打了胜仗队长也不特高兴,成才说:“三呆子,队长想媳妇儿了!”袁朗瞪成才:“你闲就练野外隐蔽去。天黑前让我抓住你,你给我负重越野一个月。”成才一声惨叫。齐桓说:“祸从口出。”吴哲说:“臣不密则失身。”袁朗回头看吴哲:“齐桓,带吴哲加餐搏击训练,理由儿:怕他失身!”吴哲珠泪成行…… " [, m* f  M& R/ [* 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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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4 y1 U. ~! I  那天傍晚,铁路听见袁朗拿着喇叭漫山遍野的吆喝成才回来吃饭。许三多帮齐桓打饭的时候,薛刚递给他包化淤散:“队长给吴哲和齐桓一人一贴。”日子还是过,但是三中队的气压比较低。 ! W* X: Q! c- o! C8 b
  又过了半个月,A大队楼下缓缓停了辆黑色红旗,不知道是什么领导,一帮老A偷眼看。只见三个兵下来,跟搀娘娘似地小心翼翼把张楠扶下来,又七手八脚地帮她拿行李。 1 a# U, a+ P- O1 a4 g* F1 N& r8 x! x) W
  办公室里的袁朗听到外面队员欢呼成片:“哦也!上帝与三中队同在!嫂子回来了!” 2 d: _: V4 ~/ X- A' Z  W  v. B3 P! @3 R! c6 `; T0 B
  等袁朗赶回宿舍的时候,就看见张楠正扶着腰指挥齐桓、吴哲坐地分赃呢,挺有三中队女王的架势。“许三多!给你买的英文读物。把这护目镜给成才。”“吴哲,边儿上那包儿,最新一季电视连续剧,你说你杀个人都吐的主儿怎么爱看《CSI》?”“齐桓,给你捎了套野战炊具!”东西瓜分的差不多了,大家看见队长回来了,笑嘻嘻地一哄而散,嘴里乱嚷:“谢谢嫂子!”   张楠对上袁朗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忽然一个包袱扔过来:“炸药包!”袁朗抄手接住,沉甸甸地,打开一看:精致的M16枪模。原比例微缩版,仿真到纤维必现的程度。惊喜的抬头看张楠:“哪儿弄的你?”张楠笑:“拿云南白药跟美国鬼子换的。喜欢么?”袁朗点头,过来扶张楠坐下,打量她:人丰腴多了,显得她气质很柔和。身上的气味仿佛都改变了……
3 g5 f$ X" u$ a& ^! A5 U1 p0 T9 T  揽住媳妇儿,摸摸她的肚子,有点儿敬畏:“嚯!长得真快。”张楠把头靠袁朗肩上,抓住他的手往下轻轻压一下儿,袁朗没想到宝贝儿立刻反应,在受压迫的地方碰碰地踢回来,有力地跟爸爸打招呼。   袁朗有点儿傻:“你……不疼吧。”张楠摇头:“可壮了。”袁朗搂着她坐了一会儿,斟酌着说:“顺利么?”张楠说:“这次我出去,组织上很照顾。会晤组织单位也很照顾,呵呵……女人从事医疗救护工作本来就显得没进攻性。何况我怀孕了,带着宝宝去开会,容易获得大家的好感。”顿一顿:“也很容易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袁朗问:“然后呢?”张楠诡笑:“还有别的同志从事其他工作呗。”袁朗看张楠,张楠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袁朗继续盯着她,张楠怪不自在的:“真的,猜到的不算!”袁朗松口气,张楠摸摸肚子问袁朗:“宝宝这也算参加任务了吧?”袁朗转转眼睛:“吸引目标注意力,尖兵才能干的差使。”低下头,媳妇儿的脚还是浮肿了,袁朗有点儿愧疚:“宝宝让你难受了。”张楠微笑,抵他的额头:“我喜欢这样……”  毕竟是要当爹的人了,袁朗放在家里的精神比以前多了,经常帮张楠洗衣裳、打饭什么的。张楠不跟他抢活儿,用袁朗的话说:“你负责主攻,侧翼交给我了。”张楠笑:“真不容易,你也有不抢任务的时候。” ' h; q- [7 P! G
! r' A+ I% K$ C7 `+ Z  I8 W, j  张楠属于反应严重的,从怀孕对饭就没什么好感,她是强迫自己吃,还买了个电磁炉,熬点儿中药滋补。补药最浓,袁朗闻那药味儿都怵头,想着张楠以前喝点儿调理药还满屋跑呢,特怀疑她能咽下去么?结果就看张楠每次都闭着眼睛壮士断腕似的吞下去,表情特痛苦。 * `  袁朗也没什么别的办法,跟书学着帮她揉腰,一边儿揉一边儿吓唬:“宝贝儿,别折腾你妈了,要不等你出来爸打你。”他话一出口张楠就急了:“你敢动我孩子一根汗毛试试!”袁朗隐隐有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地位有下降趋势,而且该趋势恐怕是必然的……   许三多说过,他以前有个班长说了一句至理名言:“过日子就是问题叠着问题。”冲这句话,袁朗就想和这哥们儿出去喝一顿,太TM英名了。满以为媳妇儿执行个啥啥不着调光吓人的任务回来了,自己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紧急任务迹象,他们的日子可以就此天下太平一段时间了。谁知道没踏实三天,以铁嫂子为首的老A军军家属代表就来找他们俩谈话。那架势比结婚政审还认真。  铁嫂子满脸严肃:“张楠这也六个多月了吧,你们俩预备的怎么样了?”“呃……”袁朗和张楠面面相觑,“预备什么?”一屋子媳妇儿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这白痴两口子。 9 |! n. M7 s& V+ p9 _
/ f: u% f" ?6 t: B; K7 M  二中队长媳妇儿在老A家属里外号儿二奶奶。刀子嘴豆腐心的一主儿,机关枪似的开火儿了:“孩子的衣服、奶瓶、尿布、沐浴液……你们不会都没琢磨呢吧?” + c4 f4 f/ Q+ c6 k
  看着袁朗和张楠居然原来还有这些事儿的表情,一中队长老婆挺无力:“俩人平常看着都挺明白的,怎么到事儿上心里一点儿数儿也没有啊?孩子生下来吃什么穿什么?组织上发做训服,吃食堂啊?”  袁朗和张楠听得满头雾水:“这么麻烦呐?”铁嫂子揉揉太阳穴,跟一中队长老婆说:“老大家的,还真让你们大队长猜对了。不让人省心啊。哦,说起来家长,预产期通知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那边儿了没?”张楠点头,袁朗摇头。
. R0 w1 _  T+ \7 V 老大家的摇头,二奶奶翻白眼儿。铁嫂子彻底放弃了,素手一挥,开始大包大揽,坚定地把指挥权夺了过来。 9 m9 }) }# J7 y5 R7 B2 z- _% [, S$ O8 C
 下一个周末,铁路放假,让袁朗开车,铁嫂子、一中队长媳妇儿和二奶奶保驾,陪张楠去买东西。看着一帮娘子军置办家什,袁朗挺自豪:老A的媳妇儿们敢情都不是善茬儿。二奶奶看着身轻如燕的,提着大包儿小包儿护着张楠挤电梯那叫一利索,路数儿跟二中队长扛着榴弹炮转移阵地的麻利劲儿有一拼。铁嫂子要说也是一牛人,平常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买东西的时候卷起袖子划价儿的样子十足剽悍,几乎连买带抢。张楠可开眼了,原来一百块钱还能买这么多东西!一中队的大嫂子最会过日子,买东西老拦着:“这个使我们家的,那个二奶奶家闺女正好用不上了,刷刷接着用!哎……衣服别多买,毛孩子长得贼快,买多了浪费,真的!”
" @: F. \" l, K 袁朗偷着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中队长某次任务众吃过弹药缺乏的亏,后来再不喜欢打连发,大伙儿给他起外号儿叫抠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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