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错怨狂风飏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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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8 w5 l* X: j6 }( n+ P# N. X, @3 Q* r 回北京休息下儿其实是有好处的,安逸的生活条件很快让张楠身体恢复了起来。特意去医院检查过,孩子基本稳定下来了,发育得很好,虽然放下了手边儿的工作,但张楠觉得自己回来的有价值。 在小区门口告别了陪自己去医院的小赵,张楠踏着轻快的步子往家走,刚在药铺抓了菟丝子、桑寄生、补骨脂,预备炖汤给自己补气,呵呵……还买了付银针,回头可以给袁朗针灸训练外伤用。 1 }7 Z+ T/ r' Z4 I7 x$ F8 O
菟丝子?想起来小时候背的诗:与君为新婚,菟丝附女萝。菟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张楠低头笑一笑,想:袁朗……我把身体调养好了,你就接我回去,行不行? 冬天的北京阳光弱弱没力道,白天里小区很幽静,阳光惨白,显得世道就冷……张楠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人跟踪自己,默默打量周围的情况,安静的楼盘,偏僻的角落。没有行人,没有保安……要回家,必须路过前面那偏松柏扶疏的小公园。袁朗说过:这样的环境有利伏击……呵呵……张楠甩甩头,什么对什么啊,嫁个特种兵也快得职业病了。 2 Q9 u& D4 t5 g
可路过那片植物的时候,脚步还是慢了下来。出乎意料或者不出所料,前方墨绿的松叶倏地猛摇,一个人影蹿了出来,伸手就弯张楠的脖子。张楠本能地扭身闪避,批手抓起中药朝来人脸上掼过去,趁他迷离躲避的一霎那,张楠右肘出击,脚下用力,把这家伙绊翻,不等他倒,手刀袭颈,那人闷哼一声,晕了过去。张楠干净利落地起身站稳,挑眉含笑:“这点儿本事还来劫道儿?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袁朗的调教给了她空前的自信,她没打算立即跑,反而拿出手机准备报警,还没拨号儿,只觉背后急风不善,仿佛铁器袭来,张楠咬牙轻滚,轻轻巧巧闪开袭击,稳稳站起,瞪了杏眼看着对方:眼前站了条精壮的汉子。再仔细看远处,角落里倒着一个保安。打量下儿来人,:“打劫?” 那人不理她,拿段铁链挥手就砸。张楠一皱眉,反身躲避,这家伙身大力强,铁链挥起来呼呼带风。不敢进攻,张楠只能仗着身体轻盈左躲右闪,周旋了几个回合,她隐约觉得下腹抽痛,抿抿嘴,肚里的宝宝不喜欢她这样激烈的动作。 相持就是吃亏!张楠一咬牙,闪开对面飞来的铁链时,刻意慢了半拍,铁链滑过左臂,砸痛如期而至。袁朗玩儿精了的战术:以卒易车!和那人交错的瞬间,张楠手里的光芒一闪,一支银针如意的插进他肩窝穴道。那人哆嗦一下儿,铁链落地。张楠飞脚一踹,把他踢得踉跄摔倒。 左臂火辣辣的疼,后背漫了冷汗,张楠喘息着轻揉小腹,想抚慰不安的孩子,人才勉强站直,那树丛后面,却闪出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张楠愣一下,想起来:“艾弥尔……”艾弥尔看着张楠,忽然笑:“阿朗为什么没说他的妻子是只母狼?”伸开手,拉个架势:“美人!让我看看朗的女人有多悍……” 4 E. S! v& p) A% p- j, \* z s6 x8 Q; i$ X1 `
两个小时后,当小区物业部门发现巡逻保安失踪后,立即报了案。当地警力搜索过来,这里只剩下一个昏迷的保安,有搏斗痕迹的现场,散落了一地的药。 * Q3 j& C1 [" z0 S0 S
9 f% \0 s+ R/ \/ B% @& S1 X" f1 P 有个警察懂些药,拣起来闻了闻:菟丝子!《本草纲目》上说,可滋补肝肾,安胎。 9 p% b2 d8 e, A; W2 a
6 Q* X( n7 v1 |6 X; w9 h 女萝发馨香,菟丝断人肠。生子不知根,因谁共芬芳?
1 \, m+ \( t" ^$ {) {3 q g0 @7 i! I 齐桓觉得出来,队长自接了嫂子的平安消息心情不错。今天他和铁大队开会回来,就拉自己回办公室交代:“你们队长我现在遭遇敌情,经上级部门分析情况,组织上派我去执行个潜伏任务,这里日常训练你负责。三中队随时待命等我那边儿进展,然后看情况是来个“斩首”还是“围剿”。这次安全局和地方武警都重视,是憋着突破一个潜伏很深的疆毒团伙,本钱下的也大。齐桓,这参战机会可是我争取来的,那么多兄弟看着,咱千万不能演砸了。”齐桓点头儿:“队长你放心,南瓜们我给你看着反不了天。”笑笑:“你小心啊。”袁朗瞥他:“放心,小心,哪儿那么多心?!”又乐了,拍拍齐桓,很认真:“有你在,我省心!” / ?8 u# `# L# E7 n, v& x% k. |2 i8 E2 T: f
张扬回身,自己预备去了。 3 }7 | W2 j h! f! r7 d: ~# Z6 R1 K+ ^+ k. h# E
齐桓笑:“队长你最操心!”自己想:嫂子不在,队长还有点儿悬心。 / y* d# z' r W) e" `+ l# h8 ^' p$ a; K! R9 y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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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5 m; ~) d$ I0 g3 c1 c 北京郊区的一所建筑里。 . k2 K, H* r1 ^
( P0 w9 d$ p+ V% m7 Y2 r! y 张楠颤抖一下儿,悠悠醒来,好痛……身上痛……哪里都痛……又冷又痛……缓一缓,诸多疼痛里,肚子只是隐约的痛,跟其他伤口疼痛的气势汹汹,那痛苦隐约到可以忽略的程度,孩子,好像还好吧…… 1 n( x' o8 H( r8 ?
" z, t( b" W2 q, Z8 M" H2 i+ n 一个凉凉的水瓶儿递到自己嘴边儿,有个女孩子的声音:“你醒了啊……太好了……”张楠迷糊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儿眼熟的小姑娘,闻了闻水的味道,吮两口,觉得好了一些。
1 h) N& d! p6 y, O3 C- p3 j/ M' P3 P' ]: _! D! z 仔细看看周围,房间里有四个人:自己,那个喂自己水的小姑娘――鬓发散乱的,看来也是人质之一,角落处绑了个男人,还有艾弥尔…… & Z6 Y" E P5 {* @! t6 L4 Y0 w' x1 r, e& u, m
艾弥尔打量着地上的张楠:她在颤抖。回忆着抓她时的样子,艾弥尔想:阿朗的女人真烈。含怒的眼睛很好看、染血的唇瓣紧抿着、疼也挺直的脊背……被击倒的时候还那么美丽:骄傲又柔弱,好像倒在自己枪口下的那只漂亮母狼……他说有点儿别扭的汉语:“美人,你醒了吗?” & D/ h y9 X- _8 X. n6 j9 T5 A1 c4 ~1 u1 _: l' E" H
张楠在那小姑娘的扶持下坐起来,呛咳着说:“你和袁朗不是朋友么……朋友会对朋友的妻子这么残忍吗……”艾弥尔很苦恼:“阿朗他不听我的。我劝过他来做神圣的事业。他不肯。”然后伏下身对张楠说:“有个陈的俄罗斯家伙,卖给我们假情报,他现在很惨,但是他说你知道一个价值连成的秘密。叫TJ,对么?” ' N+ h4 c" F8 F1 I3 R
) ?+ h; X' W) B7 m% j 久违的恶梦!张楠打个寒战,别过脸:“艾弥尔,放了我,否则袁朗不会饶过你。”艾弥尔愣了愣,忽然狠狠揪起张楠的发,眉目之间怒火燃烧:“他饶不过又怎样?从小时候起,所有人都说阿朗聪明阿朗本事!艾弥尔哪里都不如袁朗!只有长老知道,我比他强!维吾尔的儿子才是草原最强大的!我相信世上最真的道理,我侍奉天下最真的神灵。阿朗什么都不明白!”然后他鄙视的哂笑:“他怎么能明白?他身上只有一点儿哈萨克的血,他只是个混了血汉人!长老用过他,就会把他扔掉!” ' |- c# D$ a5 s% u1 j" a, F" u( p+ X% ^# Y1 h& Q' ~% g( m& A4 Z
张楠无力的闭了闭眼:“我身上连一点儿哈萨克的血都没有,我是个纯粹的汉人,你现在就把我扔掉吧。”艾弥尔摇头:“阿朗的妈妈说你会救人,美丽又善良,好像汉人的观音。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汉人的菩萨。你得证明给我看。”张楠皱眉:“你说什么……” # d, Z$ O) j, [- V1 N- z
+ y8 y" j% J1 k8 b3 [$ f- [ 艾弥尔撤掉了被绑男人塞在嘴里的布,对张楠说:“如果你真有那么善良,就不会看着你的汉人同胞受苦吧……他们是无辜的,还给你拍过那么漂亮的结婚照,喜气洋洋……”一刀抵上了那女孩子的胸口:“说吧,告诉我那个价值连城的秘密。否则我杀了她……观音,他们都说你善良……” ; K2 }+ _& X0 J" e
' G5 l" w+ v$ j7 x 张楠有点儿慌乱:“你放开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认识陈……一个欺骗你们的人怎么能相信呢?艾弥尔,你的真神允许你滥杀无辜么?”艾弥尔很固执:“如果是为了更多人上天堂……真神不会怪罪我的手上沾了血。”笑一笑:“何况如果她死了,也是因为你。”说着手上加力,那小姑娘感到刀尖的冷冰,放声哭了出来:“姐姐!救命啊!你结婚的时候我帮你化过妆……我求求你……告诉他!我不要死!”一边的摄影师也几乎哭出来,哀求张楠:“你告诉他们吧……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没结婚呢……别……别让他们杀我们……” : G: R) v# N0 [% U2 T
1 x$ S% S% w' d7 p 张楠浑身绷紧,咬紧了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艾弥尔手下忽然加力,小姑娘惨叫一声,鲜血从她胸口出喷涌而出,抽搐了两下儿,就不动了……张楠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 @0 D3 e" B V+ W: T
3 n8 \: m2 Y: q& o( A 艾弥尔笑了,用全是鲜血的手抚摸着张楠的脸,满意地看她美丽的脸上沾满了血污:“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谁肯相信你是观音?”把热血抹上张楠的唇:“汉人不是观音,多美丽的汉人都不是,你是鬼……是噬血的妖怪……你说,如果阿朗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还会爱你?”惊怒、恐惧加上浓浓的血腥气,张楠忽然不可忍受地干呕起来,吐到哭出来,像呕到肝肠寸断…… , B# c2 F6 _5 s$ o/ W& F( c
+ m: D% d' H4 }) q$ h 艾弥尔好奇地看着她,手向下滑,落到张楠的小腹上,轻轻地滑动,力量很温柔:“你怀孕了么?这里有了阿朗的孩子?”张楠毛骨悚然地看着他,泪流满面,咬住了牙,不说话。 3 o$ L, j, y+ z, z* q: S7 D( l" s5 s: @/ V0 [0 q
艾弥尔忽然回身,揪住了那个男人,“告诉我,那秘密是什么?如果这个男人也死了,真神会降罪于你的孩子的。呵呵……你怀着阿朗血的骨肉却看着无辜的人为你死,这小崽子将带着诅咒出生!我等不及看阿朗的表情了!” 6 Q. N5 a8 I8 N6 _: @
2 ?, x" j! c9 T5 k" i! g( u 那男人颤抖的不成人形,嘴里喏喏的哀求张楠:“说吧……我不想死……求求你……” / |" p$ U7 }' V# Q! O
F4 L- e* p% H 极度的压力下,张楠终于哭声出来,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求求你,艾弥尔……求求你,放了他吧……我真不知道,时间太久了,我不记得了……我真不记得了……是真的……求求你……” / i) z! ~( _9 d1 ?* k9 M1 ~6 B4 P6 ~' ~3 A# R/ |3 C. R
艾弥尔点点头,朝那男人的脖子上一刀捅下,滚烫的动脉血带着压力喷出来,溅了一天一地……张楠恐怖地闭上眼:“啊!”的尖叫出来。 & \9 w5 {9 M. \. y7 Y, j5 u2 ?" O
3 z6 H! N1 W q* N 艾弥尔把男人的尸体狠狠扔向张楠:“你是妖怪!害死他的妖怪!无论你多漂亮,你都是喝血的妖怪!”说罢转身离去。
, \# }# a. j' u, i& `8 M& b& y5 H 身上压着沉甸甸的尸体,张楠浑身颤抖,慢慢把自己缩成一团,哭:“袁朗……袁朗……我冷……疼……我……不是……妖怪……” $ }. @& p/ b$ L7 s
# n. P- j1 n$ @/ f- n& L 袁朗此刻正在新疆草场上喝酒,喝到糊涂……朦胧里觉得张楠就在自己身边儿,在草场上开心的疯跑,好像还在“咯咯”地笑,甩甩头,笑自己……怎么可能?媳妇儿在北京歇着呢,怀着我的孩子,歇着呢…… 9 X) V2 ^8 D# y# t; }' ~! |6 }% R" ^; y$ `" |* B
建设兵团就那些人,祖祖辈辈都认识,大家都传遍了:袁家老二不学好,在部队上拜神仙让人家开除了……于是袁朗就遭了分外的冷眼…… 7 L. |5 B# Z2 }' D& H* S4 v9 ^, B* {6 m& g1 `9 s" [/ ]
袁家几乎翻了天了,袁家爹几乎打断了袁朗的腿,袁家娘给老伴儿下了跪,才保下儿的一条囫囵性命。在新疆旅游的张楠的父母跟袁朗谈话,让他忽然转变的极端激进思想给噎得几乎背过气去,收拾收拾就回北京了。这下儿袁朗算彻底没人待见了,干脆天天混在草场子上骑马、喝酒……醉醺醺走到哪儿算哪儿…… 8 w3 k% S, K6 _) `* ?
* J- u: N" H0 h- H 袁家是愁云惨雾的,他妈抹眼泪儿,他爹黑着脸不说话。正闹心呢,忽然收到北京紧急电话,亲家都急疯了:“张楠失踪了……”袁妈妈几乎背过气去:“造孽啊!我那儿媳妇儿还怀着孩子呐……”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袁朗倒不见了。街坊邻居的精壮人口都撒出去找,可找遍了草场子,哪儿有他的影儿?人人都回来骂:这就不是个东西! 8 [1 I' C& V5 v' d4 E9 m% w2 x
7 W" ~1 N- \1 I5 E, ~) ^ 天又快黑了,太阳往西落,草场上冷啊…… * z# W& n8 v& d7 ]) { ^
) X7 q- W& \9 `: }/ o 袁朗坐在地上胡思乱想:楠楠现在干什么呢?还吐不吐?铁队折腾我的南瓜没有?齐桓就表面儿凶,内里太老实,铁队个老狐狸欺软怕硬,惹不起二中队那搅合头,有麻烦事儿准欺负齐桓!没我看着,这些南瓜跟一、二中队在一块儿混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了亏?哎……可别有紧急任务。成才还嫩呢,吴哲还缺经验,许三多……我就盼着你别把齐桓气死……成才说要组织辩论比赛让吴哲PK许三多,薛刚攒局,问C3下注给谁,呵呵……傻小子们以为我不知道……哎……慢点儿组织啊,让我也听听,我赌许三多赢……真想看吴哲崩了牙…… 9 s" ]2 O- ]( g' z4 [
那天晚上,月亮底下,阴风阵阵的,狼都没出来。后来,袁朗眼前冒出个维吾尔穿戴的老头子:“小伙子,你痛苦么?这是真神的旨意,他让我来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