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华同
搜索
黄金广告位联系EMAIL:[email protected] 黄金广告[email protected]
楼主: 枯井

《袁家那些事儿》 BY 马蹄声凌乱 【完结】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12:16 | 显示全部楼层
袁朗不理她,上下打量着这房间。   张楠急起来,看见袁朗腰间的手枪:“你本来就授命可以击毙我的对不对?袁朗!在隔离中心的时候你就想杀了我帮我从出血热里解脱。我看的出来!相信我,现在没什么不一样。我求求你别耽误时间了,就当把那天的事情做完。”
* w5 b3 n2 e/ R' b张楠甩甩因高温而晕眩的头,越说越急:“袁朗你在耽误时间!你仓促渗透进来不可能毫无痕迹。俄罗斯边防兵来了,你又不能开枪射杀他们。你选当活靶子战死还是被俘?如果被俘,这是秘密任务,没人会为你说话。你一辈子就完了!你会被认定叛国不死也要监禁!你仔细想想,你还年轻,要受多少年苦?就算没那么严重,你也不能在A大队了!不能当特种兵!不能穿军装了!” 2 O, R( L; m2 b+ P, I; a8 q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室温越来越高,袁朗呼吸急促,额头豆大的汗珠开始滴落,越来越快。
, ~( i( D, ^1 q5 R 张楠狠狠地喊:“袁朗!你看着我!”对上他的眼睛,张楠眼睛里面冒着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受不了不是兵的日子!你受不了不是兵王!一个还能活十分钟的张楠没有那么重要!你走啊!”   从未见过张楠如此激怒,袁朗听见自己心里说:的确,只有最爱你的人,才能最深刻的了解你的恐惧。 6 i- P/ d5 I- ?# U; h( Q$ U
  张楠看着袁朗下定决心似地转身开门,舒了口气。   谁知他把门打开到弧度极限时,猛地蹿回来,就着冲力把张楠斜推出玻璃屋,三秒内自己代替她躺上了蔷薇榻。压力门第四次自动关闭了。 3 k" R! K' ~) ~7 J
 不到一天,两个人又一次被玻璃隔开。 % B$ x. q) r6 d  I! s
 不同的是这一次张楠在外,袁朗在里。  张楠不能动,恨急了地骂:“个烂人!”
' f" O% v( k% q   玻璃里的袁朗擦了擦汗,很认真、很干脆地说:“你说的都对。但是无论如何,我不能,再扔下你一次。” )  张楠的眼泪突然涌出,哽住:“袁朗……不值得……” 8 c2 o  S. ]! r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 P0 X$ d0 S3 ~4 Y4 F张楠拍着玻璃,对眉上开始挂霜的袁朗说:“袁朗,袁朗,你和我说话,你千万别睡啊……”袁朗哆嗦着睁开眼睛:“那你……答应我……几个条件。”张楠猛点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袁朗颤着声音说:“回去……跟我领……证儿……”张楠点头:“行!回去就领……”袁朗继续说:“结婚……你好好……打扮……”张楠点头:“行!我打扮给你看。你要我怎么打扮,我就怎么打扮……”袁朗很虚但很开心地笑:“你不……许再挑食……什么红的……白的……都得吃。”张楠掉着泪点头:“行!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袁朗坏笑。张楠还是乖乖点头:“只要你能回去,我什么都听……” ( W3 s. A2 h4 u- w7 S% k, ~( _
  李希十分感动,但还是很煞风景地打断:“两口子过日子的事儿先放放……张楠,帮我开门……”   该死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里面温度已经到了-10。李希和可以轻微活动的张楠合力拆掉了重量感应诈弹。把几乎昏迷的袁朗搬了出去。 1 N)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最快速度地撤上车,细心的李希找了件大衣把冻僵的袁朗盖起来,还塞了他瓶儿最烈的伏特加,一笑:“兄弟,喝口暖暖吧。战利品。”
3 W1 E& H) M8 X4 j- H5 L 摸摸脉搏没有生命危险,张楠孩子似地慢慢将脸贴在袁朗的胸口,他好冷,身躯还在微微发抖。张楠缓慢而轻柔伸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袁朗笑了,慢慢伸出手,手指穿过她的头发,环抱住她的肩。
' s" `* B/ V( O; B0 |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 M* U. |  ~' L$ F3 G0 @% I  前面默默开车的李希突然说:“糟糕!俄罗斯巡逻兵。”张楠擦擦眼泪坐起来,顺势用肘压下要起来的袁朗,朝他摇头:“这次看我的。” +  袁朗担心的拉住张楠的袖子。张楠回头说:“李希!要检查就停车。”一指点住袁朗的唇:“你别说话。”说着把伏特加泼洒到袁朗的大衣上。 8 ?+ j. S) u5 B# x' z
  俄罗斯边防兵果然要求李希停车,李希的外交护照没问题,然后很古怪的看着车里的状况:荒僻边界,有男有女,后座男人满身酒气的好像在昏睡。
/ d! l+ T7 o- _3 J: | 这时候车窗摇下来,一个打扮得好像沙皇家公主的美丽女孩子探出头,快乐地指指后面的城堡,飞快的用俄语说了句什么。边防兵大笑,挥手放行。 !  李希不慌不忙地开了出去。三个人紧张的都不说话,直到看巡逻兵的身影消失不见,袁朗奇怪地问:“楠楠,你跟他们说什么呢?”张楠也松口气:“我告诉他们,年度化妆舞会。”李希敬佩地说:“张楠你俄语真不错。”张楠低头笑笑,很不好意思:“就会这一句,跟安德烈学的。”  车辆瞬间失控,李希一个紧急刹车,一头栽到方向盘上,缓了半天,回头大声质问袁朗:“这媳妇儿你也敢娶?!”   袁朗摸摸张楠的头,乐:“我也是怕她再出去祸害别人。”     据说,那以后李希更爱江心了,人前人后对江心满意的上天入地的。江心奇怪,问他怎么了。李希回忆着那天张楠的胆大妄为,再看看自己贤惠温柔的老婆,很感慨:“幸福,来自比较。”
, G% _9 ]* L1 Z; j% L- i' u 那次的事件基本就算结束了,拿了份儿假资料的陈虽然在逃,但是他售卖假武器资料,早晚有买家收拾他,所以不足为虑。 ! G+ q: U7 P" z0 a0 l( A
  袁朗同志肺炎住院一周。TJ计划宣布结束,牺牲的武器专家烈士待遇。因为仓促潜入邻国,涉及机密,铁队很惋惜的和袁朗说:“上级招呼我要特殊观察你两三年,未来两三年,你恐怕不容易升级了。”袁朗不在乎:“我当中校已经够年轻了。二毛二我还没抗够呢。” % V$ a: t0 |+ A# i" d8 E- v
  张楠被绑架出国,免不了接受审查。军r里、安r全y局全来人了,三堂会审。张楠耐心地跟不同的领导从头到尾把事情细节说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下结论的时候,袁朗正赶上出院,经铁路批准去审查室外等,提心吊胆的三个多小时。大门一开,李贞将军为首好几个带将章儿的领导同志非常严肃地走出来。 " }, z- u& `0 j1 Y6 U. n
 张楠最后一个儿,表情压抑,嘴角儿微微抽搐,看见袁朗光摇头不说话,拉着他就走。袁朗心头沉重,人前不敢问,就随着张楠缓步、急行到一路小跑儿,好容易走到一僻静地儿,张楠一头扎袁朗怀里,也不说话,光听见抽气儿,肩膀儿哆嗦地跟什么似的。
6 `: _/ @+ D; I! d  }6 X/ x 袁朗心说坏了,拍拍张楠的肩膀儿:“楠楠,你说,怎么了?他们要审查你?让你转业?有什么委屈你说啊。”张楠猛摇头,不说话,肩膀儿抽的更凶了。袁朗急了,强仰起她的头,就看张楠笑地眼泪流了一腮帮子:“哈哈哈……袁朗,他们说,相信我是个好同志。但是鉴于我的被俘经历,我不适合再做绝密的武器杀伤研究。让我转军区野战医院做医疗。太好了……哈哈……李将军特替我遗憾。我多高兴也不敢乐。仨小时啊,憋死我了。”   袁朗仰天长叹,把头抵张楠脑门儿上,咬牙切齿:“咱回去就领证儿!我还真不能让你再去祸害别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20、 满天匝地绣鸳鸯1 Q% O0 N. W% O, ^% a
 领证儿的问题也不是说办就能办的。张楠得先回北京办调职手续,袁朗没假不能跟,就送了送,要上车的时候张楠可怜巴巴地抹了把泪儿,声儿颤颤地:“袁朗,你等我回来啊。”袁朗轰她:“去!你敢不回来!”恶形恶状。
1 Q  z- G, J9 m4 ` 眼巴巴地看着媳妇儿又走了,这特种兵的人精儿头子心里也凄惶,跟自己说:这最后一回,最后一回……
: T, T: ]2 ^/ H( g 其实也不特顺,张楠的专业非常出色,参加过维和还有实战救护经验,好容易打李贞将军魔爪下给放回来,北京的原单位别别扭扭的且不放呢,高官厚禄的威逼利诱张楠留下来,他们主任想的周到还给张楠看了一堆帅小伙儿照片儿,美人计都用上了。 - J/ i4 N( Z% Q1 s' J: |
) |3 h( G3 u: o! l/ c  c  从军校学医修行到今天,在苏丹命都豁出去过,才长这么一身本事,张楠看着组织上提出来的职务和研究环境,也不是不动心,回头再想袁朗,心就跳不动了,叹气:冤家啊…… 8 }7 y; l7 K0 p6 t( N9 T9 l2 a' G6 o: q7 M4 D7 F7 _
  张楠爸妈也不乐意张楠再调走,眼珠子似的个独生女儿搁眼前多好啊?可张楠非说调走是组织安排,不服从不行,军令如山,云里雾里把她爸妈吓唬的也没话了。张楠趁热打铁,把结婚的事儿也跟父母说了。 8 O5 u! t7 R% @( C; {% x5 `7 y
" o% S% M9 l& P0 C! j# r  她妈一听就急了:“谁?袁朗?当初害你吐血的那小子是吧?我告诉你,死了这心,你妈活着就不行!”张楠咬着嘴唇不说话,拧上了。张楠的爸爸看着袁朗的照片儿:“不是特帅,就比你高一级,还是最危险的职业。”沉吟半天,摸摸张楠的头:“想清楚了?非他不嫁?”张楠点点头:“不离不弃。”张楠的爸爸拍拍老伴儿的手:“也算是爱到轰轰烈烈了,不会亏待咱闺女的。”把张楠她妈都气哭了,就再没给过张楠好脸儿。 & ?# }* c. q8 a: T- ?+ @% H  Y5 m1 d; S% H- L1 }- e* t2 H  U
  后来张楠问袁朗:“咱俩算爱的轰轰烈烈吗?”袁朗闭眼一想,打见到她就是炮火连天,睁开眼睛,肯定地说:“咱不轰轰烈烈就没人轰轰烈烈了。” 9 e, C) B; z2 S4 F# r
/ }- k0 }+ i& b' O  o9 g; ~  袁朗把张楠照片儿也给新疆家里寄过去了。袁家老爹电话追过来了,明显是不同意,而且理由儿字字珠玑:“闺女真俊,俊的招灾惹祸吧?北京长大的,独生女,肯定娇气的了不得,儿啊,这媳妇儿娶回来不闹心?”袁朗运了半天气,说:“可以控制。” ' [2 f7 \7 Z7 Y9 {5 B$ M. E- {5 p% q: d7 j# _% Y6 q
  那天袁朗给张楠打了个电话,什么正经的也没说,俩人就嘻嘻哈哈地贫。沉默了会儿,张楠声音软软地叫:“袁朗……”袁朗答应着:“楠楠……”张楠吸口气儿:“袁朗……”袁朗耐心地答应她:“楠楠……”张楠闭了闭眼说:“袁朗……无论如何……你等我回来。”电话那边儿袁朗呵呵笑:“个傻丫头……你敢不回来。”撂了电话,张楠就踏实了。 4 V* F- ^: J4 n  Q% D* W
5 j5 ]9 ~* G% y' @6 K* d& @% f1 S7 C  剩下袁朗自己脑仁儿疼,胡噜了把脸,搁小说儿里,作者昨天就敢写花好月圆,鞠躬句号了。可这是过日子,万里长征才第一步儿啊……得先帮张楠调回来…… 6 t# c& I. t) Q* I, {* S' a% f' e! W6 D
  袁朗那天不忙,特地去野战医院看了看,条件又比四年前好了。张楠实习时的李主任已经升院长了。李院长抓住袁朗很开心:“今年我学生都有喜事儿。王潇杰今年当爹了,技术最好的张楠要也回来了。”说着皱眉头:“调动手续肯定能办,现在问题是北京不放。你也别着急,我再想想辙……”忽然想起来:“解铃还需系铃人……李贞将军没准儿能帮上。”袁朗脑袋都大了:“那么个绝密写脑门儿上的主儿,我上哪儿找他去?”李主任笑:“铁路啊……他当初可是李将军手下的头号儿狼崽子……” & n( h4 i, l6 @4 Q
2 d0 {7 g8 |. A* J0 ^0 U  袁朗心里多了件事儿,琢磨半天,回去跟铁路说:“铁队,我要和张楠结婚。”铁路正忙着,也不抬头:“结吧。等她调回来,嗯,俩三月这拨儿选拔也完事儿了。你们再办手续。正好放大假。”袁朗跳河一闭眼:“不行!那孩子就没法儿上户口了。”
" J* [; s# M1 ]% Z/ y  q# u2 U, I' Z  一句话成功地让铁路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那天下午,袁朗的脑门儿几乎让铁路戳成了漏勺。打是打,骂是骂。后来铁嫂子说:“那天擦黑儿,你们铁队就上李将军家跪门去了,半宿才回来啊……”
* a$ ?- e/ S1 q9 c3 b; }6 m. N1 ~% g' J# n4 V% w   . m8 o2 w' ?) }0 H. c) d- V2 k' J5 I: u% m' Z7 N/ b+ k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调动手续稀里哗啦的就办下来了,据说张楠在北京的领导那期间让忽如起来的N多紧急任务折腾了个肝肠寸断。明白过来之后,鬼上身似地催着张大奶奶赶紧走,派了六个人帮她收拾东西,然后以送行的名义一路狂飙把她押到车站,监视着火车开走了才松心。部队司机都觉得过意不去了,说是给人家闺女送亲,怎么看怎么像嫁祸…… 0 ^) r- {6 q7 e1 s
( p' J) B8 O$ d2 h- q$ s" u  张楠手里握着领导给开的结婚证明手续,回想着主任的送别语:“张楠,将军都跟我说了……你啊,好好跟他过……大伙儿替你高兴。万一不行,也记得回来……”心里暖烘烘的。 2 n6 F) T& U9 j' V# @7 m
5 K8 X2 M7 z# ~" x5 G7 l' R  事实证明,老A的效率是很高的,张楠刚打北京回来报道还没两个小时,正收拾她的创伤科主任办公室呢,就听见楼下“嘎吱”停了辆野战车――前面机枪后面炮的那种。卫兵在门口儿没拦住,抓起电话都带哭音儿了:“院长!出事儿了!特种兵来踢馆啦!” 5 n$ i! J  v" l1 O( H
4 w$ ?  E* x7 B1 `2 ^  袁朗带着薛刚、齐桓打车上利落蹦下来,如狼似虎,抢亲一样,不由分说把张楠架上车就去办手续。李院长带了一拨军医在后面那个追啊…… # _8 U1 @" l: x  X. o" |6 o( ]2 f" K9 G4 W
  张楠在后视镜里看见李院长在后面儿一边跑一边喊,觉得很过意不去,跟袁朗说:“要不咱停吧。”袁朗头也不回地问:“喊什么呢他们?”薛刚说:“喊张楠回来。”袁朗追油门。齐桓说:“这句喊大家出的份子钱还没拿呢。” " E4 G' v$ T5 ]9 q2 E  [
. Q/ E  J1 M! `9 ?' E  袁朗一脚刹车,打方向盘开回去了。李主任扶着张楠喘粗气,数落她:“你怎么回事儿啊你?也不管管他。”张楠也为难:“我这不出嫁从夫么?” , d# e- G: V5 Y; g5 T7 L0 V0 b+ h9 P+ m' [# @( c
  一路旋风刮到民政局,办手续的就没见过这么剽悍的架势,袁朗也是身上带正压,负责同志看着他都傻了,七尺高的汉子“蹭”地站起来隔着办公桌儿和袁朗面面相觑。半天儿,旁边儿办事员冒出来一句:“这位同志,您是来结婚,还是要找我们领导单挑?”把张楠乐的啊,腮帮子疼。 ) m( V+ B0 }, u3 L6 H) b
6 i$ ?( n2 c* r# c; j7 y9 y) j  办手续的大姐看着她,说:“这么说闺女你是乐意啦?”张楠一边儿笑一边儿点头。大姐扫了袁朗一眼,问都省了,就把证儿给扯了。 3 M) F' n( {5 c' i* W: w4 X' W
$ n+ d* O% v" B$ {9 @, ^! V  顺利地办完手续。回老A驻地,一帮人蜂拥出来接新娘子。张楠看江心和李希也在,意外又高兴,跑过去要拥抱老同学。铁路瞪眼大喊:“张楠!你不许跑!”江心迎上来,搀伤员似地把张楠扶上楼。 # R" t+ }( j* f/ {
1 `( `/ n* z/ L; A2 Y+ F: h0 `+ S( E  新房是袁朗的单间宿舍现改的。屋里布置的仓促,上下铺改双人床而已,好在简单大方。张楠不挑。她从上军校时起就住宿舍,在苏丹还住帐篷,这就挺满意。 8 `* q+ u9 n# m/ n+ I3 h
1 L6 a) o( a+ m- V" ?& X- M( G6 n  铁队犹犹豫豫:“还缺张小床,回头不行你们自己出去买吧。我看地方儿还够。”张楠不太理解:“小床?”袁朗贼笑。铁队少有不知道如何继续,清清嗓子:“得添张婴儿床什么的吧。部队上没有,你们自己买吧。地方不够说话。没经验就问江心。”张楠脸腾地红了,尴尬地看袁朗,讷讷:“暂时……不用吧。”铁路问地小心翼翼:“今年不用……那明年……就用了嘛……”张楠想想,回答的期期艾艾:“恐怕……也不用。”
0 M7 r' [- @* u: v8 x0 F: E- Y$ p. b- Q6 N& H  
9 T8 \# R/ ?. c. l( ~0 K4 M) b" Z7 H  铁路脸色瞬间铁青,一声咆啸:“袁朗!”袁朗“蹭”地立正。齐桓当时觉得,队长的军姿,那叫一个标准啊。铁路脑筋蹦起来多高:“你!目标375主峰!跑步前进!”袁朗大吼一声:“是!”跑步而出。
; Y; v- ]( j$ f3 X9 O8 v. N1 Y9 I  c- B! ?  跑到门口儿,又跑回来:“大队,跑几圈儿?”铁路气得都哆嗦了:“你……你今儿晚上不许下来!”袁朗高声回答:“是!”扭头跑了。 8 @) J. y8 b( |8 }' v8 U" i* H& O* U
1 Q2 L! C0 p' e, r  屋里气氛空前古怪,张楠面红过耳,低头,犹豫了半天,问:“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儿,我还用跑么?”铁路气的一转身,甩手走了:“问你们李院长去!”
/ I5 w9 d5 j( j9 I+ g2 s# q" z, `5 d/ u* U  说曹操,曹操到。傍晚的时候李院长领了一帮军医杀过来喝喜酒。本来两家儿说好的,A大队食堂帮忙张罗,野战医院出份子,好好儿热闹热闹。到地方儿一看,铁路整的是真不错:饭菜丰盛,酒水都齐备,人A大队列队整齐跟那儿候着呢。李院长觉得很欣慰,插腰儿一挥手,用喊冲锋的口气喊了句:“开席。” 1 v) L& u9 P: e5 H; I' P) W$ @
: c" u$ T7 E9 ~/ `$ F  等正经吃上喝上了,李院长忽然觉得少了点儿啥,想半天问:“小俩口儿呢?”铁路嚼着排骨:“袁朗让我罚上375急行军去了,张楠啊……”左右看看,“估摸是给袁朗送饭去了……咱吃咱的。”李院长一口酒喷了出去。
6 E1 y9 i# B6 c# ?7 B! X) w& z! _/ J' v! G  吃到半饱儿了,野战医院的同志们也想起来纳闷儿了,一挺秀气的小姑娘梁旭,新分来的实习生被推举出来打听消息。梁旭在老A里踅摸了半天,觉得齐桓还比较面善,凑过来:“同志,那什么,问一下儿,咱这是参加婚礼呢,还是单纯聚餐?”左右看看,继续说:“我也是新来部队没经验。你说婚礼吧,没新人啊。说聚餐,干嘛让我们随份子呢?”齐桓问她:“你随啦?”梁旭点头儿:“随啦。”齐桓叹口气,给她碗里连夹俩大虾:“那还不赶紧吃回来再说。瞎打听什么啊。”梁旭也不懂特种兵是不是有什么规矩,不敢再问,低头儿可劲儿吃。
% M5 G& b) w8 d/ N, M+ y1 n; @% m/ Q4 g2 J& {8 R  后来俩人就搞上对象了。齐桓跟袁朗说:“梁旭多好,多听劝,让干什么干什么。张楠心眼儿太多,也就配队长你行。”梁旭跟张楠说:“主任,你说,这兵哥哥多实在啊,我想了,跟他在一块儿吃不了亏。” $ G; G: C3 w9 v( d
; l" n- F% d. [* v   & S+ }: W/ T5 Z5 z* S
' y" |3 [; a+ n" a. Y" U8 S  那天黄昏,张楠扔下贺客,盛了羹汤,洗了脂粉,换回军装,很贤惠地打了晚饭去375主峰找袁朗…… 4 K. q7 l' k  x% @
6 J* I" J+ Z$ [% h; i) b8 V  走到山头儿上,很诧异地看袁朗跟土坡儿上坐着呢:“你怎么没跑啊?”袁朗没好气儿:“怎么这么笨啊。跑步到375主峰,今天晚上别下来。又没让一直跑。”
3 y/ f# J, o$ U- D8 M' ]2 s  z9 @- E1 f  张楠受教:“哦,也对。”然后坐在袁朗身边儿,看着他吃饭,袁朗口齿不清地问:“你吃了吗?”张楠点点头。袁朗满意地哼了句:“行,不傻。”张楠心里暖洋洋地。 5 O4 e8 T* H, }, h) v4 V9 [0 O4 z$ c% \# w1 H" \3 a
  等他吃完了,太阳也快下山了。张楠问:“你跟铁队胡说什么呢?”袁朗沉痛地说,“怕你调动什么的再出事儿,夜长梦多,想速战速决。A铁队个大的。我活该。”张楠斜眼看他。袁朗点头:“你想的对。当初和你在隔离中心……我就想有了最好,让你再不跟我!”说到这儿很惋惜地看着张楠:“真没有啊?”张楠横他一眼:“我是大夫,那天……算好了不会出事儿才跟你……”说着脸红了。袁朗回想当时张楠看着自己眼神复杂的片刻犹豫,颓然:“那么会儿功夫都琢磨到了,一肚子鬼心眼儿。”侧头看看张楠,然后一把搂过来:“不过我就喜欢……” * |/ D1 v' H0 X  j% [3 H; p( s8 h3 a0 s
并肩看着日落的最后一抹斜晖,感觉很温馨。袁朗突然闷闷地说:“楠楠,我梦见过娶你。”张楠试探着问:“不是恶梦吧?”袁朗一拍她脑袋:“想什么呢你?”然后叹息:“梦里新婚之夜不是这样儿。现实真残酷。”张楠抬起头:“一方后土,星月满天。这新婚夜也不错。”侧头看看袁朗,笑的很开心:“我已经习惯了,你给我的每一天,都不一样。”
" Q3 Q0 P1 B8 \3 a  W  袁朗眼珠儿转转,凑过来对着张楠的脸,研究地看:“夸我呢?”张楠认真地点点头,觉得袁朗蹲在自己眼前的样子,像只大乖狗,呼吸都吐在自己颈间,痒痒的。谁知道,下一秒,就有他温柔的唇贴了上来。乖狗变大狼!谁怕谁?张楠柔顺地闭上眼睛,吻回去。相濡以沫,唇齿交缠。呵……也不错,很幸福。 " T6 Z6 Z0 G' h9 F3 I
' o. k. Z' h. ?# Z2 S  那天,他们在375上坐了一宿,星星底下,有聊不完的话。天快亮的时候,袁朗推醒趴在自己膝上睡着的张楠,拽着她跑回宿舍,不走楼梯,用爬墙的。理由是:好歹你相公我是两毛二,让兵看见多不好。从那儿以后,张楠的攀登技术也不错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21、弄玉许得乘龙婿8 Y- X! C5 d. b. s0 l# n

& v4 A, K( j2 g: I) Q6 V  G8 h. b: A  ~: l" ~8 ?3 n
 袁朗回来了也那么忙,说他在削南瓜。南瓜?张楠无力地想:又说黑话。转天袁朗一电话打到野战医院:“楠楠,我今天扎办公室了,你自己睡吧。”顿一顿,“晚上有什么动静儿你都别管。睡你的就行。”张楠拿着电话眨了半天眼,说:“哦。”
+ X5 v  e- e" l的了,张楠“噌”地蹿起来,闭着眼睛着装,一边儿醒盹儿一边儿奔下楼。到了集合地,张楠本能地觉得队列特奇怪,晃晃脑袋,彻底清醒了。是对面宿舍里一帮新“南瓜”正在集合,队列里所有人都用非常诧异的眼光看自己。 : q3 N9 F2 \/ \- P% ]( d
 齐桓站在队列前,抽着嘴角儿地笑,忍得肩膀直哆嗦。张楠又羞又恼,也是军官当习惯了,开口就训:“笑什么啊你!”鉴于张楠同志肩膀上的两毛一闪闪发光。齐桓唰地立正,不笑了。有点儿尴尬,张楠后悔自己话冲了。
3 \8 m, Y/ P$ h/ X 角落里咳嗽了一声,袁朗同志从某阴暗处转悠了出来,好像毫无内容地看了看齐桓。齐桓就放松了,嘴角儿又挑了上来。袁队长转到张楠身边儿,打量下儿,直接下命令:“少校!目标宿舍楼,跑步前进。”张楠立正:“是。”红着脸跑了。
$ N+ D) ]0 B3 i# e6 ]) \ 事后,袁朗并没埋怨张楠,有空儿的时候给她买了个毛毛熊放枕边儿,说:“以后听见哨响,先摸摸,熊在,你就继续睡……”张楠抱着熊笑,点头…… % |' U; R. U" P
' V$ s( y, ^* J. O$ o* V, W. ]  那是结婚之后的第一个周末,袁朗没休息,跟“南瓜”混呢。张楠隐在宿舍窗帘后,注视着袁朗在操场整队的样子,虽然早知道他离不开他的兵,真看见了,还是黯然一下儿,袁朗跟铁路、跟齐桓、跟他所有的兵,有份儿无以名状的默契,是日日夜夜,生死与共的长相守……他心里有块儿地方啊,张楠进不去,是属于战友,属于兵的……
+ \1 A- ?- J  ~ 叹口气,张楠回身打量下儿新家,好容易周末,用从容的眼睛看。部队的宿舍,简单的家具。袁朗很体贴,把柜子抽屉什么的,统统收拾出一半儿空儿给自己。他自己住惯了,屋里蓦然多出个张楠,也不太适应,张楠能感觉到,有时晚上袁朗迷糊着翻身,觉得身边儿多个人,下意识地紧张,然后反应过来,才放松,轻轻搂搂媳妇儿,继续睡…… 6 J5 R% I5 y% u) z3 z6 ?; O: b- N" `7 l
  说起吃和睡:家里被子叠成豆腐块儿,俩人吃饭就奔集体食堂。张楠歪头想:俩职业军人结婚是否就这后果?亲密室友,就是没家的感觉?背着手在屋里面溜达一圈儿,决定帮袁朗熨衣服,手里有点儿活儿干,比较像个样儿吧?
; V) W% [9 m1 V  d& t 袁朗回来的时候,媳妇儿正给自己烫衣服呢,看着她好看的背影,袁朗心里软一下儿,坐到床边儿,讷讷:“楠楠……对不起啊……”知道他愧自己了,张楠也不回头:“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袁朗说:“刚结婚就没影儿了……”张楠说:“这不又回来了么?”袁朗说:“宿舍这么小……”张楠手底下活儿不停:“小好收拾。”袁朗说:“没什么家具……”
5 M: R1 A7 D1 p& P6 d  张楠给那常服上喷点儿水,点点头:“显得敞亮。”袁朗说:“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张楠把弄好的衣服挂起来:“最称心了,要不丢了心疼。”回头,俩人对视,笑:“乐意就好呗。” / d) I0 L( X" \( [" R/ _
: P. F3 A7 g+ Y5 ~* Q8 Y袁朗说:“媳妇儿!”张楠说:“哎!”袁朗说:“咱吃饭去!” , Q; H% w+ R8 Y
  一路上袁朗抓着张楠的手奔食堂走。张楠挣不开,急:“大庭广众的。”袁朗不在乎:“明媒正娶的。”然后跟路上所有的人笑,介绍:“这我媳妇儿……”大伙儿都乐:“真俊。”张楠朝大家笑,小声儿骂:“得瑟吧你!”袁朗说:“这就昭告天下了,省得都狼似的看你!” + `9 E. m# g$ p( |
 张楠释然了,这人心眼儿忒深,有什么地方儿进不去就进不去吧,自己也一摊工作要操心呢,他那心再都进去了还不得累死,大概齐就完了,啐自己刚才别扭。 3 |; B8 f# J  H! ^% G
3 m1 B1 \$ }0 _: [- X
  N4 Y7 ?% }0 I 好容易这帮南瓜削完了,也进了九月了。铁队和李院长给补的婚假连他们积攒的年假一共20天。小两口商量了,再怎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得回家见父母啊。想想自己家的态度,对坐着发愁。你推我让了半天,最后袁朗做主:先进北京,再北上伊宁。 1 x2 ~) B5 Y# \, ]0 r; L- u; u
 张楠她爸爸电话里问:“还知道有爹妈呐?”张楠软软地说:“爸……”她爸爸没脾气了:“时间有限,坐飞机吧,我接你们去。” # `: P7 W8 X' @2 }
 飞机上,张楠紧张得坐立不宁,袁朗握她的手,“有我呢。”张楠心说:废话,没你至于的么?还是反握住他,别说,是踏实了。   下了飞机,张楠就看见爸爸跟外面等着呢,手里还给自己拿了件儿大衣。袁朗那是头一次看见老丈人――儒雅风姿的中医学院教授,开辆丰田锐志,车很称人,稳重又大气。 5 F5 ~# {# `) V1 X4 [7 s
 张楠撒开袁朗的手,跑过去抱:“爸!我回来了。”再回身:“这是袁朗。”感觉的出来岳父判研的目光,袁朗走上前一步:“爸!”张楠的爸不回答,凝视袁朗,半天,伸出手。两个男人用力交握,多少托付与承诺,尽在不言中。 # X' G7 {8 B$ s& n: s
 车上,张楠喏喏:“爸,妈那儿……”张楠她爸叹口气:“给你做饭呢。楠楠,小朗,你们啊……做好心理准备。”   早知道北京房价儿吓人,再看张楠家坐落地段跟越层的房子,袁朗小震惊了下儿,媳妇儿家条件不错啊,没听她细说过。进了门儿,丈母娘准备了丰盛的一桌儿,饭菜是热的,可脸是冷的。
; F3 V# X: I( X4 s x张楠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菜,都是自己喜欢的,眼圈儿红了,“妈……”张楠她妈冷冷的:“甭叫我,结婚都能自己办,还要你妈干什么?!”从小到大头一次被妈妈推开的感觉,张楠眼泪掉下来。袁朗握住张楠的手,叫一声:“妈。”张楠她妈狠狠剜了袁朗一眼,抹把眼泪,别开脸。张楠她爸拍拍袁朗的肩,说:“吃饭吧。”袁朗永远都记得:那顿饭吃的,气压低啊。
$ X: a1 d5 E4 v, `  饭后张楠她爸跟袁朗说:“别怪你妈。我们掌上明珠的女儿让你气到吐血,病危通知书都拿到了。当父母的什么心情啊。”!  袁朗低头,不说话。张楠她爸停了停:“过去就过去了,楠楠刚烈,以后好好的吧。”袁朗点点头。 1 G$ I/ {: {8   张楠父母的意思:结婚么,在北京亲戚朋友还是要请一请。再说了,领证儿就完了啊?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蘩。
7 E7 j! V2 ?5 I9 j7 y 张家祖辈书香,嫁女儿不能委屈了。  亲朋好友的单子早拉好了,规矩步骤看的张楠头晕,想抗议,袁朗拽她:“你给我忍忍吧,看妈伤心的,你还不争取个良好认罪态度!”张楠就不说话了。结果下午小两口儿就让张楠她妈给轰去照婚纱照了。 5 b" P7 l$ |7 t: o( {" F. h; S
f& H  造型师一看张楠如获至宝,可着劲儿给张楠倒饬,新娘造型一出来,艳惊四座得一塌糊涂的。那天袁朗听的最多的一句是:“解放军同志,您是怎么把这么漂亮的姑娘拐回来的?”从来没这么被人摆弄过,张楠无数次要发飙都让袁朗给按回去了:“楠楠,你答应过我,你是我新媳妇儿,得打扮给我看。”看着他的眼睛,张楠又乖乖坐回去了。   好容易照完了,影楼觉得这小两口儿,袁朗是个主事儿的,就跟他商量:授权我们拿你们照片当广告吧。你们拍照免费。袁朗想想张楠曾经参加过秘密任务,无论摄影师怎么软磨硬泡,就是摇头:“不行!”摄影师扼腕叹息半天,还是忍不住偷偷留了一套下来,当私人留存,太漂亮了。 0 x# i0 y5 n$ [' V$ E
好容易从化妆师手里逃出来,张楠在回家路上,发着狠儿地说:“袁朗,就冲着我为换造型洗了八回脸。你也得跟我白头到老。否则都对不起我这张脸!”袁朗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乐:“行,行。媳妇儿是让他们折腾糊涂了。对得起这张脸?您嫁的又不是大宝。”“你?大宝?”折腾了那么久,张楠这才松弛地笑出来,舒服了。   接下来忙忙碌碌,一直到请客那时。张氏三代医术高超,不是竹门草舍,大概得算殷实阶层吧。宾客久闻张家有女似珠若玉,也曾有过种种思量,这样鲜花肯落于谁家?今天娇女出阁,亲朋好友全用称量的眼光打量袁朗,分外窃窃私语。 袁朗看着张楠的菁英朋友同学纷至沓来,外面好车成排,满室的西装革履、衣香云鬓,觉得挺……反正和那些自己熟悉的衡量人的标准,有差距。但绝不妨碍他应对得体,偶尔沉吟中,张楠轻轻拉低他的头,悄悄问:“这么多车,哪辆也没你那带炮的陆战好。回去再带我兜一圈儿过过瘾行不行?”袁朗笑了,揽她的腰:“你啊……”  好容易把客请完了,回了家俩人直接把自己扔床上了,比演习还累呢。张楠抓住袁朗撒娇:“早知道私奔了,结的什么婚啊。受罪么不是?”袁朗不说话,抱抱她,脑子里想的是最近的片段:虽然不常回家,张楠那装修精致的房间和满柜子的各式衣裳;张楠妈妈是搞艺术教育的家里时常钢琴声朗朗;张楠爸爸一屋子的经史典籍……看着她从小到大的一路奖状和照片  袁朗感叹:老爹说的对,张楠啊……娇生惯养的独生女,跟着自己,吃苦了…… 4  张楠忽然翻过来趴在袁朗身上,眼睛忽闪忽闪地:“我们家好不好?”袁朗说:“好。”张楠把头伏在他的肩膀上,慢慢说:“好也赶不上安德烈啊。你知道,我希罕的,不是这些……”袁朗环抱住她,有点儿心疼:“什么都明白,什么都心里有数儿。你心才多大地方儿,怎么装这么多事儿?”张楠亲亲他,“累,睡吧。”
. @1 d% i2 ]1 o# \4 U 然后张楠就原形毕露了,袁朗惊讶地发现他们家少校张主任有这么多毛病: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不好好吃饭,就跟冰淇淋玩儿命,打起游戏不松手……总之,在家一娇女儿、小祖宗的样子。 6 {" `" x0 J6 E4 J9 {
_  那天他倒垃圾回来,看见刚洗完澡的张楠就穿T恤短裤,光了脚笑着在屋里躲她妈:“哦也,抓不住,抓不住。”张楠从小跳舞加上袁朗的调教,身手十分灵动,张楠妈拿着碗药追得气喘吁吁,哪儿撵得上啊? % f. ], E! V0 }
& c4 R0 t; A$ w. u9 x$ f# |4 h  袁朗叹息一声,三下五除二把张楠拽过来,给她妈摁在椅子上,张楠妈眼花的功夫儿,就看姑爷已经蹲下身,给闺女穿鞋呢,一边儿穿一边儿数落:“我教你这点儿能耐气妈用啊?立秋了,也不知道个冷。”张楠她妈叹口气,把补身体的汤递给袁朗,头次有好声气儿:“她爸爸说了,楠楠的呼吸系统还是要养。你喂吧。”袁朗接过来,朝丈母娘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喂张楠喝补药。张楠也不挣歪了,老实地朝妈妈吐吐舌头。
4 f, S  P, v' G. _# \- y 后来有一天张楠父母出去有事儿,回来晚饭已经弄好了,家常菜几碟儿,让人看着热热乎乎的舒服。张楠爸爸吃一口:“楠楠手艺见长啊。”张楠说:“袁朗做的。我打下手儿。”张楠她妈挑剔了一句:“这天儿做莜麦菜,不对季节吧。”袁朗乐:“是笋叶儿……”张楠她妈就没话了,给袁朗夹了块儿鱼。   后来两天,越到女儿要走了,张楠妈妈越舍不得松手,拉着女儿天天看,到要走的前一天,张楠干脆抱了被子把爸爸轰出去:“我跟我妈睡了。”挨妈妈身边儿躺下,张楠的妈心里高兴,嘴上骂:“没规矩,新婚呢,怎么跑过来了。人家怎么办?”张楠窝妈妈怀里,撒娇:“我想和你一起么,再说,他让来的。”张楠妈摸着女儿的头,好半天:“他对你好啊?”张楠点点头:“嗯……”
0 P' u1 F) c/ `, Y3 q 晚上,张楠的爸爸干脆和袁朗下围棋。三盘,袁朗都输了。当岳父的笑:“输的辛苦啊!”袁朗低头笑了:明白人,是祖传…… % p8 h% V# g* }
  谁知岳父格外地语重心长:“你棋风多变,走的是狡诈诡奇的格局。想当初林彪稳健刁狠,粟裕飘忽诡诈。可最后平定天下,得享晚年的是叶帅他们,军事,从来都不是全部。你懂么?”袁朗深思了一会儿,点点头:“用兵以奇,治国以正。”张楠爸爸笑得很欣慰:“陪我喝一杯。”袁朗说:“好!”  翁婿对饮,张楠她爸眼窝微热:我的楠楠,心肝宝贝捧了你这些年。喝了这杯女儿红,就出嫁了……
% K- l& [+ M' N( s2 f  转天,张楠爸妈送他们上了去伊宁的火车,抓住张楠,千叮咛万嘱咐。张楠的妈妈塞给袁朗一大堆补品,袁朗说不用。丈母娘瞪他,“给你爸妈的!”临开车的时候,眼泪直淌:“小朗,楠楠托付给你了。”车一动,张楠就哭了,袁朗搂住她:“楠楠,还有我……”
" r* E" J; [) x' ?1 e0 f# _* j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24:22 | 显示全部楼层
22 待晓堂前拜舅姑 6 _( ?: t" l4 p0 l* g! H

! ?5 s2 H( t+ c' Q  袁朗记得,火车开动的时候儿,媳妇儿哭了,仔细想想,打认识她也没少见她哭,可这感觉次不一样了。那天火车开出去老远,张楠还固执地看着父母的方向不回头,眼泪不干啊,那神情,被遗弃的小动物似的,特可怜。袁朗看着心也颤,给她擦眼泪:“傻丫头,也不是头次离开家了,过年咱请假再回来呗。”张楠抽搭:“不一样……这次……爸爸妈妈……把我送给别人了……”说着又哭上了。
* L1 d- [' d+ z" p; M, z6 I! n' B  袁朗哄她:“胡说!我是别人么?”帮她再擦泪:“你想啊,你以前就有爸妈,现在还多个我。所以你赚了,要我啊,乐还来不及呢,你哭什么哭啊……”张楠点点头,“嗯。”了一声,吸吸鼻子,腮边儿还挂着泪,楚楚可怜的看着袁朗:大眼睛里全是无助而产生的盲目信任。 2 j2 Z  L7 J, c' ^' G, n
  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袁朗心里忽悠下儿,想起铁路当初说的话:“男人,结婚之后才懂得什么叫责任。”当时自己还嫌铁队絮叨,现在明白了,怀里有这么个泪盈盈的丫头,自己肩膀儿上责任又重了,不是那自己一个人吃饱连狗都喂了的胡臭儿小子了……  坐了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到乌鲁木齐转汽车。越到家门口儿袁朗心里越含糊,老爹那关不好过,车上也意意思思跟张楠说过,“我爸妈也不特乐意咱俩。”张楠问:“为什么啊?”袁朗搔搔脑袋:“我爸嫌你长的俊,我妈嫌你军衔高……”张楠彻底没话了。
5 `% W. T8 O5 u1 r不过这回张楠稳当下来了,婆家不给好脸儿也认了。也不能就许自己爸妈淡着人袁朗不许人父母挑剔自己啊?那不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么。怎么办?向袁朗同志学习呗。张楠表情挺坦然的:婆家!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儿。袁朗知道,媳妇儿这状态就叫豁出去了。   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一路儿上袁朗给张楠补课:自己家在新疆伊宁附近的建设兵团,属农四师。袁家要说也三辈儿当兵了,袁朗故去的爷爷是老革命,说是什么当初湘赣革命根据地的工农红军。三七年改编成八路,参加过长征、保卫过延安。后来五一年北上伊犁剿匪留下的。袁家老爹脑子贼好、命运稍差,年轻时赶上文革没上成大学,幸亏出身好当了兵,后来回建设兵团工作,五十来岁的人这也团级了。袁朗的妈妈在建设兵团什么畜牧部门工作,已经退休了。老太太细眉毛长眼睛的有哈萨克血统,据说外祖父那边儿解放前还是个啥头人呢。袁朗还有个姐姐,嫁人了,留在父母跟前儿。
3 s+ ^; r( ]/ W' ~ 张楠听着,觉得敌情还是比较复杂,那无知无畏的劲儿,也差了。
- R* a0 g( j, U- _  虽说这两年道儿修的宽了,可架不住地儿远。这一路儿上车倒的勤啊,快到站了,袁朗看着还是比较精神的张楠,心说:行,这也就是她,让我折腾出来了。再换一个准累趴下。张楠想:比取经还远…… ( \, N# ~* g* b" h  g
: A  X  C* S; `  回袁家跟回张家是俩完全不同的感觉,北京是街上繁华,小区里安静。伊宁这是路上荒凉,家里热乎。
' d! j3 @' G3 J# w8 q* G 刚进兵团驻地家属区,街坊邻居婶子大娘就嚷嚷动了:“朗儿!回来啦!”“袁家嫂子!你儿回来啦!瞧瞧,孩子出息,都中校了。”“哟,还带新媳妇儿了啊,闺女多秀气!”张楠让袁朗支使着张王李赵一顿叔叔阿姨的叫,也分不明白谁跟谁。然后从东南西北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堆孩子,围着袁朗,有叫哥的有叫叔的,看的张楠眼晕。袁朗掏出来从北京买的糖,一通猛撒,然后人堆儿里抱起个男孩儿就往家走。   张楠刚想问就说熟吧,可抱人家孩子回去合适么?就听那小孩儿问:“舅舅,这姐姐是谁啊?”袁朗少见的好脾气:“这姐姐是你舅妈。”
. F% d5 l7 P+ u& }9 l) K. P, r9 ]# P4 B 袁家院子挺豁亮,一正两偏的房子。袁家父母在正房明间儿里接见新儿媳妇儿。八仙桌子太师椅,老爷子老太太分坐两边儿,威风着呢。袁家老爹浓眉大眼,上下打量穿军装的张楠:“是少校呐?”张楠点头,说:“是。”老爹继续:“少校就更得好好为国家服务。朗儿说你是科主任?你要尽心为党工作啊。”这公公说话感觉太领导了,张楠强压住想立正的冲动,坐得规规矩矩:“是。”老爹再审:“家在北京啊,独生子女吧?”张楠低头:“是。”袁老爹不言语了,过了会儿,甩出来一句:“朗儿!那就好好儿跟人家过吧。”袁朗说:“哎!” - R) q+ k: R3 P" s$ F
 这时候婆婆发话了,老太太笑眯眯:“闺女真俊。几岁啦?”张楠说:“再过俩月就二十五了。”婆婆就问啦:“会做被不?”张楠摇头:“不会。”婆婆继续问:“会蒸馕不?”张楠呆住,“什么是馕?”婆婆再问:“会烤羊不?”张楠脸红了,也不好意思说,就摇头。婆婆好像很懊恼:“朗儿最爱吃馕跟烤羊了。不睡家做被子梦不香。这可咋当俺儿媳妇儿啊。”想一想,又笑了:“没关系,妈教你。”   再看看张楠,皱眉头:“在家穿的啥军装咧。”回头喊:“闺女!给你弟媳妇儿找身儿舒坦衣裳。”
: h5 i6 c3 G9 \$ m.   那天袁朗就看着张楠被姐姐拽进屋了,消失在门帘前的顺家,张楠朝他回头眨眨眼,样子很俏皮。结果,一会儿再见她的时候,就完全不是那个兵样儿了……柔柔的蜜色夹袄,家常裤子,软底儿鞋帮儿上绣了两朵花儿,一边儿短发上簪了玉扣儿做卡子。寻常打扮,却是异样的青鬓朱颜,唯不变的,是那样美丽的双眼。P
2 e% A! f3 g. U, h  回来是下午,袁老爹带袁朗去亲朋叔叔家转悠转悠……张楠,呃,在家补课,学习怎么烤馕。   等袁朗再回来的时候儿,家里已经热腾腾弄好了饭。看袁朗回来了,张楠小跑儿过来服侍他脱外套儿。袁朗不习惯:“咱俩不用这么客气吧。”张楠背过婆婆眼光儿,很神秘:“受累配合一下,妈教我规矩呢。”袁朗不说话了,然后大咧咧让张楠帮忙换鞋,张楠答应着,找大家视觉死角儿瞪他。袁朗看着房梁笑,装不知道。结果那天,张楠同志小媳妇儿似的让婆婆支使着团团转,那叫一个忙啊。袁朗该吃吃该喝喝,好像根本不看她。
6 s4 F& [  A; b7 Q$ O* u  S) }, n 回了屋,袁朗把张楠按下,帮她揉肩膀儿:“同着爸妈不能帮你说好话,否则你更为难。明白么?”张楠趴那儿点头:“明白。”袁朗揉到她的腰:“我妈人不错,没想到当了婆婆这么拽,楠楠,你委屈委屈装几天蒜就完了,回去我伺候你。”张楠舒服地叹息下儿:“咱妈说的有理,我也该学习学习家务事儿了,以前我太敷衍。妈对我不错,这就当立个规矩呗。”忽然脸红了:“哎……你揉哪儿呢?”袁朗贼笑。   再一低头儿,看见张楠眼下有黑圈儿,想她这几天车马劳顿的再让自己妈这么高强度培训,指不定累成什么样儿了,心软了,一按她:“睡吧!”顺手把灯关了。
# R% A! e$ a" V. p* D 过了一会儿,觉得张楠挨过来:“我不累,你一身汗。”袁朗推开她,话是横的:“睡你的觉!废话劲儿的!”   第二天才蒙蒙亮,袁朗就听张楠悉悉索索地轻轻起身,抓住她手问:“早呢,干嘛去?”张楠说:“妈说了,做早饭。”袁朗披衣服要起:“我帮忙!”张楠一把摁住他,急赤白脸:“爷!您可别动!我这媳妇儿人笨就指望个好态度了。您成全我一回吧。”袁朗没办法,躺回去,心说:妈,您唱的是哪出儿?
% w- Q: O( p+ E# q 时间是公正的,无论苦乐,日子都那么过。几天后袁朗的姐姐评价张楠:“多好脾气啊,怎么挨数落都乐呵呵的。”袁朗挺高兴,他姐后又接了句:“甭管糟践了多少东西,从来也不急。”    那天张楠正在厨房忙活着刷碗,就听窗棱上响。张楠开窗一看,袁朗正在窗外朝自己做鬼脸儿呢。张楠好奇地笑,小声儿问:“你干什么呢?”袁朗朝她招手,那样子像十来岁的男孩子:“出来啊!玩儿去。”张楠摇头:“不行,妈让我刷碗呢。”一边儿袁朗的姐姐笑:“去吧。我刷。”张楠开心地说:“谢谢姐!”手一撑窗台儿,就蹿了出去。袁朗他姐看着乐,回头儿跟走进厨房的妈说:“你看她,出笼鸟儿似的。”袁朗妈笑:“可不,这就够难为她了。”  袁朗有匹马!张楠围着马转,小女孩儿似地羡慕:“袁朗,能让我摸摸么?”袁朗说:“废话。”拉住她:“唉!别转!又不是卫星。”上下打量媳妇儿,挑着眉毛问:“你会骑么?”张楠摇头。
* F, K( D* L5 V  袁朗在张楠面前双手搭个镫:“上!”张楠挺灵活,一踩他的手轻轻巧巧地翻了上去,然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袁朗就坐在身后了,他气息吹到耳边儿:“咱当采花贼去!”一踢马肚子,就朝西北边儿跑下去了。 / L- T0 \: ~8 `7 A+ ~5 X. X
  西北边儿是草场,张楠这两天在屋里闷坏了,觉得这儿天都比别处明朗可爱,空气也清鲜。一碧千里的,并不茫茫。四面有小丘,一捧捧开着野花儿,前边儿还有羊,远远看着跟绿毯子绣上着白花儿似的。极目绿色欲流,轻轻的便流入了云际。袁朗说:“这儿啊,叫塞外江南。”
: M" c: K4 x3 A* C 下午的太阳晒得人暖烘烘地。袁朗下了马,拉着张楠就地一躺,“舒服吧?”说着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假寐。 4 |- j4 r& h1 f; |) _8 p: \
 太新鲜的地方儿了!张楠舍不得躺,对袁朗拱拱蹭蹭的,撒个无声的娇――一起去玩儿吧,袁朗不理她,叼根草,枕着胳膊继续睡。 "   干扰无效!张楠打个滚儿自己起来玩儿。北京长大的女孩儿在这儿看什么都有趣!索性朝着羊群冲锋,呵呵……吓的人家羊那个跑。干脆撒个欢儿呗,反正越跑越高兴,结果越跑越远。 : ^2 ~9 o3 a6 c) Y/ B0 Z1 ?
" N- I; g3 l- E, B9 i% S  直到安静世界里,忽然响了一声枪。军人对枪声极其敏感,张楠直觉地卧倒观察情况,猛抬头,和个狂奔过来的毛茸茸东西几乎脸对脸。“狼啊!”张楠蹦起来,反身就跑。没跑出三步,忽然眼前一花,下一秒就让个熟悉有力的臂膀给拽上马。张楠刚要说话,鼻子前忽然多了束扎好的野花,正正遮住自己的脸,袁朗朝对面喊:“艾弥尔!你个撒郎儿!母狼也追!” $ Q+ t" R% Y/ O9 c1 L8 ^
 对面儿有个维吾尔小伙子哈哈大笑:“袁朗!你回来啦!那是你妻子么?我都看见了,真漂亮!”袁朗笑,“别胡闹!让你爸知道,扒你的皮!”说着拨马回去了。
3 c5 Y( `- F, N" d 打发了艾弥尔,袁朗教训张楠:“学会瞎跑了是吧。真不让人省心。”张楠捧着花儿回身企图报警:“袁朗,有狼!”袁朗摁住她:“老实呆着。”一拍马背上的猎枪,“落单儿的母狼,吃不了你,有我呢。”
7 a+ G1 ~  Q2 P& ?  J 老实了没一会儿张楠就不甘心乖乖坐着了:“我要拉马缰绳!”袁朗说:“把花儿扔了吧,控马得集中精神。”张楠抱着花儿舍不得。袁朗想了想:“插枪筒里。”   枪管里插束野花,乌黑与粉嫩的诡异搭配,纵属利器亦非无情啊……好主意!张楠开心地回头亲亲袁朗,袁朗笑。很久以后,袁朗拿这招儿对付许三多的生日,居然也大奏奇功。回家问张楠:“你相公我算男女通吃了吧?”张楠乐:“您风华绝代!”  那天黄昏,两个人信马由缰在草场上逛。看火红的太阳往西边儿坠下去,风吹草低,现了牛羊……
0 Q2 ~% q; z! i 丘陵那边隐约传来哈萨克汉子悲凉的歌:赛里木湖水在奔腾啊,孤雁绕天空,黄昏中不见你的身影,却飘荡着你的歌声。羊儿睡在草中,天边闪着星星。我的心啊象岸边的孤灯,凝望着茫茫的夜空…… ; w& K8 f$ ?& d, V5 ]3 v
. |7 X% b% c' @7 H  张楠痴痴听着,说:“真好……”袁朗随口问:“喜欢?”就接着唱:“难忘岸边的春风,花香阵阵送,月儿高挂在天空,也在赞美我们的爱情。你可爱的笑容,把我带入了梦境。美丽的姑娘啊,我从黑夜等你到天明……” ! \: j, e8 [# a0 a. F6 P/ b8 r6 P# D# J& r% m# n5 D4 Q
  张楠想:这歌声不够淳厚,可带磁性,有极特殊的味道,惑着人心慌,像他的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25:31 | 显示全部楼层
23、 绿荫深处桃子熟) `. a$ `' v, I) u

3 ~) j" |9 K6 g: Y9 [2 c$ W+ t# T  那天袁朗带着张楠逛到很晚也没回来。袁家爸妈把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袁老爹看看升上来的月亮,嘟囔着骂:“拉了那么娇滴滴的媳妇儿出去逛,碰上狼咋办?”袁家老娘乐呵呵:“啥狼降得住你儿?”袁老爹嗔怪:“那你刚才拜天做啥?”袁家娘嘴上不服:“俺替狼拜。” 6 z8 u4 f, ]. a% a, Z. G* v) V
 隔了一会儿,袁朗的爸说:“别折腾人闺女了,我看了,这孩子不错。眼神儿娇气,心里稳重。不是养不家的娇羔子。”袁朗他妈乐:“闺女是不错,就是骨子里忒刚烈,也难怪,花骨朵儿似个人儿,搁谁不疼?吃亏在从小儿太顺了。我磨磨她,以后才受得住委屈,人啊,忍得下,才有福气。”袁朗的爸点点头:“难为你这番心,不知道朗儿明白不明白。”袁朗的妈叹口气:“咱朗儿啊,随你,人精,护媳妇儿着呢。不是我肚子里那狼崽子了。呵呵……当初做梦怀了个狼呢。”袁家老爹笑一笑:“狼儿,朗儿。儿长大啦……” 要离开伊宁的头天,袁朗天没亮就让袁家老爹给叫走了。袁家婆婆教媳妇儿缝被子的时候儿给传了话:“说是定向爆破拆个啥旧楼,炸药不灵了。他爹说朗儿会鼓捣那个。”然后问张楠:“朗儿还会那个?”张楠笑:“我不知道。他没说。”然后低个头儿继续牵被边儿。 $ K) M  Q:   太阳光照到炕上,白花花映着张楠俏生生的模样。袁家妈看着儿媳妇儿,笑了:“我知道,现在城里不兴做被了。”续两针:“我教你烤馕部队上也没炉子。”再笑:“会烤羊也没羊啊。这都是找你茬呢。”张楠“啊”了一声,抬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婆婆,也不问,等她说。袁家妈说:“你是个好闺女,随弯儿就弯儿的,不认死理儿。妈看出来了,你跟朗儿合适。那狼羔子忒野性,妈是怕啊,真配个针尖麦芒儿的过不住。”张楠低头笑,不说话。  袁家妈继续问:“知道妈为啥不让你在家穿军装不?”张楠沉吟下儿:“回家了,就放下外面儿的身份,专心当媳妇儿。”袁家妈乐:“傻丫头,妈是纯向着你,你想啊,你少校,朗儿中校,你穿了那衣裳就矮他一头。脱了好!脱了军装就是他媳妇儿,平起平坐,跟他撒泼耍赖,他能把你咋地?再加上你小模样得人意,没辙了就哭天抹泪儿呗,朗儿准酥半边儿。那关起门儿来不就全由你了?”张楠笑出声:“妈,您面儿上忠厚,心里精。”袁朗他妈说:“没你精。见了我老太太没十天就哄着我教你整治我亲儿。当我看不出你跟我装蒜呢?”张楠脸红了:“什么也瞒不过您。”袁家妈叹口气:“楠儿,你聪明,年轻轻儿就少校了,听说还是啥主任。外头的事儿准多。过上日子还不得跟朗儿对着忙。可是啊,妈妈跟你说,天上的太阳,明晃晃耀着威风,孤单单的就一个;晚上的月亮朦胧胧的委婉,身边儿星星围成了片。女人啊,孤单着凄凉。你看着,到什么时候儿,你混到了怀里面睡着孩子,身边儿爷们儿打着胡噜。你这一辈子就有啦……”张楠脸红了,低下头,嗯了一句。 % G& X* I8 X4 C* U( v
' A1 C2 B8 v* E3 a2 i& z  顺利爆破了那楼回来,袁朗眯着眼睛跟他爸说:“这艾弥尔,几年不见神神鬼鬼的,今天又跟我聊些什么教义啊、神圣啊的,爸,他天天拿着枪在草场上干什么呢?”袁家爹皱眉头:“这小子,可惜了聪明脑袋,天天胡混。”皱个眉头:“朗儿,你是兵,离他远点儿。他爹都不放心他。”袁朗若有所悟,点点头,又乐:“您也不放心我。”袁家老爹摇头:“朗儿,爸放心你。真的。”回头看儿子:“你小时候,爸带你去打狼的事儿你还记得不?”袁朗点头,有点儿兴奋:“记得,那狼王,鬼似的,成片的祸害牲口。那时候儿小,不懂。现在想起来,它算个英雄,知道咱算计它也敢来,没七成把握不伸爪子。身边儿的狼个个精壮,也不知道怎么带出来的。”袁朗他爸笑:“狼群里自己咬,老弱病残就内部里咬死。优胜劣汰才能保住草原狼万年的精气神儿。狼王不光自己悍、精、还得狠。”
$ ^* j4 @) \7 L+ V 袁朗看着月亮,想心思。袁老爹说:“我现在还记得,那狼王最后的样子,败在太心疼母狼了,跑的时候儿把好道儿都留给母狼。也就是咱开着车追,要不就跑了这畜生了。最后把它们逼到绝道儿上了,它护着母狼钻了土窝子,自己蹿到山坡上引开咱们……”袁朗垂下头:“我记得,临死的时候它还那么威风凛凛的瞪着我。然后,它就跳下去了……”袁家爹说:“那母狼也烈性,看狼王跳了崖,扒散了土窝,把自己活埋了。转天……我带你去刨狼尸首,看见狼王浑身是血的爬回来死在土窝上。艾弥尔高兴得蹦高儿。朗儿你哭了……爸就知道,甭管多淘,你是个善心的孩子。”叹口气:“那头狼是少见的狼精。它死了,草原上十来年没再有过成气候儿的狼群。” 8 G  Y7 E& s6 H7 y7 p* @3 d, m( g8 p% g1 f! V0 r& A7 K
  袁朗忽然回头看着他爸:“您是担心我把张楠看得太重了?”袁家爹点头:“你是个心眼儿深的孩子,越在意越不露在面儿上。这两天你妈折腾张楠,你眼皮都不抬,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她了。”说到这里,忽然笑了:“按说那么漂亮的媳妇儿,是你小子的福气。可是……这么美的事儿总让人觉得不踏实。狼王母狼,情深义烈,人都佩服,可是太惨了。朗儿,等你有了儿子你就明白了,爸宁可你娶个寻常姑娘,图个一辈子平安无事。”袁朗说:“爸,您净瞎想。” 5 C0 d7 o$ K1 h1 s  {, C$ c8 s  T9 `; ?# r  z1 w' s
, w! \8 o4 `+ u, Q( C9 K) n
; F5 i! X" L' k4 P3 w" T  那天回家,袁朗隔着玻璃看,张楠盘坐在炕上认真地缝床桃红被子,拿针手势一起一落,神情异样的沉静柔和,仿佛察觉自己在看,她人便在扑天锦绣里朝自己粲然笑,温存眉目里,含了春深似海……袁朗纳闷儿,也不知道自己妈都给媳妇儿灌了什么迷魂汤,那天张楠竟然敢松自己扣子了。然后啊,呵……草藉花眠,相偎厮连了呗。张楠变了,暖玉生香,活脱个日下胭脂雨上鲜,袁朗只恨不能化在她身上,舍不得离开的欲去还恋。后来袁朗心满意足,揽住她问:“怎么开窍儿了?”张楠羞羞的笑:“妈教的。” % M9 V2 w+ l6 S1 N4 j: E; t
% P9 n5 M% ^* P5 i1 n  离了伊宁回部队,袁朗觉得,张楠神色里不像姑娘像媳妇儿了。张楠觉得袁朗……看自己的样子总有思忖。
$ u: P6 ?3 ]) U7 t1 s' o& o4 Y% r  回去消了假,日子就过得比较顺,但属于各忙各的。袁朗总在演习、任务、挑兵、削南瓜、再演习中忙碌,天天绝大多数时间跟他的兵混得昏天黑地,时不时办公室灯亮到深夜。忽然失踪不见那是家常便饭,张楠已经习惯了拿夫君某天安然返回当做意外惊喜。反正住部队宿舍,什么都有人管,也不缺他个人在家忙活什么。袁朗回来就跟媳妇儿嘻嘻哈哈的,在外面多惊险也不跟张楠说。
! K) n$ h) x8 S! e8 x: ]# p5 ^; x" D& }' X  张楠觉得袁朗比以前更注重南瓜了,他现在用种近乎贪婪的状态去各处搜罗有资质的兵,然后用最苛刻的态度去审视一茬儿又一茬儿的老A新苗子。那眼神儿,仿佛是一匹狼…… / d* i5 A! W& n" D% _
/ a% ]( P% W: o5 j  张楠在野战医院接了几台手术,治疗效果非常理想,很快在本军区扬了名,也开始忙上了,被拉着在各医院间穿梭,拿着刀到处拉人,三经半夜哪个医院拉走也不是没有的事儿。最后忙到虽然也住这宿舍里,但是由于她行踪飘乎不定,袁朗每次跟新南瓜说他媳妇儿俊着呢的时候,人家都觉得他吹牛,说要么嫂子就是一忍者。 ) A3 A3 l) E% g' `2 ^- _% _* o/ m5 |2 C7 F8 V
  袁朗笑,也不多解释,本能地,他觉得张楠有意识地把自己和丈夫的兵隔开,很有种给袁朗留独立空间的自觉。袁朗玩味着媳妇儿的尺度,有点儿感激,有点儿叹息。总体态度:不置可否。
$ |" v$ @  C3 _! t5 x 袁朗偶尔能看见张楠迷迷糊糊地被紧急电话吵起来,然后有从汽车到直升飞机档次不等的交通工具来接她,按一般规律张楠同志就例行失踪三天五日,再回来的时候儿准趴床上睡个不亦乐乎。 - o. ?* I1 U- w9 N& B: l$ ?3 [  ]0 ~: a6 j
  袁朗有时候儿好奇,就推她:“他们又把你拉哪儿去了?”张楠睡眼惺松:“我哪儿记得,光记病例了……”袁朗没法儿,帮她盖好被子,戳她脑门儿:“让直升飞机骗走一回也不长记性。”张楠埋起头耍赖:“讨厌!我困……” . x: G' w' z# J! L% f
1 M. W" D0 ]7 Z( c  后来的某天,参加演习几天没见的袁朗同志回来了,眼角儿眉梢儿都见了血。张楠看见了先心疼地皱眉头,观察下没大碍,乐了:“咱这是又招惹谁了?”说着开医药包儿。不是不担心,担心也没用。
" x% _4 o6 @, @* A) B! c+ {9 ]  e; S' [8 i5 y  大大咧咧让张楠清理着擦伤,袁朗满不在乎:“媳妇儿,你相公我被俘了。”张楠手下不停,有点儿意外:“何方大侠为民除害?”袁朗歪歪头,哭笑不得的样子:“是个愣头青,叫许三多。”忽然一愣:“坏了,我吉利服扔他们阵地了。”张楠揉揉太阳穴,十分懊丧:“咱家这月第三把墩布又让您糟蹋了。后勤都认识我了。” 4 y# T' |4 q! i5 `6 ?& Q, Z
& q  X" H' ?3 c  张楠料到这个叫许三多的兵被袁朗看上了,但她料不到的是,认识许三多,破财仅仅是个开始,一年后张楠再想,直啐自己没见过世面,跟后来比墩布那算什么啊。 ; |  \( h3 ~4 T! c
 果然,几个月后,袁朗就把许三多给招回来了,张楠记得那次集训,齐桓紧急集合吹的那个密啊,弄的张楠晚上睡觉前先摸摸熊在不在,都快得强迫症了。后来某日,张楠正睡得香梦沉酣,黑暗中异常声音让她忽然惊醒。有人撬门!张楠心说:何方毛贼,偷到A大队来了? ! t5 a6 U- [- u& _) b1 c7 n4 v/ H; Z( ^4 v/ N" _
  近朱者赤或者近墨者黑,张楠如今也不是吃素的,蹑足走到门口,以逸待劳。等袁朗猫腰潜入的时候儿,眼前银光一闪,自己脖子就上冷冰冰横了把手术刀。看明白了是袁朗,不是自己做梦,张楠问:“咱这是打算增加生活情趣么?”袁朗笑嘻嘻:“我的钥匙给个新南瓜了。我授权他检查我办公室。”张楠一听就急了,跳起来去整理内务:“早告诉我啊,最近都没收拾。”袁朗一把拽过她,表情穷凶极恶:“他要查到我媳妇儿头上,我剁了他!”
# C+ x  s2 D* [. N8 o2 I& O; Q. X. |8 ~  张楠有感觉,这批南瓜不同凡响,特意在袁朗狠狠训他们的时候儿偷偷潜伏看了看。真可怜!南瓜们给折腾的那叫一惨不忍睹啊。张楠回家说袁朗:“你真恶霸。”袁朗贼笑:“谁恶霸?”搂张楠的腰。张楠挑了眉眼,歪头笑他:“你啊!” . _+ E5 U: O1 L# @/ u
) y( P6 P3 l7 b3 t  据说,那批南瓜袁朗合意的虽不多,可万幸都留下来了。
* p. u- w2 C- J8 J. x6 [( ], O4 G& g) ~& x9 L* K/ O2 E7 `  谁知不久袁朗莫明其妙没了一个月工资,熬不住的时候跟张楠借钱,说:“工资帮许三多拉盲肠打麻药用了。”又见盲肠,又是麻药。被点死穴的张楠也没脸细问。那个月袁朗没买烟,张楠犹豫了一下儿,买了两条儿搁桌上,上面留字:吸烟有害健康。没想到啊,这事儿没完,某个星月无光的晚上,袁朗很早就回家了,不仅帮张楠打了最好的饭,买了她爱吃的零食,而且挽了袖子主动洗衣服,张楠有种不祥的预感,倚门边儿看着,也不问,心说:敌不动我不动。 3 G+ X7 |4 c9 P, a( I8 d8 u* j. O! j# b) l
  此战术只坚持了十分钟,张楠看袁朗作势要把家里所有床单儿都扔水里的时候儿,心里叹息:夫君跟自己的道行还是有深浅之别。干脆拉着袁朗坐下:“说吧,怎么了?”袁朗挺直接的:“许三多家里出事儿了,缺20万。”张楠低头算了半天,不说话,回身去抢救床单儿,把袁朗一个人留在那儿嘬牙花子,心说:没戏了,媳妇儿急了。
5 S4 {4 F1 c- U+ N% K- `3 f1 L; ]) u6 w& L+ }9 O  袁朗也没想到很快自己桌上开始出现钱,而且三天之内张楠零碎给凑了四万,然后有点儿愧疚地告诉他:“实在没有了。要不你把我卖了,我再跑回来?”袁朗噗哧儿乐了,“这就帮许三多凑够了。”抬起眼,小两口儿间难得郑重的口气:“楠楠,谢谢你了。”谁知道下一秒,媳妇儿老没形象的趴桌上哀叹:“他是够了,咱下个月怎么过啊?” 5 F1 g1 a* S. E+ W
  那以后的日子,袁朗还好,反正吃食堂不要钱,可张楠得买饭票儿,结果背着袁朗吃了一个月素。这回什么杀人忌口的毛病都扳过来了,张楠梦里都能看见炖肉。等袁朗发现她瘦了一圈儿,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心疼带着过意不去。转天特意给买份儿排骨带回来一起吃,张楠孩子似的跟袁朗抢了个喜笑颜开。
- z4 i% a2 w# F% t: \" _7 r/ i* E3 M) c 可能素净习惯了,张楠忽然觉得排骨味道怪,胃里一翻,捂着嘴跑到卫生间,把什么吐了出来。
4 ?! Z* [4 j( C. I( K" E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26:57 | 显示全部楼层
24、 一招下错满盘棋
5 M+ B# J0 L7 U, `  Y: X9 b  张楠那天吐了个乱七八糟的,心里直可惜好容易咽下去的排骨。袁朗跑过来帮她拍背,看看媳妇儿吐的差不多了,慢慢儿扶她站起来,比平常多了几分轻手轻脚。张楠觉得袁朗当时用种很关切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肚子,蓦然醒悟,想想最近的身体情况,也嘀咕,脸就红了,分外手足无措,“那……我不知道……我也没经验……我……真不知道……医不自医,袁朗你相信我。”袁朗低头笑,递了杯水给张楠,抬眼看她,嘴角儿上挑:“去查查呗。”  那天袁朗很体贴,推张楠去休息,自己把什么都收拾了,然后早早上床,陪张楠躺着,问:“那……什么时候能查出来?”莫名的心慌,张楠依赖地趴他身上,想了想:“很快,不过如果周数儿太少,就得再等等才能确定……”忽然笑了:“要是单纯吃肉吃快了,怎么办?”袁朗坏笑:“再接再厉呗。”张楠捶他。袁朗举手就捏住她的拳头,皱眉头:“我居然让你吃了那么久的素……”也许是吐累了,张楠迷迷糊糊地:“没事儿,真的……” 8 P( e. M5 k* ^5 A$ X
6 }$ U2 W# b3 Y  那天夜里,张楠醒过来,看见袁朗坐在床边儿手里拿着叠儿资料皱眉头,少有地沉吟不决。张楠坐起来给他披件儿衣裳,窝他身边儿,不说话。  袁朗不避讳她,把资料给她看,上面儿有张很精神的照片儿,这兵一笑俩酒窝。袁朗给张楠讲:“这个兵叫成才……”说的格外详细,然后沉吟着问,又好像自言自语:“他还值得次机会么?”张楠窝在袁朗身边儿安静地听,想了很久,不下结论,说:“他有点儿像你。”袁朗朝她扮个鬼脸儿,张楠笑得很甜:“没你好。” , t; F/ w. E" K$ e
 袁朗随手给张楠看了另一页,照片上是个剑眉朗目的陆战少校,张楠溜了一眼:“嚯,小伙子真精神。”仔细看看:“少校,和我一样,硕士,和我一样,哎……这个得留下,和我一样好。”袁朗低头看看躺在自己腿上的媳妇儿,点点她鼻子:“用你说,早留下了。”然后想,聪明好看,良好家庭教育出来的独生子女,果然有点儿像,怪不得自己老刺激吴哲:“娘们叽叽……”   最后一张是个很……质朴的兵,脸挺黑,牙很白。气质单纯的让人眼晕,张楠心说:相公您看上他,得算资源互补吧……袁朗说:“这就许三多,呵呵……真闷的一人,我说他,我三十还没玩儿够呢,你二十二怎么这么木?”有点儿得意:“他最后想通了留下来的,我袁朗从来不干强力留人的事儿。”张楠用很纯真的眼光看他:“你从来没干过强力留人的事儿,真的啊?”袁朗脸红,摁她躺下:“话真多你!” 9 t' \+ Z! p+ _* Q1 k; l- X( a+ j7 z4 [6 \3 Q3 ~% }: v3 d1 z. X
  S% J* c4 A+ a6 a
/ b/ n6 ]* r' c) N% g  张楠笑,又想起来:“三十?您上个月还二十八呢。”袁朗想一想:“虚岁!”张楠很认真:“虚两岁?”袁朗胡噜她闭眼:“能者多虚!”张楠闭着眼乐:“您是没什么实的。”过了会儿,袁朗声音幽幽响起:“我明天参加演习,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你自己,能行么?”张楠挨近他,笑:“行!”
. R1 g3 h& v1 |5 s4 M* J7 i# S! ]& a; O5 B  第二天清晨,袁朗又消失了,这次,桌子上多了个煮鸡蛋。张楠摸摸自己还平坦的小腹,决定打电话找父母要增援。虽说是亲爹妈,可还真不好张嘴,张楠是这么说的:“妈,袁朗招了个兵叫许三多,我最开始记得他,是因为袁朗丢了把墩布,几个月后,我们俩这些年的积蓄全砸给他了。”张楠她妈哼一声:“就是你妈喜欢王家卫,跟娘家哭穷也别糟蹋重庆森林。我能信你?” 4 N' Z- i$ ^/ U. Q$ f
2 @9 X4 I: G8 c) o6 V过两天就有汇款给袁朗,附言:“小朗,楠楠从小儿不会过,你受委屈背黑锅妈都知道,多管着她点儿。”张楠才知道,原来丈母娘早就爱看姑爷了。后来又听自己妈说,两边儿亲家自己联络上啦,这个月刚互相寄了土特产,张家父母预备这个月上新疆探亲家连旅游呢,总归一句:走动的好着呢。 3 I% p- @9 a/ V0 N! o
8 J9 r% i* S& `  袁朗同志再回家的时候儿,是齐桓给扛回来的。他们队长喝大了,脸红得跟关公似地。齐桓把袁朗往地上一墩,跟张楠说:“嫂子,这个交给你了。楼下还三个醉鬼我得挨个儿弄回去。”沉一沉:“队长夺了人高副营长俩动静叮当儿的好兵,不陪人家舍命喝一回,说不过去。你放心,他没事儿,还知道开车把人拉回A大队呢。”一看楼下,急了,大吼:“薛刚!扛吴哲不能大头儿朝下!他就一脑子还好使,控坏了队长不弄死你!”跑下去,嘴里念叨着:“个找削的货!” . F* H9 r! B. B: T! F
$ u$ ]. A) V/ @! i) R8 k: X: u6 W, ?: G6 w0 q) S, R7 `3 C( V! A7 k$ u( C. C0 u  A
0 w3 b+ k! _0 E4 h! b" L
$ }8 d$ v3 e9 K9 p' ]( i- Z0 O' S( z  张楠看下面,石丽海说:“菜刀!成才挺精干个人你说怎么死沉死沉的?”齐桓不吭声儿,把完毕换给他,黑着脸说成才:“你小子敢吐!”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冲楼上喊:“队长,明天早操我带了,你就多睡会儿!” 7 E8 s9 c0 J) @8 {
% }, a& B" N& _6 V$ N4 b! B  袁朗还算比较明白,把脑袋趴张楠肩窝上犯酒晕,嘴里嘟囔:“齐桓你个事儿妈!”地面儿怎么直晃:“楠楠……”
' Z1 ]; {" h. s0 m9 Q- i; m; X' Y( S) K4 {' b' ~+ Z9 N, V( W2 g2 M; @% f  F% p" u
  `) k1 h6 }/ H% X" A0 c- v" L3 I2 Y  谁知张楠忽然变脸,回手给他一过肩摔。袁朗觉得身体猛然翻转,然后天花板就出现在视野里了,目测距离:两米。 " C! z1 f# Q. }" k
+ z7 _' ]1 m1 w: M  袁朗摇摇头,还行,看意思把自己扔床上了,坐起来,张楠寒着俏脸瞪他,眼里都是火儿。媳妇儿从来没这样儿过,袁朗有点儿挂不住,眼一眯,很爷们儿:“你给我过来!” % Z" ^5 `# m0 q. ?: S9 T1 Z7 j7 J( M# _9 V2 c' A* b( |
  张楠别过脸,不搭理他。下一秒,袁朗表情痛苦地歪倒在床上,呻吟:“渴……” 8 Q  D8 `7 W6 M
  s9 U7 l* _7 |8 X; e: p9 g3 u7 T  张楠无力地垂下头,过去给他倒水。袁朗不接水,箍住媳妇儿:“酒后驾车,是我不对。”略使点儿劲儿控制她挣歪:“你也是脾气见涨啊,我也敢摔。”张楠挣不开,干脆不动了,恨恨地:“摔的就是你!平常危险是没辙,喝那么多开车,还拉一车人,你找……”终究还是说不出那个死字,默了下儿,软下来,含嗔含怨:“要当爸爸的人了,不知道仔细自己……”袁朗猛抬头,盯着张楠,几乎虎视眈眈的。张楠眼神复杂地看他,缓缓拉住他的手按到自己肚子上:“俩月了……”
) s0 ]% L7 j9 h8 i2 K  c! H; n; Y4 j2 ^1 |% j5 Z4 l8 A0 j* l1 B7 M) v. K2 c! Q( {
- l3 n' h7 z7 t+ X  第二天,袁朗收到家里寄过来的床新被子――张楠没做完,自己妈给续上了。开始挺高兴,等他看见里面诡异的附信,严肃起来,去找铁路商量。跟铁路正汇报着,野战医院忽然有紧急电话找袁朗,江心语气很急:“你们家张楠晕倒了。”袁朗和铁路打个招呼,急匆匆地赶过去。 / k) W6 ?9 }& r" h* W; L1 p
) A$ @1 q( M+ R. M, W% b/ C  李院长着看化验报告,担心地说:“血压和体重都低。怀孕早期营养不良,弄不好会流产的。”再抬头看袁朗:“这傻孩子也不说,我安排她工作重了。”江心摇头:“我看主要是害喜。她这些日子吃的太素太少。”袁朗不说话,心里酸疼酸疼的。李主任想了想:“要不,过些日子,我安排张楠回北京进修。她家条件比较适合休养,妇产科也比这里强……”袁朗想着今天早上混在被子里艾弥尔那封充满了激进宗教主义的神秘信,脸色严峻,点点头:“她得回北京。” 2 G5 x( Q* N4 r5 w  K" `2 J) o; e& [
  “回北京?”半卧在病床上的张楠听袁朗一说就不高兴了,有点儿急:“哪儿跟哪儿我就回北京?分派给我的俩实习生刚有点儿模样儿,我走了他们怎么办?我的身体我知道。哎,袁朗,我从来没干涉过你工作吧,你凭什么替我安排啊?”袁朗叹气:要强的人啊。 / q) x! Q9 }8 a, o0 F8 e8 k' z; g7 p
  看媳妇儿她脸色雪白雪白的,连眼皮儿上淡蓝血管儿都显得真真儿的,袁朗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儿,“楠楠,听我一回,走吧,看在孩子份儿上。你们俩给我平平安安的。” 8 p+ R8 g( E# \, d- d4 P; m" E! R- W3 `' A" X
  张楠难得地不听话,把脸偏过一边儿,不看他,想一想,忽然回头:“你还瞒我什么?”袁朗琢磨一下儿,决定告诉她:“还记得那艾弥尔么?他给我来了封信,塞在咱妈寄的包裹里。”张楠回忆着点头:“我当时觉得你好像不想让他认识我。”袁朗继续说:“他老早就劝我什么宗教问题……说我有哈萨克血统,这次是看中我的爆破技术了,我以前是觉得他胡闹,现在看来……我当时把你遮住就是直觉怕他惹事儿。楠楠,听话,回北京去,等我解决了他们再说。”
  k: y- E' G% P: v 张楠不可思议地:“劝你参加圣战?”不怕反乐:“怎么想的这是?他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那我更不用回去了,这么二百五的人能成什么事儿啊?”仔细看看袁朗,想想昨天摔他,挺自豪:“让他来!狼都打不准的人,未必是我的对手呢。”
* p, i1 D* q# U( \2 l) `% ~袁朗皱着眉头看她:“艾弥尔就知道我当兵,不知道我是老A。他是草原上有名的摔跤好手儿,跟我一起混大的兄弟,楠楠,别说你现在有了,就是状态最好的时候你也不是他的个儿。”说着忽然有点儿烦躁,把张楠双手分按在她身体两侧,逼她跟自己目光相对:“虽然这里是军区,可是从野战医院到老A驻地,道儿太荒了。何况李院长说你先兆流产,你这次无论如何听我的,回北京去!就这么定了。”  张楠看着袁朗难得严厉的眼神,犹豫下儿,还是点点头:“那我安排下儿的。”袁朗叹口气,慢慢低下头,伏在张楠的小腹上轻轻的蹭,温温热热的,什么也听不见,怎么没动静儿?呵……跟我演习潜伏呢啊?感觉很奇怪,孩子还是个小的肉团儿呢吧。媳妇儿肚子里有个新生命,是袁朗的一部分! 6 \3 S" m& z3 _
  新疆伊宁,某地:阴暗房间里,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在蠕动,嘴里发出模糊不轻的呻吟。屋里没人看他,一个老头子拿着张照片问艾弥尔:“这就是你说的人?”艾弥尔点头:“尼亚孜前辈,这是从他父母家偷来的照片。就是他,他的爆破技术是最好的。” . h3 r" q+ v( s( x
 被称为尼亚孜的老头摇头:“他是个军人,不可靠。”艾弥尔很固执:“他身上也流着哈萨克的血!”那老头子把照片儿狠狠扔到地上:“他身上更流着汉人的血!” ) D5 ^# Z+ Y4 B
1 W) W, B7 Z; c. [7 L  一张美丽的婚纱照飘落在地上蠕动的家伙眼前――袁朗和张楠笑得很幸福。那人忽然很兴奋,喉咙里不可抑制地“呵呵”做声,含糊着喊:“是她!是她!” 4 t. V1 K. r1 [6 i4 t
 尼亚孜缓缓走过来,一挑地上那人的脖子:“陈……你最好祈祷这次你说的话,有价值。”
5 b7 j/ d( D% ]7 \2 h" V$ d( ^: E4 v! P2 v野战医院门口。袁朗把张楠送上了回北京的汽车,李院长特地安排的,部队的车跑趟长途,把她这门送到那门儿,跟袁朗保证:绝对不会出事儿。
! [: ~. @( f5 t: i# _  张楠笑袁朗:“这么快把我轰回去干嘛,我爸妈正在你爸妈那儿旅游呢。何况能出什么事儿啊?”袁朗帮她舒服的半躺在后面的座位上,说:“到了家,给我打电话。”张楠点头。袁朗帮她盖上件儿衣裳:“自己注意身体。”张楠认命地点头儿:“哎……”袁朗临关车门儿:“小赵儿他们那儿我打好招呼了,她过去陪你到咱爸妈回来。”张楠翻个白眼儿:“能麻烦的都麻烦到了你。”袁朗莫名的不安:“楠楠你别不当事儿,我心里乱,真的。”张楠扁扁嘴,不说话了。
+ q! p, b& {9 f# _) a. T/ m/ ~3 N  B4 q袁朗小心把车门关好,看车平稳启动……   车里的张楠回过头,袁朗在朝自己挥手呢……而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 5 [2 q" }0 {2 G$ {5 }, K+ M0 {! }! Y: \( V% Z. X1 k
  袁朗当时料不到:自己犯了关心则乱的毛病。错误的决定把媳妇儿推到了危险里。后来多少年梦到那时情景,都会惊悸醒来:一招下错满盘棋啊……冷汗可以擦去,但是血淋淋失去的,永远也回不来了…… 5 a/ G( k1 g! p: i( E+ Q# y3 J% J" x
  第二天,齐桓抱着电话,冲去找铁路的袁朗喊:“队长!嫂子电话,说她平安到了!”袁朗回头骂:“嚷嚷什么啊你。”乐了。 3   铁路办公室。铁路和袁朗对坐,把事情来龙去脉重头儿又梳理了一边。云烟缭绕里,铁路下达命令:“既然人家邀请了,你就去吧……艾弥尔是个小虾,争取摸个大鱼回来。我们配合你。”袁朗立正:“是!” ! p! @2 M# i! l: W. |3 o
 北京大街上:艾弥尔带了三个人,转悠的漫无目。他妈的!这地方儿怎么这么大。在袁家拿到的通讯地址上只说她在北京东城区,××路,谁知道北京这么多人,可怎么找啊?这都第三天了……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艾弥尔泄气的坐在路边儿,任凭身后一个影楼的霓虹灯把手里的照片儿照了个花花绿绿。忽然听到头顶上有个好奇的声音:“哎!刘SIR,这照片儿你不是只留了一套样底儿么?怎么他也有?”  第二天,北京东城区警方接到报案:某影楼摄影师和门市小姐失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29:32 | 显示全部楼层
25、 错怨狂风飏落花
# G# H7 o* x* n' n
8 M8 w5 l* X: j6 }( n+ P# N. X, @3 Q* r 回北京休息下儿其实是有好处的,安逸的生活条件很快让张楠身体恢复了起来。特意去医院检查过,孩子基本稳定下来了,发育得很好,虽然放下了手边儿的工作,但张楠觉得自己回来的有价值。  在小区门口告别了陪自己去医院的小赵,张楠踏着轻快的步子往家走,刚在药铺抓了菟丝子、桑寄生、补骨脂,预备炖汤给自己补气,呵呵……还买了付银针,回头可以给袁朗针灸训练外伤用。 1 }7 Z+ T/ r' Z4 I7 x$ F8 O
  菟丝子?想起来小时候背的诗:与君为新婚,菟丝附女萝。菟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张楠低头笑一笑,想:袁朗……我把身体调养好了,你就接我回去,行不行?   冬天的北京阳光弱弱没力道,白天里小区很幽静,阳光惨白,显得世道就冷……张楠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人跟踪自己,默默打量周围的情况,安静的楼盘,偏僻的角落。没有行人,没有保安……要回家,必须路过前面那偏松柏扶疏的小公园。袁朗说过:这样的环境有利伏击……呵呵……张楠甩甩头,什么对什么啊,嫁个特种兵也快得职业病了。 2 Q9 u& D4 t5 g
  可路过那片植物的时候,脚步还是慢了下来。出乎意料或者不出所料,前方墨绿的松叶倏地猛摇,一个人影蹿了出来,伸手就弯张楠的脖子。张楠本能地扭身闪避,批手抓起中药朝来人脸上掼过去,趁他迷离躲避的一霎那,张楠右肘出击,脚下用力,把这家伙绊翻,不等他倒,手刀袭颈,那人闷哼一声,晕了过去。张楠干净利落地起身站稳,挑眉含笑:“这点儿本事还来劫道儿?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袁朗的调教给了她空前的自信,她没打算立即跑,反而拿出手机准备报警,还没拨号儿,只觉背后急风不善,仿佛铁器袭来,张楠咬牙轻滚,轻轻巧巧闪开袭击,稳稳站起,瞪了杏眼看着对方:眼前站了条精壮的汉子。再仔细看远处,角落里倒着一个保安。打量下儿来人,:“打劫?”   那人不理她,拿段铁链挥手就砸。张楠一皱眉,反身躲避,这家伙身大力强,铁链挥起来呼呼带风。不敢进攻,张楠只能仗着身体轻盈左躲右闪,周旋了几个回合,她隐约觉得下腹抽痛,抿抿嘴,肚里的宝宝不喜欢她这样激烈的动作。   相持就是吃亏!张楠一咬牙,闪开对面飞来的铁链时,刻意慢了半拍,铁链滑过左臂,砸痛如期而至。袁朗玩儿精了的战术:以卒易车!和那人交错的瞬间,张楠手里的光芒一闪,一支银针如意的插进他肩窝穴道。那人哆嗦一下儿,铁链落地。张楠飞脚一踹,把他踢得踉跄摔倒。   左臂火辣辣的疼,后背漫了冷汗,张楠喘息着轻揉小腹,想抚慰不安的孩子,人才勉强站直,那树丛后面,却闪出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张楠愣一下,想起来:“艾弥尔……”艾弥尔看着张楠,忽然笑:“阿朗为什么没说他的妻子是只母狼?”伸开手,拉个架势:“美人!让我看看朗的女人有多悍……” 4 E. S! v& p) A% p- j, \* z  s6 x8 Q; i$ X1 `
  两个小时后,当小区物业部门发现巡逻保安失踪后,立即报了案。当地警力搜索过来,这里只剩下一个昏迷的保安,有搏斗痕迹的现场,散落了一地的药。 * Q3 j& C1 [" z0 S0 S
9 f% \0 s+ R/ \/ B% @& S1 X" f1 P  有个警察懂些药,拣起来闻了闻:菟丝子!《本草纲目》上说,可滋补肝肾,安胎。 9 p% b2 d8 e, A; W2 a
6 Q* X( n7 v1 |6 X; w9 h  女萝发馨香,菟丝断人肠。生子不知根,因谁共芬芳?
1 \, m+ \( t" ^$ {) {3 q  g0 @7 i! I  齐桓觉得出来,队长自接了嫂子的平安消息心情不错。今天他和铁大队开会回来,就拉自己回办公室交代:“你们队长我现在遭遇敌情,经上级部门分析情况,组织上派我去执行个潜伏任务,这里日常训练你负责。三中队随时待命等我那边儿进展,然后看情况是来个“斩首”还是“围剿”。这次安全局和地方武警都重视,是憋着突破一个潜伏很深的疆毒团伙,本钱下的也大。齐桓,这参战机会可是我争取来的,那么多兄弟看着,咱千万不能演砸了。”齐桓点头儿:“队长你放心,南瓜们我给你看着反不了天。”笑笑:“你小心啊。”袁朗瞥他:“放心,小心,哪儿那么多心?!”又乐了,拍拍齐桓,很认真:“有你在,我省心!” / ?8 u# `# L# E7 n, v& x% k. |2 i8 E2 T: f
  张扬回身,自己预备去了。 3 }7 |  W2 j  h! f! r7 d: ~# Z6 R1 K+ ^+ k. h# E
  齐桓笑:“队长你最操心!”自己想:嫂子不在,队长还有点儿悬心。 / y* d# z' r  W) e" `+ l# h8 ^' p$ a; K! R9 y6 v
5 [* O# D, z' n
6 s$ ]5 m; ~) d$ I0 g3 c1 c  北京郊区的一所建筑里。 . k2 K, H* r1 ^
( P0 w9 d$ p+ V% m7 Y2 r! y  张楠颤抖一下儿,悠悠醒来,好痛……身上痛……哪里都痛……又冷又痛……缓一缓,诸多疼痛里,肚子只是隐约的痛,跟其他伤口疼痛的气势汹汹,那痛苦隐约到可以忽略的程度,孩子,好像还好吧…… 1 n( x' o8 H( r8 ?
" z, t( b" W2 q, Z8 M" H2 i+ n  一个凉凉的水瓶儿递到自己嘴边儿,有个女孩子的声音:“你醒了啊……太好了……”张楠迷糊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儿眼熟的小姑娘,闻了闻水的味道,吮两口,觉得好了一些。
1 h) N& d! p6 y, O3 C- p3 j/ M' P3 P' ]: _! D! z  仔细看看周围,房间里有四个人:自己,那个喂自己水的小姑娘――鬓发散乱的,看来也是人质之一,角落处绑了个男人,还有艾弥尔…… & Z6 Y" E  P5 {* @! t6 L4 Y0 w' x1 r, e& u, m
  艾弥尔打量着地上的张楠:她在颤抖。回忆着抓她时的样子,艾弥尔想:阿朗的女人真烈。含怒的眼睛很好看、染血的唇瓣紧抿着、疼也挺直的脊背……被击倒的时候还那么美丽:骄傲又柔弱,好像倒在自己枪口下的那只漂亮母狼……他说有点儿别扭的汉语:“美人,你醒了吗?” & D/ h  y9 X- _8 X. n6 j9 T5 A1 c4 ~1 u1 _: l' E" H
  张楠在那小姑娘的扶持下坐起来,呛咳着说:“你和袁朗不是朋友么……朋友会对朋友的妻子这么残忍吗……”艾弥尔很苦恼:“阿朗他不听我的。我劝过他来做神圣的事业。他不肯。”然后伏下身对张楠说:“有个陈的俄罗斯家伙,卖给我们假情报,他现在很惨,但是他说你知道一个价值连成的秘密。叫TJ,对么?” ' N+ h4 c" F8 F1 I3 R
) ?+ h; X' W) B7 m% j  久违的恶梦!张楠打个寒战,别过脸:“艾弥尔,放了我,否则袁朗不会饶过你。”艾弥尔愣了愣,忽然狠狠揪起张楠的发,眉目之间怒火燃烧:“他饶不过又怎样?从小时候起,所有人都说阿朗聪明阿朗本事!艾弥尔哪里都不如袁朗!只有长老知道,我比他强!维吾尔的儿子才是草原最强大的!我相信世上最真的道理,我侍奉天下最真的神灵。阿朗什么都不明白!”然后他鄙视的哂笑:“他怎么能明白?他身上只有一点儿哈萨克的血,他只是个混了血汉人!长老用过他,就会把他扔掉!” ' |- c# D$ a5 s% u1 j" a, F" u( p+ X% ^# Y1 h& Q' ~% g( m& A4 Z
  张楠无力的闭了闭眼:“我身上连一点儿哈萨克的血都没有,我是个纯粹的汉人,你现在就把我扔掉吧。”艾弥尔摇头:“阿朗的妈妈说你会救人,美丽又善良,好像汉人的观音。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汉人的菩萨。你得证明给我看。”张楠皱眉:“你说什么……” # d, Z$ O) j, [- V1 N- z
+ y8 y" j% J1 k8 b3 [$ f- [  艾弥尔撤掉了被绑男人塞在嘴里的布,对张楠说:“如果你真有那么善良,就不会看着你的汉人同胞受苦吧……他们是无辜的,还给你拍过那么漂亮的结婚照,喜气洋洋……”一刀抵上了那女孩子的胸口:“说吧,告诉我那个价值连城的秘密。否则我杀了她……观音,他们都说你善良……” ; K2 }+ _& X0 J" e
' G5 l" w+ v$ j7 x  张楠有点儿慌乱:“你放开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认识陈……一个欺骗你们的人怎么能相信呢?艾弥尔,你的真神允许你滥杀无辜么?”艾弥尔很固执:“如果是为了更多人上天堂……真神不会怪罪我的手上沾了血。”笑一笑:“何况如果她死了,也是因为你。”说着手上加力,那小姑娘感到刀尖的冷冰,放声哭了出来:“姐姐!救命啊!你结婚的时候我帮你化过妆……我求求你……告诉他!我不要死!”一边的摄影师也几乎哭出来,哀求张楠:“你告诉他们吧……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没结婚呢……别……别让他们杀我们……” : G: R) v# N0 [% U2 T
1 x$ S% S% w' d7 p  张楠浑身绷紧,咬紧了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艾弥尔手下忽然加力,小姑娘惨叫一声,鲜血从她胸口出喷涌而出,抽搐了两下儿,就不动了……张楠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 @0 D3 e" B  V+ W: T
3 n8 \: m2 Y: q& o( A  艾弥尔笑了,用全是鲜血的手抚摸着张楠的脸,满意地看她美丽的脸上沾满了血污:“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谁肯相信你是观音?”把热血抹上张楠的唇:“汉人不是观音,多美丽的汉人都不是,你是鬼……是噬血的妖怪……你说,如果阿朗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还会爱你?”惊怒、恐惧加上浓浓的血腥气,张楠忽然不可忍受地干呕起来,吐到哭出来,像呕到肝肠寸断…… , B# c2 F6 _5 s$ o/ W& F( c
+ m: D% d' H4 }) q$ h  艾弥尔好奇地看着她,手向下滑,落到张楠的小腹上,轻轻地滑动,力量很温柔:“你怀孕了么?这里有了阿朗的孩子?”张楠毛骨悚然地看着他,泪流满面,咬住了牙,不说话。 3 o$ L, j, y+ z, z* q: S7 D( l" s5 s: @/ V0 [0 q
  艾弥尔忽然回身,揪住了那个男人,“告诉我,那秘密是什么?如果这个男人也死了,真神会降罪于你的孩子的。呵呵……你怀着阿朗血的骨肉却看着无辜的人为你死,这小崽子将带着诅咒出生!我等不及看阿朗的表情了!” 6 Q. N5 a8 I8 N6 _: @
2 ?, x" j! c9 T5 k" i! g( u  那男人颤抖的不成人形,嘴里喏喏的哀求张楠:“说吧……我不想死……求求你……” / |" p$ U7 }' V# Q! O
  F4 L- e* p% H  极度的压力下,张楠终于哭声出来,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求求你,艾弥尔……求求你,放了他吧……我真不知道,时间太久了,我不记得了……我真不记得了……是真的……求求你……” / i) z! ~( _9 d1 ?* k9 M1 ~6 B4 P6 ~' ~3 A# R/ |3 C. R
  艾弥尔点点头,朝那男人的脖子上一刀捅下,滚烫的动脉血带着压力喷出来,溅了一天一地……张楠恐怖地闭上眼:“啊!”的尖叫出来。 & \9 w5 {9 M. \. y7 Y, j5 u2 ?" O
3 z6 H! N1 W  q* N  艾弥尔把男人的尸体狠狠扔向张楠:“你是妖怪!害死他的妖怪!无论你多漂亮,你都是喝血的妖怪!”说罢转身离去。
, \# }# a. j' u, i& `8 M& b& y5 H  身上压着沉甸甸的尸体,张楠浑身颤抖,慢慢把自己缩成一团,哭:“袁朗……袁朗……我冷……疼……我……不是……妖怪……” $ }. @& p/ b$ L7 s
# n. P- j1 n$ @/ f- n& L  袁朗此刻正在新疆草场上喝酒,喝到糊涂……朦胧里觉得张楠就在自己身边儿,在草场上开心的疯跑,好像还在“咯咯”地笑,甩甩头,笑自己……怎么可能?媳妇儿在北京歇着呢,怀着我的孩子,歇着呢…… 9 X) V2 ^8 D# y# t; }' ~! |6 }% R" ^; y$ `" |* B
  建设兵团就那些人,祖祖辈辈都认识,大家都传遍了:袁家老二不学好,在部队上拜神仙让人家开除了……于是袁朗就遭了分外的冷眼…… 7 L. |5 B# Z2 }' D& H* S4 v9 ^, B* {6 m& g1 `9 s" [/ ]
  袁家几乎翻了天了,袁家爹几乎打断了袁朗的腿,袁家娘给老伴儿下了跪,才保下儿的一条囫囵性命。在新疆旅游的张楠的父母跟袁朗谈话,让他忽然转变的极端激进思想给噎得几乎背过气去,收拾收拾就回北京了。这下儿袁朗算彻底没人待见了,干脆天天混在草场子上骑马、喝酒……醉醺醺走到哪儿算哪儿…… 8 w3 k% S, K6 _) `* ?
* J- u: N" H0 h- H  袁家是愁云惨雾的,他妈抹眼泪儿,他爹黑着脸不说话。正闹心呢,忽然收到北京紧急电话,亲家都急疯了:“张楠失踪了……”袁妈妈几乎背过气去:“造孽啊!我那儿媳妇儿还怀着孩子呐……”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袁朗倒不见了。街坊邻居的精壮人口都撒出去找,可找遍了草场子,哪儿有他的影儿?人人都回来骂:这就不是个东西! 8 [1 I' C& V5 v' d4 E9 m% w2 x
7 W" ~1 N- \1 I5 E, ~) ^  天又快黑了,太阳往西落,草场上冷啊…… * z# W& n8 v& d7 ]) {  ^
) X7 q- W& \9 `: }/ o  袁朗坐在地上胡思乱想:楠楠现在干什么呢?还吐不吐?铁队折腾我的南瓜没有?齐桓就表面儿凶,内里太老实,铁队个老狐狸欺软怕硬,惹不起二中队那搅合头,有麻烦事儿准欺负齐桓!没我看着,这些南瓜跟一、二中队在一块儿混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了亏?哎……可别有紧急任务。成才还嫩呢,吴哲还缺经验,许三多……我就盼着你别把齐桓气死……成才说要组织辩论比赛让吴哲PK许三多,薛刚攒局,问C3下注给谁,呵呵……傻小子们以为我不知道……哎……慢点儿组织啊,让我也听听,我赌许三多赢……真想看吴哲崩了牙…… 9 s" ]2 O- ]( g' z4 [
 那天晚上,月亮底下,阴风阵阵的,狼都没出来。后来,袁朗眼前冒出个维吾尔穿戴的老头子:“小伙子,你痛苦么?这是真神的旨意,他让我来见你……”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2 00:31:13 | 显示全部楼层
26、泪比长生殿上多
% q' B" Y# k/ z; A% U那老头子叫尼亚孜,他告诉袁朗:自己是个先知,然后看着他笑。尼亚孜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眼窝很深,鼻子很高,明显的维吾尔人特征。看他仿佛慈眉善目,骑个驴跟阿凡题大叔似的。袁朗觉得,尼亚孜是个人物,他那眼不能深看,里面好像什么都有。出乎袁朗意料的是,尼亚孜没多问自己什么,就带他往草原深处走。 ; o9 E5 p& H5 A
! r0 y* k, U! n# E  那天晚上,草场里分外安静,乌蒙蒙的月亮底下只有袁朗和尼亚孜匆匆潜行,袁朗忽然好笑地想,这情景倒仿佛是老爹爱唱的那出儿《林冲夜奔》,要走出兵团管界的时候,袁朗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依稀记得爹唱过:“按龙泉血泪撒征袍,异心投水浒,回首望天朝……”蓦然觉得,有点儿苍凉。  没有想象中关于如何被部队开除的盘问和核实,尼亚孜对袁朗的态度很值得深思,老头子直接扔给袁朗一坐标,绝不多话:“孩子,你去把它给我炸了,我提供你火药……”q! {. c- p& N* u3 n7 B7 ?
  袁朗歪着头看,是伊宁郊区的一个超市,不算大目标,想想当初设计的任务代价,袁朗松了口气:没超过预算。虽然狐疑为什么尼亚孜会选择这里,袁朗还是点点头。  两天后,境外有消息说:伊宁发生恐怖袭击 ,超市爆炸。人员伤亡情况,不详。 3 m% ~% w( _& E' |
 袁朗在晚间实施的爆破,据说诈死了几个工作人员,是据说……尼亚孜眯缝着眼睛,捻了胡子,笑…… 6 G( \' B+ ^! k) D) i! r- m7 b+ M0 k
  任务完成,袁朗看着尼亚孜:“你应该相信我了。” ( }! ^+ O* F, t  h+ d6 u1 h4 h* E, l: V
  月亮底下,尼亚孜盘膝坐着,闭着眼睛不说话。良久,角落里的跳频电台响起来,尼亚孜陡然睁眼,过去接收消息。袁朗默默看他:掌握密码规律,本次潜伏的任务目标之一。袁朗的心里在盘算…… $ z9 T& O) [8 x# ~; q) ]
! x/ A6 I) T: ^# U) {$ {" v
2 v8 u7 c1 s. M1 X7 p( t* C2 p8 ]0 U! b" M/ w4 e. F  尼亚孜没盘算,看过某处传来的消息,他回头看着袁朗笑了,眼里精光闪烁:“孩子,我们相信你。现在我们要去执行一项更伟大、更光荣的任务。”袁朗皱皱眉:“就我们两个?如果你拿我当自己人,是不是该多给我说说我们的实力,我曾经是职业军人,我比你知道如何做的更好。”
# M* A' L* z  ]  }7 V- g2 B% D8 j" m2 Z6 W  尼亚孜很有意味地笑了:“你马上,就会见到他们的……” & S+ }2 _* H/ V* j% E4 k. o
  Z  p: ^9 p$ w" ?  翌日,袁朗和尼亚孜登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 7 n6 P  |9 p- w9 Q- z
1 a" n* t6 ]+ f- C  北京郊区的小小孤房里,艾弥尔看着张楠在喘息,他喜欢看她:虽然她看起来很不好,发烧、咳嗽、昨天起开始呛血,应该很难受吧,眉头始终皱着,两天功夫就瘦了许多,脸上满是异常的红晕,她现在的样子非常软弱,可居然软弱得让人动心,好像已经崩溃了,几乎不怎么动,除了一只手断续揉着肚子,那样子,保护又像安慰。这动作让她还有点儿精神,艾弥尔想:最后的一点儿精神了。
. A% B2 b, P- q! z& |" R, s' M( s8 {1 m2 r" a% V4 W  张楠伏在一张临时搭建的简陋小床上,忍着头晕,仔细感受着身体的不适,然后调动一个医生的所有知识来判断情况,忽然想笑:不用判断也知道,很糟很糟。肚子里无规律的抽痛越来越强,张楠咬破了嘴唇,泪眼模糊:袁朗,你在哪儿……谁,谁能救救我可怜的孩子…… % G% s7 C+ H# R9 J! j
* J% u# s4 H" B: E# m+ h8 A; D0 E* O& p* L; ]
  `* @3 G7 s. M5 w4 W  尼亚孜带袁朗七扭八拐来到了北京郊区的一座孤立建筑。进了门,帘子后面闪出了艾弥尔,尼亚孜朝袁朗笑的别有深意:“我的接班人艾弥尔,你应该认识他。”艾弥尔伸开臂和他拥抱:“好兄弟,欢迎你。”袁朗和他抱一下儿,皱眉头,艾弥尔身上,有血腥气。 " f, g+ ?) n" A% S8 W' A% u3 h  |3 b. ~: N
' E3 k' `4 z0 J; k8 f0 E+ @( ]
+ s$ X: T) w6 h* t9 S& u  尼亚孜示意艾弥尔坐下,然后又扔给袁朗一个座标:“我的孩子,去诈了这里。”袁朗低头看看,北京某处目标建筑,他笑,挑眉:“这需要时间。” $ x: |* q, f& n4 Y; f* g8 \
. m7 K$ }8 b7 L5 {/ [  尼亚孜神情出人意料地悠然自得,“没关系,孩子。一个卧底的特种兵有的是时间。”说着点点头,一边儿的艾弥尔唰地拉开了帷幕似的厚帘,角落里,袁朗看见――蜷着身体的妻子在颤抖。 ) u2 i6 m, y; H
' Q4 U" X5 {* {( W
, @8 Y5 `# }" ~% f; u$ t' r) H5 ^  也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很努力的想抬头,可是太虚弱了,只晃了下儿,头又垂下去…… 7 s- k* Z+ u4 k, ?3 C
- u, O6 G# U( k2 m$ C  袁朗咬住了牙,眉毛微挑了挑,扫视艾弥尔:“艾弥尔,我的好兄弟……”艾弥尔笑了:“阿朗,我先是尼亚孜的继承人,组织里的二号,然后才是你兄弟。”袁朗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除了尼亚孜和艾弥尔,这里只有三个人守护,一共五个,有机会……袁朗的脑子飞速地转。 8 f1 k6 u; g) o% O' U
0 R. q" b; g/ \9 ?, n0 [' d5 [, ^0 o% p* S" M3 p  |8 z. x
! f; M, w7 ~. j( ~  尼亚孜慢条斯理地对袁朗说:“孩子,你很傻,你知道么?”满意地看袁朗挺直了脊背,然后继续:“你觉得我有足够愚蠢会相信一个前不久还风光回乡的中校会那么轻易地被部队开除?呵呵……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是个探子。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个人才,好探子都是人才,既然你自己来找我,我就有办法给烈马套上缰绳,你终究会听我的。”走过去,捏起张楠的下颚,嘴里啧啧有声:“漂亮,真漂亮。这个样子了还这么美。”回头看袁朗:“你舍得她么?”张楠脸色惨白,垂了眼睫,哆嗦着,不动,那样子分外凄楚可怜。 ( |3 H2 k5 l1 `5 s3 ]; \4 q" m0 p6 {
2 O, T, x3 {$ J3 W0 B. W( ~3 }% g% s' X4 `- v
$ C  p( `$ P4 r! o0 Z
) P4 A' R2 l. I' ]8 D* @0 r0 L3 [) ]: B' |# ]4 [5 z  袁朗觉得自己的手微微颤。尼亚孜看见他手在抖,笑得很得意:“占了情场,弛了朝纲。英雄难过美人关。呵呵……你们汉人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倾国倾城,红颜祸水。孩子,去帮我做事吧,帮我,帮真神,也帮你美丽的小妻子……听说她还怀着你的孩子,是不是?” 1 u) t' \% m- N+ g7 B5 w% I, n. b, H- F, E, `7 x! D
* }1 p) H& j: m8 i9 S" U) w$ F
: i9 a) T+ M$ d- P# C  袁朗深深吸了口起,不再看张楠,转头盯着尼亚孜:“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解释一下吧。” " h& h; r, G/ ~( Z( y+ V. n1 b1 d7 K. H
  尼亚孜笑:“你是个非常非常傻的孩子。你被你的政府出卖了。如果派你来做探子,他们为什么不保护好你的家人?为什么不留她在铁桶似的军营里,特意把她送来北京让我抓?孩子,他们故意的,他们和我打了太多年交到,他们知道我手里没有足够的筹码就不会上钩。你妻子就是他们送给我的筹码。他们是要你选啊,如果你选妻子,他们会想办法杀了你,损失的不过是个卒。如果你选国家,呵呵……你们的任务就有可能成功了。” * N( H; s( C# y* d- ^* W
$ r0 |, {3 p+ I. \/ \: @+ K& n  尼亚孜继续说:“所以,你们信仰的和我信仰的,没什么不同,都是人与人的智慧和拼杀。”说到这里,叹口气:“我也年轻过,那时我希望,这世界上能有个至善的信仰,扶持我走过人生的艰辛。因为我一生追求极致的完美。后来我明白了,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个可以救赎的神圣,只有人和人在斗争……你死或者我活……”缓一缓:“有人说你妻子掌握绝密的情报,艾弥尔说她死也不肯说,我不知道她是在坚持你们的纪律或者她根本不知道……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可以用她要挟你。就好像我知道你在新疆制造的爆炸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损失一样,对于偌大伊宁,死八个人或者没死人有差别么?没有。重点是境外知道,我在行动,这样就有源源不断的支援汇进来,孩子,你以为你很聪明,其实,你一直在为我办事。”说到这里尼亚孜回头深深看着袁朗:“我在赌,你怎么选。”
2 J+ b5 E, ]) v  x7 C  袁朗愣了半天,忽然乐出来,不停地摇头:“尼亚孜,你用脑过度了,你想得太复杂了。”他眼睛亮晶晶地,很认真:“太复杂了不好,真的。”尼亚孜和艾弥尔都呆了呆,只有袁朗清楚,那一刻,自己心里,翻江倒海…… - ^' H. p0 b+ ^+ d+ j
1 @* }% n- @  U& r% e: w/ \  C. g9 Z
 这次,换尼亚孜愣了,袁朗继续说:“我在部队立功无数,却很久再没有升级的机会,后来才知道居然因为最近民族问题比较激烈,组织上考察我的血统出身问题,决定要把我封冻在这个岗位上等待转业。我一怒之下得罪了领导,他们让我离开部队。他们不当我是汉人,我就不再是汉人了,我恨他们。就这么简单。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那我证明给你看。”说着,他走到张楠面前,勾起她的下巴,脑子里却强迫自己想任务里作为牺牲代价被炸的楼,或者这些年死于非命的无辜百姓,稳住神,终于说出口:“她这么美,还怀着我的孩子。如果我杀了她,汉人就跟我再没关系,这世上也没有汉人再能原谅我,你说怎么样?” ' `0 F- Y4 v; l,   听到这里,艾弥尔的眉毛抖了抖,而张楠只默默地听,没反应。   尼亚孜眨眨眼,有点儿困惑:“你要杀她向我证明真心?”袁朗很干脆:“不是向你是向真神!这么美的妻子搭上我的亲骨肉。杀了他们我要代价。”他越说越快,眼里仿佛求不得的恶狠狠:“我要做你的接班人!我要组织二号的位置!我要出人头地当人上人!我要汉人不肯给我的一切!怎么样,尼亚孜你肯给我么?”
4 v! ]) @6 ?& N/ c8 M/ j  尼亚孜呆了半天,说:“好。”还是不确定:“你真舍得杀这么美丽的妻子?”袁朗直直走过去,俯身抱起妻子柔软的身体,怜爱地抚她的发,吻她的额。袁朗笑了:“我真杀……” 1 R2 \* a: s+ G# G1 X8 K3 D7 r* h1 y
    张楠顺从地伏在丈夫怀里,闭着眼睛,笑得凄艳:“君本英雄,妾恨薄命……”分明有泪滚下,晶莹剔透,依稀少年初相见……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   x6 h6 ?; T7 }3 l# H
, ]. g3 p& z; o5 A  她猛然疼狠了的咬住唇,用尽平生力气,生生把痉挛压到身体最深处,自己知道,有股热流从身下涌出来…… ! \7 F  F" D' H
9 O2 o8 C, n% k' m% }5 ~  艾弥尔脸色瞬间苍白:“尼亚孜长老……”     尼亚孜嘲讽的向他摇头:“艾弥尔,袁朗比你更有才能,他更重要……”回头再看看袁朗:“你真舍得杀她?”很困惑:“我还觉得你是个探子……” ( {% ]/ w  J. B4 U5 A0 [. f/ j- i
 袁朗冷冷地看着尼亚孜,声音里隐有王者之风:“帮我准备炸药,我去勘查地形,告诉在北京的所有同志,我要他们来见证我杀妻立誓。”冷冷斜了艾弥尔一眼:“尼亚孜,给所有人发报,告诉大家你的继承人,是袁朗!”   袁朗豁然放下妻子走出去,只留下发呆的一屋人。尼亚孜愣了愣,开始发报。
' ~& f. N$ u  l# {4 V; l. x4 _" ]  Z) a  袁朗是去和组织上联络:锁定跳频电台发报频率,追踪回复讯号。呼叫三中队集结,明天一早,开始围剿。闭闭眼睛:楠楠,再信我一次。我努力救你出来。   屋子里的尼亚孜还是不能相信居然会是这样,他摇摇头,十分仔细地再打量张楠,越看越觉得她美,问一句:“真神的杰作啊,他怎么忍心杀了你?”  张楠正痛不欲生,忍不下的是腹内如绞,朦胧间看着眼前尼亚孜幽深的眼。幼小生命的夭折流逝激发了母亲潜在的怨恨恶毒。有个念头闪过,然后就不可抑止。
# p5 Q( o' O; w. [0 }7 y* C9 s 张楠学过舞蹈,分外知道怎样展现美丽:天鹅之死。垂死的美是惊人的。那么美丽灿烂,那么柔弱哀伤。好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她的头轻微地后仰,脖子刻意拉成一道奇妙的曲线。
& e2 ]0 v3 s+ z  Q 尼亚孜看呆了,不能控制地摸上她的颈,温热的触觉,张楠盯着尼亚孜,虚弱地挑了挑眉,倏地笑了,美人展颜,唇边染血,另类的色授魂与…… + F) x& ^# k3 _6 o6 a
) Q) b9 c8 i* ^& N* c. L  尼亚孜傻住了,丢了魂儿似地吻上她,张楠闭了眼睛,感受着他扑过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含在嘴里的银针狠狠朝他咽喉深处啐进去。孩子,妈妈护不得你,但是我要凶手陪你一起死!- V# t( h* u, u  t! n( V4 w
2 P( _3 C" `; n# N* S! z  袁朗再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了四具尸体,尼亚孜和三个打手,张楠和艾弥尔不见了。那三个打手死于匕首杀伤要害。尼亚孜死于喉内要害处的银针。袁朗背上冷汗冒出:楠楠……你怎么了。 * S+ }' ^2 z4 P
  当机立断,留下记号。环视四周,袁朗起身搜索。   很快追上了,艾弥尔抱着张楠速度有限。袁朗闪身蹿过,拦住他的去路,匕首出鞘,气势如山:“艾弥尔,放、下、她。”
0 ~* I9 p# T8 G8 ~' m1 q3 P  G# r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华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华人同志

GMT+8, 2024-11-22 20:05 , Processed in 0.073751 second(s), 5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