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农民老木77-149》 BY 韩小元 【完结】

山本太郎

5 }( b, R' I# o( }前面章节见：http://bbs.gaycn.us/forum.php?mod=viewthread&tid=421681

7 h0 n2 r- g; J/ X# i' N- N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77

+ S/ E. \! x' v* e77
. ~, N, F" w0 i
# w' ~5 X/ v! _( J/ p    我参加了康兵和王海英的婚礼。
! K1 @9 ~& v4 m( F/ Q6 G1 h+ u/ r
; ^1 z4 w4 r2 h+ C( z    婚礼前一天晚上，风雪交加，先是一阵猛烈的寒风，刮敲着屋檐发出嘣嘣声，接着是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刷刷刷，就像有无数把铁钎子在一下一下钎着我的心。
. t: E8 z5 N7 s# \% J" b; e7 M
    第二天，便雪过天晴，阳光灿烂得就像闯进糖果店的孩童的脸。

5 ^7 m0 g+ p; w" q! b7 G2 @* a. ]7 K    康兵父亲康大宝的司机来学校接我，学校已放假，只有初三年级的学生还在补课。

    婚礼在县城的一家酒店举行，宽阔的大厅，两排座椅，一个红色的拱形婚礼台，上面包裹着百合花，台面上铺着白色的羽绒。典礼上，一个小花童手持花篮，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这首闻名世界的童谣。
1 X4 c  w* R8 e1 f7 \1 ?0 d- n
    许是天冷，王海英穿的是一件红色的长袖羽绒袍，红的耀眼，像一团火焰。她接过花篮，像打了鸡血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幸福着描述着她从认识康兵到爱上康兵的过程。

3 P! Z) V/ b+ c0 ^% J( H9 e0 @    在场的每个人都静静地倾听着。
$ [* |# k: M9 h- ?
& {5 }* ~: t8 ?4 L    我穿着一套，确切说是康兵亲自挑选的报喜鸟西服，红红的领带，上衣口袋还别了一枝红红的煞是好看的花儿，显得很是风度翩翩、温尔文雅。

0 `8 C# z! x5 F3 R    换上这套行头时，我吓了一跳：活脱脱一个新郎官！

    我一个劲儿问来接我的司机：真是康老师交代，要我这么穿的么？

3 L6 M. Q7 m6 O2 {    司机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回答：是，是的，康老师特意跑去城里为你挑选的，还吩咐请你务必换上！

    婚礼很是盛大和热闹，很多细节我已不大记得了。我虽是伴郎，可我一直机械地站着，毫无表情，我甚至感觉不到台下祝福人的眼睛，只听得主持问新娘子王海英：

    “新娘子，你是怎么爱上新郎官的？”

    王海英接过话筒，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满脸兴奋地说着，就像在叙述一部动人的爱情小说。

    王海英说：“那天开学，我去报道，爬学校门口西侧的台阶，看见前面有个男生扛着行李，弯着腰，挺着屁股，轻快地爬着。他的屁股象是饱满的皮球，被两条轻快的长腿轻轻地托起。随着长腿的前移，屁股像个充气的皮球，在表达着什么似地，有节奏地跳着、蹦着……”
4 l2 ^" \; [& ^9 ]6 d5 A$ Z0 T3 g
    主持人说：“哟，都说看人先看脸，你却先看人屁股……”

    王海英莞尔一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 ~' F8 z  S$ ~4 c5 Q9 b
    王海英说：“他扛着行李在前面爬，我在后面赶。台阶高高，我就站在他的身后，无法不看到他的屁股，也只能看到他的屁股。可一看到他的屁股，我就发现好像有两块磁石贴在了他的两片屁股上，同时也贴在我的两只眼睛上，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多看了一眼，我又忍不住再看几眼。就这样看着，爬着；爬着，看着。我爬到台阶顶，也看到台阶顶。当我爬完最后一级台阶，站在了学校的大门口，他的脸突然转了过来，我一下惊呆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屁股这么帅气动人，脸蛋也这么帅气动人的男生。”

    王海英刚说完，现场一片嘿嘿的笑。

  k" d) b( x' L( T- g    这是一个典型的“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我似乎理解，即便王老师听说了康兵是个“二倚子”的闲言碎语，却还执意要与他结婚。

    爱，有时，会让人失去理智。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女人用“帅气动人”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屁股，这个“帅气动人”着实用得好，拿捏得也到位——康兵的屁股确实堪谓帅气动人。
' J1 W: n9 s3 s7 v' u" B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78

8 x9 H1 B7 S( Z6 E( v: e78
" ~" R2 E: o8 ]8 \, g
! u  t8 c/ K9 Q: @; E    和康兵一同站在婚礼台的我，很苦恼，很尴尬，也很无助，我已是无能为力了，就像一只钻入硕大瓶子的苍蝇，空间很大，四处都透明，但就是没有出口。

    起初，我没笑，呆呆地立着。见大家都笑，我也只好跟着笑，但我能感觉自己在婚礼台上的强颜欢笑，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一个智障儿得到糖果时的裂嘴痴笑。
( w' s% s2 _( v3 C" ~7 C/ I. L% n
    呆了一会儿，我就以不舒服为由，下了婚礼台，离开了——这绝不是该我呆的地方。
7 |% R+ q5 C' p) o+ m. g, J
) A6 F4 H8 E" ]- O0 T    刚出酒店，康兵就追了出来。
" `# ?) e4 W0 e6 `( x; v
2 U1 T7 Z2 a4 \/ f    康兵说：“韩老师，要走了吗？”

. G. h# z! Z7 Z& Y( n1 a    我没说话，看了看康兵，我想哭，但我没哭出来。我不知道康兵的悲剧是不是我造成的。

* u. D! }6 l- {    康兵定定地打量着我，就像那天我定定地打量穿着迷彩服的老木。徐久，康兵才说：“韩老师，你今天真好看，比我还好看，就像个新郎官。”

    我的脸一下红了，我说：“没想到你会给我选这么一套伴郎服。”

; W* ^; ~6 u/ |5 w' g8 r    是的，这么一套衣服穿在我身上，确实有点喧宾夺主，下车，刚步入酒店，不少客人就小声地说：来了，新郎官来了。其实，身为新郎官的康兵早已在酒店的大厅等候多久，当时就站在客人的身后。

    康兵说：“其实，我本来就没有把你当伴郎看？”

$ w7 [* I  J1 v7 O& U) Q    见我纳闷，康兵突兀地笑了，笑了的康兵有点顽皮地说：“韩老师，谢谢，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在我心里，你不是伴郎，你是新郎，我康兵的新郎，想到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步入婚礼的殿堂，肩并肩站在婚礼台上，接受大家的祝福，我已心满意足了……”

    康兵一席话，说得我潸然泪下。
" K5 J6 q! z& Z" q/ V9 m- b; F
# y4 b* k2 F  n& r8 ^2 z    不等他说完，我掉头就跑，跑得很快，很急。
: I: y* r+ I$ l9 T; K  @' @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79

79
, D3 x" X! @8 O/ h4 `5 K/ b2 n
4 M7 J' E* I+ F  I    虽不情愿，返校后，我还是病倒了，发着高烧。

' H4 S2 \( v  U2 G( {" Z    我一直不相信，精神上的打击，可以摧毁一个男人的身体。如今，我真实感觉浑身无力，心脏跳动非常明显，太阳穴仿佛有把锤子在不停砸。

    起来找退烧药，打开抽屉，里面装满了康兵送的东西：绿豆糕、桂花茶叶、黑芝麻糊和麦片。
4 |% h  g% O. ^8 J+ P8 k2 j
" A& ^# f9 w5 v7 }+ l. ]2 U  A    康兵说，韩老师，你这么辛苦，义务给学生补课，吃了绿豆糕会凉快些，还能去火、清热和解毒；桂花茶叶泡完水，晚自习值班时带去教室，可以提神；黑芝麻糊和麦片可以增加身体抵抗力，远离生病和感冒。
* E7 p, B$ {; R; v7 I
: {) m+ O& y5 u8 T6 W    自认识老木，我就很少打开这个抽屉。
( A# m" e+ N" _' O. s
, B  ]  l9 s. G) ~    再次打开，我仿佛又闻到了康兵的气味，或者说是绿豆糕、桂花茶叶、黑芝麻糊和麦片的气味，淡淡的，若有若无，一种温暖而久违的气息。

    夜晚，我烧得迷迷糊糊，又毫无睡意，彻夜躺着，似醒非醒看天花板上由窗外的路灯映出的黑黑的影子。

    路灯熄灭后，我病得更厉害，看东西眼前都是黑糊糊，就像戴了一副墨镜。每隔几个小时，我就跌跌撞撞爬起来，狂吃退烧药。

    由于没有食欲，只能靠喝大量的水来补充能量，看着那些水绵绵不断从口腔里流进去，又一点一点渗出来，我无法用力呼喊。

4 r/ @5 X* S7 d" g8 P' r9 i) M    要不是巡夜的刘老师，见我房间的灯一直亮着，过来打听我什么时候离校，我怀疑自己会就这样死去，一个人，悄无声息，死在乡村学校这间漆黑而空荡的房子里。

5 d4 e6 k3 D$ A    在几个初三学生的帮助下，我被强行搀去了镇医院。

    打了退烧针，我又被搀了回来。

" }  K" K) P6 L4 O7 A8 ^/ H    第二天，烧似乎退了些，又似乎没退，仍感觉迷迷糊糊的。

/ ^$ {: M2 L; k& n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学校早已放假了，就连初三补课的学生今天一大早也全离开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离开学校。

    我挣扎着起身，开始哆哆嗦嗦收拾行李。
9 W, d/ J  W8 E& s
    收拾完行李，我晃晃悠悠去了趟镇上，一路上，我整个人都似乎要飘了起来，就像那天康兵那样。
0 W1 [4 s. e6 V% }
' }4 {% F/ d& \8 x# [2 r    我强行吃了碗面，打听了车次。

    做完这一切，返回宿舍，我感觉自己很困，一点力气也没有。学校已是空无一人，寂静得要命，就连那个敲钟的刘老师也不见了。

    我静静躺在床上，积蓄着抗行李的力量。东西并不多，很多东西我都不想拿，但我的心，必须带走。
7 s) V5 P. b; ~! z3 W0 H& M
0 l& K5 K6 {; v- l1 y8 ?3 V    我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就感觉自己很累，有点虚脱，似乎还发着烧，额头滚烫、头晕目眩。
- d" [, A0 A0 D: ~
    我扛起行李，跌跌撞撞出了宿舍。

    我是怕，再不动身，等意识模糊起来，想走，也走不了。只要到了镇上，坐上了回城车，车里静躺几个小时，睁开眼，到家了，一切无须担忧了。
' f6 ?3 [. ]/ L# ~: N; ?
    下楼梯，由于晕眩，瞅着台阶，就像是一层层涌着波浪的大海，而我就像一艘船，随着滚滚的波涛，在海里晃呀晃。
4 Q( U/ |$ c2 M* l" y6 I
8 ^" P* x3 j, n* `# Z    晃着晃着，我一脚踏空，一头栽了下去。

" ^/ y: a# z) `  `    以为，会一头栽在台阶。

    却没有。
) R/ |. Z; B- K- H
    我栽在了一个人身上。
1 u3 X0 F5 I) i  W. m6 l* Y; Y
" x+ _9 Y$ S* s, n    我稳了稳神，用微弱地声音说了声“对不起”，说完，我看了对方一眼。会是谁呢？学校就像一座废弃的城堡，早没人影了。

, I) O$ d. k% h# h+ [0 i: v0 O    看了对方一眼，我就忍不住看第二眼。

" ~& Q8 Y- ]1 m3 C0 E    谁呢？

    很面熟，像是老木。

    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怎么会是老木，老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7 ?( B; \0 }  S8 ?" Z' z$ F
7 q8 g$ G  x' d* R& _8 w- d    虽然，自离开老木家，中午去镇上赶集，瞅着市集上的每个男人都像老木，但我知道，他们不是，他们就是三三两两四面八方来赶集的庄稼汉。

8 z/ w8 o) \0 p, W: R2 S4 D- L    “小元——”对方说话了。
9 Q" l0 r' |( n6 A8 d# G
. x7 ?) g: ]7 _" b$ Z/ a0 r' X    声音不大，有些突兀，全无征兆，却有着某种特殊的能量和威力。
0 b- Z$ h5 N, X1 `0 F+ g2 g
    对方一说话，我知道，他是老木，就是老木！

    错不了，老木就是这样叫我，太熟悉了，太迷人了，突然低低的一声，就勾魂摄魄。

    老木一把扶住了我。

* Q; Q$ T/ ]& E& M* r1 G    老木说：“小元，听说你病了——”。

  f% u' f2 y; M2 O6 U! u/ t8 I7 u    一旦确定是老木，我的心就像有一只小手在慢慢地挠呀挠，这段时间来积蓄的莫名委屈，顿时袭满心头，泪水不听话地滚滚而下。
9 x& R( x0 y. l: V8 E+ x
    我推开他，继续跌跌撞撞下楼。
; B: ^- F7 P+ N1 d  N1 Z4 B
    老木快速追过来，从身后搂住我。
" i5 p- j, f/ z! l1 z
+ d  |% v! h. X" s( r8 i+ I    我挣脱他的搂抱，我说：“老木，松手，我得赶去镇里坐车。”

' X' k; W3 [6 z/ B. T    老木说：“小元，慢点，哥扶你。”
; l: m/ |5 ~2 x6 ]
    老木说着，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手刚摸在我的额，老木就说：“呀，真是发烧，烫得厉害，不行，小元，你得去医院。”

, B5 w' |% M% H    老木不由分说，把我架到了后背，背着我就朝医院的方向走。
0 s& Y! H9 m  }9 H" l& q( P
    我说：“老木，别管我，我要走，我要去镇上坐车，我想回家，我想我爷爷奶奶了。”
+ r2 U9 a/ o/ Y% _
+ z8 B  F3 d: K6 O# s9 s1 @+ b4 ]    说着，我竟像个孩子，若无旁人地泪流满面起来。
# y) Z8 F0 M6 t, @4 M
& f" U, q# X$ h) c2 G    不知怎地，此时，一见老木，突然想起我的爷爷奶奶，他们迎霜的笑颜，突然在我眼前浮光掠影般泛现。我还想起了我的伯父伯母，自父亲去世后，他们就替爷爷奶奶收留了可怜的我。

; @" J) ]6 M1 d0 F) p- B    老木说：“小元，哥知道，等哥送你去医院，烧退了，哥再送你去镇里候车，啊！”
/ ^& N7 Y4 @; n4 P: C& K( @1 j/ Y
; N& G7 _. G" s) O5 T" t' u    老木的脊背宽厚结实，温暖如冬天的土炕。我能感觉到老木“通通”的心跳声，还有那粗重的呼吸。
" x; y7 ~: @# x4 P, J/ A
    虽然，我泪流满面，但真想就这样，趴在他的脊背，不下来，一辈子。

    想起，山洞里，第一次遇见老木，他淋着雨，也是强行背我下山，我伏在他的后背，揽着他的脖子，身子和脑袋紧紧贴在他的后背，颠着颠着，突然有了一种生死相依的感觉。
+ a" V$ {- q* Y: i, z3 V7 E9 }  Z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0
4 W0 x* ~: R+ J. E

山本太郎

80
* o2 d" s' h! J% z6 E- F2 e$ W' |) {
    我真是病了。

7 \2 Y% N) c# e  P    脸烧得通红，眼眶含着泪花，喉舌一哽一哽地抽搐。
! q$ W8 U8 I$ o9 y: D, ?
: s6 `0 V$ `* s    医生说，没啥大事，就是发个烧，打剂退烧针，拿点口服退烧药，定期口服就行。

6 T( A6 E. y4 v# M    “挂瓶液体吧，都烧成这样了？老木急急地说。

1 l9 Y% T4 p, r1 X    “没有必要！”医生眼皮一翻。
5 B& k( P5 K. y/ O
    “又不费什么事？”老木浑厚的声音突然激烈起来，拖得又高又长又响。

    医生看了老木一眼，眼神充满惊讶，他没料到眼前这个农民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 E, W$ J' u" C: X& ]
    连我也感到意外，我拉了拉老木的手。

: d4 |8 T: H5 H* R/ t5 k    我说：“老木，没事，打退烧针了就行。”

    老木说：“不行，这可不行，必须挂瓶液体，你都烧两天了，烧成这样了，李水军（那个和老木同村的初三学生）告诉我时，我还不信呢！”

* p: k) M7 u4 e- J3 u( `    在老木的据理力争下，那个傲慢的医生最终还是给我挂了瓶液体。挂液体时，还忍不出冲老木嘀咕：都这么大个小伙儿，发个烧，吓成这样，害不害臊！

    屋里，就剩下我和老木。
+ w6 K- R7 A; g3 T7 {
    我吊着液体，老木抚摩着我的额头，手一直在颤抖，轻微的，不由自主的。

/ W* w) J  E; P/ c9 u    老木说：“小元，你都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要早点起来打水洗脸，别总吃方便面对付，生病了要记得去医院，发烧了要及时吃退烧药，家这么远，你又不会照顾自己……”

    挂完液体，返校，吃了退烧药，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2 v0 A3 B/ o- f3 r0 M& [8 P2 L2 p    半夜，老木一趟趟起身，为我量体温，不时在我额头、手腕上放着湿冷毛巾，用海绵拭洗我的腋窝，老木还用炉子为我烧了白开水。想起，那次，老木家，也是发烧，半夜，烧得厉害，老木一趟趟起身，摸我的额，为我盖着被，还去叫了医生。
! ~6 a+ Z# `' H3 c9 z# }! P% E
' _7 ?2 A9 V# v; c% f. ~    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太阳早已出来，透过窗户，暖洋洋地照在被子上。我摸了摸额，烧退了，除了些许乏力，并无其他不舒服感觉。
+ k6 R! R( R! [6 J- y
    老木在炉子前忙个不停，阳光照在他身上，明艳艳的。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我不知道这香味是炉子上散发的出来，还是老木身上散发出来的。
# _" P8 E9 V# M! J% a
    “老木！”我轻轻叫着他。

    “小元，你醒了？”
! x; J& S- G( {5 D3 A
- y  Y# h: i, w7 _6 C2 p% b0 A  f    “恩！”

) |" m7 s/ c6 u+ q2 \& ^    老木起身，端着搪瓷碗过来。
5 c& [# `# R  ^9 n2 D, ?* i, O8 ?
    “什么东西？”

* O$ K9 q+ f  j3 _3 V9 I    “红烧肉！”

* Q: p7 n' U5 h& P) p* K, Q    “哪来的？”
4 U: ]) F  h' }! Y' T  g6 T
    “从家带来的。”
4 y$ E0 P& E5 k6 N5 b
9 W1 ?7 T$ ?- N. i( z; V" k7 `    老木夹了一块，塞进我嘴里。
% ~3 @3 @. j, O. C
6 y) Z1 q1 L8 K    老木问：“好吃吗？”
; R6 G5 ]! Q0 `1 ?+ e$ v
    我咬了一口：“恩，好吃！”

    确实是好吃，又酥烂，又香淳，还浓厚！想必，老木花了不少时间来熬。
8 O" I6 g, R+ a
    老木知道我喜欢吃红烧肉。
; u+ N: K* {' I; Y4 l; v$ L# h
; r" U* J, _+ @6 P    被狗咬那晚，老木做着猪肉炖粉条，老木问：“先生，喜欢吃粉条肉么？”

    我说：“喜欢，但我最喜欢吃红烧肉！”
# ~4 {; F2 V* _) s
! K- d4 R) Q7 a$ W2 z    老木笑了，老木说：“那，再做道红烧肉？”不由我拒绝，他就动起了手。
2 S+ B4 h/ b+ i4 }! M- l& X
    老木说，红烧肉，挑肉很关键，肉要五花肉——猪身上营养最好的肉。肉切成麻将牌大小正方形的块，太小易缩易碎。水很讲究，要一次放好。焐更讲究，要焐至少一个小时，焐得时间越长，越好吃。要的，就是这个慢功夫。

! |. U4 ^! g, X' _' M) Z& ~    焐肉时，老木果敢地盖上锅盖，阵阵香气则像雨中河水的涟漪，我和老木在灶房共度了一段长长的闻香时光。
! d% d/ ^2 m/ E1 d' {1 ^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老木都要对锅里的肉极尽女性般的抚慰，揭开锅盖，白白的蒸气带出浓郁的香，扑面而来，包裹了我，我不停做深呼吸，瞪圆了眼睛，不停问：“能吃了么？”
% q$ t- o8 @" d3 y! l
, C4 D" _) d5 E% u    在一阵浓似一阵的香气里，老木伴着我的深呼吸，不紧不慢地说：“人要忠心，火要空心”，就得慢慢熬，把要吃的苦都吃完了，也就熬出来了！”
# T& _7 B( V5 `9 a- E; ~, v; z2 P
    老木很有数学天赋，夹的块块肉与我嘴的大小相得益彰。我吃着红烧肉，问：“老木，你昨天没回去？”

7 ^4 z/ ~/ _9 m5 u    “回去了你咋办？烧得这么厉害！小元，不是哥说你，身体是你个人的，你自己要不珍惜，受苦的是你自个！”

' N$ z# y# Q( o    “你咋知道我生病了？”
  ]) ^, r  {* `
    “李水军说的。”
' s6 U' L% ?! X0 |: c( l% G
, A, }( {' f" j: X. i1 n$ _    “李水军昨天才放假。”
( |7 v3 w1 p/ d5 t; b# z# s
. I+ G' D! ~, s6 j- c    “他一放假就回了家，我去找他了。”

* w1 I" s5 @3 S' L1 e' G/ z& V    我心陡然一动，原来，老木一直在关心我，默默关心我。

    “找他干吗？”我故意这么问，心却好受得想哭。

    “你呀，走后，没一点信儿，电话也不来个，哥还担心你路上出啥意外了呢？”
* H; v9 i9 a+ {2 W1 H! v
    “你不也没给我打？”

; v) X# ^4 W" G! e' {6 W5 v, m    “想打来着。”

    “怎么没打。”
, F+ f" |+ s: M+ q: j0 \/ L
    “我去了村委会，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 R, `9 {& U0 L
    “我也想打，怕你不在家。”
- A, _' V3 B7 E
    我没撒谎，我曾在某个漆黑的大雪夜，偷偷出了宿舍，跌跌撞撞跑去镇上的一家杂货店给乌岭沟村打电话。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可笑到近乎疯狂。这么个大雪夜，村委会怎么会有人呢？就算有人，接了电话，老木会过来接吗？但我忍不住，真忍不住，我就想听见老木的声音，哪怕是不说话，他的呼吸声，他的喘气声。可是，这一切，老木怎么会知道呢？

  x0 Y6 p5 v2 ^. d    “咋会？我哪也没去，天天搁家呆着。”

    “等我电话？”我大胆地问。

    “恩！”老木轻声应着，抬头看了我一眼，刚触及我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怕你来了电话找不着我……我寻思，小元怎么也会来个电话，报个平安！”
7 F- U9 U: k+ v( r3 Z! E3 w+ U8 O
    老木这么说，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7 Y3 P. j% N! m$ i    想来，那天，从老木家返校后，确实应该给他去个电话，报个平安——咋说，我也是离开他家返校的。

( y, @2 H2 q5 e    我别过头，看着阳台。阳台上放着的一盆前任老师留下的人工菊花，硕大的花朵遮住了低矮而孱弱的身躯，太阳光照射下，黄灿中透出一种娇憨，让人生出抱进怀里好好疼爱的念头来。

    我话锋一转，问：“老木，马呢？”
! j) ?# E0 w' z$ j
    “我坐车过来的。”

    “花那钱干啥？”

& a9 `' F$ H. Q. d    “坐车快。”

    “那你咋回去？”
" G' f" y; u- W, R, I
    “走着回去。”

6 q+ T- b( |) C* Q4 M5 U6 r8 m    “这么远。”

% p5 w) V8 U( }: b" v$ w$ M    “不远，以前赶集都是走着过来，走着回去。”

, }; {2 ~- c' d, a- J7 p    “老木，回去吧，也不早了，路这么远。”

/ W! N. O% J* W' r& A    “不急，哥走道快。”

    “道滑，小元担心你走急了，摔了。回去吧，啊，我没事，烧已经退了，我下午就回城了，两点的车。”
0 [0 x9 g; i3 i& l. m+ r0 s
    老木搅动着搪瓷碗的手突然打住了，徐久，他才又夹起一块肉，老木说：“小元，你现在坐车能行吗？烧刚退。”
# P* @% h9 g; u& D8 z6 e
    “行，现在除了身子骨有点发虚，没啥大事。反正也不远，三个来小时就到家了。”
" |/ j' |! o% e
    老木不说话了，把搪瓷碗放到我手里，叫了声：“小元！”

4 v' x% x4 q4 z: W) d    “恩！”我接过碗。
4 N9 p! z% @" w+ N
    老木起身，蹲下，开始在小饭锅里做着打水蛋，老木说：“哥和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我搅了一下红烧肉，真香！
" U  G& V! p# e/ {4 N' J( _
    老木起来，转身，却盯着我看，不说话。
1 \; l  h- \/ U( X
    “啥事？”我喝了一口汤。
( ~. l$ j  C0 o1 F/ i& }6 v. |
4 x2 z$ r" Q! C! A    老木问：“好喝吗？”

    “好喝，啥事，说吧。”

3 }' U, I9 }1 l! B3 v" U/ ?    “那哥说了。”

    “说！”
- W" H% ]; w2 T5 x
    老木转身，又蹲下，老木一边忙着，漫不经心地说“也没啥别的事，哥就寻思……”
8 S% R- `2 \, R. s. c3 {% U
    话还没说完，宿舍的楼下传来刘老师的喊声：
7 H  P' n0 {5 w& b$ N
. @3 L" z; s" H. l- J    “韩老师，你在吗？”

" X1 h4 Z! @- Z3 f    校长已离校回家过年去了，刘老师是特意从镇上跑来学校告诉我，说是我家来电话了，挂到了镇上，问我怎么还不回去？要不要开车过来接我？
4 S, [" x% C$ }, c) S3 ^
( A' K3 t5 I# C) t& B. X    我对老木说，在屋稍等我一会儿，去镇里挂个电话就回来。

1 R( e4 z4 g% \" U    说着，我快速穿衣，下了楼。

; a8 l, i3 o" I/ L, e9 B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1
+ c4 L7 P! g) i/ n
! p% ]6 k0 n* W1 P 81
* H+ j8 R! P7 v  l* l! v" K, L
3 G% u  |9 S. \3 Z) K9 p9 `- t    我是跑着去镇上的。
. D" W* w& N' R8 T2 {; U7 ~$ E4 J# V
* \; F+ p% N- t9 k    道很滑，跑得还快，我摔了好几跤，最后一跤我差点滚入道边的沟里。爬起，我后屁股痛的直哆嗦。
/ {* p! o, I8 j8 E( K* k8 N1 i
0 j4 G0 u( h3 T& T; k* y    打完电话，我一瘸一拐往学校返，老木远远地迎过来。
1 y  G; R5 P/ w6 K& z% I( p! l
% g0 Q. z+ G6 C) U    老木问：“小元，咋了？”

9 w; ]: S9 I! g/ W    我捂着屁股，忍着痛：“没事，就跌了一跤！”
; J2 o) ]! F2 D" p
" L7 }0 M8 X: Q% E' s    回到宿舍，见我还一直按着屁股，厮牙裂嘴喊痛，老木终于忍不住，一把把我拉过去：“小元，还痛呢，来，让哥瞅瞅。”
# z! l; W1 e6 N) r, Z$ f+ H
    我说：“不用，没事！”
$ \" u) I4 M/ d
    老木说：“瞅瞅，哥瞅瞅！”说着，不由分说，伸手要扒我的裤子。
% }8 W7 s! O9 ?
( ^: j! Q  I5 u' }! ~' _  |    执拗不过，我只好把屁股抬了过去。刚露出半拉屁股，老木就无比心疼地说：“看，都淤青了，还说没事，咋这么不小心？”
5 ^, [' `, x$ J8 a
    老木坐在床沿，温暖的大手在我屁股上摁了摁。

    老木问：“这痛吗？”
% `- ?8 V# e4 N8 W4 V
' Y+ [1 o0 j- ^7 b$ \7 K    我说：“不痛！”
2 N% L, E- e( `+ f8 W) |3 [
    老木又摁了摁：“这痛吗？”

    我屁股扭摆了一下，用哭哭的腔调说：“恩，痛！”
; K" S( |* m7 a  [
% ^" _, V1 m/ R' \3 i    老木说：“怕是摔着尾巴骨了。”
( g! F' J& J' |& g/ f$ ]$ j; Z
: _) o8 `/ z0 V/ q8 q8 d5 h    老木用温水热了热毛巾，敷在了淤青，敷了一会儿，他用生姜片涂了涂，然后开始用那温暖的手掌在淤青部位不停揉搓着。
. G/ _$ H7 z4 }2 M* @0 L
    老说：“小元，忍着点，瘀血散了就好了。”

! @( z0 N2 u8 d; u1 Y, c    “恩！”我身子靠在老木的肩膀，不仅不觉得痛，反而感觉舒服得要死。

; U+ X' j9 {6 L* X* J    老木说：“小元，你看你，都多大人了，这么不小心，以后可得注意点，身子骨是自己的，可别不当回事。”

+ I9 U% V/ V* @/ Z    “恩！”
1 V/ n) z8 K9 }0 |' \
    “瞅你这么跑出去，哥就担心，你呀，走道不稳当，像个孩子。”
% Z0 ]0 _- ]9 T4 S
    我没说话。老木的手轻轻揉搓着，搓得我心痒痒的。
' g1 A8 e  s# X+ q9 K8 J) {" V! t
    “好点了吗？”

4 R. R' H. w) B. }! }$ s! B6 o8 b    “恩，好多了。老木，可以了。”

    “痛了？”
6 @) U; \* ?4 _
    “没！”

6 g- Q8 {* `. ~& l8 ]6 Z& B    “再揉揉，瘀血散了，好得快。”

* w* X1 @* E( Y    “不用了，真不用了。”我开始提裤子。
, {. j9 h7 ^* U# m6 a; K
    “冷了？”

1 K, Q( f4 g% L9 U; L9 i$ S2 P    “不是。”
# X2 `9 g8 @8 K: o+ W8 x2 w# I
9 ]/ n1 O( \% R% O7 a    “出手太重了？哥轻点揉。”

" m7 z1 D. ^6 I1 {+ V& B2 l* z6 M- ]    “不是的。”
3 H; u5 ?# q3 Y
    “那咋了？”老木幽幽地问。

7 N) f+ U- ?9 ~* U- _2 j4 v    “我…”我脸红红的。
+ \' Y9 B/ W; e& Z
- ~1 \+ B9 u8 s- d" _    “小元，咋了？”老木注意到了我脸色的变化，停止了动作。
8 N# b! ]/ N7 ?( f
    “恩，我……硬了，难受！”
; k& n: p  w# U8 N# Y8 o# t
! Z$ M' R! w5 ]2 g/ w  Y    也难怪，老木那有力的手指在我的臀部，揉呀揉，揉得我心猿意马，火热难耐，我甚至还从暗淡的灯光中闻到了，他那曾经让我心醉神迷的气息，那心醉神迷的气息足以撕落我曾经在失眠黑夜的所有委屈、誓言和怨恨。

    其实，老木感觉到了我那个部位起的变化，他一只手箍着我的腹腰，以便固定适合为我揉搓的位置，一只手在我尾巴骨不停揉搓着。老木箍着我腹腰的手，随着揉搓的节奏，晃呀晃，时不时碰到我的裆部。

    只是，没料到，老木并不在意我的这种“昂然”。
5 V. ]( V. q. b
# c7 m3 ?8 c( g# T2 g, E0 a8 l    老木先是嘿嘿地笑着，笑了一会，老木说：“嘿，小元脸红了！”

    见我执意要提裤子，老木又说：“小元，没事儿，都是男人，哥也硬了！”

    听了老木的话，简直难以置信，我就感觉太奇怪，太惊讶了，老木，他，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随意，脱口决“哥也硬了”这样的话来呢！
7 J8 [9 o8 M) \6 _7 n' Y
+ {3 C. n. Q" J% D, j    我的心情，像雨过天晴，突发大好起来。
3 X! v. o3 j# h6 f9 U7 k9 u) L
    我问：“老木，你也硬了？”
+ d) o" H/ q% c9 U  c6 j
+ S: m! |1 B: c* A& a    老木点点头：“恩，硬了，哥硬了！”
  x" \# L: b' O( k) g3 |
3 J0 ?/ [$ z7 ~1 v% P# T# R    我还是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不会吧？真硬了？”
' c( }6 N0 S- T' `: [; t! b# [
    老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 ^6 N0 D+ X" l) u/ J* U
/ y1 ^1 V6 _: y* z! g9 w; P$ b    老木红着脸说：“硬了，硬了的。不知咋搞的，小元裤子一脱，露出屁股靠过来，哥就硬了。”

6 b" z7 B7 b8 L    “真的？”

    老木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是真的哩，这种事有啥好骗的！”

, p1 D' S( u5 ^. t% Y- u    “不信！”
1 j' t$ J/ m0 ?2 c2 U' i
+ [! o8 F+ w$ I( j* e' q, A    “瞧我兄弟这话说的，信不着哥了是不？”
' E' e+ c" {  [$ D7 T( C4 ^( @
    “除非……”

    “咋了？”
+ l) r( p' D+ i/ l2 P$ h
' o5 e$ B3 }; z& y    “除非你让我摸摸！”

2 C0 ]7 @2 w/ \% f. t. ]    “恩！”老木不假思索，大方地站了起来。

    “果真？”我假装把手伸过去。

    “恩，小元要实在不信，摸摸不就晓得了……”

    老木话未完，我迅速就把手伸了过去。隔着厚厚的棉裤，没什么感觉，就像摸着了坚固城堡的外壳。
. ~* Q+ L8 |. j2 S* j* R/ }- r
+ O* \$ [# G" s7 N    我说：“老木，瞅你就瞎掰，哪硬了嘛！
, D4 h2 i; Z' z
7 z, H/ J# O6 c3 a- s, P4 d    其实，我摸到了，确实硬了，就老木那种硬度，就是再穿一条棉裤也是能感觉的到的。隔着那粗糙的棉裤，那个极富生命力的东西在忽张忽合地跳动着——我内心犹如沸水翻滚不已。
8 _/ b/ q( h" s2 ~$ m5 D
    老木急了，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实，他用力一拉扯，裤绳松了开来，老木抓起我的手就往棉裤裆里塞。
: w8 ?+ N8 d0 ^% I6 T
6 j, }. W) b0 d    老木说：“咋是瞎掰哩？”

& X; _/ F: g; F) E    我的手刚伸塞进老木的裤裆，就迅速抓住了那根早已硬得像棒子的东西，那种久违的舒服手感突然又来了，我像条抛上岸后，又重入水的鱼，再次获得了新生的呼吸。

    猛一抬头，和老木火辣辣的目光撞在一起，老木的脸倏地红了。
! L3 |! E) D8 G# }8 Y6 t3 S  e+ U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渴望已久的梦，没想到，这个梦，却轻易间，实现了，这种失而复得的奇特遭遇，让我差点晕了过去。

    我抓住了，就不撒手，我也不决定撒手。

   

山本太郎

我不再说话，生怕此刻的只言片语，就会让眼前所拥有的一切，倏地，灰飞烟灭。

    我轻轻而急切地抚摸着，揉着，翻卷着。

    老木紧闭着双眼，不时皱了皱眉，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哼哼声。

) H3 T+ `6 {+ z3 F/ ~    我摸得更带劲了。
2 {% c, S8 N2 `; P; O
( k' s1 F' i/ ]* \1 B- y    “小元，还摸呢？”老木说话了，声音有点低沉。
+ D: ^4 j7 p2 Z/ p
# {9 R( a% [; j: t5 W    我未加理会，摸，当然摸，谁让你允许我摸的！
8 f" t, g1 \& s: Y  n
* t2 U2 S- |" t' ^6 ~$ f- N    老木身子开始微微颤抖，并喘起了粗气，老木喘着粗气说：“小元，哥难受。”
9 V: B5 ?5 e  F
    一听老木说难受，我就停止了揉搓，果断张开了嘴，改揉搓为。

) w! p; m! j1 @( j" c) ^0 _* ^  g" i    “小元，哥难受！”老木声音提高了，声腔打着颤，有点变样了。
1 W3 ~# a" l. ]4 {, k
    我没接话，我也接不了话，就一直这么不顾一切，唧唧吧吧着，像一只饿了一百年的小奶猪，突然碰到了冒着沽沽奶汁的。

0 l/ ^9 Q9 |2 P! {& V    老木喘着呼哧呼哧的粗气，脸色涨得通红，突然，他一下揪住我的头，睁开惺红双眼，死死盯着我，眼神好似要喷出一股火。
" |* k+ D: |* w$ S) s- H0 l
; _4 L, w# C' v. e! P5 f" r    糟了！

    行为过火了！

    出问题了！
9 O) t) W: L# P
    老木生气了！

' y4 y2 w5 `) y* r. w# a" _/ t    老木有的是力气，他真要生气了，可咋办是好！

    我迅速停止了动作，脸上火辣辣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3 }9 c4 q6 d. R& n3 `: @/ b
    老木挺了挺屁股，狠狠揪住我的头。

    他要干什么？

    骂我吗？

* S$ S4 f* m3 P3 w0 c# }    打我吗？

    然后，

    离开吗？
  m9 w& T, H' k4 \/ F5 `  F& ?& n
  w. ^- l/ m$ p$ M( g    回家吗？

8 Z; Q' Q# n& u; S* f    我的心嘣嘣直跳，思绪一片混乱。

    惶恐间，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在了床上。
# `9 X+ }+ \1 U4 R% e+ o4 G+ w
    紧接着，一躯结实的身子，炮弹般压了上来。
% E+ c) v/ Q/ I$ j
    “老木，你，你咋了？”
, l% |# C9 X+ d+ E$ Y) _5 r
    呵，他没生气！

    我的心舒缓下来的同时，故意轻轻蹬了蹬腿。
! h+ Y5 ^  x* ]
    许是老木的身体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被我重新激活，想要平静下来很困难了——虽然，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渴望。

    老木没说话，直直地盯着我看，那划过我的火辣辣的眼神，径直射向了我的灵魂深处，能把人融化。
- U8 ]- t2 n. {
    “哥—憋—得—难—受！”果然，他喘着气，一字一顿说。

    说着，他重重压在了我身上。
+ A4 d  l/ b" r
9 I0 v0 h6 k. C; S% n& }    我像条被捕获后提上岸的鳗鱼，扭动着屁股，不停在老木的身下挣扎。在他面前，我除了大喊“救命”，便是顺从，谁能是他的对手。

    我会喊“救命”吗？

    当然，不会！

$ }2 l& g% b! e4 O5 Q1 r    所以，
! N5 E# D% B. j
    只有顺从。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2

% D  O2 u1 b* H5 z, s7 p82

' V& j) a% V( v/ {  @    两具熟悉的身躯，隔着衣裤，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 R- ?: f% }! n. V( U5 ]' Q% [
+ E; S& ^0 Y# o9 X    老木结实的臂膀，箍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感觉到一阵阵眩晕，身子轻飘飘地，像要融化，云里雾里似的，像是在梦中。我用力把自己弄疼，证明这不是做梦，于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老木，生怕他突然离去
' W  R. }: n" @) q* A
    老木似乎乱了方寸，粗重的呼吸麻麻地哈在我脸上，几天没刮的短短胡渣扎得人痒酥酥的，骨头都开始冒泡泡了。老木身体里蕴藏的巨大能量，瞬间聚集成一个点，在他身体里窜来窜去，一直没找到宣泄的出口。

* }4 F5 G2 o9 ^. i    情急中，老木用嘴唇寻找着我的嘴唇，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如此突然，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 r& b$ z: P+ f, h! N
    我慢慢睁开眼睛，再次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很疼，应该不是做梦。

    四片嘴唇，像四片相吸的磁石，紧紧贴合在了一起。贴着贴着，我把舌头伸入老木的深井，倏地，又缩了回来。
9 C  v) w" |6 A. E5 Y6 ]4 D- u* h5 @
, w# f1 I. ?- m  z5 r    就这么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差点让老木的灵魂都出了窍，就像一只飞出地狱的蝙蝠，一溜烟飞走了。
( P( o& `5 C" O5 a- E) n9 {: ^
  E* L5 {/ u4 J# ^2 k; ]    我的舌尖，伸进去，又缩回来，再伸进去，再缩回来。在老木的深井里，来回搅动着，交织着，两个火炉般狂热。

    老木两手冲动地抱着我，伸入我衣服的里面，那五根温暖的手指，像五条响尾蛇，在我的身上蠕蠕游动着。老木每一小步的滑动似乎都能将我蕴藏在遥远深处的激情与躁动，激发出来。

6 k) Y: J; t3 J9 y' T' d    当五条响尾蛇跨过腰际，攀上后臀部，一声急重的从我的鼻腔喷薄而出。我把老木抱得更紧了，几乎抱成了一团，像两个融为一体的雪球，在床上滚来滚去。

    滚得差不多了，我开始脱衣服，只见一件件衣服被扔到了与他视线平行的椅子上，老木平躺于床，完全不敢抬头看我。

8 H, _( l% F, F9 Z7 b, `    我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也脱掉了老木身上所有的衣物。老木任由我动着，整个过程，一直闭着眼，不敢睁开来看我，脸红红的。

    当我脱完所有的衣物，老木睁开了眼，一睁开眼，他的眼睛直了。而当我把滚烫的身体贴在了他身上，老木开始发抖，像只毛毛虫，微微颤着。

5 M( I# r* D) r' r& q    我俯身，吻着他的，吮到了一股迷人的气味儿，喷射般的。
) g/ V& D; }: z! i  D0 f4 }
: a1 j2 q2 R. D. }, [; p- C    老木颤得更厉害了，身子直打哆嗦，满脸通红。但他没有回避，因为我带过来的清香比玫瑰花更陶醉，他闭上眼睛，身子像消融的雪在一点点坍塌……
7 v2 U6 S/ Z5 ^
    老木又闭上了眼，咬牙抗着，屏住呼吸，我投入地吻着他的性感，一遍遍用手抚摩着他身体的敏感部位，我摸到了他肩胛骨那块蝴蝶，前心与后心隆起的小山脉，他哼的了一声，我知道，我想，他也知道，

2 s  e4 I& m* J( i- @    彼此相互构筑的感情堤坝
6 i3 T9 B$ `& M# {5 R) n+ [
- O' s$ u4 M1 z' b3 r    瞬间

: b2 k! l1 P+ S, D2 Y    塌陷了！

, x6 Y* J- I) C. ]1 ^    就在这一刻！
8 H. |: d; u1 S; J8 [6 P0 u
) E7 @3 @6 l5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3

83

# ?! u/ t% ?5 _& l5 {# n0 {    畅快淋漓的激情过后，我和老木再次紧紧相拥。

0 g) d+ c( |6 w  D- l8 t! w: s    老木瓷实的胸脯，鼓鼓地跳动着，汗津津，滑腻腻的。我挺着胸，细细地感受着，神情是那样的痴迷。

    徐久，我才从激情中苏醒过来，慢慢恢复思维。
, {9 T" L, D5 A
) t' P* G4 e. F! j. R: I1 m3 U    很快，我想起，老木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 C# m2 W1 b7 h    我说：“老木，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2 q  T1 I; |) @8 A# Q( w$ c
6 Y" l2 Q1 O5 S# E, c% k0 G9 ?5 z    老木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愉悦中，不停用脸摩挲着我的脸，双手还在我的臀部揉来揉去。
; j7 e* x0 `& z) B
; x' o" x4 X9 Q8 D: r4 t& X% f    我轻轻咬了老木的鼻子一口：“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 U- h' d7 a: z: [6 s0 I    老木捏了捏我汗津津的屁股。
1 ~! e) k- H( a! R
, X5 X9 a) j% Z2 [# @    “那哥说了？”
5 j( }/ T% y% F$ H/ @4 p$ ]' f1 ]
    “说吧！”

    “哥是寻思，跟哥回去住几天，哥给你熬点中药。”说完，老木古铜色的额上，泛着羞涩的红晕，好象为自己的请求感到难为情。
7 Z2 P. i0 |& {9 S! p. P, c, I4 C) [
    “熬中药？熬啥中药？”
& E! e4 i  K# ]. N8 |
- t/ @% ^* Z' U& W    “哥是总觉着你抵抗力差，老爱感冒发烧啥的，自己也不注意，医生说了，今儿这烧要不及时退，很容易就感染肺部，引发肺炎！”
: J% i  ~. X+ X; w1 }+ e
+ P; O5 F' |0 \7 i0 R* X    “恩，我知道！”

, v" L2 z3 U7 R' Q6 F( s    “哥是寻思，给小元熬点中药，补补身子。”
. M' r1 l1 g5 v, t& ]
3 W7 c6 A8 T) M" @. f    “你懂中医？”

    “懂点，以前陪一个郎中采过草药！”

    “能好使吗？”
' \% v, o* L. t, [: G
    “咋不好使，郎中在哥家好生住过一阵，方子还是他偷偷告诉我的……他还说，用人参、天麻，炖鸡汤，补身子效果老好了，哥早些年在乌山深岭采的天然人参，留到现在还舍不得吃！”
4 ]& R9 r2 o) h. ^6 W
    乌山深岭有很多药材，老木在悬崖边救过一个采草药的郎中，郎中见他为人老实憨厚，无父无母，还领着个弟弟，不容易，便领他进山，教他认识了柴胡、黄芹、甘草等很多名贵中药材。后来，老木用挖药材卖的钱置了锅碗瓢盆等各种生活必需品，渐渐有了持家的样子。

    我说：“老木，干嘛对小元这么好。”

! V# q/ V. I, r- r: m: E    “啥好不好的，哥是担心你，瞅着人模人样，是个大人，却像个孩子，身子娇贵的很，动不动就感冒发烧……再说了，你一个人城里人，身子骨要不好，三天两头发烧感冒，没人照顾不说，还咋教学生？家里还不天天担心，说不定哪天，爷爷奶奶就嚷嚷着要你回去！”
' {+ V, g1 s+ _
    “他们现在就嚷嚷着要我回去。”

' |/ P+ r- P* B/ C; K. T  {    老木突然不说话，直直地注视着我，半响，才说：

    “可，可你烧刚退！”

    “没啥事！”

    “爷爷奶奶会晓得。”

    “晓得啥？”

    “你生病了！”
- N6 u/ B, |$ o( W
    “晓得就晓得呗，他们又不是头回晓得我生病。”
9 i; b5 i- h- A
    “不一样。”

8 i$ S: M' Q8 g7 b" R1 o    “有啥不一样？”
$ C' O$ x6 x7 a2 q  ~/ n
  f- y* Y/ d6 L5 b$ o/ a3 X* U    “以前晓得，你在他们身边；现在晓得，你不在他们身边。”
' E6 @. d. H2 M- w. i" W- T
    “那咋了？”
- W7 s9 d$ g, [
    “他们会担心。”
3 {5 f. |2 S( f4 U
2 _& I% _* L, G  _/ h    “那又咋了。”
0 Q5 U6 @  b) k
% ]) N! Z8 v$ G" t. U' x- K    “不许你再回来。”
8 f7 b  T, ?% r+ |! B) n) G
    我顿住了，看着老木，似乎明白了他绕这么一圈所要表达的意思。
5 x3 h6 N9 T7 r; g
) o# x1 e- a4 B4 l$ a& J  F    难道，老木是怕我不回来。

% n9 B$ m/ l9 _- c# ^, _    换句话说，是希望我再回来？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4
) E  k" v( N3 K) p: N; O0 u
84

    老木见我未接腔，只是盯着他看，他迅速垂下头：“小元，哥是说，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挂着你，不让你再回来。”
* ~5 D$ Z( S% K- }
3 `7 u$ W# W8 y    我说：“他们本来就反对我来这儿！”不等老木接话，我又问：“老木，你想我回来吗？”
% a0 v* o3 E4 i0 z/ ?! h
1 }1 B( \# D) o1 P0 |0 ]) T. K    老木没成想我会这么问他，一只抚摩着我后脊背的手，突然僵住了。
5 J5 \+ b( A) Q- l2 b- @' z/ g0 ^
    “我，我……”老木顿了顿，见我扳着他的脑袋，一直盯着他看，他把后面的话活生生吞了下去。
9 D: f4 p/ S2 j* x8 D
    我不依不饶，继续问：“怎么？不想？”
/ e  ~' C: V( d, |
( A7 M; r7 S1 @8 Q/ `    老木说：“不是不想，哥是怕爷爷奶奶担心，更怕苦了小元。”
* d. A( K7 B6 B6 X
; X  k3 t# a, s    “不管这些，你就说想不想我再回来。”

    起初，老木没吱声，见我一直等着答案，他才用肯定地语气说：“想，当然想，咋不想呢？”

    “真心话？”

0 X( K# H& W7 c7 _. y    “哥不说假话？”
7 R9 M* A% G6 ^  E9 i; O; N
( @0 U/ L4 S4 `1 P2 \1 E    “可你现在说的是假话！”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8 c. [/ s0 M" a+ ^    “咋是假话呢？”老木突然没了刚才的犹豫，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坚定不已地说，“想，哥想，哥是真想！”

/ S$ a5 z: `! b3 L4 I2 }    “我不相信。”
# i6 i4 M' U9 A; a3 c. D' {
    “咋不信哩？”

! W5 F$ W/ }% n+ t4 Z, t    “没有咋，就是不信！”

    “要哥发誓？”

7 p/ ?) \6 o. t% d# ^2 P    “没必要！”
( m! |2 y) j, ]; S% I, H
    “小元，咋了，生气了？”

5 P& _7 B" U9 w8 }5 p5 D& Y2 Z5 ?$ j$ N, w    “没有，我生你啥气，我没啥气可生的。”
) y' d" W3 G3 E) J8 x: I4 x
    “生了，指定生了，我看出来了。”

' H: o* }0 g3 W    “看出啥了？”
* q' _  u. f" I3 N
    “小元生气了。”
) O; L6 u3 y6 b2 t2 V' n
    “是呀，我生气了，我生你气了。”

    “怨哥，都怨哥，哥来晚了，让小元受委屈了。”
4 p$ R7 a4 W2 d, i% q0 x5 a
    “不是的。”
, n0 i5 u0 D/ J+ Z
    “那是咋了？”

    “我不想说。”
! H. Z1 @( d  j2 o! t! \
8 N/ y7 a7 d2 G* ]% q. K% V    “说，告诉哥。”

    “不想说。”
$ `# R- g0 J" q- W" w  T5 n
    “小元，咋了？不相信哥了？”

$ |0 {! H, P, z0 k- U+ n1 W8 C    “没法相信。”

    “咋了？说给哥听听？”

    “真要说？”

    “说，哥想知道。”
& h- ~# h7 p: ^7 ?5 ~
* K3 }; `( R' G/ M) t) p$ z! V4 j    “知道了又咋了？”

7 k2 d& X" s  I+ [    “哥不让小元受委屈。”
* ~7 o3 c7 ?, Z3 J! Q# g
    “不可能！”

% `' j6 M" B# v6 W1 p3 e    “咋不可能？”
1 Y$ z8 F" _& A# y- Z8 z3 l
    “你已经做了让我受委屈的事儿！”
. k0 D! m: ~: S0 G2 ?- h+ ~' F  d
- J  C4 j/ K  r' l, }# p    “啥事？告诉哥！”老木似乎意识到我确实生他气了，而这个气他又不知道怎么来的，怎么就出在了他身上呢。

    “说出来怕你生气？”
- x4 u- k+ D/ ^. q
    “不生气，哥不生气，哥不生小元的气！”

    “当真？”

/ x9 a: l. [5 g: N    “当真！”

( y1 H5 y+ ?9 R4 z' \3 \    “老木，你记不记的你曾经说过‘一辈子对小元好’？”
0 [0 e) ]% X' c! u6 i) f
  

山本太郎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马车上，老木举起了右手，表情严肃地说，我，乌山镇乌岭沟村村民陈丰，这一辈子，永远只和咱兄弟韩小元同志好！

    此后，多少日来，我天天做梦，梦见他举起右手发誓说，这一辈子，只和咱兄弟韩小元同志好！

2 `/ J* ^* K1 j1 {    “恩，说过，哥说过，哥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
3 u& {+ Z, T5 U( E# O
    “老木说话不算数。”
5 Y, E* m$ O6 [2 f  C
    “咋能？哥一向说话算话，哥指定对小元好，一辈子对小元好，哥说到做到。”老木抓起了我的手，把我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两只手掌中间，来回上下抚摩着，“你都不晓得，哥每天向李水军打听你的情况，一听说你病了，哥马上就赶过来。”

9 c; }0 t8 `4 O; ?    “老木，我晓得，我晓得你对小元好，可我想要老木一辈子对小元好，你也答应过要对一辈子对小元好。”

$ ^" b9 g5 w* V6 q; o" o6 a    “恩，是，哥是答应要一辈子对小元好，莫非，你不相信哥能做到？”

- r) n# v9 a8 d6 E3 f2 j& a- f    我摇了摇头：“小元很希望相信你能做到，可小元无法相信。”
5 |- h% ~3 a5 A" T! Y) @0 Q! ^+ v
    说着，我就拽着老木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

: o. A0 Y3 z4 q9 Q3 M2 x' ?( g    本来我不想哭，忍了又忍，没忍住，我就哭了。
2 b& g% v+ ?. K6 m
2 P& y7 a. y, v. s    先是流泪，再是轻声地啜泣。啜泣着，我就想，反正也哭出声了，别说屋里，就是全校也找不到人影，我就索性大胆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5

85
; z! K% p8 N2 @  `3 S/ R
1 o9 I1 e" D) W; a2 E7 ~5 m    我这一大哭，把老木造懵了。
4 Z  c& `7 T0 V  O/ g
5 e, Q# y: ~& ]8 C: e0 d* q6 }" U# [* E    他抱着我，紧搂我的身子，脸贴着我的脸，老木安慰我：“小元，别哭啊，你要哥咋做才相信哥呢？”
# O5 H3 a3 B7 W3 r4 x
3 v4 }' N! P  R3 O0 Y0 N2 T, V3 }# k    哭声嘎然而止，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我擦干眼泪，稳了稳气，恢复正常神态。我严肃认真地看着老木，用严肃认真地语气说：“老木，你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是吧。”

    老木点点头。

1 `3 }5 O, o" o9 C0 }" Q. n0 b    “你还说过小元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是吧！”
/ O  Y. c  X& B) [; I
# y. N$ {+ I. T2 ^6 x% I* h    老木又点点头。

3 c* n( A8 e( {, ]5 e, q1 S6 _    “小元真要找个女人，娶了媳妇，成了家，你还咋一辈子对小元好呢，这不瞎扯吗？”
/ {5 S) c9 g7 b7 \7 h: _2 |$ @
    老木没想到我会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没说出来。

    我又接着说：“小元真要是找了女人，指定回城里结婚，真要回城结了婚，就会有孩子，真要是有了孩子，小元就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小元真要舒舒服服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老木你上哪对小元好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5 X' r1 F& F7 I1 s- Q/ h$ v3 I: {
  C2 ?7 ?. ~- h# M( K6 e    谁都知道，我这是故意在抱怨老木。

# F& I* @3 \# j/ \, r    谁都知道，在这渴望已久的再次激情后，我的这些所谓抱怨，分明是藏着幸福的。
9 k8 M. T. ~, N/ j( x1 I
9 j0 s" T0 C4 E7 Z    老木呆呆地听着。
: X+ ~! d- \; p
: y2 g& ~' W! }0 g& z    “所以，老木，你说要一辈子对小元好，是假话，不折不扣的假话；你说小元该去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才是真话，埋藏在心的大真话。你无非是想，小元真要找了女人，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你老木就不需要一辈子对小元好，这样，你就不需要遵守诺言，也就不会背上违背诺言的黑锅……你是这样合计的，对吧，老木？”

    老木呆呆地听着，有点目瞪口呆了，脑袋晕晕的，没拐过弯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小元，不是，不是，哥没那意思，指定没那意思，哥愿意一辈子对小元好……哥，哥是寻思，小元也不小了，到年龄了，该想女人了。小元要想女人了，就会去找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哥是寻思，小元这么年轻，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长得好看不说，还是大学生，城里的教书先生，条件多好，咋还能像哥，一辈子不找女人，不娶媳妇？”

2 J4 B- M5 f: _+ ~    “为什么不可以，老木可以，小元也可以……小元就不找女人，不娶媳妇，一辈子不娶，我要老木对小元好，一辈子对小元好！”
5 N6 c) g: `; w( t8 {1 P& Y
    我想也没多想，这些话语竹筒倒黄豆般，嘣嘣嘣，全倒了出来。

* M4 Y; S& C1 u' v! v# ^    话都赶到这个份上了，本来，我想对老木坦白自己的性取向，想想，还是作罢。这事儿，不能太急，就这么说出来，他会转不过弯来的。
. H: R4 o  H% r
    面对我突然近乎竭嘶底里的一连串抓狂话语，老木一下震住了。他死死盯着我，似乎是感动了，眼眶湿湿的。

    老木说：“小元，你这么说，哥心里好生高兴，哥是说过小元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咳，你都不知道，哥在家等小元电话，一直没等着……哥还寻思，这兄弟，怕是找着女人了，不稀搭理哥了……哥这心啊，好生不痛快。”
; }0 T  [6 G$ o( h4 n
    老木这么说，我心理似乎有了谱，我动了动身子，挣脱老木的怀抱，我说：“老木，我该起床了。”

: T6 i3 N; D. g" D. R    老木一惊，揽住我的腰，忙问：“起床？小元，你起床干啥哩？”

- }( I1 [( }. v# g4 H" I( ^2 ]    “收拾包！”
6 u4 ?1 v6 p; b% D; N
    “小元，你躺着，哥来！”
0 A/ F- G6 V) }. X) a
    不等我回绝，老木快速穿衣套裤，脚下像装了弹簧，跳下床，故意把行李包的拉链狠狠拉了一下，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然后，不紧不慢，这碰碰，那蹭蹭——我心如明镜，老木是在用缓兵之计。

    碰完这碰完那，老木开始往一个透明的瓶子里灌热水，灌完后，他递过来。

    我抱着，好暖和。
2 m# d# K! K- V$ g- `. h% \0 Q
    我问：“哪来的瓶子？”

( E* Q/ t4 y( _, a: F  {    老木说：“医院挂滴流的药瓶，哥带回来了。”
: v$ Y8 {. B8 Q
    老木问：“烫手吗？”

    “不烫，温度正好！”

    老木说：“我就怕太烫了，烫手，把开水倒出来冷了一会儿，又怕冷过了头。”

    可能看到我脸上有说不出的感动，老木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是像刚认识那会一样，经常用这个动作来表示他的“不知所措”。

+ I) H2 X: S0 a* v0 C( m    我说：“老木，回去吧，谢谢你照顾我，我也该走了，再不动身，回城车就过了。”

* m. a  d/ o+ B( W) i( }3 {    老木怔怔地问：“小元，真不和哥回去了？”语气带着哀惋。

) p. t/ |' @/ J- E/ A    “不了，小元要回家，要回家找女人、娶媳妇、成家了。”
7 e; X# ~+ {- f) E0 c' F2 l, o
7 r! M! e2 s, z# w    “那，小元不要哥……”老木语气一层层暗淡下来，就像一艘逐渐下沉的船，后面的话不仅我没听见，估计他自己也听不见。
" T$ P# ]. O3 ]5 J
  P3 S. \9 }( U" H2 E    “是你不要小元了。”
% K) z  g" e' v; O
" E5 }6 I# V6 R/ F    “哥咋能不要小元呢？”

    “老木，你回去吧，家里没人，猪都会饿死。”

% `& s$ x4 P! V, H$ [6 ~4 `    “猪杀了。”
( L; V- ]/ K. n: _; t
    “狗呢，我送你那条小黄狗呢？”
5 ~  m2 D* M4 N4 A4 L/ E
  a$ u' p8 X3 h0 Y! p2 W    “皮皮喜欢着呢，天天领着它玩！”
4 J% I! E! Y1 O+ E8 L. Y4 y
, H; u7 m2 v' G) T9 p2 Q5 o; }# y    “牛呢？得天天牵去外面吃草。”

- V  H3 P: q8 p+ {6 h    “我交代英子了。”

    “她会把你的红衣服偷走。”

    “她找不到，我藏起来了。”

    “你就送她呗，她那么想要，反正也没有别的女人可送。”
+ A( @2 W8 |6 A2 I& k+ e
2 Z+ n: N# j0 n0 Y: ?; c    “她是锁子媳妇！”

! s4 P% n3 \( Y1 }: S- Y+ x2 W    “那，送……”后面的话没完，我就又吞了下去，我感觉好象又已经走到了一个危险的旋涡附近，再说，就又要一头栽进去了。

5 @: ]1 X) t$ l    老木却走了过来，静静地坐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4 o8 z( ]* x" P" P" m: V2 j" O
    我突然有些害羞，赶紧闭上眼。
6 F4 v( ~$ q. L. M1 v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6

; [$ w, `, u, m9 U$ e 86
6 `  Z2 a: Y: U/ z4 ]! p
/ N  w1 f' w- D  X; z    也许是我闭眼的样子让他着迷，老木把手在裤子上使劲蹭了又蹭，然后用右手轻轻地抚摩我光洁的脸蛋和额头。摸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手真是太粗糙了，他甚至因为疼惜我而变得于心不忍。
2 E3 v& k2 W% @1 D2 p
    老木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摩我的脸，并不停轻轻捏着我鼻子，又松开，再捏紧，再松开。重复这个动作使他感到非常愉快。他甚至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跟邻居的丫头在一起玩，那时他经常用手捏她们的鼻子。

8 F2 D& t6 Q, O7 Z4 B    捏完，老木的嘴巴甜得像哈密瓜，老木说：“小元，你的脸蛋真细腻，真光滑，像小姑娘的脸！”

    我说：“喜欢吗？”

7 D5 T" z! ~5 |& b8 ^, Z    “喜欢。”
" Z2 U0 B% `% d7 O, n) R0 R
  Z1 S- s8 S8 G    “我也喜欢老木的脸。”
1 G( Z, }0 i  b5 l7 A& u7 A" c
- x: a7 d; ~- [& e    “小元。”
' w0 s6 @% t" {7 [+ w$ K
3 Q7 O$ s% R7 Z' q    “恩！”

    “跟哥回去不？”

( _1 f8 N+ T4 Z. |" z# M    我没说话。
- C( p8 K$ H- I& s- x  s1 p# g
2 n( }1 f/ c( s8 A  }    “跟哥回去，啊，住几天，哥给小元熬点中药，补补身子！”
/ E/ w& b! a( f! o2 T
; x4 v/ z' J$ @5 b4 o- @    我还是没说话，却睁开眼，笑眯眯打量着老木，极像只饱食后躺在草坪上慵懒打着滚儿的食草动物——餍足而无所事事地回味。
1 |$ y) ], Q9 h6 l5 |
    老木又说：“不行，小元，你还没好利索，得跟哥回去。”
4 }& \8 v) S( C7 Y/ ]
    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小元倒是愿意跟你回去，但小元身子骨很好，不需要补，再说，就算要补，小元可以回家补……你要实在希望小元跟你回去，你就找出一个，能说服我跟你回去的理由来。”
/ s( x9 a' _) Y! o2 q
    老木想了想，说：“行，小元，你等着，哥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 O0 x. P2 e  X3 G. z" Q$ ~/ `1 C
1 ^/ B- Y; n7 o  h9 Q5 G    我说：“老木，你上哪去？”
# L6 |) H4 w' [# n! A) h
    老木说：“小元，你先睡一觉，醒来就知道了。”
0 i3 m: z" O. J' e2 e, T6 e
3 e- c& J7 f; q! D' {7 `: Z4 Y3 D    说着，老木出了宿舍。

    咚咚咚，脚步声由近渐远，直至消失在空旷的走廊。

' C: U+ P: |; H4 E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7
% N) g" `4 J& j# L2 b' ~
0 s: S0 q" e  }. B" ^, j! x# d 87
, f$ T1 ]8 B; n5 o
    许是累了，许是这段时间一直绷着的心，松弛了下来。
9 A7 a4 C$ `9 W
8 C2 F. O9 ]+ N. g- S1 _% ]    很快，我就感到了阵阵困意。

    抱着暖暖的热水袋，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 \& E/ u8 Y% m$ A    醒来，已是下午。

: v2 p3 s% X" b; P% b    我叫了声老木，没有回应。

% E: S- Z2 u, P0 j" r+ Z/ Y2 m: `    穿衣起身，打开宿舍门，校园一片空旷，冷清得一个人影也没有，漫无边际的寂静，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宽大网笼罩校园。

    我在寂静的校园里跑着，不停喊着老木。
. x+ m4 V4 _2 B( t( J7 B
    悲凉的回音，在冷冷的薄雾里荡漾开来。

    远处，几株树，似乎在寒冬冷空气的袭击下，瘦长且不带旁枝地立着，寒风一吹，零零落落，左右颤抖，有着一股萧杀的悲凉和沧桑。

    这一刻，我的脑子是明明灭灭的，恍惚着，偶而，寒风吹来，我猛然一颤，我就嘿嘿地笑一笑，自言自语说：是开始了，还是结束了？嘿嘿！狗屁！什么都不是了！嘿嘿……
$ T/ |# L& @1 J, [
8 M( S, L' X* W; s4 h    突然，我就觉得，时间就像是有而无终点一样，某种激烈的情绪向着未来扩散开去，最后被广大的虚无吸收了，或者它沉淀下来，在我的身体里逐渐地聚集、凝结，形成了一个不易察觉但时感刺痛的点。
! C8 H7 u8 S* _4 v# x+ C- U% q
    我扛起行李就往镇上奔。

7 R3 e/ F! I- k! @# ^2 m    晚了，

    一切，

    都晚了！

3 t% z3 {0 u, I* w# P( J    回城车一天只有两趟，上午一趟，八点；下午一趟，一点。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8
* t/ @3 W; @* ^9 f% v0 Y4 U- J8 k8 J
88
& g+ \/ A  ]  A5 P
    呼啸的北风，说来就来，那样的大，那样的响，像小兽在屋前屋后呜呜地哭，小孩个个冻得挂起了清鼻涕，拢着两只袖口贴着墙根慢慢地走。

& B, ], M& C* {$ l& J) o6 d    车站的门口，我并未离去，顺着车站，来回跺脚——我希望有奇迹发生，搭上回城的顺路车。
) n: r, O7 u0 Z, Y( C! K0 U0 z, H
    左侧的小饭馆飘着浓浓的大骨头香，老板娘说：“刚熬的新鲜肉汤，要不来点？”
2 K: |$ Y0 P  Y, q& i: b
% P2 J1 }% L# v    我摇摇头。

6 [6 x0 q: E3 Y) \) ], ?) Y    虽然，好几天没怎么认真吃东西了，可我还是不觉着饿。

    右侧，有个男孩静静地站着，后来学我，来回走动，不停跺着脚。许是同样的境遇，他跺着跺着就靠了过来。

! Y% _9 U5 ?0 U1 V! Y    男孩问：“哥，你也在等人？”

% ]  E5 X: J/ }( h& A0 f4 z) M    “嗯”我嘴角一动，本不想回答，还是出了声。
  \) ]' Y/ j/ Z' F  t6 @$ z, S! `
6 e- Z0 Z; u. b9 {3 @( _8 Y1 v    “等女朋友吧！”

! }( s/ B& c$ R  I    我看着对面的山，没吱声，勉强地笑了笑。
! C$ O; c( b$ k# |1 U+ W
    “这么大的风还在等呀？”
+ H' @' a4 c/ s) }
    我还是笑，勉强地笑。

    外面确实很冷，风确实很大，吹在身上，针刺般痛。

% ?$ p2 Z. C; z3 z# o    “唉，我也等我女朋友，她上同学家玩去了，说好今天回来，这么冷，风还大，我给她带了衣服和挡风伞”他继续说着。

) R3 _9 u4 F. K" b5 J; J    我看了看他，一脸的焦急，手里一直拎着装衣服和伞的兜儿。

% y% _5 T4 r& c    突然，远方来了一个女孩，他急急地说了句：“哥，先走了，我女朋友来了。”说着，他就急匆匆跑了过去，和女孩抱在了一起。
) W' @; H& d$ O; Q+ ^0 Q
    我望着他们，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我的视力范围内。
" h+ ^  S' l0 ?/ E, s( ]8 z  |
* G: c7 Z! I: q( j3 z: I& o- h. A    男孩走后，我坚持了一会儿，背起包，凄凄然，离开了车站。
! M) [1 ^$ a2 A5 y, O7 p1 L

山本太郎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9
1 \  H: ~5 t& T# B( g5 M" Z" x
89
+ ]/ U; ~* ?# ~
5 A% k4 L) x' W) F    镇街道，赶集的人群潮水般散去，只剩下三三两两，在游离晃荡。
) l3 R4 W( H' t- s, {) n# d! r& h
, Y! ^9 [' X1 F- F7 S6 Q! q7 b    镇礼堂苍穹屋檐下，几个农民穿着班驳的粗布服，围圈扎堆，在甩着扑克牌，粗犷地说着话。旁边，一位“算命先生”，卦摊摆在旁边，地上放一张纸，上面写着：“为你的情感当参谋”、“帮你的事业、升学指出阳关道”。
( S! R$ M2 ?" x6 d0 Y% U$ X
    这里算命先生很多。

    夏天，每逢赶集日，他们顷巢而动，从四面八方赶来，在乌山大桥一蹲，冬天则云集苍穹礼堂一角，眼睛就在来来往往行走的人群中飘来飘去。
/ U+ z  E3 P0 K5 l! }" {+ |0 r4 ]
    我向来不信周易八卦，掐掐算算之类的东西。

    那些个算命先生，就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游离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那些目光呆滞、表情木然或痛苦或悲愤或惆怅的人。不知有多少人在他的卦摊前痛哭流涕，诉说着爱情上的失意、生活上的烦恼、人生旅程上的坎坷。
. X4 ~# D/ _7 h7 u' p" L2 C( C* m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 P+ Y1 \0 v: j
    初来乌山镇，也有算命先生跑过来冲我说“先生，要算命吗？我能窥知你婚姻的奥秘！”我理也没理，掉头就走。
; F. A5 }' u" ~& y* c: X+ {
) h5 s6 Q( M1 C; o# l" g( M- j* A    这一次，我没走。
: O2 d* s! i1 v" o8 Q
9 \. p" B7 Y8 }+ {/ B/ s9 v: @    不得不承认，这位算命先生有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他一下就看出了我目光中的焦灼与烦躁。当他冲我说了一句“先生，瞅面相，你命犯桃化……”时，我想也未想，蹲了下来。
% U+ l  R. Y" n* [; h6 H
! L1 y2 T/ o9 m0 E0 V    算命先生老谋深算地问：“先生，看什么？感情？”

8 e( P. w$ [% H& e0 O9 l. w    我说：“是的，看感情！”

    我说我身边有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他们的感情。

    当然，我没说这两个人是男是女，我只想知道，这所谓的算命先生，究竟怎样来为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的感情做参谋。
( X8 B7 U  |2 Z0 m, w
1 c1 r1 K, e! P* b* d    算命先生说：你先想着那两个人。

' ]; H. ?$ }( w" X* V    我说，要不要分别介绍一下他们的情况？

+ C1 {" {+ q& J/ `5 X    算命先生说：不需要，你只要在心里想着他们就行。

    我开始想象着康兵的模样。

; t; I0 ~( Q6 W    过了一会儿，算命先生说：好了，下一个！
$ N( y5 b" j+ d* ]1 h( A
    我又开始想象老木的模样。

# s& N3 R: [; Y9 \7 t4 w4 h    没过多久，算命先生拿起笔在纸上写着。

    写完，算命先生说，这是你和那两个人的感情信息。
0 L8 l* y$ F2 ~- O1 v
3 j. O! b5 g7 i0 l1 j% d    我接过一看，正面，他写了三组数字：11，8，11。反面，他同样写了三组数字：8，11，8。
  P8 C( R, f* h" K+ v# V
    算命先生说，正面是你和第一个人的信息，前面的11，表示你们之间一直平行交往，没有交叉。中间的8，表示你们两个平行交往了一段时间后，互相靠近，交汇，纠缠在一起，完后，又相互远去，最终，又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6 v; }. Z2 p: j
    我一惊！
/ m1 l  R6 f3 O0 X( L% V8 O
    算命先生接着说，反面是你和第二个人的信息，8字，表示你们像拧麻花似的，纠结在一起一段后，分开了，成了11，两条互不搭理的平行线。但你和她（他）之间，注定是拧麻花关系，很快，你们又成了8，又像拧麻花似的，纠缠在一起。
4 F, I: Z) M9 F* x, y
    我又一惊！

* Q8 B/ n% d2 d% \( P) x0 H4 L    扔下钱，把那张纸片塞进裤兜里，逃之夭夭了。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那些算命先生，他们并不求数量给人门庭若市的效应，追求的是猛虎出更一扑致命的境界。
1 F3 z" V6 Y9 D
9 ^4 S* M- m% r0 O& B2 m4 W# |    看看这位算命先生就知道了。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0
) U3 h7 L4 x* b
90
' a0 A! c) X5 N' ?' \
/ T2 ?  n4 \. l+ b7 |. |6 c' w0 G) E    第二天，我醒得早。

' v0 m& y6 I8 e/ z9 Q    我一直没怎么睡着，脑袋全是老木的影子在晃来晃去。
+ L: b8 I& b9 [- C
9 T6 _) I  \' B8 i! i4 K9 ]4 A    我对自己说，不要再想了，忘了吧，把他忘了吧。
! p4 D9 U- y) b* Q4 H
0 B2 X+ s" W1 t2 [% |: E    但，我无法控制，我在想，我爱老木，爱得如此卑微，像追逐太阳的向日葵。我还在想，老木内心，并不爱男人，却也不拒绝我对他的好及诱惑——这是最让人暗然神伤的了。
: i) T* }* L& ~" U& B/ V
2 g& o( x0 c8 ~6 j    想着想着，头就痛得厉害，痛着痛着，天，亮了！
; u: _4 F& V/ X8 Q' \" R" I4 M
) A0 ^- s1 g( \$ i. w; l    起来，我扛着背包，我决定改乘早八点大巴回城。

1 f9 G, }. e3 b    外面，刮了一清晨的风，突然停了。
6 t( t& `/ j5 f! p$ u: t( }
    我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在冰与土混淆的通往镇上的泥路里，蹒跚在漫天雪雾中。

    镇车站的大马路上，我一直远眺着。我看了看远处的旷野，要过年了，小镇这几天，天天是集市，三三两两赶集的人，挑着担，挎着篮，从四面八方赶来。

    回城大巴来时，太阳从破棉絮似的云堆里钻了出来，给枯黄的山峦抹上了一片金黄。

    我心里想着

    别了，乌山镇；
; D! F/ B# T' _- D7 b
    别了，康兵；
$ l$ n- K1 o4 ^9 u, n2 T- a
    别了，乌岭沟村；

    别了，老木！

    大巴车停住，上车的人鱼贯而入。
2 z. W: l: B2 A- L* `, ]
' _  q! o3 j# Q5 F$ h    我刚要上车，就听得后面传来急急的喊声：“师傅，等等！”

. S* E* M- k9 ^/ ?+ o6 [: N4 e    声音很熟，每一个字不是吐的，而是被浑厚的舌头挤压成扁扁的一团，化在气流中磕磕碰碰地滚出来。紧接着，一个影子旋风般飘了过来，从后面一把揽住了我，没等我反映过来，影子说：“小元，先别上车，哥有话说。”

! G/ e5 Q. S4 Y- q% k& t% x+ ?4 i, s    回头，是老木。

* s) O9 b& C7 n) c: Z    眉毛头发都是雾珠，脸上额上涔着细细密密的水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雾珠，抖一下便噼里啪啦往下掉。
5 h" f+ ~+ ]& C0 i7 Z) w9 I+ U
    “老木，是你？……车要走了，我得上去了。”看见老木，我一直控制得很好的脸部表情骤然被打乱了，脊背上的肌肉突然发紧，我赶紧做出要上车的姿势，以掩藏起自己复杂的心情。
% V: d8 r2 p( y/ s2 j
3 \0 t5 M0 j3 L; {    “小元，别上车，哥有话对你说。”老木露出无措的表情，还有他的眼神，突地躲闪、慌乱起来。
! A/ H, v* ?0 w$ @1 {) Y* `
  @% g2 f) Z/ I6 o    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冲我们喊着“还走不走了？”
& o# M9 V0 ?1 R- n3 e! M1 W6 D
7 b: ]8 D+ g% e& i  _: |    老木冲司机摇摇头，正襟危坐地说：“不走了，不走了！”

    “有病！”司机骂了句，踩了一下油门，大巴车一溜烟，跑了。
& N$ T% D$ s3 b3 t3 \) T
    大马路上，老木紧紧拽着我，我奋力挣扎着，我冲着远去的大巴车说：“别拦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爷爷奶奶。”
# q( I' B& [8 X5 o+ {7 {( b0 x
    老木却不撒手，死死抱着我，

    我挣扎得更厉害了。

    老木的力气真大，挣扎着，我就像一只困兽，困在了一堆泥淖中，无法动弹。
3 M- ^  u* e0 E2 n
- W2 u* P! L( C    见我安静下来，老木说：“小元，哥来接你回去。”

    “我没说过要跟你回去。”
0 D, \+ F+ K: ?% R
    “中药都准备好了，就等给小元熬。”
7 l$ F' E! e! B# x: T' Y6 X  z, j, z  q
    “我没说要喝什么中药。”

    “老中医说了，喝三天就见效，早一副晚一副。”
# D* d& d8 P) H
) R6 o# O+ F: Z. U. ]1 C7 [" }    “要喝你自己喝！”

) a! S, N* @! R4 J- E8 y; q. g    “还有人参，哥从柜子里找出来了，老好了，样儿一点没变，和刚挖的一个样。”
. t& S2 A$ B! r: q# b5 B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气不过来的我，大声嚷嚷着，每个字语调都是上扬的，尾音颤颤悠悠。

    嚷着嚷着，我就对准老木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死死咬住，不放。

    老木身子陡然一颤，很快恢复原样，保持静止不动的姿势，任由我咬着。

    老木死死地抱着我，像水绕岸一样绕着我，任我怎么踢、撕、咬、捶，作困兽状地变换形状，他都柔顺应和。
& Z# v$ |* f0 b2 M' y2 g0 a7 x! i- m" N
    很快，我就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和拨赖，安静下来，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像两股巨风从不同的方向刮来刮去。

/ y- K8 ?7 x, N3 C    也不知这两股风刮了多久，我终于挺不住了，我说：“老木，放开我！”
  u- k$ A5 ~7 w. d# g
7 ?8 }- d$ l* n6 \    老木见我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他松开了紧抱着我的双手。
4 Q- @# K0 m% r  v/ L
# n$ B' I' ~5 i. H% U    我说：“为什么要拦着我！”
0 ?' o. `) A6 ?: q
9 ^7 X% r- m3 O6 W& [# B8 ~5 m4 b    老木说：“小元，跟哥回去。”

    “我不想跟你回去。”
0 x1 G1 H( h$ f0 r
; c2 z* d0 I7 ^6 N% I! |' b8 g& n    “我给你……”
% [4 b/ y' I' w4 [% z4 o5 B
    “不要，我不要，我不喝什么中药。”我又有点气不打一处出。
/ J8 {- M7 Y; N! O% P# V: }) _- `
; {" p- G4 z( ^    “我给……”

    “我也不喝什么人参炖鸡肉。”
, E1 W& K3 q0 x
    “我……”

    “我都说不要了……！！！”

& J* v! K4 e8 O8 [4 S+ l# j  z    还没嚷完，我就看见眼前一片红亮亮的东西在晃呀晃。这东西可真红，红得像一团火，一团发着光、发着热的火，晃得我目眩，烧得我头晕。
' Y# ^; }4 v% w1 [
! e- `8 c" E* J    老木说：“小元，哥送你的，拿着！”
$ ?2 a# R1 _% x$ s7 R0 g
    “什么呀？”
/ e; l: Z1 K$ n6 B  j4 X# ]
) i* z8 }. L! c3 [4 p    “红衣服！”

    “啥红衣服……？”

    突然，我就哑住了，咬着舌尖，脑袋空白着，竟找不出其他别的话来说。
" }; T, s' t0 H2 E: D
" \" L& h  S0 ^& Y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1
5 h+ u1 L5 e1 k; A9 A# ~1 G
91
0 g, K( A+ B$ `
    宿舍里，老木从黑布袋里掏出肉酱、虾酱、咸鱼、花生米和洗干净的蔬菜，整整一大包——如果说，老木的突然消失让我感到吃惊，那他突然又拿着红衣服出现在我跟前，只能让用离奇来形容，我感觉自己，在经历着一种似乎只有电影里才有的离奇剧情。

4 w$ V9 E! g9 z' `, u: S) q% O+ O    我说：“老木，你坐！”

8 c( }& u/ k) p+ t0 V9 ~* Z    老木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乖乖坐在了床沿，像一朵莲花，毛细血管从皮下透出，小蚯蚓般娇憨地弯来弯去。

1 k9 `$ t1 b: d. u! U* Y8 P    我说：“老木，红衣服送我了？”

    “恩！”

5 k3 r( F1 V, G7 K    “真送？”

    “真送！”

* C- V) q3 C: }% ?9 ~9 I, U6 K    “为什么要送我？”
+ `# e, q. s+ a
    老木却不说话，神情像一只等候发落的羔羊。
. l1 a+ a. A/ s! z* a. J; {
    “老木，你不说出理由，小元不能要。”

    见我神情如此严肃，老木又有点正襟危坐，一双宽板大手绞来拧去，一时不知咋办才好。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嗫嚅着说：

    “你那天向哥要，没给，哥估摸小元生气了。”
0 U0 a/ i& I) M" }! ]8 Z5 P
/ i! M; z$ Z( x. c) [    “生啥气哦，都过去的事儿了！”

    “小元生气了！”老木似乎受到了鼓励。

+ g! d; h! @/ J) T2 ?+ q    “没有！”我在狡辩。

/ |' g4 g8 a& P    “指定生气了！”老木如此的肯定。
: M. t3 u, u  v% D. x7 D# v# C
7 a# @8 L4 r" g& k. d    “你说生气了就生气了？”
. B( P- _: b3 z
    “哥有证据。”

    “啥证据？”
. H* A/ v7 w9 X+ ]" i% q" A
, A2 w2 \1 H0 d, d! e' Y/ d5 H    “小元一直不给哥来电话。”
0 a9 F! N1 `$ o( |2 w
3 U2 @5 d0 I7 I1 k: _    “这就是证据？”
# z1 k3 V1 c4 E( _( z9 S
! `1 k" @9 H0 b    “小元还给自己买衣服了！”
5 K, e. A6 `& A8 l
    “我给自己买了衣服？”

    “恩！”
3 B, f! X1 o' W+ k# A% v
3 H4 r1 n. [$ }1 U; g, ~9 I    “啥衣服？”

    “红衣服！”

) ?  I5 ?% E/ `7 ~# A' R    “胡说，我没买，我买那玩意儿干啥，女人用的东西！”我像突然被切中要害，激烈地辩解着。

    “买了。”

    “没买。”

    “哥看见了。”
/ c$ ?9 J) Z+ J
    “看见了？”

2 r8 g2 y4 u0 `& t6 k; }8 w8 B' [    “看见了。”
; M3 I. p7 N5 e0 Z
    “哪呢？”

2 G* R2 N  N4 n- i* b9 k, G5 N( C    “枕头底下。”
- _0 a) c# g# w7 d
    “哎，你说那件呀，那是我给别人带的！”我有气无力作着最后的辩解。
; L& z. M0 z: A6 r
" |% y. \  S* _4 o3 l    傻子都知道，我在撒谎。
7 g$ f! B* g; ]6 M' U* A; }
    我确实买了件红衣服。参加完康兵婚礼，返校，路过镇大街，有家服装店新开张，老板吆喝着“服装哩，刚上货的各款新年服装哩！”

    无意一瞥，店内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件红得像火的衣服。进店，竟和老木压箱底那件相似。鬼使神差，我掏出钱，买了下来。

    回校，天突然下起了雨，还飘着雪，我把红衣服举在头顶，飞快地跑，风很大，红衣服飘啊飘，像新娘的红盖头。

    我拼命跑，红衣服不停飘。
8 ^5 P+ k/ `/ @- [0 n* f! L# I
    我跑着跑着，
$ \& s4 T- g, d# M' [+ C
    哭了！
, u  z& t  H8 a; C3 [9 N( y* |
    回到学校，
0 `7 z: S. a( K
    病了！

' K$ h8 E9 Z  P, T, s" ^1 m, Z) H    “小元！”
+ D+ k8 W$ N' E& ~/ i, c
    老木靠了过来，把红衣服塞到我手里，“哥说过要一辈子对你好！”
, G7 v8 ~* R+ n' U* V$ }
. f7 k' f( j" G% E6 C5 o    “老木……”我两颊绯红，神情羞涩，眼睛里渐渐地涌出了泪水，再也忍不住，抱住了老木，抱着，泪水像决了堤的河流淌到脸颊。
, P# K; o2 \0 e
: E1 N( C/ k- w    我伸手摸了摸他脖子上被我咬红的唇印，心疼地问：“痛吗？”
* b" w( f7 G7 k9 Z
0 X5 t3 c7 `" d0 W    “没事，哥粗皮糙肉！”

    “真不痛？”

0 W* k) a. O) R* Y2 A5 J    “不痛，就是痛，小元咬得，哥也得忍！”

    扑哧，我破涕为笑，笑的时候，脸上的两道泪痕裂开了。

    见我笑了，老木脑袋一歪，看着我，也笑了。

" j* {% @* D: A+ D& z2 `    我把脸埋在老木颈脖，轻轻亲了一下我留下的痕迹，脸上的泪水也弄湿了他的脸庞———真后悔对老木下了这么狠的“嘴”，他可是我喜欢的人呀！
; x9 S4 ~" G1 S" k
3 @7 W9 V1 E" A0 }  ]    床上，我和老木紧紧搂抱着，相互注视着对方。
* y0 E" f5 i, W+ u! \. V# H
    突然间，我感觉老木变了。他注视我时的那种一往情深的眼神让我感动，我甚至产生了在他的注视下死去的冲动，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和老木在一起，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永远的永远！
4 ]. \( @$ w2 H; q- ]/ @# q
    我先是紧紧地抱着老木，紧紧的，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脖子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的气息、他的体味，好像我拥抱的不是老木，而是一座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花园。我的姿势和状态也说明了我对怀抱里这温热身体的无限恋渴。
2 v! S. Z( |5 X. m1 b3 t: A
    被窝里，我脱光了老木的衣服，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很快，我们光着身子抱成了一团。

    我甚至不由自主就流出了眼泪，大概是又一次失而复得的感慨，加之还有太多的激动、委屈和爱怜吧。
5 [1 U- e/ t% [4 y

山本太郎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2

92

    激情完，我看着桌上堆着的肉酱、虾酱、咸鱼、花生米和洗干净的蔬菜——都是以老木为核心形成的强力磁场，这种磁场令我欲罢不能，无法轻易就摆脱控制——是呀，老木已成了我胸口的朱砂痣，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得见。
5 s4 u/ K1 R( M$ g
    我吻着老木脖子上几乎渗出血迹的唇印，颤颤说：“老木，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4 a; f$ x; V% w6 r
    是的，我以为，元旦那晚，于老木，只是发泄和取暖的行为。想想，寒冷的夜晚，北风呼啸，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守着孤灯，长夜难熬，偶然经历了激情之事的他，像个偷吃的孩子无意中品尝到从来没吃过的美味，变得贪婪起来，于是，又和你偷吃了一次。我更是卑劣地以为，老木只是偷吃，不会真正喜欢你。
0 x! L- u7 `. D0 l
  I& a2 \/ L: n- L. x; S    现在想来，我似乎是错了。

  z' z. |( I6 x3 a) b! G4 R    老木紧紧搂着我，生怕我突然飞走，老木说：“哥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
% T1 N5 O1 @- w
    “你说你出去一趟就回来。”
4 x3 x/ S; d9 a- \% z  L
! k* k2 N1 d7 E8 R    “哥回家了。”
5 Q; F6 K7 s1 ^
    “特意取红衣服？”

    “恩，本来哥想给小元买件一模一样的新的，去镇上转了一圈，没买着。哥就回家了。”

    “路这么远！”

    “本来，哥寻思取了衣服就回来，皮皮生病了，我送他去卫生所，折腾一阵，回来晚了。”
* O' {. u! b. q# X, }4 |# w6 @
7 N) U7 d7 {. ]0 c7 k    “皮皮生病了？没事吧！”

0 h/ B" M$ L  }- T0 C0 A& B6 Z    “没事，小感冒，咳嗽！”

3 q3 J/ |2 @2 \0 L: j    “那，你第二天起的很早吧？”

    “也不算早，哥打听了，回城的车，上午只有一趟8点钟，哥走道快，赶去学校，你不在，哥吓得拼命往车站跑，幸亏赶上了……”
! I3 J2 B9 q5 @1 m, Z
    “你可以打个电话。”

    “打了，哥昨晚打了，没人接，都回家过年了……你都不知道哥有多着急！”

) y: c9 r- l0 T+ }& `    “咋还带了那么多东西？”
$ c7 g; R$ R/ Z" k
5 A9 ^* C% p3 o8 t/ U    “哥是寻思，小元要不跟哥回去，你就带回家给爷爷奶奶尝尝，肉酱、虾酱是哥自己做的，咸鱼是哥夏天在河套的积潭儿放套捕的鱼，晒干后做的，花生、大豆也是哥自己种的。”

    我突然就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幸福。我捧着老木的脸，我说：“老木，让小元好好看看你。”
4 H, i( ]% Q; \# }
    老木说：“恩，看吧，咋看都行！”

6 U( }' ^5 Q5 R" e    我捧着老木的脸，就像捧着一部动人的小说。
' h8 C! K( h$ r* F' N- l; d  q7 V
    我突然间发现，老木的容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0 m2 k. A: x& q
1 g2 F3 I+ B0 }) q2 C    看他的脸蛋，是如此的光滑、红润，青春和健康，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 X- h+ j6 k  y- C( T  [
$ O$ }3 C8 s8 L& Q    我呆呆地看着老木，一动不动，好象老木的脸上贴满了金条，或是真刻着部动人的小说，我读着读着，就陷进去了。

    这个老木啊，真让我掉魂，就像王海英看康兵，看了一眼就会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还会想看第三眼，看完了第三眼，你就开始做一些想入非非的非份之想了——总之，这是个让我看一眼，就忘不掉的男人。

) E/ J6 a8 U, |1 `- p# z% Z    我的眼睛充盈着激动而欢快的泪花。

    我说：“老木，咋越瞅，就越觉得你好看哩！

0 k' |& j+ q8 r6 k' O+ Z    和很多帅气的男人不同，有一些帅气的男人，想着还似乎挺迷人，看久了，就一点味也没有了。老木正相反，第一眼，并没有惊艳之感，可看着看着，眼睛就进去了，进去了，就拔不出来了，也不想拔出来了。

. q) X, T; W& V. U  H    老木笑了，陶醉地享受我的赞美。
# k; c  t/ D3 `; a3 N
    老木说：“哥是庄稼汉，啥好看不好看的。”

    我说：“庄稼汉咋了，就不许好看了？”
3 @  k* f' L  E9 {: J$ _
    老木说：“哥还是觉着小元好看，皮肤好，又白又嫩，滑溜溜的，碰着真舒服。”

    “喜欢吗？”
! V0 `+ r! {# a" J% |+ a
    “恩，喜欢，哥喜欢。”

, B! Q) q3 F' }    “那你还要小元去找媳妇。”
0 g; _4 d+ c9 O) a& a' `/ z
    老木不说话了，大手一直在轻轻触摸我光溜溜的后背。好大一会，老木才鼓足勇气说：“小元。”

    “恩。”

+ B( n7 d: I! P. |# e. _    “哥问你个事？”

    “问吧。”

    “那个女娃是谁？”
) |2 p; \/ m& g8 {. |. `
" B* u- B0 j  R' O    “哪个？”
' T4 m9 }8 w: d' m& u  {4 y+ w
    “那天桥上拽你胳膊那个？”
0 o6 S! A. u  b2 m7 r+ w
    “你说呢？”

    “哥不知道。”

    “你想知道？”我故意逗老木。
7 J. A+ ?4 w: j2 y+ U1 s# [) m
    老木的手指还在我的后背轻轻地划呀划，划触着，没接话。
+ L6 V# l3 \( {3 o* m: {0 [
    我继续说：“那是小元找的媳妇……”

4 R/ ^% K0 r( A5 Q    老木的手突然就僵住了。

    “老木，咋了？”我爬到了老木身上，捧着他的脸，鼻子碰着他的鼻子，继续逗他，“你不是一直要小元去找个女人吗？”

) r2 J, d3 ?" y7 E" B5 H    老木没说话，盯着我看。

! ^" r3 p  n. _+ o3 F9 I7 V' h    “老木，咋了？”我又问。
. h# b7 {/ p$ d! I( A. i2 l! @
: P: F! y/ z1 Y& s    老木还是只盯着我看，徐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没啥！”。
; l) B. g3 j, u/ @, i" k6 Q
    “咋了？不希望小元找媳妇？小元都26了，过年都27了。”我还在不屈不饶打趣着老木。

    老木黯然说：“恩，是呀，小元都26了，哥也31了……”老木话没说完，我就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我咬着他的嘴唇说：“老木，你也太实惠了，你真相信了？”

: s' E$ S2 g; P% t% L    “相信啥？”
+ Y3 W/ Q9 D4 r. |& Y- w
# y- k# q( R" b' V    “小元找媳妇呀！”

, H" z; S3 Q: \6 w. l" r: a$ v/ _    “你是说，那个女娃娃不是小元找的媳妇？”老木突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 {6 r& I( o. v  F
) m$ ]9 f7 g( x- ?; M% ]4 \    “你以为呢！”

    老木似乎松了口气，老木说：“小元，你不晓得，那天哥是以为你找着女人了，心里难受；以为你找着女人，就不搭理哥了，哥就更难受。”

    “可你明明在笑。”

    “哥也不知咋的，心里难受，看见你还是笑了。你理都不理哥，转身就走了，哥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小元，你咋不给哥打个招呼就走了？”

7 u) a2 y  ]+ Z: V# s    “我想打招呼来着。”
+ z0 g" n7 {7 T# T  l: r8 A) [
9 `6 E8 A4 K4 L" W1 a    “咋没打？”

) q: k+ Z: u' L5 [    “唉，老木，说出来怕你生气，当时我已经决定不理你了。”

    “为啥呢？”
' N2 G" P1 f* l4 n0 r; [+ s" N
    “是你先不理我。”

$ p8 k/ L0 d/ H8 X8 r7 J    “咋能，哥咋能不理小元呢？”

8 H5 x! \$ x, q* K, a- W    “我也不知道怎么咋说……老木，小元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恩，问，哥回答。”

) {% y& q& f7 I/ _    “你喜欢我们现在这样么？”
- l! Q. X( `, s/ G2 g% y# y
8 r' p; Q8 Y, y. `    老木一楞，没反映过来。

  l4 G% Q+ B" S. a9 u$ F    老木问：“咱俩咋样？”

    我又嘴对嘴亲起了老木，我边亲边说：“咱俩这样呀！”

    老木明白过来，回亲着我，亲完，喃喃地说：“哥也不知咋搞的，现在老想着小元，每到晚上，灯一熄，躺在炕上，盖着小元送哥的大被子，哥咋睡也睡不着。”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3
: y! `3 @# }8 @+ w
93
  S' {$ a: z$ V/ r* U2 h$ q
    我不是没分析过，元旦后分手时，老木说“小元，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了”这话时的心理动机。在他潜意识里，那个晚上我和他之间的过火行为，他一直当作是我，韩小元想女人的表现。
7 ?/ L) j% [3 |: n
    在老木意识里，既然我韩小元想女人，条件又这么好，就会去找女人，而且也能够找到女人。怕我胡思乱想，也怕我憋坏，老木就安慰我“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了”。

    可这安慰话说出口了，后来，我一直没给他打电话，就寻思我该是找着女人了，于是，渐渐的，他心理开始失落了起来——毕竟，在他眼里，我现在是他的兄弟，他心里唯一的亲人！

    后面的对话证实了我的这种分析。
, P1 L4 A1 |' X: X1 C
1 _, \% y4 [! T3 i& H9 c    我问：“咋了？”我感到很奇怪，老木也会有睡不着的时候？他总说自己忙完后，一躺下，睡得就跟猪似的，老香了。

' j2 @1 o* ?& B- R5 Z5 g    “哥在想小元！”

3 r# A+ \( g6 K( t' R0 C    “想我？”

. _: \  t- f; z. q0 @5 W# h    “恩，哥在想，我兄弟小元在干啥里？在批改作业？还是上课去了？上完课能给哥来电话吗？想着想着，哥就跑去村委办公室看他们打牌，一直看到他们收场了，也没等着小元的电话。哥就着急了，寻思，这小元，咋还不给哥来电话哩，不成是找着女人了？不要哥了？这么想着想着，哥就再也睡不着了。”
# j5 ?: r6 M+ r
    老木的话让我感到很意外，也很震惊。当然，更多的还是层层峦峦的感动和幸福。
7 c1 i9 E# A1 ~0 b. t; Y" u3 E( ]8 {9 _
    我捧着老木的脸，又一次亲他的唇，我太喜欢他漂亮、丰满的唇了，不管不顾地尽情吸吮。亲完嘴唇，亲额头、脸蛋、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及下巴上的刀痕，无不一一亲个遍。
' A6 d2 P$ Y' E# d/ }
    我抚摸老木性感结实的大腿，故意娇嗔说：“老木，有这么想小元吗？”这心高兴得就像根冰棍，快融化了。
- w9 J  {) w" i: W  \
% R  t, i# O0 F" h" R$ P% E  E    老木说：“想啊，哥想，哥也不知是咋了，从没这么想过一个人。想的慌，哥就天天往村委转一圈，有时一呆就是一下午，盼小元电话，盼着盼着，哥就害怕。”
. B3 Z  A* _- h. N
( j- b( C3 ^5 I4 U4 q, e    “怕啥？”

* ~$ {) Z5 C4 e9 W- z, O    “怕小元真给哥来了电话。”
4 G! E% Y/ R( I1 `5 ]
    “为啥呀？”
5 d! y, A5 V7 E  B0 P( N
    “哥怕小元在电话里说，‘老木，我走了，回家过年了，再不回来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有好几个晚上，做梦还梦见小元对哥说‘老木，小元走了，回城了’……”

' i! g  z1 ]2 H/ \0 W  C    “给小元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我语气平淡的惊人，心里高兴的就像要飘了起来。
1 ]9 q, s( [& T7 ^7 K
    “想打来着。”

    “可还是没打。”

& Y' C9 M. c) e$ z% ]2 I( q    “恩，电话都拿起好几次了，寻思寻思，还是没打！“
+ W$ V1 ^) r* T% K; d
    “咋了呢？”

  f! x5 p" H# S- d: x    “怕小元已经走了，回城了……”
7 [4 k' w2 D# X4 h, y# A# F! @
& z( Y6 |9 z2 y9 `. w$ E    “可我没走。”
4 [$ c  g4 u$ \6 F- H
    “是啊，要没打，哥就不知道小元走没走，哥这心里，还有希望！”

  j6 K* N4 C! ~# y    其实，老木这番话，既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也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那段时间，我时不时就跑去校长办公室楼下的操场徘徊，无论我徘徊多久，频率有多频繁，铃声从没响过——确切说是，找我的铃声从没响过。

    我真这么做过！
; o  o% z, f" O2 Q* m
    晚饭后，我先是假装在操场上蹦蹦跳跳，拍着篮球，投着篮。每隔两分钟，我就会抱球离开操场，跑去校长办公室的下方听铃声，直到夜幕降临，操场四周一片寂静，铃声也不曾响起。怕影响学生上晚自习，我抱着球，在操场来回走动，感觉冷了，我就跑，先是慢跑，接着是中速的小跑，直至速度越来越快的疾跑。一直跑到大汗淋漓，我停下来擦汗，再看看表，已是晚上11点，操场的路灯熄了，再凑耳根聆听，校长办公室依旧安静如水——这铃声始终不曾响，好象里面根本就没装电话。
; m" u3 _% |5 |: P( X0 g) l
    我一直安慰自己，线路坏了，线路坏了。

& h8 s% F( q0 a0 }7 O    可我知道，没坏！
# T$ G7 }! w( f. H& _6 P9 ^
% ~2 A" v* H0 \/ c2 ]- e6 ~! b    突然间，我就觉得相当无助，像突然溺水的人，被绝望捏住喉管慢慢失去光线和活力。

" n4 E4 @5 ?, ?+ E+ l( d0 F  j    本来，我和老木之间还剩一根细细的电话线可连。如今，这铃声不响，唯一相连的线断了，一切都没了，没了——我对未来的信心就像一张纸一样被折叠了起来。
1 Z" d& i' L4 O, X4 q
    我并不清楚，老木是基于什么样的心里，但我很清楚我自己，那就是爱，彻骨的爱——我爱上了，不可自拔、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叫老木的男人。
: x0 F0 B( ?7 S9 t9 X; [
9 z( I$ R+ Q& u/ ]! f2 z" b/ E, x    老木说着，神情突然认真了起来，他甚至学我，双手捧着我的脸，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很久，老木说：“小元，哥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 z9 a2 ]  q6 q  U: O8 j
. I3 A; ]) m3 N7 u. e    “恩，你问吧！”
$ k2 n9 I: \0 J, Q' Z, D
    “你真想哥一辈子对你好？”

& a+ D, g* J) H2 c6 A+ P$ i    “想，真想！”我没想到老木问的是这么一个问题，我想也没想，当即就给了肯定回答。

    “一辈子不找女人，就想哥对你好？”

5 {4 Y7 p: P0 f2 B, l0 z    “恩，是的，是这样。”我看着老木。
$ D* [: y- E. X" D% h) Y8 h
0 q8 q) p7 \5 Q+ b5 A. j2 J+ E    “可你……”老木说了一半，没说完，就吞了下去。
; n- h$ H  ]$ q( n& ?5 v
! q# v( [& n; r( [6 F, }    “我咋了？”
) \1 G9 B* O# L  S) I) _+ }
    “哥是说，小元说的对，小元要找了女人、娶了媳妇，回了城，成了家，哥上哪对小元好去？”

    我说：“老木，你真怕小元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老木突然就搂紧了我，性感的下巴一直在蹭着我的脸，短短的胡茬蹭得我痒痒的，舒服极了。好象我这么说，就真一下不见了，离开了他，回了城。
$ Z: `- A+ D- s' Y, ]4 ^
0 n. F/ m4 H! [& r! }6 _) F4 w; b    蹭着蹭着，老木就用双手抚摩着我的脸，深情地注视着我，就像一个有思维的成熟男人注视他心爱的女人，眼神充满迷离和爱意。
3 [! v& E3 f% V  D# Y8 I
    老木说：“小元，你要走了，会回来瞅哥不了？”

    我说：“当然，会回来，会经常回来。”

% P$ l& d: O8 ^: [# o! e9 A    “好，说话算数，要想着回来，小元要不回来，哥这一辈子，白活了。”老木脸上忽地飘出一丝阴影。
0 i: I% x' {6 B1 e# C. I
    “咋这么说哩？”
6 r9 r* {7 `3 Z3 e( }* D
7 K' p' h4 S7 _5 p4 e0 c9 }7 S. g    “除了小元，哥这辈子，一个亲人没有。”

    “那也不能说白活了。”

% w0 Z4 n0 F5 W$ X5 J+ d( }: R    “没认识小元前，不觉着，认识小元后，哥就觉得，这些年，白活了。”

0 g/ a2 w. y8 A( Z1 k8 a    “咋白活了？

    “以前，哥一个人过日子，就像驴拉磨，一年到头低着脑袋转，一口气都不歇。有钱就自己花，没钱就省着点。日子谈不上没意思，也谈不上有意思。就是觉着这日子没个念想，没个盼头，连个惦记的人也没有……自打认识了小元，哥觉得这日子过得有意思，有滋味，生活过得有盼头了，小元走那天晚上，哥就像掉了魂，哥就想，小元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我就娶小元，给小元置最好的嫁妆。我们一起上山打柴、下地种菜，一起过舒舒服服的日子。”
) W/ F; D  q8 C1 G+ L" @
5 {5 X$ j" n% s# ~9 F    老木说着，突然一下子又把我揽在怀里，紧紧地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眼泪簌簌地就下来了。
8 h# s& T4 x. ^
    听了老木的这番话，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0 O$ s+ w7 n' @1 g& V: X# Q; h. q    当然，我还是感到了不安，老木的生活，一直以来，就像一杯清水，一望到底，里面连块小石子、小沙子都没有，自然，这是没有错的。只是，后来，他遇见了我，一个叫韩小元的男人，给清水杯里加了水草或虾鱼，倒影或涟漪什么的。
% Q) Q9 X7 G4 t1 V! W; J
6 h/ s5 l& W% W# R/ h  

山本太郎

  虽然，老木并不清楚，清水杯里的水草或虾鱼，倒影或涟漪是怎么加进去的，他和我之间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但他从心里，已经默默接受了这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发生之际，有些难为情，一旦发生了，他就陷进去了，陷进了，就出不来了，也不想出来了。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4

94
% t$ z% [2 J+ u8 i7 ]
    接下来的对话更是证实了我的这种推测和看法。
  O/ |$ F5 z" ?5 R$ i! i8 E+ s* z* q
    我温顺地躺在老木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享受着老木的亲吻和呢喃。不久，我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7 O) q$ i/ M4 j, Q6 R) W
7 z" e! a3 J4 J9 b8 X    我说：“老木，我可以再摸摸吗？”

) y! P9 D' ^7 h+ _) h+ ?    其实，我这么问，多此一举，我一直躺在老木怀里，想摸直接伸过去摸就是了，还问这么多干啥。

    我这么问，无非是想在没有任何挑逗的情况下，确认老木在意识清醒时，对这种同性亲热行为的认同程度。
2 W3 V0 N2 e5 m& W# k/ }9 \
7 d+ @( \0 J3 ^" x    “恩！”老木扑哧一声笑了。
( F' P. T& I8 l
    我把手伸了过去，摸着摸着，老木又有了反映，开始慢慢地勃起。
1 R  o0 I' B1 T: M
" [/ v0 b+ \! P; u/ W    我说：“老木，你真行，这么会儿功夫，又起来了。”

  m( ~2 v3 l7 `4 Y+ G% j) G& L# t    老木又扑哧一声笑了。

. k% W* l9 ?/ v" j3 x! L' z4 u2 q    老木说：“恩，起来了，想咱小元想的！”

3 D6 l2 D) J$ G$ F    “不想女人了？”
+ d: B; z3 q# @) c$ i9 W
    老木的大手捏了一下我的屁股：“恩，不想了。”
& g. u$ t, B7 `- F7 @' `3 b
    “是没女人不想，还是想女人想不着才不想呢？”
6 b' t* ]6 G2 F2 B: N$ _% w+ Z
    “咋说呢，反正，哥早不想女人了，认识俺兄弟小元，就更不想了。”
. {( ~  }9 E# s* \4 n& {
& \9 g4 g. N  b    “那咋办？”

    “想小元了。”
6 j. j; F, C6 K) |# C' i
+ w; c* @, j. B- i; U5 H! ]    “就会逗小元开心，小元又不是女人！”
( j6 R3 c. u8 u6 j) W
    “不想女人，就想小元。”

/ @  Q' T% o6 m8 |+ X; U, ?# r    “真的？”
! z* s& a. K: ?5 Z
" m3 u4 `' c4 B    “真的。”
2 \% @$ o& T7 c5 y9 O/ S/ d9 S0 n
- z5 n9 f' W4 t' {( g    “你要再骗小元，我就——”我故意用力捏了捏老木直挺挺的老二。

; D6 q# h+ Y. U9 ^9 ?: j    老木身子抖了一下。
4 @; g$ D5 C( u$ M. u% }4 I: c
; L9 F. ?5 I3 l* F* c5 g    我问：“痛了？”
4 [7 b0 m3 j/ h8 ]% i
    “不痛！”

2 y7 H8 @/ [' `) T" p6 w" h    “老木！”我甜甜叫着他。

    “恩。”
  [# w6 V5 S0 L) Q. Z( O5 e  g
) D- h9 D9 i1 g9 H* u    “你的真好摸，咋这么好摸呢？”
) l2 H6 p7 z6 j, M; S6 O, x
    老木没说话，憨憨地笑着，半闭着眼睛，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 m+ ]+ h& M7 M
    “小元很喜欢摸。”我继续说，“以前有人摸过吗？”
' A. A  W( G# c! }: |! G
8 s. x0 L7 Y- \; |5 D5 b+ ^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老木未语，似乎是在享受，也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应答。

    “摸过吗？”我穷追不舍。

    “没有。”

, m8 k, M2 }' l+ B2 O8 @    “从没有？”
% T1 \$ x) V& W# b6 a- X
    “从没有！”

: W, b1 J- t$ z( b0 A, [5 ]    “毛还多，这么长，一直连到肚脐眼，滑溜溜的，摸着很舒服。”
  _+ _3 y8 v, s/ \/ O9 F
2 k" j( ]* s/ k- d& d    老木一直半闭着眼，笑，微微地笑。半响，老木才说：“恩，哥毛是多！”
& C9 F7 E3 e- m; {  \
    “腋窝有吗？”

    “有！”
# e/ Y& m  f5 A. p
    “多吗？”
9 n! [7 z' y/ ]" d3 @
8 J: w: y0 O. |" |' l    “多。”

    “长吗？”

& A: u: y& s4 ]8 f- I    “长！”
+ ?8 b2 j, b  G. b0 w0 k
, R" z3 p! d8 ], m3 q; I/ j# x    “我看看。”
4 V% K% ~5 o# Y3 D4 ^. x9 h
, P2 Q- j  @6 D2 S! r    老木动了动胳膊，伸展了手臂，我把鼻子凑过去，贪婪地闻着。

    我说：“老木，真好闻！”
4 q. Y* @! Q" m: j! ^) G$ e
    老木问：“不臭？”

    “恩，不臭，小元很喜欢。”说着，我伸手去轻轻抚摩，老木的腋毛真的是又多又长，就像夏天的草，高大翠绿，郁郁葱葱。摸着摸着，我就沉醉进去。老木脸上的微笑加速了，胳膊还轻轻地动着。我突然加大力量，挠了一下，老木终于绷不住，嘿嘿地笑出了声，脸得红红的，煞是好看。
+ W" W. f6 R( i& g/ @5 P: Z4 F1 [
    “老木！”

: ^3 `9 a$ T, X    “恩。”
4 ?  h2 w+ P" V0 Z* v* F/ c
0 Z0 }4 `7 q2 J8 H: o) l# k" R    “你上好象也有。”

) z5 R1 @& ]5 f2 [" v' w0 h0 U: H1 |    “恩，有，是有。”

! a6 q; }1 X: o2 i; ~9 q' {: \5 }    “摸着也很舒服。”

    老木不说话了，笑着，轻声呵呵一笑。

8 u' Y! i$ c" w7 _7 u, T- i    “喉结也很好摸。”我又摸起了老木的喉结，老木喉结突出。为配合我，他故意鼓涨着嘴，成气球状，喉结随着鼓鼓的嘴，一抖一抖，上下移动。
- `0 S) H* K6 F; X  A
# B3 V: e: c- b    “老木！”

& J/ q" t- |( R  _9 P% D% a) E    “恩。”

( z4 Q; [% {7 N$ p+ C    “你还记得自己啥时候开始长毛的吗？”摸完喉结，我又开始轻轻摸起了老木肚脐及小腹细细柔柔的毛，舒服极了。

    “恩，哥想想，十四五岁吧，那年，我和锁子在地里干活，出了一身臭汗，就跑去水库的浅水滩洗澡，脱了裤子，钻进水里，游了一圈，上岸，锁子就笑我。”
7 b: N6 h0 x3 r8 n
    “笑你啥？”

    “笑我长毛了。”

/ _$ `, D5 F: ~" t" r8 Q    “多吗？”

    “还行。”
! K7 s7 I+ H8 h9 k
% H+ `# T: p' j) s! `- l    “长吗？”

/ P% ~# E; |% g/ A( X    “有几根比较长。”

    “你自己不知道吗？”
( d: f! W% u) m" @1 T' t
    “哥不知道。”
- E* Z- |1 h0 Q/ G8 q
& Q/ q% u2 `3 V" R( [; \% P( M! E    “咋会不知道呢？”
& g. B% u+ ]% M$ ?# S" q
    “哥没注意，那阵哥只寻思干活了。脱裤子下水前，哥都没注意，等游了一圈上岸，沾了水，太阳光再一照，老明显了，黑黑的一小圈，哥自己瞅着都吓了一跳。”

1 @9 I6 o# }3 b( e    “自己身上的东西还害怕？”

    “也不是，就感觉是突然冒出来的。”
' G. Z; z# z% s9 q# Q
    “你要事先知道，还会脱光裤子下水吗？”

9 I& a: k# O' H  _. Y) h, Q    “水库道远，窝在上游的大山，周围没人。”
9 L$ H' K) H5 j' Y
    “不还有锁子吗？”
3 s+ w, N. K# g) {$ W4 Z
    “锁子是兄弟。”
9 C3 S! Y6 |! I5 o7 i3 E# x
    “那，平时都上哪洗澡呢？”

    “冬天在家烧水洗，夏天去河套冲冲。”

    “河套？”
* a) U+ L( c: F/ X5 {! m
    “恩，就哥村里那条河沟。”

1 ^% `! s( S* `: D4 Y1 _    “你跑去河沟洗澡？”
7 A1 ^) q: x) l% B
    “有时也去，后山的积水潭洗的多些。”

& y9 p1 \# e8 t2 E; H    “脱光裤子？”
7 i$ o( U/ f, t! N: F$ P8 V/ n! o
4 ?8 X) n* u2 V) l    “呵呵，小元穿裤子洗澡？”

# o' H' n8 I3 i$ |+ m    “不是，我是说，大白天，你在公共场所，脱光裤子洗澡？”

    “哥一般都是干完活，天黑了，才去水里冲冲。”

7 |5 k% a4 i1 P! C6 `    “有人看到呢？”
; U2 T$ h8 H: n5 ~
9 _# x( S: W" f* a  c    “没人看！”

    “万一有人看见了呢？”

    “天黑了，就算有人，也看不见。”

% H5 b) ~# _/ U$ {' x! f7 T    “有月光呢？”

! |+ ]+ O4 E/ j6 X' T0 L( `4 r+ r    老木扑哧，笑了：“怕啥，有谁瞅呢？别人要瞅，就瞅了，没说不让瞅！”
7 g  M% b* J3 Y
    我在老木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许是力度没把握好，老木轻轻哼了一声。我捏住老木的鼻子，我说：“老木，你是我小元的，从今以后，除了我，我不允许你给任何人看。”
8 j7 K% c4 j' e: E$ ]3 \+ R
    老木说：“恩，哥不让别人瞅，就给小元瞅。”说着，老木假装掀掀被子，来了一句：“要不，现在瞅瞅？”

' x+ f6 R+ G5 U    嗬，这老木，学会调侃了。
2 N! a8 a# \4 o2 f
% J% w3 \) }* E0 c$ G/ X    我一下又猛扑了上去。
: u- H3 b+ ]" T+ a) w3 e
/ H# F% s) W# Q1 O8 v7 ?; x+ w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5
; B! u% B: q7 `7 ^. |
95

3 H: q0 ~# X! _/ B  J6 d4 D    重聚，就像月饼的边缘，虽然曲曲折折，最终也要团团圆圆。

    我和老木，成双成对、携手并肩在镇上的集市出出入入，我们欢欣鼓舞地迎接着，不久将到来的，祖先留下的一年中最隆重、最盛大、最热闹的节日——春节。

    时间，就在好心情中，幻灯片般过去。
1 m5 v/ t5 O' M) l
    我们先是去镇上照了相，以表示对岁月留在我们身上的一种纪念，也是迎接新的一年的开始。
& Y, S8 h$ S* d8 P) I
    宿舍里，老木摸的最多的，就是我相框里那张帅气的艺术照。色彩清晰明亮，栩栩如生的面庞，鲜艳如花。老木第一眼看见这张照片，就如获珍宝拿着，自顾自欣赏起来。此后，他多次把相框拿起，看着，反复掂量着，还说了句：“真是好看呐！”
! F5 e  D6 `' C/ x. r9 B
    我一楞，不知道老木是说人好看呢，还是像照得好看。我就说：“老木，啥时候，你也去照一张。”

    老木突然有点兴奋，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嘴蚌来的却是：“哥这灰头土脸的，有啥好照的！”

    真要去他照相，却不拒绝。

    老木说，啥？照相？那哥得好好倒饰倒饰。说着，老木主动在那个又旧又破的衣柜翻寻着，并对着那面有缺口的镜子用心打扮自己。

    我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衫，外套一件多情的带着红色的羽绒服上衣，下身配一条黑裤子。老木穿一套黑色暗格西装，咖啡色鸡心领毛衫，里面是我给他挑的衬衫，打一条砖红色暗花领带。

    我们对着镜子审视对方，顿时神情振奋。
! X! l9 P. v5 O" `, Y0 ]* V$ O5 G
. l  P; y5 f3 Q4 h    照相馆的师傅见我们来了，忙迎了出来。他笑呵呵地说：“哎呦，两兄弟回家过年？照团圆照呢？真是一对好兄弟呀！哥俩都在哪高就？”

; O/ A& X# O  S  ^' Z( E( G* k    我说：“你猜猜！”
" l: r" c* y  \
    照相师傅认真打量一番，摇了摇头：“恩，别说，还真猜不出来！”
/ i: ^8 w9 U9 U5 \8 d4 s" W* W
    我笑嘻嘻打趣说：“我从上海回来，我哥从北京回来！”
9 }* E% W5 s- z  B& ~
    老木局促地笑了，脸红红的。
+ q5 k, [  j! P1 m1 t1 i' C* ~
    师傅的脸笑得更灿烂了，就像一朵高度绽放的向阳花：“哎哟，北京，京城哪！做大官吧！”
1 A8 T: }! {4 L# H
8 Q$ X8 b/ F5 L    我说：“是呀，我哥管好些个人呢？”
. c8 w: u1 w' _9 H
" W! H9 Q- g& ]7 }$ |    老木脸更红了，颈脖子都偏到一边去了。
( l: I& v9 X; f# A1 o/ c
    我和老木各照了几张单人照，又照了合影。老师傅一个劲喊着：“身子靠近点，脑袋靠拢一点，对，就这样，这样两兄弟才显得亲热嘛。”

$ Z7 o! `9 N  o8 @4 o    我和老木，歪着脑袋，头碰头，一切兄弟亲、爱人情、爱怜情、相思情都溶进了这些不同姿势的照片中。
+ @# I6 D( ^% e: e( M2 S
$ ^( h- E, k, v* B3 M+ ~$ G    结婚照！结婚照！
( n1 {9 q& o7 w  [- }, q
/ D6 a& l) k0 o, g    和老木头碰着头合影时，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亲切的词语。它像一个器械一样把老木深深地固定在我的心里。

    我想，我在他的心里也是同样的——从此以后，我的心里，老木的心里，固定地装着另一个人，有了心灵的伙伴，我们不会再有飘零之感，更不会孤独寂寞。

0 b5 p9 X, {- O" i    走出像馆，老木情绪高涨，老木说：“小元，哥一辈子都没照过这么多相呢，赶明儿叫锁子也过来照几张。”

; a+ Y2 f& G1 }- b( N) A    我说：“好啊，你们兄弟俩真该照几张。”

/ @  v5 U( |2 ~3 p    老木说：“是啊，咋说也是我兄弟，除了小时候的全家照，我和锁子就没合过影。”

山本太郎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6
6 z) _5 V, }8 d) S2 I8 B
96
) e* y  p$ V3 E2 i# v$ P# c
    天气很好，没有风，太阳暖暖的。
( }7 }3 M+ U. y& O1 s) A
    照完相，我和老木四处乱逛，我们甚至还去了镇里那家破旧的录象厅呆了一小会儿。

    许是快过年了，那个录象厅这几天，天天播放着香港那边的武打片，画面上，两个人举刀弄棍，嘣嘣嘣，撕杀得惊心动魄，声音在各个角落传散开来。一群孩子看的聚精会神，好象春节提前来了似的。也许是看那些武打片看出经验来了，只要主人公被打得很惨，有个稍大点小孩就会说：一、二、三，快了，快了，主人公该掉下山崖了。结果，不一会儿，主人公果真掉下了山崖，录象厅响起了一片附和的爆笑声，老木也跟着嘿嘿地笑。

* a- D. R) `# Y. p5 R) f    我们还置办了很多年货。

& k7 H2 L( I* r3 i/ I- A    我说：“老木，今年过年的年货我全包了。”
; w6 F2 b# ?1 b! O- j, p
    老木头摇得如拔浪鼓：“不行，那咋行？”

# K. e  T& q4 ]; A    我说：“那，中药我不喝了。”
9 q" v$ T% ]# {( J" g9 v8 @" A
    老木立马不说话了。

) r5 [" H; D) Y" ?3 `    我们买了软糖、饼干、云片糕、葡萄干、白瓜子、蚕豆、山楂片、鸡腿、鸡爪子、白木耳和红枣。

    老木说：“小元，够了够了，太多了。”我呛他，够啥够，又不是你一个人吃，有我，有皮皮，还有锁子和英子呢！
! T0 C- A  E1 D$ i' @0 O
    当然，我们还买了炮竹、烟花、红纸、窗花、壁纸、日历、大幅壁挂年画、红色壁纸等。
" ^* S3 z" l4 Z( _
    我说：“老木，过年贴春联吗？”

    老木挠挠头：“以前贴，后来，哥没那闲功夫。”
. t7 f; O2 r! T3 ~3 o7 H! _5 g
1 [! L6 g" s8 v0 J( d. q& D6 W3 j# R    我说：“贴，得贴，咱不买，小元给你现写！”
0 U' h1 |$ r# t/ C2 b. v. r% `* i( C
9 P! A. {$ a* B$ F+ p4 s* ~    老木眼睛闪烁着的灿烂光芒：“好，那敢情好！”
. ~/ t4 @( t7 L3 J
! Q5 Z: v, C! n$ s8 a) O3 z    我还给老木买了几条宽松棉内裤、粗布裤子和一条皮带。我说老木，以后得系皮带了，你是一个男人，乌岭沟村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老拴着根绳子，咋回事呀，像个老头似得。
6 @9 N. J& K3 f6 x# X
    老木接过皮带，来回掂量，只是笑，不说话，憨憨的笑。看着老木笑，我也笑了。突然觉得，短短几个小时，我和老木就仿佛完成了从初识到热恋的全部过程。

    年货办完，鼓鼓囊囊一大包，吃的居多。

    乌山大桥，我和老木一人背个包，在等回乌岭沟的车，就是那种带封闭斗篷的小车，年前尤其多。

  a+ _6 X. q. ^4 X7 Z5 s. N$ Q    候车时，我又看见了那位眼睛像鹰隼的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似乎并不认识我，又凑过来问：“先生，算个命？”
" K* W" e2 }. p5 \5 C
    想起他昨天给我算的命，我突然来了兴趣，我说：“老木，你算算？”

    老木再次把头摇得如拔浪鼓：“小元，别费那钱，哥不信那玩意儿！”

2 {% C! _' j4 h    我说：“我也不信，花不了几个钱，就当消遣，反正车也没来。”

# I. P4 ~+ G2 \% ^* P    我拽着老木蹲下。

    算命先生问：“哪位算？”
! k! H! a  N# ~6 H# i
    我指了指老木：“他！”
8 N9 J4 c8 y% \, j" ]1 \8 u
    算命先生问：“算什么？”
3 v, R! [2 S3 |9 G7 ~
* h. ~6 d  M& q" k- k( {% a# N* |    我说：“感情，或婚姻。”

$ U6 P( e$ e+ h6 M3 P* K$ c  ~    算命先生说：“让他说，你别吱声。”
- w& X0 ]( _  P2 y+ g
' z! M1 B8 J, u5 C    老木说：“恩，行！”

    算命先生说：“行什么？”
; F  I" e  K7 I
    老木说：“算感情，或婚姻。”

    算命先生抓起老木的手就认真地研究起来。

8 I6 M. k  `6 b3 X5 U    研究了一会儿，算命先生说：“过三十了吧。”
: x0 Q: x, k* B0 E5 [7 R
    老木点点头。
* e( I3 y5 y6 ]/ {
    “没结婚，单身？”
0 d' z# N$ H7 H
- u" a) A. I* F/ Q+ Y. e5 ]3 ~) b    老木又点点头。
7 z" `% [' A, V- a3 j* o
$ _0 p! i' b& t5 P9 p    “瞅你面相，倒也相貌堂堂！只是，你没有女人缘，不是你不招女人喜欢，是你命里注定没有女人缘。”

' E8 v3 Q" K8 x9 k    我急急地问：“你是说他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1 k% u: i0 |, K
8 D7 j7 A4 z3 L8 x8 t3 ]    算命先生却不接我话，又慢条斯理抓起了老木的右手。

' ~9 D* w2 i# a) L8 ?    老木似乎一下被切中命门，学着算命先生，也开始紧张盯着自己的手看，希望能发现点什么。

    算命先生说：“虽然你的婚姻线不好，但你的亲情线很长，很清晰，一直拐到手背。”

    老木没听明白，问：“亲情线？啥意思呢？”

  ]8 {+ L1 `/ |3 w    “就是说，能陪你生活一辈子的，不是女人，是你最亲的家人，比如父母、兄妹，或者说与你有关的晚辈。”
. c/ z+ `$ H$ x6 m  |0 V! y. u
    算命先生的话，不仅让老木大吃一惊，也让我大吃一惊。

0 u# g6 t- {6 |0 A& U& c    老木喃喃地说：“怪了，怪了，这也能算出来。”
  s7 P% g9 L' ~8 F/ K* [' Y2 L0 K
) o3 F- |+ Q& E: I    呢喃完，老木把我拽到一边，定定地看着我，徐久，老木才说：“他是不是说锁子，这辈子，是锁子陪我过？”

9 Z3 o1 W* K- V1 U    我说：“没错，锁子是你兄弟，你的亲兄弟，可你觉得他可能吗？人家是有媳妇、有孩子的人了。”

    老木说：“那，还能有谁呢？皮皮？”
& }& z4 U. I& W  n9 m
4 Y0 K* |) i: b) f- z: V    “老木，皮皮才五岁呢！”我声音大了些。

7 g1 u7 _1 e0 [' h% v! J( p; {    老木不说话，定定地看着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 b6 [2 u4 D8 f& s
+ t* X! V, `0 ?# @" a2 ]2 H    我把包放下，靠过去，扯了扯老木的衣服。

7 o7 `# a  J8 R! i% m* B( H. h    我说：“老木，别想太多，就算你找不着媳妇，小元愿意陪你，一辈子陪你。”

) _- M, d' t  U4 n& p    老木抬头，突然眼圈一红，我猛然吃了一惊，以为说到老木的痛处了。

2 P5 C5 f2 U+ o$ i  S    我问：“老木，咋了？”
, q; j* T' ]' L, v) A
6 u4 |+ _) I( f    老木哑着声音说：“没事儿，刚才有风，让沙子撞进眼了。”

    我问：“疼不疼？要不我给你看看？”

    老木说：“不疼，走吧，车来了。”
5 J3 d" X% m" y
' g. e* `: {9 I* e& ^    车上，人很多，没座位，老木一直用手臂箍成一个圈，把我圈在里面，不让别人挤过来。车一颠簸，有人把不住，撞过来，老木总是说：“慢点慢点，别撞着人了。”
5 B3 v: U) ~% `# S. j) U; u
+ z- j& L- T- T    到家了，老木把包往炕上一扔，突然就抱紧我，亲我，喳喳的胡子扎在我的脸上，晕乎乎的。亲了很久，老木才松开来。
1 r" Z# g4 C7 A# u
3 ?7 q  D* W! g; `# x1 s; A' k    老木说：“小元，你真愿意陪哥一辈子？”
! b+ Z8 b% a: d+ S7 o. W! M* M- v. i! j
0 x  a4 f5 N# q' \    我故意拖着怪怪的腔调说：“愿意，我愿意！再说了，不是我陪你一辈子，又会是谁呢？难道你心理还有别人？”
% ~8 j' \1 ~# I4 Q4 S5 k* g
& [$ d  `2 [9 u2 |0 P, U    老木说：“说啥呢，哥其实也想到小元了，哥只是不敢想，小元咋可能陪我过一辈子呢？”

    “咋不可能？我的嘴你也亲了，身子你也碰了，现在又说不可能，老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心里肯定是想着怎么把我抛弃，去找个能和你过辈子的人，是这样吧，我肯定说的没错！”

$ M8 p* Y) |) Y8 C$ ]    “小元，你看你，瞎说啥呢？这世上会有比小元还好的人？哥只是不敢相信，搁谁，谁也不敢信！”
8 \6 _7 j. L, ~& Y7 T8 n. c  |2 q( d
    “啥信不信的，你就说愿不愿意和小元过一辈子吧？”
  x; D+ |1 s9 r( x/ f
  R& `' r2 J& n" i9 \    “愿意，咋能不愿意，只怕小元……”

! H5 R( M6 P" w. Q, S4 c( r    “行，那就行了……好了，老木，做点吃的吧，我可饿坏了。”

! C; y. G7 I7 E  i    “好，哥这就去弄。”

6 u% R2 {2 v& T: p$ y7 L0 y    许是早做好我再回来的准备，老木动作很快，不大一会功夫，一桌子的菜就出来了，很是丰盛。有道菜很特别，叫什么萝卜缨子泡菜。
3 `- k7 E% K( X: c; T( V  ~
    窗外菜园子有面土墙，土墙上长有枯草，枯草边上挂着萝卜缨子——那是老木的杰作。他会在它们正成长时把它们生生扭下来，然后放在墙上晒一个秋天，让它们干枯，保持着永远的嫩，没菜吃的时候，他就把它用水泡开当菜吃。

  m9 ]) _; X! j    吃过晚饭，炕上，我和老木把买的东西一袋袋拿出来，分门别类，包好，塞进柜子里。
6 V# k* j' ~  D3 J
0 U7 _6 T2 x  P, h    做完这些，天黑了。
# G2 ?6 `2 q$ u. g
( A; c, \/ J( L    许是累了，我和老木睡得甚早，铺好被褥，钻进被窝，老木就主动抱起了我。老木抱着我，性感的嘴唇贴过来。
1 p  H; d! f* h2 D4 C
7 `: `, S0 }( q( t: C$ {    老木亲了一下我，笑着说了：“恩，真好！”
3 n3 c3 t6 t. f7 `/ N
    我问：“啥真好？”
- \8 t8 T& S5 G0 w- _( Y
" [8 J  }. r1 C; |% C    老木紧紧搂我一下，老木说：“真好，咱哥俩又睡一个被窝了。”
# z8 ]4 B8 M: E/ {1 h
5 k3 S% m& b! I) u0 W( @% B    我说：“你喜欢和小元睡一个被窝？”
' }* b" u% L, i* j0 W7 S
( C$ K3 I. ~) g" Q: Q1 h1 _4 E" H    老木说：“恩，喜欢，哥喜欢，搂着小元睡，真舒服！”

    拥抱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明明靠的很近，却又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我抱着老木，故意眉毛一挑：“好哇，老木，现在觉着舒服了，就喜欢；以后要觉着不舒服了，就不喜欢了吧？”
# e+ }/ Q9 r% }0 i4 _7 [# N2 y
    老木搂得更紧，骨头都快被他揉酥了，揉碎了。

+ f& ^2 G3 W& |1 O* m    老木说：“咋会哩，哥永远觉着舒服，永远都喜欢……”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7

97
, m* G3 x) D5 q6 w/ a( Y3 [
! l2 d/ @* l2 H  U' k' J2 d2 x4 S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很足。
8 x  o8 F4 W6 j
    许是昨晚炕烧得热，加上老木搂得紧，我出汗了，身上黏糊糊的。
8 A+ b7 w( p  N4 U. ?0 @" @2 @' G
    吃过早饭，这种黏糊糊的不舒服感更强烈了，似乎还痒得厉害。

    我用毛巾擦着汗，抖蹭着身子，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痒啊，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
) J1 M' F1 K) z- a
4 p7 N3 C% c! ]+ a$ a    老木听到了。

    听到了的老木就不会无动于衷，他拿起斧子和刨子，顶着阳光，在院儿里叮叮咚咚敲了起来。

$ L. {! n. ?  S5 t9 o0 i. l    我问：“老木，干啥呢这是？”
5 C4 A/ l  O! n  n
; f& l3 [' E1 M4 N5 }. l. e; g' F- f$ j    老木诡秘一笑：“小元，你要没睡够，躺下补一觉，醒来就知道了！”

    我说：“别，可不躺了，醒来你要又不见了，我上哪找去？”

3 ^) p" }+ c! m* K( R/ f9 i* I    老木似乎听出了门道，局促地说：“那，就在旁边呆着，陪哥唠嗑，给哥讲笑话。”

    “你忙吧，小元自己找活……对了，老木，快过年了，被子该洗了吧。”

: X# d( s" s- ?4 S; L    “别，小元，你歇着，啊，这些活儿有哥就行！”
2 l9 G+ Y# z+ V4 U$ y, L
( K# ?1 Z% P+ ^' ?" x& l    “不行，我得干点什么，你也没时间，一会儿你还得给我熬中药呢？”

% k2 j4 w6 ~1 Z& U    一听我说熬中药，老木就不再坚持了。

    老木说：“要不，你先泡上，等哥熬完中药再洗？”

    我说：“老木，你得让小元锻炼，你不总说我自立能力差，不懂照顾自己吗？”
% o1 _1 z* |( E
    “哥是怕你累着了。”

8 N4 [- U+ [' B& H8 h    “没事儿！”

    本来就是嘛，要过年了，该拆的拆，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 X( _6 |) F: c  ], F  J6 f8 q7 p    我先是把老木的脏被褥、脏衣服、脏裤子、脏袜子，甚至脏内裤找出来，泡上。泡完脏衣裤，我开始装扮屋子，老木的屋并不大，却很利整，一点不乱。
% g7 G1 x+ }2 F6 }2 B4 ~
    我说：“老木，先别进屋，等小元收拾完了，再进来。”
5 P( l+ @+ |3 \/ \
8 N8 x$ X  W7 Y' B1 D+ [1 r% x# I    农村的人，过年喜欢喜庆。我挂上年画与日历，在炕上的墙壁贴上喜庆的红色壁纸，柜子的表面贴上卡通形象的壁纸，那个笨重的大箱子我则贴上蓝色壁纸。正墙贴的是一副呼啸山岗图。侧墙贴的猫戏图，我特意挑的，玛瑙似得猫眼最惹人喜爱。画贴在两边墙上，刚好接上了新绷的布墙围，布墙围是浅绿底儿米黄色碎花的，这是我喜欢的颜色。
! a+ g! U+ J% v2 C* ?% U. ]
( `& d0 S1 P& P' u0 f    也许我生来就具备了一定的艺术天赋，原本灰暗的墙壁经过我细心地布置，顿时装扮一新。

7 ~( g. N7 d+ W- o    屋檐下，门楣上，梁柱上，窗格上，镜角边、灯罩上，能贴能张处我都弄得花花绿绿，大红大紫，很是有过年的喜庆气氛。
4 b& {- w. E' j: A
    不知咋的，干这些活时，我突然有种找到了家的感觉。当我欢天喜地把这些做完，喊着：老木，进来瞅瞅！

    老木放下木刨，从院里进来。
( \4 C% h" h% _; w2 U% ?; M: s3 @4 d, p
- u0 [2 S9 S8 W! g% m$ L    进来的老木一下就呆住了，徐久，他才缓过劲来。

    我问：“好看吗？”

    老木仔细品味着我的艺术成果，赏心悦目，仿佛从新认识了我。
: D" z+ s: |! K
% k( z# `$ _# |2 k    老木说：“好看，太好看了，简直了，小元，你真能干！”

6 @" k! R* _; w; k    获得老木的赞扬，我干劲十足。我又将院落整理了一番，先是将院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我特意要求老木在后院的那片土墙上钉几个木头楔子，把绳索、扎鞭、废旧的马车轮胎全部挂起来。我还不顾老木的反对，拾掇了蓬头垢面的猪圈、杂物房、偏厦，连柴火堆也整理得赏心悦目。

+ ^, z* s2 U, l( A' ~* G    顿时，整个院子干净利索地让老木吃惊，老木的整个家，好象忽然间成了新家，给从里洗到外，还抹了香戴了花。老木的眼睛睁得大大，鼓鼓的，像牛眼。他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说：“小元，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真是能干！”
& ^' T0 s6 X. `& k
    收拾完，我和老木一起，院儿里，顶着阳光。

4 b4 H2 d2 _5 H7 ^. |  _  

山本太郎

  我洗着被褥，老木咚咚咚敲着木板。我和老木，时不时，抬头，一对视，刚感受到对方脸上那挂着的浓浓爱意，马上又垂头，垂头时。我和老木都在笑，偷偷地微笑。

8 `2 n+ S+ ?$ u3 u; o: \% n" Y' r  E4 X    再又一次对视后，老木笑了，我没笑，故意打趣问：“老木，笑啥哩？”

4 b' U$ Z1 u6 S# |- D: b    老木脸倏地红了，在阳光照射下，煞是好看。

# u' p4 F8 w( |( K* `* `; r7 z, O- Y7 r    如果说老木是一颗没破壳的爱情种子，我就是那太阳，一经阳光照射，这种子就会破壳而出，吐出绿油油的爱之芽。
5 ^+ `' n; t9 ^" K& f
    果不料，老木说：“小元，你真是好看哩，越瞅，哥越喜欢！”老木说这话时，一改粗犷本色，温柔得就像一个小媳妇。

    老木还真是有意思，有些赞美人的动人词根本就是剽窃我的语言。和老木温存时，我喜欢说一些赞美他的话，并非刻意赞美，是情到深处的由衷喷发。老木却记住了，原原本本送还过来。
, t$ p6 ^# B! z9 o7 j) T( H" y
    我又故意说：“再好看有啥用？小元又不是女人。”

$ O* \# f% _5 l6 ~+ O    老木说：“说啥哩，哥说了，不想女人了，就想小元，哥要一辈子对小元好！”
/ U* T$ F/ R& e$ I9 o1 v3 X+ D- H  |4 p
& z3 {: }, ]! i1 {    “真的？”
' v# |( k/ f! \
    “真的！”
! F8 U$ }1 {) V. E7 ~% k
    我突然放下手里的脏衣服，起身，向老木走去。

    老木却不回避我，迎着我的目光，看着我走过来。他看我的眼神温和而平静的，满满地写着溺爱与纵容。
" v( w  p- b9 o/ Y* ^) @
' A8 u7 h# Y: r( T# W6 ]- f1 q    走到老木身边，我突地发现他裤裆高高蓬起，棒子已经立起来了，把那片小布料撑的老高。
" r, {; u+ W6 m0 d, x
    本来，我是想过去对他说，老木，小元也不想女人，一辈子对你好。

    无意间发现了老木身体的变化，我就笑了，连忙改了口，我说：“老木，又硬了？”说着我故意去抓了一下。

8 A: o/ Q4 f" a" J    老木也不躲，不好意思地笑了，任由我乱抓。

    老木说：“恩，硬了，哥也不知道咋了，现在老硬，瞅着小元哥就硬。”

! C) b: Y/ b- X, i    听老木这么说，我最后悬着的心，终于落稳了。我也终于相信老木不想女人了，就想小元，要一辈子对小元好的话了。我就想，以后再也不需要拿“小元再好也不是女人”这个问题来开涮老木了。
5 P! O7 w* P, w9 q& t0 [( ^* Y
/ f0 N' [; e5 _) k  S( C5 ]+ z0 R    我抓了一下老木的棒子，我说：“要不，咱俩现在上炕？”

+ W& W& r& ~; A6 u) I    老木扑哧一下，笑得厉害了些，脸红得厉害了些。

    老木认真地说：“小元，大白天的，怕是不好吧……晚上，晚上咱哥俩舒服个够。”
* B- Z7 B) J; g3 O3 G- b
: Q; c0 \, n4 l# {6 F/ e    我拍了一下老木的屁股，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老木，你太可爱了，是啊，这大白天的，你敢，我还不敢哩！”
* p/ h) A/ F* `4 |
' d3 ?9 U" J. g0 N/ p' i, |% k    老木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6 V! c- c3 Z; Z4 Z) c3 N1 a4 h    很快，我们又各自忙起了自己手里的活儿。
2 x2 u$ \3 P3 {6 U3 w1 D
    很快，我又发现，尽管我打趣他，只要他忙着，无论多忙，总会突然回那么一两次头，用暖暖的目光包裹着我那么一两秒，微微一笑，立刻又别过头，装着忙不开似的，双手不停刨着木花——那种幸福，简单而平实，仿佛一睁眼就能闻到对方的味道，一举手，一抬腿就能深切感受到彼此绵绵无绝期的情怀。
5 _8 d0 c8 b3 n; {- z7 a4 P/ ]" |& K
    我在想，老木是大树，我是树叶，我是阳光，这个院子，每时每刻，都充满了爱的空气。丝丝屡屡的阳光记录下我们每一个爱的细节。最宁静、最纯美的爱，常常是一种默默地呵护，一种彼此的懂。

    有一段时间，我和老木都不说话，各自不停忙着，虽然挨得不近，却仿佛互相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连身上的气味，都能互相闻得到，这种沉默，像催化剂一样，往往很令人陶醉，话语成了多余的时候，恰恰是感情在涌涨。
  a, |* A% n, E2 R  i9 I4 T
    我洗着被子，虽说老木以前盖的被子有点脏，可不知为啥，我拽在手里，就是舍不得洗，我感觉上面有着老木浓浓的味道。我先是闭着眼睛，嗅着这种迷人的味道，到最后，不得不洗了，我就用手搓着，每搓一下，就心疼一下，我是那么贪恋那种味道。
8 ~$ Y% E9 Z3 L# A/ F7 r
* k) f4 O: p( U3 u8 R    洗老木的大裤头时，我在想，老木的棒子是怎么放的呢？偏左？偏右？搓着内裤，发现了一根卷毛，我突然一下脸红起来。趁老木不注意，我把卷毛拿在阳光下端详，我的吗呢，怎么那么长，那么黑呢？老木是吃什么长大的呢？
4 F  p: y1 K1 A1 i2 q2 D
$ ?1 s) ?. t7 |: @' T* e  J" _    衣被洗完，老木的活儿也干完了。

4 k% Z- p' R8 B    老木说：“小元，过来瞅瞅。”

    走过去一看，一只半人高的笨重大桶矗立在我眼前。

    “老木，啥呢这是？”
/ r, B4 j. P* X, B
    老木神秘地笑着：“猜猜，看能猜中不？”

* Q9 n' f5 y7 j9 J6 I) m    我说：“苞米桶？可你家苞米不全堆在了猪圈上方的木仓子里了吗？”
1 l0 D/ M: k7 n2 N7 J6 e
: t* J* L" f/ \: s    老木摇了摇头，笑着瞅我。
. P5 k! `  a! k6 U
    “这么大，装什么呢？要装什么，也用不着整这么大吧？”我纳闷地嘀咕着。

( L3 Q2 [, z, G% C  {( l  t( n- W    见我实在猜不出来，老木一下把我抱住，老鹰拎小鸡般把我拎进了大桶。

    老木说：“看看，能装下不？”
( M; q2 U- V# x5 ]% t
; K) H3 m+ }9 G0 G5 f7 r    我还是没明白过来，我说：“别，老木，可别踩坏了。”
2 k! M4 N3 ~; [! |- \! l
    老木说：“没事儿，就是给你踩的。就哥这手艺，结实着呢！”
2 d3 M9 l2 |1 ?4 p
    “给我踩的？”

+ t/ L+ A9 a" M    “恩！”

    见是我还是一脸疑惑相，老木绷不住了：“还不明白，专门做给你洗澡用的。”
# A+ w& C' W2 A( h) }
4 r% S2 s4 X9 h- B, I; j    “啊！”我突然脸一红，像个女人般叫了起来，我狠狠捶了一下老木：“也不早点说，尽想套我，今晚就能洗吗？”

    “得明晚，放一天水，去去味，试试漏不漏，明晚给小元烧一大锅水，让你痛痛快快洗个够。”

    “老木，你咋想到的呢？”我脸红得更厉害了。
$ Z) i6 x' G( P4 g
- {4 |$ Z4 d, @- W( @4 v! Z    “以前家里有一个，只是没这么大，我妈洗澡用的。”

/ j0 a! H9 @* ?3 z# K5 _    “你也太快了吧，这么会功夫就弄出来了。”我又捶了一下老木。
( p! t! u9 ]/ I' n. F& G% [
    “是啊，哥也觉得好快，也不知咋了，一点也不觉着累，看着小元，哥这力气老足了。”
+ N5 p1 \* `8 {5 M# P: H
1 R, N. V' k3 o3 c/ h! A    听了老木的话，我感觉自己幸福快要抽搐死去。

    不幸福才怪呢！

, Z& C; a7 k' N$ T4 ~( l+ U% x& L% D    跟你们说吧，在乌岭沟村，没有公共浴池，各家各户更是没有取暖的设备。到了冬天，不管多讲究的大姑娘、小媳妇，或是多派头的村干部，洗澡这件事，总是删繁就简二月花的，或者，干脆说吧，不仅从简，还从无了，一两个月都不洗，一直要过年了，因要换新衣裳、换新气象，女人才会挑了太阳的好天气，烧出几大锅水来，一大家子轮流洗。
& t. r0 w* H7 a$ B; [/ m) N
    而这种洗澡，咳，咳，怎么说呢，没说的，就是挨冻，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乃至伤风感冒……而身上的脏呢，倒没有掉下多少，只不过心里面，觉着很安慰很整齐了，左邻右舍碰上了，会冲着太阳打个响亮的喷嚏，报告这个大事情：今天，我们一家子把澡给洗了！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8

98
; s- _: E2 E; D# ]
' @- W$ L9 b) U! E7 K    如果说，我对老木还有所担心的话，那就是英子。
& u1 L" Z4 X2 O* t" l
    我在洗着衣服，阳光很好，雨珠一般，我就这样，在这般好的阳光下看着老木，我问自己，我拥有老木了吗？就这样拥有了吗？

9 }8 w. j' G5 t/ z8 W    这时，英子过来了。

    英子就像个孤魂野鬼，总在不合适宜闯入我和老木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二人空间。
3 g* y6 L! {. N
3 j& [4 a2 k2 a( U7 k    似乎与锁子搏斗过，英子头发乱着，眼窝红着，嗓子哑着，霜打了一样。

    进院来，看见我在洗衣服，她便一改刚进院的神情，惊惊乍乍叫起来：“哎呀，是小元兄弟呢，你这是干啥呢？洗衣服？瞧你这细胳膊细手的，能搓得干净吗？”

7 }! [& W0 A0 G  d    见我不接话，只是讪讪笑着，她越过我，来到了老木跟前，或许，她骚扰的对象本来就是老木。
$ X2 w) N/ {( F4 H$ U  r# M
    “哥，干啥哩，这是？”英子圆鼓鼓的胸脯几乎蹭到老木的膀子上，“又在做木匠活？卖了不少钱了吧！”

    老木没接话，烦躁地哦了一声。

3 N$ X0 i8 {0 [    见老木爱搭理不搭理，英子用灼热的目光狠狠箍住老木，英子说：“我说哥，你也管管锁子，你看看你，年货也置办完了，该洗的、该涮的，该收拾的，全做完了，你瞅瞅，院儿里干净都可以当床睡了……你再瞧瞧咱家，吃了上顿没下顿…….锁子也不知道跑哪赌去了？”

    见老木还是不搭理，英子又来到了我跟前，帮我压着井水，她夸张地甩着胳膊，嬉皮笑脸地说：“小元兄弟，说说，我哥都买些啥了？”

0 d; Z2 D# F' Y( C$ N% @% k$ q# |1 v    见我纳闷，她进一步说：“买啥年货了？咱家皮皮一直嚷嚷着要吃糖，都快过年了，我还没倒出空去镇里赶集呢？”
3 P) l8 m7 ]) \
    我明白过来了。

    我说：“二嫂子，年糖你就不稀买了，我买了，我买了好多，软糖，可软了，一大包呢，一会儿我就给皮皮送去！”
/ C: [# W' A' R2 v# R) i
3 e9 A' }, f1 }7 ]$ `  _    “有皮皮的份？”

    “有，当然有，我还给锁子哥买了件衣服。”

    “给他买衣服了？”英子眼睛瞪得鼓鼓。

- ?1 ~) i# r8 a! f# S    “恩，给你也买了！”

    “给我也买了？”英子眼睛鼓得快崩了出来。

    “买了，买了件红衣服。”
/ q/ c( b; \% m% j
: _, v* x  r; O  R    “你是说，你给我买了件红衣服？”

5 \' K" C. h8 \6 n) `  b. M    “咋了？不稀罕？”
8 M) c9 e, P* B  O2 r/ ?" }
    “哪能，二嫂做梦也不敢寻思，哪能有这福气，穿小元兄弟买的红衣服呢！”
# ~) @+ r4 Z* [  |9 n# m- F
    说着，英子停止了压水，甩开我，屁股左一扭右一扭，跑去了老木跟前。英子似乎与老木低声地交谈着什么，听不大清楚，但激烈而突兀。不一会儿，英子就强行把老木拉进了里屋，见我用疑惑的眼光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老木安慰我：“小元，没事，哥一会儿就出来！”

7 r+ ^' K: W: V6 K    果然，不一会儿，老木就出来了。
/ m$ T9 v6 i9 L+ y$ |
    英子脸上仍气鼓鼓的，一句话也没和我说，沉着脸，砰地摔了一下院子的铁门，愤然走了。

- g# d2 C/ l% x+ \7 ?! ]7 P    我问老木：“咋了？”

7 l) e5 T! e: s) S# X  K! o    老木说：“小元，没啥事，你二嫂问红衣服是不是我买的。”
) r2 n0 `/ X1 w
    “你咋说？”
/ c& c4 {* l: n4 z4 c% T" B
6 J& `3 v7 t( f  L    “我说是小元买的。”

7 G1 v  g  [' ?) `    “二嫂不信？”
" n3 c: W, G) n6 Z( \
: k; ^0 Q( w4 Q1 d2 c  J3 P% a  b    “小元，咱别理她。”

    我看着老木，突然就想哭——我真的很想知道，英子确实是爱老木呢，还是她爱的只是男人本身，而不是某个特定的对象。象她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是活不下去的，她需要男人和她需要一口饭、一张床一样，所以，她必得有一个可爱的对象让她来爱。
" r% W" `5 T; f7 g
, s! k  w  B% ]    老木见我不再说话，神情有点哀郁，眼圈甚至有点发红，猛然吃了一惊，他问：“小元，咋了？”

7 n, O/ j. F9 L$ d* U    “没事，眼睛被风刮了一下！”
# y+ Y7 c; M0 Z- O
) e: X3 R+ }' l4 ]5 v+ S    “疼不疼？来，哥瞅瞅。”

    “不疼，我没事，忙你的吧！”

7 r6 R) w( v0 U, h8 w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9

99

    晚上，老木在灶前熬着中药，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熬的时候，我们和老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起在炕上抱团打滚儿，抱一会儿，老木就下炕，跑去灶堂，掀开盖子，看看药熬好了没有，再回来抱一会儿。
# H% m0 s, }- l( s% ?
" G: o, J3 o, x( M$ x) }8 O    喝完中药，吃晚饭前，老木把所有的药渣倒在院门口的马路上，撒成扇形的一片。

1 g( z6 A' a+ P4 Y, o; V    我问老木，你这是干啥哩？
5 V/ {4 ]! W7 p& {5 x6 s+ I
    老木说，把熬剩的药渣倒在马路上，路人从药渣上走过去，就会将病带走，这样，你的身体恢复会快些。
; c- X! D3 \, K4 M' ^4 I
0 |1 k7 [9 l2 t    我说：“你这是迷信！”
! {+ ^; L3 @4 `( T0 S2 X1 r
" s3 ~  ^. p0 C( M    老说：“恩，哥以前也不信！”
" P* V2 l4 r6 ~  I, W" ^
4 K' j1 U% D9 |, L    “现在咋信了？”

) P) l$ M: H8 n9 C# A3 E: K% A; Y    “不是就信了，哥是不希望你老发烧感冒！”

    我说：“要真的灵验了，岂不是害了路过的人？”

* Q. J0 i: x1 d1 w1 @    “咋能？害不了，你感冒发烧，是一个人担着，分摊在路人身上，每人分一点，这点小感冒算什么呢，也就打个喷嚏而已！”
4 ?+ g+ }. P! F
    我笑，无语，独自回屋。
. r/ J+ {! b+ p, b/ Y5 W
7 {2 G) W8 B  d! a    饭桌前，甚久，老木也未回屋。我心生纳闷，跑出去，发现老木在那摊药渣上不停地走。从这边走过去，到头了，停下，转身，再走回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落得很实，口中还念念有词：“感冒发烧都给我吧，感冒发烧都给我吧……”月光下的老木，无比虔诚。
8 ~. C& }2 f" N, T( O
) f* Y0 u& k% K- u0 P/ L    我的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楞。

5 ^5 e1 b+ _9 n$ d  Z. \! ~( t& a    老木说“小元，也不吱个声，哥以为你回屋了！”
! P& ^' n2 y  L
: M0 L" P: \+ F- `; T# o    我问：“老木，你干啥呢？”
, v2 R: X( F6 ^5 w! X% i$ R) o. C
+ l" V1 t. B- p4 ?, C" w    “没干啥，小元，回屋吧，外面冷！”

    “没干啥？我都听见了。”
+ I& v1 l! J+ \2 i% \* q3 x
    “听见啥了？”

    “听见你嘟囔了。”
9 f3 o! t0 @2 C: D6 F' C6 E0 Z
! _8 I+ H7 s$ h; E8 n/ K   

山本太郎

“小元，回屋去，啊，哥是寻思，现在路上没啥行人，就是有，人也是绕着药渣走，哥就寻思踩两脚。”

    “你要踩出病可咋整？”
' T& \3 U* g. U' x2 J+ F
    “没事，哥身体好，哪能这么容易就生病，再说，即使生病了，就哥这身板，抗造。”

    “那也不行。”
- u9 L$ ^1 G, \& E7 h
    “没事，回屋吧，哥不踩了。”

; I; J7 [7 N3 }5 I: R& @    正说着，杨六过来，杨六说：“老木，走，给你六哥吹俩嗓子去。”

    老木说：“又有啥喜事了？”
/ D8 c0 S2 r; M# S
! R! x( c1 a3 D/ b; V6 o! j% D    “老太太，八十了，非得要听，这不，一发话就过来找你了。”
& F, R3 i! ~. X1 r6 N; T
    老木面路难色：“老太太八十了，按理我得去，可俺兄弟昨个儿才来……”

/ T# B2 F* ^# }) Z  [! |! d    杨六看见了我，打着招呼：“哦，是韩老师来了？”
) y- m: X5 M. Z% r# L1 L4 W# J
, |* J: y* c2 Z7 |    我不明事理，忙问：“六哥，你刚才说吹啥？”

! \; d9 R7 @/ @: S+ v! {    杨六说：“唢呐，老木是村里吹得最好的，我妈就爱听他吹。”

# Z& D- V/ H' I0 z5 \    我一听，兴奋地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不顾杨六在旁边，抓起了老木的手，兴奋地说：“老木，行啊你，还会吹唢呐，去去去，小元也想听听！”

4 E! L; _$ f/ W/ w, X  J9 U4 I) N4 k    老木说：“你真想去？”

    “恩，想去，当然想去！”
  N# {2 y% P1 C: K' V5 j/ y
3 M2 R4 n5 v0 _2 u* D* m. r    “不早点休息？”

    “现在还早着呢！”
  x& x9 C/ h& ^+ f4 e! S  B' x6 Z
    见我如此肯定，老木把头转向杨六。老木说：“六哥，走，我兄弟说了，他想听。”
& p1 o+ Q/ C( O9 Q3 G7 V1 K
8 V  A5 ?$ U+ O    杨六说：“那，咱就走吧，老太太等着呢”

/ @. Y+ m+ N0 n- R    杨六在前面走，老木在后面跟，突然，老木拽了一下杨六的袖子。
: O6 F! U1 _% Z. ^3 r
6 B$ T9 O# C* Z8 ^5 a    老木说：“六哥，等等。”

    杨六说：“有唢呐呢，早准备好了。”
! u3 |' U" r, K6 U5 I  U
    老木说：“六哥，你过来。”

/ r4 Q. Q. h- h( d, c    “咋了？”
% }$ z1 r7 n% ?6 a
: h: c- H4 y4 Q# x3 ?" H    “过来踩两脚！”

! _- u6 Y3 t& I" f0 v    “踩啥玩意儿？”
6 l8 M; p  x) ]# X, t
    “药渣。”

    “你生病了？”

    “生啥病，是补药。”
, z) U$ f  V' Z- i6 Q, T, x) i
    “好好好，六哥我踩两脚，沾点补气。”说着，杨六倒了回来，过山车般，从这条碾过来，再碾过去。双脚来回跺着，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8 T8 ?  }$ G* C% I; d* E
    动作很搞笑，跳粱小丑般，我看了直想笑，忍着，没忍住，还是笑了。老木见我笑了，也笑了。老木一笑，杨六有点不好意思了，也跟着笑，他边笑边佯装不满地对老木说：“笑啥呢，不你要我踩的吗？”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100

/ N8 I& V- n) p4 A100

5 s  [/ d+ z$ h    六嫂端了玉米饼迎了出来。

    看见我，六嫂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我拉到一边，欲言又止地说：“小元兄弟，怪六嫂，是六嫂给忘了……”

& t1 I8 P! D  W1 ?+ B    不等六嫂说完，老木凑了过来，打断了她：“六嫂，嘀嘀咕咕，嘀咕啥哩？咋了？不欢迎我，说我坏话了？”不等六嫂回话，老木又抓起了我的手：“小元，走，进屋听哥吹唢呐去！”

! N% Z6 k' @0 t. W, }! Y    六嫂看着我，讪讪一笑。
" e: C% m* X3 x2 r+ n( r
! e/ A, Q% _0 W; e    杨六家的土炕，老木试了试唢呐，叭叭叭，三声过后，一声清亮、悠扬的唢呐拉了长长的腔调，划破了黑夜的沉寂，接着，一曲“喜洋洋”响彻小山村，八十岁的老太太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 z# k) N) b- S
    老木是那么投入，吹起唢呐来轻松异常，他那鼓涨涨的通红的脸庞是自然平和的，腮随着曲子，一鼓一收，脸上的青筋都突显了出来。

    高亢优美的唢呐声，久久回荡在我耳畔，仿佛置身于小两口拜堂成亲的喜庆氛围中。
0 M" r2 e' P4 r- Q8 K
    外面，空气中飘荡着山村特有的那种清新气味，这个原本并不熟悉的山村，突然变得亲切起来，有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人气息，似乎各种感官都浸润在一种激昂沸腾的气氛中。

- l, [: w8 e" y7 I  [* S* u    很快，闻声而动的小孩，从四面八方涌来，挤进了屋子。

  l# Q4 r+ X: b% c0 ~4 a( \    小院儿顿时热闹起来，半米高的土墙旁边都是闻乐而来的村民，他们交口称赞老木吹唢呐的技艺。
3 H  n9 S+ E; F6 m% Z/ J, r
+ w! ]; h  M  u' G    一位大妈禁不住赞叹说：“老木吹的可好了，以前，几十里外的村子都专门来请他去……这是个技术活儿，好活儿啊！”
+ `+ [/ p( ^6 ]* }
    唢呐，曲儿小，腔儿大，我痴迷地听着唢呐声，痴痴地看着老木，眉心的两道眉毛，像两把剑，从眉心向两边朝上飞，那张淳朴善良的面孔就定格在了我永存的记忆画面中。
! O) T, g) O3 B6 D3 k
    我呆呆地看着老木，看着老木边吹边露出的笑，笑的时候，鼻子两边现出两道笑纹，眼睛也是微微眯缝起来。
/ }+ ^1 E% ]0 ]- p2 o; Q+ P( O3 Q
    当乐声落下，我激动的泪水早已，不知不觉打湿了衣襟。仿佛那个万人瞩目的明星是我，而不是老木。
5 Z7 a, L( f& N2 k) F( c! v
+ M* E/ W: {( R; O& F8 w5 m    吹完唢呐，杨六死活要留我和老木吃晚饭。

- H, q& ^. n4 F2 E1 l    我拒绝说，不了，老木早把饭做好了。其实，我是早已按耐不住，想早点回去和老木亲热，这个老木，太有才了，我恨不得当场就抱着他亲个鼻青脸肿。
* q- |: h! k4 @  R' g9 T
" y" b7 j5 U% s" d; c+ F' a    僵持间，老木从厨房出来，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元，还是在这儿吃吧，六哥是好意，再说，咱也不是外人。”

/ h  l! S/ Z5 C  ?    吃饭时，大家的兴致很高，似乎都还沉浸在老木的唢呐声中，我扒拉了几口大米饭，却发现自己碗里薄薄的大米饭下面埋着一层细细密密的精瘦红烧肉。

$ Q9 n! x! v' p% d1 M    咋回事呢？
: [8 @& |' O. M5 q: G+ _
    愕然的我眼神扫来扫去，看见老木故意冲我无辜一笑。

    这个老木，定是他搞得鬼。如果猜得没错，这碗大米饭是老木亲自去厨房给我盛的，他知道我爱吃红烧肉，故意要我留下来，想让我多吃一点。
9 b) Q, X' n7 h7 O8 J
    我端着碗，没吃，突然就想起以前读过的一本小说，里面提到这样一个情节，说是从前的乡下男人疼媳妇，就在媳妇的饭里埋块肉，因为乡下媳妇在夫家没地位，什么都得让着别人，有了好吃的，要先让公婆吃，然后让丈夫吃，再让小叔子们，小姑子们，还有自己的孩子们。轮到媳妇，只有残菜剩饭了。做丈夫的，不敢当着父母的面疼媳妇。想给一人一块肉，又没那么多，就只好做这个手脚。

0 a" F( M6 \8 B2 H$ `9 V    还说，乡下小媳妇该怎么吃掉这块肉呢？

4 h: G* _- P/ ^( S. z& `6 y    要偷偷摸摸的，先把嘴搁在碗沿上，然后象挖地道一样，从饭下面掏出那块肉，装做往嘴里扒饭的样子，就悄悄咬一口肉，又赶快把肉塞回地道里去。碗里的饭不能全吃完了再去盛，不然饭下的肉就露出来了。但不吃完碗里的饭就去盛，如果被公婆看见，又要挨骂。

6 J! X) I4 w2 A8 B6 `* Y    我看了老木一眼，见他也在看我，搁平常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眼神，却让我突然哽住了，那眼神仿佛在问：“好不好吃？”，像在讨功一样，这确实让我有种小媳妇被丈夫疼的感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在心底泉涌开来。
0 V& h& Y) ~5 B% C
    很多人都曾有过那种感觉，像有一只小鹿，无意间闯入了我怀中，令我心跳的厉害。跳着跳着，我有点口渴，有点喜悦，甚至，还有一丝贪婪。
' d" Z6 r8 ]$ S7 s9 L
    可是，我又该如何吃大米饭下面的红烧肉呢，桌上根本就没有红烧肉这道菜儿，而且，全桌的人，谁的碗里都没有红烧肉，别说杨六家的小孩，就连八十大寿的老太太也没有——就我碗里有。
) v6 H/ v; A2 y7 _. p% n
! W9 u3 w& j+ \' Z: |; p6 ]/ s) V    我想吃，又不敢大大方方地吃，你好意思吃啊，一个大小伙子，凭啥就你特殊？不吃，哎，我就好这口，这红烧肉多香啊，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大米饭又不多，扒拉两口就没了，如果把饭吃掉了，红烧肉不就露出来了？
) n* b7 x9 X' W3 b
    咋办？
. J* [( n, i% q9 }. ]; u
4 w  g% Y5 s0 K4 z- _    像那个乡下小媳妇，偷偷摸摸吗？
+ y3 J  V& q, o  ^
; y$ p; J7 r5 C* \: Y( a$ ?4 W    我灵机一动，借着去厨房找水喝的机会，跑去厨房，狠狠扒拉两下，红烧肉塞了一嘴。不料，老木跟了过来，听得后面的动静，我一惊，还没细嚼，就一口吞了下去，哽咽得我直咳嗽。
0 V1 k, ~! c5 B6 l& Q+ L% M3 q
6 P$ V0 j! V. e; @( u    老木拍着我的后背，心疼说：“小元，急啥急，慢慢嚼，慢慢吞！”
  s6 Q6 ]4 X) J: Q
    我涨红着脸，用筷子头敲了一下老木，我说：“老木，是你啊，你吓死我了。”
/ P# l# E5 X  R3 ]# N9 d
    老木说：“小元，怎么了？吓着你了？”
% b! e: O1 O0 l8 L. G
0 M  A' P+ h. A    我故意恨恨地瞪了老木一眼：“老木，以后可不许这样，这是在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