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农民老木77-149》 BY 韩小元 【完结】

山本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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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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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参加了康兵和王海英的婚礼。

, m# B/ J8 A" t# t1 j    婚礼前一天晚上，风雪交加，先是一阵猛烈的寒风，刮敲着屋檐发出嘣嘣声，接着是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刷刷刷，就像有无数把铁钎子在一下一下钎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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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y# k7 C. n    第二天，便雪过天晴，阳光灿烂得就像闯进糖果店的孩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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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兵父亲康大宝的司机来学校接我，学校已放假，只有初三年级的学生还在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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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在县城的一家酒店举行，宽阔的大厅，两排座椅，一个红色的拱形婚礼台，上面包裹着百合花，台面上铺着白色的羽绒。典礼上，一个小花童手持花篮，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这首闻名世界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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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n$ E$ Z/ U1 L  ?    许是天冷，王海英穿的是一件红色的长袖羽绒袍，红的耀眼，像一团火焰。她接过花篮，像打了鸡血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幸福着描述着她从认识康兵到爱上康兵的过程。

, s; S) q& i6 w; G    在场的每个人都静静地倾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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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着一套，确切说是康兵亲自挑选的报喜鸟西服，红红的领带，上衣口袋还别了一枝红红的煞是好看的花儿，显得很是风度翩翩、温尔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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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上这套行头时，我吓了一跳：活脱脱一个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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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劲儿问来接我的司机：真是康老师交代，要我这么穿的么？

    司机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回答：是，是的，康老师特意跑去城里为你挑选的，还吩咐请你务必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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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很是盛大和热闹，很多细节我已不大记得了。我虽是伴郎，可我一直机械地站着，毫无表情，我甚至感觉不到台下祝福人的眼睛，只听得主持问新娘子王海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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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G7 x! S9 c# A9 P. ~# B    “新娘子，你是怎么爱上新郎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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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英接过话筒，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满脸兴奋地说着，就像在叙述一部动人的爱情小说。

9 ]* V( `4 N& L$ _    王海英说：“那天开学，我去报道，爬学校门口西侧的台阶，看见前面有个男生扛着行李，弯着腰，挺着屁股，轻快地爬着。他的屁股象是饱满的皮球，被两条轻快的长腿轻轻地托起。随着长腿的前移，屁股像个充气的皮球，在表达着什么似地，有节奏地跳着、蹦着……”

    主持人说：“哟，都说看人先看脸，你却先看人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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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s% t) L/ m6 O    王海英莞尔一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8 l+ F: B9 R3 W1 a- Q( ^, N- ~3 L0 J    王海英说：“他扛着行李在前面爬，我在后面赶。台阶高高，我就站在他的身后，无法不看到他的屁股，也只能看到他的屁股。可一看到他的屁股，我就发现好像有两块磁石贴在了他的两片屁股上，同时也贴在我的两只眼睛上，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多看了一眼，我又忍不住再看几眼。就这样看着，爬着；爬着，看着。我爬到台阶顶，也看到台阶顶。当我爬完最后一级台阶，站在了学校的大门口，他的脸突然转了过来，我一下惊呆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屁股这么帅气动人，脸蛋也这么帅气动人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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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英刚说完，现场一片嘿嘿的笑。

6 t9 A; t3 O. `+ Y/ Z" U    这是一个典型的“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我似乎理解，即便王老师听说了康兵是个“二倚子”的闲言碎语，却还执意要与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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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有时，会让人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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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女人用“帅气动人”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屁股，这个“帅气动人”着实用得好，拿捏得也到位——康兵的屁股确实堪谓帅气动人。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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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k6 w) V# Z2 K: T    和康兵一同站在婚礼台的我，很苦恼，很尴尬，也很无助，我已是无能为力了，就像一只钻入硕大瓶子的苍蝇，空间很大，四处都透明，但就是没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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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我没笑，呆呆地立着。见大家都笑，我也只好跟着笑，但我能感觉自己在婚礼台上的强颜欢笑，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一个智障儿得到糖果时的裂嘴痴笑。

    呆了一会儿，我就以不舒服为由，下了婚礼台，离开了——这绝不是该我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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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出酒店，康兵就追了出来。

8 h) [! |  g( D- ^    康兵说：“韩老师，要走了吗？”

    我没说话，看了看康兵，我想哭，但我没哭出来。我不知道康兵的悲剧是不是我造成的。

" V6 M' N) v9 Q7 e0 L4 c    康兵定定地打量着我，就像那天我定定地打量穿着迷彩服的老木。徐久，康兵才说：“韩老师，你今天真好看，比我还好看，就像个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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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t; O/ @9 G: S    我的脸一下红了，我说：“没想到你会给我选这么一套伴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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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这么一套衣服穿在我身上，确实有点喧宾夺主，下车，刚步入酒店，不少客人就小声地说：来了，新郎官来了。其实，身为新郎官的康兵早已在酒店的大厅等候多久，当时就站在客人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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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 p8 j: }+ y7 {    康兵说：“其实，我本来就没有把你当伴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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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纳闷，康兵突兀地笑了，笑了的康兵有点顽皮地说：“韩老师，谢谢，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在我心里，你不是伴郎，你是新郎，我康兵的新郎，想到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步入婚礼的殿堂，肩并肩站在婚礼台上，接受大家的祝福，我已心满意足了……”

9 p: v( M; [/ \6 n# I    康兵一席话，说得我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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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6 e! P8 Y- |" q    不等他说完，我掉头就跑，跑得很快，很急。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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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 \' E* Z9 L8 ]* N5 k    虽不情愿，返校后，我还是病倒了，发着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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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不相信，精神上的打击，可以摧毁一个男人的身体。如今，我真实感觉浑身无力，心脏跳动非常明显，太阳穴仿佛有把锤子在不停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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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6 w& E! D: u9 n5 ~7 w    起来找退烧药，打开抽屉，里面装满了康兵送的东西：绿豆糕、桂花茶叶、黑芝麻糊和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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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h" a# S" F0 J( r1 N    康兵说，韩老师，你这么辛苦，义务给学生补课，吃了绿豆糕会凉快些，还能去火、清热和解毒；桂花茶叶泡完水，晚自习值班时带去教室，可以提神；黑芝麻糊和麦片可以增加身体抵抗力，远离生病和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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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认识老木，我就很少打开这个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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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打开，我仿佛又闻到了康兵的气味，或者说是绿豆糕、桂花茶叶、黑芝麻糊和麦片的气味，淡淡的，若有若无，一种温暖而久违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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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我烧得迷迷糊糊，又毫无睡意，彻夜躺着，似醒非醒看天花板上由窗外的路灯映出的黑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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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熄灭后，我病得更厉害，看东西眼前都是黑糊糊，就像戴了一副墨镜。每隔几个小时，我就跌跌撞撞爬起来，狂吃退烧药。

5 c6 G  j: ]. `' q, e    由于没有食欲，只能靠喝大量的水来补充能量，看着那些水绵绵不断从口腔里流进去，又一点一点渗出来，我无法用力呼喊。

/ r, P" ?8 C$ P( D2 n5 @$ j    要不是巡夜的刘老师，见我房间的灯一直亮着，过来打听我什么时候离校，我怀疑自己会就这样死去，一个人，悄无声息，死在乡村学校这间漆黑而空荡的房子里。

# P0 D& P: a; H& v8 M3 ~2 u    在几个初三学生的帮助下，我被强行搀去了镇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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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退烧针，我又被搀了回来。

    第二天，烧似乎退了些，又似乎没退，仍感觉迷迷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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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学校早已放假了，就连初三补课的学生今天一大早也全离开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离开学校。

    我挣扎着起身，开始哆哆嗦嗦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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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完行李，我晃晃悠悠去了趟镇上，一路上，我整个人都似乎要飘了起来，就像那天康兵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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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l5 L  _# v    我强行吃了碗面，打听了车次。

: B% ?0 ~9 T- n    做完这一切，返回宿舍，我感觉自己很困，一点力气也没有。学校已是空无一人，寂静得要命，就连那个敲钟的刘老师也不见了。

    我静静躺在床上，积蓄着抗行李的力量。东西并不多，很多东西我都不想拿，但我的心，必须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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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就感觉自己很累，有点虚脱，似乎还发着烧，额头滚烫、头晕目眩。

& A3 r8 Q: |3 ^9 O8 W    我扛起行李，跌跌撞撞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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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怕，再不动身，等意识模糊起来，想走，也走不了。只要到了镇上，坐上了回城车，车里静躺几个小时，睁开眼，到家了，一切无须担忧了。

    下楼梯，由于晕眩，瞅着台阶，就像是一层层涌着波浪的大海，而我就像一艘船，随着滚滚的波涛，在海里晃呀晃。

    晃着晃着，我一脚踏空，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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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k6 K, R+ b) U    以为，会一头栽在台阶。

    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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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W1 p' I. @+ r    我栽在了一个人身上。

4 Q" q0 |3 S  S' M, v    我稳了稳神，用微弱地声音说了声“对不起”，说完，我看了对方一眼。会是谁呢？学校就像一座废弃的城堡，早没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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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对方一眼，我就忍不住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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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呢？

& e& Q2 h, x/ a, L5 `: |    很面熟，像是老木。

6 k/ K9 U6 y( n7 {9 n) K( [7 o    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怎么会是老木，老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 ]% m9 g  P5 e/ |* {$ Z' _4 v    虽然，自离开老木家，中午去镇上赶集，瞅着市集上的每个男人都像老木，但我知道，他们不是，他们就是三三两两四面八方来赶集的庄稼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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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元——”对方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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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不大，有些突兀，全无征兆，却有着某种特殊的能量和威力。

  ^8 r+ q& {! f2 F$ p$ m- S    对方一说话，我知道，他是老木，就是老木！

& Z* w0 X2 l2 W+ T( _$ J0 W    错不了，老木就是这样叫我，太熟悉了，太迷人了，突然低低的一声，就勾魂摄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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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9 V5 U* Z# T; [    老木一把扶住了我。

9 @  m! t* G& a$ I- E    老木说：“小元，听说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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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确定是老木，我的心就像有一只小手在慢慢地挠呀挠，这段时间来积蓄的莫名委屈，顿时袭满心头，泪水不听话地滚滚而下。

    我推开他，继续跌跌撞撞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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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3 U, p- _' ?, [: H' F    老木快速追过来，从身后搂住我。

/ {+ v" e  |$ g* \    我挣脱他的搂抱，我说：“老木，松手，我得赶去镇里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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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7 [0 }" f$ f    老木说：“小元，慢点，哥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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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着，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手刚摸在我的额，老木就说：“呀，真是发烧，烫得厉害，不行，小元，你得去医院。”

    老木不由分说，把我架到了后背，背着我就朝医院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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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P4 }# h$ o+ L( K: o$ X% z  I    我说：“老木，别管我，我要走，我要去镇上坐车，我想回家，我想我爷爷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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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Z4 P9 s- ~+ {/ _& q- L7 [$ Q4 `    说着，我竟像个孩子，若无旁人地泪流满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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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5 |. R( D    不知怎地，此时，一见老木，突然想起我的爷爷奶奶，他们迎霜的笑颜，突然在我眼前浮光掠影般泛现。我还想起了我的伯父伯母，自父亲去世后，他们就替爷爷奶奶收留了可怜的我。

    老木说：“小元，哥知道，等哥送你去医院，烧退了，哥再送你去镇里候车，啊！”

. z2 L. e7 Y6 U  p    老木的脊背宽厚结实，温暖如冬天的土炕。我能感觉到老木“通通”的心跳声，还有那粗重的呼吸。

7 ]$ w! K0 G+ I! @' c3 I6 E    虽然，我泪流满面，但真想就这样，趴在他的脊背，不下来，一辈子。

    想起，山洞里，第一次遇见老木，他淋着雨，也是强行背我下山，我伏在他的后背，揽着他的脖子，身子和脑袋紧紧贴在他的后背，颠着颠着，突然有了一种生死相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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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 l  J0 a7 @5 q; l    我真是病了。

3 i6 [% n# l% X: o8 v- m    脸烧得通红，眼眶含着泪花，喉舌一哽一哽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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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B5 E: p1 N) q3 u* a' A! `    医生说，没啥大事，就是发个烧，打剂退烧针，拿点口服退烧药，定期口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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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瓶液体吧，都烧成这样了？老木急急地说。

" Q8 l+ L6 _7 L# p. V+ Y    “没有必要！”医生眼皮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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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费什么事？”老木浑厚的声音突然激烈起来，拖得又高又长又响。

9 {9 L: W* t" O6 I& K    医生看了老木一眼，眼神充满惊讶，他没料到眼前这个农民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4 @; k* d6 @( t( a9 b    连我也感到意外，我拉了拉老木的手。

    我说：“老木，没事，打退烧针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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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不行，这可不行，必须挂瓶液体，你都烧两天了，烧成这样了，李水军（那个和老木同村的初三学生）告诉我时，我还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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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木的据理力争下，那个傲慢的医生最终还是给我挂了瓶液体。挂液体时，还忍不出冲老木嘀咕：都这么大个小伙儿，发个烧，吓成这样，害不害臊！

) X8 v6 E  f9 d. z/ ~5 R( u    屋里，就剩下我和老木。

$ ?/ v% y7 f. O7 J* b    我吊着液体，老木抚摩着我的额头，手一直在颤抖，轻微的，不由自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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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y* u+ s( p, m4 O    老木说：“小元，你都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要早点起来打水洗脸，别总吃方便面对付，生病了要记得去医院，发烧了要及时吃退烧药，家这么远，你又不会照顾自己……”

3 `% ]2 z  c2 r7 z    挂完液体，返校，吃了退烧药，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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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k2 B2 v: R    半夜，老木一趟趟起身，为我量体温，不时在我额头、手腕上放着湿冷毛巾，用海绵拭洗我的腋窝，老木还用炉子为我烧了白开水。想起，那次，老木家，也是发烧，半夜，烧得厉害，老木一趟趟起身，摸我的额，为我盖着被，还去叫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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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 Q$ m" p8 y    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太阳早已出来，透过窗户，暖洋洋地照在被子上。我摸了摸额，烧退了，除了些许乏力，并无其他不舒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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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在炉子前忙个不停，阳光照在他身上，明艳艳的。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我不知道这香味是炉子上散发的出来，还是老木身上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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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我轻轻叫着他。

+ k9 u" S4 ~# G    “小元，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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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7 K6 h) Q% w    “恩！”

/ P+ l& ?9 X8 h  w* x    老木起身，端着搪瓷碗过来。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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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 e" H$ X) r7 |2 ~: U    “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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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来的？”

    “从家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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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f$ E! C" _    老木夹了一块，塞进我嘴里。

    老木问：“好吃吗？”

    我咬了一口：“恩，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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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好吃，又酥烂，又香淳，还浓厚！想必，老木花了不少时间来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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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知道我喜欢吃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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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1 B* o$ Y- V    被狗咬那晚，老木做着猪肉炖粉条，老木问：“先生，喜欢吃粉条肉么？”

# P$ E& a8 @- \. J    我说：“喜欢，但我最喜欢吃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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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笑了，老木说：“那，再做道红烧肉？”不由我拒绝，他就动起了手。

9 y" N3 v+ m: y! Z( o    老木说，红烧肉，挑肉很关键，肉要五花肉——猪身上营养最好的肉。肉切成麻将牌大小正方形的块，太小易缩易碎。水很讲究，要一次放好。焐更讲究，要焐至少一个小时，焐得时间越长，越好吃。要的，就是这个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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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焐肉时，老木果敢地盖上锅盖，阵阵香气则像雨中河水的涟漪，我和老木在灶房共度了一段长长的闻香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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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老木都要对锅里的肉极尽女性般的抚慰，揭开锅盖，白白的蒸气带出浓郁的香，扑面而来，包裹了我，我不停做深呼吸，瞪圆了眼睛，不停问：“能吃了么？”

    在一阵浓似一阵的香气里，老木伴着我的深呼吸，不紧不慢地说：“人要忠心，火要空心”，就得慢慢熬，把要吃的苦都吃完了，也就熬出来了！”

    老木很有数学天赋，夹的块块肉与我嘴的大小相得益彰。我吃着红烧肉，问：“老木，你昨天没回去？”

    “回去了你咋办？烧得这么厉害！小元，不是哥说你，身体是你个人的，你自己要不珍惜，受苦的是你自个！”

    “你咋知道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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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4 y4 c9 r4 Q$ `  S$ i    “李水军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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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 a7 |7 e    “李水军昨天才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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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放假就回了家，我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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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4 `- |5 ]- x% t1 T- G    我心陡然一动，原来，老木一直在关心我，默默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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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他干吗？”我故意这么问，心却好受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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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L& b/ G7 U/ `+ i2 O# }    “你呀，走后，没一点信儿，电话也不来个，哥还担心你路上出啥意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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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也没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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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打。”

    “我去了村委会，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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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S( k5 Z( M$ ~. f    “我也想打，怕你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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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9 m2 q; Q1 j) ?- s# C    我没撒谎，我曾在某个漆黑的大雪夜，偷偷出了宿舍，跌跌撞撞跑去镇上的一家杂货店给乌岭沟村打电话。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可笑到近乎疯狂。这么个大雪夜，村委会怎么会有人呢？就算有人，接了电话，老木会过来接吗？但我忍不住，真忍不住，我就想听见老木的声音，哪怕是不说话，他的呼吸声，他的喘气声。可是，这一切，老木怎么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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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会？我哪也没去，天天搁家呆着。”

+ t5 I8 `" b4 O# ^    “等我电话？”我大胆地问。

    “恩！”老木轻声应着，抬头看了我一眼，刚触及我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怕你来了电话找不着我……我寻思，小元怎么也会来个电话，报个平安！”

    老木这么说，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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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r3 P% X  G2 r; j    想来，那天，从老木家返校后，确实应该给他去个电话，报个平安——咋说，我也是离开他家返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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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s1 k8 i. A' Y" G    我别过头，看着阳台。阳台上放着的一盆前任老师留下的人工菊花，硕大的花朵遮住了低矮而孱弱的身躯，太阳光照射下，黄灿中透出一种娇憨，让人生出抱进怀里好好疼爱的念头来。

. i5 a/ a1 K. ?  v% x    我话锋一转，问：“老木，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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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1 d3 f# r  p' h$ m    “我坐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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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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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咋回去？”

. H$ x: P7 {3 o1 ]* Q1 D    “走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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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z- h6 d; W- s1 q    “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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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以前赶集都是走着过来，走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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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回去吧，也不早了，路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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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X( i# l7 A# o" m% O    “不急，哥走道快。”

1 J2 E- B* Y0 P7 R& D8 y    “道滑，小元担心你走急了，摔了。回去吧，啊，我没事，烧已经退了，我下午就回城了，两点的车。”

/ q- ]# _2 `. ~! x7 c; C    老木搅动着搪瓷碗的手突然打住了，徐久，他才又夹起一块肉，老木说：“小元，你现在坐车能行吗？烧刚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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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现在除了身子骨有点发虚，没啥大事。反正也不远，三个来小时就到家了。”

$ B0 Y9 {1 q; I) z( k. Z- R* B    老木不说话了，把搪瓷碗放到我手里，叫了声：“小元！”

6 }- M; Q% t& E# |9 p    “恩！”我接过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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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v  Y$ M6 l' r: ]+ C# F4 _    老木起身，蹲下，开始在小饭锅里做着打水蛋，老木说：“哥和你商量个事儿？”

$ X& `9 L: u1 U' ^- n    “说吧。”我搅了一下红烧肉，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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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起来，转身，却盯着我看，不说话。

  o* q& ^1 g" b$ F8 {  Q    “啥事？”我喝了一口汤。

! m8 M8 o3 O. |% f& C    老木问：“好喝吗？”

$ D( f. @6 e) N    “好喝，啥事，说吧。”

' g$ j% x3 ^+ U    “那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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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1 w  U0 u- D* U' b1 k7 v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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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7 }% @5 Q! J" o    老木转身，又蹲下，老木一边忙着，漫不经心地说“也没啥别的事，哥就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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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t% {$ F% u6 B& b, j/ ~1 B0 \    话还没说完，宿舍的楼下传来刘老师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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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 f) r  \    “韩老师，你在吗？”
' y6 r! v# T- z; C
  k1 M8 o( i$ B0 W( y6 Y* g    校长已离校回家过年去了，刘老师是特意从镇上跑来学校告诉我，说是我家来电话了，挂到了镇上，问我怎么还不回去？要不要开车过来接我？

    我对老木说，在屋稍等我一会儿，去镇里挂个电话就回来。
1 T$ H1 _+ p$ O
: h- R# P: }& g+ n) B    说着，我快速穿衣，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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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 E' U1 o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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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跑着去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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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很滑，跑得还快，我摔了好几跤，最后一跤我差点滚入道边的沟里。爬起，我后屁股痛的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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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1 a/ s# O' z/ ]0 D    打完电话，我一瘸一拐往学校返，老木远远地迎过来。
+ P, u" A+ o- N) [7 v! }
    老木问：“小元，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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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L' d' M9 H4 u    我捂着屁股，忍着痛：“没事，就跌了一跤！”

9 t, `% a  I. [$ c- }    回到宿舍，见我还一直按着屁股，厮牙裂嘴喊痛，老木终于忍不住，一把把我拉过去：“小元，还痛呢，来，让哥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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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b3 S0 W5 @; S9 c0 j    我说：“不用，没事！”

    老木说：“瞅瞅，哥瞅瞅！”说着，不由分说，伸手要扒我的裤子。

    执拗不过，我只好把屁股抬了过去。刚露出半拉屁股，老木就无比心疼地说：“看，都淤青了，还说没事，咋这么不小心？”

    老木坐在床沿，温暖的大手在我屁股上摁了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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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4 U* O) z# Y2 Q( |/ ^4 H* a) j    老木问：“这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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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不痛！”

    老木又摁了摁：“这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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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屁股扭摆了一下，用哭哭的腔调说：“恩，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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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O' L% z6 k, w" L$ i- F    老木说：“怕是摔着尾巴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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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用温水热了热毛巾，敷在了淤青，敷了一会儿，他用生姜片涂了涂，然后开始用那温暖的手掌在淤青部位不停揉搓着。

% J& A  o5 V# ]( |& B% _    老说：“小元，忍着点，瘀血散了就好了。”

# I* ^* w7 }1 I" g# u9 a    “恩！”我身子靠在老木的肩膀，不仅不觉得痛，反而感觉舒服得要死。

    老木说：“小元，你看你，都多大人了，这么不小心，以后可得注意点，身子骨是自己的，可别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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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瞅你这么跑出去，哥就担心，你呀，走道不稳当，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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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说话。老木的手轻轻揉搓着，搓得我心痒痒的。

9 D# k/ Z: N" m: L2 b    “好点了吗？”

3 ^+ y3 E: n/ M; C5 f    “恩，好多了。老木，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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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了？”

    “没！”

4 O4 U) c: v2 y    “再揉揉，瘀血散了，好得快。”

+ Z% x0 C1 ^3 R% k: b/ n    “不用了，真不用了。”我开始提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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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f3 x* l7 U. i    “冷了？”

/ N3 @0 _' R+ l9 e$ K$ e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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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手太重了？哥轻点揉。”

* c; y- K4 L# I1 v) K    “不是的。”

+ `4 |4 H; c5 D; D; x! F3 j. x# A    “那咋了？”老木幽幽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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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T1 X4 U+ c8 ^6 k6 ?8 q    “我…”我脸红红的。

9 p: @  y5 h1 L, H" U; N: A, w: M    “小元，咋了？”老木注意到了我脸色的变化，停止了动作。

! B0 A$ ]) W& n' q& O& W8 R2 b    “恩，我……硬了，难受！”

5 l& n+ v3 ^2 E* v  O/ a# h    也难怪，老木那有力的手指在我的臀部，揉呀揉，揉得我心猿意马，火热难耐，我甚至还从暗淡的灯光中闻到了，他那曾经让我心醉神迷的气息，那心醉神迷的气息足以撕落我曾经在失眠黑夜的所有委屈、誓言和怨恨。

    其实，老木感觉到了我那个部位起的变化，他一只手箍着我的腹腰，以便固定适合为我揉搓的位置，一只手在我尾巴骨不停揉搓着。老木箍着我腹腰的手，随着揉搓的节奏，晃呀晃，时不时碰到我的裆部。

! O  q; A  Y2 z2 \4 ^    只是，没料到，老木并不在意我的这种“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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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j, B" k. P    老木先是嘿嘿地笑着，笑了一会，老木说：“嘿，小元脸红了！”

8 }1 r5 H: n* l& b( l- V+ X    见我执意要提裤子，老木又说：“小元，没事儿，都是男人，哥也硬了！”

6 T. A6 \& a1 C$ o& _% i- C; \    听了老木的话，简直难以置信，我就感觉太奇怪，太惊讶了，老木，他，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随意，脱口决“哥也硬了”这样的话来呢！

6 [. e% _& O- ^; ^1 T    我的心情，像雨过天晴，突发大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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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1 E' i0 u    我问：“老木，你也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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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o) W& t& _* B    老木点点头：“恩，硬了，哥硬了！”

    我还是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不会吧？真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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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 ^2 b' N3 v; J$ _  P  |, `9 f1 `    老木红着脸说：“硬了，硬了的。不知咋搞的，小元裤子一脱，露出屁股靠过来，哥就硬了。”

; V/ [, g! x6 X& N9 g$ H, Z0 |. J! q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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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5 t" ^& l. J    老木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是真的哩，这种事有啥好骗的！”

    “不信！”

    “瞧我兄弟这话说的，信不着哥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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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

  j9 }2 e+ f3 D: ]: \2 g. ?6 x    “咋了？”

    “除非你让我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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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9 ~; a7 t- D    “恩！”老木不假思索，大方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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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O" u' N. d/ b. d" K    “果真？”我假装把手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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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t2 j; t/ H& |/ n3 `    “恩，小元要实在不信，摸摸不就晓得了……”

0 b% y" D7 q& j0 {0 L) n8 @    老木话未完，我迅速就把手伸了过去。隔着厚厚的棉裤，没什么感觉，就像摸着了坚固城堡的外壳。

    我说：“老木，瞅你就瞎掰，哪硬了嘛！

* B' A1 q5 j5 j4 ^  f* R8 h    其实，我摸到了，确实硬了，就老木那种硬度，就是再穿一条棉裤也是能感觉的到的。隔着那粗糙的棉裤，那个极富生命力的东西在忽张忽合地跳动着——我内心犹如沸水翻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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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X% E7 r1 E    老木急了，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实，他用力一拉扯，裤绳松了开来，老木抓起我的手就往棉裤裆里塞。

    老木说：“咋是瞎掰哩？”

    我的手刚伸塞进老木的裤裆，就迅速抓住了那根早已硬得像棒子的东西，那种久违的舒服手感突然又来了，我像条抛上岸后，又重入水的鱼，再次获得了新生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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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一抬头，和老木火辣辣的目光撞在一起，老木的脸倏地红了。
  e# O7 w. M' U+ [2 e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渴望已久的梦，没想到，这个梦，却轻易间，实现了，这种失而复得的奇特遭遇，让我差点晕了过去。

    我抓住了，就不撒手，我也不决定撒手。

   

山本太郎

我不再说话，生怕此刻的只言片语，就会让眼前所拥有的一切，倏地，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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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而急切地抚摸着，揉着，翻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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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D& P( v) o/ x- g& [    老木紧闭着双眼，不时皱了皱眉，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哼哼声。

  X/ E+ B6 Y- i( V    我摸得更带劲了。
* s7 T9 A; G% h& ]9 c% f
0 D9 O% M+ Y0 d- r    “小元，还摸呢？”老木说话了，声音有点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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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未加理会，摸，当然摸，谁让你允许我摸的！

    老木身子开始微微颤抖，并喘起了粗气，老木喘着粗气说：“小元，哥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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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1 N/ f5 i7 d3 L) z4 o2 `    一听老木说难受，我就停止了揉搓，果断张开了嘴，改揉搓为。

    “小元，哥难受！”老木声音提高了，声腔打着颤，有点变样了。

    我没接话，我也接不了话，就一直这么不顾一切，唧唧吧吧着，像一只饿了一百年的小奶猪，突然碰到了冒着沽沽奶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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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喘着呼哧呼哧的粗气，脸色涨得通红，突然，他一下揪住我的头，睁开惺红双眼，死死盯着我，眼神好似要喷出一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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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

    行为过火了！

    出问题了！

    老木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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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R9 @+ T$ u3 Y, Y) {5 o9 Y% }    老木有的是力气，他真要生气了，可咋办是好！

    我迅速停止了动作，脸上火辣辣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7 p" V: k3 E6 [+ k8 O* t6 t1 P1 f    老木挺了挺屁股，狠狠揪住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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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c; R& ?8 c5 O    他要干什么？

- J' B8 X8 E4 ^. x' V: D% F    骂我吗？
! E! M2 d; L  g3 p( W& b; P* b
. C' U9 L" [, @8 S    打我吗？

    然后，

; q2 D8 T& @' |- ]' `. x    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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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吗？
6 r4 W, b# [2 r! y
5 y  \1 M  s% [! Z2 b4 `# X% s% T! R    我的心嘣嘣直跳，思绪一片混乱。

9 S+ ^! c+ A" e# M+ |    惶恐间，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在了床上。

    紧接着，一躯结实的身子，炮弹般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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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你，你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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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他没生气！
- e6 l& {6 ]) u: I: t' B1 s$ q
- J+ M: v3 ~) [    我的心舒缓下来的同时，故意轻轻蹬了蹬腿。

    许是老木的身体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被我重新激活，想要平静下来很困难了——虽然，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渴望。
, Y9 e7 l* U$ ?% F6 o: O: ]' m4 o
$ G+ q8 k/ R4 [7 A- {    老木没说话，直直地盯着我看，那划过我的火辣辣的眼神，径直射向了我的灵魂深处，能把人融化。

    “哥—憋—得—难—受！”果然，他喘着气，一字一顿说。
0 ^# t5 O' x+ W5 L) ~3 P* [, i9 u
- g1 Q1 ^9 y6 G& h; x2 @    说着，他重重压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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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条被捕获后提上岸的鳗鱼，扭动着屁股，不停在老木的身下挣扎。在他面前，我除了大喊“救命”，便是顺从，谁能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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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喊“救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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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会！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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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8 a0 q) g) }0 u    只有顺从。

5 w' g' C3 c, e7 \  G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2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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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具熟悉的身躯，隔着衣裤，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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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结实的臂膀，箍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感觉到一阵阵眩晕，身子轻飘飘地，像要融化，云里雾里似的，像是在梦中。我用力把自己弄疼，证明这不是做梦，于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老木，生怕他突然离去

    老木似乎乱了方寸，粗重的呼吸麻麻地哈在我脸上，几天没刮的短短胡渣扎得人痒酥酥的，骨头都开始冒泡泡了。老木身体里蕴藏的巨大能量，瞬间聚集成一个点，在他身体里窜来窜去，一直没找到宣泄的出口。

    情急中，老木用嘴唇寻找着我的嘴唇，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如此突然，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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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睁开眼睛，再次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很疼，应该不是做梦。

    四片嘴唇，像四片相吸的磁石，紧紧贴合在了一起。贴着贴着，我把舌头伸入老木的深井，倏地，又缩了回来。

    就这么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差点让老木的灵魂都出了窍，就像一只飞出地狱的蝙蝠，一溜烟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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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舌尖，伸进去，又缩回来，再伸进去，再缩回来。在老木的深井里，来回搅动着，交织着，两个火炉般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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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2 \& Z) X- {$ w+ K! ~    老木两手冲动地抱着我，伸入我衣服的里面，那五根温暖的手指，像五条响尾蛇，在我的身上蠕蠕游动着。老木每一小步的滑动似乎都能将我蕴藏在遥远深处的激情与躁动，激发出来。

    当五条响尾蛇跨过腰际，攀上后臀部，一声急重的从我的鼻腔喷薄而出。我把老木抱得更紧了，几乎抱成了一团，像两个融为一体的雪球，在床上滚来滚去。

3 q4 w5 i( F3 e' A9 ], `  b    滚得差不多了，我开始脱衣服，只见一件件衣服被扔到了与他视线平行的椅子上，老木平躺于床，完全不敢抬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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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也脱掉了老木身上所有的衣物。老木任由我动着，整个过程，一直闭着眼，不敢睁开来看我，脸红红的。

    当我脱完所有的衣物，老木睁开了眼，一睁开眼，他的眼睛直了。而当我把滚烫的身体贴在了他身上，老木开始发抖，像只毛毛虫，微微颤着。

. T6 i* [) M$ I/ J    我俯身，吻着他的，吮到了一股迷人的气味儿，喷射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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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 {( a& C# }0 a" E4 q  m; K! f/ H    老木颤得更厉害了，身子直打哆嗦，满脸通红。但他没有回避，因为我带过来的清香比玫瑰花更陶醉，他闭上眼睛，身子像消融的雪在一点点坍塌……

( T/ z4 I+ w. x8 {- Y2 v. n" k    老木又闭上了眼，咬牙抗着，屏住呼吸，我投入地吻着他的性感，一遍遍用手抚摩着他身体的敏感部位，我摸到了他肩胛骨那块蝴蝶，前心与后心隆起的小山脉，他哼的了一声，我知道，我想，他也知道，

! G/ i4 u+ ?) M: v  x6 S- V    彼此相互构筑的感情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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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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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塌陷了！

    就在这一刻！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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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畅快淋漓的激情过后，我和老木再次紧紧相拥。

/ O# a" c9 N' I; Q    老木瓷实的胸脯，鼓鼓地跳动着，汗津津，滑腻腻的。我挺着胸，细细地感受着，神情是那样的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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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久，我才从激情中苏醒过来，慢慢恢复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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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5 J, b" O0 C/ j6 v, s. Y3 n    很快，我想起，老木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说：“老木，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6 E9 W0 A3 o( j7 |    老木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愉悦中，不停用脸摩挲着我的脸，双手还在我的臀部揉来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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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咬了老木的鼻子一口：“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4 T4 Z9 m# u: ~  q; Z9 w    老木捏了捏我汗津津的屁股。

/ _' m8 G: W' x9 r. F    “那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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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3 Z7 E# x; l1 [/ m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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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是寻思，跟哥回去住几天，哥给你熬点中药。”说完，老木古铜色的额上，泛着羞涩的红晕，好象为自己的请求感到难为情。
1 M- d) j" `- k- C
    “熬中药？熬啥中药？”

6 E; K6 }1 o4 b3 o. S! d2 I    “哥是总觉着你抵抗力差，老爱感冒发烧啥的，自己也不注意，医生说了，今儿这烧要不及时退，很容易就感染肺部，引发肺炎！”

    “恩，我知道！”

    “哥是寻思，给小元熬点中药，补补身子。”

' b6 e& l7 V% T9 f    “你懂中医？”

    “懂点，以前陪一个郎中采过草药！”

! B* {& G& x; z2 \* o    “能好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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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j, [7 a7 m8 T    “咋不好使，郎中在哥家好生住过一阵，方子还是他偷偷告诉我的……他还说，用人参、天麻，炖鸡汤，补身子效果老好了，哥早些年在乌山深岭采的天然人参，留到现在还舍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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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3 F) \. k  L2 |    乌山深岭有很多药材，老木在悬崖边救过一个采草药的郎中，郎中见他为人老实憨厚，无父无母，还领着个弟弟，不容易，便领他进山，教他认识了柴胡、黄芹、甘草等很多名贵中药材。后来，老木用挖药材卖的钱置了锅碗瓢盆等各种生活必需品，渐渐有了持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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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老木，干嘛对小元这么好。”

    “啥好不好的，哥是担心你，瞅着人模人样，是个大人，却像个孩子，身子娇贵的很，动不动就感冒发烧……再说了，你一个人城里人，身子骨要不好，三天两头发烧感冒，没人照顾不说，还咋教学生？家里还不天天担心，说不定哪天，爷爷奶奶就嚷嚷着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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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D  |$ V' ?! E+ `: \    “他们现在就嚷嚷着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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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Y1 U0 H* V' N9 }    老木突然不说话，直直地注视着我，半响，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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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你烧刚退！”

    “没啥事！”

    “爷爷奶奶会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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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得啥？”

& `3 s+ m! Y1 ~9 \) b$ c" z/ A* y    “你生病了！”

% [/ X/ q  n9 N: J& h: S    “晓得就晓得呗，他们又不是头回晓得我生病。”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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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啥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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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晓得，你在他们身边；现在晓得，你不在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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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F3 m$ W5 u3 x- J8 Y0 |6 q9 A    “那咋了？”
9 G1 \) r, h$ K$ e9 u& z8 l
8 c9 D# ~5 ?4 Z& E; j$ l    “他们会担心。”

3 v" n7 i. L1 @, ]    “那又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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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F% F6 ^; _3 t8 j6 ]    “不许你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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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住了，看着老木，似乎明白了他绕这么一圈所要表达的意思。

    难道，老木是怕我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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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1 b0 u  w3 V- q    换句话说，是希望我再回来？
; h! m% k8 A  }9 o( T& _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4

7 N! _5 k' i& I4 x 84
; \  Q- E$ G) A: U3 q
. z) d" f# |0 r% ?4 k+ ~/ W6 y: j1 Y    老木见我未接腔，只是盯着他看，他迅速垂下头：“小元，哥是说，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挂着你，不让你再回来。”

# M: X( K8 f+ [, L/ _    我说：“他们本来就反对我来这儿！”不等老木接话，我又问：“老木，你想我回来吗？”

    老木没成想我会这么问他，一只抚摩着我后脊背的手，突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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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6 ]# Z  G5 H; V( y8 h/ F* k    “我，我……”老木顿了顿，见我扳着他的脑袋，一直盯着他看，他把后面的话活生生吞了下去。

    我不依不饶，继续问：“怎么？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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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q& V$ q1 q    老木说：“不是不想，哥是怕爷爷奶奶担心，更怕苦了小元。”
1 U& s3 L  z1 \$ R/ c8 @6 f3 [
$ a  |5 @1 A' c7 a    “不管这些，你就说想不想我再回来。”

( v! }/ [" v: V4 i    起初，老木没吱声，见我一直等着答案，他才用肯定地语气说：“想，当然想，咋不想呢？”

3 K2 C9 }% d/ x/ S" v9 Y4 \  u1 ~    “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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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不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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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现在说的是假话！”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咋是假话呢？”老木突然没了刚才的犹豫，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坚定不已地说，“想，哥想，哥是真想！”
3 V  L  H* K& E3 }& \
    “我不相信。”
( y" N2 j0 h! Q* ?) Y7 i
    “咋不信哩？”
% W& k+ h3 |8 p5 L! S5 s8 {$ U: ]9 t
- A0 b0 K* J! o0 F9 m* q2 Y4 q    “没有咋，就是不信！”
' w- o/ b" H2 S2 S' k
" ^& A, l+ X% N; \6 m: _    “要哥发誓？”

( ^$ P: [+ {' x! I* u0 c7 P$ c  X    “没必要！”
! [7 T. a" T) s' q
    “小元，咋了，生气了？”
, U) ~( N; M( V+ b! W0 o: ~
7 r+ Y+ w/ o, a2 ?$ l+ B, r    “没有，我生你啥气，我没啥气可生的。”

& C* H  B6 c/ q7 o    “生了，指定生了，我看出来了。”
8 K8 I: y" D0 n
    “看出啥了？”
! r+ A& o3 o& k1 u5 z. U7 a
    “小元生气了。”
( y$ m& t. f! B  n( T% w" E8 ?' F
    “是呀，我生气了，我生你气了。”

    “怨哥，都怨哥，哥来晚了，让小元受委屈了。”

    “不是的。”

. b, m$ Q8 q  @# P) V" U, s- Y" ~, ^    “那是咋了？”
/ e2 n9 V. ~; x* d0 ]! b. D: V
    “我不想说。”

    “说，告诉哥。”

    “不想说。”
4 u# n2 ?5 R4 A8 @& i7 P0 i; X" t! T4 ~
    “小元，咋了？不相信哥了？”
- t3 u9 N+ V7 T. U
: d2 j# r& Y# U1 X3 u0 L    “没法相信。”
+ a6 T5 f# l+ S8 G
" h" P0 s. k; q/ W# t$ H6 Z    “咋了？说给哥听听？”

    “真要说？”

/ h1 w- o( x( r7 v+ |    “说，哥想知道。”

0 l, ~1 z. ~! E" D    “知道了又咋了？”
: t, `' \  i' W0 X( u
- v# |( N3 D- J$ t/ F& z: ~    “哥不让小元受委屈。”

0 B: ]" R7 j7 j/ \5 p7 q' |0 i    “不可能！”
. I4 _" [# ^* }7 z/ [) R
    “咋不可能？”

  _7 z% x0 b1 U) J+ `- Z8 N( r8 R    “你已经做了让我受委屈的事儿！”
0 I3 g4 f: }' k* i0 m/ q- U3 Q* Z
- j* V+ ~' t9 u* C+ m9 c7 f. H    “啥事？告诉哥！”老木似乎意识到我确实生他气了，而这个气他又不知道怎么来的，怎么就出在了他身上呢。

4 H' b3 S" @; M    “说出来怕你生气？”

    “不生气，哥不生气，哥不生小元的气！”

    “当真？”

6 ^) `" w( h% n9 H    “当真！”
, Q) Z- @8 C& t6 E5 i$ e8 w7 h6 d7 c
# X  x6 |' ~; ~2 `, u    “老木，你记不记的你曾经说过‘一辈子对小元好’？”

  

山本太郎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马车上，老木举起了右手，表情严肃地说，我，乌山镇乌岭沟村村民陈丰，这一辈子，永远只和咱兄弟韩小元同志好！

    此后，多少日来，我天天做梦，梦见他举起右手发誓说，这一辈子，只和咱兄弟韩小元同志好！
3 N6 z) T1 U. Z1 Y6 ~
, T8 s7 L. s0 u  x2 s    “恩，说过，哥说过，哥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
) y( F! `  b2 f4 ~( o' o
    “老木说话不算数。”

/ s3 P+ `% Y" H    “咋能？哥一向说话算话，哥指定对小元好，一辈子对小元好，哥说到做到。”老木抓起了我的手，把我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两只手掌中间，来回上下抚摩着，“你都不晓得，哥每天向李水军打听你的情况，一听说你病了，哥马上就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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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i! \1 k9 o9 {) u    “老木，我晓得，我晓得你对小元好，可我想要老木一辈子对小元好，你也答应过要对一辈子对小元好。”
& X! k+ k) Q9 n" M3 y" {% b
: g( N& z) c6 R( F9 l0 Q, \    “恩，是，哥是答应要一辈子对小元好，莫非，你不相信哥能做到？”

    我摇了摇头：“小元很希望相信你能做到，可小元无法相信。”

6 j( B5 |, S5 E- J: L: }1 H0 z    说着，我就拽着老木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

" ~8 P' z; m+ o: f    本来我不想哭，忍了又忍，没忍住，我就哭了。

    先是流泪，再是轻声地啜泣。啜泣着，我就想，反正也哭出声了，别说屋里，就是全校也找不到人影，我就索性大胆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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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5

85

8 S( `7 ^, J& b" n# F9 I3 A    我这一大哭，把老木造懵了。

3 H' ?/ k3 V/ W9 K- L    他抱着我，紧搂我的身子，脸贴着我的脸，老木安慰我：“小元，别哭啊，你要哥咋做才相信哥呢？”

    哭声嘎然而止，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 Z* Y6 R0 W: x( q7 i3 D; j2 P    我擦干眼泪，稳了稳气，恢复正常神态。我严肃认真地看着老木，用严肃认真地语气说：“老木，你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是吧。”
' t, ]3 G6 q! Y+ n; e. Y
    老木点点头。

  Q7 L1 a3 E* L% D& o! D) }0 V    “你还说过小元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是吧！”

    老木又点点头。

6 K* Y, m4 C0 K5 h  a    “小元真要找个女人，娶了媳妇，成了家，你还咋一辈子对小元好呢，这不瞎扯吗？”
6 j. Z! B2 J0 `1 L4 E
    老木没想到我会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没说出来。

    我又接着说：“小元真要是找了女人，指定回城里结婚，真要回城结了婚，就会有孩子，真要是有了孩子，小元就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小元真要舒舒服服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老木你上哪对小元好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4 J( M' E0 R& w; c' K4 E* E4 {* v    谁都知道，我这是故意在抱怨老木。

    谁都知道，在这渴望已久的再次激情后，我的这些所谓抱怨，分明是藏着幸福的。

    老木呆呆地听着。

+ R8 j  x3 G. ^' B: t1 O9 L1 v    “所以，老木，你说要一辈子对小元好，是假话，不折不扣的假话；你说小元该去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才是真话，埋藏在心的大真话。你无非是想，小元真要找了女人，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你老木就不需要一辈子对小元好，这样，你就不需要遵守诺言，也就不会背上违背诺言的黑锅……你是这样合计的，对吧，老木？”

. f6 ?- Y. ?' S9 r* J    老木呆呆地听着，有点目瞪口呆了，脑袋晕晕的，没拐过弯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小元，不是，不是，哥没那意思，指定没那意思，哥愿意一辈子对小元好……哥，哥是寻思，小元也不小了，到年龄了，该想女人了。小元要想女人了，就会去找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哥是寻思，小元这么年轻，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长得好看不说，还是大学生，城里的教书先生，条件多好，咋还能像哥，一辈子不找女人，不娶媳妇？”

    “为什么不可以，老木可以，小元也可以……小元就不找女人，不娶媳妇，一辈子不娶，我要老木对小元好，一辈子对小元好！”
* g- A& P: T- [9 [
9 M, F8 \  ^* W9 `" N+ m- M7 p  u' ^; `    我想也没多想，这些话语竹筒倒黄豆般，嘣嘣嘣，全倒了出来。

6 g$ z3 X( Q& F5 M- G5 l8 |    话都赶到这个份上了，本来，我想对老木坦白自己的性取向，想想，还是作罢。这事儿，不能太急，就这么说出来，他会转不过弯来的。
' }# U& ~8 p& @+ m# j5 P
, y! r: b: j0 Z! K    面对我突然近乎竭嘶底里的一连串抓狂话语，老木一下震住了。他死死盯着我，似乎是感动了，眼眶湿湿的。
% x, @6 q  A6 J- o
    老木说：“小元，你这么说，哥心里好生高兴，哥是说过小元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咳，你都不知道，哥在家等小元电话，一直没等着……哥还寻思，这兄弟，怕是找着女人了，不稀搭理哥了……哥这心啊，好生不痛快。”

3 \$ o5 Z2 g  e    老木这么说，我心理似乎有了谱，我动了动身子，挣脱老木的怀抱，我说：“老木，我该起床了。”
  Q* V6 g, K5 a, `$ [
) o8 V1 F! |3 m    老木一惊，揽住我的腰，忙问：“起床？小元，你起床干啥哩？”

    “收拾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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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元，你躺着，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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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我回绝，老木快速穿衣套裤，脚下像装了弹簧，跳下床，故意把行李包的拉链狠狠拉了一下，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然后，不紧不慢，这碰碰，那蹭蹭——我心如明镜，老木是在用缓兵之计。
4 k  Y$ I$ S2 n5 N
    碰完这碰完那，老木开始往一个透明的瓶子里灌热水，灌完后，他递过来。
: u/ ?9 P* ~" t
: X0 T2 p. Z5 ?* a" a6 `% s9 D    我抱着，好暖和。

4 @' x  j9 i7 v" n; d6 }    我问：“哪来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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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n4 _9 M) W    老木说：“医院挂滴流的药瓶，哥带回来了。”
" Z' Q/ i4 ]" |
6 V' G( `2 j! ]- d4 N5 k    老木问：“烫手吗？”

8 }9 y+ h+ Q" I9 F  c8 }+ v) H- R& I    “不烫，温度正好！”

8 i6 C# d7 _  b/ v& j' O    老木说：“我就怕太烫了，烫手，把开水倒出来冷了一会儿，又怕冷过了头。”

3 C4 E0 m  J- J9 m! X+ a5 [+ M# ?    可能看到我脸上有说不出的感动，老木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是像刚认识那会一样，经常用这个动作来表示他的“不知所措”。

! X. ?, ]. T" z. s0 S    我说：“老木，回去吧，谢谢你照顾我，我也该走了，再不动身，回城车就过了。”
+ g9 n; [& P! Z, b5 r
    老木怔怔地问：“小元，真不和哥回去了？”语气带着哀惋。
1 P( T& w; k& t8 M% @! p- u
4 H5 y: _2 k, u+ V2 B* _    “不了，小元要回家，要回家找女人、娶媳妇、成家了。”

+ V# A9 a" Z9 c5 O5 u) C    “那，小元不要哥……”老木语气一层层暗淡下来，就像一艘逐渐下沉的船，后面的话不仅我没听见，估计他自己也听不见。

6 x: l; J5 A. d2 p$ e5 ^1 ], u    “是你不要小元了。”

    “哥咋能不要小元呢？”
# a4 i2 C8 @7 |8 n/ P) |
    “老木，你回去吧，家里没人，猪都会饿死。”

    “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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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P1 t6 e2 c/ i. [    “狗呢，我送你那条小黄狗呢？”

    “皮皮喜欢着呢，天天领着它玩！”

    “牛呢？得天天牵去外面吃草。”

% q9 Z$ s$ A2 J    “我交代英子了。”

$ F4 H; X" W: K2 n7 z; Q1 }4 `    “她会把你的红衣服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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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_& F8 A    “她找不到，我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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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P7 i; `1 j; P: }1 U, |    “你就送她呗，她那么想要，反正也没有别的女人可送。”

    “她是锁子媳妇！”

$ |- Q2 ]; ]! Q9 }3 N    “那，送……”后面的话没完，我就又吞了下去，我感觉好象又已经走到了一个危险的旋涡附近，再说，就又要一头栽进去了。
+ D, ?4 J. r$ Z: Q' n9 n8 A
. d5 h; n7 F7 H9 g5 d    老木却走了过来，静静地坐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 e/ x. V7 L* P% |3 q0 b4 g+ O    我突然有些害羞，赶紧闭上眼。
* n, P5 J& O3 F; S4 i: |+ {& z. p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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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我闭眼的样子让他着迷，老木把手在裤子上使劲蹭了又蹭，然后用右手轻轻地抚摩我光洁的脸蛋和额头。摸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手真是太粗糙了，他甚至因为疼惜我而变得于心不忍。
& W" o( T9 G- o& c4 N7 z! c* ^
    老木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摩我的脸，并不停轻轻捏着我鼻子，又松开，再捏紧，再松开。重复这个动作使他感到非常愉快。他甚至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跟邻居的丫头在一起玩，那时他经常用手捏她们的鼻子。

    捏完，老木的嘴巴甜得像哈密瓜，老木说：“小元，你的脸蛋真细腻，真光滑，像小姑娘的脸！”
" M; n/ T- w, S7 e* W. q
% B( {- ?( f1 `) Y4 H: t& E    我说：“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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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

    “我也喜欢老木的脸。”

    “小元。”

7 O3 E  A+ j; x; t0 e6 e: P. E    “恩！”

% Y- A9 b. }$ U, c1 I. V, X    “跟哥回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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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V6 V9 @! X: @3 H: {    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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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哥回去，啊，住几天，哥给小元熬点中药，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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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g; |" N$ p9 C    我还是没说话，却睁开眼，笑眯眯打量着老木，极像只饱食后躺在草坪上慵懒打着滚儿的食草动物——餍足而无所事事地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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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0 W8 k5 Q! E2 D    老木又说：“不行，小元，你还没好利索，得跟哥回去。”

    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小元倒是愿意跟你回去，但小元身子骨很好，不需要补，再说，就算要补，小元可以回家补……你要实在希望小元跟你回去，你就找出一个，能说服我跟你回去的理由来。”

; b& E- e' x1 _: a8 \; k4 O    老木想了想，说：“行，小元，你等着，哥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我说：“老木，你上哪去？”

    老木说：“小元，你先睡一觉，醒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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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p9 n2 a5 A' Q; L    说着，老木出了宿舍。

: I8 \% l% i  `$ c8 g/ z* s    咚咚咚，脚步声由近渐远，直至消失在空旷的走廊。
5 L9 p  T8 _# _; f
% N/ C1 \. q; {$ S/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7

& ?' J; S$ o3 J# n0 Q& M! c 87

    许是累了，许是这段时间一直绷着的心，松弛了下来。

    很快，我就感到了阵阵困意。
8 O# b4 b1 [. C8 ^
    抱着暖暖的热水袋，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 A2 @$ e7 l- J/ o# M/ M( }    醒来，已是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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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了声老木，没有回应。

7 U+ V  w% ~' a0 h; N    穿衣起身，打开宿舍门，校园一片空旷，冷清得一个人影也没有，漫无边际的寂静，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宽大网笼罩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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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寂静的校园里跑着，不停喊着老木。
0 B$ G2 j2 y' h# {  I$ O4 c+ r
: ?5 l: k6 g3 Y7 F/ z) v7 i    悲凉的回音，在冷冷的薄雾里荡漾开来。
* n8 r5 A4 G7 P" T1 U
& T  E  N+ \( B" K+ Z    远处，几株树，似乎在寒冬冷空气的袭击下，瘦长且不带旁枝地立着，寒风一吹，零零落落，左右颤抖，有着一股萧杀的悲凉和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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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我的脑子是明明灭灭的，恍惚着，偶而，寒风吹来，我猛然一颤，我就嘿嘿地笑一笑，自言自语说：是开始了，还是结束了？嘿嘿！狗屁！什么都不是了！嘿嘿……

    突然，我就觉得，时间就像是有而无终点一样，某种激烈的情绪向着未来扩散开去，最后被广大的虚无吸收了，或者它沉淀下来，在我的身体里逐渐地聚集、凝结，形成了一个不易察觉但时感刺痛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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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M" b) q0 m- o$ n' g' M    我扛起行李就往镇上奔。

. h2 M" S9 c, [$ B    晚了，

    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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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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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城车一天只有两趟，上午一趟，八点；下午一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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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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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啸的北风，说来就来，那样的大，那样的响，像小兽在屋前屋后呜呜地哭，小孩个个冻得挂起了清鼻涕，拢着两只袖口贴着墙根慢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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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c8 n* w( Z: Q+ {    车站的门口，我并未离去，顺着车站，来回跺脚——我希望有奇迹发生，搭上回城的顺路车。

    左侧的小饭馆飘着浓浓的大骨头香，老板娘说：“刚熬的新鲜肉汤，要不来点？”

    我摇摇头。

* f$ s% @" Q+ x. d    虽然，好几天没怎么认真吃东西了，可我还是不觉着饿。

    右侧，有个男孩静静地站着，后来学我，来回走动，不停跺着脚。许是同样的境遇，他跺着跺着就靠了过来。

  m$ u2 |* B$ t2 O2 n/ o; P% v% F8 e    男孩问：“哥，你也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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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嘴角一动，本不想回答，还是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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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女朋友吧！”

9 Y$ ~3 @5 S* L- {# P) |    我看着对面的山，没吱声，勉强地笑了笑。

2 U3 y- T0 y" V6 _    “这么大的风还在等呀？”

    我还是笑，勉强地笑。

    外面确实很冷，风确实很大，吹在身上，针刺般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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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e" I. h! _' i1 e& k! j: t    “唉，我也等我女朋友，她上同学家玩去了，说好今天回来，这么冷，风还大，我给她带了衣服和挡风伞”他继续说着。

. s3 U) S6 R) u# _- W* [    我看了看他，一脸的焦急，手里一直拎着装衣服和伞的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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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2 M# L  q, |1 ?. r5 B4 x$ n  {/ D$ Z    突然，远方来了一个女孩，他急急地说了句：“哥，先走了，我女朋友来了。”说着，他就急匆匆跑了过去，和女孩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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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3 e6 g5 X0 g% P8 w    我望着他们，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我的视力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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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走后，我坚持了一会儿，背起包，凄凄然，离开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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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太郎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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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Y( {3 e6 l6 K3 U6 `# g    镇街道，赶集的人群潮水般散去，只剩下三三两两，在游离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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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礼堂苍穹屋檐下，几个农民穿着班驳的粗布服，围圈扎堆，在甩着扑克牌，粗犷地说着话。旁边，一位“算命先生”，卦摊摆在旁边，地上放一张纸，上面写着：“为你的情感当参谋”、“帮你的事业、升学指出阳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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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算命先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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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1 e: s2 j& ?7 v  Z9 Y    夏天，每逢赶集日，他们顷巢而动，从四面八方赶来，在乌山大桥一蹲，冬天则云集苍穹礼堂一角，眼睛就在来来往往行走的人群中飘来飘去。

* W9 n! v. m1 M5 M  J    我向来不信周易八卦，掐掐算算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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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个算命先生，就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游离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那些目光呆滞、表情木然或痛苦或悲愤或惆怅的人。不知有多少人在他的卦摊前痛哭流涕，诉说着爱情上的失意、生活上的烦恼、人生旅程上的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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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s1 t% O/ b0 T, o0 Z9 v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5 L2 g( ?9 g" [$ r    初来乌山镇，也有算命先生跑过来冲我说“先生，要算命吗？我能窥知你婚姻的奥秘！”我理也没理，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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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d. o& v    这一次，我没走。
( N0 p! D! ]4 A' l
' Z' ^1 ]( Q( t    不得不承认，这位算命先生有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他一下就看出了我目光中的焦灼与烦躁。当他冲我说了一句“先生，瞅面相，你命犯桃化……”时，我想也未想，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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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i$ e+ Z6 A5 m    算命先生老谋深算地问：“先生，看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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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是的，看感情！”

    我说我身边有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他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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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没说这两个人是男是女，我只想知道，这所谓的算命先生，究竟怎样来为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的感情做参谋。
1 g' y# E% q9 E' U: G1 q
    算命先生说：你先想着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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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要不要分别介绍一下他们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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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n9 Y0 q( m5 Z) f- O    算命先生说：不需要，你只要在心里想着他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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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 q$ C* C9 O/ ?    我开始想象着康兵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算命先生说：好了，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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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开始想象老木的模样。

) `, z' \% U9 k, c6 j2 ^, X    没过多久，算命先生拿起笔在纸上写着。

- p' r$ I% W+ v! H& q( O    写完，算命先生说，这是你和那两个人的感情信息。
/ j  P( k# d+ o2 L1 z; i
    我接过一看，正面，他写了三组数字：11，8，11。反面，他同样写了三组数字：8，11，8。

    算命先生说，正面是你和第一个人的信息，前面的11，表示你们之间一直平行交往，没有交叉。中间的8，表示你们两个平行交往了一段时间后，互相靠近，交汇，纠缠在一起，完后，又相互远去，最终，又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0 y0 H) c2 ?1 J! ?1 o
8 ~! n) D# n4 P3 l4 I3 i  n0 p    我一惊！

    算命先生接着说，反面是你和第二个人的信息，8字，表示你们像拧麻花似的，纠结在一起一段后，分开了，成了11，两条互不搭理的平行线。但你和她（他）之间，注定是拧麻花关系，很快，你们又成了8，又像拧麻花似的，纠缠在一起。

    我又一惊！

5 Q. p4 C& Y+ S: _& A    扔下钱，把那张纸片塞进裤兜里，逃之夭夭了。
* t$ A' l+ Q' M7 {" \
, L0 @' t7 m5 ^+ o  \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那些算命先生，他们并不求数量给人门庭若市的效应，追求的是猛虎出更一扑致命的境界。
0 Q8 H7 U/ B6 M  N. p
7 X% r' U1 f7 m& e' `% D* F    看看这位算命先生就知道了。
5 |- x6 b5 @1 r+ k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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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p; F% x- y0 H2 v    第二天，我醒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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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没怎么睡着，脑袋全是老木的影子在晃来晃去。

    我对自己说，不要再想了，忘了吧，把他忘了吧。
4 s: d* G8 E7 G
    但，我无法控制，我在想，我爱老木，爱得如此卑微，像追逐太阳的向日葵。我还在想，老木内心，并不爱男人，却也不拒绝我对他的好及诱惑——这是最让人暗然神伤的了。

1 V+ z! W5 L6 e3 |    想着想着，头就痛得厉害，痛着痛着，天，亮了！

    起来，我扛着背包，我决定改乘早八点大巴回城。

8 {" d& w' s7 ]  {7 v    外面，刮了一清晨的风，突然停了。

6 ]; z* [  U, J5 g* }    我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在冰与土混淆的通往镇上的泥路里，蹒跚在漫天雪雾中。
! y8 z) F# e0 n* U9 C
; t) L; C  t& Z* ?% d8 H8 y: J* V    镇车站的大马路上，我一直远眺着。我看了看远处的旷野，要过年了，小镇这几天，天天是集市，三三两两赶集的人，挑着担，挎着篮，从四面八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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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城大巴来时，太阳从破棉絮似的云堆里钻了出来，给枯黄的山峦抹上了一片金黄。

  U- X: M3 y  E* Q# x    我心里想着

  b/ T$ ]3 E. t" [$ o9 @    别了，乌山镇；
  l! K! ~5 h" L. v' Q8 p( s
    别了，康兵；

! `! T$ R) Y& M& P; H    别了，乌岭沟村；

$ t# C/ [" ^9 X7 Y3 M6 B; b    别了，老木！
# a1 V8 q5 l: v$ g: A, u1 L4 O6 n
, C7 P: w4 [* n4 S/ \$ f3 M/ T4 s# Y9 h    大巴车停住，上车的人鱼贯而入。

    我刚要上车，就听得后面传来急急的喊声：“师傅，等等！”

5 C0 U7 G3 L0 q6 f6 _    声音很熟，每一个字不是吐的，而是被浑厚的舌头挤压成扁扁的一团，化在气流中磕磕碰碰地滚出来。紧接着，一个影子旋风般飘了过来，从后面一把揽住了我，没等我反映过来，影子说：“小元，先别上车，哥有话说。”

    回头，是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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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毛头发都是雾珠，脸上额上涔着细细密密的水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雾珠，抖一下便噼里啪啦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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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e; o1 z" X4 G: s    “老木，是你？……车要走了，我得上去了。”看见老木，我一直控制得很好的脸部表情骤然被打乱了，脊背上的肌肉突然发紧，我赶紧做出要上车的姿势，以掩藏起自己复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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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a7 [+ w3 p$ u    “小元，别上车，哥有话对你说。”老木露出无措的表情，还有他的眼神，突地躲闪、慌乱起来。

/ d+ K3 D( v) I# y0 G    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冲我们喊着“还走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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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x0 D0 _+ q    老木冲司机摇摇头，正襟危坐地说：“不走了，不走了！”

6 c3 t! Z) ~) h; h    “有病！”司机骂了句，踩了一下油门，大巴车一溜烟，跑了。

    大马路上，老木紧紧拽着我，我奋力挣扎着，我冲着远去的大巴车说：“别拦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爷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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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却不撒手，死死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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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O, e3 I" Q6 y( g    我挣扎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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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的力气真大，挣扎着，我就像一只困兽，困在了一堆泥淖中，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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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2 i& l7 [  L5 z# n    见我安静下来，老木说：“小元，哥来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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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说过要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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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药都准备好了，就等给小元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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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说要喝什么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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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e5 `) U# A$ L: H    “老中医说了，喝三天就见效，早一副晚一副。”

1 g  h- l. l1 `; r    “要喝你自己喝！”

    “还有人参，哥从柜子里找出来了，老好了，样儿一点没变，和刚挖的一个样。”

3 n% z$ K3 Q) Q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气不过来的我，大声嚷嚷着，每个字语调都是上扬的，尾音颤颤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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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嚷着嚷着，我就对准老木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死死咬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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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F. u$ d0 q    老木身子陡然一颤，很快恢复原样，保持静止不动的姿势，任由我咬着。

    老木死死地抱着我，像水绕岸一样绕着我，任我怎么踢、撕、咬、捶，作困兽状地变换形状，他都柔顺应和。

    很快，我就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和拨赖，安静下来，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像两股巨风从不同的方向刮来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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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这两股风刮了多久，我终于挺不住了，我说：“老木，放开我！”

& Q8 Z) f2 ^6 p* l  X    老木见我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他松开了紧抱着我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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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1 u" s$ }; b    我说：“为什么要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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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0 _2 |, k: E3 R, |" n    老木说：“小元，跟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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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W" Q* V' N1 J, t    “我不想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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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4 y) F6 r" m( a9 S    “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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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我不要，我不喝什么中药。”我又有点气不打一处出。

3 m  ^( ^$ S+ T$ u4 y    “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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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喝什么人参炖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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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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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5 S9 ^8 n- N! t1 s5 n    “我都说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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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嚷完，我就看见眼前一片红亮亮的东西在晃呀晃。这东西可真红，红得像一团火，一团发着光、发着热的火，晃得我目眩，烧得我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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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n$ C& m, H+ z% G: b5 T    老木说：“小元，哥送你的，拿着！”

( e- b' j4 e# _! p' p1 o    “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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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f9 v% m/ Q" \4 A3 y7 i  j6 p    “红衣服！”

    “啥红衣服……？”

    突然，我就哑住了，咬着舌尖，脑袋空白着，竟找不出其他别的话来说。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1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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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7 D0 h3 \- s8 W    宿舍里，老木从黑布袋里掏出肉酱、虾酱、咸鱼、花生米和洗干净的蔬菜，整整一大包——如果说，老木的突然消失让我感到吃惊，那他突然又拿着红衣服出现在我跟前，只能让用离奇来形容，我感觉自己，在经历着一种似乎只有电影里才有的离奇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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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S3 {) ]% r9 R& v    我说：“老木，你坐！”

$ U8 ^! O: q. H8 Y    老木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乖乖坐在了床沿，像一朵莲花，毛细血管从皮下透出，小蚯蚓般娇憨地弯来弯去。

    我说：“老木，红衣服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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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U. h& ]( H3 w' ^* J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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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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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送！”

# F% b: H$ p* u& q( @" v    “为什么要送我？”

    老木却不说话，神情像一只等候发落的羔羊。

    “老木，你不说出理由，小元不能要。”

    见我神情如此严肃，老木又有点正襟危坐，一双宽板大手绞来拧去，一时不知咋办才好。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嗫嚅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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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天向哥要，没给，哥估摸小元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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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Y& @: U+ k3 {" x; ~    “生啥气哦，都过去的事儿了！”

3 [+ \, a/ y/ V' _/ |# s    “小元生气了！”老木似乎受到了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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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在狡辩。

    “指定生气了！”老木如此的肯定。

; {: k/ a+ I  {1 @0 r# V4 x- L1 \    “你说生气了就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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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4 H- a$ T9 i2 M    “哥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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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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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i7 m4 j7 V, q+ K    “小元一直不给哥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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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X/ i; j; n! N7 ?    “这就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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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元还给自己买衣服了！”

, {4 R  u( C: ^, n  V' _    “我给自己买了衣服？”

    “恩！”
) I. }1 t3 c) Q$ k
    “啥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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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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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U6 h9 X& n7 P    “胡说，我没买，我买那玩意儿干啥，女人用的东西！”我像突然被切中要害，激烈地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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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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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买。”

6 l9 N, Z! C4 c+ i1 ~: H# x    “哥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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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4 |! w7 z  \* k9 z& Y    “看见了？”

& S1 n2 S! _! Q4 D/ L8 V' b    “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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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呢？”
! j( b. t1 v5 P) d! a( |
    “枕头底下。”

: O0 _, w3 z6 P- p: r+ c    “哎，你说那件呀，那是我给别人带的！”我有气无力作着最后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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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f. A, r3 b: S3 u    傻子都知道，我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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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实买了件红衣服。参加完康兵婚礼，返校，路过镇大街，有家服装店新开张，老板吆喝着“服装哩，刚上货的各款新年服装哩！”

6 C  s  u) B% P, M- ^; q( w    无意一瞥，店内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件红得像火的衣服。进店，竟和老木压箱底那件相似。鬼使神差，我掏出钱，买了下来。

    回校，天突然下起了雨，还飘着雪，我把红衣服举在头顶，飞快地跑，风很大，红衣服飘啊飘，像新娘的红盖头。

    我拼命跑，红衣服不停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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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跑着跑着，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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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0 ]+ D+ y9 P    回到学校，

' R. p5 U  N' o2 L3 q8 w5 S6 Y    病了！

    “小元！”

    老木靠了过来，把红衣服塞到我手里，“哥说过要一辈子对你好！”

" M8 H6 O# E4 R( l    “老木……”我两颊绯红，神情羞涩，眼睛里渐渐地涌出了泪水，再也忍不住，抱住了老木，抱着，泪水像决了堤的河流淌到脸颊。

; y" u$ a% F' y! Q0 g/ W    我伸手摸了摸他脖子上被我咬红的唇印，心疼地问：“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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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哥粗皮糙肉！”

, L' ^6 {; x1 r  C" c7 _    “真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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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痛，就是痛，小元咬得，哥也得忍！”

    扑哧，我破涕为笑，笑的时候，脸上的两道泪痕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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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笑了，老木脑袋一歪，看着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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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5 \3 e0 o: `8 g8 ?- u/ |    我把脸埋在老木颈脖，轻轻亲了一下我留下的痕迹，脸上的泪水也弄湿了他的脸庞———真后悔对老木下了这么狠的“嘴”，他可是我喜欢的人呀！

$ d& G; f+ M) m- O& g6 n& T5 J1 G; O1 O    床上，我和老木紧紧搂抱着，相互注视着对方。

    突然间，我感觉老木变了。他注视我时的那种一往情深的眼神让我感动，我甚至产生了在他的注视下死去的冲动，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和老木在一起，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永远的永远！

* n. n( I1 o- C7 d$ Q: u+ P( B$ c- m    我先是紧紧地抱着老木，紧紧的，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脖子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的气息、他的体味，好像我拥抱的不是老木，而是一座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花园。我的姿势和状态也说明了我对怀抱里这温热身体的无限恋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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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窝里，我脱光了老木的衣服，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很快，我们光着身子抱成了一团。
4 Z- D5 O+ ~6 j) k. X
+ G+ U2 |  \$ |! m& a# N5 r    我甚至不由自主就流出了眼泪，大概是又一次失而复得的感慨，加之还有太多的激动、委屈和爱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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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太郎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2

92

/ x  Z! H3 E& S! @/ F* _" @    激情完，我看着桌上堆着的肉酱、虾酱、咸鱼、花生米和洗干净的蔬菜——都是以老木为核心形成的强力磁场，这种磁场令我欲罢不能，无法轻易就摆脱控制——是呀，老木已成了我胸口的朱砂痣，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得见。

    我吻着老木脖子上几乎渗出血迹的唇印，颤颤说：“老木，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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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以为，元旦那晚，于老木，只是发泄和取暖的行为。想想，寒冷的夜晚，北风呼啸，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守着孤灯，长夜难熬，偶然经历了激情之事的他，像个偷吃的孩子无意中品尝到从来没吃过的美味，变得贪婪起来，于是，又和你偷吃了一次。我更是卑劣地以为，老木只是偷吃，不会真正喜欢你。

    现在想来，我似乎是错了。

    老木紧紧搂着我，生怕我突然飞走，老木说：“哥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

5 h/ N) a/ N5 D0 V    “你说你出去一趟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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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回家了。”

  G" `. }6 j0 S( E* }( ^9 j    “特意取红衣服？”

    “恩，本来哥想给小元买件一模一样的新的，去镇上转了一圈，没买着。哥就回家了。”

    “路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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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4 q- h4 [" e    “本来，哥寻思取了衣服就回来，皮皮生病了，我送他去卫生所，折腾一阵，回来晚了。”
( N' z5 ^7 h8 A9 k# q9 @
    “皮皮生病了？没事吧！”

1 E7 I! A  J0 s5 q    “没事，小感冒，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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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0 J$ ?; p$ t0 c: X( D    “那，你第二天起的很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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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算早，哥打听了，回城的车，上午只有一趟8点钟，哥走道快，赶去学校，你不在，哥吓得拼命往车站跑，幸亏赶上了……”

    “你可以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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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哥昨晚打了，没人接，都回家过年了……你都不知道哥有多着急！”

% w9 ~+ |/ [% i. Y/ N7 Q- S    “咋还带了那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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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  n3 A4 K( _    “哥是寻思，小元要不跟哥回去，你就带回家给爷爷奶奶尝尝，肉酱、虾酱是哥自己做的，咸鱼是哥夏天在河套的积潭儿放套捕的鱼，晒干后做的，花生、大豆也是哥自己种的。”

0 J: H/ E$ }( W& F    我突然就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幸福。我捧着老木的脸，我说：“老木，让小元好好看看你。”

    老木说：“恩，看吧，咋看都行！”

    我捧着老木的脸，就像捧着一部动人的小说。

    我突然间发现，老木的容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d- m9 o' C* A& y0 z7 D+ M    看他的脸蛋，是如此的光滑、红润，青春和健康，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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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地看着老木，一动不动，好象老木的脸上贴满了金条，或是真刻着部动人的小说，我读着读着，就陷进去了。

    这个老木啊，真让我掉魂，就像王海英看康兵，看了一眼就会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还会想看第三眼，看完了第三眼，你就开始做一些想入非非的非份之想了——总之，这是个让我看一眼，就忘不掉的男人。

  V0 F* u8 y. ~3 }7 j$ N6 m" T    我的眼睛充盈着激动而欢快的泪花。

    我说：“老木，咋越瞅，就越觉得你好看哩！

: Q' L' ]$ @& T7 R3 i9 c3 g    和很多帅气的男人不同，有一些帅气的男人，想着还似乎挺迷人，看久了，就一点味也没有了。老木正相反，第一眼，并没有惊艳之感，可看着看着，眼睛就进去了，进去了，就拔不出来了，也不想拔出来了。

    老木笑了，陶醉地享受我的赞美。

% o& V% A. L( n* h$ C9 q5 W  Y    老木说：“哥是庄稼汉，啥好看不好看的。”

0 l" V# C+ i( g5 s5 I- A$ y; ?/ E4 d- r    我说：“庄稼汉咋了，就不许好看了？”

8 n* p  Z) m- D3 Q/ R    老木说：“哥还是觉着小元好看，皮肤好，又白又嫩，滑溜溜的，碰着真舒服。”

) }, o. S( M) ], _7 [    “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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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3 J5 d1 Q/ R    “恩，喜欢，哥喜欢。”

    “那你还要小元去找媳妇。”

    老木不说话了，大手一直在轻轻触摸我光溜溜的后背。好大一会，老木才鼓足勇气说：“小元。”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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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S0 f% I! U# T) d& `/ C    “哥问你个事？”

    “问吧。”

    “那个女娃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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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个？”

! o% v+ s6 n  T) G3 c$ l/ V1 g9 v+ F2 v    “那天桥上拽你胳膊那个？”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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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0 c" C6 N! Y* V! Y    “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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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知道？”我故意逗老木。

    老木的手指还在我的后背轻轻地划呀划，划触着，没接话。

    我继续说：“那是小元找的媳妇……”

" ~. Q, J8 k( L0 O6 m% w5 ?    老木的手突然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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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5 U- E- R; o- [  s1 z, |    “老木，咋了？”我爬到了老木身上，捧着他的脸，鼻子碰着他的鼻子，继续逗他，“你不是一直要小元去找个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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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2 h4 N' p/ }    老木没说话，盯着我看。

- o6 i2 O$ Z: x/ l- m1 g+ S    “老木，咋了？”我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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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还是只盯着我看，徐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没啥！”。

    “咋了？不希望小元找媳妇？小元都26了，过年都27了。”我还在不屈不饶打趣着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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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 n8 c' I6 l  P' a+ g3 R& A    老木黯然说：“恩，是呀，小元都26了，哥也31了……”老木话没说完，我就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我咬着他的嘴唇说：“老木，你也太实惠了，你真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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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 O8 m0 J# Z. _  K3 L    “相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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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7 S) u. A" X' {    “小元找媳妇呀！”

    “你是说，那个女娃娃不是小元找的媳妇？”老木突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以为呢！”

" Y: a: j& [$ g$ g* V; Z- A1 t* i    老木似乎松了口气，老木说：“小元，你不晓得，那天哥是以为你找着女人了，心里难受；以为你找着女人，就不搭理哥了，哥就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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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明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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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也不知咋的，心里难受，看见你还是笑了。你理都不理哥，转身就走了，哥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小元，你咋不给哥打个招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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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 G" N  n$ ~3 J" G    “我想打招呼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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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m2 _% ^. T) T0 l    “咋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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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老木，说出来怕你生气，当时我已经决定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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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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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先不理我。”

1 F& I$ K: [+ A% k2 V- O: L1 K    “咋能，哥咋能不理小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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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怎么咋说……老木，小元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 v! _; M% a4 Q; o. g# U    “恩，问，哥回答。”

    “你喜欢我们现在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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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j4 e; n) y5 K2 \    老木一楞，没反映过来。

    老木问：“咱俩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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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0 @! K! l, Q4 F" ]5 H    我又嘴对嘴亲起了老木，我边亲边说：“咱俩这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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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9 F% ^3 s7 f, |/ @( {8 z    老木明白过来，回亲着我，亲完，喃喃地说：“哥也不知咋搞的，现在老想着小元，每到晚上，灯一熄，躺在炕上，盖着小元送哥的大被子，哥咋睡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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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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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 {* f! E. \  |" a" g6 a# T    我不是没分析过，元旦后分手时，老木说“小元，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了”这话时的心理动机。在他潜意识里，那个晚上我和他之间的过火行为，他一直当作是我，韩小元想女人的表现。

    在老木意识里，既然我韩小元想女人，条件又这么好，就会去找女人，而且也能够找到女人。怕我胡思乱想，也怕我憋坏，老木就安慰我“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了”。

; |' ~' A* s3 P; E' i    可这安慰话说出口了，后来，我一直没给他打电话，就寻思我该是找着女人了，于是，渐渐的，他心理开始失落了起来——毕竟，在他眼里，我现在是他的兄弟，他心里唯一的亲人！

4 J) F% q9 v3 l+ h5 Q+ w    后面的对话证实了我的这种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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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咋了？”我感到很奇怪，老木也会有睡不着的时候？他总说自己忙完后，一躺下，睡得就跟猪似的，老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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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q9 V8 ?: N5 b' |/ K    “哥在想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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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v" p* Q+ S% l$ b    “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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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哥在想，我兄弟小元在干啥里？在批改作业？还是上课去了？上完课能给哥来电话吗？想着想着，哥就跑去村委办公室看他们打牌，一直看到他们收场了，也没等着小元的电话。哥就着急了，寻思，这小元，咋还不给哥来电话哩，不成是找着女人了？不要哥了？这么想着想着，哥就再也睡不着了。”

# k; [, P8 Q' ]    老木的话让我感到很意外，也很震惊。当然，更多的还是层层峦峦的感动和幸福。

    我捧着老木的脸，又一次亲他的唇，我太喜欢他漂亮、丰满的唇了，不管不顾地尽情吸吮。亲完嘴唇，亲额头、脸蛋、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及下巴上的刀痕，无不一一亲个遍。

8 z5 X- x. K( @& J* W+ D1 P; z    我抚摸老木性感结实的大腿，故意娇嗔说：“老木，有这么想小元吗？”这心高兴得就像根冰棍，快融化了。
' N& S7 C5 l& U
8 q* Z6 d) L7 n& R, U; _. B& d    老木说：“想啊，哥想，哥也不知是咋了，从没这么想过一个人。想的慌，哥就天天往村委转一圈，有时一呆就是一下午，盼小元电话，盼着盼着，哥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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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啥？”

  ?; ^+ s6 Y$ Y. U  B( I8 S( m6 Q    “怕小元真给哥来了电话。”

    “为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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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怕小元在电话里说，‘老木，我走了，回家过年了，再不回来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有好几个晚上，做梦还梦见小元对哥说‘老木，小元走了，回城了’……”

9 \; G. W7 p6 q  I    “给小元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我语气平淡的惊人，心里高兴的就像要飘了起来。
# b9 P: j' |/ m8 L5 c. f. d7 w
    “想打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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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v7 G0 ]0 l. q0 U    “可还是没打。”

2 e  Z. f' x+ X. T& r    “恩，电话都拿起好几次了，寻思寻思，还是没打！“

3 I( f# R/ D/ g& z    “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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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7 f; Y2 _8 X$ s    “怕小元已经走了，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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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 i6 q. ?- }' [, D6 D6 g% s8 g    “可我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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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要没打，哥就不知道小元走没走，哥这心里，还有希望！”

    其实，老木这番话，既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也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那段时间，我时不时就跑去校长办公室楼下的操场徘徊，无论我徘徊多久，频率有多频繁，铃声从没响过——确切说是，找我的铃声从没响过。

, U0 R! i  ?7 C" n+ |( a    我真这么做过！

* O8 _9 X7 ]+ u, C, k( R- S6 _    晚饭后，我先是假装在操场上蹦蹦跳跳，拍着篮球，投着篮。每隔两分钟，我就会抱球离开操场，跑去校长办公室的下方听铃声，直到夜幕降临，操场四周一片寂静，铃声也不曾响起。怕影响学生上晚自习，我抱着球，在操场来回走动，感觉冷了，我就跑，先是慢跑，接着是中速的小跑，直至速度越来越快的疾跑。一直跑到大汗淋漓，我停下来擦汗，再看看表，已是晚上11点，操场的路灯熄了，再凑耳根聆听，校长办公室依旧安静如水——这铃声始终不曾响，好象里面根本就没装电话。
( g$ }  ]$ k( n
    我一直安慰自己，线路坏了，线路坏了。

    可我知道，没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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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我就觉得相当无助，像突然溺水的人，被绝望捏住喉管慢慢失去光线和活力。
2 ]$ o" ~5 e' F! G" H
    本来，我和老木之间还剩一根细细的电话线可连。如今，这铃声不响，唯一相连的线断了，一切都没了，没了——我对未来的信心就像一张纸一样被折叠了起来。
# u% B! j" [# }1 X) o
    我并不清楚，老木是基于什么样的心里，但我很清楚我自己，那就是爱，彻骨的爱——我爱上了，不可自拔、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叫老木的男人。

    老木说着，神情突然认真了起来，他甚至学我，双手捧着我的脸，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很久，老木说：“小元，哥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8 d+ f8 C& O. Y8 g7 A, U9 U    “恩，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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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x; T. m$ R8 D6 o    “你真想哥一辈子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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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真想！”我没想到老木问的是这么一个问题，我想也没想，当即就给了肯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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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8 `+ L# b8 V! T8 H1 Q    “一辈子不找女人，就想哥对你好？”

    “恩，是的，是这样。”我看着老木。

    “可你……”老木说了一半，没说完，就吞了下去。

( z7 A! U4 d$ Y! d: d    “我咋了？”

    “哥是说，小元说的对，小元要找了女人、娶了媳妇，回了城，成了家，哥上哪对小元好去？”

    我说：“老木，你真怕小元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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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f: |# _/ h  ]; y    老木突然就搂紧了我，性感的下巴一直在蹭着我的脸，短短的胡茬蹭得我痒痒的，舒服极了。好象我这么说，就真一下不见了，离开了他，回了城。

5 q. O2 \# G, b- w5 Q! u    蹭着蹭着，老木就用双手抚摩着我的脸，深情地注视着我，就像一个有思维的成熟男人注视他心爱的女人，眼神充满迷离和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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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小元，你要走了，会回来瞅哥不了？”

& l& @% G6 S; r8 J    我说：“当然，会回来，会经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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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话算数，要想着回来，小元要不回来，哥这一辈子，白活了。”老木脸上忽地飘出一丝阴影。

    “咋这么说哩？”

    “除了小元，哥这辈子，一个亲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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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7 Q, E& F; l2 Q, ]. j3 E    “那也不能说白活了。”

    “没认识小元前，不觉着，认识小元后，哥就觉得，这些年，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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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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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5 v8 Y+ }9 G    “以前，哥一个人过日子，就像驴拉磨，一年到头低着脑袋转，一口气都不歇。有钱就自己花，没钱就省着点。日子谈不上没意思，也谈不上有意思。就是觉着这日子没个念想，没个盼头，连个惦记的人也没有……自打认识了小元，哥觉得这日子过得有意思，有滋味，生活过得有盼头了，小元走那天晚上，哥就像掉了魂，哥就想，小元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我就娶小元，给小元置最好的嫁妆。我们一起上山打柴、下地种菜，一起过舒舒服服的日子。”

    老木说着，突然一下子又把我揽在怀里，紧紧地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眼泪簌簌地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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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 a4 l+ `    听了老木的这番话，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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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U5 n3 B( M% s. s5 I    当然，我还是感到了不安，老木的生活，一直以来，就像一杯清水，一望到底，里面连块小石子、小沙子都没有，自然，这是没有错的。只是，后来，他遇见了我，一个叫韩小元的男人，给清水杯里加了水草或虾鱼，倒影或涟漪什么的。

. ?5 u/ k8 O/ R  s8 F  

山本太郎

  虽然，老木并不清楚，清水杯里的水草或虾鱼，倒影或涟漪是怎么加进去的，他和我之间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但他从心里，已经默默接受了这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发生之际，有些难为情，一旦发生了，他就陷进去了，陷进了，就出不来了，也不想出来了。
! y2 [: V$ V5 x+ ?1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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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对话更是证实了我的这种推测和看法。

7 T: w/ O( C7 {/ @' @. h  `6 r1 L    我温顺地躺在老木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享受着老木的亲吻和呢喃。不久，我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 |7 P- U2 `7 ?; M    我说：“老木，我可以再摸摸吗？”

5 O( w3 i5 H7 m7 H( x+ s9 \    其实，我这么问，多此一举，我一直躺在老木怀里，想摸直接伸过去摸就是了，还问这么多干啥。

, `8 y' G1 n# t# G* w# [2 O    我这么问，无非是想在没有任何挑逗的情况下，确认老木在意识清醒时，对这种同性亲热行为的认同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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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老木扑哧一声笑了。

    我把手伸了过去，摸着摸着，老木又有了反映，开始慢慢地勃起。

: L. ?3 R; o% U    我说：“老木，你真行，这么会儿功夫，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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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L' J3 ?) q2 j    老木又扑哧一声笑了。

    老木说：“恩，起来了，想咱小元想的！”

, I1 M* g9 a7 `" `1 \    “不想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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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3 D7 L! I4 t    老木的大手捏了一下我的屁股：“恩，不想了。”

    “是没女人不想，还是想女人想不着才不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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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C& E. L1 @    “咋说呢，反正，哥早不想女人了，认识俺兄弟小元，就更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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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X; y2 n, w9 R2 D    “那咋办？”

    “想小元了。”

0 t9 D# U  ]5 ~0 w7 }    “就会逗小元开心，小元又不是女人！”

8 B9 D3 M- f/ V$ b4 N    “不想女人，就想小元。”

' K& d8 F. `- h7 J, U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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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 w, r; V5 Y  I8 m0 H* f    “你要再骗小元，我就——”我故意用力捏了捏老木直挺挺的老二。

2 S5 P$ A* A1 ^6 J5 g    老木身子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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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痛了？”
4 I, O& D/ C+ V/ r: h' N, ?
; N, ^% S2 T  o7 }9 w% h    “不痛！”

    “老木！”我甜甜叫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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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Y( m# n1 @! Y1 T+ t) K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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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真好摸，咋这么好摸呢？”

( o2 h- b' t8 S- l( |8 K7 ^7 C    老木没说话，憨憨地笑着，半闭着眼睛，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小元很喜欢摸。”我继续说，“以前有人摸过吗？”

" F7 Y0 C( A/ a- a: k8 C( f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 z+ e7 I: l! p+ W% ?) r
! v. `8 M; a, T  N, b    老木未语，似乎是在享受，也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应答。
1 O! @/ G2 A; m& l
9 e4 E. u& h' U2 X  F8 G+ P8 ?    “摸过吗？”我穷追不舍。
7 j. e( t, \3 H- d! D" s+ e/ j
& K  W' o. e* ]* a- v) \    “没有。”

6 e& w0 c$ q+ X5 w1 ?( D' X    “从没有？”

    “从没有！”
, t& i4 m" _  p- D  a" r
    “毛还多，这么长，一直连到肚脐眼，滑溜溜的，摸着很舒服。”

    老木一直半闭着眼，笑，微微地笑。半响，老木才说：“恩，哥毛是多！”

7 ?, e6 \  M: l0 s# Q' R. P2 L    “腋窝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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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

2 n: X6 h9 T1 A    “多吗？”

) W; v: M4 f  D& ~( |    “多。”

    “长吗？”

    “长！”

) D) Q0 o  M2 U  V6 q, e9 ]) h2 g    “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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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7 o" d, e    老木动了动胳膊，伸展了手臂，我把鼻子凑过去，贪婪地闻着。

    我说：“老木，真好闻！”

' Z6 D; f& w: {. _0 O4 m+ }    老木问：“不臭？”
! ]% z- \3 c" ^1 i
* S- x0 X3 H" p    “恩，不臭，小元很喜欢。”说着，我伸手去轻轻抚摩，老木的腋毛真的是又多又长，就像夏天的草，高大翠绿，郁郁葱葱。摸着摸着，我就沉醉进去。老木脸上的微笑加速了，胳膊还轻轻地动着。我突然加大力量，挠了一下，老木终于绷不住，嘿嘿地笑出了声，脸得红红的，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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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G; @4 U9 ^7 r    “老木！”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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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z- a+ c% c. n/ V1 [    “你上好象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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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v! C; `4 M: M9 [$ K* y    “恩，有，是有。”

    “摸着也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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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不说话了，笑着，轻声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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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结也很好摸。”我又摸起了老木的喉结，老木喉结突出。为配合我，他故意鼓涨着嘴，成气球状，喉结随着鼓鼓的嘴，一抖一抖，上下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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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1 {2 t% ^+ Z, w1 Q    “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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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 C' Q6 M9 E8 G    “恩。”

3 z: C! j4 ^& H' {* l  M$ Q! C$ V    “你还记得自己啥时候开始长毛的吗？”摸完喉结，我又开始轻轻摸起了老木肚脐及小腹细细柔柔的毛，舒服极了。
7 H1 o% Z. Z0 O
    “恩，哥想想，十四五岁吧，那年，我和锁子在地里干活，出了一身臭汗，就跑去水库的浅水滩洗澡，脱了裤子，钻进水里，游了一圈，上岸，锁子就笑我。”

$ ?2 I& |  v* g1 m    “笑你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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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我长毛了。”

4 ]0 X( ^5 Q1 w3 o7 X    “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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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 v5 J    “还行。”

    “长吗？”

8 J6 @" U! Q" R    “有几根比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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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U- ^! Y: b4 H' f! ]# u$ Y- R    “你自己不知道吗？”

    “哥不知道。”

    “咋会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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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i4 l" @' G5 t. \: M* K    “哥没注意，那阵哥只寻思干活了。脱裤子下水前，哥都没注意，等游了一圈上岸，沾了水，太阳光再一照，老明显了，黑黑的一小圈，哥自己瞅着都吓了一跳。”
1 W1 k- E" L  {0 y/ T4 I
& A2 m/ ]& |$ M' l# Y5 ~    “自己身上的东西还害怕？”
8 M4 e7 a+ L7 A6 g- Y
    “也不是，就感觉是突然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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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_  P, T! Z* G4 i    “你要事先知道，还会脱光裤子下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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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库道远，窝在上游的大山，周围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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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I" [& [# T# F5 d( U8 I    “不还有锁子吗？”

    “锁子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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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x8 L/ R# D" I4 ]& P) G. E! N    “那，平时都上哪洗澡呢？”

    “冬天在家烧水洗，夏天去河套冲冲。”

    “河套？”

' E' L0 l8 g' y) N" ?* }) @4 I) u    “恩，就哥村里那条河沟。”

9 t/ p) W: D3 r1 k/ s) K    “你跑去河沟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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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r2 ~# a" l  _: u% }- l    “有时也去，后山的积水潭洗的多些。”

    “脱光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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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小元穿裤子洗澡？”

    “不是，我是说，大白天，你在公共场所，脱光裤子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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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一般都是干完活，天黑了，才去水里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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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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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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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有人看见了呢？”

3 W9 d! H& b9 H2 a& D3 j) v    “天黑了，就算有人，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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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6 p7 K, ^    “有月光呢？”

4 G, U9 K4 y5 f3 y: o7 P9 F0 @    老木扑哧，笑了：“怕啥，有谁瞅呢？别人要瞅，就瞅了，没说不让瞅！”

% [& m' `0 _7 P3 V0 Y    我在老木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许是力度没把握好，老木轻轻哼了一声。我捏住老木的鼻子，我说：“老木，你是我小元的，从今以后，除了我，我不允许你给任何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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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r# W; R# C+ v* s& O    老木说：“恩，哥不让别人瞅，就给小元瞅。”说着，老木假装掀掀被子，来了一句：“要不，现在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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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这老木，学会调侃了。

8 x& I; D& j- T& I# h    我一下又猛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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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5

95

5 y: \8 _. {; U" k' ]    重聚，就像月饼的边缘，虽然曲曲折折，最终也要团团圆圆。

    我和老木，成双成对、携手并肩在镇上的集市出出入入，我们欢欣鼓舞地迎接着，不久将到来的，祖先留下的一年中最隆重、最盛大、最热闹的节日——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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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在好心情中，幻灯片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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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先是去镇上照了相，以表示对岁月留在我们身上的一种纪念，也是迎接新的一年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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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I2 ]( W+ B# H    宿舍里，老木摸的最多的，就是我相框里那张帅气的艺术照。色彩清晰明亮，栩栩如生的面庞，鲜艳如花。老木第一眼看见这张照片，就如获珍宝拿着，自顾自欣赏起来。此后，他多次把相框拿起，看着，反复掂量着，还说了句：“真是好看呐！”

    我一楞，不知道老木是说人好看呢，还是像照得好看。我就说：“老木，啥时候，你也去照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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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突然有点兴奋，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嘴蚌来的却是：“哥这灰头土脸的，有啥好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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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_" s9 C' G7 i1 v1 C5 U9 O    真要去他照相，却不拒绝。

    老木说，啥？照相？那哥得好好倒饰倒饰。说着，老木主动在那个又旧又破的衣柜翻寻着，并对着那面有缺口的镜子用心打扮自己。

+ s; J0 S( W6 z+ z, N    我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衫，外套一件多情的带着红色的羽绒服上衣，下身配一条黑裤子。老木穿一套黑色暗格西装，咖啡色鸡心领毛衫，里面是我给他挑的衬衫，打一条砖红色暗花领带。

    我们对着镜子审视对方，顿时神情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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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相馆的师傅见我们来了，忙迎了出来。他笑呵呵地说：“哎呦，两兄弟回家过年？照团圆照呢？真是一对好兄弟呀！哥俩都在哪高就？”

5 B7 s0 E" z. g: Z# \, W    我说：“你猜猜！”

6 d, h+ R  u2 K$ k7 F& ?    照相师傅认真打量一番，摇了摇头：“恩，别说，还真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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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7 v: K# m4 A: z    我笑嘻嘻打趣说：“我从上海回来，我哥从北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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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7 i0 j  z, `0 \    老木局促地笑了，脸红红的。

    师傅的脸笑得更灿烂了，就像一朵高度绽放的向阳花：“哎哟，北京，京城哪！做大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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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Q) U) ]+ s+ ^! N    我说：“是呀，我哥管好些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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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0 ]4 q( {: I# W8 W' s    老木脸更红了，颈脖子都偏到一边去了。

    我和老木各照了几张单人照，又照了合影。老师傅一个劲喊着：“身子靠近点，脑袋靠拢一点，对，就这样，这样两兄弟才显得亲热嘛。”

    我和老木，歪着脑袋，头碰头，一切兄弟亲、爱人情、爱怜情、相思情都溶进了这些不同姿势的照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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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照！结婚照！

    和老木头碰着头合影时，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亲切的词语。它像一个器械一样把老木深深地固定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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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在他的心里也是同样的——从此以后，我的心里，老木的心里，固定地装着另一个人，有了心灵的伙伴，我们不会再有飘零之感，更不会孤独寂寞。

5 L2 G4 ^+ y) V+ ?    走出像馆，老木情绪高涨，老木说：“小元，哥一辈子都没照过这么多相呢，赶明儿叫锁子也过来照几张。”

8 `) P, b7 H  [+ E    我说：“好啊，你们兄弟俩真该照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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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是啊，咋说也是我兄弟，除了小时候的全家照，我和锁子就没合过影。”

山本太郎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6

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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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u$ k. a) f8 J( p% D! L    天气很好，没有风，太阳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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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完相，我和老木四处乱逛，我们甚至还去了镇里那家破旧的录象厅呆了一小会儿。

    许是快过年了，那个录象厅这几天，天天播放着香港那边的武打片，画面上，两个人举刀弄棍，嘣嘣嘣，撕杀得惊心动魄，声音在各个角落传散开来。一群孩子看的聚精会神，好象春节提前来了似的。也许是看那些武打片看出经验来了，只要主人公被打得很惨，有个稍大点小孩就会说：一、二、三，快了，快了，主人公该掉下山崖了。结果，不一会儿，主人公果真掉下了山崖，录象厅响起了一片附和的爆笑声，老木也跟着嘿嘿地笑。

4 b3 Q+ l$ m! \, n6 \    我们还置办了很多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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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t/ _4 H( F  \' P    我说：“老木，今年过年的年货我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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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头摇得如拔浪鼓：“不行，那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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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w6 Q8 d* L    我说：“那，中药我不喝了。”

    老木立马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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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买了软糖、饼干、云片糕、葡萄干、白瓜子、蚕豆、山楂片、鸡腿、鸡爪子、白木耳和红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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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 K3 i. o    老木说：“小元，够了够了，太多了。”我呛他，够啥够，又不是你一个人吃，有我，有皮皮，还有锁子和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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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x4 T2 x& ~( z/ g    当然，我们还买了炮竹、烟花、红纸、窗花、壁纸、日历、大幅壁挂年画、红色壁纸等。

    我说：“老木，过年贴春联吗？”

5 x; y6 Y6 R+ P/ v9 X3 K! \/ u5 M& B    老木挠挠头：“以前贴，后来，哥没那闲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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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贴，得贴，咱不买，小元给你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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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e1 D( g8 {# }  K- e: q, d) W    老木眼睛闪烁着的灿烂光芒：“好，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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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给老木买了几条宽松棉内裤、粗布裤子和一条皮带。我说老木，以后得系皮带了，你是一个男人，乌岭沟村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老拴着根绳子，咋回事呀，像个老头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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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接过皮带，来回掂量，只是笑，不说话，憨憨的笑。看着老木笑，我也笑了。突然觉得，短短几个小时，我和老木就仿佛完成了从初识到热恋的全部过程。

1 @+ X; @5 i5 ?    年货办完，鼓鼓囊囊一大包，吃的居多。

% [, Y  ?: h% L+ x7 N0 p    乌山大桥，我和老木一人背个包，在等回乌岭沟的车，就是那种带封闭斗篷的小车，年前尤其多。

    候车时，我又看见了那位眼睛像鹰隼的算命先生。
! P( [2 P; [; k& s9 v  x1 T$ N
/ B) P/ M) B, b  [  A    算命先生似乎并不认识我，又凑过来问：“先生，算个命？”

    想起他昨天给我算的命，我突然来了兴趣，我说：“老木，你算算？”

    老木再次把头摇得如拔浪鼓：“小元，别费那钱，哥不信那玩意儿！”

7 Z2 `6 y& |7 B5 @% p- v) d    我说：“我也不信，花不了几个钱，就当消遣，反正车也没来。”

    我拽着老木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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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问：“哪位算？”

; M* S+ d: S) S: `  p* S1 Q    我指了指老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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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问：“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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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感情，或婚姻。”

' a& m# I. u  T0 X    算命先生说：“让他说，你别吱声。”

- U% s- F) U- M$ n2 V0 ]& g    老木说：“恩，行！”

    算命先生说：“行什么？”

# L+ P4 h2 X6 a$ D& I    老木说：“算感情，或婚姻。”

, }. {" g  T" ?    算命先生抓起老木的手就认真地研究起来。

    研究了一会儿，算命先生说：“过三十了吧。”

    老木点点头。

    “没结婚，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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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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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3 z! M* U9 [2 A  ~    “瞅你面相，倒也相貌堂堂！只是，你没有女人缘，不是你不招女人喜欢，是你命里注定没有女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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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L. ]7 C4 R) E! e# |    我急急地问：“你是说他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算命先生却不接我话，又慢条斯理抓起了老木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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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0 L" U; `* r1 O3 ?    老木似乎一下被切中命门，学着算命先生，也开始紧张盯着自己的手看，希望能发现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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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说：“虽然你的婚姻线不好，但你的亲情线很长，很清晰，一直拐到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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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k2 S( g8 c( i7 n1 |3 K) L1 D    老木没听明白，问：“亲情线？啥意思呢？”

    “就是说，能陪你生活一辈子的，不是女人，是你最亲的家人，比如父母、兄妹，或者说与你有关的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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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的话，不仅让老木大吃一惊，也让我大吃一惊。

) F/ ^) j7 c( W5 l: T    老木喃喃地说：“怪了，怪了，这也能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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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O4 Q1 t; Q: `2 l. Q* c% {0 w    呢喃完，老木把我拽到一边，定定地看着我，徐久，老木才说：“他是不是说锁子，这辈子，是锁子陪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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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 r' u) h6 `( [( B& C    我说：“没错，锁子是你兄弟，你的亲兄弟，可你觉得他可能吗？人家是有媳妇、有孩子的人了。”

$ o& a9 G  p- C# b! v' L8 L* z    老木说：“那，还能有谁呢？皮皮？”

: K' j$ e; H+ v/ G9 a    “老木，皮皮才五岁呢！”我声音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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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 Q5 k6 s5 c! z    老木不说话，定定地看着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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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6 W% {! X- ]* E    我把包放下，靠过去，扯了扯老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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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老木，别想太多，就算你找不着媳妇，小元愿意陪你，一辈子陪你。”

2 _/ |. z& M/ c    老木抬头，突然眼圈一红，我猛然吃了一惊，以为说到老木的痛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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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l) @; ~% W6 t1 x6 U3 ~    我问：“老木，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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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哑着声音说：“没事儿，刚才有风，让沙子撞进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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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疼不疼？要不我给你看看？”

, C! L/ [. W* [4 Y4 _    老木说：“不疼，走吧，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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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人很多，没座位，老木一直用手臂箍成一个圈，把我圈在里面，不让别人挤过来。车一颠簸，有人把不住，撞过来，老木总是说：“慢点慢点，别撞着人了。”

5 p: Y" Q9 S5 z9 H& f( n    到家了，老木把包往炕上一扔，突然就抱紧我，亲我，喳喳的胡子扎在我的脸上，晕乎乎的。亲了很久，老木才松开来。

    老木说：“小元，你真愿意陪哥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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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拖着怪怪的腔调说：“愿意，我愿意！再说了，不是我陪你一辈子，又会是谁呢？难道你心理还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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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 B. x# k$ i    老木说：“说啥呢，哥其实也想到小元了，哥只是不敢想，小元咋可能陪我过一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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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不可能？我的嘴你也亲了，身子你也碰了，现在又说不可能，老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心里肯定是想着怎么把我抛弃，去找个能和你过辈子的人，是这样吧，我肯定说的没错！”

    “小元，你看你，瞎说啥呢？这世上会有比小元还好的人？哥只是不敢相信，搁谁，谁也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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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信不信的，你就说愿不愿意和小元过一辈子吧？”

" E$ k3 `& @# p5 F4 n- g    “愿意，咋能不愿意，只怕小元……”

    “行，那就行了……好了，老木，做点吃的吧，我可饿坏了。”

    “好，哥这就去弄。”

2 D2 ^; u* d0 q! w    许是早做好我再回来的准备，老木动作很快，不大一会功夫，一桌子的菜就出来了，很是丰盛。有道菜很特别，叫什么萝卜缨子泡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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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菜园子有面土墙，土墙上长有枯草，枯草边上挂着萝卜缨子——那是老木的杰作。他会在它们正成长时把它们生生扭下来，然后放在墙上晒一个秋天，让它们干枯，保持着永远的嫩，没菜吃的时候，他就把它用水泡开当菜吃。

    吃过晚饭，炕上，我和老木把买的东西一袋袋拿出来，分门别类，包好，塞进柜子里。

6 o0 z/ @& n; ]! Q7 \, s& O    做完这些，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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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累了，我和老木睡得甚早，铺好被褥，钻进被窝，老木就主动抱起了我。老木抱着我，性感的嘴唇贴过来。

    老木亲了一下我，笑着说了：“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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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9 i0 D& L+ U, N+ _1 D    我问：“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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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M9 y, U* A! u2 i, F    老木紧紧搂我一下，老木说：“真好，咱哥俩又睡一个被窝了。”

    我说：“你喜欢和小元睡一个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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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恩，喜欢，哥喜欢，搂着小元睡，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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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抱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明明靠的很近，却又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我抱着老木，故意眉毛一挑：“好哇，老木，现在觉着舒服了，就喜欢；以后要觉着不舒服了，就不喜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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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N7 ^1 O7 v% P7 |/ c6 u    老木搂得更紧，骨头都快被他揉酥了，揉碎了。

; s$ v/ r. c9 M8 d" X8 V5 u0 D    老木说：“咋会哩，哥永远觉着舒服，永远都喜欢……”

7 b" }  s  X3 r: Q8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7

2 t7 g7 ]; \, b1 }97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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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J% ?7 y8 O8 T    许是昨晚炕烧得热，加上老木搂得紧，我出汗了，身上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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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这种黏糊糊的不舒服感更强烈了，似乎还痒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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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毛巾擦着汗，抖蹭着身子，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痒啊，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

    老木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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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N$ P% {$ {7 X' j2 z: P1 H    听到了的老木就不会无动于衷，他拿起斧子和刨子，顶着阳光，在院儿里叮叮咚咚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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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b3 x  i+ c    我问：“老木，干啥呢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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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Z' d; F0 Z& v    老木诡秘一笑：“小元，你要没睡够，躺下补一觉，醒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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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7 b6 R- H  u2 D) p    我说：“别，可不躺了，醒来你要又不见了，我上哪找去？”

    老木似乎听出了门道，局促地说：“那，就在旁边呆着，陪哥唠嗑，给哥讲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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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忙吧，小元自己找活……对了，老木，快过年了，被子该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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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小元，你歇着，啊，这些活儿有哥就行！”

    “不行，我得干点什么，你也没时间，一会儿你还得给我熬中药呢？”

    一听我说熬中药，老木就不再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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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要不，你先泡上，等哥熬完中药再洗？”

    我说：“老木，你得让小元锻炼，你不总说我自立能力差，不懂照顾自己吗？”

8 [" V( K; V9 F! C0 b" d    “哥是怕你累着了。”

' y+ p- N  z' O* W& S    “没事儿！”

    本来就是嘛，要过年了，该拆的拆，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0 O  P# q+ y( ~: Z    我先是把老木的脏被褥、脏衣服、脏裤子、脏袜子，甚至脏内裤找出来，泡上。泡完脏衣裤，我开始装扮屋子，老木的屋并不大，却很利整，一点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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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J+ l/ _1 n2 s0 C- a' v# f8 ~    我说：“老木，先别进屋，等小元收拾完了，再进来。”

# o# }* X/ E/ E( Y    农村的人，过年喜欢喜庆。我挂上年画与日历，在炕上的墙壁贴上喜庆的红色壁纸，柜子的表面贴上卡通形象的壁纸，那个笨重的大箱子我则贴上蓝色壁纸。正墙贴的是一副呼啸山岗图。侧墙贴的猫戏图，我特意挑的，玛瑙似得猫眼最惹人喜爱。画贴在两边墙上，刚好接上了新绷的布墙围，布墙围是浅绿底儿米黄色碎花的，这是我喜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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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J+ ?8 {2 w% e1 T8 O" |    也许我生来就具备了一定的艺术天赋，原本灰暗的墙壁经过我细心地布置，顿时装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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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 j- a: c2 m! l7 q; y    屋檐下，门楣上，梁柱上，窗格上，镜角边、灯罩上，能贴能张处我都弄得花花绿绿，大红大紫，很是有过年的喜庆气氛。

    不知咋的，干这些活时，我突然有种找到了家的感觉。当我欢天喜地把这些做完，喊着：老木，进来瞅瞅！

    老木放下木刨，从院里进来。

    进来的老木一下就呆住了，徐久，他才缓过劲来。

+ X- J; k4 S9 ~! f; i    我问：“好看吗？”

% `2 N# K6 J& g& Z    老木仔细品味着我的艺术成果，赏心悦目，仿佛从新认识了我。

    老木说：“好看，太好看了，简直了，小元，你真能干！”

/ ^% z( Q7 ^% k4 m5 O& U, Q5 i% c    获得老木的赞扬，我干劲十足。我又将院落整理了一番，先是将院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我特意要求老木在后院的那片土墙上钉几个木头楔子，把绳索、扎鞭、废旧的马车轮胎全部挂起来。我还不顾老木的反对，拾掇了蓬头垢面的猪圈、杂物房、偏厦，连柴火堆也整理得赏心悦目。

    顿时，整个院子干净利索地让老木吃惊，老木的整个家，好象忽然间成了新家，给从里洗到外，还抹了香戴了花。老木的眼睛睁得大大，鼓鼓的，像牛眼。他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说：“小元，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真是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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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2 u% A1 l, Z6 v    收拾完，我和老木一起，院儿里，顶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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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太郎

  我洗着被褥，老木咚咚咚敲着木板。我和老木，时不时，抬头，一对视，刚感受到对方脸上那挂着的浓浓爱意，马上又垂头，垂头时。我和老木都在笑，偷偷地微笑。

1 ?! }; M# o; y% w1 l: b1 t    再又一次对视后，老木笑了，我没笑，故意打趣问：“老木，笑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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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D) ]. Y7 r) A! @/ N! R    老木脸倏地红了，在阳光照射下，煞是好看。

4 i( A6 h# g( }0 j- M& a    如果说老木是一颗没破壳的爱情种子，我就是那太阳，一经阳光照射，这种子就会破壳而出，吐出绿油油的爱之芽。

5 u0 X% C7 m7 [4 m) K4 G4 u8 m" S    果不料，老木说：“小元，你真是好看哩，越瞅，哥越喜欢！”老木说这话时，一改粗犷本色，温柔得就像一个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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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h. q" t+ S- M. @    老木还真是有意思，有些赞美人的动人词根本就是剽窃我的语言。和老木温存时，我喜欢说一些赞美他的话，并非刻意赞美，是情到深处的由衷喷发。老木却记住了，原原本本送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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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故意说：“再好看有啥用？小元又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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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9 U) h  N# n, ^. ?) Z0 X/ Y4 J    老木说：“说啥哩，哥说了，不想女人了，就想小元，哥要一辈子对小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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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B' N  j6 Z, J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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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 l; K9 J* N/ [    我突然放下手里的脏衣服，起身，向老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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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0 R! a  g    老木却不回避我，迎着我的目光，看着我走过来。他看我的眼神温和而平静的，满满地写着溺爱与纵容。

    走到老木身边，我突地发现他裤裆高高蓬起，棒子已经立起来了，把那片小布料撑的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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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是想过去对他说，老木，小元也不想女人，一辈子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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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意间发现了老木身体的变化，我就笑了，连忙改了口，我说：“老木，又硬了？”说着我故意去抓了一下。

    老木也不躲，不好意思地笑了，任由我乱抓。

; o1 A* y- e- n0 m    老木说：“恩，硬了，哥也不知道咋了，现在老硬，瞅着小元哥就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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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老木这么说，我最后悬着的心，终于落稳了。我也终于相信老木不想女人了，就想小元，要一辈子对小元好的话了。我就想，以后再也不需要拿“小元再好也不是女人”这个问题来开涮老木了。

( a- r0 O" n/ N+ \- K- g6 \    我抓了一下老木的棒子，我说：“要不，咱俩现在上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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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扑哧一下，笑得厉害了些，脸红得厉害了些。

    老木认真地说：“小元，大白天的，怕是不好吧……晚上，晚上咱哥俩舒服个够。”

    我拍了一下老木的屁股，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老木，你太可爱了，是啊，这大白天的，你敢，我还不敢哩！”

+ z/ o% I. u4 a) I) @    老木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 T# S2 O. I% L3 L    很快，我们又各自忙起了自己手里的活儿。

    很快，我又发现，尽管我打趣他，只要他忙着，无论多忙，总会突然回那么一两次头，用暖暖的目光包裹着我那么一两秒，微微一笑，立刻又别过头，装着忙不开似的，双手不停刨着木花——那种幸福，简单而平实，仿佛一睁眼就能闻到对方的味道，一举手，一抬腿就能深切感受到彼此绵绵无绝期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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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老木是大树，我是树叶，我是阳光，这个院子，每时每刻，都充满了爱的空气。丝丝屡屡的阳光记录下我们每一个爱的细节。最宁静、最纯美的爱，常常是一种默默地呵护，一种彼此的懂。

) H. j, H9 j7 {6 c    有一段时间，我和老木都不说话，各自不停忙着，虽然挨得不近，却仿佛互相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连身上的气味，都能互相闻得到，这种沉默，像催化剂一样，往往很令人陶醉，话语成了多余的时候，恰恰是感情在涌涨。

    我洗着被子，虽说老木以前盖的被子有点脏，可不知为啥，我拽在手里，就是舍不得洗，我感觉上面有着老木浓浓的味道。我先是闭着眼睛，嗅着这种迷人的味道，到最后，不得不洗了，我就用手搓着，每搓一下，就心疼一下，我是那么贪恋那种味道。

    洗老木的大裤头时，我在想，老木的棒子是怎么放的呢？偏左？偏右？搓着内裤，发现了一根卷毛，我突然一下脸红起来。趁老木不注意，我把卷毛拿在阳光下端详，我的吗呢，怎么那么长，那么黑呢？老木是吃什么长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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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9 f% x# ?, R    衣被洗完，老木的活儿也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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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e  }7 _, F9 T- U- P5 w6 W    老木说：“小元，过来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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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5 w) q& S! H( a    走过去一看，一只半人高的笨重大桶矗立在我眼前。

  d2 R2 K9 R7 A( D( }9 p  Y3 j    “老木，啥呢这是？”

- r) a& }9 i0 Z4 `; ^3 H7 J    老木神秘地笑着：“猜猜，看能猜中不？”

    我说：“苞米桶？可你家苞米不全堆在了猪圈上方的木仓子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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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f( d% C& {    老木摇了摇头，笑着瞅我。

    “这么大，装什么呢？要装什么，也用不着整这么大吧？”我纳闷地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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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M5 W" e' z7 ~: @+ Q( m1 p5 c( F    见我实在猜不出来，老木一下把我抱住，老鹰拎小鸡般把我拎进了大桶。

7 p) H5 G+ f0 o0 b6 v: r    老木说：“看看，能装下不？”

    我还是没明白过来，我说：“别，老木，可别踩坏了。”

& n  a1 h! T( e3 |0 h    老木说：“没事儿，就是给你踩的。就哥这手艺，结实着呢！”

    “给我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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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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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是我还是一脸疑惑相，老木绷不住了：“还不明白，专门做给你洗澡用的。”

! t/ i" t9 |. n. P" ~1 X& {    “啊！”我突然脸一红，像个女人般叫了起来，我狠狠捶了一下老木：“也不早点说，尽想套我，今晚就能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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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明晚，放一天水，去去味，试试漏不漏，明晚给小元烧一大锅水，让你痛痛快快洗个够。”

' s& g- s3 Y3 I  x* f5 h    “老木，你咋想到的呢？”我脸红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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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家里有一个，只是没这么大，我妈洗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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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j+ M! f1 u( L" M0 d; [+ M    “你也太快了吧，这么会功夫就弄出来了。”我又捶了一下老木。

4 @$ N/ g% L3 X" K4 }    “是啊，哥也觉得好快，也不知咋了，一点也不觉着累，看着小元，哥这力气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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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老木的话，我感觉自己幸福快要抽搐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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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幸福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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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们说吧，在乌岭沟村，没有公共浴池，各家各户更是没有取暖的设备。到了冬天，不管多讲究的大姑娘、小媳妇，或是多派头的村干部，洗澡这件事，总是删繁就简二月花的，或者，干脆说吧，不仅从简，还从无了，一两个月都不洗，一直要过年了，因要换新衣裳、换新气象，女人才会挑了太阳的好天气，烧出几大锅水来，一大家子轮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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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种洗澡，咳，咳，怎么说呢，没说的，就是挨冻，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乃至伤风感冒……而身上的脏呢，倒没有掉下多少，只不过心里面，觉着很安慰很整齐了，左邻右舍碰上了，会冲着太阳打个响亮的喷嚏，报告这个大事情：今天，我们一家子把澡给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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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我对老木还有所担心的话，那就是英子。

* S$ G) F6 j+ V$ k" R4 a" }; X    我在洗着衣服，阳光很好，雨珠一般，我就这样，在这般好的阳光下看着老木，我问自己，我拥有老木了吗？就这样拥有了吗？

    这时，英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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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F4 e( s. C6 \    英子就像个孤魂野鬼，总在不合适宜闯入我和老木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二人空间。

    似乎与锁子搏斗过，英子头发乱着，眼窝红着，嗓子哑着，霜打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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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2 F. T; t/ r8 |3 l    进院来，看见我在洗衣服，她便一改刚进院的神情，惊惊乍乍叫起来：“哎呀，是小元兄弟呢，你这是干啥呢？洗衣服？瞧你这细胳膊细手的，能搓得干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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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E4 x- o. E- S  X& S& |3 p    见我不接话，只是讪讪笑着，她越过我，来到了老木跟前，或许，她骚扰的对象本来就是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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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干啥哩，这是？”英子圆鼓鼓的胸脯几乎蹭到老木的膀子上，“又在做木匠活？卖了不少钱了吧！”

& D7 s. U( C( P+ z* B    老木没接话，烦躁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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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老木爱搭理不搭理，英子用灼热的目光狠狠箍住老木，英子说：“我说哥，你也管管锁子，你看看你，年货也置办完了，该洗的、该涮的，该收拾的，全做完了，你瞅瞅，院儿里干净都可以当床睡了……你再瞧瞧咱家，吃了上顿没下顿…….锁子也不知道跑哪赌去了？”

0 c" W3 A/ E3 m, t, ^& j) x6 L- ^    见老木还是不搭理，英子又来到了我跟前，帮我压着井水，她夸张地甩着胳膊，嬉皮笑脸地说：“小元兄弟，说说，我哥都买些啥了？”

2 _( J! q' V, j7 d! F    见我纳闷，她进一步说：“买啥年货了？咱家皮皮一直嚷嚷着要吃糖，都快过年了，我还没倒出空去镇里赶集呢？”

4 S) C# i4 q" v, v  z9 o; {    我明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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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二嫂子，年糖你就不稀买了，我买了，我买了好多，软糖，可软了，一大包呢，一会儿我就给皮皮送去！”

    “有皮皮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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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当然有，我还给锁子哥买了件衣服。”

0 q" `4 }3 e3 N2 _    “给他买衣服了？”英子眼睛瞪得鼓鼓。

    “恩，给你也买了！”

  m: b- Y1 T+ _$ _    “给我也买了？”英子眼睛鼓得快崩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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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了，买了件红衣服。”

    “你是说，你给我买了件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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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 i' [7 x' b, ?6 E; {. i    “咋了？不稀罕？”

( d  _& L2 ]- {; q, P# ~) A    “哪能，二嫂做梦也不敢寻思，哪能有这福气，穿小元兄弟买的红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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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英子停止了压水，甩开我，屁股左一扭右一扭，跑去了老木跟前。英子似乎与老木低声地交谈着什么，听不大清楚，但激烈而突兀。不一会儿，英子就强行把老木拉进了里屋，见我用疑惑的眼光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老木安慰我：“小元，没事，哥一会儿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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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一会儿，老木就出来了。

$ r1 ~( r: R( n8 V  E( b' R5 C    英子脸上仍气鼓鼓的，一句话也没和我说，沉着脸，砰地摔了一下院子的铁门，愤然走了。

    我问老木：“咋了？”

& g. Q3 h% f; e: q9 [8 \    老木说：“小元，没啥事，你二嫂问红衣服是不是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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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T/ z8 M% Y  b9 [: W9 ?) i    “你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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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C5 j3 ~3 X    “我说是小元买的。”

/ `8 p$ C4 Y4 t: N6 v* P    “二嫂不信？”

    “小元，咱别理她。”

    我看着老木，突然就想哭——我真的很想知道，英子确实是爱老木呢，还是她爱的只是男人本身，而不是某个特定的对象。象她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是活不下去的，她需要男人和她需要一口饭、一张床一样，所以，她必得有一个可爱的对象让她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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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见我不再说话，神情有点哀郁，眼圈甚至有点发红，猛然吃了一惊，他问：“小元，咋了？”

* D) v1 p& H4 L- B# v; v    “没事，眼睛被风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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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不疼？来，哥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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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我没事，忙你的吧！”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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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W  O* H% c2 f' `4 B1 ~9 [    晚上，老木在灶前熬着中药，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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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的时候，我们和老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起在炕上抱团打滚儿，抱一会儿，老木就下炕，跑去灶堂，掀开盖子，看看药熬好了没有，再回来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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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n: t# @  |6 D( d    喝完中药，吃晚饭前，老木把所有的药渣倒在院门口的马路上，撒成扇形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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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1 e' G. l' ]# W- d    我问老木，你这是干啥哩？

    老木说，把熬剩的药渣倒在马路上，路人从药渣上走过去，就会将病带走，这样，你的身体恢复会快些。

    我说：“你这是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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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1 {) j8 K9 d    老说：“恩，哥以前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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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2 m( u1 |1 l) C    “现在咋信了？”

    “不是就信了，哥是不希望你老发烧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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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J6 z% x- o1 K: ~  b    我说：“要真的灵验了，岂不是害了路过的人？”

    “咋能？害不了，你感冒发烧，是一个人担着，分摊在路人身上，每人分一点，这点小感冒算什么呢，也就打个喷嚏而已！”

    我笑，无语，独自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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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 b3 H( [  U* M: x' v    饭桌前，甚久，老木也未回屋。我心生纳闷，跑出去，发现老木在那摊药渣上不停地走。从这边走过去，到头了，停下，转身，再走回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落得很实，口中还念念有词：“感冒发烧都给我吧，感冒发烧都给我吧……”月光下的老木，无比虔诚。

    我的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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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小元，也不吱个声，哥以为你回屋了！”

  w9 I* `: _0 D. U6 Z- }* m" y6 H    我问：“老木，你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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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P+ x9 P3 o) ]6 U    “没干啥，小元，回屋吧，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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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干啥？我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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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啥了？”

    “听见你嘟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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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太郎

“小元，回屋去，啊，哥是寻思，现在路上没啥行人，就是有，人也是绕着药渣走，哥就寻思踩两脚。”

; N: `, Q% c$ q( |    “你要踩出病可咋整？”

    “没事，哥身体好，哪能这么容易就生病，再说，即使生病了，就哥这身板，抗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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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O. f8 M- ?    “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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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回屋吧，哥不踩了。”

0 L* E. J8 J4 Y    正说着，杨六过来，杨六说：“老木，走，给你六哥吹俩嗓子去。”

    老木说：“又有啥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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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八十了，非得要听，这不，一发话就过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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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h! Y$ v2 D8 r# z! P    老木面路难色：“老太太八十了，按理我得去，可俺兄弟昨个儿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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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六看见了我，打着招呼：“哦，是韩老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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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r# c/ Z$ K0 L    我不明事理，忙问：“六哥，你刚才说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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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g& E% P    杨六说：“唢呐，老木是村里吹得最好的，我妈就爱听他吹。”

) r- E1 p2 Q. j) d    我一听，兴奋地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不顾杨六在旁边，抓起了老木的手，兴奋地说：“老木，行啊你，还会吹唢呐，去去去，小元也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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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你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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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早点休息？”

    “现在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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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U/ L& g, ]6 r- Y2 e    见我如此肯定，老木把头转向杨六。老木说：“六哥，走，我兄弟说了，他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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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六说：“那，咱就走吧，老太太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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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O% z7 z2 K2 e3 |% P    杨六在前面走，老木在后面跟，突然，老木拽了一下杨六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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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六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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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六说：“有唢呐呢，早准备好了。”

    老木说：“六哥，你过来。”

    “咋了？”

: T% P) L5 H' x, R* t0 N+ e& }; l    “过来踩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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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 T4 P' z% [7 {( z    “踩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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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 O0 J% g8 S9 }2 L    “药渣。”

; ?0 W, d. t% L; D0 [    “你生病了？”

    “生啥病，是补药。”

    “好好好，六哥我踩两脚，沾点补气。”说着，杨六倒了回来，过山车般，从这条碾过来，再碾过去。双脚来回跺着，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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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j3 Y9 A; f3 q- A    动作很搞笑，跳粱小丑般，我看了直想笑，忍着，没忍住，还是笑了。老木见我笑了，也笑了。老木一笑，杨六有点不好意思了，也跟着笑，他边笑边佯装不满地对老木说：“笑啥呢，不你要我踩的吗？”
9 x; s, u( a! v+ E- g* P: X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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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嫂端了玉米饼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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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我，六嫂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我拉到一边，欲言又止地说：“小元兄弟，怪六嫂，是六嫂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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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P. _# k$ U/ O    不等六嫂说完，老木凑了过来，打断了她：“六嫂，嘀嘀咕咕，嘀咕啥哩？咋了？不欢迎我，说我坏话了？”不等六嫂回话，老木又抓起了我的手：“小元，走，进屋听哥吹唢呐去！”

2 j, D6 G2 C- [1 L6 i    六嫂看着我，讪讪一笑。

/ A- I( r$ X; Z$ a4 H, f" q" e5 m/ f    杨六家的土炕，老木试了试唢呐，叭叭叭，三声过后，一声清亮、悠扬的唢呐拉了长长的腔调，划破了黑夜的沉寂，接着，一曲“喜洋洋”响彻小山村，八十岁的老太太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老木是那么投入，吹起唢呐来轻松异常，他那鼓涨涨的通红的脸庞是自然平和的，腮随着曲子，一鼓一收，脸上的青筋都突显了出来。

5 W# z$ l  {9 v5 B! {$ e    高亢优美的唢呐声，久久回荡在我耳畔，仿佛置身于小两口拜堂成亲的喜庆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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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空气中飘荡着山村特有的那种清新气味，这个原本并不熟悉的山村，突然变得亲切起来，有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人气息，似乎各种感官都浸润在一种激昂沸腾的气氛中。

# H' n/ e9 g: M, L, {. j. a    很快，闻声而动的小孩，从四面八方涌来，挤进了屋子。

    小院儿顿时热闹起来，半米高的土墙旁边都是闻乐而来的村民，他们交口称赞老木吹唢呐的技艺。

) N) e/ [; P0 @# q    一位大妈禁不住赞叹说：“老木吹的可好了，以前，几十里外的村子都专门来请他去……这是个技术活儿，好活儿啊！”

    唢呐，曲儿小，腔儿大，我痴迷地听着唢呐声，痴痴地看着老木，眉心的两道眉毛，像两把剑，从眉心向两边朝上飞，那张淳朴善良的面孔就定格在了我永存的记忆画面中。

$ l# F7 ^- M5 I    我呆呆地看着老木，看着老木边吹边露出的笑，笑的时候，鼻子两边现出两道笑纹，眼睛也是微微眯缝起来。

3 l* a: \7 H" a! v& P- V    当乐声落下，我激动的泪水早已，不知不觉打湿了衣襟。仿佛那个万人瞩目的明星是我，而不是老木。

3 H- d; @, [/ x( F    吹完唢呐，杨六死活要留我和老木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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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n& J* q7 L    我拒绝说，不了，老木早把饭做好了。其实，我是早已按耐不住，想早点回去和老木亲热，这个老木，太有才了，我恨不得当场就抱着他亲个鼻青脸肿。

    僵持间，老木从厨房出来，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元，还是在这儿吃吧，六哥是好意，再说，咱也不是外人。”

    吃饭时，大家的兴致很高，似乎都还沉浸在老木的唢呐声中，我扒拉了几口大米饭，却发现自己碗里薄薄的大米饭下面埋着一层细细密密的精瘦红烧肉。

    咋回事呢？

    愕然的我眼神扫来扫去，看见老木故意冲我无辜一笑。

5 v2 d0 a9 }% x* i9 v/ @    这个老木，定是他搞得鬼。如果猜得没错，这碗大米饭是老木亲自去厨房给我盛的，他知道我爱吃红烧肉，故意要我留下来，想让我多吃一点。

# W' S1 M2 A  v' h    我端着碗，没吃，突然就想起以前读过的一本小说，里面提到这样一个情节，说是从前的乡下男人疼媳妇，就在媳妇的饭里埋块肉，因为乡下媳妇在夫家没地位，什么都得让着别人，有了好吃的，要先让公婆吃，然后让丈夫吃，再让小叔子们，小姑子们，还有自己的孩子们。轮到媳妇，只有残菜剩饭了。做丈夫的，不敢当着父母的面疼媳妇。想给一人一块肉，又没那么多，就只好做这个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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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说，乡下小媳妇该怎么吃掉这块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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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G% b! ]# b6 |+ R. N) I    要偷偷摸摸的，先把嘴搁在碗沿上，然后象挖地道一样，从饭下面掏出那块肉，装做往嘴里扒饭的样子，就悄悄咬一口肉，又赶快把肉塞回地道里去。碗里的饭不能全吃完了再去盛，不然饭下的肉就露出来了。但不吃完碗里的饭就去盛，如果被公婆看见，又要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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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老木一眼，见他也在看我，搁平常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眼神，却让我突然哽住了，那眼神仿佛在问：“好不好吃？”，像在讨功一样，这确实让我有种小媳妇被丈夫疼的感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在心底泉涌开来。

    很多人都曾有过那种感觉，像有一只小鹿，无意间闯入了我怀中，令我心跳的厉害。跳着跳着，我有点口渴，有点喜悦，甚至，还有一丝贪婪。

/ s7 n$ y! o: S- x, v1 f6 Y- }5 a    可是，我又该如何吃大米饭下面的红烧肉呢，桌上根本就没有红烧肉这道菜儿，而且，全桌的人，谁的碗里都没有红烧肉，别说杨六家的小孩，就连八十大寿的老太太也没有——就我碗里有。

    我想吃，又不敢大大方方地吃，你好意思吃啊，一个大小伙子，凭啥就你特殊？不吃，哎，我就好这口，这红烧肉多香啊，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大米饭又不多，扒拉两口就没了，如果把饭吃掉了，红烧肉不就露出来了？

    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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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那个乡下小媳妇，偷偷摸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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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 T1 B* ^- M9 h2 R0 W0 Z* U- j    我灵机一动，借着去厨房找水喝的机会，跑去厨房，狠狠扒拉两下，红烧肉塞了一嘴。不料，老木跟了过来，听得后面的动静，我一惊，还没细嚼，就一口吞了下去，哽咽得我直咳嗽。

- r! P  {1 s2 l. Z! C    老木拍着我的后背，心疼说：“小元，急啥急，慢慢嚼，慢慢吞！”

    我涨红着脸，用筷子头敲了一下老木，我说：“老木，是你啊，你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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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小元，怎么了？吓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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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恨恨地瞪了老木一眼：“老木，以后可不许这样，这是在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