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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9 00: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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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十万个为什么,项磊说,Leo来北京的第三天,他和魏桐的关系就沦落为普通朋友了,刘冲的嘴巴“啊”了半天,愣是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来。
* C( [8 r& O- o5 x' d 项磊蒙上被子要午休,刘冲伸手掀开。8 {- I* `% u. P+ I2 T a6 _+ }
“为什么、为什么?说说看、说说看。”十万个为什么开腔。
" B* P8 r7 x3 f c) E “本来就没什么,他感觉不合适,我觉得做朋友也不错,就这样了。”
7 L/ V. u" r7 F' v “为什么不合适?怎么没见你喝酒?”
) M! @3 k. y$ @3 s/ n7 V 项磊也觉得自己太平静了。魏桐对项磊说我们不合适,还是做普通朋友吧,项磊自然问了为什么,魏桐似笑非笑地盯着项磊看了一会儿,说,你是0。 x4 }5 Y; e: ]# ]& b1 _
项磊懊恼地想了又想,仍然想不通很多人在乎的1和0的奥妙所在。魏桐凭什么说我是0呢?我想是0便是,不想是0便是1了,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魏桐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这不是生理上的区别,而是心理上的,决定两个人合适与否关键在于心理上的角色定位,而不是生理角色。魏桐在项磊常常光顾的论坛里看完了项磊所有的文字,有小说也有日记,他认定,项磊的心里角色是0。
6 C& F! O9 w7 s( j8 l, F 项磊确定自己喜欢魏桐,喜欢和他在一起,但是项磊可以感觉得到,无论自己如何惋惜,都不可能挽回这份刚刚开始的感情了。魏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让项磊在一刹那间不由得闪现出一丝惊慌,好像有什么不光彩的隐秘忽然在这双眼睛之前无所遁形了似的。项磊打算接受,似乎放弃了心理角色的证明。$ W8 _, i& J# m/ V, N0 Q6 P2 h4 a
有人说,人类的性取向并非两个极端再加一个中间值,而应该像光谱、色谱一样呈连续状态的,项磊想,那么,gay的心理角色也许一样,在一个连续的区间里,每一个点都应该有一个心理角色量化后的值。可是魏桐显然偏执于两个极端的认定。
! B. N" ^1 v0 u. H( @, w# [ 好在开始平淡过程平淡结束也平淡,项磊才算坦然。
' [& M& q( {6 p7 S( u 但是失落感仍旧如影相随。当许梦虎不计前嫌主动问候了一句“还好吗”时,项磊想起何飞的咆哮,想起短暂的精神愉悦和心情振奋,不由得心生一丝委屈来。" O# m4 B# @( w' @
“要不要我帮你报复这个室友?”许梦虎听完何飞的事以后,问项磊。# a- [8 ~8 k0 c" s8 ?0 M% d
“什么意思?报复?怎么报复?”: i* D5 F6 o# |5 Z( t: _% J6 q
“你说呢?找人K丫一顿,替你报仇呗,还能怎样?”
( \# C6 h S# p3 Z “你没毛病吧?”项磊惊讶于许梦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说辞。
6 a" }* Q% I; _8 D% t* e “你他妈不识好歹吧?我这不为你恼火的吗?”1 A( A7 \% L% w8 P$ d5 n6 N. \
“我没有愤恨,我只是很难过,也许我当初就不应该承认自己是一个gay。我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孤立的境地,我原以为这样会是一种解脱,不用再隐藏得那么疲惫,我没有想过代价会是这样,对我造成这么多的影响。”: A/ M# N" T9 \' D+ Q3 ]. R
许梦虎半天没有回话,项磊以为他又消失了,打开面板,看到那个墨镜男头像依然亮着。项磊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很依赖这个一直虚幻着的人。项磊恨透了网恋。
- }+ f, |% l1 h P! T8 t1 Q6 q “要不,你试着找个女人,改变一下。”许梦虎发来信息。
8 G# D }: ]. S( q& Y" U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无法改变,何必还说这些废话。”项磊有些失望。
9 U* Z6 n# l, L8 E “那你就忽略那些2B,自己洒脱些!”
# X# n' ^# S7 S0 Z0 m* c “202宿舍的那个人大概真的退学了,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和同宿舍的人处理不好关系,四年啊,怎么过?”2 j0 I& d5 t* a# N5 u
“你不会也考虑退学吧?!傻啊?!”) R+ n) U% Z R3 q2 W! x* P3 P
“不会。”
3 e* P; U* p" b# A “对了,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别激动。”许梦虎忽然转移话题。' b) m) E" m) j: D0 `" B6 u/ u
“但说。”
9 x4 X/ o6 R0 Z8 f “我帮你揍了那个工大的吴亮。”
$ I7 V4 ^7 b1 I. H 什么?!项磊揉揉眼睛,用鼠标选中许梦虎发来的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读。项磊忽然想到那天接到的莫名其妙的电话,陌生的声音,毫无礼数的一连串发问。这是个什么人啊!疯子!可怕!神经病!自作主张!自以为是!项磊曾经觉得他隐隐有着裴勇的影子,现在想想,怎么可能?裴勇什么时候也不会这样,霸道,蛮横,无理取闹。
, Y0 O. M1 s$ B1 `1 U “我没说错,你真有病!”项磊说。
2 Q: c( U3 @' X4 o4 r8 B7 q5 l. k “提醒你了别激动。”
) C# d6 P: g. m ]6 y4 |8 z# P" F+ m “你凭什么?你帮我?你事先征求我的意见了吗?你真可怕!请不要用‘帮我’作为你发神经的挡箭牌,我不需要!我真后悔认识你!”项磊愤怒地敲着键盘。
9 f& B8 ?* I, Y& Y) E; D! S% A$ M “你他妈的说话太伤人了吧?不是因为你,谁他妈的闲得蛋疼才会去找兄弟,抽时间,请客吃饭,还要托人把他从工大那么多人里面给揪出来!”
! G9 X8 W* J4 }" Z8 S “所以我后悔认识你,不然现在也不用为你的无耻负责!再见!”
! x6 R4 t% v. r$ k3 z 项磊再次果断地关掉QQ,想了想,又重新登陆,墨镜男还在跳个不停,项磊想想,无非全是你他妈的这样你他妈的那样之类粗鲁又不可一世的语言,索性也不点开,直接拖进了黑名单。然后项磊似乎可以预料到总有一天自己会后悔似的,于是赶在后悔之前,把黑名单也清了个空。% D! D. H) S* {4 B# O
项磊发现倒霉的事情接踵而至,项磊为此除了睡觉的时间一直都在无意识地紧锁眉头,项磊没有心情去配合宿舍里那些人的无聊玩笑了。刘冲问个不停,项磊不耐烦地喊了一句“shout up!”隔壁的刘超都挨过张克帆的揍了却还是死性不改,奸笑着说什么女人不应该对自己男人这么凶之类的屁话,刘冲倒没什么反应,只见项磊怒目圆睁,当即咬牙切齿地回道:跟女生一起去吃饭不用总他妈的倡议AA制吧?去淘一堆促销袜子回来也不用一连几天都要炫耀多便宜多耐穿吧?胡子邋遢阴毛发达张扬的不过是你的第二性征罢了,小J8小蛋巢的,也没见你他妈的哪点儿比我爷们儿!* p: v% E; b! X6 O. x0 N* t, @6 W
刘超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竟然无言以对,底气不足地喊了一声“操”,胡乱把自己表现得很生气的样子,转身走出了我们宿舍。0 I! D L+ v, F8 w! o2 G6 Y
那一刻我对项磊的gay身份有了前所未有的认识,我有点震惊地想:把一个人所有的属性摊开来放在那里,性取向这件事真的太他妈的微不足道了!( u4 ]" _ G)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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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K/ \9 Y) c$ y5 o7 z# j 你的第一性征顺利通过了上帝的核实
8 F9 j$ l+ `/ n6 V1 X 你的第二性征二十个春秋后甚至表达地有些放肆1 U) d+ x2 q( M0 y' p, K1 R! E
你知道不知道男人还有第三性征的考证/ f; U, P. |% v ?) A
你听到这句话一边嘲讽地惊讶一边滑稽地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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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2 @& j% b 你站在二十层楼顶不停地感慨着繁华观止
5 J$ k' O# w3 G2 W; d. F. O( L 你和女人一起去吃顿早餐都要认真地强调AA制% \1 m7 F: V, N i: q& \1 v; [
你一定担心身边的人觉得你不为流浪者施舍是因为吝啬! n( o6 }' Y x1 l
你于是一遍遍地强调你只是无比憎恨他们的生活方式8 d- E2 A5 e; h0 p! [5 _
你告诉我们很多人对你说河南人都是人渣
' L7 L$ s: e! A7 n- I5 o 你从此开始坚定地向河南人亮出了鄙视7 q$ _6 p& ]( ~% t+ w7 x: }$ \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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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知道了马何以别腿儿今天就在竞选中宣告精通棋艺* q6 @, C( Z7 |7 [$ F5 x$ d, _4 q$ O
你憋出一段激情飞扬的排比句后便在演讲中自称擅长码字
& u+ N4 ~2 d2 Z2 S# b8 c 你把“女人”用作形容词去形容一些人和一些事
, {1 I3 h4 A7 } 你自己却像个初中女生一样疯狂崇拜着花样F4& x4 T' ?4 \/ j: {3 G
你跟着好莱坞电影里的大场面夸张地唏嘘感叹6 t, f! ^8 C* j( q9 |+ h' A
你却从来不去想电影里为什么要那样安排生与死; }/ V9 \0 |8 P. P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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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到女生就嫌尽殷勤心智紊乱8 \5 P2 e7 @, V' o
你碰到男生就开始不厌其烦地强调你不是同性爱' l1 _1 g Z% h$ A% ~/ t" T8 @
你只会喝醉酒却不会抽醉烟
8 @ ^# Q3 s' v- E6 i/ R) d% q 你从来不自觉对着电话的肉麻独白里低级语病像98年洪水般泛滥; ?( B: d! Z$ | i3 x
你总是加入时事的争论每出口支吾的却是羞煞人的肤浅, o& z. v4 _& U# i. B
你总是轻易就被自己嘲笑着的人用一句话噎得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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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整天拍着胸脯叫嚷着男人应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 S/ W( s/ {7 `, ?8 j/ {' j 你似乎感觉自己占尽了全世界所有雄性动物的阳刚
0 z+ ?! O( r9 G& R 你从别人的床头借来一本关于男人的哲学
( ]" i8 B% {* A4 Y 你的脸上随即充斥了读哲学的男人不应该有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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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G; N' n( X2 N6 h- l 你曾经在无关于你的辉煌旁边咬牙切齿地压制怒火2 u) o: d$ ]9 |2 J; d
你也曾在无关于你的落魄背后激情四射地放声高歌
. K; q$ i1 p4 O4 Y 你是一棵自身难保的枯草却还在密切关注着另一棵; H& |1 ~9 e# E
你恨不能指引一场野火蔓延到无时无刻& k3 t- r Q+ d/ A, H* W3 W
你真的不必担心有人会怪你用胡子邋遢的方式掩饰着你的懦弱& P9 J3 v, ^! I
你要知道没有人会相信这两个基本性征还能再为你证明些什么4 l9 N# Z, T7 {) C& i8 J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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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哥们儿!我说2 K2 }4 v( O5 K- Z8 d/ u* N4 v1 y" J
在你习惯性地自称“男人”之前
* O- L! Y9 |+ w& E 你很有必要弄清楚这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6 z( R) t3 F3 T9 m4 |" V- z6 d. c
7 T! g4 r: ~' J2 n) w; H6 D ——致生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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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 A$ F4 b4 u 项磊的愤青意识在这段时间彰显得淋漓尽致,顺便似乎也厌恶了痴迷于QQ聊天和混迹同志论坛的生活方式,他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写了很多形如诗歌样式却自定义为“文字行”的东西,发在学生网的BBS上,不曾想很快就因此而小有名气了,学校里很多文艺青年提到学生网BBS里的“食草狼”,几乎无人不晓。
7 u6 b6 r' j& s0 q4 o) B2 l- E3 p 记得那年校园BBS功能很少,至多能上传一两张图片罢了,最火爆的自然是纯文字表达类的板块,所以涌现出众多的文艺青年,几个比较知名的写手按风格自成一派,有思想派,有情种派,有豪放派,也有婉约派,项磊的出现让很多人觉得派别不够了,因为项磊的文字没有纯粹的思想性,但也不是纯粹的浪漫写手,看似豪放不羁,却又不乏婉约的味道。项磊每次发布的文字都会引发众多跟帖,有叫好的,有差评的,也有谩骂的,项磊每天都会兴致勃勃地去查看那些跟帖,心情自然随之徘徊不定,一会儿沾沾自喜,一会儿又跌进万丈深渊。# {$ h3 i* ]% Q# }( ?
项磊甚至逐渐成为BBS里的一个话题,有人大概是怕自己的评论被项磊帖子里的海量回复淹没吧,干脆不在项磊的帖子后面回复,而是直接发主贴去评价项磊的文字风格或是某段文字。
6 Y, [1 r) y" ` 一个神秘人随之出现,借助一篇以项磊为中心的帖子迅速成为名角,不过是背负了恶名的那种名角。他的帖子题目是:食草狼是一只gay。帖子出现后很快跟帖无数,项磊很认真地看了每一条回复,大致表达了以下三种意思:" u0 @) [7 |# t; u* a; U4 R1 y: l
一、 这是个人的事,不该成为别人的话题;
% O6 z; Q9 w1 A" p7 g. R 二、 这是人身攻击,无聊但却残忍;0 Y0 s& N; t8 L
三、 这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5 V1 p2 x- J$ V7 O( y( R
项磊很欣慰,回帖100%是对发帖人的痛批,并没有什么人针对帖子主题本身感兴趣。帖子的回复几天后发展成对贴主脏话连篇的谩骂,然后便被删除了。& s# h2 b+ g5 O3 \. k4 P! M2 Z
期末考试结束后,BBS组织了一次聚会,组织人发站内信息邀请项磊参加,项磊拒绝了,项磊感觉自己的文字和自己的形象相距甚远,怕见光后惊诧了很多BBS里的朋友,由此让自己变得不适应起来,再去BBS混,恐怕就底气不足了。% l2 W! H, R: q, {* ~, ^ e
可当时项磊混在那里,几乎用的全身心。如此,我们差不多也可以理解此前项磊全身心找朋友的那种状态了,原来不是那件事对项磊有多重要,而是项磊就这么一个人,在一个特定的时期特定的环境里,他只会全身心投入一个特定的事件。就像他若打算交往某个人时那种近乎绝对的心无旁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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