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改农场的的副场长是我在大青山最靠得住的人,但表面上我们从来不说话。一次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下个星期,可能会有上面来的警员调查498案,而且估计是直冲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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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老娘又来看我,我得知我继父死了。老娘看着很伤心,她说我继父是这个世界上对她和对我最好的人,现在一切要靠她自己了。她告诉我监狱里的势力依然是我们的,但“上面”被我那个所谓大哥买通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他现在丧心病狂地要把我至于死地。老娘说她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我弄出去。我恨自己被关在这里不能帮老娘一点忙,还让她操死了心。我妈安慰我说我是为李家坐牢,现在她也是为李家救我出去,几乎所有我继父的得力手下都和她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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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g2 c" X9 c! l回到狱舍后,我表面上不动生色,背地里开始和498天所有在场的人串供。除了甜甜,老三这几个铁杆外,其他人我用收买,恐吓等各种手段让他们按我的意旨回答问题。但我没有和肖海说,因为那天和攮子的冲突后,我们又不再说一句话。 * d* h$ B, | D
2 M# W" ?8 T2 c3 }7 ~周日晚上快到了就寝时间,囚室里的其他人都从娱乐室回来了,只有肖海没回来。皮桶子和小六儿面有难色地对我说肖海正在一班和那些人偷偷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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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A* o$ U$ e' f" e f ]* r! f我听后只说了句“知道了”。现在对我是非常时期,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有等了一只烟的功夫,我还是忍不住揣了一把螺丝刀去了一班。 8 Q& `0 K2 j2 D
, b+ w& v! Q9 s Q1 ]我打开门时,看到肖海坐在一张床上,有三四个人围着他坐着,他上身全裸地靠在攮子怀里,虽然穿着裤子,但我清楚地看到攮子和在一旁疤脸的一只手都放在他的裤子里摩挲着。攮子的另一只手拿着喝水的缸子,正往小海的嘴里灌。肖海漂亮的脸已经通红,**的笑容给完美的面容更增添了迷人诱惑力,等攮子的水杯离开他的嘴,他迷乱地自言自语着什么,然后嘿嘿地笑,腮边的酒窝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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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1 V6 |$ Q& Y+ K% a我走了过去,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我。疤脸似笑非笑地先开口:“老武,是要一起玩吗?” ; }& Q' a6 v7 b9 p' O. H
1 ]' i9 z. U' h% h4 F4 W G“我想带他回去。”我慢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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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吧?他是自愿跟我们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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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不够意思,你们把他灌醉了。”我依然缓慢却有加重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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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野妞?你醉了嘛?你刚才不是还说小穴被我的手弄的痒得不行,就等着哥哥的大鸡巴搔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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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海睁大眼睛,脸上的笑意带着绝望,他突然绷起了脸,蹙起眉,愁苦和忧郁的神态好像我在大青山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看着他越来越悲凉的双眼,我以为他马上会哭出来,但他笑了,微笑的脸上没有任何内容,空洞得好像个玩偶。 % D+ ?: W# s: R* i( w
' j# G4 L* o- W: O“武哥,咱俩没缘份,我不能喜欢你,我不应该喜欢你,我应该恨你。”肖海旁若无人地对我醉言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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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假意又凑近小海一些,实际上我已经站到疤脸的身后了。我握住手中的螺丝刀,用右胳膊一把勒住疤脸的脖子,我用螺丝刀尖顶住他的喉咙窝,我控制着手的力度,但疤脸的脖子已经流出鲜血。他痛苦的干呕着,我猜测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因为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 U1 K t/ d3 m: h9 y
0 M4 e) C4 {( f“把肖海放开。”我对其他人命令道。所有人被我的突然袭击惊呆了。攮子放开了小海。我拖着疤脸往后撤了几步并对肖海说:“给我回去!”但肖海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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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皮桶子,小六儿,甜甜已经进了一班,他们很快连拉带扯把肖海弄走了。我拖着疤脸一直到门口,说:“今天的事对不住各位了,肖海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不管。有不服的就来找我,一条人命在这多住两年,两条人命就多住四年,老子不在乎。”说完,我放开疤脸,跑回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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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正在房间里撒酒风,他嘴里骂着“王八蛋,畜生,放开我”之类的话,拼命要挣脱开大家的束缚往外跑。我拔开众人,走到肖海面前,用足了力气,冲他脸上就是一掌,随着啪的一声,我看到鲜血顺这小海的鼻孔往下淌,接着一边嘴角也渗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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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不要脸?你他妈的还把自己当不当人”我冲肖海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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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S2 M4 u: c; m肖海靠在墙上,凄凉的一笑,任凭鼻子里的血流到嘴里,流到下巴,嘀哒嘀哒点点滴落到光洁的裸露的胸肌上。他说:“我还是人吗?我他妈的……就在这个屋子里,你们不是一起把我按在这张桌子上……我现在还装他妈的什么尊严?要什么脸?” ) H1 W8 [, r. p3 v: Q*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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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谁进来没被整制过,不是做那事也是一顿暴打。”甜甜说:“再后来老大对你不薄,你别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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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I5 O* n, W“是吗?老大对我好?”肖海说着眼睛怒视我:“我是不把自己当人,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人,你让我趴在这墙上,用皮带打,你他妈的把我当人嘛?”小海对我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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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被愤怒,屈辱扭曲的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已经做了,你让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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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海嘲弄般笑着说:“让我也来打你一顿,咱们不就扯平了。” }8 N/ D3 _, |% A! y
1 M. K' M9 o% `, [! \ m( j# n% ?! m我不再看他。低下头,牙齿用力咬咬嘴唇,然后我抬起头对小海说:“好,我答应你。” % t- X$ g0 q# _# ]6 @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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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把你的皮带给小海。”我接着对老三说。 : p& `1 `0 F5 _,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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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三要说什么,我不耐烦地打断他:“少他妈罗嗦,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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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老三走到床旁,从箱子里拿出一条警用皮带,然后递到小海手里。我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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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喝醉了,纯粹是找揍呢,老大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对所有的人命令道:“你们都闭嘴。” / H& |; l1 D4 y" @" ^$ Z2 S
+ t/ @1 h! O* @ V5 H* A我身子靠在墙上,面对着肖海,平静地对他说:“来吧,小海。” + D6 ]- F1 |4 d,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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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小海走到我面前站住,他脸上鲜血的颜色有些发深了,鼻子也不再往下淌血。他用布满血丝的醉眼盯住我,我看到他举起皮带在我眼前晃动了一下。我没有感觉任何疼痛,只是觉得自己的脸和身体被人猛推了一把,接着是火烧的灼热感,几乎同时我感受到了刻骨的痛。小海的皮带打到了我的脸上,我知道脸上一定出血了。我也许没叫喊,但我还没做好忍痛咬牙不发出声音的准备时,皮带又一次抽上了我的脸,我的身体,我下意识地发出了声音,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身子蹲了下去。但我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意识,放下捂脸的手,努力睁大眼睛,又站了起来。肖海在我眼前象一个怪兽,面目憎狞得让我厌恶,我还是第一次感觉他的丑陋。我突然想到当我手提着皮带站在小海面前时,一定比他还丑恶。 $ K' f: B7 m; v# l( |' p; n
3 p0 d1 E5 ~ \“啪…啪…啪…”接着一阵阵巨痛从我的胸膛,腹部,胳膊,大腿,甚至下身和脸上传到脑子里,我死命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哀嚎。肖海象疯了一样在我身上没头没脑地鞭打,我听见有人尖声喊:“肖海,你妈的不是人操的,你他妈的狼心狗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2 Z! h' a& M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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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要脸?你如果要脸,能在这大青山里跟人操了一圈儿!”肖海粗鲁地对骂。 ) t Z6 b* X5 ?( ]
. J6 B" g* i9 E& |我终于看清楚了,是甜甜,他扑了过来,把肖海压倒,嘴里大骂:“告诉你这个烂货,如果有人这么不要命的喜欢我,老娘比你知道要脸。你和你那个老相好一路货色,是他妈的最无情无意的畜生……” " A$ v, t% V; S. i+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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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心听他们又骂了什么,我努力站直身体,老三要扶我,我将他的手推开。我想张嘴说话时发现嘴唇肿得不听使唤,不过我还能发出声音,我对躺在地上的小海说:“够了吧?以后你再和疤脸他们绞在一起,是你自己的事了,我不会管你了。”我说完去了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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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W3 e( t/ E+ B1 ~% a4 _$ c0 J$ c当冷水接触到我脸时,我疼得连喘气都困难了。但我咬牙继续清洗,我不想看到自己一张血污的面孔。我让身边站着的尼姑拿来小镜子,我就着水房昏暗的灯光查看自己的脸。我长的不是那种可以称为漂亮的面孔,但略长的四方脸形,高挺的鼻骨,坚毅的下巴及自耳根延伸下来的青色面颊使多少女人神魂颠倒。现在它就象个被捏烂的柿子,丑陋不堪。 " j- P6 J' q, `7 D
5 c$ u6 V+ D, z+ ^: S6 H/ ?. g8 Y3 i秋夜凉气袭人,我正经历着小海曾经历过的痛苦。那些抽打过的伤痕好象要把我烧化,使人坐卧难安。索性我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门,依着墙根坐在地上一根根吸烟,我希望香烟能帮我驱除疼痛。有“雷子”查房,本来正要训斥,看是我,只说了句“赶紧回去睡觉”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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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U. u1 k, V: X; D$ j; p. Q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静静地从房间里出来,四处张望,最后他冲我走过来,半蹲半跪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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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j9 i8 o$ v) K% Y“武哥……我……”肖海噙满泪水的眼睛在夜色里盈盈闪动,他低下头,手用力地撕扯自己的短发。 ( |. T1 N, |: O& f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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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强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说:“快回去睡觉吧,外面凉,我抽完这支烟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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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e8 L) I8 y; h0 [/ E. _: H“我怎么会这么浑蛋!我他妈的……”肖海更用力的撤着头发,懊悔地几乎咬牙切齿。 ' d" i$ Q9 w# i i, n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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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的,这回咱俩撤平了一些,否则以前我觉得自己没脸喜欢你。”我继续柔声回答。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晚上他打我时的那点恨消失的无影无踪,尤其是看他悔恨的样子,我比他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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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小海一直陪我坐在外面,直到我们看到黎明的一丝曙光,我才昏昏欲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