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3-22 04:4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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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r. \3 {( X- `: d% R与他的落寞相反,那时候我自己的工作却正在上升期,虽然辛苦,但是总的说来顺风顺水。为了能多和他在一起,我开始的时候经常把工作拿回家里来做,如果有深夜的电话会议就在家里用手机打过去。如果是以前,老廖会安静地在我旁边看书,并不时地和我捣捣乱。会后再听我八卦一番。告诉他客户又怎么骂我了。但是在那段时间,我们的交流在有些时候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我尽量不谈我工作上的事情。慢慢地,我也尽量避免在家里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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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8 Y5 q9 G, j3 b9 M' z7 ]) S$ w北京的四月里,常有风沙。那一天我在中关村参加完一个会议,刚出来就刮起了沙尘,等车的功夫就已经是一身的土。我决定直接回家。打开房门,音响里正放着音乐,老廖的大衣搭在椅子上,人还穿着西装就躺在床上睡着了。穿成这样,应该是去面试了。 9 M9 g- y2 Q0 t$ k" F$ D% |
! w, _. x4 M! F我不知道他会来,有点意外,但是我没有叫醒他。熟睡中的老廖,眉头紧锁。双手握在胸前。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我轻轻地坐下来,一段温暖而抒情的音乐后,一个女声响了起来,渐渐地从安静到激昂,充满虔诚和忧伤,这首歌是歌剧>里的那首>.被老廖设成了重放,歌声停了,音乐又响起。反反复复。我听不懂歌词,但是在这个下满风沙的下午,我看着熟睡中的他,想着什么时候车里连个磁带都没有的人,也开始听这样的音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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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可以,我想告诉他,即使你一无所有,我也会与你相伴到老。只要你愿意。但是我想要你振作。我还没资格指点人生,但是对于未来,我们谁也不该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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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可以,我想这样告诉他,但是我没有,我以为我了解他,我以为他这样一个男人,如此自尊而骄傲。如果他不愿意我看到他的软弱和窘迫,我最好装做不知不觉。我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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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一些海外的工作机会。通常是两年的时间,为的是多一些海外的经验。另外也可以积累在各地的人脉。我刚入职的时候,很清楚地向公司表达过我的意愿,我希望能得到这样的机会。近期我们的部门里有两个机会,一个在美国,为期两年。一个在新加坡。时间是一年。人人都可以申请。但是要通过面试。我申请了在美国的那个职位。是保险行业。但是我没抱太多的希望,面试是在元旦之前进行的,当时也不是特有感觉。几个月过去了,我以为没戏了。可是几天前,我的老板告诉我,我通过了。去那边的时间是在两个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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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之前我轻描淡写地告诉过老廖,我说在我们部门里,得数上一只手,才排得到我。老廖对我倒很有信心。而且挺支持。还开玩笑地表示可以和我去美国做个国际雇员家属,我们都没有特别当真。时间隔了这么久,我们差不多都忘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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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T' v$ \% a Q: w0 D7 B那天我没有直接答应我的老板,我告诉他,最近家里边有了些变故。我需要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那几天过得非常犹豫不决。如果放在从前,如果老廖不是现在的这个状况。我绝对不会放弃。但是这个决定放到现在。我当时就知道,我也许会放弃这个机会。明天是我答复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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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9 T$ V4 E9 h+ [1 P$ }8 D# D楼外的风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我走到河边,点上根烟。黄昏时分。公路上都是下班的车流。在风尘中缓缓流动。动了,停下。再起步,再停车。犹豫,不决。慢慢地,天色暗了下来,接着车灯亮了,慢慢地,街边那个涮肉馆院子里的那一串灯也点亮了。那是老廖和我在冬天里常去的食堂。店里的东北小伙计和我们都熟了。有时候老廖看见他们吃饭,还会厚着脸皮去要饭吃。慢慢地,街灯也亮了,河的南岸是一片深郁的树木,在那些清朗的夏天的夜晚,我们会靠在北岸的栏杆上,边聊天边呼吸着对岸夜晚里树木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