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华同
搜索
黄金广告位联系EMAIL:[email protected] 黄金广告[email protected]
楼主: 猫瞳

《我的同性爱人》 BY 邀月 【完结】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6 19:57: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九)
  B4 x  F; p/ e; w( j+ g0 A
$ T& q" Y; [8 \0 v' s/ k# {7 L  由于昨晚事把我和晨晨都忙坏了,因此我们便向书店的老板说明的情况,并且请了假,这老板是个很通情理的人,自然是批准了。下午,我和晨晨还在房间里休息,杨儿她们就打来电话,说昨晚先是在KTV那种嘈杂的地方唱歌、而后又进了医院,我们几个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的聊聊,于是今天想到家里来坐坐,再加上听说我的母亲已经从北京回来,就更应该到家里来看看了,还说自北京一别后,心里一直惦念着母亲的厨艺,而小游和吴勇也在杨儿一番夸大其实的吹捧后,十分的想尝尝母亲做的家常菜,我自然是没有拒绝,于是挂了电话便回房间把晨晨叫了起来,并且告诉母亲今晚会有几个朋友到家里来作客,让母亲多准备一些饭菜。  
. m! Q# E" x; }  Z# Q   
9 }2 D" u4 e# W# p7 u. ^1 ?  我正在厨房里洗漱,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了晨晨的一声尖叫,我被下了一大跳,担心晨晨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赶紧放下牙刷就往屋里跑,一进门,我就看见晨晨爬在地上,大半个身子都钻到了床底下,好象在找寻什么。
8 x# k- j2 G8 _) m. F
: D! n! j- `0 k/ O; \  “你在干嘛呢?”我不解的问。 ' q& L$ {) C+ v% B& U" [. |; N
; B9 c) j' [. T, ~  {4 U
  听到我的声音晨晨赶紧从床底下爬出来,却一不小心撞到了头,看着他夸张的“哎呀”了一声之后,便用右手轻轻的揉着脑袋,那样子滑稽极了,让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见我这样晨晨可真的生气了,站到我面前,撅着嘴说:“你还笑?狗狗都不见了。” 2 ~; B" H4 l2 \( P- t7 v
9 X3 r; t/ _- N; Q# v4 f  r& _
  “嘞?”看晨晨这副认真的样子,我也利马的收拾了先前的淘气样,故意变得严肃起来,我朝狗窝看了一眼,狗狗的确没在那里,可是我却不怎么担心,家里就只有这么大,刚才卧房的门没有关,兴许是狗狗趁机跑到客厅去玩了,我穿过客厅进屋的时候很慌忙,也没仔细看清楚。 & m+ m" b; M6 y& `/ l" O" @3 j, _+ ?( E
5 m! s2 s9 }- a8 [% W) ~' w$ ~( `
  不等我说话,晨晨就转过身去继续四处的寻找,甚至还在床头柜的柜子里去找,看来晨晨真的是急疯了,那副丧失离智而完全没有头脑的样子让我不笑都忍不住了,不笑还好,这一笑又激怒了晨晨,他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直视着我,双手叉在腰上,真的有点儿像菜场里的泼妇:“你还不快帮忙找,就只知道傻笑!”
; B* d5 m- u; ~; y8 H( p" a$ P4 E- ^/ z9 w2 A
  “遵命!”我打趣的说道,正准备找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向晨晨提出了我的建议,“这卧室就那么大,都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能它溜到外面去了,我去问问妈妈有没有看到。” 7 K; D) O6 N. U

4 y+ \1 G( @+ m7 c' C8 U) p* G   话一说完我便转身出了门,到客厅去找妈妈,晨晨也利马的跟了过来,这个时候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说也没有看见狗狗,这让晨晨更加的着急了,不停的埋怨我,说是我没有看管和照顾好才会让狗狗走失的,我心想着呆在房间里的人可是晨晨自己哦,好象应该是他粗心大意把狗丢了吧,于是我们便相互的攻击起来,这样的感觉好亲切,好象两口子丢了孩子一样着急。 4 U, t' ?# P+ ?, K
$ O, K$ j: t; b+ B5 W
  我和晨晨开始在客厅的任何角落里疯狂的寻找,妈妈也来帮忙了,就这样找了好一阵子,突然听到晨晨惊喜的喊叫了一声:“好可爱啊!”,我转过头去看晨晨站在大门口,朝的鞋架露出了一脸的喜悦,我很疑惑,便和母亲跑过去看个究竟,原来晨晨是发现了狗狗,只见狗狗爬在鞋架的最低一层,和父亲的皮鞋并排的躺着,因为狗狗的身体实在很小,就跟那些鞋子一般大小,看上去真的挺有意思的,晨晨把狗狗抱在手里,仍旧是那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从这以后狗狗经常的“失踪”,不过它好象特别的偏爱跟自己一样大小的东西躺在一块,因此我们总是会在鞋架上找到它。 6 D# z* f, o& `; M6 ^* P9 [2 U
& {$ P5 }+ m9 N$ L0 D1 X
  五点的时候,母亲已经到菜市场去买菜了,父亲这会儿还没有下班,我和晨晨两个人便在家里听歌,嘴里刚还念到杨儿他们怎么还没有来,门外便有人敲门了,还传来小游的声音,本以为今天可能好好的相聚一下,晨晨也抱着狗狗给大伙儿看,炫耀当头的时候,吴勇却突然说这只狗是病犬,还说一定活不过三天,这可把我和晨晨吓坏了。
% y2 v5 M+ {, N
8 v2 z0 K. n( r& X  E5 C$ d0 t1 K  “你胡说,你一定是看我有这么漂亮的小狗,妒忌了!” 晨晨生气的指责吴勇,其实我了解,他这样说其实只是觉得吴勇的话不吉利,诅咒了这只可爱的小狗,所以才会这样气愤,“你又不是兽医,你怎么一眼就看出这只狗有病呀?它那么活拨的,你才有病呢?”  
) Y  L* i, x3 p2 l# m! Z8 ^
/ ^8 K8 w5 t: v  吴勇苦笑了一下,一副好象自讨了没趣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强忍住内心的不平,对晨晨说:“我之所以说这只狗有病,而且命不久已,自然是有我的根据和道理了,我从小大到养狗无数,它有没有病我看一眼就能知道,而且这狗病得不轻,八成是养不活了!” 1 n5 O( Q) B' e" m$ a, G/ I
6 j6 w0 \# m9 l- g* v4 F
  “呸呸呸呸呸!”晨晨一副毫不讲理的样子,把杨儿和小游都给逗乐了,他把小狗藏在自己的身后,好象吴勇便是那会要它性命的恶魔,“你这个乌鸦嘴,要是我的宝贝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找你算帐,不准诅咒它,不准诅咒它!”
$ {' M! q# Z# @
6 g( [. w1 h9 \4 |  “好好好,我是乌鸦嘴,我是刽子手,我不管了,你要还不相信就等着瞧吧!” 
2 s; o7 o# s/ i+ G% j- R) q! @4 w 
$ F" d6 ~! R0 h/ k6 ~  看来吴勇是真的有些气愤了,我赶紧迎上前去,劝慰的说:“好了,你就不要跟晨晨计较这些了,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你说话这么直接他当然会生气了,你说这小狗身染重病,说空话没用,你拿出真凭实据来呀!” 1 r' g* ?0 F4 d' }( f0 w% ^" _

  z' H" \" v# ^/ t8 h3 m  吴勇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晨晨那故意理直气壮的样子,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这样吧,我有一个老同学的姐姐就是这种宠物医生,一会儿吃过玩饭我便带你们过去,让她给检查一下。”
" V2 _2 W' i7 j
/ l) @* q7 @) e$ A  m7 w2 y8 b  “还吃什么饭呀,现在就去!”看来晨晨是真的急了,虽然嘴上那样说,可心里还是没低儿,或许也有些信服吴勇的话了。 $ K6 ~) Z8 ?( o* L$ `- C6 y
6 |4 |' H% H2 b1 u; K6 y. U
  “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可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今天专程来尝尝季平的妈妈的手艺,我看呀,这小狗没准儿会死,我倒是先给你饿死了!” 吴勇半开玩笑的说。 9 G( m8 m0 t. X6 ^& I9 d

* l7 I1 y' Q" F  我们大伙儿都在一阵阵笑声中闲聊着,就只有晨晨放不下心,一直愁眉苦脸的,就连晚餐也好象是食不知味,几下就吃完了,然后便不停的嚷着让吴勇带着狗狗去医院看看,我本事是不着急的,见晨晨这样把我都给弄得忐忑不安了,说实话,这只狗是不是有病、会不会死并不重要,我主要是担心它要是真的死了,这对晨晨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打击了,晨晨那么那么疼爱它,这一定会让晨晨伤心流泪的,我可不愿意再看到晨晨难过,于是也催着吴勇让他赶快带我们过去,见我和晨晨你一言我一语的,吴勇也只好草草的吃了几口便带着我们出了门,而杨儿和小游便留在家里帮母亲收拾残局,等我们回来。
! G& j6 x  T: W7 r
9 i' l2 i4 A0 |9 ^  我们打车到了一家名为“波波宠物医院”的诊所,那里面的主治医生正是吴勇先前跟我们提过的那个人,她姓黄,据吴勇介绍这个黄姐可以说是医术高明了,收费也很合理,而且大家又都是熟人,费用自然会更低一些。这家诊所并不大,却收拾得格外的干净,里面还有两个年青的小伙子,大概黄姐的助手吧,我们去的时候虽然已经不早了,不过还有别的狗正在输液、打针。
% g* _4 O/ \4 k1 e) O4 h1 _4 |# z, P' I9 t3 K5 q$ n8 m
  在征求了我们的同意之后,黄姐便给我们的狗狗做了检查,当她把一只温度计插进小狗的肛门时,随着狗狗的一声惨叫,晨晨也是担心得拽紧了我衣服,我便不停的劝说他不需要担心,一会儿就好了。检查的结果出来了,黄姐证实吴勇的话并没有说错,而且这狗患的是狗瘟,还说这阵儿可流行这个了,再加上我们的狗狗实在很年幼,治疗起来非常困难,估计也是救不活了,还建议我们在它发病之前把它买掉,这样一来并不会造成经济损失。
8 o! U) T/ V$ J& M8 Z- ?* T* C7 J; A1 y, `( S
  从诊所出来,我和晨晨商量了一下是不是按照黄姐的建议,今晚就把狗带到夜市上去卖掉,再加上吴勇一直在一旁劝说,晨晨也只好忍痛答应了,于是我们又坐车到了夜市,就是前几天我们买下这只小狗的那条街,街上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卖狗的小贩占据了整条街道,前来看狗、买狗的人也是多不胜数,我们在一个角落蹲下,不需要任何吆喝,别人也知道我们的小狗是出卖的。 % V( F# i5 _" `: ]5 \
# D2 o) r& [, T5 p6 z$ O
  因为我们家的狗狗实在是可爱至极,引来了不少人群的围观,大都是一些年轻的女孩,或是情侣一类的,看着别人把狗狗捧在手里不停的玩弄着,我知道晨晨的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只狗才陪伴了晨晨两天,它又那么的可爱,晨晨当然是十分的舍不得了,我也有些不忍卖掉,可一想到黄姐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 L5 Z. Q" Z0 }, j
+ L; r" Q  a) o
  最后我们的狗狗被一对情侣给看中了,吴勇真是很会说话,把这只小狗吹捧得天花乱缀的,最后商定下来的价钱居然比我先前买下小狗的还要高,这样一来我们不仅没有经济损失,还赚了一笔,这样或多或少让我的心里平衡了一点,可就在我接过钱,把小狗递到买家手上的时候,晨晨却忽然的阻止了。 7 y- s; v5 d  P9 o6 ?  Z

  E9 Z: F) v9 d9 U, y$ f( P2 `  “对不起,这只狗我们不卖了!”
( e8 i/ a, w" c0 w* c: }
  {) }' v9 K, e8 X  @  晨晨突然这样说,让我和吴勇都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那女孩疑惑的看着晨晨,有些生气的说:“为什么?这钱我都已经给了,你现在又说不卖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呀?逗着我们好玩呀?”
7 J9 q& ]' [- ]" i: i2 N7 C& ^, }/ `6 Q3 E1 p& f5 T
  我一时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什么,因为实在不愿意违背晨晨的意愿,我转过头去看着晨晨的脸,这才发现他的双目都已经润红了,忽然的,我也有些舍不得将这只可爱的小狗卖掉了,因为我知道卖掉了这只小狗才会让晨晨更加的伤心难过,迟疑了一阵,晨晨才终于带着哭腔冲对方说道:“因为这只狗有病,很快便会死了,所以我们不卖了!”
# s0 q. Y6 K4 C. l* v( q4 l- d+ K- V  b& P+ H2 O6 l* [
  话一说完,晨晨一把从那女孩手里把狗狗夺了回来,转身就跑,我虽然有些惊慌失措,却还是赶紧的把钱还到女孩手里,不顾一切的去追晨晨了,我听到背后吴勇正在跟别人道歉,也听到那女孩的男朋友说晨晨有毛病一类的话,可是随便他们怎么说吧,虽然我并不知道晨晨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忽然的改变了主意,但那是晨晨所想的,做为他的爱人我一定会遵从。
0 C* N1 @" `; L6 C" r+ D7 m" p4 T7 q8 L, a
  我在一个小巷子里追到了晨晨,这个时候晨晨已经泣不成声了,我这才发现我的行为真的错了,我真该死,又让晨晨难过了,于是我赶紧的劝慰:“好了,晨晨不要哭了,告诉我,为什么?”
7 e* W1 L& c- O$ a5 k; P8 {, r2 n& q! b: d, S( b, j! R& K& m
  晨晨抬起头来看着我,用一种乞求的口吻说道:“季平,我们不把狗狗卖掉好不好?不要卖掉它好不好?”
/ _* m' X3 [  u; E7 z) f2 b3 g  Q4 r: c" X" s
  虽然不忍心让晨晨难过,可是一想到黄姐和吴勇的话,这只小狗过不了几天就会死的,到时候恐怕晨晨会更难过吧,不是常说“常痛不如短痛”吗?现在将它卖掉或许会好一些吧,而且现在有吴勇在,可以让他领着我们再去挑选一只健康无病的狗呀,心里这样想着,于是我便对晨晨说:“可是它染了狗瘟,活不了多久了,晨晨,连医生都束手无策,我们救不了它的。” 7 Y3 X) r0 V& ]( U/ z

' K3 S: E% O" ?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能将它卖掉,绝对不能!”晨晨撕声的呐喊着,我真的不明白晨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过了许久,晨晨才一字一句的对我说,“我们不能因为它染了不治之症就将它遗弃,它原本的主人那样的狠心,可是我们绝对不能这样做呀?”
9 ]0 \# E7 |; o; g3 \7 O! Z5 I, v1 H1 Z
  听晨晨这样一说,我忽然的恍然大悟了,原来晨晨是从这只小狗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他们的命运似乎相同的吧,而这小狗真的好可怜,才出生一多月,才到这个世界上这么短的时间,就染上了重病,并且被自己的主人抛弃,“不能因为它染了不治之症就将它遗弃”,晨晨的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荡,我突然有些仇恨自己了,我怎么能那么忍心,于是我一把将晨晨猛的搂在怀里,然后坚定的说:“我错了,谁也不会卖掉这只狗的,它是属于你的,一辈子都是!”
% ~. v$ U! A# L- g! R6 l8 s# s/ S) s4 _9 B% C' c1 m1 m; C7 i
  “真的吗?”晨晨哭得更厉害了,“谢谢,谢谢你,季平!” 0 e. t4 I5 T0 z/ z+ d
; K' w! }2 d2 m
  我抚摩着晨晨柔顺的头发,眼泪居然不禁滑落下来,滴在晨晨的背和肩上,后我在晨晨的耳边轻声的说道:“真的,我向你保证,而且有了你的关怀,我相信这小狗的命运一定会得到转机,它一定会康复、一定会痊愈的,一定!”
, K5 Y# L: ]4 l& l$ q! Z
2 }9 `: e1 A# `3 m' A7 s  我也学着晨晨之前的样子,一连说了三个“一定”,因为晨晨是那样的善良,所以我相信被晨晨所祝福的人或物,一定也会因此而得到无穷的幸福,所以我相信这只狗狗一定能度过难过,在它的身上一定会发生奇迹的,在晨晨的身上也一样。
* q6 G. O" g8 \4 U5 N" l
3 x" E0 U3 }0 u! l; T% Y7 l& o  从那以后我们便每天都带着小狗到黄姐那儿去打针,每天的医药费差不到要二十块钱,可是长期这样下去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晨晨说会更加努力的工作,即使自己少吃少穿,也会拿出钱来保证狗狗的治疗,不会让它停药的,对于晨晨的说法我没有丝毫的意见,并不是为了让晨晨高兴,而是我自己也渐渐开始爱上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了,我希望它能健康的成长起来,让那些对它已经放弃的人看看,它终究还是能够长大,成为众人瞩目的“佳丽”,我相信会有那样一天的。
. F; Q) H0 z. k; f$ P9 J
9 @, V: W' U% B# I( ~  O6 p, I  没过几天,吴用和小游便回了重庆,毕竟他们还有生意在那边,酒吧一直关闭着,再这样下去可是要亏大了,而晨晨本来一心想要留下杨儿的,可杨儿的父亲已经在当地给她联系了一所学校,因此杨儿也不得不回去,再过几个月就要开学了,她还有很多的手续要办呢。他们三个人都走了之后,我和晨晨的生活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不过好在有狗狗的陪伴,给了我们无限的欢乐。
0 X# V! G! n6 B/ q
' |3 [7 Y5 x- ^5 A  晨晨之前就跟自己的父母约定过会搬回家里去住,也一直拖到现在,他的母亲也打来好几个电话催促,于是晨晨明天就会搬走,今晚便是我们二人最后独处的时光了,我们都很兴奋,或许都很不舍,于是一整晚都没有休息,随心所欲的闲聊着。 $ `7 l9 @( |6 G1 [* o4 \5 E( r5 M
) q6 R1 C; ^4 f; e1 J, {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就一定要搬回家呢?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一秒都不能没有你了吗?你就真的舍得让我一个人孤枕难睡呀?”我不停的抱怨着。 4 w$ y) t1 S5 \

; r) s7 p3 p' g# u2 M  晨晨握住我的手,露出温柔的笑容,好象是在包容我们的任性,然后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白天我们一起上班,晚上你再送我回家,然后各自在家里相互的思念,还可以通电话,并且期待着第二天的见面,真像……”
# W* d/ K# w3 @* x: R9 R$ q$ b  ~3 [; \) P0 v$ [
  “像什么?”我追问着。
7 }# x$ X  x. X3 G2 V7 u
" s& M( d8 \6 D  “初恋的感觉!”说完晨晨便哼了句《First Love》的旋律,大笑起来,见我还是有些气愤,晨晨迟疑了一下,然后好象做了天大决定一样对我说:“好了,这样吧!狗狗我就不带走了,就让它留下来陪你,不过你得保证把它照料好了,要是它少了一根汗毛,我可要找你算帐哦!”
7 g( A8 x, K& G/ `  Z) }+ c: D* Y  P5 J' B9 j
  本来事先晨晨是想要把狗狗带回自己家里养的,他那么疼爱那只狗,现在居然能够改变主意,我也就只好无话可说了,我和晨晨脱了拖鞋,没有盖被子的躺在床上,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这种感觉真好,我总是会在这样的时候觉得自己和晨晨的心离得跟近了,可是一想到明晚就不能拥着晨晨入睡,心里就还是很不舒服。   0 S) O) X' W- b# a% d0 _* W
  
- a6 f0 O: d* P; q3 A/ `  “季平,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晨晨忽然这样对我说。 2 H) G' b! d+ J. h$ Z1 L3 w
: ^: R/ O* `* [+ {! K6 B2 S
  “未了的心愿?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希望一辈子都能跟你在一起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故意装得有点儿委屈,见晨晨半天也不出声,我便开口问道,“那晨晨你呢?”
( `9 l- C* W7 q2 x1 {6 u1 L
+ ], `% t* U. z& i  “人活在世界上真的很辛苦,因为总是会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了各种各样的期盼和愿望,将目标不断的推远,其实跟自己的心不懂得满足又差得了多少呢?我也有很多的心愿,目前最迫不及待想要实现的就是能去拜祭一下慕霆哥哥,他真的好勇敢、好坚强!” . j8 T2 h) D9 N: r2 G
$ g  @7 r' a" G; Y! j
  听晨晨这样一说,我知道他又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为了逗他开心,我一下子坐立起身子,故意很认真的对他说:“不,他没有你勇敢、没有你坚强,也没有……没有你好看!” # ^7 I, I  {6 i0 a; B' w& @5 m

3 c3 a6 a+ L+ O2 Y' ^  我这些无聊的话打断了晨晨的憧憬,他显得有些生气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再这样就给我到客厅里去睡,真烦人!” / w7 c) E0 H  q7 e$ [; u+ N
( y# B0 V5 z) `, n8 e# @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又重新躺回晨晨身旁,虽然没有经历过慕霆所经历的,可从小说里看到那些字眼也同样让我感到惋惜,和揪心的疼痛,上苍就是这样的吧,总是会把过分的灾难降临在不懂事的孩子身上,想到这些我不由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其实我也是一样呢,真的很想见见慕霆,想去拜祭一下他。对了,晨晨,这个故事不是网络小说吗?我可以上网去查,相信一定会找到作者雨虹,这样一来,不就有机会知道慕霆的墓地在哪里了吗?然后我们可以一同去看望他,你说好不好?” 4 d! n2 R. `9 \; H! `5 I

' P; _, K' k! K4 e9 K. B1 \  听了我的话,晨晨也有些激动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迫切的问:“真的能够找到作者吗?”
& |6 N4 C2 @; k" n1 ]' x' N% o) g# x: z" n2 u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不断的努力就一定会得回报、就一定会成功,这也是我从晨晨身上学到的,于是我斩钉截铁的说:“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嘛!” 5 Q% ?7 y$ V+ y4 ^  d

" k1 D+ _: [1 y" H% ]. n- x  “那样就太好了呢!”晨晨高兴得连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那你可要努力呀,认真的找,下班以后就到网吧去泡几个小时,一定要尽快找到呢!”
  u- Q4 Z) g) r; \- `+ a9 G4 @2 H/ |% g( g7 z7 r6 V) {
  “遵命!反正以后下了班你也不在我身边,我也无聊,大把的时间我多的是,我一定会努力去找的!”虽然嘴上这样抱怨,可能够替晨晨达成心愿我还是很乐意的。 + O+ G( v+ l0 \% X  U8 B

! S: [0 Z5 `3 ]( n! O- {  “你又来了!”晨晨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就这样顶格了一会儿,晨晨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用略带惋惜的口吻对我说,“我还有一个愿望呢,就是跟你一起看《新白娘子传奇》!”
8 c9 G1 N' }7 l1 i2 p" ?/ q- P7 W
8 e5 R# Z) g, V) s6 c1 f8 t$ y+ W7 A  “我也好想看呢!可是电视上没放,又没有影碟卖。” 说这话的时候我真的也觉得可惜,记得前几年各地方台一到暑假都要重播的,可这两年却没影儿了,那么经典的电视剧本来就是百看不厌的嘛,我忽然想到很久以前晨晨曾经唱过里面的一首插曲给我,真的好怀念,现在还想再听晨晨唱一次,“那个《纠缠》,能在为我唱一遍吗?我好喜欢听你唱,记得以前唱过,直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呢!”
! I+ F) i2 j# S  y" ?' e5 |8 x) K
  “我给你唱另外的一首吧,也很动听呢!”
2 w! ~6 F+ C' |& R: V5 p3 Q% i* r+ H7 A7 v0 o* \2 @! a
  说完,晨晨一下子从爬起身子,站在床上学着电视里白娘子的样子,摆弄着兰花指,一副婀娜多姿的样子,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晨晨这般妩媚,却不是“C”的那种,看上去反而觉得晨晨真的好美,晨晨唱的那首歌叫《心湖雨又风》,其实跟片尾曲《渡情》的旋律是一样的,当时我并没有把歌词听得很清楚,后来晨晨去世后,我才在网络上找到这段歌词,真的很凄美,似乎就是在讲述着我和晨晨苦苦的爱恋,我更能体会晨晨当时演唱的心情,虽然满脸的笑容,却暗藏着满腹的辛酸。 ) B( p$ I& u5 D$ F
: J5 G5 F# b7 C5 R2 @
  直到今天,我还是会时不时的哼起这段让人黯然神伤的歌曲:“啊……啊……西湖雨又风,啊……啊……心事一重重,只为等待这一天,只为等你展容颜,上天不给这份缘,仍苦苦相恋。日日盼呀盼呀伴浮萍,谁能怜我这份情。夜夜梦呀梦呀只为你,弱水只取一瓢饮,朝朝望呀望呀愁容添,相恋怎能不相怨,暮暮念呀念呀年华远,怪只怪那姻缘浅,岁岁愿呀愿呀缘未尽,期待春风绿湖心,年年痴呀痴呀湿衣襟,心已靜却泪难停。”
: ^$ z8 Z6 q# z9 Q# h   
4 O2 b7 E5 Y7 }( u. l5 A5 ?$ V  次日下班之后,我便帮着晨晨搬回了自己家,他的父母还客气的留我吃饭,真的有种冰释前贤的感觉,而我家这边,爸爸妈妈都很舍不得晨晨走,我忽然觉得晴天来临了,阴雨结束了,我和晨晨的爱恋再也不用躲躲藏藏,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并且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了,辛苦的付出了那么多,能够换回今天的一切,不管是对于我,还是晨晨都是无比的欣慰,那些不断涌来的坎坷似乎也变得值得了,或许那正是通往幸福的必经之路吧,上天还不算太残忍,在失去了一样东西的时候,却给了我们另一样东西,但是这和晨晨的努力是绝对分不开的,晨晨的勇敢和坦言,试问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呢? / G! c' D+ ]/ O8 K

  s+ F! k" h3 L- W4 L  我也没有辜负晨晨的嘱托和厚望,每天下班之后我都会到家附近的网吧上网,当然完全是为了打听慕霆的消息,真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偶然的一个机会,我居然在一个网站里查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原来振宇并没有死,他是自杀未遂,被一个好友给送到医院,及时的抢救过来了,而《慕霆》这部小说的作者雨虹也正是振宇本人,得知了这个天大的消息之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了晨晨,他也是心喜若狂,还让我继续努力,说是一定要找到振宇的下落,为了晨晨,为了完成晨晨的心愿,我自然会那样做,不论如何都要把振宇找到呢。
" U9 p) m5 c, ^" ]$ a& Q
1 C$ T6 F5 N6 _& v+ O0 W. [# E. u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夜里没有晨晨陪在身边我也常常失眠,不过好在还有狗狗在,起码不会让我那样的寂寞,时间一长,我还真是依赖上这个小可爱了,真不晓得要是有一天它突然病发生亡或是走失了,我该怎么办才好?我想我一定会比晨晨还要难过的,不过据黄姐说这小狗狗的求生意志非常强,要不然也撑不了这么久,恢复的情况也相当乐观,我想再过不久他便可以摆脱病魔,健康的成长了。
2 ]. F9 t! i# }% A$ Q
+ T3 o  M8 U/ O5 k  r+ q5 h  说到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让人可怜呢,出生才两个月就要承受疾病的折磨,因为每天都要带着它去打针,后来只要一踏进诊所的大门它便开始全身发抖了,听到它痛苦的惨叫,我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晨晨从宠物市场给它买回来一个铁笼子,再铺上厚厚的一层毯子,别提有多舒服了,可是由于长期的打针、吃药,不仅是那笼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就连狗狗的尿液里也是青霉素的味道,不过我相信有了晨晨的关心,还有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它一定会康复的。
5 J2 V& Q4 r" W. F# L0 o
0 v) m. S, h* i* ~) T# d; ?  这一天,下班过后我一如既往的送晨晨回家,其实我们工作的那家书店离晨晨家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程的,可是我们从来也不会搭公车,而是步行前往,这样一来,这一段回家的路程便成了我们聊天的最佳时机。我把晨晨送到他家的楼下,然后跟他告别,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晨晨突然的叫住了我。
: f+ X, [- j/ x; H4 M. `7 Z3 Z; u' X* b& p! B
  “那个……”晨晨迟疑了一下,直走到我面前,继续说,“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我爸爸原先工作的公司是在郑州,其实我们那姓柳的一家人都住在那边,后来是因为单位的调动,父亲才从郑州到了这边来工作,我和妈妈也跟着搬了过来,那个时候我才几岁,这一来就是十几年,可是爸爸天天都盼望着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呢,于是一直以来都在跟单位申请,希望能够调回郑州,却迟迟没有得到批准,记得那一年我姑妈去世的事情吗?爸爸和妈妈不是也亲自赶回去了吗?也趁机当面的跟公司的领导提出申请,公司再三的考虑,最近终于有了消息,最迟年底我们便会搬回郑州呢!”
/ A3 e$ W3 c, D, @) ^
* \/ D( p- A0 ]1 M0 o; B+ {  “嘞?”晨晨的话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搬回郑州?那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我和晨晨必须要分开吗?听晨晨这样说我真的有些着急了,可晨晨却一副兴兴然的样子,甚至眼神里充满了回乡的喜悦,难道他舍得就这样跟我分离吗,于是我迫不及待问,“什么意思?那我怎么办?我不准你走,不准你离开我!” : m7 Q* o5 N* t4 t
( H0 s# l' u3 c  T/ v/ C
  “那你可以跟着我们一家人一起去郑州呀,如果你舍得为了我丢下你的父母的话!”晨晨居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呀,郑州?好遥远呀,说实话,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这样的美好时光才刚刚开始,我还真是有些不忍心和父母分开呢,晨晨见我陷入了沉思,半天也不出声,猛的笑了起来,“我跟你说笑的,我不会回去郑州,我要留下来,陪在你身边!” : ^4 }% O  A- ?1 b" E* H
7 a- C: @1 I7 C' P+ C
  听晨晨这样说,我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晨晨真的那么伟大吗?真的愿意为了我不肯自己的父母回去吗?晨晨的确是这样说了,他从不会欺骗我,直到此时此刻我才彻底的知道,原来晨晨对我的爱远远超过了我对他的爱,我不由的有些愧疚,可是虽然这样,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赶紧追问着:“真的吗?”
) R9 V0 o: U! {; ?" C
% t7 j- U' b: N6 {2 h8 W  “当然是真的了!”晨晨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可是又突然止住了,他好象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假装委屈的说,“可是爸爸妈妈他们一回郑州,这边的房子也会被卖掉,到时候我可要无家可归了!”  0 I- e, }+ @& M% Z

: n* \/ S7 n7 Z  “怎么会嘛?到时候你再搬回我家来!” 我觉得晨晨有些多虑了,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他不管呢?突然间倒是迫切的希望晨晨的父母早些搬回郑州,这样一来又能恢复到原先那种朝夕相对的幸福时光了,可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我可不能兴奋过了头,于是又收拾了喜悦的神情,有些担心的说,“可是,你的父母会答应吗?会让你一个留下来吗?” # s$ v$ I. v; B4 E1 X
1 Q( M7 n2 f) F8 ~, O( C
  “完全不用担心呢!我的嘴那么厉害,还有什么人是我劝说不动的呀,再说爸爸妈妈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舍不得离开你,他们已经说了绝对不会再勉强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们是天下最伟大的父母了!”
8 y& g# G9 ~( _9 y2 ~, a
. I7 Y7 ?6 j! P+ _9 m  听了晨晨的话我心里的石头彻底掉下了,顿时也觉得晨晨的父母真是太好了,不过他们瞬间变化得这样快,和先前想方设法的要拆散我们简直是判若两人,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为了解除我一个人在家里寂寞难耐,晨晨从家里拿了一套日剧给我看,片名叫《蛋糕上的草莓》,是泷泽秀明和深田恭子主演的,晨晨把剧情介绍得天花乱坠,说只要我看了一个开头便会非常的喜欢,还说会有意外的惊喜,我很纳闷,晨晨总是这样古灵精怪的,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 Y* l: _: `0 K  v% [+ j

8 Y, U' a" z$ J, N- _/ E  跟晨晨分手之后,我一个漫步在大街上,欣赏着周遭一切美好的事物,想到不久之后晨晨便又能回到我身边,与我时刻的相处在一起,我就乐到了心里,还有晨晨的家人对我们的理解和接受,也是让我不亦乐乎,拿着日剧,哼着《First Love》的旋律开心的回家了。 ; U: X1 z' C3 u

/ m( d6 `8 Q, T6 W2 v  回到家,顾不上吃母亲已经准备好的晚餐,我就坐到电视机前,迫不及待的想要观看晨晨给我的日剧,更主要的是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晨晨给我的怎样的惊喜。
5 _: t3 Z: {4 g! V9 ]/ E
  w) s1 E0 x; E8 v( I( G  故事的开头是泷泽秀明正在一家书屋里,神情紧张而忐忑不安,似乎是想要偷窃书店里的一本关于数学的教程书,最后仍旧失败了,仓皇失恐的逃出了书店,跑到一座大桥上,由于刚才的举止使得心情仍旧无法平静,就在这个时候深田恭子从远出朝着他直奔而来,并把花钱买来的书送给了泷泽秀明,并且跟要跟他玩一个特殊的游戏,是要猜测下一辆驶过桥面的车是什么样的颜色,而且无论是谁赢了都必须被驶来的车辆撞死。
" t% y3 r( A" C; x/ }" i9 ?5 ?. l
5 I5 v9 h5 H- n- B: S+ P  ~  面对一个陌生人提出这样的游戏,泷泽秀明自然是不知所措,于是只好扭头就走,结果驶来的车辆的颜色被深田恭子猜中了,背后猛的传来一阵紧急的刹车声,泷泽秀明顿时停止了脚步,豆大的汗水滚落下来,难道那个神秘的女孩真的就这样死了吗?难道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因此一心寻死吗?
: u- m. l( ]# {( }* H, A# z! q5 I7 ~! h" G5 J* W
  我来不及想故事的发展,只是觉得这个镜头似曾相识,我清楚的记得我和晨晨认识的画面,也是在一座大桥上,当时晨晨也是跟我提出了一个古怪的游戏,就是猜测桥上路灯亮起对面大楼顶部时钟的时间,怎么会这日剧里的情节那么相似呢?我满脑子的疑惑,于是便给晨晨打了电话,想要问个究竟。 6 ?0 b3 R) n+ c1 B6 f

! F6 r9 g/ W' ]: G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晨晨轻切的声音,我仍然沉静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中,于是赶紧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相似?” 3 H! @' z, U1 }  x% Z) S% P9 f

* Z- J1 y* H+ q. y4 Y' u% s  晨晨微微的笑了一声,然后说:“其实当初我认识你的时候,也刚看完这部精彩的日剧,我有些不相信故事的开头,后来那天看到你在桥上冲着夕阳呐喊,心里便涌起想要尝试一下的念头,没想的,真的有用,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认识了你!” - Y$ j+ v) A! z9 V2 T+ ?. G

; Y  A- C' o: v  听到晨晨这样说,我心里的疑惑也就解开了,要不是晨晨想要模仿故事里的深田恭子,恐怕我们也不会结识呢,看来这部日剧还是我和晨晨的媒人呢,我感到莫名的庆幸:“原来是这样啊!” 0 |5 l- k7 j( @: Q7 v3 [8 d

5 K9 {7 J- c3 b  “当初我学了深田恭子,不知道往后还会不会学我,学我一样淘气和任性,说不定那个人也能有一段美丽的回忆,和刻骨铭心的爱情呢!” " U' S. h) c& X$ x

$ W5 H; q8 U1 g9 \! R- ?) f- q  晨晨这样说明显是在怀疑,但我却相信,只要有一个能够像晨晨这样勇敢,或者说是任性一回,那么那个人也一定会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虽然经过会很辛苦,但最后的结局仍然是可喜可的贺,我默默的祝愿着,希望上天能够放过每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让该发生的一切永远也没有降临的时候。 5 i: D" Y4 d: H0 S& O

+ B$ @3 _& h) X2 D, n* ?  我之前从来也没有看过日剧,最多也就是听听滨崎步的音乐,晨晨告诉我其实他以前也不喜欢日剧的,都是被周阳所影响了,晨晨还说周阳可是一个日本迷,他喜欢日本的音乐和电影,就连第一次听到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也是在周阳家里,从那以后便也近朱者赤,恋上了这首动听的歌,也喜欢欣赏日剧了。
- y' F$ P" ~+ H2 d. r( k. ]& K( u7 Q4 L2 j, i9 `7 x" q7 m
  其实日剧通常都很短,最多也就是十二集,我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便全都看完了,故事中泷泽秀明和深田恭子是异姓的兄妹,虽然各自有着各自的爱人,和属于自己的恋情,可直到最后深田恭子才体会到原来最爱竟是一直陪在身边的泷泽秀明,可是泷泽秀明却一直有所估计,胆小而又懦弱始终不敢表白,多亏得深田恭子耍了阴招才最终使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团圆结局。
; s( A0 Y2 k% k% o2 Y0 j
- v7 x- g/ t* g  看了这部日剧,我心里也有千头万绪,并且深深的被感染着,尤其是故事情节完美的刻画了两个高中生的心理,最终两个主人翁排除万难,不顾一切的相爱了,我也希望我和晨晨能够苦尽甘来,从此以后我们的生活里只剩下欢乐和喜悦,再也不会发生任何不愉快的灾难,试问我们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如果还有坎坷、而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我这样想着,于是便忘却了所有的不幸,成日的活在自己的幸福之中,无比欢乐的生活。 4 e# s2 C% x! R  t4 h8 }' A$ ?9 @
; a" L* H3 I& b
  我的辛苦努力并没有白费,不久后我终于通过一个网站的站长得知了张振宇所用的QQ号,这可把我给激动坏了,并且第一时间的告诉了晨晨,振宇的在网上的名称叫“继霆”,我想应该是继续慕霆的意思,振宇那样的深爱的慕霆,当然是希望继续慕霆所未完成的一切事物了,可是振宇却始终绝对将任何人加为好友,兴许是他还没有从慕霆的离去中解脱出来,因此对外人总是不免有所顾及,但不管怎样,能够找到振宇,就意味着晨晨想要拜祭慕霆的心愿正在一步步的接近。 # n% m+ A+ A, ~, m6 X$ ]& h; N
* b4 E  p& ~4 A
  夜里一个在屋里睡不着的时候我也总会翻弄那本《慕霆》,每一次看的心情都会有所不同,但是却一次比一次更加的心疼,很意外的情况之下,我发现慕霆去世的时间是两千零一年,那个时候他和振宇居住在北京,因为查出感染了HIV,而又担心会拖累振宇,于是便借要回家拜祭母亲的谎言,从北京坐火车前往郑州,然后再转到自己的老家淳安。 ; E/ m9 q: k3 {9 {
* k2 W  }, L& `$ r/ q9 C4 c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两千零一年的时候我和晨晨也同样在北京,如果我没有算错时间的话,慕霆自杀的时间正是我生日的当天,那个时候因为晨晨的姑妈去世,于是只有母亲和杨儿陪我度过,当时晨晨也是从北京西站坐火车前往郑州,这样一来的话,说不定晨晨和慕霆所乘坐的是同一班列车,那么晨晨也许会和慕霆有过一面之缘呢。 6 Y! {( \0 n* L  v( v! J/ V

$ l* l$ S4 M$ j8 ]  我把我的假想告诉了晨晨,晨晨推算了一番,时间应该没有出错,可是他却始终不记得在火车上见过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孩,但是晨晨和和慕霆的确是有不解之缘的,难道这是上天冥冥之中有所安排吗?他们患了同样的病,同样经历了坎坷、痛苦的人生,同样难以拥抱幸福,我清楚的记得申奥成功的时候我和晨晨曾经步行去过天安门广场,而小说里慕霆和振宇也在同一时间去过,为了庆贺祖国的伟大和民族的兴盛,说不定在那个时候,在杂乱的人群中,晨晨就曾与慕霆擦肩而过,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不过心里有了这样假想也让晨晨顿时高兴了好几天。
  Z( k2 {' N/ Z4 l; z$ ~
" q1 y4 J: ^) l( N  r( B6 _& D9 q  其实我在想,如果晨晨当时真的在火车上遇到了慕霆,看到慕霆一副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的样子,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不闻不问,一定会去找慕霆说话,并且在得知慕霆背后那段心酸的故事和感染疾病之后做出最虔诚的劝导,这样一来的话,说不定慕霆一心想要寻死的念头会动摇,甚至是改变,说不定慕霆就不会死了,晨晨是有这样的能力的,不是连他自己都说世界上还会有什么人不被他那张尖牙利嘴所劝服吗?慕霆和晨晨一样,都是上天不懂得怜惜的人,但是我相信慕霆在天之灵,知道了晨晨的经历,知道晨晨在角落一心的替他祈愿,希望他的来世能够幸福、快乐,那么慕霆也是会保佑晨晨的,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会心有灵犀,相互祝愿了。 9 g  q$ [5 E/ n5 o! I1 i5 s

% i& ?- D6 s" F8 m; G  从那以后,每逢休息,我都会和晨晨到弘福寺去上香,并且诚心的祈愿,晨晨的愿望里当然少不了对慕霆的祝福,还有就是希望我们的狗狗能够早日恢复健康,而我的心愿就只有一个,就是希望晨晨能够陪在我的边,永远也没有离去的日子,我不知道菩萨会不会大发慈悲的达成我们的心愿,但是仍旧从不放下那份虔诚。 1 x7 T# y" Z# s7 p; L( A, H

  T- c) ]+ G5 Y1 t; |  Y  是的!我憎恨上帝、憎恨苍天,但是我相信观世音菩萨仍旧如传说中的那么救苦救难、慈悲为怀,因为我记得,她曾经跟我讲过关于“银色的妖怪”的感人故事,她最后也说过,上天最终还是觉悟到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因此她一定会在某处默默的保佑着我心爱的晨晨。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6 19:57: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
/ ~+ o, C2 k! r% `
$ M' e5 y5 I0 H/ T- [- p( q  一个周末,因为第二天我和晨晨可以双双休息,于是这天下班后我便到晨晨家去做客,已经不是第一次吃到晨晨的母亲做的饭菜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晨晨特别的嘱托,今天的晚餐有我最喜欢吃的回锅肉,其实我一向都不爱吃肥肉的,也就只有回锅肉除外了,晨晨的母亲不仅厨艺精湛,菜的成色也相当好,看到那些切得均匀的肉片泡在深色的辣椒油里,还没有吃就已经要流出口水来了。 : s/ G2 W4 \4 N1 l
/ r2 U  q: K3 W. ?- R. X
  我们一面享受着美味可口的饭菜,一面闲话家常,这样的气氛真是和乐融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完全的容入到这个家庭里了,似乎也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可不敢说晨晨的父母是把我当成晨晨的男朋友,或是恋人,我想他们是把我摆在儿子的角度来看,也就是说在他们心里已经把我当成是晨晨的兄弟、自己的孩子了,事情能够发展到今天,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要晨晨的父母不会再将我赶出家门、不要再阻止我和晨晨见面,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 f* v: k: Z/ ^7 x" }8 {

/ I2 ]( ?, W0 O9 b9 _  “叔叔阿姨,今天晚上可以让晨晨到我家里去过夜吗?”我停下筷子突然这样说,晨晨的父母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事先也没有跟晨晨商量,所以晨晨也是一脸的茫然,见晨晨的父母相互的对视了一下,而没有出声,于是我补充的说道,“因为我的家人也很想念晨晨,而且这么久没有跟养的小狗好好相处,想必晨晨心里也很惦念它,更重要的是,我有很多话一直没有机会跟晨晨说说,所以,希望能够得到叔叔阿姨的允许!”
4 a' D' l: @8 `1 {/ x* S- e& s( `; ]" o# y8 `+ L4 }
  我的话音停止了,可整个房间里仍然没有一点儿声响,气氛突然的变得尴尬和紧张起来,晨晨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开口打破了僵局:“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吗?”
" v1 p+ z5 e& C: _  Q/ [* u
  J" p) E, M/ V" u& I+ n# ]  “其实也没什么!”我抬起头来看着晨晨,露出一脸难堪的笑容。
+ H1 T6 M% K# n: `8 P9 H  g+ H
3 V: k( a. T: y4 x+ b  “其实我之所以让晨晨搬回家来住,而且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让晨晨到你家,也是有我们的理由的。”晨晨的母亲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我赶紧把注意集中到她身上,晨晨也跟我一样,静静的等待着下文,“晨晨,因为染了那样的疾病,大家都知道,那是会传染的,我担心晨晨去了你家,你的父母会介意,而且,我也不希望你也被感染到,那样的话,我的罪孽就更深了!”
- V$ z& W; q- k  G0 M9 S9 p' e; E8 n9 m) F
  原来晨晨的母亲是在担心这些,并不是想要阻止我和晨晨有亲近的机会,我真的从心底被深深的感动着,就连声音也不自觉的颤抖着:“阿姨请不要这样说呢,原本应当被感染的人就是我,是晨晨默默的替我去承受了这一切,因此我的父母也完全不会介意,并且对晨晨始终存在着万分的感激,还有无穷的歉意,晨晨为我所做的,我也同样能为了他而做到,即使自己真的被感染我也完全不会害怕,反而会感到庆幸,能够和晨晨承受同样的痛苦,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呢!” & }" N" Y  ^- B" K; X
1 u! S$ G5 L9 f7 l4 H
  听了我的话,晨晨露出一脸的黯然,从嘴唇间挤出两我的名字:“季平!” , U6 J: w1 {3 ]. q3 j: c) b
  U2 s+ L, [7 d& V( {
  晨晨的母亲也放下筷子,不禁的流下了眼泪,我开始有些后悔,埋怨自己实在不应该说出这些话,这不疑的是勾起了晨晨的父母心里最深的痛,看到晨晨的母亲那张憔悴的面孔,我也猛的感到一阵心酸,我把视线移到晨晨身上,与他四目相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们就那么彼此看着对方,我看到晨晨的泪水在眼里打转,也看到了他心里的痛。 ( x9 F& f- l% b' p
; T3 n' i+ u. K" }& v
  “那好吧,晨晨就到季平家里去玩两天吧,可以到后天下班再回来,不过一切要小心,知道吗?”
# N% |1 \: }4 h! y: W3 P, J* E2 J' `% j/ X) u
  晨晨的父亲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和晨晨都感到十分的高兴和激动,一个劲儿的点头,我也向叔叔保证,一定不会让晨晨受到一点儿伤害,并且把他安全的送回家来,于是吃过晚餐,晨晨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跟自己的父母告别,我们便一同出门了。
7 l, O6 @( z  X4 j. y  Q, ], j2 E/ O$ d0 _4 T. {2 G) C/ F
  虽然是炎炎夏日,不过到了晚上气候就会变得很凉爽了,我和晨晨手牵着手的步行在大街上,完全不去理会周围的人群投来的异样眼光,那一路上我们时而闲谈、时而又齐声的歌唱,跟晨晨在一起总是可以忘却世间的一切,忘却天地的欢愉和悲哀,也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夹杂着一阵阵发自内心的笑声,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真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永远的延续下去、真希望我这小小的希望能够实现。 . x. n6 _1 t# _" v+ H) H
, c- d* u3 B% W8 f; x+ [( Z
  晨晨突然说想要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座桥看看,自重逢之后我们还没有去过那里,我自然也很想去,无论是怀念初遇的美好,还是重新的感受一下周围气氛,对于我来说都会让我激动不已,于是我们二话不说地就朝着那座桥狂奔而去了。
3 p) ?8 N' ]: C& k% d9 T9 M# {) h9 R2 k4 o! R
  可就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晨晨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说让我一个人绕道而行,我明白晨晨的意思,这样一来的话我们便会从桥的两侧分别的走到中央,晨晨是想体会那重逢的美妙,我心想那样感觉也一定很棒,于是便笑着答应了,我从海关大楼那边绕了好大一个圈,为了能和晨晨同时到达,我必须快跑过去,那一路虽然累得我汗流夹背,心里却是十分的甜蜜。
$ \9 W8 q5 K' l3 T* o* a2 C
* k' T* Q7 P) Z; u. K  最终我还是赶上了,看着不远处晨晨从桥的另一端,带着微笑一步一步的面向我走了过来,那样的感觉真的好温馨,好象晨晨正要走向我的怀里或是心境,好象我正要踏进无限的幸福,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将我们分开,我们不求爱得轰轰烈烈、不求爱到海枯石烂,只是希望能够平静的体会彼此的温柔,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这么渺小的心愿,难道在经历了那么多艰险之后仍旧不能实现吗?我不相信,晨晨虽然没有回天之力,可是他的付出能够感动世间万物,过往的神明以及寻爱的精灵,每一个都会为他祈祷,那份祝福会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保住晨晨的性命,保住晨晨目前所拥有的一切、一切。 2 U( a4 l; e1 [
4 C5 {! x0 \& f  N! u9 r
  我们靠着石拦,无声的看着周遭的一切,清澈的河水、明亮的路灯,远处高楼的时钟悠哉悠哉的踏着脚步,时不时有几个行人从桥上走过,因为夜的安静也显得他们的说话声特别的嘹亮,我转过头去看晨晨,他正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感受着这夜里温和的微风,还有随风而飘来的树叶的清香,晨晨用力的呼吸,好象舍不得放过一屡甘甜。
5 T% e/ g9 j% K# f, u
" P0 [% r1 H* I* W: x1 p( }  看了看表,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钟头,也保持了两个钟头的沉默,虽然嘴上无声,我和晨晨的心却一直在交流着,马上就要到凌晨十二点了,这意味着桥两侧的路灯也即将熄灭,夜深了总是不太安全,再加上晨晨的身子虚弱,我担心会受风着凉,可看到晨晨那副陶醉的样子,我还真是不忍心打扰他,心想着就再呆一小会儿吧。 - Q" i( D5 N# v% c9 \

% K- v; y8 _6 M# o  “我们来游戏吧!”晨晨突然这样说,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家伙又想玩什么新花样,我没有吭声,晨晨继续说道,“猜测一下桥上路灯熄灭的时候,对面时钟的分针是单数还是双数!”
/ z: s( n2 ~5 z5 P/ v% D& ^  x6 Z' C! d9 M  h" R
  “嘞?又是这个游戏呀?”晨晨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远处,听到我说话这才转了过来,晨晨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后冲我点了点头,我好奇的追问着,“那输的人要怎样?赢的人又如何呢?” 2 J) X, S9 Z& @( u5 _. N' d

8 x. w; ~5 x" V9 M4 ~" k6 }  面对我的疑问晨晨一下子僵硬了笑容,迟疑了好一阵,才对我说:“怎样都好吧!我猜是单数!” " s1 X8 ]- R' H- j
7 x' l5 B! h8 h6 U1 U- O. {; o; S
  我记得第一次遇到晨晨,玩这个同样的游戏的时候,晨晨猜的就是单数,这或许正是晨晨执着的一面吧,我站直了身子,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然后十分自信的说:“那我就猜是双数,上次你运气好猜对了,这一回可就不一定了,玩过这么多次游戏,要是不能赢一回未免也太丢脸了吧!” 7 f5 ]% N( t9 j3 r0 V' o) v* g

4 K7 B8 R7 }) Y' z& d8 m% }) f  说完我和晨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高楼上的时钟,静静的等待桥上路灯熄灭的一刻,时间正在一秒一秒的接近,我心里不由的有些紧张,我本来想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我猜对了就让晨晨永远陪在我身边,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便会有向反的一面,那就是如果我猜错了晨晨就要离开我,我可不敢拿这样的事来打赌,于是我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想要赢晨晨一回。
. ]7 b! ~/ j  ~8 m; P2 U! F8 y' W/ H6 K. s# t9 w
  我正想着,桥两旁的路灯突然的熄灭了,就在这熄灭的瞬间我顿时有了一种悲凉的感觉,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桥上的路灯从明亮到熄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象是惋惜,又好象是黯然,我抬起头来,借着大楼的自身的光亮看到了时钟上的时间,时间为“12:02:22”
( a8 T; Z: ]5 j5 a+ |
% I( _, e' m; P  两分零二十二秒?这样一来的话时钟的分针就在“2”和“3”之间,那就不是单数,也不是双数了,这可怎么好?我疑惑的自言自语:“那这算谁赢了?”
& P) \5 ?: Q6 \3 Q9 O5 k, \1 N. R2 F/ T/ O
  “谁也没有赢,平手!” 3 n( Q- z) z: d& l! A
: J- N, d' `& L- H1 v
  对于晨晨的话我不太赞成,总是觉得晨晨不公平,偏袒了自己,于是我强调的争论着:“不对,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来得及看时钟,这路灯熄灭的时候应该是十二点过两分,是双数,也就是说赢的人是我,你输了,终于输一次了!” 5 _0 {" u; I! k
$ L, C. B7 K3 }" Y1 q/ w
  我有些心喜若狂了,可晨晨却显得十分的失魂落魄,好象没有一点儿精神,半天才勉强的开口说话,他没有跟我争执,而是轻声的说道:“是的,你赢了,我输了!”
8 b2 e0 \6 l& t  d' b3 E- j0 ?1 Y. t! n( `
  “不要这样垂头丧气的嘛,下次还有机会呀!” 说这话的时候我仍旧乐到了心底,我有些后悔刚在游戏的时候没有跟自己打赌,要是那样的话晨晨便能永远的陪在我身边了,不过我想现在也为时不晚嘛,我安慰着自己,然后对晨晨说,“走吧,天不早了,回家吧!”
" w- p: a6 i6 `% Q. T- S6 _" u$ _+ n
1 N7 M0 x: r9 `3 C4 a$ @7 n  说完我伸过手去拉晨晨,晨晨突然有些惊恐,好象是想什么想得入了迷,被我吓了一跳,见我有些担心,晨晨勉强露出了微笑,然后拉着我一步步从桥上走了下去,那一路上晨晨都没怎么说话,我想兴许是太累了,也就没有打扰他,我们没有继续步行,晨晨的样子看上去也走不动了,而这个时候也已经没有公车了,于是我们便打车回了家。
# R/ Y# j3 Y. j+ _4 v, u/ X/ \! I, S' Q
  我站在床前,仰望着星空中孤零零的月亮,今天是个下玄月,好美!晨晨正在洗澡,我便一个人在屋里胡思乱想,天上真的只有一个月亮吗?从古至今都是这同一个月亮吗?那它不是看尽了人世的悲欢离合吗?能够永恒的高高挂在空中,或许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毕竟这无奈的世间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几千年来都只有自己,连个影子都没有,或许又太过孤单了吧。 % e' x: ^  U* \6 n

4 n2 o" l" t: O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晨晨穿着我的睡衣走了进来,我把晨晨拉坐到床头,然后从书桌的柜子里拿出一张信签纸,上面是我自己的字迹,我把纸递到晨晨面前,晨晨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便显得一脸的疑惑,我微笑着,解释的说道:“你不是说想要为慕霆写一首歌吗?我也想为你写一首,写了好久才完成的呢,你看看是否喜欢!”   x) }- p& C0 a; L4 @

; G7 F3 ^5 \+ D% f  晨晨一脸的惊讶,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然后乐得合不拢嘴,不过他还是冲我摇了摇头,说:“不!我不要看,我要听你唱,好吗?”
$ C$ y5 u% c6 _/ F4 g
' ?" O6 D! g; n- |( v* _  我“恩”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演唱这首我费尽了心血为晨晨而创作的歌曲,从开头到最后我和晨晨一直保持着四目相对,从晨晨的神情不难看出,他跟我一样,完全的投入到歌曲之中,那般幸福是旁人无法体会得到的。这首歌的名字叫《谁》,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不过优美的旋律,再加上我用心的写词,真的连我自己都被征服和感动了呢:
: Q$ }; r! _( n" c2 Y
2 e* ~, y* O0 u5 m6 W2 B  “在进入永恒的长眠,这之前,陪在我身边, 0 a$ c) R! l! ?  s) r4 q
   曾经想要从爱情里逃离的我,反而因为爱情的力量而拯救,复活,
6 T* ^$ w& E1 j; @1 c8 ]. Z$ u   是谁在耳边总是轻声的告诉我,翻山越岭也要找到你, $ i' K- U4 \5 B+ Y6 L" M- r" \9 x
   始终不安于现状,于是勇敢想逃亡,却像被折断翅膀,天使不能飞翔,
3 v/ X' R! m7 |/ i* i/ G   不懂得知足的心,想要更多的贪念,却离梦想还差一步之远。
% I4 h& `4 t' V8 A   当泪水滑过了脸颊,请相信,那是幸福的火花, 9 Z, k) u4 e. D6 v4 C
   在进入永恒的长眠,这之前,陪在你身边, 3 U  w0 v* G. D3 w
   曾经因为爱情伤痕无数的你,从此要被爱情的力量而拯救,美丽,
) {/ n" u7 R+ j7 \6 T% w   是谁在身后总是大声的告诉你,世事变迁要承担考验。
8 H) G& E0 O# G% K$ `   如果说伤痛真可以让人成长,我不该感到莫名悲哀、居丧,
1 k+ z6 Y5 b9 R" ~: r3 n, v9 z+ n   如果说真的可以轮回再重生,我不该流下眼泪。 . S! o2 j& i$ q1 ?' E& y
   努力为我留下来,享受喜悦和无奈,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 m6 U4 n0 v- t  B+ D+ v   直到呼吸已不在,血液心跳停下来,两朵灵魂从肉身同时离开。”   ) N' l; e" H4 p1 `3 ?, X5 a, ~! y' n4 E6 P% D

" k9 A! q0 e8 {9 x( |) n2 H/ D  随着我的歌声,晨晨的眼泪不停的滑落下来,而我却始终保持着微笑,我用心、用情写下的歌能够亲自唱给他听,能够有他作为唯一的听众,对于我来说是值得骄傲并且喜悦的事情。我的歌声停止了,可晨晨依旧沉静在其中无法自拔,只是伸过手来,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我可以感觉得到,晨晨的手在感动的颤抖着,我举起手替晨晨擦去脸颊上的泪滴,然后轻声的说话,我的声音很小,似乎不愿意打破这动人的画面和温馨的气氛:“怎么样?喜欢吗?” + ^" p: W1 q/ v
2 X. E7 c5 E& a4 B1 m; c* X
   我知道我替晨晨写下的歌,即使并不动听,可是晨晨还是会很喜欢的,我在等待着晨晨肯定的回答,可是晨晨却摇着头说道:“不,不喜欢,我不喜欢!”
$ b2 ]% k& [- U5 \/ U" Z5 R+ ?, W& E' y
  “为什么?不好吗?”我有些着急了。
4 o" D$ J/ T" k# ?
) M) q" B5 E8 T* {. P  “歌词的最后,我不喜欢!”  , u$ N1 b/ n5 D2 `. n, e3 i7 }& A

( R) ^  d  A2 J, L6 Y$ Q* i  我顿时明白了晨晨话里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死去,我也不会独活在世上,所以才写下“两朵灵魂从肉身同时离开”的话语,可是这正是整首歌里我最喜欢的一段,幻想着两个人的心跳和血液在同一时间停止,呼吸也在同一时间消失,灵魂在同一时间从肉身中脱离出来,然后我和晨晨便可以手挽着手的九天之上成仙,即使是九泉之下做鬼也是快乐的,想到这些我竟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甚至是无限的向往。
/ _2 [1 g7 i* W+ e$ |' C" M" S5 W3 M9 m0 [& x& @1 U
  “把歌词的最后改了好不好?”晨晨乞求的说,可是我心里并不愿意改,而又不想去违背晨晨的意思,于是我只能默不作声,见我这样,晨晨有些激动了,“虽然心里有再多的不愿和不舍,可是我是一定会比你先离开这个世界的,难道你真的要跟我着我一起去死吗?这样的话,我为你付出的、我替你承受的不就全都白费了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呢!” ( I3 O  H1 Z, a

- x3 t5 J, t6 W" }4 z6 M% @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正是因为你替我牺牲了太多太多,所以我绝对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其他的灾难,即使是到阴曹地府去受罪,我也要陪着你,你也要陪着我!”我已经有些语不伦次了,“我们明明相爱,明明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对方,那么为什么生死离别呢?我在毫无乐趣的人世间想念着你,你在另一个城市里惦念着我,这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我们一同离开,说不定还能像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化碟,不做神仙不做鬼,可是永远的相伴在一起,那样不是很好、很美吗?”
" R- v! \4 e" K7 C7 n* ?9 j# N/ d6 o& a' x2 v2 u$ W; s
  “你在胡说些什么?请不要说出这样幼稚的话,你真的要让我连死了都不能安心吗?”我不知道晨晨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是晨晨却更加的着急和心痛,也哭得更厉害了,“我们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也不是白娘子和许仙,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世间有神明、有鬼怪的话,那么就请相信,无论我是成仙,还是做鬼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一直到你也变老,你也死去,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的呀!”
; v) a$ j$ ~- C" g* T& @+ c. ]2 I* x0 N! b4 U8 e( j" v' C
  “不!”我坚决的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无论晨晨怎么劝说,即使这辈子的痛苦会延续来世,我也毫不在乎了,我也绝不害怕,总之我就是要跟着晨晨一起死,谁也阻止不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即使是天意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5 P: O7 D+ i. C& r

! u9 }2 L$ N4 h4 H% w1 P6 W   “好,我劝不动你,也阻止不了你,等我死了之后你就去自杀吧,就让你的父母伤心难过吧,那天在医院不是跟我的父母说过,即使我死了,你也会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对待他们吗?现在你可以说话不算话,那么我也可以!”
9 m/ P7 T/ j/ z" r# M  b. \& b* }: `$ O; e  L  l
   说完这些话,晨晨一把甩开了我的手,然后站起身子背对着我,我不知道晨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的,我是曾经跟他的父母那样许诺过,可是我当时只是为了安慰他们,虽然话是不假,可是如果晨晨不在了,我活着就会失去一切的意义,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有怎么有能力去孝顺他的父母,以及我的父母呢,我该怎么办?我也站起来,转到晨晨面前,带着歉意的口吻说:“晨晨,我……”
6 M+ a  L" g0 M: p- @1 E1 F
% c/ Y1 n# g$ j. ?9 m; ^9 V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晨晨就猛的把推开了,然后大声而坚定,一字一句的对我说:“我告诉你吧,我死了之后,如果你也自杀了,那么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我都不会再见你一面,我会一直一直的恨你,永远的躲避你,永远永远不会再见你!” 6 U, Z1 M4 D1 d4 ^* G: s3 [* J
# w* y! h# o$ G# \+ i8 h% g
  听晨晨这样说,我怔住了,永远的躲避着我?晨晨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也死了,即使变成鬼他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不!我不要,我理解晨晨的心情,他是不愿意我做傻事,可是为什么晨晨不能替我着想一下呢?没有了他,我就没有了一切,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呢?难道真的要我独自的生活到老,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5 r9 U$ T9 l7 w, E  @3 X; n7 y% b, M9 z" o
  “晨晨,不要说出这样的话,不要这样伤害我。” 一想到死后也不能跟晨晨相守,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痛,可是我无能为力,只能咬紧牙关,勉强的说道,“我答应你,我不死,我好好的活着,你不要生气,不要不见我,求求你了!” 8 s' Y5 D" I! x% c

2 K5 S. ~) _$ W7 C% o  “你现在说的话算数吗?”面对晨晨的质问,我又无话可说了,见我有些动摇和不能肯定,晨晨已经猜到恐怕到时候我会反悔,于是他一脸正经的对我说,“那好,我现在就要你当着我的面发誓,在我死了之后,你也必须好好的生存下去,否则的话,人间、地狱、天堂三界,我们再无见面之日!” # v4 H1 k5 q) s% K

" H$ R" B* r2 u: `- V0 b3 Z' R2 u" ]  “晨晨!” 我大声的呐喊着,我真的要被逼疯了,可是看到晨晨那副坚定无比的样子,还有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我只好忍着无限的心痛,握紧拳头,一字一句的说出那些我最不情愿说出的话,“好!我答应你,我发誓——如果你比我先死,我也不会做任何傻事,我们继续生活下去,如果我有半点违背了今天的话,就让我永远也无法与你相见!” ; P! j% {; q! ]8 ^5 Y! W8 A' a4 A

2 |1 G6 `1 Z- z7 e' e0 Z1 y5 ?  看到我指天的发誓,晨晨这才放下心来,走过来重新握着我冰凉的双手,强忍的眼了的泪水,收拾了原先的愤怒,心平气和的说:“我也答应你,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绝不离开半步,你放心吧!”
" O6 t3 M( {) {6 \5 k/ M. Z8 p* r4 {4 g% Z9 ]0 m& x9 A
  我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只是慢慢的将晨晨搂在自己怀里,让自己的身体尽量的贴着晨晨,晨晨也用手抱紧我的后背,我们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动作,许久,我离开晨晨的拥抱,而我的脸却朝晨晨慢慢逼近,晨晨知道我这是要亲吻他,于是慌忙的躲开了,我知道晨晨是担心深吻会让我也被感染,可是我根本顾忌不了那么多,即使真的会死。 # {) }( Q* n9 Z( Y8 w  W( v% q
+ W3 j, p0 m3 z9 \5 U  A
  我的嘴终于触碰到晨晨唇了,这么久以来,这是我和晨晨最亲近的一次,我开始用舌头撬开晨晨的牙齿,起初他并不愿意,可是见我那样坚决,也就只能勉强的应和了。 4 w  e) c, ?! V, Y& F, V- m

5 N; w* |  b# C/ P  那一晚,晨晨抱着我沉沉的睡去了,可我却彻夜未眠,我实在后悔自己许下的誓言,可是我只能苟活于世了,晨晨说出那样的话,他是一定会做到的,为了让晨晨安心,即使会痛苦一世我也心甘情愿,我真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好让我能和晨晨多一天的相聚,可我又很矛盾的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我便可以和晨晨白头携老,我也能快一些老死,不会让晨晨一个人孤单得太久。自当晚过后我心里就一直忐忑难安,总是觉得晨晨有些古怪,我担心,担心分离即将不远了。
7 D# [: D5 [5 P% C' c
& \6 _$ o: w1 Z+ H3 o6 {! J. F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底,这几天的气候相当糟糕,已经一连的下了好几场雨,断断续续的,有的时候甚至是倾盆阵雨,气温一下子降得厉害,我和晨晨上班外出都不得不披上外衣,撑着伞走在大街上,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中年人已经穿上了薄毛衣,狗狗的身体很虚弱,而且每天都要到诊所打针,于是晨晨贴心的给它买了几见衣服,穿上小衣服的狗狗,看上去可爱极了,尤其是因为那衣服是黄颜色的,我总是觉得狗狗有点儿像孙悟空,尽管晨晨想的万分周到,可是狗狗还是受风着凉,有些感冒了,为此晨晨还教训了我一通,埋怨我没有照顾好它。 9 [3 {1 Q  K( Q( S8 a
  T! K7 s/ S, r* w+ Z4 w0 b
  一个晚上,大概八点多钟,狗狗咳嗽得相当的厉害,显然中午母亲喂吃过的感冒药并没有效,我猜想问题可能不仅仅是感冒、发烧这么简单,我实在是担心得不得了,于是便给晨晨打了电话,把狗狗的情况跟他详细的说明了一下,并告诉晨晨我要带狗狗到黄姐那里,黄姐是专业人士,这样一来也好对症下药,外面依旧下着大雨,本来我是不想晨晨跑这一趟儿,可是晨晨却坚持要去,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不耽误狗狗的病情,我只好先打车赶往诊所,而晨晨也从自己家里直接过去。
6 t* D2 i! k- _$ k5 S) r3 _! S
5 c/ ~9 R+ i* w  e% T" A  g  换好衣服,我跟母亲打了招呼,便拿盒子把穿好衣服的狗狗装在里面出了门,撑着伞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今晚的雨特别霸道,甚至连我的雨伞都有些抵挡不住了,我在路边好不容易拦了一辆计程车,便朝着“波波宠物诊所”赶去,由于雨大、地滑的缘故,车辆只能行驶得很慢,这不免的让我有些着急,一路上都低下头看着那个小家伙,深怕它会突然支持不住了。
9 i& O6 B  R0 R& R( o$ ]) k1 x
% w1 J- X  g& ]  到达诊所的时候,黄姐已经正要关门了,平常不会这么早,也是由于下雨的原因,还好我来得及时,虽然有伞,可我还是狼狈不堪,浑身上下全都被雨水淋湿了,黄姐让自己的助手从里屋给我拿来了一块干净的毛巾,让我赶快的把头发擦干,她便开始跟狗狗检查身体,情况好象真的很不乐观,狗狗不仅发了高烧,就连狗瘟的病也犯了。 4 H+ P5 T* e; z/ N6 r7 h/ E

: t0 Y% Q4 M5 ]/ V- v; l  听着黄姐讲述病情,我心里胆战心惊,后来更是查出狗狗的右眼几乎已经失明,就更是让是让我着急了,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昨天来打针的时候不是分明还好好的吗?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带狗狗来打针的时候,黄姐并没有在,而是她的助手代劳的,说不定那个时候狗狗的情况就已经恶化了,我真是粗心大意,这可怎么好?我怎么跟晨晨交代呢? % v8 t" O! d4 {* u9 p1 P
2 F) L7 v$ V; Y5 j7 [! ~( o
  黄姐赶紧的给狗狗配药,然后给它打了一针,可是却不见好,狗狗开始呻吟,并且软瘫在桌上,好象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就连眼睛也闭上了,我坐在一旁,用手抚摩着狗狗的身子,焦急的问:“黄姐,现在怎么办呢?这几个月来一直的打针、吃药,不是连你也说小狗的病情恢复得很好,甚至是奇迹吗?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么严重了呢?” $ F0 o3 Q* O' I
. Z$ b* G  H4 {* C' N$ X
  “这么小的狗又得了狗瘟,能够活这么长的确是一个奇迹,可能是这几天气候变化太大,以至于狗狗感冒,并且高烧不退,又引发的瘟疫,才会突然这么严重的!”黄姐耐心的跟我解释着,然后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迟疑了好半天,才终于对我说,“它恐怕是熬不过去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3 R3 ^4 E. i3 i. ^9 f& A* @

. x: N, h, ]3 E0 m. w% U7 E- L  “会死吗?”说出这个字连我自己都不忍心,转过头看着狗狗由于病痛已经开始有些抽搐,我心里就更难受了,于是只好对黄姐说,“反正迟早都要死了,能不能减轻它的痛苦,让它去得平静一点儿呢?” 6 b' t4 O9 L$ C0 x  n3 Z
$ P4 l( c- h3 H( I  G6 ]# [9 [! t( o9 v
  “那就只有让它安乐了!” ! ?8 e" E' B4 m  p/ i" ^1 k' g
! o. @! t# n8 m  f6 W0 W9 w) ^
   说这话的时候黄姐也显得很难过,是呀!这么小的一个生命,却被病痛折磨成这样,试问谁看了能不伤感呢,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不管怎样,即使真的要打安乐针也要征求一下晨晨的意思,看了看表距我给晨晨电话已经一个钟头了,晨晨怎么还没有来?我借黄姐手机给晨晨打了电话,可是他家里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6 u$ L. N1 i7 }) t2 r. r/ {8 B% W( O6 q, [% M. N3 \$ \" w
  放下电话,狗狗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它甚至从嘴里吐出一些白沫,舌头也伸了出来,我看了心里实在难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只好转过脸不再看它,并对黄姐说:“那就安乐了吧!”
. c. X" n5 O0 D2 }( n7 k# l' H
# }. V; z6 E( Q7 O  在征求到我的同意之后,黄姐便开始准备替狗狗打针,她一面动作一面问我:“安乐之后,尸体你要带走,还是让我们来处理?” ; s5 k' |3 j1 k2 @( m

# `- h2 _$ S/ V$ O9 I, N1 f+ S1 @7 ?  我迟疑了一下,心想着看着狗狗这样的痛苦我都心里都已经很难受了,再把尸体摆在晨晨面前,他不当场昏死过去才怪,于是只好把狗狗交给黄姐处理,而我连最后一眼都不敢看,就撑着伞从诊所出来了,那一路上,我脑海里总是浮现狗狗那哀怨的神情,晨晨这么爱它,可却连它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晨晨知道一定会伤心的,说到晨晨,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搞什么鬼,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不免的有些担心,带着错综复杂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
: P3 L9 E8 K2 H  B0 }0 V3 e   : w( d0 F' R+ I( V8 _8 s7 R
  一进门,母亲和父亲仍旧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我空手而回,母亲好奇的问:“小狗呢?”
/ \$ u' ?" Y# A1 t- _) g% E8 P. P1 ?& A3 o; G. S
  我一时无言以对,实在不忍心说出那个字,可面对母亲的疑问,我只能咬着牙关问答道:“已经死了!” 3 a& U' C5 ~+ [/ j. Q
4 Z; A! y' B; r" q) C* N
  “怎么会这样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听着母亲在耳边唠叨,我心里就更不舒服了,一下子重重地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可狗狗那乖巧得逗人怜爱的样子却失踪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母亲对我说,“晨晨的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到家里来,听声音挺急的,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0 W. W7 T$ L0 L2 C
7 ~, l4 D0 {/ ^6 s% M# U* c  我叹了口气,便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晨晨家里的电话,一连几分钟还是无人接听,这可真是奇怪了,我心里开始忐忑不安,猛的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见我这样母亲关切的倒了一杯水,递到我面前,可就在我刚接过杯子的那一刻,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手一滑,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0 O# f6 t# G& I  U9 i: s. @! H6 G6 d( C! S7 p( N$ R; n
  我望着地上的碎玻璃,心猛的一震,电话依旧不停的响着,那声音越来越强烈,仿佛是在宣告一个厄运的降临,见我呆住了,母亲便去接了电话,果然是晨晨的妈妈打来的,我从母亲手里接过电话,双手不停的颤抖着,我似乎已经预料到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尤其是电话那头传来晨晨的母亲焦急而又悲哀的声音,我觉得一阵晕旋,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2 @3 c/ P& ]9 K: p* t* l: S1 Y0 p
  W2 M" P! a7 P$ p
  晨晨的母亲在电话里都跟我说了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来不及继续思索,转身打开门冲了出去,即使母亲在背后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我也完全顾忌不了了,我慌忙的截一辆计程车,朝着医院火速的驶去。 / ^2 j1 g7 q4 m9 m% Z1 C

. S" x+ T& K- ~0 Z( r: U  外面的雨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我坐在车上心情始终无法平静,双手也不停的相互摩擦着,天哪!为什么要这样?我和晨晨重逢的时间如此短暂,请千万不要将他从我生命中带走,我默默的祈祷,希望这一回能跟上次晨晨突然昏迷入院一样,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我相信晨晨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 [( G* V2 W1 Q' f9 f# `. {& s
! C5 D8 i  ?/ U# d9 d* @$ `$ V5 s  下了车之后,我顾不得撑伞,就朝着急症室狂奔进去,远远的就看见晨晨的母亲坐在椅子上,靠在晨晨的父亲肩上,一副伤心绝望的样子,除此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也在外面等候着,这两个人我并没有见过,那一刻也来不急去想他们到底是谁。 . g6 y' d5 ^# i- T6 u" S9 {
! ^, ?1 x0 C9 Z2 a/ M* h2 }. m% |
  我直走到晨晨的父母跟前,刚一下停下脚步,就迫切的问:“怎么会这样呢?晨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 a* G4 z) O$ d! ]8 @; x' l

" ?0 l+ I3 k- |2 m0 Y  听到我的声音,晨晨的母亲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此刻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于是晨晨的父亲一旁说道:“情况并不好,刚才CT的结果出来,说是脑袋里有大量的血块,恐怕,恐怕要开颅。”
9 b" ?# i. y" W  [2 \/ L) t' x; R6 f" n  S) ^! H
  开颅?我知道就是要把脑袋打开的意思,可是怎么会那么严重?我被吓得一下子退后了好几步,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直到晨晨的母亲吃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指着我身后的那个男子,咬牙切齿的说:“他就是肇事的司机,就是他!” % l# J2 o, x! p0 D' x. B5 m1 k
+ _/ u% E9 P2 d2 ~  P2 Q0 Q, |- \
  我猛的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满脸恐慌的司机,他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我猜想恐怕连驾驶执照也是刚拿到不久吧,即使是这样就根本不应该在下雨地滑的时候出来开车,我两三步的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声的痛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开车撞他?你是瞎子吗?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 R9 ^! |# x$ B6 V
3 `, {2 w$ I3 I7 W# g% C  那个司机显然也是胆小怕事,面对我的质问只会默不作声,可这样却让我更加我气愤了,我开始发疯似的在他身上乱打一通,见我这样不冷静,晨晨的父亲立刻冲过来想要阻止我,可是那一瞬间我的力气突然变得好大,他们根本就阻止不了我,那个司机身旁那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女人也在拼命的袒护着他,最后她冲我大吼了一句:“是他自己突然冲出来的,我们连刹车都来不及,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4 Z9 D/ K! j- n7 c6 C" Z" b5 P! {. }1 C. r5 W5 r% `( k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瘫软下来,突然冲了出来?他一定是知道狗狗的病情严重,所以才会那么慌张,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我这样想着,开始埋怨自己,我真不应该给晨晨打电话,不该让他知道狗狗的病情,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它去看医生不就好了吗?我真不该惊动晨晨,不然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 L3 v) E; h- V4 H4 _) a/ p5 a) L9 q9 L# F
  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晨晨的父母一把扶住了我,然后痛心的解释着:“是这样的,晨晨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也是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张望左右,才会横穿马路,你冷静一点,现在只有盼望着晨晨的情况不要那么严重了。”
+ n0 Y0 V7 }4 V5 v4 D$ W- A4 q# l4 G- H; k+ K# R7 H; I/ p7 B
  晨晨的父亲开始劝慰我,可是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海里浮现了在倾盆大雨的大街上,晨晨孤单而急速奔跑的情景,一辆货车从不远初行驶而来,晨晨来不及躲闪,再加上地面太滑,货车也来不及刹车,猛的一下子将晨晨撞倒在地,晨晨倒在血泊里,手拼命的向上伸着,好象是要抓什么东西,那痛苦的神情让我顿时心碎。
* o) v. f" X* I. u0 z" I7 F& G9 Q3 p5 A
  我正思索着,就在这样时候,一个医生从急症室里里出来,晨晨的母亲赶紧迎了上去,关切的追问晨晨的病情,可是医生却递到晨晨的母亲一张单子,然后说道:“伤者的情况很严重,这是院方开的病危通知,你们看看谁签个字?” 5 V- m# e4 \, W; O% @
  T9 h4 H6 j0 }6 i
  “病危通知?”我冲上前去一把将医生手里的单子夺了过来,那四个血红的打字应入我的眼帘,晨晨的母亲顿时差点儿晕倒,我咽下喉咙里的唾液,尽量的调整了情绪,然后还算镇定的说,“这意味着什么?你告诉我,最严重会是怎样的结果?”
, w# D: \  V  \. U
8 p9 B# @# D+ |: [: M# f  由于大概的知道晨晨出事的情况,好象是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我知道,后脑被撞到并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可大可小,我已经让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我想可能会脑震荡,甚至是瘫痪,可是医生的回答却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死亡!” 1 P0 @- P9 k2 W& D( V4 B

+ I! F; e2 A0 e8 |  听到这两个字,晨晨的母亲一下就晕了过去,我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手里用力的握着那病危的通知书,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严重?死亡?对,我没有听错,从医生嘴里说出的正是这两个字,好可怕的两个字眼,我有些不敢相信,晨晨被感染都能坚强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却逃脱不了这次意外?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吗?眼看我的生活开始有了起色,就要狠心的夺走晨晨生命?为什么?我不服,我不甘心,我相信晨晨的意志是那样坚定,他舍不得丢下我,舍不得丢下自己的父母,他一定不忍心就这样离去,一定会挺过来的。 - u. |* N( `  j
+ w: Q0 G9 }3 ^* N* G  ~. c
  就这样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晨晨的母亲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不同的是晨晨的母亲一个劲的哭,而我却格外的平静,心里就像一滩死水,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我真是措手不及,甚至连反应都忘了给,我现在还能做什么?自己心爱的人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而我却无能为力,只好呆呆的坐在外头,我真的想替晨晨分担,真的希望受苦的人是我。 ' t- y9 b3 T$ M# W' g6 q* {3 D

9 y- W7 a/ X8 t* E' e, `' |  凌晨两点,医院宣布晨晨死亡。 # m' d: F: \8 l' T

$ F6 o  B: O7 N# `3 R) ?* U7 W  晨晨的母亲发疯似的的大哭大闹起来,我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出医院,身后晨晨的母亲的撕喊仍在继续,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拖着沉重的躯壳走进大雨里,一下子跪坐到地上。 : ^* I5 ~6 M! k) q% J
4 }  S! K) _+ |
  晨晨真的走了,逃过一难却躲不过这一劫,苍天就真的这样无眼、这样绝情吗?这一次他彻底的把晨晨从我身边带走了,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连奇迹发生的例外都没有,我曾经在晨晨的面前指天发誓,即使晨晨先离开,我也会坚强的生活下去,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从此的生活将充满无限的痛苦和寂寞,毫无乐趣,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不是才刚刚看到一点希望的火光,怎么这么快就熄灭了呢?大桥上的路灯纵然会在凌晨熄灭,可第二日还是会重新亮起,而我的晨晨却永远也没有苏醒的一天,结局怎会这样? 8 B4 X3 `2 \4 E& |
0 W2 |- S- M1 I  ~$ ]4 b5 [
  雨越下越大,毫不留情的落到我的身上,这是什么?是天在流泪吗?是天在觉得惋惜吗?是天在忏悔吗?想到这些,我不禁嘲笑起来,它怎么会哭泣呢?它总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总是那样的高枕无忧、总是那样的袖手旁观、又总是那样的冷眼相对,人间的任何悲剧都与它无关,它根本不懂得怜惜和宽容,纵然我和晨晨的相爱是错的,纵然我们惹怒了神灵,可是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难道还不足以抵偿我们的罪过吗?白娘子和许仙不是最后重逢、苦尽甘来、一家团聚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和晨晨就等不到这一天呢?
. Q0 g' Q- ~2 `& y  d0 O
5 v: R, g0 G9 P# x( }% c! {  晨晨曾经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他改变了我原本乏味的人生,教会我做人的道理,赐予我他最纯洁的爱恋,最后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全我,人的一生能遇到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实在是罕见,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他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6 19:57: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一) % _' a! s- Q& S3 z) K8 k

2 ?. D/ B& {( x, _% k$ O% |  半个月后。 5 p' X* e6 b+ d/ ~5 O# N& {4 U

) S- H  H' o. Y9 V  我把整个身子蜷缩在床上,用厚重的被子捂着自己的头,门窗紧闭着,就连窗帘也是拉得严严实实,这样一来,整个屋子显得特别的阴暗,桌上的闹钟已经被我从窗户扔了出去,我全然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今天是礼拜几,仿佛外面的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我就好象被隔离一样,只能躲在自己的空间里,没有思考、没有动作。 ' V; y4 m* K. b& D+ s* B
5 [& n/ Y0 @" _, O" G
  不一会儿门外床来了母亲的声音,这让我停止的思绪像生锈的机器缓慢的运行了一下,我知道这是母亲叫我起床吃饭了,我没有应门,也丝毫没有想要下床活动的念头,母亲放弃了,我知道她把饭菜放在门口便离去了,这么多天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对于母亲端来的饭菜,我也只能勉强得吃下几口,根本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吃这饭更是让我痛苦,好象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好让自己能拖着躯壳继续生存下去,而生存下去唯一的目的就是思念晨晨,我实在是经不住这样的折磨,可是答应了晨晨不能私自了断自己的性命,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呢?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呀?
) \! `9 n( \/ a/ D2 E$ ?" M1 h9 |. Y# l6 P% u
  我真的希望在我身上快一些发生什么天灾人祸,这样一来我便不会背叛对晨晨许下的承诺,并且能够与他在天堂相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以往总是觉得晨晨会堕入地狱,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我的晨晨怎么到地狱里去受苦呢,他一定会九天之上成仙成圣,然后等待着我的到来,我们再一同的去转世投胎,一定会是这样的。  
/ f# J1 }4 H7 w9 ^) f7 t: E+ l
% T9 m/ w$ p; N; d- P/ C  我突然有些口渴,而且是口干舌燥,好象连口腔都要喷火了似的,我这才吃力的把被子掀开,虽然窗帘是闭着的,但屋内的光亮还是猛的刺疼了我的双眼,我微微的侧过脸,看到一个装着水的杯子就放在书桌上,我试图伸手过去拿,可是由于距离得很远我的手指根本触碰不到杯子,我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想要放弃,可是嘴里实在是渴得难受,无奈我只好吃力的爬起身子,从床上下来,我连的拖鞋都没穿就这样光着脚丫子走了过去,这一连贯的动作极其的缓慢,好象自己已经是一个半身不遂的老人,我迈的艰辛的步伐,终于走到书桌前,却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 H) Z5 c2 f( Q" ~( C" p2 w) j9 V6 p" K
  我伸手过去拿杯子,这才发现杯子根本没有一滴水,一定是我刚才眼花看错了,这么久连房门都没踏出一步,哪里来的水呢?就算有也早就喝光了吧,我咽下口水,用舌头在嘴唇上下舔了一下,我还是决定继续呆在屋子里,就算渴死也不想出这个门,我害怕看到外面的一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装满了我和晨晨无限的回忆,每一个地方都会让我触景伤情,于是我宁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并没有想要这样度过一生,因为我答应过晨晨会好好生活下去,我绝不会失言,可在这之前我必须要休息,很长时间的休息。
- u% q0 Q7 N4 R: y
3 }7 j. ?1 e: }5 F3 K6 |! [- R4 o  拉开书桌的第一个抽屉,我从里面把晨晨之前送我的那个音乐盒拿了出来,拉动发条,清脆的音乐声顿时传遍了整个房间,这是我和晨晨最喜爱的《First Love》,我沉浸在音乐之中,一不小心把桌上的空杯子给弄翻了,我看着杯子从桌上滚了下去,却丝毫没有想要伸手过去接住它的意思,“砰”的一声,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 d* a& A  L; U6 y$ I

+ @! K& K# c& c5 I; S" a! k  这声音对我没有一点儿影响,我继续的听着,时不时的跟着旋律哼两句,屋外又传了母亲急促的敲门声,我没有理会,过了好一阵,敲门声停止,门却被打开了,父亲拿着钥匙连同母亲一起走了进来,我缓慢的站起身子,用没有一丝神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们。
1 ]% E0 O9 r) W& V
6 Z4 j+ s, F! X( R' f  母亲看到摔碎在地上的杯子,显然露出一副放下心来的神态,她一面弯下身子去捡那杯子,一面唠叨着:“原来是杯子打碎了,我还以为……” , D- R# N1 C, K- M$ }% E& a& O

) ~0 O% z+ t' T( S  母亲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她的意思,便开口说道:“你还以为我想不开,要拿玻璃碎片做什么傻事是吧?妈妈,你放心,我不会的,绝对不会!” 7 I, O- T3 t$ f. r* Q

6 c0 a( @5 u  I' H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很轻浮,脸上也露出一副力不从心的神情,好象是在嘲笑着自己,见我这样,父亲在一旁有意无意的说:“快把拖鞋穿上,小心破碎渣子划破了脚。”
+ h) X; w8 ]# ~. D& ~/ F% Z/ Z$ c( O5 a$ b6 `" P& y
  我没有作声,也没有任何动作,母亲捡起杯子站了起来,接着问:“你在屋里做什么呢?敲了半天门你也不开,也答应一声也没有,你要这样吓唬妈妈,知道吗?走吧,出去吃饭,我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回锅肉,我们一家三口很久没一起吃午餐了,难得你爸爸今天休息,我们一面吃饭,一面聊聊吧!”
: i6 _: O% ?, g9 \8 E; L8 l) J, J- ^, B* d5 c
  “我不想吃,我想听一会音乐!”
- D' h. `" Q7 d7 f  {7 d0 A& h
4 s3 o3 `3 x  M) t7 F4 ]  “想听音乐就到客厅去呀,走吧!”说罢母亲把碎杯子扔进垃圾筒里,走上前来拉我的手。
' n8 s& ]* H/ s% g, Z# y  c  Z' Q% T" X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解释的说:“不用了,我在房间里听音乐盒就好了!”
; r7 v7 j7 ^4 O4 P0 Q$ y/ }' a- q/ D2 e0 `3 C( U
  “音乐盒?”父亲露出一脸惊讶的神情,和母亲相互的对视了一下,把视线移到我身边的音乐盒上,然后战战兢兢的说,“这个音乐盒不是早就已经坏掉,不能再发声了吗?”
& J& c) g  E7 o: p* Y" ]5 R. v- b( j& z1 d
  听了父亲的话我才顿时发现房间里的音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兴许又该上发条了吧,可是父亲竟然说这音乐盒坏掉了,怎么可能呢?我转过脸去,顿时被吓得退后了好几步,书桌上的音乐盒的确是已经坏掉了,小屋的房顶整个被掀开,烟囱的中间部分有了裂痕,但并没有完全断开,周围的围拦和树也像地震后一下潦倒不堪,只有那口水井还完好无损,只是井底的水桶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 i6 g1 J! `5 ?3 ^9 z" n7 B& R; J# P' m8 C! h0 H
  怎么会这样?这个音乐盒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些不敢相信,利马把音乐拿到手里,拉动发条,可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我重复的拉着,仍旧如此,这个音乐盒毫无疑问的确是已经坏了,我瞪大了双眼,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强压住心里的疑团,故作镇定。
9 e! l, W  A$ [4 X$ }  h( F
) ~2 Z& ^1 o9 s3 O  夜里,我依旧一个人躺在床上,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想起中午发生的时候,那个空着的杯子我却在里面看到了水、那个坏掉的音乐盒我却听到它发出的声音,我是怎么了?难道得了什么幻想症吗?还是因为身体实在虚弱,使得思绪也乱了,因此而产生的错觉,是这样吗?不知不觉中,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8 ]. I% \8 m7 L' j: b3 U
9 q! y& T: _% {3 ^% \0 `# n
  时间在我的昏昏愕愕之中并没有停下脚步,转眼就到了十月中旬,这天我一如往日的躺在床上,仍由思绪毫无目的穿梭着,突然门外有人在敲门,我觉得有些奇怪,大概是在一个小时之前母亲才送过饭菜来,按理说她知道我心情是不会来打扰我的,这一段时间以来都是这样,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我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6 X- u4 g1 p. D" J9 w5 r* A+ u# ~2 Q1 p# T
  “季平,你开门呀!”
( @1 s" E: C: W: }; d0 j
! S$ i  H: W+ C. |! |$ P# B( p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明显并不是母亲,会是谁呢?那个门外的女人依旧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是她——是晨晨的母亲,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赶紧的跑过去开门,爸爸妈妈就站在外头,我没有听错,晨晨的母亲也在,同样是那一副沮丧的神情,才短短的数十天,晨晨的母亲就瘦了一大圈,我知道她跟我一样,沉浸在对晨晨的思念里,那种丧子之痛,任凭再坚强的女人也会承受不起的。 5 n* B4 s" k% G/ X( D
8 i/ M3 @& C6 v" Y% T# t
  我把晨晨的母亲请进屋来,她显然被房间里这阴暗的气氛弄得很不舒服,然后连同妈妈坐在床上,我站在一旁,依着衣柜,好象头有千斤重一样根本抬不起来,由于成天的昏睡、饭量减少、缺少阳光,我的脸色很差,身子也很虚弱,不靠着东西根本就站不住,用妈妈的说来说,就像是一个重病缠身的人。
3 Z7 E2 d2 \$ e9 k$ e' h( h; e; z+ p- N7 k, s, T5 `& T6 j
  “季平,晨晨已经走了,我心里明白,他最放不下就是我和他爸爸,然后就是你,可是活着的人终归还得活着,我刚才听你妈妈说你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吃饭、也不出去走动一下,这样怎么行呢?别说晨晨,就是我看了也觉得心疼呀!”
  D0 w/ _+ t3 E6 ~  d$ ~' b4 H9 {$ L1 R+ U
- j5 K4 \. Z8 M8 _  我知道虽然自己的心里很难过,可晨晨的母亲也还要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来安慰我,这样一来,我心里就更不好受了,因为我总是觉得是自己害了晨晨,每一次都是这样,我是罪人、我是祸害呀,于是我抬起头来直视晨晨的母亲,然后强忍的心痛说道:“阿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3 F  I2 g2 S' B4 w  V* |
9 l% t% p. I  [9 ]& `: A
  “不!这不怪你,真的!其实我今天一是来看看你,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晨晨的骨……”晨晨的母亲突然打住的话语,我知道她是不愿意说出“骨灰”两个字,怕自己心里难过,也怕让我伤心,迟疑了一下,晨晨的母亲才继续说,“我们决定把晨晨带回郑州,你看怎么样?” ' D6 {/ s" P3 S4 r2 f, ?

, c  [# G& q! S" s' T  听晨晨的母亲这样一说,我的眼泪顿时就忍不住落了下来,这里面不仅仅有对晨晨的思念,还有一种对晨晨的母亲的莫名的感激,晨晨是她的孩子,是她带给了晨晨生命,是她含辛茹苦的养育了晨晨,现在要把晨晨带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她却专程跑到家里来询问我的意见,这代表什么?这说明在晨晨的母亲心里已经把我当成晨晨的恋人了,甚至我和晨晨就像是一对患难的夫妻,晨晨的母亲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做出拆散我们的事情,这样做也是不想自己的孩子伤心、难过,我真的好感动,因为终于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认定,这不也是晨晨一直期盼的吗?可是他却看不到了,不!他能看到,一定可以。
0 g4 W0 m4 t! \7 d" \9 y9 g" U1 }$ }1 K0 P1 c. j# W
  虽然晨晨要被送回郑州,这样一来我们便又要两地分开,可是我还是对晨晨的母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毫无异议,我告诉自己,晨晨只是回郑州老家了,更确切的说,只要看不到晨晨的坟墓我就感觉似乎晨晨并没有死,他只是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我们仍旧还有见面的机会,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参加晨晨的葬礼,甚至连火葬场也没有去的缘故。   u, h1 ]# W" ?" C3 W. f; O/ `7 z# ]

3 w) p5 U3 A. n  G& O- P3 J  晨晨母亲站起身来,直走到我跟前,握紧我的双手,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孩子,一定要坚强的好好生活,千万不能辜负晨晨的一番心意,也不要让自己的父母担心,虽然做父母的有时候总是做出一些让子女伤心的事情,可是我们也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不希望他们受一丁点儿苦呀!”
  L  n* G/ {6 j6 ?. I( {- d0 l6 ~+ V
4 e2 z0 X: ?5 P: u5 V  经历了这么多,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劫难,那曾经对晨晨的父母有些埋怨的心情已经不复存在了,记得曾经说出做父母的不懂得子女的心的话,可是反过来想,我们又替自己的父母着想过吗?我咬了着嘴唇,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晨晨的母亲的泪水也是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好象随时都可能滴落下来。 ' N1 n9 n: O7 y$ n

* ^8 V% j/ `; |/ E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晨晨的母亲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猛的伸呼吸,这个动作是不希望自己的眼泪真的掉下来,“我和晨晨的爸爸马上就要搬回郑州了,本来是年底回去的,他们单位在得知晨晨的事情之后,便批准让我们提前回去,房子已经卖了,东西也收拾完了,只是晨晨的房间我们什么也没动,你要不要进去看看,然后拿点什么东西做为纪念呢?”
: X% e4 X! ?. A6 }
$ d: e: u0 J' c. t2 G' S  听晨晨的母亲这样一说,我一下子恢复的精神,激动得不住的点头,因为我还从来也没有进过晨晨的房间,也一直想进去看看,那个属于我的爱人的小天地,那个晨晨精心设计和收拾的卧房,还有里面的任何一样事物,都让我魂牵梦萦,于是我赶紧的换了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跟着晨晨的母亲一同到她家里去了。 & e9 I7 I% i* |7 t

1 i" A$ R( [- r  晨晨的房间里,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门角,目光一遍又一遍的环视着整个屋子,那蓝色的窗帘、蓝色的床单、蓝色的枕套,摆放床的角落活像一片蓝色的海象,难道晨晨钟意的颜色是蓝色吗?这我倒从来也没有询问过他,现在也无法证实了。床的右则是一个很大的三开门衣柜,我有些惊奇晨晨有那么多的衣服吗?于是我走过去将其中的一面衣柜打开,晨晨的衣物真的好多,我大概的看了一下,就连围巾也至少有十五、六条,还有不同款式的帽子,只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晨晨戴过,我想戴着帽子的晨晨一定会更加的可爱吧;中间的衣柜里整齐的摆放着冬季的服装,都是一些羽绒服和毛衣一类的,还有两个可爱的玩具熊,一大一小、成双成对的,此刻它俩正用一种满怀幸福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由的有些心酸,好象自己连这两个娃娃都比不上;我走到边上把最小的那个柜子打开,里面只挂可几件浅色的衣服和五、六条皮带,还有两个晨晨最钟爱的背包,我正要把柜子关上的时候,却被一件时尚的塑身牛仔衣给吸引住了,我清楚的记得,我和晨晨第一次在桥上相遇的时候,他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后来也看他穿过一两次,我伸过手去,把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然后抱在怀里,好象依旧能够感受到晨晨的体温,我闭上眼睛,回想着邂逅的画面,记忆中的晨晨真的好活泼、好漂亮,长长的睫毛,还有那独有的天使的微笑,我就是被他那副自信得甚至有些自大的表情深深吸引,恐怕这一生,再也不会有人能给我这样的感觉了。 3 U! F! l6 c4 {' L+ G
$ }, i# s  Q4 h9 Y/ ]1 i0 A8 z  {
  我把衣服和其中的一个背包放到床上,然后走到晨晨的书桌前坐下,桌面上铺着一块玻璃板,底下散落的压着几张发票或是收据一类的纸条,还有一张有些陈旧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手里握着一个橘子,迎面走来,似乎每一步都很有可能会摔倒,我想这一定是晨晨小的时候吧,虽然样子的变化很大,可是却依旧很可爱,那双眼睛似乎比现在还要大许多,炯炯有神的,我看了一下照片上的背景,这是二十年前的春蕾广场,因为小的时候母亲也曾带我到毛主席的石像前照过相,所以看到照片我利马就能认得出来;桌面上有一个红色的花瓶,还有一叠信签纸和一本新华字典,我把信纸抽了出来,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这让我有些失望,因为心里总是希望晨晨能留下什么字面上的东西,最好是多年的日记,这样我便可以从中感受晨晨的经历,还有体会他在不同时期的不同情绪。 0 L& t% O2 }5 k$ }5 f8 i) ]8 ~
9 @" o' y0 [8 `/ a
  晨晨的房间里有一个特别陈旧的柜子,柜子上面闹钟仍旧在“滴答”作响,一个卡通外型的台灯,我按了一下开关,灯并没有亮,兴许是早已经坏掉了吧,还有一瓶塑料花,那是一种我不知名的话,却开得极其的艳丽,幸运的是它将永远不会凋谢。我蹲上身子,想要拉开柜子最低下的一个抽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认为晨晨会把什么秘密放在里面,或者是把自己的童年放在里面吧,我轻轻的拉开了柜子,里面平放着一个老式的黄色书包,这应该是晨晨小学时候背的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把那书包拿开,底下压着很多奖状,平面的一张上面写着:“柳伊晨同学,在95——96学年度第二学期期末考试中获总分第一名,五中初一<四>班——96年7月6日。”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奖状,看来晨晨真的是个认真的学习的高才生,记得他刚转学到我们班来的时候,同学们还称呼他是“江南第一才子”呢,沈老师也总是把他当成典范在班会上公开表扬,想起晨晨那羞涩的表情我不禁微笑了一下,晨晨的辛苦从来就没有白费,才会获得这么多的荣誉,最让我惊奇的是一张93年云岩区踢毽子比赛男子组第二名的奖状,算算时间,那个时候晨晨应该还是小学四年纪吧,万万没有想到晨晨还会踢毽子,可我却永远也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幕了。
2 e8 b* y9 r+ |3 q
, T0 N8 \* F1 O# Q) x  O( z  柜子里还有许多磁带,我大概的看了一下,有林志颖、陈晓东和吴奇隆等等,居然还有《还珠格格》的歌曲集锦,磁带的旁边有一个小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个吊坠,成半个桃心的形状,上面写着“无猜”两个字,不难看出这吊坠只有一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另外的一半应该刻着“两小”这两个字,只是不知道谁和晨晨两小无猜呢?而这另外的一半吊坠又会在谁的手里?我想我将永远也不会知道吧。
6 _% \/ f6 J5 k0 B3 G( Y6 l- E* p# [1 d1 D/ j. P0 O9 u3 E
  柜子的最深出有一张很大的卷起来的纸,看着它静静的躺在那里,总让人联想到字画,难道晨晨还会写字画?我这样想着,赶紧的伸过过去把那画拿了起来,再从两边将它展开,上面是红色墨汁写的四个大字——“羞花世玉”,什么意思呢?四个大字的中间还有几行小字,或许是诗吧,那字写得有些潦草,还有繁体的,我估计应该不是晨晨写的,实际上是谁写的在这一刻看来也已经不重要了,看着那几句话,我不由的念了出来:“皇后音方民敬迎,婬娘路马群中指,世玉佳人价贵争,羞花遍地无人采”。
. A/ V: l- x4 R! [' I5 o9 a, T( t! y0 z, k6 s' D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诗,如果是,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诗人所写,不过这正是人间一个世态炎凉的真实写照,人们欺善怕恶、虚伪求荣,心里就只有一个“贪”字,小的时候,看到父亲总是为了工作而忙碌,我便一直以为人的一生就是为了挣钱,认识晨晨之后,我才明白,原来除此以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毕竟人是为了爱而生的。
' w- D2 k# B$ [9 Q! n6 ?& Y4 z9 ~/ T+ ~/ l7 K' l
  我正思索着,突然有人敲门,只见晨晨的母亲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我赶紧放下字画从地上站了起来,接过晨晨的母亲手里的水杯,晨晨的母亲走到书桌前坐下,环视了一圈,眼神里透露着哀怨的神情,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在这里住了二十年,马上就要离开,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 A. @+ @9 S7 P4 H
- n+ i! d3 S/ m  @9 _& p3 s
  看到晨晨的母亲那副伤感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安慰的说道:“阿姨,回到郑州之后要更加的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来一个电话,别忘了,再这里,还有您的另外一个儿子!”  
$ P2 [8 ~* S' {# V* J   ' b' s0 B4 N: d4 J) f5 c+ |
  听我这样说,晨晨的母亲的目光立刻转到了我的身上,双眼润红着,那是被感动得想要流下泪了,突然的,晨晨的母亲收拾了表情,她好象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起身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从床地下拉出了一个九寸见方的木头盒子,上面挂着一把锁,那是一个相当精致的盒子,盒面上雕刻着一些事物,龙飞凤舞的,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像龙或是狮子一类的猛兽,晨晨的母亲把盒子放在床上,然后对我说:“这是晨晨的东西,因为上了锁,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钥匙,又不忍心把它给破坏了,因此始终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我现在把它交给你吧,如果有朝一日,你找到钥匙打开了盒子,不过里面是什么都留给你做纪念吧!” / n5 c/ z+ d. V9 f
  h; T: a- `9 d
  我走到床头,坐在晨晨的母亲身旁,从床上把盒子拿在手里,这个盒子并不重,里面会是什么呢?我把盒子凑到耳边,晃动了几下,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总不至于什么东西都没有吧?应该不可能,要真是那样晨晨干嘛拿一个锁把它锁起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可是什么样的东西放在里面,尽管我怎么摇动都没有声响呢?那一晚在得到晨晨的母亲的批准之后,我躺在晨晨的床上一直到天明,心里始终想着这个盒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 a, ]  ^" o4 [1 ^9 |+ p! G" k7 U0 c2 q, d7 M
  躺在晨晨的床上,我怎么会睡得着,确切的说,我又怎么舍得睡着呢?这是我的爱人一直睡觉、休息的地方,上面满是他的气息和味道,我尽力的呼吸着,像是害怕日子久了便会把这气味遗忘掉似的,我要永远的把它记在心里,就像永远都忘不了晨晨的一样,不论是欢笑或是悲哀,只要是从晨晨身上散发出来的,对于我来说都是美好的,都是值得纪念和一生回味的。 $ h( w7 U% g' c+ X* ^: P4 V
9 V1 x& ?0 B0 i# ~8 z4 p
  第二天上午,我是和晨晨的父母一起共进早餐,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但没有了晨晨陪伴,我始终觉得浑身不自在,平常吃起来美味可口的菜肴,此刻也觉得苦涩,根本咽不下去,晨晨的母亲也是一样,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她日渐消瘦的脸,还有脸上的皱纹,好象是在时刻的提醒着我,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这样想着,就无法逃避晨晨已经离去的事实,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8 e8 _7 L2 Z8 A, U6 e  ~0 ?% w. }9 U! ]% d; J% M! Y' ]
  晨晨的父亲忽然开口问道:“对了,季平,晨晨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叫周阳,你认识吗?”
2 ?/ O& u# }% q! ?' ~1 B. U! v( J2 T, U! H0 g, l, `8 |0 a1 r
  我不知道晨晨的父亲怎么会突然提到周阳,然后慌忙的点了点头,回答说:“认识,怎么了?叔叔!” 6 w2 p3 {6 Y1 G4 l

: X3 U+ \/ |# |* ^  “也没什么,他和晨晨从小一起长大,的确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只是我们一直没办法联系到他,听说他到外地去工作了,等他回来见不到晨晨一定会着急的,就麻烦你跟他说说,还有我和你阿姨搬回郑州的事情,免得他担心。”说罢晨晨的父亲叹了口气。
$ \; p; K8 q- n: S$ q6 h, r( w  J" H9 E3 s9 h; i8 {; {5 K6 @
  听晨晨的父亲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了周阳,当初他是跟着自己的几个表叔到深圳去打工,也正是因为那一次送别我和晨晨才有了再见面的机会,也正是因为那样我们才最终决定逃离到天津去找我的母亲,要不是不顾后果的逃离,想必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或者这都是上天注定的吧,尽管周阳曾经做出过出卖我们的事情,但我也早已经不怪他了,其实错的人应该是我,我没有体会到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心痛,就贸然带着晨晨逃跑了,从这一点来说,周阳并我和晨晨都懂事多了,我也知道他是晨晨生平最要好的一个朋友,否则晨晨也不会为了他牺牲自己,他不是也在“号子”里用一枚一硬币给晨晨刻了一个十字架,那也是他对晨晨最深的祝福。 3 o+ Y- l: r# }
9 p! |1 e5 a( Y, p- v" r
  说到十字架,晨晨始终没有取下来,直到发生车祸的前一天晚上也是一直都戴着,于是我迫切的询问晨晨的父母:“晨晨的脖子上不是有一个十字架的项链吗?现在到哪里去了?” 3 f2 R# b6 \' `% `6 @
: R( a( f' q* m
  “你是说那个写着‘天主保佑’的十字架吗?”听晨晨的父亲这样一说我几乎能够肯定那个十字架是被他们收起来,于是赶紧的点了点头,晨晨的父亲接着说,“当晚,我们就从他的身上取下来了,怎么了?”
: [6 `% u; v' v. J4 M  p: g
' H0 H7 O. p3 P& @1 C  “没什么!叔叔,可以把那个十字架也留给我做纪念吗?它对于我来相当重要,晨晨曾经说过会一直戴在脖子上,我想继续他的承诺,请务必把它留给我吧!” 8 q0 q% @9 v! L$ I6 t5 i4 b' `

/ f9 c' o( C  v2 F' O( D# I  看到我诚心的乞求着,晨晨的母亲便答应了,她从兜里把那个十字架拿了出来递给我,就在我的手触碰的那个十字架的时候,心里突然的沸腾起来,好象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得晨晨第一次戴着十字架在我面前炫耀的神情,还有诉说着他和周阳坚定友谊的话语,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阳,他曾经几次三番的帮助过我们,到最后我却没有照顾好晨晨,我该怎么跟他交代呢? ' \  |( `1 d& R: n, }: m- B

3 Y9 a+ x, x5 j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背后是晨晨的那个大得有些夸张的背包,里面只有那件塑身的牛仔衣,我一手握着那个十字架,一手抱着那个九寸见方的木头盒子,就好象是抱着两件稀世珍宝一样,我走上了和晨晨第一次见面的那座桥,站在桥中央,一如往日的欣赏周遭的一切,天还是那样蓝,水还是那样静,我把木头盒子放到地上,然后把十字架慢慢的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嘴里一面不停的念道:“晨晨,我爱你!”
9 \* U- F2 @( m% v. x/ u5 m' c
# }9 [7 D) u6 u- i- J' t4 I3 L  转眼之间就到了十月二十二日,这天是我的生日,不知道为什么我起得很早,又怎么都睡不着了,于是我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秋季的微风果然是很凉爽,算算时间,我和晨晨已经认识有四年多了,虽然晨晨曾经说过今后还有几十个生日要陪着我一同度过,可是却一次也没有实现过,第一年因为晨晨被送到郑州读书,是吴勇、小游他们陪我;第二年因为晨晨的姑妈去世,他又赶去了郑州,是母亲和杨儿陪我;第三年,我和晨晨因为误会分开,虽然很惦念他却始终没有他的消息,是宝儿和颖颖他们陪我;现在是第四年了,不管是谁会来给我庆祝生活,总是都不会有晨晨了,那么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 R3 P6 l9 S# m; M: X+ g1 t$ d
! z/ T" Z4 M$ e& z1 i# G% \  我转过头,盯着书桌上那个上了锁的木头盒子,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放在里面究竟是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了起来,把桌面上的一张白纸吹落到地上,纸由于自身的体积很轻,即使落在地上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恍然大悟,一下子冲到书桌前,把木头盒子抱了起来,又再次晃动了几下,对!我怎么没有想到,这里面一定是纸张的东西,一定是晨晨写下的什么东西,可是会是什么呢?和晨晨的母亲一样,我也舍不得将这个盒子破坏掉,钥匙,钥匙在哪里?晨晨的母亲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找到,难道是晨晨事先把钥匙给丢掉了吗?看着眼前这个盒子,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把它打开。于是我找来钳子、剪刀一类的工具,试图把这个盒子撬开,可是却始终做不到,我又不敢用力过猛,深怕把它给弄坏了。 . U% U  y/ y/ z+ y4 X2 w/ [4 L  h

0 D$ I( x! i: P7 g( P  C, F) {  转眼就到了傍晚,母亲来敲门了,我知道这是给我送晚餐,过了近一个月,我已经没有那么自闭了,于是走过去给母亲开门,门被打开的时候我一下子怔住了,外面除了母亲还有三个人,分别是杨儿、小游和吴勇,是他们,我忽然感慨万分,激动的把他们纷纷请到屋子里来,母亲告诉我晚餐就要做好了,让我们几个聊一会儿就一同饭厅吃饭,还说为了给我庆祝生日,专程做了很多我喜欢吃的菜,说完便关上门出去了。
4 z+ M  ^' O7 S3 X1 ~. l7 o5 }! {" ]- V
  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显得特别的尴尬,尤其是杨儿,脸上挂满了忧伤,为了活跃气氛,我把晨晨留下的盒子拿到手里,一面递给他们看,一面故意用欢快的语气说:“这是晨晨的宝贝,因为上了锁,又没有钥匙,所以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呢?我研究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把盒子打开,你们都来看看,出点注意、想想办法呀!”
" v$ u1 `/ H9 D+ k6 R+ w* J$ d$ X; Y$ B, a/ ]
  屋子里仍然死气沉沉,我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看到他们一个个哀伤的样子,我心里就更难受了,吴勇从我手中把盒子拿了过去,揣摩了半天,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也是故作轻松:“我看要想把这个盒子完好无损的打开真的很困难呢,不过有我在,你小子就放心吧!” % F( G6 ]/ S; Y5 R/ v( O
& y) A# O) e' ]% ~
  在一旁的小游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季平,原本我们想着你的生日快要到了,想跟晨晨好好的为你庆祝一番,可昨天给你家里打了电话,是你妈妈接的,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们说了,你不要这样难为自己,也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呀,晨晨在天之灵如果看到,他会难过的,你忍心他难过吗?” % X3 I* {- O. Z
: b4 o9 W, M% e5 q6 A2 \! [
  “不!晨晨没有死,他只不过是跟着自己的父母搬回郑州去了,他没有死,他还会回来的!”我猛的呐喊出来,可是这话连我自己都骗不了自己,晨晨的确是走了,尽管我再怎么不舍他也还是走了,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我一步步走到杨儿跟前,带着歉意的口吻说,“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的照顾晨晨,曾经答应过你的,却最终没有做到,我该死,我该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L1 g4 o; T' l# G; |" Y: J
$ b7 n; l- {) @, g1 o9 A  见我这样杨儿也忍不住落下了泪,她握紧我的手,一面拼命地摇着头,一面说:“不,不怪你,我不怪你,我们都没有责怪你,晨晨也是一样,他为有你这样一个爱人而高兴,这是他之前亲口跟我说的,季平,你不要自责,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晨晨希望你能够快乐的继续生活,你绝对不能辜负他的一番情意呀!” 9 G+ \; ^; b0 K' c% }, d
& v6 V$ p" }# q, ~% Z* r
  我一把将杨儿搂在怀里,哭得更加厉害了,这是自晨晨去世后我第一次哭得这样的放肆,好象完全不用担心,可以尽情的哭,不心里所压抑的所有的苦都释放出来,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痛快,杨儿哭了,小有也哭了,就连吴勇都落下了泪,晨晨,你看到吗?你听到吗?这么多人舍不下你,这么多人想念着你,你怎么能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呢?为什么又还要阻止我和你在天堂重逢,要让我留在人间受这样锥心的苦呢?你回来,回来呀,回到我的身边,我们永远都不分开,永远在一起。
# ]' W- J( E6 e+ U. N3 v! Y$ C# X- R) K+ u
  我一直尽情的哭着,直到母亲再次来敲门叫我们出去吃饭,我才擦干脸上的泪水,和杨儿他们来到客厅,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丰富的饭菜,我又开始莫名的心酸,但我还是强忍住了,因为实在不想母亲再为我担心,我感激父母为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饭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应该高兴才对,于是我露出了微笑,可也是强颜的欢笑。 4 p. d, j$ L' {7 ]; x! m0 g- i

1 `# @7 k3 y( L5 V  吃饭的过程中,杨儿一直和母亲闲话家常,父亲也加入到他们当中,都是说一些劳烦照顾我的客套话,杨儿和母亲在北京的时候毕竟也是接触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再加上杨儿生性活泼,又有礼貌,母亲和父亲都很喜欢她,难得凑到一块儿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而吴勇和小游就像是一对欢喜冤家,小游跟杨儿一样虽然也很好动,不过却多了几分霸道,不爱讲道理,只得委屈吴勇时常迁就了。 " P) F  B$ q- D: n1 p
- c. @' n$ |2 ]  H7 L
  虽然一家团聚,周遭的好友又都聚到了一起,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没有晨晨的日子真的就算拥有了全世界也仍会有遗憾、就算是眼前摆满了山珍海味也会没有一点儿胃口,记得晨晨曾经跟我说过,人是为了爱而生的,那么我现在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苦苦的活着呢?
* ^& ?/ T3 T: L( T, i6 k  # B* ~# m" H1 l9 u' {
  那一顿饭吃了一个多钟头,虽然我心烦意乱实在坐不住,但为了不辜负家人和朋友的一番好意,我也只得硬撑着,饭后杨儿帮着母亲在厨房洗碗,父亲正在看电视,吴勇和小游便拉着我商量怎样给我庆祝生日,我真的是没有一点儿心思,只想一个人躲回房间里睡觉,可看到吴勇和小游他们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其实我心里也很清楚,他们这样做也只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心里好受一些,让我暂时忘掉失去晨晨的痛,于是我决定跟他们去酒吧喝酒,父母知道后竟然也很同意,或许他们也希望我能到外面去散散心,况且有这么多朋友陪在身边,心里也就放心了。 我们来到了室内最大的一家酒吧,这个酒吧分为上下两层楼,环境相当不错,再加上酒水并不昂贵,而且还可以唱卡拉OK,目前市内这样的酒吧并不多,所以生意特别得好,我们要是再来晚一些恐怕连位子都没有了,于是只能坐在较为偏僻的角落上。
6 j: R& I8 {7 q" O
/ e+ u/ d4 m  s0 |8 M  转过头去,看着酒吧里的人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像外星人一样格格不入,这个时候有一男一女正在演唱《广岛之恋》,尤其是听到“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享受幸福的错觉,误解了快乐的意义”这几句的时候,我呆住了,道德的边境?难道我和晨晨之所以有了今天的结果完全我们闯进了爱的禁区吗?爱的标准到底是什么?限制又是什么?有了这样的界限,这样的感情又还是爱吗? : S! W# w6 @: j* z' q
  
- Z) `/ \& f# j8 ^3 E4 w  f/ R' S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看到服务员把十几瓶啤酒和四个杯子摆放到桌上,然后吴勇拿着一瓶已经打开瓶盖的啤酒,挨个的往杯子里倒,我被这个画面吸引了,尤其是看到啤酒从杯子里渗出来,还冒着一些白泡儿,我突然想到一句老话——“一醉解千愁”,对!也许喝醉了便能忘记所有烦心的事情,也许喝醉了就能暂时的忘记晨晨,忘记他已经离开我的事实,我这样想着,于是在吴勇他们三人举起杯子向要敬酒,祝我生日快乐的时候,我一饮而尽了,之后又一连喝了好几杯。小游她们谁也没有阻止我,我听到杨儿对他们俩说就让我喝个痛快吧,这样总比哭不出来要舒服,我心里很感动,却也更加难受了。 . @! I! X1 s( M1 @5 m

  k& y2 f+ x1 Y, q. R& `  小游的酒量本来就不好,几瓶下去就倒下了,而杨儿和吴勇真的有一种舍命陪君子的感觉,他们的确够朋友,一直陪着我,就连之后我又要了二十瓶啤酒,他们也没有劝挠我,吴勇更是掏钱抢着付帐,说是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这酒水只当是送我的生日礼物,虽然我们几个曾经也发生过争执,甚至是很不愉快的事情,可过了那么久还能聚到一块儿,我能拥有这一群朋友真的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而这一切也都是晨晨的功劳,没有他,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还是一个人孤苦伶仃,没有朋友的关爱、没有家人怜悯。 * _7 k) y! d4 e) H

( v+ j. |1 N3 T, w( G- U  转眼间马上就要十二点了,一个服务员拿来一个很精美的生日蛋糕放在我们的桌子上,我很疑惑,看看了吴勇和杨儿,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我露出祝福的微笑,我想兴许是他们请这酒吧的服务员带买的蛋糕吧,我心里有一丝莫名的酸楚了,小游在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也清醒过来,帮着杨儿把蛋糕拆开,然后把蜡烛一根一根的插上去,用打火机点燃,就在这个时候,吴勇特意让DJ放了一首生日快乐歌,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虽然这样心里还是有一些遗憾,遗憾的是晨晨没能陪在我身边。
4 H( J. s" P- n' K+ n  g6 Q. O9 G7 g* E3 X" U- U+ u
  那一晚,我在蛋糕和烛光面前许了这样一个心愿:“希望观音大世保佑晨晨,让他在天堂少一些苦难,来世投胎能够与赖赖相遇,并且达成今生的心愿,成为全天下最最幸福的人!” + T; p/ T+ S0 S* T7 l6 z
2 k, B9 s+ |" `$ G
  蛋糕上的蜡烛被我一口气全部吹灭了,我的心也顿时熄灭了,我知道对于晨晨来说赖赖才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他此生最大心愿就是希望来世能陪着赖赖在感情的路走一遭,成为他的妻子,守护在他身边直到最后,我相信菩萨一定能听到我诚心的祈愿,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伟大,只是宁可自己多受一些苦难,从而促成晨晨的心愿。
& i3 N9 L3 r- Q, `( c
5 F* z. e) Q9 {) }/ w7 ^) ?  吃着可口的蛋糕,我们四人没有再喝酒,其实我已经有些晕旋,甚至想吐了,吴勇和杨儿显然也是不能再喝,于是我们静静的坐着闲聊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音乐声响了起来,那是一首郑伊健的歌,歌的名字好象是叫《但愿你知道》,那已经是多年以前听的歌曲了,直到现在恐怕也有七、八年了,记得当时我特喜欢这首歌,现在听起来真的是有一种亲切感。
. D- e! _0 F) g, V( Q. D: ^5 h0 e, }7 L  \& g
  前奏已经结束了,却始终没有人去演唱,我想兴许是点歌的客人已经结帐走人了吧,很突然嗓子也痒了起来,于是我晃晃悠悠的走到DJ台,让那个帅气的小伙子帮我重放了一次,于是我拿着麦,因为不记得歌词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我还没开始唱,就听到吴勇他们为我鼓掌,我微笑了一下,便认真的唱了起来,没有想到的是歌词里的一字一句是那样的符合我此刻的心情:
7 D. t2 Z6 ~; L9 G7 J- Z* ?+ y1 |9 `) V" U5 V1 y0 i1 M
  “多少的风风雨雨,一起冲破困难无数,为什么总走不过这一步?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安排你退出?太残酷,让你走的孤独,不管你身在何处,心里的话想要说出,我从来也不会为谁而哭,真的好想知心的你再回到当初,骂我糊涂对我大声疾呼。眼泪这夜洒何处,我早以不在乎,但愿你知道醉倒在马路的我在哭,但愿你知道,请风替我转告,风却在笑,我怎么呼喊你也听不到。” 8 P) ~6 o; a" {6 ?, L5 W, T6 ]

& @4 p4 y8 H3 {  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是呀!一同携手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为什么就走不过这一步呢?不是已经被双方的父母所接受和理解了吗?不是应该苦尽甘来了吗?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残酷,把晨晨从我的生命中带走呢?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呐喊——我的的晨晨还给我,把我的晨晨还给我!  
5 j4 c2 ]$ h7 x+ J* f$ ]
5 X. Q8 ?6 z3 t; c- P  这个声音越来越强烈,我的心像是被刀绞一样,脑袋也顿时要爆炸一般疼痛,我把话筒放下,转身推开周围的人群,冲出了酒吧,我一直拼命的奔跑,就好象晨晨正在不远的地方等待着我,我要把晨晨找回来,把我心爱的晨晨追回来,身后传来了吴勇和杨儿的声音,他们撕心裂肺的喊着我的名字,并且急速的紧跟在后头,我很想停下来等他们,可是又担心晨晨在前面等不急了,于是只是回头冲着他们大喊“ 8 x3 r. \  H% u  e: S
你们不要跟来了,我会找到晨晨的,相信我!” # D0 z" `) s6 o& n: I0 Q" ^7 C/ Z2 D. o

' _' Y" A$ A( g2 y* F: z  正因为转过头去跟杨儿他们说话,没有看到前面的路,我被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拌倒了,身子失去了平衡猛的摔在地上,可能是因为被酒精麻木的原因,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一点儿疼痛,我赶紧爬起身子,奋不顾身的想要继续追赶晨晨,却被吴勇追上来给拦住了。
1 b. _% i) O9 y- Q* e; H& {: o( }" P3 Z. D# ^% i5 d  g
  我有些着急了,便大嚷着:“你要干什么?不要挡我的路,我要去找晨晨,你走开,不要阻止我,不要拆散我们!” 1 _& `$ B  p4 z
2 ~8 y  J  u7 ?: V" q% A! o& Q
  吴勇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让我动弹不了,然后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我,疑惑的问:“你在说什么?你在发什么疯?你要去找晨晨?你要到哪里去找他?”
7 B" B7 R$ N, h8 M4 o5 |. V" b. I' Q+ r$ V* g, @  k
  我不明白吴勇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也满脑子的疑惑,于是好奇的问:“他就在前面,难道你没有看见吗?” / a* t& g7 B" b5 S

; I' }; A0 l, c. [* d  吴勇不再说什么,也不听我的解释,猛的就朝我的脸上打了一拳,我又一次摔倒在地上,这时杨儿和小游也追了上来,见我倒在地上她们利马跑过来,想要搀扶我,可是我却丝毫没有力气再动了,唯有眼泪仍旧不停的滑落。 ) E4 ?* v1 K( J! e6 l% Y
4 u$ y2 c% I4 W9 p3 N
  “他已经喝醉了,你干嘛还要动手打他呀?”小游站起身来,质问着吴勇。
7 N0 s! d# q4 ?/ c0 o+ l! Z; m+ c+ Q2 m4 Y
  “他说他要去找晨晨,说晨晨正在前面等着他,真是个疯子!” 4 u" s$ a9 j" Q+ E  }1 c' t
- ?) G! E9 @  i' P  p2 N
  我是疯子? 我怎么会是个疯子呢?我的晨晨的的确确是在前面等待着我,我要找回他,找回我的幸福我有什么错?我哪里是个疯子?不行,我不能让晨晨等得太久,他会不高兴的,于是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杨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也劝说不了我,最后逼于无奈才大声的冲我吼了一句:“你找不到晨晨,他已经死了!” ' Q3 F; I3 S/ n, r/ |! g
+ H; B6 T0 j9 d; }9 f0 m2 {
  死?我脑海里顿时浮现了晨晨被货车撞后,躺在血泊里的情景,虽然当时我并没有在场,可是那个画面却是那样的真实,晨晨真的死了?和那个音乐盒一样结束了生命?再也不能复活了吗?我撕声的尖叫了一声,便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 O% {& G% ^- p7 y8 @/ b  j

9 D; c* X6 ]6 I! q" P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由于喝可太多酒的缘故我的头剧烈的疼痛着,我从床上坐起身来,看到身边的书桌上有一杯水,难道我又眼花了吗?我用力的摇了摇头,再揉了揉眼睛,那杯子里的确是装满了水,会是谁给我倒来的呢?我顾不上多想,把杯子拿过来,一口喝尽杯里的水,原本像是火烧的胸口也顿时舒服了许多。
$ p. V( e" _; t9 _& ^
% o$ g) K6 J- ?7 a, _) G% I( N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杨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满脑子的疑惑,于是杨儿便给我讲了昨晚的情形,原来昨晚我喝醉了,吴用和小游便一同送我回来,一路上我嘴里一直喊着晨晨的名字,可这些我根本不记得了,到家之后,因为吴勇和小游都是本地人,便各自的回家去了,而杨儿是和母亲一起睡的,至于父亲,就难为他一整晚都睡在客厅,一大早还得去辛苦工作。
/ s- V" `+ H" q7 f5 y8 Y1 w1 D; J5 T. |5 H. g
  我从抽屉里把那个九寸见方的木头盒子拿了出来,和杨儿一起研究着里面的事物和打开的方法,杨儿说虽然从离开北京之后便和晨晨始终呆在一起,可是从来也没听晨晨说过有这么一个保密的盒子,听杨儿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么久以来杨儿都陪伴在晨晨身边,那么所有的苦都是一同承受,我很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晨晨是怎么度过的,在他和杨儿的身上又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之前我始终没有机会听晨晨讲述他这么一年来的经历,现在也只能从杨儿这里一一得知了。 . g' z4 {( \4 i7 W& c2 Z

6 x- [' O( Y+ r. A  “对了,杨儿,自从你和晨晨离开了北京,这期间我们也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我很想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发生在晨晨身上的事情,你一直陪着他,晨晨又视你为知己,绝不会对你隐瞒,你一定全部都知道,请一字不漏的全部都告诉我吧!”
- M" X& [0 }4 s8 \1 ]! x* W3 H# B3 F1 E2 h/ o
  对于我的要求,杨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语塞道:“这个……我……”
: k* a3 i& x. D1 ]& d2 k' y; y, w, @: L7 k
  杨儿的表情显得有些慌张,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欲言又止的,这不由的让我担心起来,难道这期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事情,又或者晨晨始终对我隐瞒了什么,于是我一把抓住杨儿的手,迫切的追问着:“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吗?”
( h2 ?$ W! w. S' [$ K$ t% F( g8 j% B3 r% a$ I9 b5 [& t0 N' A
  “不是不是!请放心,晨晨绝对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杨儿迟疑了一下,好象做了很大的决定,面对我的苦苦追问,只能在万般无奈之下说,“我可以把事情的经历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可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生气!” $ _. J- X  {7 V( t, }9 a
9 p% f. C: {/ Z) S
  “不能生气?”我敢肯定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要不然杨儿也不会这样的勉强,于是我更加的着急了,“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你说呀!” 8 |) P' N3 o( {6 t2 n, {1 _# Y" z
5 v/ ]$ l. s  U" R! S4 J. }
  “是关于赖赖的事情!”杨儿终于沉不住气把话说了出来,关于赖赖?我像丈二的和一样摸不着头脑,晨晨和那个赖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见我有些胡思乱想,杨儿才继续说,“其实这么多年来,晨晨始终没能忘记他,在得知自己被感染后,他也去找过赖赖,他总是担心自己会突然死掉,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而已!”
4 ]9 E. b: S& v8 q3 |4 J; \& m  k
" c) @: A$ S" v2 d  j* u% [  听杨儿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塌实了许多,虽然有些吃醋,可是我并不感到难过,脸上也洋溢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杨儿说:“你错了,我不会责怪晨晨,也不会生气,晨晨是一个至情至圣的人,他从来不会轻易的爱上一个人,一旦爱上便会奋不顾身,他爱上赖赖在前,喜欢我在后,能够成为晨晨心里的第二,我也已经满足了,他对赖赖的念念不忘,正是说明他是一个多情的人,如果随随便便就遗忘了,那么那样的感情就不是爱情,这也不像是晨晨的作风呀!” # o) e, k) E9 p$ l

" ^  Q! |. U0 T* V  听了我的话,杨儿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不介意晨晨对赖赖的思念,甚至还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替他们二人祈愿,或许我是太爱晨晨了吧,爱一个人便会希望他快乐、幸福,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赖赖我也是很坦然的对待,不但没有一丝敌意,还打心底的想要与他见上一面,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 `9 I0 O8 U% W. d7 b( [% M
1 h' e# X( ?; Y& J4 I  E  杨儿叹了口气,坐在床头,开始讲述她和晨晨的那段经历,我认真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有打岔,只是听到伤感的部分也还是忍不住会落泪,晨晨的那段经历真的好让我感动和痛心,原来没有我的陪伴,晨晨竟受了那么多的苦和委屈,我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把自己放到当时的情形之中,并且拼命的记在脑子里,虽然没能陪着晨晨一起分担和承受,我也要把那段经历全部记在脑子里,永远也不会忘记。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6 19:57: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2-16 19:59 编辑 0 {- j* @* x* y. E5 `/ r& x& G

" {& S% r* M  K5 ?" b(尾声)  
" }3 j) h7 G0 w/ U% M3 P2 m! X
  二零零四年二月,陈霖虽然还未大学毕业,却有一个长期的实习时间,于是他从家里借来了一笔钱,在市内开了一家“同志”酒吧,当时因为张远和许杰仍在上课,文言又在外地读书,所以从前期筹划直到开张,一直都只是我帮着陈霖张罗着,这也是全省范围内第一家的“家庭会所”,其实说白了,我们是在市内最热闹的小吃街租借了一间二楼的住宿房,房子也并不大,只有八十几个平方,也就是说我们的酒吧并不是正规的门面,这样做起初只是为了节省投资,可没有想到却无心插柳柳成阴,在住宿房里开出的酒吧,因为布局和地形的原因显得格外的亲切,尤其是客厅还摆放了四张沙发,门口挂着一面很大的穿衣镜,洗手间我们没有一点儿修饰,这样一来,就会给客人一种近似于回家的感觉。
7 p2 V* z, A+ K  @; z/ l( U$ _
- E6 d5 K/ I/ z5 x0 K  M! W$ _  从找房、租房,到定做吧台和搭建小舞台,从打扫房间到购买一切用具,我们仅仅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一切都准备就绪,马上就可以开张,真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可是却有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们酒吧的名字,我和陈霖真是费尽了心思,最后我想起多年前由于寂寞无聊,而写下一篇关于GAY的文章,名字叫《左手》,在跟陈霖解释了名称之后,陈霖便觉得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于是就在当月底,我们的“左手酒吧”正式营业了。
7 ^& t+ Y7 T4 x5 @2 h. l
& O8 D. V, `4 J+ r  张远和许杰也算是老板之一,当晚自然是不会缺席,想到先要打响酒吧的招牌,于是第一天营业我们是买一送一,消息一传出去以后果然是全场满坐,生意火爆得不得了,有好些客人来了之后实在安排不了座位,只好无奈的离去。其实同志的圈子并不大,人数也不多,来的客人基本上相互都是认识的,就看到酒吧里人来人往,笑声不断,考虑到圈内的朋友都喜欢文艺,于是我们的酒吧还可以唱卡拉OK,动听的歌声夹杂着人们阴阳怪气的说话,这样一来,酒吧里就显得更加的热闹非凡了。 3 O7 `+ `$ K0 k$ @/ g$ Y* q

" `" ]/ w& @( p  五天的打折活动过后,酒水已经恢复到原本的价钱,可酒吧的生意却丝毫没有影响,来的客人真可以说是络绎不绝,我不是自夸,我们的酒吧可以说是省内最热闹、生意最好的一家,这可乐坏了陈霖,看着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我心里也是暗自喜悦。 5 U& g5 r, w5 h0 r  g! e" a* h

9 _& j0 |; v2 U' J/ u  这天下午,我一个人到附近的印刷店去重印酒水单,并在上面加上了我写的一段话:“生活中,太多的人都习惯于使用右手;就好象,太多的人都局限于传统,而我们唯一的不同是用左手创造幸福 。”
# ]6 v6 q3 a, L0 x  a$ {; C5 ~+ o# f4 J  \! t( u
  这正是我们的酒吧为什么取叫“左手”这个名字的原因,是的!其实同性爱跟异性恋并没有区别,如果一定要究根问底的话,两者的区别或许就好似世人习惯于使用左右手一样吧,纵然辛苦,我们仍然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属于我们的幸福,虽然憎恨上苍,但我还是诚心的希望,希望它能放过每一对相爱的恋人,让该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9 v3 n, D8 }- `) c' B. _  \
: D9 G4 Y, R5 d+ c$ U7 Q
  我拿着重印好的酒水单往回走着,静静的欣赏着周遭的一切,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我不由的想起远在郑州的晨晨,不晓得这个家伙现在在做什么?我想他也一定正在思念着我,脑海里顿时浮现了晨晨甜美的笑容,真的好象重新拥抱他,静静的感受他身上那独有的体味,还有均匀的呼吸、激烈的心跳,我嘴里不自觉的哼起了《First Love》的旋律,这是我和晨晨最深爱的歌曲,也是我们爱的主题曲,就算听一千次、一万次也绝不会腻。
* W# s. R8 i" \9 D1 H, I, Z! E' A; C' A' _! |# _
  我正沉浸在幸福的甜蜜之中,忽然一个人与我擦肩而过,撞了我一下,他并没有跟我道歉,甚至连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我自然是有些气愤,正准备开口骂他的时候却突然怔住了,他的背影—— 一个多么熟悉的背影呀,这个背影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我闭上眼睛,把记忆在我脑海里翻阅了一遍,是他!我有些不敢相信,为了更好的确定,我从背包里取出了晨晨留下的那张照片,拿着照片上人的背影与眼前这个人的相比,丝毫也不差,我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激动。 : u: b& X; H/ H+ f7 {
/ Y- A6 k* s# N, J& j; H5 n
  “请等一下!”
7 |9 d8 \' N- B
, [0 B- l& U+ s& S* a  我开口叫住了他,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露出一脸的疑惑,我一步步的朝着他走了过去,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我是在跟他说话,然后好奇的问:“怎么?有事吗?”
- n. \* G5 a; B2 t, [5 z) i, M9 z5 C: L+ n& D+ x& _  r
  我停在了他跟前,盯着他那双很深、很黑的眼睛,想着晨晨也曾经时常的跟这双眼睛四目相对,我心里突然荡起一丝喜悦的快感,看着眼前这个男孩那张俊俏的脸孔,的确是帅气得会让人窒息,难怪晨晨会对他这么迷恋了,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我还是很清楚的,记得晨晨也曾经说过,他爱的是这个人,是这个人的灵魂、是这个人心灵,并不是外在的东西。
- D, x% [6 Q! ~* y' x2 P& e
; r: m# b- w! _' @  见我盯着他想得入了神,他显得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了,于是大声的重复说道:“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 q8 C5 b: y" n+ B" d$ Y4 r# ~( x7 p/ c2 A
  “噢!对不起!”我这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请问,你是姓赖吗?” & P, j! p% d1 p* l2 s

1 A. B% ~5 @8 u% i$ n% O  “是呀!你是谁?我好象并不认识你吧!”他依旧一脸的疑惑。 ( W. [7 j' q1 i) L( S

6 q+ P! ?. a+ q% r' O. E  我心里已经完全的确定了,他就是赖赖,就是晨晨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是晨晨深爱的那个人、就是晨晨与他今生无缘,于是寄托来世的那个人,我终于见到他了,他与我幻想的倒是差别不大,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是一个活泼、阳光的运动男孩,我忽然感到一阵晕旋,什么话也没跟他说,只是摇了摇头便转身走掉了。
: M6 @% }4 b5 E1 h) |
4 W- i  z$ D- o  B  我真的见到赖赖了,我一定要写信把这个消息告诉晨晨,不晓得他知道以后是怎样的心情,会表现出怎样的神态呢?我继续朝前走着,步伐竟忽然的变得轻盈起来,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晨晨虽然去了“另一个城市”,但他之前便承诺过,会一直的守护在我的身边,因此我并不是孤单一人,晨晨正时刻的看着我,所以我要活得更加的精彩,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纵然一生一世都没有见面的时候,可死后是一定会团聚的。 : S# g+ j1 ?# S, I1 E5 v
& @2 k- c, N# _
  街边有一个音响店,此刻正放着许茹芸的《美梦成真》,这是一首已经很老的歌曲了,此时此刻却非常的适合我的心情,我不由的停下了脚步,静静的聆听着,完全的投入到歌声里,仿佛整个世界也在同一时间沉静下来,唯一有的只是那动听的旋律: 6 A+ s5 T' T- r) o2 f4 s
$ h+ H4 P0 R/ G4 I8 x& f
  “我能感觉,我像只麋鹿奔驰思念的深夜,停在你心岸啜饮失眠的湖水,苦苦想你习惯不睡,为躲开寂寞的狩猎。我的感觉,像小说忽然写到结局那一页,我不愿承认缘份已肠思枯竭,逼迫自己时光倒回,要美梦永远远离心碎。我抱着你我吻着你我笑着流泪,我不懂回忆能如此真切,你又在我的眼眶决堤淹水,爱不是离别可以抹灭。我除了你我除了疯我没有后悔,我一哭全世界为我落泪,在冷得没有你的孤绝,我闭上双眼,用泪去感觉你的包围。”
  O( v" O: l* T+ Q$ `' q3 K$ W
* E' j0 F/ b" W: o; F  音乐声停止了,我又迈出了脚步,依旧轻快的走到大街上,猛的大口呼吸,感受生活的美好,右手里拿着重印好的酒水单子,左手不停的玩弄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这是晨晨一直随身带着的饰物,里面装满了周阳无限的祝福,如今已经挂在我的身上了,我会继承晨晨之前说过的话,一辈子都戴着,时刻都不摘下来。
1 k6 m, ~6 X0 r/ |  
5 G/ |. A8 f7 o8 P1 K0 l* e  c% y  回首看过去,我和晨晨第一次在桥上相遇,当时被他那个莫名其妙的游戏弄得我胆战心惊;而又在便利店里偶遇,晨晨更是借助偷窃来让我体会刺激的快感,还用我最喜爱的可乐拼出一个“自”字给我看,一个小小字里,却包含了无限的意义;之后晨晨又转学过来,更是让我不知所措,他带我翘课,帮我打扫卫生,从此闯进了我原本乏味的生活;最让我心痛的莫过于晨晨为了凑钱,救助周阳而牺牲了自己,当时我真的不能理解,一个人可以为朋友付出这些,而晨晨这种重情重义、誓为知己者死的精神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有就是那一次从周阳家出来,坐车回家的路上经过了一座桥,看到一个桥上一个歹徒正在抢劫一个中年妇女,晨晨二话不说的冲下车去救助,结果受了刀上,晨晨见义勇为的行为深深感染着我,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后,我们和吴勇也渐渐成了朋友;再后来我和晨晨对彼此都产生了好感,可是双方的家长和学校的老师却极力阻止,这让我们之间的爱情苦不堪言,然而晨晨并没有退缩和害怕,他甚至为了我放弃了高考,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爱我最深是晨晨,如果我再不勇敢起来的话,就太辜负晨晨的一片痴心了,于是我们不顾任何后果的逃离了,到了另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那段在重庆生活的时光是我这一生都刻骨铭心的,也是我和晨晨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没有太多的焦虑,整天幸福的生活,就像是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根本不懂得世俗的残酷,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和对未来的幻想,就不惜牺牲掉周遭的一切,用晨晨的话来说,我们是没有能力让别人幸福的人。
, j. K( z7 N6 L* s( |  p
0 w- M+ x/ ?- @, L: R6 c  可是好花不常开,晨晨的父母最终还是找到了我们,并强行的将晨晨从我身边带走,为了杜绝我们的来往,甚至狠心的将晨晨送到郑州读书,然而我们对彼此的思念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强烈,那段时间我们只能通过邮件联络,并且陷入了无穷的相思哀愁之中,晨晨终于按捺不住,回到了我的身边,可是为了不让我们再来往,晨晨的父亲就慌称自己染了血癌,从而想借此让晨晨许诺再也不与我相见,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在拆穿了父亲的谎言之后,晨晨毅然的决定再次与我逃离,这一次我们走得更远了,到了北京,与我多年未见的母亲相依为命,那段时光也是万分的幸福,因为生命中有了两个我最爱、也是最爱我的人相陪伴着,我是一个懂得知足的人,只是希望能够永远的保持那样平静的生活。 / l; X! ^5 Y) I) A" b3 P0 k' V
# u* a, s8 b! ?5 X7 ^- ]
  然而好景不常在,晨晨竟然被那该死的小瞳给缠上了,并用以我的裸照做为威胁,几次三番的让晨晨拿钱去交换,更是强迫晨晨与他上床,晨晨不敢跟我说,于是就默默的承受,东窗事发之后,我并没有怀着理解晨晨的心情耐心的听他解释,而是对他产生了极大的误会,以至于晨晨隐藏了天大的谎言从我身边消失,他不跟我坦白就这样不辞而别,是担心把那该死的HIV也传染给我,一个人如果能为了自己深爱的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这样的爱恋难道还不能打动上苍吗?为什么要再我们几经艰苦终于重逢之后,以一场车祸夺走了晨晨的性命呢?我知道晨晨心有不甘,我也不服呀。
" D% z( `) O- q+ X  w9 K% o7 ~* e8 n
  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和欢笑,充实了我的一生,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命运,也不知道人的祸福是不是由天而定,可是我和晨晨总是扮演着悲剧的角色,也总是眼泪多余欢喜,可是直到今天我们仍然没有后悔,晨晨对我的爱可以说是惊天动地,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他的。
  }" b1 T1 T( M* |
; U+ z/ ?3 ~2 U1 A  我哽咽了一下,把晨晨在我脑海里完整的想了一遍,我的人生仍旧在继续,我不能辜负晨晨的心意,因此要勇敢的生存,这样想着,我从心底露出了笑容,带着更多的憧憬展开新的一天。 3 A! U# W1 z+ r/ [8 _6 W

' l% Y+ s3 Q. B1 b5 C4 H! R; y: k  不经意的侧过脸,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一男一女很亲热的挽着手,那个男的我并不知道是谁,女的却一眼就能认出是肖凌,那个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给过我无限震撼的女人,可是我却始终只能辜负她的情意,几次三番的让她伤心,想到她我总是特别内疚,可今天看到她脸上洋溢那幸福的笑容,相信身旁的男子定是他的男友,看到她找到了懂得疼爱自己的人,我心里或多或少的好受了一些,更是诚心的祝福,希望她的一生都能平安快乐。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我加快了脚步,走进巷子,朝着酒吧而去了。   6 x% p' {( k7 r) T$ t

  g7 J: o2 g& J2 J" V; X+ ]# C  我的感觉像小说忽然写到结局那一页,我不愿承认缘份已肠思枯竭,逼迫自己时光倒回,要美梦永远远离心碎。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23-11-5 13:24:37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分享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华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华人同志

GMT+8, 2024-12-22 13:38 , Processed in 0.064981 second(s), 3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