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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猫瞳

《黑麻地少年》 BY 故事羔羊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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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4: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光得想自己的事,还念念不忘杨的故事——同你们一样,非知道下文不可,嘿,真相可真是团烧心的火。可杨的时间太宝贵了,有时不得不厚着脸皮去缠他—— : ]+ W- D. s7 f# Q
(杨的故事)4 G  Y  I0 \3 k/ U( t

$ E2 Y% J) ]! e  H+ ]% L! ?    男孩从网吧逃出去,直往楼顶上跑,那是最没策略的逃逸方法,楼顶上你能逃到哪去?我沿楼梯一路追去,直到天台。9 @, Z8 W9 k+ P+ b( I& `/ r& k* \8 {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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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站在天台边缘,一抬脚就能跨出去。那天风很大,随时都有被刮倒的危险,我怕出意外,赶紧止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说:“你跑什么?我们都是熟人了。”我尽量把口气放得缓慢温和,不给他造成一点压力。! |  p& d! b% E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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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见我试图靠近他,情绪激烈地喊道:“别过来,小心我的霹雳回旋斩——”他居然摆出架势,拳掌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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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半人半神半梦半醒的男孩,真有意思,大风掀动着他的衣服,撩拨着他的头发,使他看起来魔幻色彩尤为浓烈。我说:“你这是干吗?”他说:“遵照魔法师的旨意在战斗!”我说:“收起你这套吧,我有办法找到你,就有办法对付任何魔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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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0 E3 a4 y8 h    男孩迟疑了,他心里是相信我真有本事的,否则怎么能大海捞针似的把他从人海里捞起来?以他那个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脑子,完全有可能认为我身怀神秘的力量乃至必杀绝招,他在掂量,自己身上那些连自己也不相信的魔力能不能够对付我的必杀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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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赢得机会,轻轻向他招手,让他过来,我不知道怎么扮演好魔幻世界老大的角色,我不伦不类地说:“知道,知道你是战神,可风这么大,战神也会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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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这么一说,男孩便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我发现男孩身子很弱,和同样这年龄的男孩相比更要显得娇嫩些,于是,我对擒获他就更有信心。我趁他没提防,蹿出一步,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我和他简直是力量悬殊,加上他猝不及防,想挣开已经不可能。在我的挟持中男孩,显得那样无助。我感觉他的身体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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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近距离地看着我,我也脸对脸地看着他,这时,我内心发出了巨大的悸动——天,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一个不容忽略的证据,一个足以自慰的裁决;看见了一个绝不是空穴来风恣意妄想的事实。这时我已经完全相信,我原先的所有的假设和推断都是正确的!5 b5 n8 Q" s& F; Q"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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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假设和推断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它不靠谱,因为它没有证据——它只是我内心的一种感觉——本来也不打算在这里向你揭开,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打哑谜了,白着说吧——我确信这是一场由同性爱引发的血腥事件,根本不是什么暴力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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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原先靠着的我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忍不住催他快说究竟看见了什么?这才是我最关心的,至于这件事牵扯到同性爱,完全在我意料之中。)4 v& [9 q4 q& J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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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确地说,我看见了一个袖珍的美男,我不知道怎么引章摘句来形容他的俊美和精致,任何词汇对于他来说都是不贴切的,他就是那种人们形容为“令人心动”的长相,这符合我的猜想,也符合受那个猥琐男人攻击的基本条件。由此,我相信,另外十八个被害的少年都有其生动之处,每张脸都过目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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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o, A! _  N1 l! d   (叫杨这么一说,我非常惊讶,说,怎么会有这么多?这十八个——加上现在这个就是十九个——难道都会是同性爱者?或者说都是有着特殊性取向的男孩?真有这样的事?这简直令人无法相信。从比例上来看,官方对同性爱的预计似乎并没有达到这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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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兀自一笑,说,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涉及颇为深奥的社会科学,它可能会导致人们对同性爱生成问题形成新的认识。杨说,他本人也曾经对此产生过很深的疑虑,这么多男孩被卷进同一桩同性爱事件到底有多大可能?他不能正视这一现实,办案思路一度梗堵,无法继续向前推进。后来,他终于认识到,同性爱是一种遭遇,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有可能成为同性爱者,无一例外,关键是看他有没有“遭遇到”。他的这个认识是从认识自己开始的,准确地说,是和那个叫“魔域血煞”的男孩意外“遭遇”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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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晚上,曾有一度,杨一直在对我说着一个词,那就是:“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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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O% p) b$ t    你最近一直在对我说的一件事就是,“富华”中国餐馆的小老板瑞华是个执着的同性爱者,而这些很可能与他所尊崇的法国神父有关——这就很有意思,也很具说服力。瑞华遇到了神父,你遇到了瑞华;神父通过瑞华遇到了你;我遇到了瑞华随后又遇到了你,你让我知道了神父,通过你也许有一天我将遇到神父……Tony,你有没有发现?人的联系其实就是一个周而复始的遭遇的过程,就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大到再也推不动为止。在我们勾勒的这个人际交往草图中,只要有一个人有特殊性取向,那他就可能是雪球的“中心圆”。世间所有的事都在遭遇中发生,没有遭遇就没有发生,同理,也在规避中湮灭。一个人一生其实面临的就一件事——遭遇和规避,你说是不是很好玩啊?' F, i. T0 T, u9 M  ]7 M

# I$ |1 i# p* \( C3 O" w   (我不懂杨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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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G$ l2 ^6 `    似乎是为了深一步向我解释这个“遭遇和规避的”逻辑,杨继续对我叙述那个令人惊悚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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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域血煞”抬头仰望着我,眼睛忽闪忽闪地,“你是警察?”他问。我不想正面回答他,说:“你害怕警察?”他说:“我不怕,我干吗要害怕警察……”他虽然这么说,语气却并不果断,一个整句间歇了好几回。/ |* U4 G* K; C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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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小伙子,我找你找了整整六个月了,你别再跑了——”9 ]2 B" T# H5 i4 f3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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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天台下来,进了一家通宵点,这一路,我一直抓着他的肩膀,表面是我怕他再次跑了,——这样的小东西是很棘手的,滑得像条鱼——内心,其实我很需要这样的接触,他的骨骼、肌肤乃至身体谅凉的感觉都给我带来一种莫名的兴奋。" G0 \# N5 F' `' c/ P; X2 ]" \2 D' w: e

# Z, {0 a2 l/ c1 m% l: m" B1 Y) J    在通宵店,我建议给他买点喝的,因为我看他真的很冷,喝些热的也许可以暖和些。男孩问:“可以给我买一杯酒吗?”我大为惊讶,问:“你会喝酒吗?”男孩扬着下巴说:“什么话?问一个男人会不会喝酒就跟问他会不会泡妞一样。”听了这话,我笑起来,说:“哦,对、对——你是一个男人。”男孩撅起嘴说:“你什么意思?这还用得着怀疑吗?”我赶紧说:“毫无疑问,你是一个男人。男人泡妞喝酒的本来就是与生俱来,不用教也不用学。只是,我觉得你是个刚刚长个子的小男人。”男孩特反感我的话,嘀咕着:“男人就是男人,什么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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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 e3 G! s2 i    我不打算为这个问题继续和他争执,给“小男人”买了一杯热巧克力,他斜睨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从我手里接过滚烫的纸杯。我解释道:“尽管你是个不折不扣地男人,可在我眼里你还没到喝酒的年龄。有十五了吗?”男孩嚷起来:“什么呀,我都十七了——”" {. N7 h4 P. \0 o8 i% I%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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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F( v2 s' z1 N5 F$ |7 \    起先,我们谈得还行,他给我讲他泡妞的事。说起泡妞,他居然用了“不堪回首”四个字,似乎是个历经多多的恋爱高手,特别逗。他说话的神情非常可爱,翘翘的鼻子不停地翕合,美丽的眼睛忽闪着,让人不能不盯着看他,凝神听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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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Z' \7 z$ ^, S4 a! t) f0 X    男孩说那妞是个大胸脯的女孩——用他的话说,就是“好大的波耶”——同年级不同班。俩人处得什么都好,没什么糟心的事,唯一不乐意的就是那妞管他叫“小漏勺”:( w5 q/ B* @& b+ a5 z&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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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她老说‘你是我的小漏勺,我是你锅里的一只水饺’,这叫什么事儿啊?我怎么就是漏勺了?!她是饺子倒还说得过去,而且是只馅儿挺饱的饺子。”他为自己的话而咯咯地笑,笑得我心神荡漾。* _- X# h7 G( j6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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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怎么听着挺好,很生动,也很浪漫,能说出这话来怎么也得高中语文的底子。”' [. {0 o9 P! k/ z' l

0 ~5 |. i# d9 M8 B9 o* e: `    他说:“拜托啊!自打她管我叫‘小漏勺’之后,我就再没去过火锅店,一想到插在沸腾锅里的漏勺就犯腻。后来我就和她掰了——她怎么钓我我都不上钩。”% Y/ B9 C- S" R: N& Y  f% Q( e6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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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这事我怎么听着像她泡你啊?”& p- O) J6 p' N3 w5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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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又“毛”了,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特较真。管他谁泡谁!反正一想起她我现在心里还犯怵。”# h1 s$ V! T: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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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他撒开了,不再拘谨,也没那么提防我,于是便开始引他进入我设计好的圈套。我说:“你和女生经常约着去哪儿玩?网吧?”; T; j/ C! D& R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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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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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9 }% M: v. s0 t& Z- l/ G# a) W    我问:“去过黑麻地网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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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自然是去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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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 ]1 P4 Q* U/ }, o1 C    我说:“那地方不好,太杂,又乱……还没有窗户。”- K* q1 s4 Q6 u' J) j

2 i0 D0 I; @. S/ n1 x    他说:“可我喜欢啊,那里是我的领地,是我的罗林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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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我出奇不意、单刀直入地:“你这事是发生在认识那个人之前,还是之后?”) Q6 g# d1 O1 J; b8 Q)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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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眨巴着黑眼睛,问:“那个人?哪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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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6 S9 W, q2 H' v; L1 G    我说:“在BBS里约你见面的那个男人啊!”2 t8 L) ]7 p: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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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突然警觉起来:“谁?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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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6 Z3 r: P# ^# s0 |" W; t    我加紧我的攻势:“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白白的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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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矢口否认:“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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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们约好了在黑麻地见面,后来他还带你去了一个地方——那条街离网吧不远的10号地下室——”2 f" T4 Z. a+ o! n( |( j0 U( e% g

3 M. [+ x! |/ \8 ^1 W( q% Q    “没有的事……”男孩显然紧张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通宵点,被我一把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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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2 @7 |- n* c    “那个阴冷的地下室,你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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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Q7 ^9 N* a& C, V    “胡说,根本没有这回事。”男孩甩开我,冲出通宵点。这时,我犹豫了,也许男孩真没有去过,黑麻地10号的凶杀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但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我不能因为不自信而放弃,我追出去,再次夹住男孩,我自己也感觉用力过猛了,让男孩得骨节都发出了声响,于是,有意识地让臂膀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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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通宵店周围没什么人,我怀里夹着个半大不小男孩的样子非常可疑,我想应该尽快结束这种抗争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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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后来那个人企图杀了你——他杀人之前照例要在男孩身上刻下一个字母,依次排列,轮到你应该是M……”我边说,手边往男孩胸口探,这时,我非常紧张,这个举动是很冒险的,因为它构成了对一个同性少年的冒犯。+ `7 ^% C9 Q" Q' q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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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挣扎着,发觉我的手插入他的衣服里,操手给了我一巴掌,他说:“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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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 Y: |' S0 R    我什么也不顾。我已经摸到了他的胸,我努力感觉着那里的异样。我触摸到他小小的乳头周围的皮肤并不光洁,似乎有凹凸的疤痕,为此,我心花怒放,如释重负。我胆子大了,断然撕开男孩的衣服……男孩狂叫起来,“啊——你下流。!”' G( b0 H5 m8 ~0 ?0 |9 A-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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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却冷静异常,面对男孩已然袒露的胸膛,我说:“你敢否认?你敢对我说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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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见证,一切都是发生了的——昏黄的路灯下,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在男孩小小的胸膛上,围绕着他那处男的娇嫩的乳头,一道晶亮的凸起的疤痕赫然在目!那是一个M,是一道优美的曲线,一个死亡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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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男孩,本应该死的,排在第十三个,然而竟没有死,奇迹般逃过了几乎不可能逃脱的劫难,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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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急切了,我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和那男孩的事演变为一场为法律所不容的劫持。' J. B2 j4 [# C

9 \; K) i$ D& b" w: G  v5 x    ——我把男孩强行带进了黑麻地10号——那个阴冷的地下室。我干吗要这么做?难道昏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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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5: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故事)  a7 Q$ B8 L7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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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往布鲁塞尔的火车从里尔市中心出发,半小时一趟。整个车厢算上我只有三个人,另两个是一对情侣,和在中国坐火车完全不是一回事,在欧洲坐火车可比飞机享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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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净的环境适宜于平心静气地思考,不是因为Sally要我“好好想一想”,21岁了,过去的几年不平静,都死过一回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我是需要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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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i2 o) X% Y5 _( L, ?8 j4 f    表哥说我“这孩子事儿就是多”,表哥说没见过这么麻烦的,他们小时候都是简简单单过来的,读书挣钱,从不需要长辈操心。我也感觉是,21岁本该没什么特别记忆,可我足以写一本书。表嫂对我的评价是“招蜂引蝶”,责任多半是父母的,性格从血液里带出来,长相也是爹妈给的,Tony本人无可选择。说到这一点,爸爸妈妈斜睨我一眼,不置可否,不表示任何态度,他们的眼睛里的我是陌生的,似乎在说,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他们自己也难以置信。有时我也怀疑,我究竟是不是父母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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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的大哥说我是“年代的产物”——营养太好,造成精力旺盛;生活太优越,造成任性而胆大;太受宠爱,造成思维单纯,看不到“大树底下的阴影”。不管人们怎么看我,有一点几乎是一致的,所有的人都认为马丁对我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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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l/ x. ~; x, p0 M7 T    奇怪的是,所有指责马丁把我教坏的人,却和马丁本人不是生意上的伙伴,就是私交很好,他们认为马丁在处世上无可指摘,是一个儒雅的君子,智商情商都是一流。这就奇了怪了,马丁是君子,那我就是混蛋了!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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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i  T$ q/ L2 N( x/ E* a: q" T3 G    通往比利时的郊野,一路浓绿,没有庄稼,只有田园。偶尔有一座小楼,静静地坐落在茂密的树丛间,依然是一派宁静。一路上我几乎没有看见过一个人,甚至一条狗,把生命安置在宁静中,原来是如此的好。, k% \2 z* X, b: n( F! ^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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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Q5 u* V0 O    布鲁塞尔陈旧地奢华着,从那些古老的建筑上能看到欧洲工匠对生命的轻视和才智的挥霍,他们不惜将生命耗费在构造繁复的建筑上,把才智的精华镌刻于冰凉的石块,这和我们不同,我们的生命是用来享乐的,而我们的才智往往在无尽的享乐中消耗殆尽,回头一看,荡然无存,生命的纪录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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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R4 V" n3 X3 J1 d$ s7 L    我散漫地游荡着,终于在小巷的拐角处,找到了于连的塑像——那个敢于向所有人展示“小鸟”的小男孩。那会儿,太阳正从巷子的一角斜插过来,照在小男孩美丽的“小鸟”上,异常动人。我没想到雕像那么小,座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起来也就是邻家庭院里的一个雕塑小品而已,不像画册里那样恢宏。但它竟然那样著名,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旅行者前去“朝拜”,把小巷的石子路踩踏得又光又滑。  f1 C9 O0 G# F$ J* N' R9 R0 i: u

$ W( j, p( @4 I: X2 R6 b    沿街全都是出售小于连雕像仿制品的铺子(这一点倒和中国的旅游点很相似),从拇指大到1:1比例的小于连,依次排列,就像声势浩大的同志游行,全都赤裸着,全都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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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0 ]8 `; Z    我斜靠在铺子的门廊上,看着对面撒尿的男孩,突发奇想,这不会是一个同性爱雕塑家的性情之作吧?压根没有小于连拯救布鲁塞尔的壮举,撒尿小男孩的勇敢都是后人杜撰的。我为我自己的异想而哑然失笑,继而想到,这个自豪的小家伙,长大成人后很可能是个同性爱者,因为他自恋,自豪衍化为自恋仅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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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小巷,我在市政广场的露天咖啡馆找了个座儿坐下,在那里我视若无人,尽情享用孤独。' O+ z, A' J( L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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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前一天,“富华”中餐馆闹了场风波,主勺的大师傅突然就闹罢工了,理由是要加薪。法国人喜欢罢工,动不动就罢工,我到里尔后,已经看见过几次罢工游行了,一会儿是司机,一会儿是电厂的工人。“富华”主勺师傅虽然不懂一句法文,是个地道的温州老乡,但法国佬的一套一学就会,居然也闹开了。那天的晚餐几乎没什么可吃的,瑞富一个劲地跟顾客道歉,眼泪汪汪的。到底都是中国人,我们的人纷纷过去安慰瑞富,说没什么,吃简单些,省下钱买法国红酒。也有人建议就给师傅加一点薪吧,都是捞生活的,都不容易。  ~2 @$ b! h3 }! K' h2 o) J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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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囿于平时瑞富姐弟待我不薄,我也过去凑热闹。瑞富见了,把我叫到一边,说:“你给我出出主意吧,小华说你主意多。”我说,我不懂开饭馆,又没用过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就给加一点,大事化小,度过难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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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 V" R6 W9 f9 K9 H, b    瑞夫突然就眼泪婆娑起来,说:“要是软了,以后他们还要挟你,厨房的全联合起来对付你,你说我这个店还怎么开?生意还做不做?干脆不做倒也罢了,我和弟弟都烦透了做餐馆。可是恐怕做不到——餐馆是父母一辈子的心血。”我想想也是,可一时也拿不出个好主意,干看着瑞富流泪。; N1 z2 ~, a: `* t

3 k, B/ g( Y6 s- b( x    瑞富渐渐就把话引到正题上,她说:“你也看见了,我弟弟小华软弱,顶不了事儿,我也不指望他,整个餐馆全我挑着,Tony我可真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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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b) `* e* k3 L    起初,我就当瑞富跟我诉诉苦,渐渐意识到她要表达的是另一层意思。瑞富说她喜欢我,我们这一拨从上海来的,她独独欣赏我,说我如果愿意留下来,她就把餐馆交给我操持。她说她父母会同意的,而她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2 f& [% \' a*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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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懵了,我知道什么叫“留下来”,不就是娶她为妻吗?这事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出来了?是法国风格,还是温州做派?我难以接受。) k0 W; j7 `% {) L7 U3 g3 C" X% h( X

7 ?0 M0 E, i* d* V9 v! E    但也不能说这不是个事儿,坐在市政广场的咖啡馆里,我想。# ~  J, J. M7 V: E- t; P$ \

' v- }- k7 Q! ~4 a/ O    瑞富美丽,和我年龄相仿,她可以给我一家现成的规模不小的餐馆,然后为我生儿育女,从此,21岁的我可以循规蹈矩地生活,我可以告诉家人乃至亲友,Tony不是个桀骜不驯的坏孩子,Tony如果找到安定的生活是可以安分守己不再惹麻烦的。对于操持一家餐馆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我有自信,那些主勺、后厨我保证能把他们搞得服服贴贴。我甚至还可以把餐馆的经营进一步搞大,开连锁也不是不可能,即便保守地做,也绝不会是现在这种格局。可是,Sally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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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到Sally头就要炸,我深心里是喜欢她的,否则我干吗要在她面前表现自己?干吗看见她就紧张,就出汗?可她是马来血统,我不知道不同的血统之间会不会存在着根本的不适宜?而这种“不适宜”短时间内是感觉不到的。她大我整整7岁,整个一个姐弟配,无论是世俗还是舆论都是不能接受的,我自己也别扭。年龄的不合适终究会带来什么?现在无法预料。(事实上,后来确是发生了一次很大的变故,起因就是年龄的差异。)我最大的心病,说到底,是怕Sally知道我和马丁的那些事。Sally和我们家太熟了,即便现在不知道,将来或许哪一天就会知道。和马丁的事说穿了是一连串的事,是我整个前史,说得更白些,就是“前科”。她真不在乎我有“前科”?她对我的性取向真的不存一点想法?我几乎无法相信。即便我归顺于Sally,在以后的生活中,能保证这不是一根导火线?# f9 ?  h" y; K0 F& |

9 P6 }! w' E8 w3 R" }  v# n3 q    时时刻刻守着导火线的日子是很难过的,就是不引爆,我也会发疯。" s/ p6 ?: i. h7 w8 u; ?+ 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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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接受瑞富是我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它好就好在能让我割断过去,重新开始;好在我可以躲开Sally那个危险的爱。也许我真会因为环境而甘心做一个年轻的爸爸,守着一份家业,做一个人们艳羡的好男人。可是,她弟弟瑞华也是个问题,他是个简单而执著的同性爱者,从目前的情况看,他对我很欣赏(那会儿我还不敢说迷恋),在我以后的生活中他会充当什么角色?我有没有定力、有没有能力处置好这种关系?我不敢说。过去的许多事实证明,我是个很容易被环境左右的人,放任是我的本性,狼性是我的特质,马丁对此有过评价,他说,Tony的狼脾气发作起来可是不得了。我已经厌烦了那种放浪的生活,但如果环境逼迫我,逼我破罐子破摔,那我可保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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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J4 J9 w6 M! a    我竟然陷于进退维谷的境地,生活对我来说,好难,而那年我只有21岁。- {+ a2 s7 Z* b1 Z9 ^

. m/ T# Q$ P/ b; a0 R' F. c    那天,我在布鲁塞尔市政广场一直坐到暮色降临,夜静静地包围过来,我竟无察觉。反正谁也不认识我,坐多久也没关系,这真好——但我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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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H; V8 F3 `  Z0 r+ Q, Q5 W# b    回去前,我又拐进小巷去看了下小于连,默默对他说,我还会来看你,下次来你可要长大些哦。阴影里的小于连不再出水水,尽管还把着他那古铜色的小鸡鸡。* l; i1 O3 C* m* \% u3 \

1 w. t8 Q- T. D" P; z    等我无精打采走出里尔火车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X$ o, f2 o; H9 |! ~( A$ d

6 H. b2 ~" U7 E  q  x8 ]6 u    小头目找我,问我在这一整天去哪了?我说,不是休息吗?小头目说,Sally找你,Sally吩咐展览开幕那天要你陪她出席各种活动。我问,怎么是我?小头目说,说是你就是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接着又补充道:“你代表我们公司的面子。那天几个活动规格都很高,你要穿正式一点——你带了西装吗?要没带赶紧去置一套。”看小头目兴奋地不安着,我在那里楞了半天。. Q4 Q5 U: Y  y$ k6 d! u: Z4 N, M

& U2 b9 L. b5 ]( j& [8 h4 O' ]    我以为,至少在我“想”清楚以前,Sally不会主动找我,哪怕是公事。但事实上,她并没有因为我特别操蛋而冷落我。后来,Sally曾对我说,即使当时你拒绝我,我也不会疏远你,可能还要更加器重你,其实,我也很虚荣的,把你带在身边参加各种活动,我觉得很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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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劲,那天别了小头目,特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就去找杨——他的故事深深地吸引着我,而且正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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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e! X' ]% z  X/ S: Q    杨在自己的屋子里。他总有事做,不是做作业,就是替导师抄写资料,见我敲门进去,颇感意外地问,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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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h, n5 _! ?1 m+ M: V( d9 a* I    我一时找不到理由,就说,你有合适的西服借我一套吗?要参加开幕式。杨很快给我找了一件西服上衣,没试就知道不行。我说:“不行,我胸这么宽,还不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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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g6 Q! E- i! X- Z    杨说:“那就没办法了,我只有这一件。”我说算了,随即又问,你就不打算陪我说会儿话?$ r% e/ z% N( S, V- y8 N

0 r9 G5 L- E3 {    “又想听故事啊?”, l5 X2 B3 {4 i: Z

) y1 K* j7 s" F; r     看得出,杨有些为难,但他还是答应我把故事讲下去,他转身去煮咖啡,边说:“我看你好疲劳,要不你上我的床,靠着舒服些——我就坐那张椅子。”4 `: D  y) c0 |# H( E+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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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床前坐下时,我发现那位置不好:“你的脸背着光,好阴森,我会害怕的。”他笑我这么大个子,说这么没出息的话,但还是挪了挪台灯,使昏黄的光能照到他那张苍白的脸。0 G* a+ I: [3 w$ Q" K

( q! G! y1 ]- s3 b    杨再次准备开讲,刚启口,突然又打住,问我:“我讲到哪了?”& r9 [% R$ V* Y. E) w8 L$ L, z

' T( ?% c" U# b! Q& [5 M% F9 m    哦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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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5:40 | 显示全部楼层
(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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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8 }3 ~5 j% [0 U* p1 J    调查证人演变为一起劫持事件,这确实非常糟糕,我也不知道这么会弄成这样。分析起来,当时有两个因素强烈地蛊惑着我:第一,我急于得到真相,而强硬是当时能较快达到此目的唯一手段,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和这男孩磨唧了;其二,我以这种粗暴的手段,压抑着内心一个不洁的念头。我说过,在我夹抱住那个男孩的时候,我心里漾过一阵兴奋,这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当我把手插进男孩的衣襟,目的不是单一的,案件的真相确实是团烧心的火,可生理的需求同样烧灼着我,我触摸到男孩乳头的瞬间,我浑身颤抖得甚至比男孩本人还厉害,我第一次感受到性兴奋来得如此迅猛而强烈,性器骤然坚挺——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Tony,我喜欢这男孩,当我触摸到他紧致的小胸脯时,进一步侵犯他身体的欲望在我内心疯狂地滋长。 . {' P2 Z) {; ^4 I: N

1 @# T: V9 I. h3 }. p5 H6 z( p9 U    你说我内心深处一直希望这件事是一桩波及面很大的同性爱事件?对这一问题,我认真自省过,答案是肯定的。我敢于这样承认,Tony,是很不容易的,因为这很卑劣,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假公济私,心怀叵测。但如果没有这次“心怀叵测”,我恐怕未必有这样的执着——一根筋地要弄个明白;未必有与众不同另辟蹊径的办案思路。终究是我的“心怀叵测”成全了我。   f8 H4 U8 I& a# P

9 l1 P8 J0 u  F1 Y" c+ _2 K    你问我是不是一个GAY?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个异性恋者。我一直在为完成我的正常婚姻而努力,也可以说是奋斗不止。从大学开始,我就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追求女生上,女性恋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当我在检察院任职的时候,我甚至已经和一位女同事确定了婚期,我感到幸福而满足。当然,后来因为某种变故,我木已成舟的婚事半途而废,但那都是为一些生活琐事,是意气用事,无关性取向。后来我还十分怀恋那段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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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所以三十浪荡还孤身一人,都是偶然因素,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是本能地拒绝女生,无论在我的潜意识还是实际生活中,我都没有想到……会和同性产生什么纠葛。直到接手黑麻地10号案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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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我颇有些迷惑。我说,你一直企图让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源于“遭遇”,没有“遭遇”你就不会是个同性爱者——恕我这么直白地说——是遭遇导致你步入了这个圈子。可我怎么觉得这一切好像是你给自己设了个局,为自己制造了“遭遇”的可能? 5 y: W  U$ L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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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听我这一说,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抹无奈的笑,杨说:这里也许有个‘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问题,但无论如何,Tony,没有这个案子,或者说,不接受这个案子——检察院的领导没有把这案子交给我,而是交给了其他人,就没有这一切。难道不是这样吗?
1 C. [4 D% s) D$ ]3 p3 O
5 f' |7 g: B% ^, K% v; F$ z) M    我木讷地说了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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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被我关进10号地下室以后——不,这样说不准确,对我也不公平——准确地说,应该是我在束手无措心慌意乱的时候,把男孩带进了10号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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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在地下室躁得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个劲地说我绑架了他,嚷着要我放他走。我没有对付半大孩子的经验,尤其是对这种特别闹的男孩,我简直没一点办法,说实话,那会儿我比他还要紧张,我说:“这地方我也不愿意来,可既然来了,我不会轻易放你走。”这是实话,都闹到这地步了,好歹都是劫持绑架了,我一定要男孩说出事情的真相。男孩见我态度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便开始拒绝和我说话,他蜷缩在墙的一角,头埋在膝盖间,后来,我怎么哄他都不管用了。   T9 E" @  A  h  W& X, `

' O. s' A) F, b( D+ Q$ K2 |/ f    我和他面对面席地而坐,中间隔着那张可疑而破旧的长凳,我们僵持着……我一直为和一个俊美的少年单处一室而心跳,我想过种种理由,可以靠近那男孩,我要靠近他的企图尤为迫切,但我光是想,一点行动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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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0 l/ y% k0 Y( @+ O  ?    下半夜,我也累了,把他一个人锁在地下室,独自到街上透气,顺便买些水和吃的什么。到街上,我感觉平静了许多,心也不再无序地跳,等我再次回到地下室时,男孩睡着了。 7 {4 ^3 ^4 a" I6 S) X( j& ?. C

% ?: N6 @: Q* k# C8 K    我怕他冻着,脱下外套给他盖上,这是个非常自然的借口,我给他盖衣服的时候,手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肩膀,这瞬间,他透着丝丝寒意的身体给于我从未有过的惬意,以致我周身毛孔为之舒张,紧接着,狠狠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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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h6 [, K6 [+ x    他蓦地醒来,冲着我说:“你不是警察!”,我说:“当然不是。”警察不干这种愚蠢的事,我不想给警察抹黑。男孩见我承认不是警察,又说:“你现在放我还来得及,否则就晚了”!我知道他说的“晚了”是什么意思,这是威胁我,他知道这事说到哪儿去都是我理亏,够得上进局子。 " m# C+ _. U. w3 T0 g) p5 o, R

4 x- n8 Z$ b. N( b* c3 c    我不理他的茬,打开新买的矿泉水递给他,说:“你喝点水。天快亮了,天亮前我们离开这里,现在,我们好好谈谈?” 2 k& V' r! f$ s0 v( Z2 V) H& D( ^

9 R8 m! ^& r6 H) v* e    他执拗地说:“不谈,没什么可谈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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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5 r1 m4 Z2 V6 E    我说:“你看,门后斗大的M和你胸前的一样,你就给我说说这个M是怎么回事,从它说起——你不能说这个也不知道吧?” % F7 c0 m, b. m5 e" _* p2 Y2 Z

, T0 o$ |- c+ J    男孩下意识地捂着衣襟:“不知道!我自闭,我失忆了,就是先前知道也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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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5 h6 o5 \( O# t$ ^    我也火了,更多的是着急,时间拖得越长,这件事的性质就越严重,我说:“你今天不说就是不行——”我把他抱起来,强行放在那张长凳上。“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整整六个月啊!六个月,我每天就像在沙子里淘金,希望看见一星半点对我有用的金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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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放上长凳,男孩就像颗炒熟的栗子,又踢又蹬,特别烫手,按也按不住,最后以致连人带凳一起翻倒——我们俩都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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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狠狠压住他,不让他翻身起来,这会儿我和他贴得那么近,他脸上的每一个细部我都看得分外清晰,是那种我神往已久的状态,我说:“别别扭了,小子,快告诉我,这个长凳是怎么回事?凳子背后刀刻的字母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到底对你和其他十八个人做了什么?你最后是怎么从他手里逃脱的?告诉我……告诉我!”我使劲搡着男孩瘦弱的身架,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样子真有点疯狂。 5 n2 N  q9 c: ?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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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突然用双臂勾紧我的脖子,凄厉地哭喊道:“别逼我,叔叔……让我忘记吧……” ; \2 Z" \  M% m! z3 d/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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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我“叔叔”,让我的心颤抖得生痛,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男孩不愿意说一定有他的理由,回忆对于他来说也许是非常痛苦的,我这么逼他,未免太残忍了。我动情地抱紧他,以分外轻柔的口吻说:“发生了,就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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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紧紧偎在我怀里,泣不成声地央求:“……我不要说,我要离开这里……” 5 i) Y. e  z, W/ v! z' D

$ z4 Y8 D6 h& C7 J# q& B! M1 a    我说:“你不是说自己是战神吗?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你说‘空气的前方是水,水的前方是冰’——你什么都不怕的……”我想尽一切办法鼓励他,给他勇气,包括以我坚实的怀抱。 ! I/ h1 S9 r2 x-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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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0 a, a0 v' M# `7 w    男孩终于平静了下来,我让他躺在长凳上,慢慢地对我讲述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不用着急,想起什么讲什么,即便忘记了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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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男孩不愿意躺在那里,我说:“没关系,我守着你呢。我怕你太累了……”我说这话的时候,手一直轻轻抚着男孩柔软的头发。男孩不再别扭,仰天看着屋顶,开始对我叙述不久前的往事—— % c+ D: ]8 U9 n3 f/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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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说,他确实是在网上和那个瘦瘦的男人“遭遇”的,另外十八个恐怕都是。网上的那个男人特别能说,男孩们喜好什么他就说什么,而且字又打得飞快,男孩们本来觉得聊天挺无聊的,又一搭没一搭,持续不了多会儿,可自打结识了这个男人,让这些男孩开始觉得聊天特别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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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D! u  S4 J; q% W    后来,我查看过一些残存的聊天记录,应该说是很少的一部分,但基本能看出他们聊天的范围和基本走势:起先,总是一些游戏的话题,渐渐范围就有些广,滑板、桌球、新流行的音乐专辑和其他一些琐事……几乎无所不包。接着,很明显,男人在诱导话题向某一方向深入,他们的谈话开始涉及性。男人意识到,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的男孩,情窦初开而懵懵懂懂,性既是敏感话题,很难在陌生人之间介入,但一旦介入,又非常投其所好。男人在性知识方面表现出的渊博和老到,深深吸引着这些有着强烈探求欲的性情男孩。 1 y7 o) t% j" l9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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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说,在网上仅仅认识了三天,男人就提出要和他见面,在这之前,他们连一次视频都没有过。 2 b( ^: c9 Q( }$ r)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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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见的地点是黑麻地通宵店门口,(我说,天,所有的犯罪现场都是你到过的地方。杨说,你最好别作这样的联想。)我们城市本来就小,晚上热闹的也就那么几个点,不外乎通宵店、拉面馆、网吧、洗足坊……通宵店离网吧很紧,也就十来米的距离,晚上的生意很好,并不是个僻静避人的地方,因此男孩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危险。 % t5 Z' |) L# V& ]$ N  K. H

3 Z9 ~0 j, D  W/ g    他们俩都按时到了通宵店门口,男孩看到一个苍白而瘦削的男人,并没有感到太意外,而男人却为男孩俊美而大呼“意外”。男人说:“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个帅弟弟——”很快,他们相互间以“哥、弟”相称,陌生感顿时烟消云散。 ' z5 e( V. Z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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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说,他们在通宵店门口谈了大约有半小时,具体说什么已经记得不很清楚了,反正前半拉纯粹是瞎聊,后半拉男人问了他不少问题,比如父母,比如交没交女朋友,比如是不是处男,比如用什么方法自慰……这些问题曾经在网上都问过,但这会儿男人再次问到,男孩并不感到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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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一直坐在街边的护栏上,男人则面对他而站,按这个架势,从通宵店进出的,都只能看见男孩的脸,男人始终是背着。男人很自然地将手扶在了男孩的腰上,因为男孩坐在护栏上的姿势是有一点小小危险的,男人扶住男孩不算什么太突兀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做法。但男人扶住男孩后终究说了一句让人感到突兀的话——男人说:“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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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l; H; q5 l    这时候男孩脸红了,他努力把这句话理解成广义的或者说是泛指的那种,比如说,长辈对晚辈所说的那种喜欢。但分明不是,男孩脸红了,足以证明男孩是明白这一切的,他甚至没有回避男人趁势抚住他脸的手,只是窘迫地笑了笑说:“这话听起来怎么酸溜溜的。” # L/ G1 ?+ w' n' s

( k5 I- a2 \3 q# O5 r  o. I    这一切让男人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孩是可攻克的,事实上,在网上的三天,男人一直在试探男孩是不是属于那种可攻克的,他提出要见,其实已经有了充分的把握,这一刻只不过想进一步证实以做到十拿九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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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男人恰到好处地提出要带男孩去一个地方,并说那是个很好玩地方,他要和男孩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起初,男孩有些犹豫,推说是不是时间有点晚?男人说,那地方离这里不远,要不了多少时间。男孩终于答应了。 $ C. D6 b+ a4 C) _0 w5 _$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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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过那男孩,你是否意识到跟那人走后,会发生些什么?男孩说:“谁知道。我想我是个男孩,他能把一个男孩怎么样?”我感觉,男孩没对我说真话,当男人提出要带走他时,他当然知道会发生一些事,他怎么可能一点料想都没有?而且,他应该知道所谓“好玩的游戏”是和性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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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性引诱着情窦初开、懵懵懂懂又充满探求欲的性情男孩。我赞同杨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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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ny,人心里都装有一个黑匣子,你必须小心翼翼的按着。一旦,不小心让黑匣子打开,简直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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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0 f/ D& O5 y& I+ T( a0 h5 p   (我一激灵。) / Y/ W& {0 X" Q6 W% Z3 b3 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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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9 ]/ s; X- z/ r2 S

5 `  l% {; }8 {% {8 r, f    杨的故事在关键时候突然刹车,让我有骨鲠在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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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天,我没顾上去找他,展览开幕临近,我的“正装”还没着落。那天,我对瑞华说,替我找家店买套西服吧。瑞华一口答应,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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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i8 c" j( b, m/ ^$ n3 F    瑞华带我去了一家法国人开的店,他说,他买衣服一般都去亚洲人的店,法国的衣版不适合他,而我的个头买法国衣版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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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g: z# v4 R    店面不大,制衣的工场就在店的楼上,却很大。店老板和瑞华有几分熟,听他介绍说陪朋友买制服,尤其热情,对瑞华稀里哗啦一通法语。瑞华冲我眨了眨眼睛。我问,老板说什么了?瑞华说:“老板夸你的屁股长得好呢。问你是不是亚欧的混血?”靠,我刚往那儿一站,他竟能看出我的屁股好,不愧是做服装买卖的。我对瑞华说:“告诉那法国佬,我正宗的中国人,一点不带杂的。”瑞华一笑,没给我传话。: X7 B9 b3 Q: O- n$ H

& E/ B2 i8 |7 y  m( r& G* d) j    老板拿了一套浅色一套深色的制服让我选,瑞华鼓动我要那套浅色的,我不想太招眼,还是选了套深色的。老板让瑞华陪我上楼去试衣。8 a# M7 Y7 X, E2 Y) d

% ~4 d, q/ Y0 l    试衣的地方全是半成品制服,像个库房,我看了看,钻过成排的衣服,打算在那后面把制服换上,我这么做就是想避开瑞华的眼睛。可瑞华还是跟了过来。自从我们小头目提醒我别光屁股穿牛仔裤后,我已经“老实”多了,每回都穿上Sally给我买的四角裤。瑞华要过来就过来吧,反正也不光屁股,就把他当作普通的男人看,没必要搞得那么格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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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2 f  z' V7 T( M: J8 u$ F    我脱着衣服,有意注意了一下瑞华的表情,他比我紧张,脸有点涨红,见我注意他,冲我不自然地笑笑。我套上制服的裤子,问他还行吗?他上来,手在我屁股上顺着,说:“老板说他们店裤子做得好,没吹嘘,就像专门给你定制的。”我从镜子里看也觉得不错,屁股翘翘的,腰板那儿显得特别扁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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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 r! o- T0 q/ }    瑞华转过来,替我扣裤子纽扣,我没理由拒绝他,但我可以做到自己动手,让他的手少在那里停留,这时候不能黏糊,一黏糊就是给他机会,就是默许。事实上,我那儿有点发热,我怕露馅,怕瑞华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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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U7 \# Z, z8 ^. K    瑞华还是属于胆小的那种,见四只手都在争那几颗纽扣,就撤了回去,假意抚着裤子上的一个线头,手却不再挪开,在我大腿内侧轻轻地摩着,继而仰起头说:“你这地方怎么有那么密的毛?和一般人不一样……”就刚才那一会儿,他就注意到不该注意的地方,显然是很有心的。我知道瑞华这话是药引子、鱼饵子,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于是傻傻地说,是吗?赶紧抓过上衣来试。瑞华见我没有下文,默默地替我整着衣襟,好一会儿才说:“Tony,不管你是不是讨厌我,别拒绝我好吗?”我一惊——没到这份上吧?瑞华自知没把意思表达好,又说,“别不让我喜欢你,给我一点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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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h, K  h' f! ]7 [  k    面对绝无恶意敢于袒露内心的瑞华,我做不到板起脸来,“我理解你,”我说。“你有权力。但我也有我的选择,不要因为我的选择而生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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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8 x' C6 a. Z% V# T    瑞华立刻说:“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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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9 q5 E- O* b% G% B3 D! N1 F" T    我说:“那好,要不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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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狠狠地点了下头,就像在教室里回答完老师一个艰涩的提问,突然就轻松了,他要是高兴起来,笑容也是很灿烂的。' _+ t/ F)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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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款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件制服的价格好高,不由对瑞华吐了吐舌头,瑞华说:“值得。穿着那么有型。”+ Q# g) O5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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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嘱咐店老板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一下,然后把衣服送到他家去,他对我说:“去我们家喝茶吧,一会儿衣服就能送过来。”我没得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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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p+ {7 F% J6 N8 H2 y+ r# e( q* L    瑞华家虽在城外,驱车也就一会儿。那是一个独立的院子,白色的二层小楼被鲜花簇拥着,非常温馨。瑞华俨然一个的殷勤主人,快活地忙着,“我给你做下午茶,你随意。会游泳吗?你可以游泳。”* x" I% E% h% o, U1 C" k" Y

% l& R! n- {2 y# Q3 m    通过客厅窗户,我果然看到一个泳池,虽然很小,但水非常好。好久没下水了,我心里直痒痒,真想下去扑腾一阵,但我还是婉拒了。我在池边的藤椅上坐下,看着一汪碧波,漂浮着几片新鲜的树叶,过干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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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独自坐那儿静静地想:一个人一旦有了某种愿望或者说一个企图,总是备受煎熬,无论是事业、生活还是感情,都一样。比如杨,为了一个破解一个疑惑,那么玩命,搭上半年时间去追踪一个几乎是虚妄空洞的假设,被信念所累。! r7 W  Q7 V, |5 g  s/ [!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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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经历过欲望膨胀的日子,那种“结果”永远在你前面一点点、永远也抓不到的感觉和溺水者没什么两样——挣扎总是伴随着绝望和更强烈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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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也一样,他追求情感的满足,但不能像常人一样大张旗鼓,自己又不是那种豁达的人,于是用了许多小计谋,这些看来很可笑的计谋背后,隐藏着深深的痛苦。也许,目的达到了激情也就死了;也许,回过头去看,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可当时,就是欲火烧心,不达到目的,永远是悔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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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说,清心寡欲才是最好的生活,可谁做得到呢?就连眼前池子里的一汪清水也做不到,有一点风,它就起涟漪,甚至掀波澜,把好好的一池倒影给撕碎了,搅乱了。/ m/ Y. k: J: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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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胡想,瑞华端着茶点来,我说,是不是该去问候一下你父母,否则不礼貌。瑞华说:“不用,他们很少见生人,只有老家有人来才下楼。”我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果然寂静无声,只有微风轻轻掠动着蕾丝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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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7 x1 U: T& b; Y2 ]    瑞华忙得都出汗了,说要到水里去泡一泡,他麻利地脱了衣服,我并不惊讶,我知道在欧洲裸泳是很正常的事,特别是在自家庭院里。惊怪才土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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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皮肤很白,也很细腻,就像一个没发育完的孩子,屁股小而紧致,是全身唯一比较肉感的部位,凭我的经验,这种紧致的屁股是很适合做爱的——这个念头一闪,立刻被我克制了。他背着我,跳入浅浅的泳池里,溅起一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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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游出几米远,回过身对我喊:“下来吧——”水太清了,透过水层,我能看见他胯间的一切,黑色部分在洁净的水中是很显眼的,经水的托浮,像有生命的水草,妖娆地摆动着。我笑着连连摇头,努力让自己安心,坐下来喝我的咖啡,吃我的茶点。, Y9 b* u2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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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草是会缠人的,弄不好还噬人。过去我不会提防这些,有机会早就下去了。下去,水是爽的,这毫无疑问,肉体的触碰也是爽的,最爽的莫过于情绪的喷发,我们这年纪还有比放纵自己让情绪喷发更爽的事吗?但,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够。我发誓要做个“好孩子”,我从北京到上海,从上海到里尔,所有的努力都是为做个“好孩子”,我不能在这个下午让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这个充满诱惑的下午……熬人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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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j  j8 K" X% e% i( Q    瑞华向我泼水,我起先还擦擦水迹,后来连水也不擦了,任他怎么。我发现我装得真像,也装得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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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b% h) N4 G0 v  p8 G    瑞华光着身子上岸来,一点也不回避他已经是半勃状态,在我面前用毛巾擦身子,说:“我知道你是Straight Man,但就不能玩得高兴点吗?没有Sex Appeal就不能玩了吗?”他的男根很漂亮,浑圆而饱满,用痞话说就是典型的“皮薄馅厚”,青色的筋脉每一条都清晰可见。包皮有点长,在顶端收成一个结,像糖果包装纸,单从这点很难看出他是不是个放纵的男孩,性活动是否频繁。作为一个性伙伴,瑞华无疑是很上品的。但我不能为此心动,就像在商场购物,上品的东西多了,不能见好就买,这就叫节制。节制需要有毅力,无论购物还是性,一样。" Z5 ~* g( {/ R6 z; Y" S* g

; [6 O* ^; f. [; X6 s* |6 P    我说:“我没有情绪。再说……池子也太小了。”我装着只把他所说的“玩”理解成游泳,而不是别的。瑞华没说什么,遗憾地说到点了,自己该去餐馆了,这会儿夜市前是最忙的时候。他让我自己等送制服的过来。' ?* X+ j1 `0 W0 O1 O, {1 v0 K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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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走之后,我很无聊,在客厅的沙发睡着了。我以为自己会做梦,很情色的梦,因为我心里积攒着太多的情欲。但没有,我睡得很安稳。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楼上瑞华瑞富的父母依然没有动静。2 o+ o9 ~0 H# P# x3 ?$ B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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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向泳池,夜色里的水池是另一种样子,完全不是白天所看到的一片蔚蓝,但似乎比白天更要安静。我再也忍不住,脱了衣裤下去,趁兴游起来。那晚的月亮真好,把整个院子都照得白晃晃的,除了我扑腾的水声,再也没有其他声息。7 P1 k7 k+ M: U; b! N

. ]2 g$ U+ N  j5 w% ]4 C$ D1 d; Q2 H6 \    我游累了,就躺在汽垫上看月亮,看树影摇曳,任汽垫随意漂浮。那个片刻真舒坦,身体没有一点束缚,每一处肌肤都能承受到空气里的凉意,连灵魂都是赤裸的。我把四肢更抻开一点——月光下身上的水滴闪闪发亮,身体中央那朵沾着水珠的白莲并未沉睡,而是迎着月亮,含苞欲放,一副红杏出墙想与月亮幽会偷情的架势——想到这一点,我禁不住笑了,好奇地看着白莲缓缓打开苞瓣,让月光亲吻那粉色的芯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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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2 W6 I. w$ `9 r6 [' q* {& l    后来,客厅的灯亮了,我看见瑞华走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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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瑞华又关了灯,走向泳池……我想上岸,赶紧把衣服穿起来,但知道已经晚了。虽然我看见的只是瑞华的剪影,但我能分辨,瑞华一面走来,一面脱着衣服,随地而抛。他在池边褪下了裤子,然后唏哩哗啦趟着水向我走来,一池清水被他搅得波浪起伏……我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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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5:5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汽垫上看法国月亮,这情景真惬意,人生能有几回这样的恬坦惬意?然而,一池清波突然就被搅乱了,瑞华从餐馆夜市回来,先给父母送了饭,把他们安顿好,接着就向我走来,他一边走一边脱着衣服……但在今天这个章节里我打算先不续这些,杨的故事正在进入关键时刻,毕竟“黑麻地少年”是我更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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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个夜晚,我“潜”进了杨的房间,他从书桌前转过身,说:“好吧……我也该休息了,下面的时间给你,不过只有一小时,我必须按时睡觉,明天还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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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7 x  `1 O4 D) y(杨的故事) 4 A- W- p1 _3 u!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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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静静地平躺在我跟前,脸稍稍侧一点,以便能看住我的眼睛。我的两条胳膊,一边能抚住他的头,一边能触摸到他身体任何一个部位。事实上,在他对我叙述往事的时候,我的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就按在了他的身上,开始仅仅是安抚(这个词多么冠冕堂皇),按心理学的说法,这种对身体的安抚,能让一个处于极度紧张的人更快地平静下来。我轻轻摩挲着男孩的膝盖和腿……渐渐,企图就比较明显,手开始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向男孩的胸廓,甚至大腿的内侧,但我终究小心翼翼地按着心里的“黑匣子”,不去触动男孩的敏感部位,尽管这种按捺已经越来越不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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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系列动作,男孩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或许是一种需要,或许是精神太集中太紧张了,他努力地搜寻着每一条记忆的印痕,身体的反应则显得非常迟钝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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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w+ B  E! K: |7 n% {6 h+ \, \    ……形态猥琐的男人把男孩带进了黑麻地10号的地下室,随即关上了厚重的门。男孩感觉这屋子不仅阴冷,空气里还弥散着难闻的气味,男人解释说,潮湿。男人说完潮湿后,立刻就补充道,这地方非常安静,没有人打搅,几乎就是个世外桃源。男孩也觉得是,关了门,几乎与世隔绝,但他不知道这个人为的小世界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 Z* o% _) l9 k; `0 \/ t- _) l

: r8 w! p/ Y% n1 _6 b    在“世外桃源”男人迫不及待地拥抱了男孩,男孩并不觉得惊怪,被动地顺从着。在网上的三天,他们一径谈论着男孩,男人毫不避讳自己“喜欢男孩”,每一次下线时,他总要说一句“真想抱抱你。”他如愿以偿了,而男孩觉得满足一个人愿望并不是件很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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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0 u- h3 c9 E, o    男人的拥抱显得温情脉脉,也许内心激流暗涌,但表面上斯文得体,并没有什么不堪的举动,这让男孩解除了仅有的那点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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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记事起,男孩就不记得有谁这么温柔地抱过自己。父母早已经不会这么做。泡女生的时候会,但泡女生时那种匆匆一拥是粗糙的,无论是从时间、空间还是内心的感受都是粗糙的,粗糙得留不下一点怀恋,而他已经到了十分需要柔情一抱的年龄,这种“柔情一抱”应当是令人颤栗的,是可以麻醉每一根神经并由表及里直至震荡心灵的,它无所谓来自女人还是男人,无所谓来自长一辈的或是幼一辈,关键是谁引发了这“第一波”震荡——以后,当你的情感经历逐渐丰厚起来,在“第二波”、“第三波”乃至许多波之间会有所比较,但在一个情感积累只是一个空囊的男孩身上,这姗姗来迟的第一波就足以使他的情感大厦瞬间倾覆,无可选择孤注一掷地倒向一边。 6 W( _# k9 e# \, G

8 k) q7 p" u6 y3 U    在那个晚上,男孩领受到来自瘦弱男人的第一波震荡,他被无所不至的细腻怀柔所震慑,先前对他的猥琐印象一扫而空,甚至再感觉不到地下室的阴冷潮湿气味难闻,他一味希冀来得再剧烈些、再深刻些,自然想不到眼前这个陌生人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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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问,我是你喜欢的第几个男孩?这和女人问男人的问题并无二致。男人信誓旦旦表示:绝无仅有——这也和异性情人间的剖白大致相同,不管你信不信,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只有一个答案。但接下来的问题就有些不一样,男孩问,我们可以吗?男孩当然是问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肌肤相亲,直到这时候,男孩依然不认为自己对这个世界有多少了解。 - f- ~. I9 v* d

$ B* L; q* p- a# y4 B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男孩的问题,他例举了一些例子,都是世界上著名人物同性相恋的事例,比如文学家王尔德,比如雕塑大师米开朗基罗,比如音乐天才李斯特等等,有些人男孩听说过,有些则闻所未闻,但他相信那些品性高贵的大人物认为可以的事必定没有什么不可以。男人说:“男孩是最干净的。”他没有更多地去照搬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纯净之类的套话,我想,当时的他已经无心纠缠在这些问题上,他希望尽快地进入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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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环顾四周,看见地下室空空如也,想不出这是个好玩的地方,能玩出什么好玩的游戏,于是就问男人,说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这地方有什么好?男人说,我把你带来,就为了和你共同完成一个有趣的游戏。他把男孩引向那条木长凳,让男孩按他的说法平平地躺下,他说,这个游戏是从古罗马宫廷流传下来的(有时,叫“旋转木马”,它可以让你看到人世间最美妙的境界,享受到人间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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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l0 {1 D7 N$ R    男孩将信将疑,他不认为那张破长凳有什么神奇,躺在长凳上能发生什么奇特的令人惊喜的事情。但他是听说过“阿拉丁神灯”“波斯飞毯”之类东西的,那也是些不起眼的破东西。他甚至知道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能量叫“巫术”,他满怀好奇,努力把那张破木凳想像成神奇木马,看看男人究竟有什么高明,是不是真能给他带来向往已久的魔幻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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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ny,你是不是觉得这事有点离奇?(我木然点点头。)其实一点也不,男孩心智健全,男孩当然想过,这一切都有可能是男人的把戏,是谎言,是骗局,可那又怎样?不就是为好玩吗?好玩不就是看对方能玩出什么花招吗?玩花招玩出惊喜玩出大出所料,不就是一件最好玩的事吗?男孩当然也想过,有趣的游戏就是性游戏,男人说的美妙境界、人间极乐就是性高潮,那不是也挺好吗?男孩希望真正体验到被称之为“人间极乐”的性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乐子,他可是从来没有尝过这滋味,他希望这个晚上男人能帮助他身临其境。当然,后一种想法是我的推测,男孩自己并没有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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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A4 X+ j3 J/ S( {   (我说,其实每个人都觉得极乐是自己未可企及的更高境界,如果有人说愿意帮助你进入至高的境界,不管你最终怎样抉择,内心一定是蠢蠢欲动乐于尝试的——有的人克服了蠢蠢欲动,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定力”;大多数人则不能。) 6 i4 c- i8 X2 N( \1 X& w8 Z

+ J; O4 T$ I8 s; `9 @$ S    是,何况是一个处于幼稚阶段的孩子,一个“半神半人”有着魔幻情结的问题少年。 : P* `. v7 `5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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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骑跨在“木马”上——准确地说,男人让男孩闭上眼睛,想象自己骑上一匹神马,在广阔的宇宙间驰骋。男孩照他的要求做了,但他很鬼,眼睛没有闭死,从眼缝中看到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瓶酒,大大地喝了一口—— 0 r. u; ?& s# I* D, E  R+ G" ?$ Z

, b8 M9 v; Y9 q5 f) t    男孩说到这儿,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这让我非常心疼,我抱住他——其实,他躺着,我是无法真正抱住他的,只是用胳膊和半个身子护着他,我问:“你没事吧?能往下说吗?”男孩说:“我要喝水——” . E, B  o! ^$ d%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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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杨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我的胳膊,紧紧地攥着。恍恍中,我感觉四个人——我、杨、男孩“魔域血煞”和杀人嫌犯各自的身份有点混淆。杨说到专注时,分不清我和男孩“魔域血煞”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他的手不停地摩挲着我的胳膊,整个人沉浸在当时的场景中。这让我怀疑,那会儿,面对同样躺在长凳上的男孩,他把自己和杀人嫌犯也混淆了,事实上,那一刻他们内心的企图和被性欲煎熬的程度几乎是一致的!这一切几乎是杀人事件的“情景再现”,难怪男孩说到某些细节会不寒而栗,情绪几乎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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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y# b' S. _% @% u' S    我不敢打破这种局面,我想让杨把故事完整地讲下去,任由杨继续抓住我的手,任恐惧在杨的公寓里弥散……) ; k* @+ l7 j3 K- Q4 c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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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喝水喝得太猛了,剩余几口全都呛了出来,他那双呛红的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我,问:“知道他为什么要喝酒?”我摇摇头,继而说:“借酒壮胆?”男孩说:“根本不是,他才不需要壮胆……他每喝一口就喂在我的嘴里,他用这种方法想灌醉我。” , _8 `( {! v( W* P4 b3 y, S) T# f

" }% @1 i+ s7 g0 w' h( m4 {9 E    男人把烈酒通过自己嘴送进男孩的嘴,身子顺势趴在男孩的身上,男孩能感觉他的下部坚硬如杵,直直地顶在自己的两腿间。男孩无法抗拒男人灌他酒,那种方法太奇特了,舌尖就像输送酒液的管道,即便半咽半吐,也有大量的烈酒进入男孩的咽喉,就这样吻着,喂着,一口接一口,酒不断从男孩嘴角流出,也不断被他咽下,不一会儿,男孩就醉了,他的那匹马果真旋转起来,何止是木马旋转,真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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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说,看见了什么?天很蓝是吧?瓦蓝瓦蓝的……白云包围着你……云在向后退去,你的马在飞快地向前跑…… : g1 M* q! O: S' z. Y

# T* T  U8 {: b( ?) T" T    男孩什么也没看清,就感觉晕,晕到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天也好,云也好,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一个劲嘿嘿地笑,无法自控地想笑。这对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认可。 7 s7 A; h/ H; ^. R

/ |8 U4 f( t3 |/ h. H. [  s    男人说,看见前面有一水潭了吗?水好清,能见底,能看见水底的石卵。水面上漂着粉色的花瓣和嫩绿的树叶——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是神洗澡的水潭。那里有一个男孩,好美的一个男孩,他正准备下水洗澡呢……他的皮肤好白,身上干净得没有一丝疤痕,也没有体毛,只是在那儿有,微黄而卷曲的一片,就跟他得头发一样,太好看了——他不是一般的男孩,是神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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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7 _$ ~* r( c, E, N" F    男人一直在男孩耳边叨叨絮絮,用那诡谲的声音,男孩觉得声音好遥远,而且越来越远,他快抓不住那声音了,声音在云端里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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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9 O+ |/ w( c    那声音继续飘来——“溜光的男孩那东西好大,看见了吗?”——男孩突然感觉声音被自己死死抓住——“□□也好大,又圆又大,鼓鼓的一个球,真迷人,要不怎么是神的孩子呢?那里聚满了神的种子……他下水了,看见了吗?水抚摸着他的身体,他开始变得坚硬……是原来的几倍,真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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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说神的孩子开始硬了的时候,男孩恍恍觉得自己也硬了,他弄不清男人究竟在说他硬了还是神的孩子硬了。他努力睁开眼睛,蓦然看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无比惊讶,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就褪去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正握着他的中间,努力使它变成原来的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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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w1 P  n; R" i    恍惚中的男孩试着想脱离这般境遇,发现自己的手被捆绑着,动弹不得,整个身体大开大敞,任由男人摆布抚弄,而且使不出一点力气,他这才意识到,男人说的木马游戏是什么,这游戏真是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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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z1 Y. `& ?* v    男人的手在男孩周身制造出一波又一波快感,让半睡半醒的男孩分辨不出制造那快感的究竟是男人贪婪的手,还是神的水潭里深情款款的水波。他不知道随之而来的是否就是男人承诺与他的人间极乐,他无法主宰自己,任由木马驮着,一个劲地继续旋转……旋转。 % Y; B) g; A8 C! B

" z) _6 \  r9 v5 W" a0 z   (我突然向杨发问:“男孩在对你回述那段经历的时候你在干嘛?”杨一怔,下意识地从我身上把手拿开,显得非常窘迫。 4 a, `5 M* L5 k7 ^

# k2 B2 p3 d8 k! X1 l3 h$ d    我淡淡一笑,说:“我问你当时的手在哪里?不是说现在……”杨回了我一个苦涩的笑:“没有,我没动他……我知道,如果当时我控制不了自己,后面的事就没法继续说了,真相就没法搞清楚。” & q) y, Y/ |- r& K7 \

+ S' a6 W. m; ?    我说:“你已经太投入了。”杨说:“人嘛,都有用情失当的时候……那才叫情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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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6:1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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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轻轻推着汽垫,像月光偷窥白莲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的身子,那时候的我,无法回避,无法掩饰,或者说,我深心里已经不想回避掩饰,包括内心的那股呼之欲出的不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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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过手,握住了白莲的茎杆,催动莲花骤然绽开。他这一下是够大胆的,也许因为是在他家,也许因为夜,也许是因为水到渠成,一切都太容易了,不需要铺垫,不需要察言观色,自然不需要鼓足勇气。 , l3 C9 a1 j- ~, ^4 {+ Y8 K$ {' l+ N

3 M% G3 V3 p& f3 b  E    我说:“小华,不可以……”我的声音是那样无力,咽一口唾沫就把它给淹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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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我把泳池里的那个晚上告诉杨时,杨说了这么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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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y, q5 W1 f( u6 X……小时候,有一阵我老觉得手洗不干净,一遍又一遍,总觉得没什么改观。偶尔有一回,我把手弄得都是泥,格外脏,用水一冲洗,居然焕然一新,手白白的,特别干净,心里非常满足。那时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手洗干净是用来继续弄脏,手不脏,洗就没有效果——这是杨对孩提时代的回忆,我明白他的含义,但我知道,这席话对我、对杨、对任何人都有害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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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n* M. X8 K: K4 w: H& i    瑞华贪婪地满足着自己的视觉和触觉,他说,我到“富华”用餐的那天起,他就开始疯了,在洗手间里他就想对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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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醒他:“二楼的窗户开着呢——”瑞华说:“没事,我刚把晚餐送上去,他们需要很长时间。”我说:“送衣服的该来了——”瑞华说:“来就来吧,这里没人在乎你在干什么。”我说:“月亮看着呢——”瑞华抬头看了看月色,说:“那是上帝的眼睛——” 0 J. m  v7 {, w4 Z! a" _

% r$ }4 H1 Y3 o& G. s6 n   “上帝在说‘水里的那个男人真美’,你看它的眼神多淫荡,八成是爱上你了。”瑞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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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v8 O: u- Z, y  V" i' Y* b    我害怕上帝偷窥,害怕上帝受我们的教唆,也守不住自己,流露出本性,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以为这样就能把一个真实的世界给关闭了,就能把上帝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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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刚刚有桌子高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令他惊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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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0 _4 _3 k6 Z$ O/ E! F& M! d    那天,他照例去找神父玩。不同寻常的是,敲门敲了很久,神父才隙开了一点点门缝。神父告诉他,今天不能接待他,因为他正在接受一个教徒的忏悔。但瑞华分明从门缝里看到神父凌乱的床上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人,他认识这个年轻人,是小教堂的一个年轻教士。瑞华心智尚未成熟的心,突然就被打开了,以他的年龄不可能知道屋子里正在发生什么,但他竟然完全领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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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神父向瑞华开启了通往G世界的大门,这我早就能感觉到,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从瑞华那里得到了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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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F" R3 B% w( U0 U$ X    神父并不刻意要对瑞华隐瞒什么,事实上,瑞华在小教堂蹿来蹿去,跟只小老鼠似的,说出现就出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什么也躲不过他的眼睛。起先,神父和年轻的教士在瑞华跟前只是有一些亲昵的举动,比如亲亲脸什么。每当瑞华看见神父亲教士的脸,教士总是冲瑞华笑笑,随即也亲一下瑞华的小脸蛋,表示这一切都无伤大雅,任何人之间都可以发生。 $ E9 C. b& k  Q' Y" v2 f' k+ J& I# t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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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回,瑞华亲眼看见神父和那位年轻的教士接吻了,在教堂的背后。在欧洲长大的瑞华,当然知道亲亲脸蛋和接吻在程度和含义上有很大的不同,他脸红了,心剧烈的跳动,甚至发生了原始的性冲动,他尚未发育的性器蓦然勃起,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使他产生了莫大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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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0 w' k( N  k8 T    后来,神父和年轻教士的一切举动都不回避瑞华,在他们看来瑞华太小了,根本什么都不懂。后来,他们证实小瑞华是个嘴很严的孩子,所有的事都没有因为小瑞华而变成流言,于是,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开始当着瑞华的面做爱。在神父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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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L/ u( I) b. I1 @    每当这样的事发生,瑞华便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味玩耍着旧圣经和木质的十字架,偶尔偷眼看看,看着年轻的教士高高昂起,在神父手中一次次被打开又合拢,瑞华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拨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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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他确实感到有些害怕,他几乎没有见识过成熟男子的性器,他不能想象在身体的某一部位竟然隐藏着这么硕大的一个器具。渐渐,瑞华就觉得年轻教士的身体异乎寻常地美丽,在他身上,年轻人该有的活力他都具备,这一切过去都掩盖在黑色袍子里,是发现不了的。而且他的身体毫无趋于衰老的迹象,一点点也没有,连冒出来的汗珠都是生气勃勃的,这一点和神父很不一样。年轻教士的男根是那样的肥硕,变化无穷,比自己手里正摩挲的粗糙的木头十字架可有意思多了,他虽然没有触碰过,可全然感觉得到那种温热和润滑,而且完全印在了脑子里。有时候,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小瑞华努力去回忆这一切,他不知道这状况叫意淫,在他心里,仰慕的、被吸引的东西便是美丽的东西,他仰慕年轻教士的身体,他被他的裸露所深深吸引。 , v2 Q9 N5 M9 T2 L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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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和做爱的神父和教士同处一室是小瑞华非常向往的一件事。他看见神父将自己送入年轻教士的身体。每当这时,他总是更专心地去摆弄那些书和木头,尽量不偏过头去,不去关注他们。他们那种奇异的声息直灌进瑞华的耳朵,他加紧把大小不一的圣经架得老高,然后把它们一下子推倒,扬起一片灰尘。   s* {0 K2 y' C" n, ~/ c. S& m

" g2 V/ h) ~0 {3 o5 v    有时,瑞华把书籍和木头插花摞起来,那样,他就可以通过书之间的孔去观察神父和教士,这样的好处是不会造成任何一方的窘迫。那会儿,教士坐在身父身上,两个人重叠成一个人。他看见年轻教士脸布满着酣畅的水滴,眼睛里却空无一物,他们就这样木然地对视着,神智漂浮在另一个世界里。 1 r3 d) w9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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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瑞华在神父的屋子里永远是无声的,不造成任何危险和麻烦。有时,当神父和教师都离开的床,瑞华会跑过去,默默地把凌乱不堪的床褥撸平整,他的小手当然是扫不平那些褶皱的,于是他努力地去扫,一次又一次,好象是他闯了什么祸,急于要掩盖事实销毁现场。有时,他无意就触到了床上的湿痕,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觉得那里散发出有如湿润草地的气息,他贪婪地嗅着,继而,找一样东西将湿痕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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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神父和教士就格外地喜欢他。他的偷窥往往使他们觉得更为刺激。每当激情过后,神父和教士总是要给他洗洗手,用梳子沾上水,把他软软的头发梳理成一个分岔的式样,就像唱诗班里的孩子那样,油光水滑。他们带他去教堂后院用餐,吃神父和教士们每天照例要吃的麦麸面包,似乎是为了犒赏他。 ) E1 c3 s1 u/ v0 ]

: n7 a, a. L  h, }. k    天气晴朗的日子,教堂花园里挂满了神父和教士洗涤的床单,随风飘扬,他喜欢穿梭其间,寻找床单上那些不规则的痕迹,没人发现他的企图,他却发现几乎每张床单都有深浅不一的印痕,他感到原本灰沉沉素洁单调的床单由此而变得绚烂美丽。于是,他更喜欢晴朗的日子,喜欢教士聚集起来干洗涤的活,喜欢教堂的花园里拉满绳索挂满男人的东西,喜欢透过有印迹的床单去看已然不那么扎眼的太阳。 ; C1 P) y* ~8 m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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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叫他Butyric Boy,就像一个寄养在教堂的弃儿——教堂男人们共同的儿子。奇怪的是,无论是神父还是教士,从来没有对他这个Butyric Boy有过什么超乎寻常的举动,明确地说,没有发生过任何性骚扰行为。仿佛他天生是圣洁不容侵犯的。即便是夏天的时候,教士们见他玩得一身土,兴味盎然地要给他洗澡,也没有搀杂什么不洁的念头。他们在大树的树荫下安置一个大大的陶瓷浴盆,排着队挨着个儿端来一盆盆清水,然后把水注入深深的浴盆。那时侯教堂的花园里简直是个快乐的天堂。当浴盆里的水快满出来时,他们把已经脱得光溜溜的小瑞华轻轻放入水中,水呼地就漫出来,四下流淌…… ( T  `* z2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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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眼里亚洲血统的孩子特别娇嫩可爱,如同一只瓷娃娃,他们小心呵护着,几只手忙不迭争着给小瑞华涂抹皂液,让小瑞华浑身都是白色肥皂泡,像个雪人。在众多的手里面,自然有年轻教士的,他的手非常大,而且骨感,瑞华能分辨出那只是他的,正使着多大的劲。这时候,小瑞华特别希望那只大而硬的手能触摸自己的屁屁,甚至为自己的鸡鸡或者蛋蛋打肥皂,并在那里多停留一会。他的心有着暗暗的快乐和紧张。 ; [; x; q* j8 F3 }5 v7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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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士们当然不忌讳为Butyric Boy清洗隐私部位,在他们意识里孩子是没有性别的,哪有什么隐私,他的一切都是那样纯净,都是可以公开的,尽管瑞华已经快10岁了。他们把手伸进他小屁屁的夹缝里,在那里擦上皂液,然后提起他的小鸡鸡,搓揉他的蛋蛋,他们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他的蛋蛋成为一只干净可爱小蛋蛋。他们没有注意到小瑞华的心因为这些不经意的动作而变得不可名状地慌乱。 : R! b8 o  z% K8 n& ?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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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他们也注意到小瑞华的鸡鸡在众人手下坚硬起来,这很正常啊,也很好玩,觉得这都是无意识的,孩子能有什么意识?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他们完全没想到性意识已经在Butyric Boy的心里生成——他曾经不止一次亲眼目睹了性爱的整个过程,他早已经进入了成人的世界。 3 Q- a% I( M+ o6 C% ?& S2 r0 c

3 D- c( |8 E1 c  @/ N# u    以瑞华看来,他们中间许多人(是不是每一个不敢说),都有超乎寻常的关系,但对他却绝无邪念。有一回,教士们给他洗澡,其中一个很自然地想给他清洗一下包皮,却被另一个阻止了:“嘿!”他提醒那个教士,“他还没成年。”那个说:“一直都不能洗吗?那会很脏的。”另一个认为,那是瑞华自己的事,旁人是决不允许那么做的。当时,瑞华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后来也没有懂,也许这只是一个象征,象征着性的突围。但这件事足以让瑞华相信,教士们是爱惜他的,不会对他这个Butyric Boy造成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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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p: U, f, N, a% s4 s; M5 k9 S) j   “还没成年”——一个多么充分的理由。它禁锢着所有的神父和教士,也禁锢着瑞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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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8 h0 [8 z7 Q8 D5 J" E. }4 @    然而,瑞华终究要成年,而且很快就成年了,像飞一样快……他的个头飕飕地长起来,骨骼也逐渐开始宽大,他一下子就不适合那个Butyric Boy的称谓了……他站在教堂的花园里,俨然一个英俊少年,伊甸园里的一个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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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制服的来了,按了很长时间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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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6:33 | 显示全部楼层
杨向我叙述下面这节故事,我记忆很深,那会儿,我们一起在布鲁塞尔市政广场上——是我约他去那的,我贿络他,用热情换他的故事——于是,他就着啤酒,我喝我的咖啡……咖啡一会儿就见地了,可啤酒还冒着泡……
) U* i( l5 K( q1 u" F, ]! a( }: t  C0 Y(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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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1 g2 N! l' C& y    男人开始探索那幽深的情穴,他感觉到男孩本能地抵抗着,但这种抵抗是微弱的,简直就是半推办就,这反而增添了男人的情趣,他想到,酒真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是酒的效力,事情就要难办得多。男人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成为一场厮杀,那会让他觉得大煞风景,即便是一会儿血从男孩的咽喉口冒出来,他也希望是优雅的,咕嘟咕嘟,像美丽的鱼吐出气泡,随之流淌成一道无与伦比的曲线……而这些都要借助酒的效力,他希望酒劲能维持得久一些,有几次就是因为酒劲过去的太快,把一切都搞砸了,为此,他又狠狠喝了口酒,并把腥辣悉数吞进了食管。 $ k* q2 T( ?) z  d* l3 q

# @3 \3 Y' O% i6 w0 ~4 ^8 r  ~: b; S    男人开始用的是中指,他的中指非常灵活,而且敏感有力,这全归功于他多年握笔习画练就的功力,他画荷花的时候,就是靠中指掌控笔管,形成笔力,或圆润,或遒劲,得心应手。此刻他依然把它看作像画荷花一样享受,墨在无形地洇开,心神也为之漾起涟漪,无序中突然就成就了一朵花,形态逼真,摄人心魄。 0 e( x! _- h% u( M% l$ r" S

- M' u) K2 R$ x7 V# H* G  (我几乎无法喘息了,即便是在行人如梭的广场上,我依然感到莫名恐惧,不是因为故事在逐步走向残暴的终局,而是发现杨沉溺太深,故事中充斥着杨的假想,真相披露后,他也许无数次进入过冥想状态,以自己的方式补全事件的每一处缺损的细部。他这么做,使我感到,他已经被另一个灵魂附体。 5 i! S3 A6 f3 |2 g3 l+ P
) Z/ }- K) e# q8 u/ t
    我说:“杨,你不可能看到杀人犯的灵魂。” 5 u, h  |: |0 k2 A0 T2 {+ E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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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愣了愣,仔细品着我的话,当他明白我的意思后,终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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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S1 z; i* {+ u) s: g    Tony,我现在对你讲的当然已经成为一个故事,当时在我手里只是一叠卷宗,是客观、枯燥的笔录,是一团乱麻,但作为一个办案人员,我必须把乱麻整理成一根绳,考证每个细节的真实性,包括寻找到存在于背后的心理依据——否则我怎么来认定证言的真伪?不瞒你说,我和罪犯曾经进行过一次非常深入的谈话,那会儿,犯罪证据已经非常确凿,罪犯伏法只是早晚的事,他无须向我隐瞒什么。他对我谈起整个过程,不乏自我心理描述,这种描述甚至带着享受的口吻,当然,在这次谈话中,我进一步看到了他的人格缺损,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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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有关数据证实,现代人群中,人格严重缺损的占百分之五,这个比例应该说相当高,相当惊人。 ) y0 n: S: e  i  a5 E7 j,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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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在杨以后的叙述中,无论怎样都不打断他,我发现他的精神很容易被瓦解,每次我提出问题,总把他的故事搞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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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N3 h* x0 l3 p    猥琐的男人有没有对男孩实施奸淫,自然是整个证词的关键,出于我个人的某些原因,我也是非常想知道的,但男孩提供不出任何细节。我估摸是酒的作用,在这种情况下,男孩的证词是不可靠的,其中很可能有太多的幻觉。但有两个比较清醒的记忆,后来我在男人嘴里得到了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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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罪犯:男孩记忆中你曾经骑跨在他身上,并导致了他产生高潮,你明确告诉我,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8 }  X- j0 r' k2 _- |$ n/ W

. \$ [' i1 x5 V; z4 m1 Y3 r    罪犯嘴角抽搐,给出一个可怕的笑:“享受他的进入——” ) n. t3 N) V2 C7 S7 H. Q1 P8 n' _

6 H# I1 L3 i/ W. k- p    我感觉自己重重地蹙了下眉,继而问:“你对十八个,不,十九个都采取同样的步序——用你的话说,就是享受他们的进入?” ' g- ^! i+ M% G, k% Q0 n3 v

3 w# v& N7 c7 o8 {& {% P: y$ o    罪犯想了想说:“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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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Z( m' O+ Q. G) v    我说:“什么叫‘几乎’,是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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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全都——”罪犯洋洋自得地说。“这些男孩都不拒绝,那时候他们的状态对我来说,要做成这件事很方便,我只需要像骑马一样——你知道,这个游戏就是叫‘木马游戏’……” 2 Q9 b! N4 X) e: _: w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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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断他,继续问:“在此之前,你也进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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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犯说:“那不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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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那就是有这样的事?是吗?你明确回答我。” + t5 j' p, y7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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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犯说:“有这样的事。” 6 l# d/ M/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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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为什么不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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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7 n, F+ w8 {! T) ?+ X    罪犯的表情有些油滑,这让我很不满意,我不知道他事到如今怎么还这样玩世?也许从他开始玩世的第一天起就打算一直这么“玩”下去,直到判决的子弹射穿他的胸膛为止。罪犯油滑地说:“我说过,有些时候事情并不是那么顺利,搞砸的也有。酒的作用不是在每个人身上都一样,有的人酒量大,一直处于比较清醒的状态,那就比较难……当然,有的人比较清醒也不拒绝,他们愿意享受。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我对对象也有选择,对于那些强壮的,我急于选择‘骑马’。我进入的对象通常是那些比较弱小的……”   ?5 L* T  ~; J  H; w

% ^$ ^  R1 {8 J! k. N4 ^. X    我急着问:“第十三号你……侵害他了吗?就是那个‘M’?” & U" r! s8 T! p" G" {. T  J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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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犯问:“你指的是‘进入’吗?” / o) P: I% \' ~- Z& t

# `. I3 F6 f9 Z3 d/ t2 Z+ J    我拍了下桌子,说你不要什么都问那么细,我说的话你应该都懂。我说你再问这么细,我就当你故意刁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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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w3 g. Q! X    罪犯见我发怒,低下头,身子也缩起来,嘀咕道:“是你问得细……”继而回答我说:“……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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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他是唯一从你手里逃脱的一个,事前你对他做了什么怎么会不记得?你还把你的脏东西喷在了他脸上——”这是男孩第二个恍惚的记忆,那一刻,他吃力地睁开眼睛,迷蒙中看见男人一张淫笑的脸,带着强烈腥味的黏液直冲他的颜面,他赶紧闭上眼,从这一刻起,他意识到这游戏太不好玩了,他后悔了,可真让他追悔莫及的事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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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E: t  O; W* g! {# N    罪犯说“我真记不得了……他,那会儿好象是发烧了…… 6 t, H) _4 E% z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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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情况完全和男孩自己的记忆是吻合的。男孩发烧了。由于发烧为男孩赢得了时间,赢得了转机,使他最终得以虎口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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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开始恢复明确记忆时,男人正用一把尖利的刀在他胸口刻画,男孩是被尖锐的刺痛痛醒的,他低头,勉强能看见自己乳头四周的伤口正渗出点点血珠,一会儿就连成一片,成为一条血的溪流,他尖叫起来,随即滚到地下,把握着刀的男人一起带到地下,他的双臂被捆绑着,纠扯得如同脱了臼,在地下,男人还在他胸口补了一划,完成了那个尾巴扭曲的丑陋的M。 1 x, H! X* `: x/ y, q2 S+ P

# C6 d: Q  ^2 X* }    男孩说:“你干吗?”刀和血让他感到了极度的恐惧,他想到这不再是一个游戏,绝对不是。 ! J" C9 ^6 N7 z" K7 A3 C* o!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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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干吗?”男孩再次追问。 # H; h! d) C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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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用尖刀抵住他的喉头,阴沉地笑着说:“游戏结束了——” $ s% m$ m* }3 [5 H7 e( y

* G3 V) \1 X3 X) P    男人毫不讳言在这里已经“结束”了十多场游戏,十多个男孩的血就像鲜红的帷幕,徐徐在眼前展开,直到充满整个视野,完成最终的降落。而压轴的则是一场名为“杀戮”的大戏。听到这些,男孩哭了,他为自己身处绝境而悲哀,为轻率而悲哀,为恐惧而悲哀——他简直哭得一塌糊涂,眼泪和满脸可疑的黏液搅和在一起,肮脏至极,他哭着央求道:“你放了我……求你,别杀我……我好痛,好难受……” 4 W) n+ v9 X& r7 g6 ?, t

# y# k0 l# n; I  U( Z    男孩如果一径说痛,说求你放了我,还不足以引起男人的注意,每一个男孩死到临头都是这么几句话,绝无差别,但男孩突然说了句“我好难受”,这让眼睛已经发红的男人感到奇怪,他敏锐地发觉身底下的男孩周身滚烫,似乎正在发烧,他手中高高扬起的刀突然就凝定了—— " {# W1 [" u* _+ t- p; p2 e) |

% O* P4 {: m; b7 p* H8 h8 e    我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对一个发烧的男孩突然就下不了手了,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罪犯,他不回答我,沉默很久,才死气沉沉地说:“每件事终归有一个断口,预示你,该结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理由这个断口就出现了,鬼使神差……鬼使……神差。” / a$ ^$ ^- w7 A9 Q9 g"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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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发烧就是一个断口,它意味着这起杀人事件走到了尽头,你说是神灵保佑也好,良心发现也好,是男人杀人杀腻了杀烦了也好,在男人心里,反正就是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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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T9 |; w  e8 |* w, }1 R' b    男人对男孩说你果真在发烧,这下男孩就更加变本加厉了,哭着嚷着“我烧得好难受”——我能想象当时男孩不可收拾的样子,许多次我都从他身上看到借题发挥的本事。男孩要男人去买退烧的药,男人一面埋怨这孩子身子骨怎么这么不抵事,给他松了绑,一面真的就去买药了——吃了药退了烧再下手的想法是很奇怪的,难道真担心他在过奈何桥时烧迷糊了,以至认不了奔黄泉的路?但奇怪的是就是这样发生,要不怎么就叫“鬼使神差”呢? + Z1 b$ R8 ]5 ]' F3 r2 L!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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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男孩怎么就在关键时刻发烧了?据男孩本人说,是因为喝了酒,他一喝酒就发烧。这种可能当然有,其他可能也是有的,紧张,狂躁,被脱光了着了凉……总之,他恰倒好处地发烧了。男人去买药的那会儿,男孩浑身哆嗦,冷到骨子里,不得不把整个身体蜷起来,他曾经想到要逃,但很快就意识到根本没有这个可能,门被锁死,而且自己没有一点力气。 ( A8 q! e+ I5 L( |4 V# K+ ]

% N1 a( U( b# g" q7 u    男孩吃了男人买回来的退烧药,很快就睡着了,而男人也筋疲力尽,在男孩身边睡下,他搂着沉睡的男孩,样子真像一对感情颇深的父子……偶而男孩在梦中打一个寒噤,他便有节奏地轻轻拍拍他,就像哄一个婴儿。 , ]0 h0 E- S9 g! G: ]3 @

5 N  |" M! b9 G    那会儿,天已经快亮了…… ( l6 f4 k2 e# u" x

! S: ?( q0 L; V( S. a5 Q' h   (我看到市政广场繁复的建筑背后太阳正在沉降,布鲁塞尔的夜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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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6:50 | 显示全部楼层
送制服的来了,按了很长时间门铃。 ) Z* z- P8 U% c! k: W7 g

8 S* t. k. K% W' V5 s+ W, ^    瑞华从泳池里上来,湿淋淋地就去开门,我也借此机会回到客厅。我当然套上外裤,我不习惯像瑞华那样围上毛巾就能去见外人,毕竟我和他的生长环境不同。由于没擦身子,水迹很快就从里面洇渗出来,样子有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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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制服的是个恭谦的小伙子,他负责地把我的新衣挂好,说要有不合适,明天还可以去改。他对屋子里的状况还是有点好奇的,我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来。 * Z" l/ O  N1 n9 N4 Y$ ]5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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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走后,瑞华让我去洗澡。我说我还是回公寓洗吧。瑞华说:“你不是一直埋怨公寓的热水不好吗?在这里洗了回去吧。”还说坐浴和淋浴室分别在两个屋子,你自己选择吧。我选择了淋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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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淋浴房在瑞华的卧室里,我进去后插上门。 / V2 Q& t1 [1 x( [  A

6 |2 K3 W( d  {" H  }* ^' `5 w    在泳池里时间呆久了,真有点凉,都起鸡皮疙瘩了,我把水开得很热,不一会儿整个浴室就布满了蒸汽。我正冲淋着,瑞华拉开门玻璃门进来,我一怔,后来才知道,浴室有两扇门,另一扇通客房,我插上的只是其中一扇门。 * [: E: f$ f2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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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言而喻,瑞华进来当然是为了和我亲热,没有别的借口,没有任何过程,瑞华就攀住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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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9 M8 s" V2 S! i0 p- F' v, o    我的身体由于淋足了水而显得油光闪亮,那部位虽不在状态,但天生的美丽加上灯光的强化,显得容光焕发,这对瑞华是极大的诱惑,他喘息着,贴在我的肩头说:“我要窒息了。”又说,我们应该把刚才送衣服的留下来……他说这话时,笑容诡谲而妩媚,我知道他这是故意逗我,有意让情色氛围弥散得像蒸汽一样,到处都是。 1 l. z) i$ E  w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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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和男人拥抱和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的敏感区域太外露了,只要接触,双方的感受就是同等的。男人和男人的状况用“交颈”来形容真是太形象了,就像两头相互倾慕的肥鹅,缠绕着,亲昵着,敏感点自觉地要去碰撞,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错位和滑脱,于是,急切剧增。当瑞华与我处于“交颈”状态时,我意识到这一晚接二连三的性刺激已经使我欲火升腾无以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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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d2 f- h) t    两个躯体那样紧密地贴在一起,连大力冲下来的热水都不能插在我们中间。瑞华将一条腿架在玻璃墙上,我明白他要干什么,那个姿势给我很大的方便,两个湿透的人,几乎不需要润滑就可以完成一切,而我在答应他留下来洗澡的时候就已经做了“缴械投降”的准备。 ; G- X) N: b, W. F1 Q  a- F0 g  M9 U

" S- f/ @7 V4 Y- A8 I8 J  m# Z2 \+ B    可就在此时,我突然说了句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话,我之所以说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说这句话从哪里突然就冒出来,目的是什么,会起到怎样的效果?我就这么直统统地说了,它不仅使瑞华大为惊讶,而且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很可能造成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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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e/ l) p' U9 f    我说:“你知道吗?你姐姐要我留下来,我很可能成为你的姐夫……” 2 m$ ~2 m1 ]% [

8 A1 y6 r7 E+ ~    瑞华突然就放开了我,吃惊地看着我。准确地说,瑞华在瞬间就意识到必须放开我,至少在一切都还不明朗的情况下,我和他之间的一切都不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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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 G! ~8 J$ f+ _2 Z* W" @' L我看见他的身体在逐渐疲软,随着内心的惊讶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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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 I/ E/ v+ G3 b, d1 |5 J    我不记得后来是怎样离开他们家的,总之,在我说了那句让他惊讶的话之后,我们再没有说过别的什么。他整个人都懵了,情绪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对我的走或留毫无意识。只是在后来的一个机会——记忆中是在“富华”通往厨房的过道里,我和他不期而遇,他偏过头突然问:“你说的是真的?”我没有思想准备,慌张但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我们就擦肩而过……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真的,还是欺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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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后不久,瑞华和姐姐大吵了一架,在餐馆,当着厨师和许多客人的面,这在法国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以至法国客人说:“噢,中国厨师辣椒放太多!”言下不无暗讽之意。 ' t3 b% Y, F, V8 @+ B/ f) T6 }1 K

9 m2 b) c0 O/ V9 ~    起因当然不是为我,而且在吵架的时候没有一句话涉及到我,但我知道这场纷争并非不是缘于我。 , O+ a. O. W. U3 C; Q: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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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弟俩都对现状充满了怨恨,觉得再这样终年忙碌地经营餐馆简直和身陷囹圄没什么两样,于是一有烦心事就借题发挥,加上因为我对瑞华说的事,弟弟更是对姐姐有一肚子的积怨。他们吵架不断夹杂着温州话,使我不能完全听明白。开始似乎是姐姐责怪瑞华“不像个男人”,话显然说重了。她认为家里生意应该有儿子来承担主要责任,现在“富华”之所以生意不温不火,全是由于瑞华这个当儿子的不顶事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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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9 ]; `3 u5 V% M    瑞华借此机会说姐姐心有旁骛,他刻毒地数落姐姐:“平时餐馆的大权你包着揽着,觉得自己才是‘富华’的老板,我只是‘富华’的一个小工。现在你春心大发了,想要嫁人了,就要把这个包袱甩给我——你主动向男人示爱,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为你感到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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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1 o4 i- l$ A' ^( W/ B- g0 G# _    瑞华一反平时的温顺,出言不逊,特别是说姐姐“春心大发”,使瑞富无法承受,她抬手给了瑞华一个耳光,瑞华顿时恼羞成怒,将一大摞盘子摔在地下,几乎要和姐姐拼命,被我一把抱住,我说:“小华,你敢动你姐姐一根毫毛,我立刻揍扁你!”瑞华含着眼泪,盯住我看了好久,终于冲出了餐馆。地下的碎瓷片被踩得一阵稀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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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E1 _0 A3 t4 s    和我一起在“富华”吃饭的同事说:“Tony,外国人的事你管它干吗?”我瓮声瓮气地说:“这不是看着要出人命了吗?” * A9 I: [  r3 a9 p% k

& Z* Y& G5 c) R0 S; L  F5 f$ p, J    我没吃完,就往外去,转而想想那同事的话不地道,说不好一转眼这事就被传成什么样了,到小头目那里又成了我一罪状。于是,我又转回去,走到那同事跟前,严肃地说:“我没闹明白,他们姐弟是外国人还是你是外星人?”这话他抓不住我把柄,可分量他能掂量出来,他要掂量不出来,就是二百五。我看见那同事被我堵得一口饭差点没噎着,知道他不会再拿我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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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去了哪里?小教堂吗?我想是,除了那,他又能去哪? 3 N1 ^/ T. J% c; h* ~: d" B/ Q5 g!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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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过十六岁生日的那天,里尔下了一场大雪。红色的生日蜡烛和白雪构成了瑞华对长大成年的美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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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欧洲,成年是十六,不是十八。从十六岁开始,他们可以去找工作,也可以独立生活,脱离父母的庇护。瑞华当然不能脱离父母,他需要和家族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要逐步介入“富华”中餐馆的经营了。 0 I8 W2 e. F: X% k5 A

3 G; {5 J4 G1 V$ r7 e    因为教士那句“他还没成年”的诫语,瑞华禁锢着自己,十六岁生日的那天,他突然有松绑的感觉。 : y( V1 P8 ~- a9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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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晚宴上他收了很多礼,有长辈的,也有同辈的,他一概把它们转送给来赴宴的弟弟妹妹们,他觉得这样做特别像个成年人。那晚,他还喝了很多酒,他从来没有喝过酒,也并不喜欢酒的味道,但他要自己敞开喝,十六岁之前喝酒是犯法的,十六岁以后,喝酒成为男人荣耀,微醺的状态生发出男人特有的魅力。   O5 ?" A/ ]. t%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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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生日晚宴回家,一路上真冷,可瑞华感觉周身都热乎乎的。回到烧着壁炉的家,更热,瑞华吻别父母后,一进自己的卧室,就开始脱衣服,脱得跟夏天似的。他站在镜子前,想好好照一照成年后的自己,平时他不是个爱照镜子的男孩,可这天晚上,他特别想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很可惜,镜子里的自己并不魁伟,也没有什么显著的男性特征,和小教堂的年轻教士比,他还是个孩子,为此,他恨懊丧,使劲地挺直腰板鼓起胸膛,希望自己看起来能魁梧些,他甚至希望自己一夜间就长出浓密的胡子,一早起来像所有的男人一样,涂上厚厚的剃须膏,然后自豪地开始打理,享受这一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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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想到,自己最具男性特征的地方应该是在胯下,那里长出黑色的“胡须”已经很久了,应该很浓密了。想到这,瑞华不觉感觉脐下一阵热流冲涌。他小心翼翼褪下宽大的棉布内裤,那一刻,他还向四下扫了一眼,惟恐被人察觉。可他很快想到自己已经十六了,没什么可以怕的了,成年,坚定着他,支撑着他,也蛊惑着他。 6 A" Y" L* \- b$ T: Y

& A& \: `7 c4 T+ `2 t: f4 I& R    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小家伙正在一点点抬头,像个学走路的孩子,特别执着,特别要强,特别好显摆。他由此而天真地想到了一架起重的机车,红白安全警示条纹的铁臂同样是以气喘吁吁的样子,从低垂的状态直指蓝天,最终完成了它那傲视天下的丰姿。但瑞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丰姿卓越,够得上傲视群雄,它虽然够体积,但看上去总像是个小孩子的物件,和年轻教士的虎虎生威不可同日而语。他对着镜子琢磨了片刻,终于发现了之所以有差别的症结所在。 $ S  d' r  y- b  i9 u5 J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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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现了差别所在后,边开始轻轻地去褪开紧紧包裹着自己的那层皮肤,皮肤很娇嫩,在这过程中他感觉到刺痛,开始时轻微的,渐渐就有些严重——然而来自身体轴心的一阵阵刺痛,伴随的竟然是深心里的快乐——瑞华非常在乎这一发现——痛原来也是可以带来快乐的,这是他十六岁成年的第一个深刻的感受。 ; F( E1 T3 ]( J1 h% J" R2 q  Y3 ^

( G" P: r- B* f2 h, c1 s    渐渐,生命的核吐露出来,瑞华无比感动,他发现被包裹十六年的竟然是灿烂而娇艳的生命主题,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比年轻教士差,他意识到伴随着疼痛自己终于完成了成年礼,完成了可以傲视天下的丰姿。此刻,他也意识到,从生日晚宴开始,他一直想的就是这一刻,想要结束教士的那句诫言,站在镜子前,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打开它,看自己一步跨过人生的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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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岁生日,其实不需要聚集很多人来庆祝,一个人足以狂欢;成人礼,也不需要许多人来充当证人,一个人足以证实一切。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是依靠自己来完成从少年到青年的艰难跨越。你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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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r8 L$ `' `1 m5 N* r4 j    我几乎不相信瑞华十六年都没有完成性的“突围”,瑞华回答我:“有过。”事实上,每次从神父那里回来,他都感到非常焦虑,他趴在床上用身体压迫自己,不可遏制时也试过用枕头,但就是没有敢像神父打开教师那样做,因为有那句“他还没成年”的诫语,他不知道违背了诫语,事情会有多严重多糟糕。有时,他在情色的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冰凉而潮湿,已经错过了打开自己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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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5 r& u. a) F. M* c& c    我听着瑞华的叙述,当时只有一个感受,我说:“嚯,宗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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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7:1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布鲁塞尔吃过晚餐,我和杨一路聊着,走进火车站。我们买了21点由布鲁塞尔发往里尔那班车的票。那会儿,离开车时间还有差不多一小时——) ' {* p) g8 z6 R: t: W6 k. d7 T& A#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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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的故事) & @& n7 y7 q, Z8 m

  x3 X6 h. @' Z. v4 O    我曾经问罪犯,这一切为什么要以杀人结束?怎么可能演变为一场杀人游戏?一般类似的游戏都不会发展到杀人,没有这个必要,没有严重到非开杀戒不可的程度。 1 ]) f$ N4 w% u!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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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犯的回答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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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5 q% J, y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第一次去探视的时候,罪犯仰起脸神经兮兮地问我:“我墙上的荷花掉下来了吗?要是掉下来一定被弄脏了……我没把它粘牢。”他似乎很后悔没把水墨荷花牢牢地粘在墙上,也许他更后悔,应该把它毁掉,免得在画上留下他人污秽的脚印。想起这些,我若有所悟,决定不再向罪犯追究。 / R" f) g6 Y0 l) Y; I# |1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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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态人对许多事情的处理都如出一撤,出于同一种病态心理,男人自认为美好的东西是不愿意被玷污的,他甚至不愿意这种美好重复或延续,他认为结束即是对美好最完整的封存。 8 @+ |) c7 W: C# P/ n" H5 ~

4 g1 w& U2 y0 [    当然,这是一种比较高端的心理分析,罪犯本人也未必明白。对于为什么要把和他玩过性游戏的男孩都置于死地,最简单一种解释,就是:惟恐泄露。 , Y9 S  F# |; T7 S& I/ q3 m. S4 l' R

5 t3 \* i; [, i    泄露,将使游戏无法继续;但同时,泄露,也是罪犯终止游戏的最好手段——如果,他想终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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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e5 [* r- z# [& ~4 v( N6 f    刚才,我们说到由于发烧,男人没有对男孩下手,而是买了退烧药让男孩吃下,让他安静地睡了一会儿。我把后面的事继续对你说下去吧—— ; X: p  I* Z3 s+ `( L)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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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睡了一会儿醒来,已经不那么难受,烧好象退了,由于地下室没有窗,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看见男人木木对坐在他对面,布满血丝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守了他一夜。他感觉男人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恐怖。他怀疑一切都是梦,杀人只是一场梦魇。但胸口凝结的血迹使他重新意识到身边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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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说要喝水,男人把昨晚喝剩的一点水给他,顺势摸了摸他的额头,吁了一口气说:“昨晚你烧得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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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 [9 @) @9 m+ x    男孩喝完水,再次央求男人放了他。男人说:“我放了你我就完了。”男人说这话时,态度并不粗暴蛮横,而是带着丝丝苦涩。男孩见男人没有断然拒绝,心里便有了一点点希望。 ( J  V4 x5 k  C1 d7 {( ^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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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说:“你是怕我出去后会对别人说?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说……” 5 @+ C  K7 V* N, V-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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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只是摇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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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z% O# O4 U5 R$ ~    男孩知道,无法让他相信自己一旦出去能做到守口如瓶……这期间,俩人沉默了很久,各自都在思考着对策。地下室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任何一个瞬间,男人都可能重新站起来,拿起刀……男孩突然就有了孤注一掷的念头—— 6 M4 |- z" w6 ]3 R9 {& H: Y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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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挪向男人,把手搭在男人的肩上,男孩说:“我发现你很孤独,以后,你就不会孤独了——”男人不明所以,但分明有几分意外。男孩继续说:“我出去以后,会对你好的——”男孩没有更多的词汇,他说不来更好听的话,事实上,这句特别一般的话所发生的效用足以抵得上任何经典语言——它打中了男人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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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3 X5 t2 Z. D    男人站起来,长时间踱着,似乎在进行最复杂的考虑,地下室的空气凝固了,男孩感觉心要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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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突然回过脸,问男孩你为什么这么说?男孩说:“我发现昨晚你在我胸口刻字的时候流泪了……你心里是喜欢我的……” 3 k+ ~5 a) G0 i$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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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儿,我禁不住说,男孩好聪敏。) 0 m' q& A7 n2 a4 ]# G( K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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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非常智慧。对待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心理攻势是最奏效的方法——当然男孩不一定懂,他只是依靠本能,他看见男人略有所动,继续说:“我出去以后,会像对待父亲或者兄长那样待你。我会对你好的!”他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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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 R2 v4 g2 P    男孩说完“我会对你好的”,男人的眼睛明显湿润了。但男人没有很快表态。 0 b0 L. A4 M' e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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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迟疑了片刻,终于“当”地丢出一把钥匙——男孩的话奏效了!他能死里逃生连他自己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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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X( z2 Y/ e* X, O6 x    男孩离开黑麻地10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 9 c3 G7 k( _# n  d. V)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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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侥幸走出地下室后,没有兑现任何承诺——这不怪男孩,他是用最机智的办法解救了自己。以后的那些日子,他既没有对男人如同父亲兄长,也没有能解除他的孤独,男人继续孤独着,继续玩他的“木马游戏,继续杀人……终于有一天,男孩用匿名的方式在警方官网上告发了男人。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公民,男孩的行为毋庸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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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5 c% z1 J% p5 `    我问过男孩,在你走出地下室之前,男人再没有说过什么吗?男孩说,他说了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我急于问:“是什么?”男孩说:“他说,你走了以后他们也可以回家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像是对自己在说——叔叔,他说的‘他们’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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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8 M  z, l% l# f5 q* W* q% b. p    我为之震慑,“他们”,当然是指那些死去的灵魂,埋地下的其他男孩。男人在男孩拾起钥匙的那瞬间,完全预料到可能发生的一切,他意识到真相离被披露已经不远,魔鬼和人类的较量已经进入了终局。他在男孩走后,在木门被后刻下了一个大大的M——这是他最为刻骨铭心的。 / t# n; h* r5 g! ~,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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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男孩是自己逃离的,从没想到会是罪犯亲手放了他,这是我所有假设中唯一出错的地方。 ! w9 T1 z# v7 W& ~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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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要对你重复这句话——泄露,是罪犯终止游戏的最好手段。如果,他想终止的话。 % i. l8 H. L( @3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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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真相大白了——至少在我心里,我没有必要再留住男孩,没有理由,于是我对男孩说:“你可以走了——”我说完这句话,自己也惊了——这不是罪犯最后的语言吗?这情景和当时何其相似。整一晚上我似乎都被罪犯的灵魂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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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8 J7 P8 H1 |' [$ O    我发现我说“你可以走了”的时候内心非常煎熬,我想罪犯在放走男孩的一刻一定承受着和我同样的煎熬。在男孩叙述那一晚遭遇的时候,我一直在寻找时机,想触摸他的敏感区,随着叙述的深入,诱惑越来越大,我的欲念也越来越强烈,我不得不一次次强迫自己定下神来关注他的叙述,但脑子里似乎总有另外一只手在把我望外拽……Tony,我对你讲这些你很难理解,在你的那个世界里,一定不知道同性爱的情欲是怎么回事,以前,我也是不知道的,这一晚我算是尝到了滋味。但我始终没有最佳的机会,因为我担心会打断他,每次我要伸手的时候,男孩的叙述都出现了转折,我不得不放弃我的企图,直到最后,我说“你可以走了”,那时,我已经丧失了一切机会和可能。我希望他快走,把缠住我的魔鬼也一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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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得逞的好处是,男孩对我有了起码的信任,他相信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办案,没有从中觉察出我的私欲。 3 k( O5 P, ~7 Y6 ~; K# ^, K

( P1 C) p. ~  [( ?6 d, h- Y/ p# v    男孩听了我的话,显得非常高兴,他说:“是真的吗?我真可以走了?你决定放我了?” # @7 G6 t5 {# P# ^4 t7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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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快走吧,你父母说不定在到处找你呢。” ' u% a. f  L) E" M. i+ H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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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说:“他们才不会呢……”   M7 u- u5 a3 h! W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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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临走,突然想到问,他所说的一切将来是不是要到法庭上去作证?他问我是不是会要他出庭?他说他之所以有那么长时间没有告发罪犯,就是不愿意作为证人出现在公众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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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说:“这是免不了的——”男孩的头发真的好柔软,有他这种年龄不该有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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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L6 A9 t. o7 K) M    男孩似乎有了心事,脸上堆积起阴云。他走出地下室前问我,你还不走吗叔叔? $ A. p1 t* g$ J, l1 C$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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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想独自待一会。我说,回去吧,回到父母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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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申请尽快开庭审理,尽快结案,给死去的十八个冤魂和他们的父母一个交待。结束这个案子有两种做法,一种是还按照以前的,把它处理成“证人缺失”;另一种,就是在法庭由我出示控方证人,由男孩当庭举证——这成了我艰难的选择。 " J1 t4 b( |0 q5 O/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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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选择了后一种——) + `; T1 X5 ~. k/ U& a

6 r  Y: j9 \% G    没错Tony,我确实选择了后一种。让男孩出庭作证,虽然有利于案子的审理,但法官会就许多问题对男孩提问,那些可怕的情景将再次在男孩脑海里重演,想到这一点,想到那天晚上男孩泣不成声地央求我让他忘记,我就于心不忍。而且一上法庭,男孩的一切秘密势必成为公众新闻,他还那么小,今后他怎样面对社会?选择第一种,虽然会在我的从业生涯中造成莫大的遗憾,但罪犯的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丝毫不会影响法庭对他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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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1 R# q  I    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了我公诉词,准备好法庭辩论的所有资料。一个星期后,我走出自己的屋子,对着镜子,我发现自己苍老了许多。那一个星期,无数场景在我脑海里演了一遍又一遍,真实的,假想的,已经被证实的,需要继续隐瞒的,在我脑子里被整理出一套完整的程序。我发现这个过程真是折磨人,有时,我突然会分不清我和罪犯之间的界线,这种需要走进罪犯灵魂的活计,有时真会把人拉进魔鬼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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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M& L4 O2 H1 J% r5 W7 {' d    开庭那天,我在法庭上的表现非常出色——虽然,我一直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露馅,我和唯一证人曾经有过生死接触的事千万不能败露,否则就是妨碍举证,涉嫌犯罪。唯一一次突然走神,是因为我突然看见男孩坐在法庭后排的听众席上……只一晃,后来我再找他,就不见了,他是否真的到过?抑或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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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相信我会产生错觉,他如果真的到过庭审现场,那么他是关心案件的发展,关心罪犯的判决,还是仅仅是为了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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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来问过男孩,那天你究竟去没去过法庭?男孩诡谲地笑着,说:“我没去,我去那干吗?那件事我早就不关心了。”我从他的表情中看出,那未必是实话,尽管他装得满不在乎。无论男孩最终去没去过法庭,我相信他是明白的,我没有让他出庭做证是为了他好,我保护了他,而这种保护完全出自于发自内心的“爱护”,为此我还承担了很大的风险。我是一个善良的“叔叔”——我想,也就是这件事起他开始读我,也似乎读懂了我。 6 `5 j' I* h" E-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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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杨的叙述中发现了一个细节,于是问:“这么说,在你绑架他去地下室那晚以后,你们还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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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从那个案子结案后,我的精神状很差,也许是由于累,这个案子使我身心疲惫;也许是我突然发现自己性取向上出现了问题——人生处在十字路口总是容易萎靡不振;也许是我通过这个案子意识到法律这东西真是蹊跷,判定和否定都有太多的人为因素,作为我这样一个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个体,有太多的私欲,很难奉行“法律至高无上”的准则维护法律的绝对尊严——我在法庭上陈述的犯罪动机,就是一篇谎言,虽然慷慨激昂,但我内心是很恍惚的。在我的陈述中,甚至没有涉及“同性爱”这个概念,因为,一旦涉及,问题随之就会复杂,我需要举证,举证就会牵扯出唯一的证人,甚至会牵扯到我个人隐私。在当今社会对“同志”尚无起码常识的今天,我对同性爱问题分析阐述得越透彻,越容易引起人们的质疑,最后直指对我个人的性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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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这个胆量和勇气。换句话说,我没有勇气牺牲自己去维护法律的尊严。 . b# O# M# U* I9 i6 s; `

& Q; N* }3 Y- P" X) X6 g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对一个同性爱者来诉说这些,那样比较容易沟通,容易得到理解。可不知怎么就遇上了你,不知怎么就说开了……对于你这样一个非同性爱者来说,我很感谢你能耐心倾听我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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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 d: S9 j+ T: W   (我说,没必要。今天的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屏障正在消除,剩下的就只有人性的对视。) 9 i# ]6 O6 f4 V! b* n) H

! P: |9 w# x$ }% b* l    说的真好Tony。你给我勇气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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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刚才说的那些原因,我决定放弃工作,辞职到法国读书,继续读法律。我需要修炼,需要休息,需要冷静地思考未来的人生之路……在我等待出国的签证的那段日子,我很空闲,我和男孩再次遭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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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7:3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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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V9 _+ m8 B: a4 t1 Z   “富华”姐弟俩争吵后,我果真在小教堂找到了瑞华。他坐在斑驳的台阶上,一脸的颓唐,连好看的长睫毛都无精打采,怏怏地垂着,在脸上投下一抹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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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对瑞华的同情油然而生。在国内,我们要有了什么糟心的事,可以找地方去发泄,比如,找同学去狂打游戏——那是我们惯用的伎俩;或者找茬和人打架;要不随便找哪个哥哥借辆摩托到郊外去飙车,疯一把;再不济,找个MM调调情的机会总还是有的,把喝剩的啤酒倒在自己的胸口,然后装醉撒在MM的裙子上……瑞华不行,他的生活圈子太小,连个对劲的倾诉对象也没有,他的“桃源”就是小教堂,需要倾诉,就去跪在黑咕隆咚的忏悔室里,去寻找那个永远也不露脸、永远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上帝”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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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成年后的瑞华一切变得更糟,因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满足,什么都得不到。他既不能再有机会偷窥神父和教士的隐私,也不可能在大树下洗澡,得到众教士的爱抚。他试过学着教士的样子取悦自己,结果效果很差,在他心灵深处,迫切要求一种情感的互动,他觉得,性的美妙就在于互动,而绝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游戏,一个人的愉悦。一个人是无法实现最淋漓最彻底的愉悦的。 0 i( v1 B; f- J- C! o3 F

6 Q1 v. |/ w9 d7 l1 L    这个想法很偏激,也很坏事,使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处事散漫,心猿意马,内心的小动作又挺多。而内心的小动作一多,直接的反应就是备感孤独,因为所有的小动作都是不宜公开的,是绝对隐私,无论甘苦,无论是吞下去还是吐出来,只有靠自己。有时他真感觉自己内心充满了“阴谋”。 2 p: p+ @+ t1 h# W6 u7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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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 D) r) o. J7 n    他跟随年轻教士去Boulangerie(法语:面包作坊)取面包,突然就对烤箱前的小伙计有了“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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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0 s8 e" ^    教堂里每天吃的面包,都是在附近作坊买的,而且只买一个品种,那就是又粗又黑的麦麸面包。每天上午大约十点左右,教堂就派一个教士去面包房取预定的麦麸面包,提一个硕大的腰圆型藤筐。那些日子,他们老是派年轻教士干这活,于是,瑞华就跟着,和教士各用一只手抓住藤筐的耳攀,晃啊晃地穿过里尔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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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M6 R# b9 b& `9 r: e8 B! C4 f    取面包,必须到店堂后面的烘烤房,那地方不是随便能进去的,因为瑞华他们要的量大,要够神父们一天吃的,老板才允许他们直接去烘烤房取货。不能顺便进的地方总是格外好玩,瑞华看见层层叠叠的烤箱,蜂窝似的,每只烤箱都热气蒸腾,散发出浓郁的面包香,让人感到特别饥饿。 - E2 k2 M# m( H7 t5 c: O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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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回,年轻教士总是主动招呼烤箱前的小伙计,然后在那里闲聊着。烘烤房噪声大,瑞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远远地看见教师和小伙计的笑意由衷,在橙红色火光的映射下,小伙计的蓝眼睛显得格外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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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计永远打赤膊,右手戴一只巨大的石棉手套,胸前松松垮垮地挂着粗帆布的围裙。他个头不高,对着教师说话时需要仰起头,但体格非常健美,也许是长时间处在高温里的缘故,他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红红的,泛着油光。瑞华对这具永远是汗涔涔的身体非常仰慕,也迷恋他的蓝眼睛。他妒忌年轻教士可以无拘无束地和他交谈,近距离直视他眼睛,而自己只能远远地窥探,凭空想象小伙计彻底裸露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美丽。他总把他的裸体想象成一只新鲜出炉的热面包,烤得油亮油亮的那种。瑞华把他想象成热面包得时候,情不自禁就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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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4 n; \# k8 Y- _5 o    瑞华本来打算借故走进小伙计的,去和他搭讪,去偷眼看一下被帆布围裙遮挡的胸脯,现在他没有勇气了,勃起使他看到了自己的内心,他被内心的“阴谋”折磨着,自己为难着自己,竟然一次也没靠近过小伙计。于是,到烘烤房去成了他每天的期盼,几天不去就有一种说不明白的焦虑,去了,没有勇气,就更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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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0 f9 j- R0 T    瑞华坦诚地告诉我,有几次在烘烤房他不知不觉就湿透了。他感到非常羞愧,警告自己再不能去面包作坊,但第二天他继续被内心的“阴谋”折磨着,继续期盼着去窥视面包房的小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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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y$ p2 Q: q, l4 \    瑞华对我讲过这些以后,曾经带我去面包房看过那曾经被他深深爱慕的法国小伙子。那会儿,他们已经很熟络,交谈也比较自然,瑞华对他说,我中国来的朋友想看看做法国面包是怎么回事。小伙子热情地用法文叽里咕噜对我们说了一大通,瑞华拣要紧的翻译给我听。 8 r8 e. @; ^; L, J! A( h8 }

8 {3 y! {4 p0 R( |    传说中的小伙计不再小,估摸着有二十三、四的样子,没有说得那样动人,但确实很健壮,是一个有点土气的法国青年,这是我对他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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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在他最难捱的时候,终于选择了去向神父忏悔。瑞华向神父忏悔有两个目的,首先自然是希望得到神父的指点,但内心却有一个更深的“阴谋”,他希望神父能了解他的性取向。瑞华没有说为什么希望神父了解他,他只说这是他内心一个“更深的阴谋”,但我似乎能明白。 $ I. Y' O' C5 E+ S" U%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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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前大约有十年时间,瑞华和神父的接触一直是以一个孩子的面貌。他从来没有走进过忏悔室,与上帝灵魂袒诚相见,尽管他对黑屋子充满了好奇,但更多地是敬畏。而在神父心里,瑞华不是个基督徒,至少不是个虔诚的教民,尽管他父母是。神父从不要求年轻的一代信奉基督,神父认为信仰是自觉的,特别是瑞华这样亚洲血统的后代更是强求不来。事实上瑞华也确实没有好好地做过一次礼拜,当他对神父说:“我要忏悔时。”神父惊讶了,神父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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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把瑞华带进了忏悔室——那个有着镂花壁饰的狭小空间,对瑞华来说有一种压迫感,黑暗中,他突然看到面前有一方小窗向他洞开,流进一点光亮。 3 f8 h' ~, 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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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不懂忏悔的那一套,他甚至觉得双膝跪地非常难受,于是悄悄地将一条腿支起来。他对着洞开的小窗户说:“我爱上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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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0 r  ~; H' k4 t% Q- z   “你爱上的一定是一个不可以爱的人。” 神父说。神父的眼睛近在咫尺,就在封着栅栏的小窗那面,他的眼光如此锐利,让瑞华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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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5 c* Z4 ^+ m4 l    其实,我想,瑞华有什么可惊呆的?“上帝”未必睿智到哪里去,爱上了,要忏悔,那一定是场不伦之爱,否则,爱就爱了,干嘛找大爷你忏悔?!可我没当瑞华面说这个,一个情感世界发生危机的人,脑子昏,逮什么信什么,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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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W5 N! ]; @5 g1 ~  q: i    瑞华的“阴谋”在神父面前袒露无遗,在黑屋子里他感到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他说他爱上了boulangerie的René,他说了他对René的身体充满了渴望,因为渴望而无法控制幻想,他还直言不讳地叙述了那些情色的梦魇…… # v+ ]! C( Z* @& W7 F

% r, Y0 V* K( \* p8 x) e* D    “神父怎么说?”这是我想知道的。从瑞华那里,我知道了神父与年轻教士的事,他怎样来救赦瑞华的灵魂,这使我倍感好奇。 / X3 N! }, T'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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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说:“主的语言永远是晦涩难懂的。他说,Quench the smoking flax (弄灭冒烟的活)。他说,Not let one’s left hant know what one’s right hand does(别让你的左手知道你右手所做的事)。他说,幸福之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到的人也少。Tony,他——这个老神父,反复对我说‘Narrow  way’,你知道吗?Narrow  way!它让我感到充满了歧义。其实,神父说什么又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我是Gay,听我亲口告诉他的,Butyric Boy is a  Gay!!” ; y" p/ V5 ?- C2 b. j, _0 g

% p# d5 F* L8 m4 X) z    瑞华特别想让神父了解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爱,他甚至希望神父对他流露出淫亵的目光,就像对待年轻教士那样,打开他的Narrow  way——无论是幸福之门还是通往地狱之门,他都决意要尝试。 % D; x# Q& [" ?& E

1 Y1 v9 E" ]1 {/ p. G$ k( A    但是,神父一如平常的冷漠,不卑不亢,根本不理会瑞华的“阴谋”,也没有要对瑞华做出道德评判的意思。神父比有人说自己偷吃了邻人树上的一颗果子因而要忏悔还要冷漠。这让瑞华后来的忏悔简直无法继续,他一味想着神父的态度那么出人意料,以至听不到神父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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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Z/ n* r* O    走出忏悔室,神父还像往常那样,摸摸瑞华的后脑勺,说:“去吧,主会疼爱你的。”这让瑞华相信神父只爱着一个人,那就是视他为父的年轻教士。他几乎有些怨恨了。 0 g) B3 |6 c6 t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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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6 D0 |$ K/ H( M/ ]    瑞华说:“一个人寻求爱怎么这么难?” 7 ^% H2 s# s" D7 c% x" c. H

. \, z0 q5 D% h! ], U2 f5 n    我说,人生的事本来就是如此——上帝给了你一个苹果,但告诉你,这个苹果是不能吃的,实在是饿了,只能捧在手里闻一闻。如果你不只是饿,而是濒临饿死的危险,那你就面临着吃被毒死、不吃被饿死的可能,那你就选择吧——在毒死和饿死的两者之间。 + S" H/ U1 Y+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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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非常信服我的这个比喻,说在我到里尔之前,他一直是这种状态——被毒死和被饿死的两难境地,我出现后,他突然感到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摆脱这种困境了。瑞华对我充满了期望,准确地说,是对不被饿死充满了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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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5 |! L: |    瑞华对我袒露心声的时候,太阳正在小教堂围墙外隐没,一忽儿就没了,只有树叶的碎影,撒落在凹凸不平的砖地上,撒落在我和瑞华的肩头,也撒落在我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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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L  k+ ?, L- e* z   “你既然那么喜欢René,为什么不对他表白?”我说。“哪怕作为一个性伙伴,哪怕是被毒死,也不至于把自己压抑得那么苦。毒死前的一刻也许是幸福的,饿死前的一刻肯定不会是好过——我想是这样。” + h' \; c5 D/ z

/ @6 Z* W$ @9 V1 x    瑞华笑笑说:“到底René他是个法国人,我们在交流上有障碍,不知道在其它城市怎样,反正在里尔,我们华人很少真正进入法国人圈子。”他沉默了片刻又说,“其实也不是,不久后发生了一件事,让本来就乱糟糟的心,更乱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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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7: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了保证故事的相对完整,今天我把“我的故事”继续下去——你们已经注意到,在这些以“少年”命名的文字中,我讲述了三段完全不同的经历——“魔域血煞”的,瑞华的,还有,就是我自己的…… , f% ]4 ^  _8 @) ?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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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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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B- h( d, p2 f9 {, t5 h    瑞华说的发生了一件事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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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4 B& e, g) ?3 A5 y    小教堂的年轻教士常去boulangerie 当然不只是为去取面包,他和小伙计René之间有着暗度陈仓的计谋,一发不可收拾地好上了。瑞华说,这个,他早就看出端倪,有心的人从他们的眼神里能看明白一切。 3 d; @: x; f, m8 g" q2 Z

2 e9 h3 R; n- X& f$ T    教士和René的事维持时间很短,很快就败露了。中间他们发生过一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有事,否则何谓“败露”呢? ! ~4 i0 a3 X) X( Z, _; Q

+ n. F4 {) e# B& Q    事情爆发的一天,瑞华正在为神父冲澡。小教堂的神父和教士都在公共澡堂洗澡,那里的大理石浴池据说是年代久远的产物,几乎就是个文物古迹,大理石表面磨损得溜光。神父年岁大了,冲澡总要别人帮忙,搀着扶着,以免摔倒。以前那是年轻教士的活,那一天,找不见教士,于是神父就把瑞华带进了澡堂。   P# |) }( X. H, s1 \

* Q# x/ g: M" E, b) e! Z  @8 h    澡堂里热气氤氲,温度好高。神父们洗澡很规矩,都围着大大的浴巾,互不干扰,隐私部分只在最后才躲到一个避人处稍稍处理一下。作为教区的教民,照例瑞华是不可以来这地方的,但有神父的允许,也就例外了。这么长时间,以前瑞华真没到过位于教堂地下的神职人员公共澡堂,第一次进来很好奇,觉得不是在洗澡,而是进行着一场华丽的复古秀。 * R. _" v( D9 j( s3 z  U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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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身上不围任何东西,他不是神职人员,没必要拘泥于这些,也没人在乎。对这样一个机会,瑞华暗暗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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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意要让神父注意自己,但神父始终闭着双眼,瑞华用水冲淋着他的后背,双手麻利地为他搓澡,神父却一动不动,如同一座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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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再次将一大罐热水,从神父的肩头淋下,悄声说:“神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不是长大了?”神父说:“我闭着眼睛也知道你已经长大了。”瑞华说:“那你看看我是不是比从前壮实了——你看我都有肌肉了。”神父这才睁开眼,他看见瑞华洁白的身体,虽然还像孩子般细腻,但毕竟是一具年轻人的身体了,鼓满了青春的气息。当神父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某一个点时,他完全明白了此刻的瑞华在想什么……神父重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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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k0 l! h" f( m2 |! X4 A    瑞华努力让自己勃起,虽然这并太容易,他希望神父被自己的状态所诱惑,当他看见神父重新闭上眼睛时,他想,神父是不是真的老了?当年他和年轻教士在床上调遣云雨,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当时他对年轻的身体充满了占有的疯狂,把人间俗事演绎得神魂颠倒。瑞华怨愤地想,不要以为你现在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就可以忘记从前。他甚至想,是你替我打开了通往G世界的门,却又对我暗示,那门是不能进的,或者说,我可以而你不可以。上帝不是讲平等吗?上帝没有给你神父独占人间欢愉的权利。 ) {* D2 [1 H# n"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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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瑞华始终不明白,神父究竟为什么对他视而不见,为什么对年轻教士和对他判若两人,瑞华直到对我叙述这一切时,依然是不明白的。而我不是亲历者,我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即便有许多假设,那也是妄自猜测,不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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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i1 G  F3 n( k) ~3 c1 n6 G    如果换了我,我也许会索性展开更强的攻势,既然已经有了状态,就用发生状态的部分抵住老头的身体,测测他的真伪,考验考验他到底有多大的定数?也许年轻教士就是这么干的,一不做二不休,谁知道呢?诱惑到了一定程度就是决堤,就是崩溃,就是坍塌,在我的人生经历中这个经验屡试不爽。可瑞华毕竟不是我,像我这样的狼,全世界有几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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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事情急转直下,当瑞华正感到无所适从的时候,一名教士进来,在神父耳朵跟前嘀咕了一阵,神父没冲干净身上的肥皂沫就匆匆套上浴袍走了,事后,瑞华才得知,年轻教士被人捉了,在面包房贮存面粉的库房里,同时被捉的自然是赤身裸体的小伙计René。 1 b$ @. `9 \6 }) N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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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o4 A1 `3 d4 A, m: B8 x    瑞华带我参观面包房库房的时候,我意识到这里真是个做爱的好地方,无数的面粉袋就像随地而扔的“榻榻米”,为你提供了一个个舒适的温床。当时,瑞华开玩笑地把我推倒在“榻榻米”上,要不是我身手灵健,一骨碌爬起来,瑞华就扑到我身上了。René在一旁笑,我不知道那会儿René有没有联想,毕竟库房里发生过他和教士被捉的事,这事在他心里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确实没从René表情上看出什么来,连一点尴尬都没有,那天,如果我有心,三个人完全有可能在库房里发生些什么,因为,这地方的氛围实在太暧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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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开了,我们回过头再说年轻教士和Ren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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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职人员和教区教民犯事,那是天大的事,教民砸了教堂的烧了教堂的可能都有,因为,你失去了教民对你信任,你亵渎的神,在教民心里,一个伪装的圣人比一个魔鬼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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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听说这件事时,已经是晚饭以后,大人鬼鬼祟祟,嘀嘀咕咕议论着,惟恐瑞华他们这帮孩子知道。然而,瑞华从大人的只言片语中,很快就明白了,他悄悄离开饭后喝茶的桌子,从后墙翻了进小教堂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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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结冰的季节,虽然没有风,也没有雪,但比风雪天更要寒冷。瑞华进入教堂院子后,很快发现年轻教师被捆绑在大树下。瑞华说,就是他曾经在那底下洗澡的大树,枝繁叶茂的大树,即便在冬季,树叶也没有落尽,它曾经见证过欢乐时光,此刻,它正在见证一个年轻人的羞辱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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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E" U; C$ \1 [    捆绑年轻教士的人都聚集在教堂里,那里灯火通明,感觉不到寒冷,其中除了教堂主事的,还有教区的教民——那些粗壮结实的法国汉子。他们剥去了年轻教士的冬装,仅仅让他穿着单薄的内衣,站在大树下。薄薄的单衣能让瑞华看到教士完美的体格,甚至一棱一棱的肌肉形状也是看得见的。胯下那大大的一坨,说是被布片盖着,其实什么都能看出来,幸好是黑夜,倘若是白天,倘若聚集起城里更多的人,倘若人群里有女人,那年轻教士的丑就丢大了,没有哪一种惩罚比把一个年轻的身体暴露给那些低俗的市民更无情的了,简直就是招徕全城的人去奸淫他,无论是男人、妇女、老人还是孩子。瑞华看见年轻教士的皮肤已经被冻成灰白色,眉毛上结满了白色的结晶。他从来没见过年轻教士脸上有那么明显的胡茬,陡然间就有了,深黑的胡茬使年轻教士两腮深陷,特别憔悴,他感到教士的脸色已经蒙上了死气,透出了死亡的气息。 ' |" s3 R* h5 T;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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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几乎要哭了,虽然他占有了自己喜欢的René,但瑞华依然不怨恨他,他觉得年轻教士完全没到必须受如此严厉惩罚的地步,他看到人的心是恶的,剥夺人选择幸福的权利都是可恶的,无论他是神父还是教民。他真想冲过去撕破那些人挂在脸上的奸笑,他甚至有扑到年轻教士身上的冲动,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心。     4 y3 z, L) V- R+ d/ \" P: l

% x/ @  |+ c; {% f+ T% c    但,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敢做,他只是轻轻走到大树前,怔怔地看着昏沉沉几乎被冻僵的年轻教士,他这么做已经够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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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 P0 x! c7 [$ x    曾有一度,年轻教士吃力地睁开眼,看着瑞华。瑞华从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了泪光,看到了羞愧,看到了绝望。他似乎想说话,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瑞华想,和年轻教士一人一边提着藤筐,晃悠晃悠地穿过里尔大街走向面包房的时光永远不会再有了……瑞华深心里留恋这番美好的时光。 # Y' O! i- i+ b, {) j3 R

* t& c9 |% F1 v# V( n/ O6 W# ~6 e) ^    瑞华冲进教堂,冲着大人们喊:“他死了!教士死了!”大人们紧张起来,悉数涌到院子里,把年轻教士从大树上解救下来,当人们意识到教士并没有停止呼吸时,并没有责怪瑞华,呵斥他撒了谎,他们将年轻教士抬进屋去,并关照瑞华赶紧离开这地方。 % z2 P5 Y  u  m$ n; n4 n

) t2 `9 Q* b" A: z/ x* v9 i& N    瑞华没有走,一直在院子里,从教士的窗户口看着屋子里昏黄的灯光和杂沓的身影,那身影巨大而扭曲,和魔鬼的身影没什么两样。后来,人们陆续走了,教士的屋子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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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确信教士的屋子里不再有人,才偷偷溜了进去,他看见教士平躺在床上,盖着薄薄的棉毯,脸色依旧死一般的灰白。他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他把手从棉毯低下伸进去,握住了教士的手,仿佛就像握住了一个冰坨子。瑞华觉得屋子里该生火,但他找不到一件可以生火的东西。他想,哪怕有一口热水也是好的,一口热水也许能让教士温暖起来,但这间简陋的破屋子,连一口温热的水也没有。最后,瑞华终于想到,唯一可以让教士感到温暖的只有自己的身子。瑞华想到这一点,不禁有些激动,他脱下自己的皮袄,钻进了年轻教士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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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年轻教士,就像抱着一块坚硬的冰,很快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仿佛自己的血管里的血也快冻凝固了。他坚持着,轻轻摩挲着教士冻僵的胳膊,执着地要把身体里的温热从手心传递给他。他发现不断摩擦是一个好办法,不仅自己不再索索发抖,手心还渐渐有了发烫的感觉。他索性脱掉了所有的衣服,让自己瘦瘦的身子光着,然后尽量把教士的内衣撸开,用整个身体为教士制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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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摩挲着教士的身体,渐渐感到体内的热量在升腾,血管里的血似乎流动得更快,在这个过程中,年轻教士始终没有醒,也许他是有知觉的,只是在静静地感受着身体的复苏,感受着血液恢复流动时那种如同被蚂蚁啃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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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一刻也不敢懈怠,仿佛稍有懈怠,自己也会被冻僵。于是他越发麻利地摩擦教士的身体,运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他虽然没有用眼睛,看不到自己和教士摩擦的状况,但感觉非常敏锐而清晰,跟用眼睛看着没什么两样,任何变化,任何细枝末节都没有被放过。 - b5 U$ g, t5 ]9 \' R* y4 R

' x, o3 T8 u& a" z, b$ I    瑞华终于引发了自己的勃起,他意外地觉察到自己的这次勃起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是一次和心脏、和四肢、和身体任何一个器官有关的勃起,仿佛是一次地震,震波从震中向四周扩散,绵延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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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g6 M" h1 V$ ^    最大震级的地震终于爆发了,紧接着便是地层岩浆的喷发,它给两具躯体都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爆发之后异乎寻常的沉静……瑞华和教士紧紧依偎着睡了,灼热的岩浆在两具身体间慢慢冷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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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教士的床上,而是睡在神父的屋子里,身上裹着棉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弄到这个地方的,他毕竟成年了,个子和神父一般高,他不相信老神父能有这么大的劲,把他从教士的屋子抱走,抱过几十米的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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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华没有问神父,神父也没有对瑞华说什么。神父见他醒来,示意他的皮袄和所有的衣服都在一边的椅子上,接着,便默默地走了出去,和任何一次一样,轻轻地关上门,让瑞华一个人面对一片空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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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那以后,瑞华再也没有见过年轻教士,他向神父打听过年轻教士的去向,神父告诉瑞华,教士被派去另一个教区,那是一个山区。瑞华想,教士被发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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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Y/ V! r' s: }& ]    教士被发配到一个人迹寥寥的山区,这个惩戒算不算严厉?瑞华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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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2 g. S4 I  t8 J& a    瑞华还经常去面包作坊,借故看René,思念那个从此销声匿迹的年轻教士。他和René之间从来没有谈过年轻教士,René一味埋头干活,很少和瑞华说其他的,偶尔相对一笑,仅此而已。瑞华觉得没有机会亲近René,时间一久就更是如此。但是瑞华每次从面包房回来,经常会做一些情色的梦,这和他经常意淫Ren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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