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凤于九天》1-22 BY 风弄 【完结】

寂寞逍遥

很显然，庆彰并没有在马车上把凤鸣干掉的打算。  

' f7 L0 W5 w4 d! ]    他没有在马车里藏任何刺客和兵器，也没有拒绝让秋蓝等侍女随车伺候，上车后，他还非常高兴地品尝了所谓的永殷特产橘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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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果然橘香浓郁，满口余甘。」  

    凤鸣和他面对面坐着，一直充满好奇地打量这个据说已经其兄长的大半王权收归己手的同国王叔，忍不住开口请教，「王叔事务繁忙，为什么竟不惜离开同国都城，来到方敌和我会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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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G* O, F2 k& w% i7 Z2 `8 A    庆彰饮完一杯橘茶，似乎意犹未尽，示意秋蓝再倒一杯后，才回过脸来，「不亲自亲过来不放心啊。」  

    「哦？怎么讲？」  

. c& s# V! s- E( _8 z; P    「鸣王也该听过我同国大王下落不明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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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6 x* W2 J8 e! `% q7 ~    「有的。」  

* s" q  c) }: q3 f# n    「那么，同国大王子庆离疑心鸣王杀害了他的父王，发誓如果鸣王敢到同国，必要鸣王偿命的传闻，鸣王多多少少也听郅了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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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A( H7 D+ }; ]    自从凤鸣踏足同国，看见同国士兵那些寒光闪闪的长枪时，他的演技就再次不得不赶鸭子地被拿出来锤炼了。  

    一想到他的成败关系着容恬、烈中流、容处、萧家上下，等等等等，再不怎么炉火纯青的演技，也会被逼迫得炉火纯青。  

    一听庆彰的话，凤鸣立即义正词严，微带不满地道，「难道连王叔也相信那个谣言？我如果谋害了同国大王，竟还敢到同国来？天下没有这样不怕死的傻子吧？我猜庆离王子也只是一时被小人迷惑而已，我相信不用多久，他就能醒悟过来了。」只要容虎暂时保管的那颗人头没有被他发现的话…。。  

) ^# |7 h! m8 z" @) a    庆彰见他说得这样严肃，失笑起来，连连摆手，「我当然绝不相信鸣王会做出这种泯灭天良的事，而且我也不相信王兄已经死了…。」  

2 {! N8 u# J+ d+ H! B( W& p) O9 `    凤鸣心忖，你当然不相信，如果连你都「相信」庆鼎死了，你的侄儿庆离就要登基为王，夺走你手上的权力了。  

    「……。庆离年纪，容易受人怂恿。我生怕他一时胡涂做出傻事，贸然袭击鸣王，所以才在得到鸣王船队靠同国的消息后，立即赶来这里，就是为了在鸣王抵达同国的第一刻与鸣王会面，保证鸣王的安全。一来，是为了保护鸣王，二来，也是为了我那个不懂事的侄子——万一他真的害死了鸣王，又怎么面对萧家和西雷王的报呢？唉，自从王兄行踪不明，庆离的脾气就一天坏过一天，对我这个王叔也越来越不尊敬，但他毕竟是我兄长唯一的骨肉，若让他做出天大错事，日后王兄回来，我可怎么和王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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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E. w( n% D: {0 u. p& x    这番话说得至情至性，配合他心宽体胖的身材和满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倒也很让人信服。  

! x7 ~) M. @& Z0 _3 N# \    秋蓝平常在凤鸣身边，听着同国各种局势变化，早明白庆彰一心是要夺取王权，但此刻也不禁有些被他的表演打动，双手递上第二杯橘茶，趁着庆彰接过的瞬间，特意满怀敬仰地瞅了庆彰一眼，算给他一个表演安慰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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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9 W" o0 V  V    秋月秋星知道现在绝不是可以随便说话的时候，默默在马车中朝庆彰屈膝行了一礼，以示感激庆彰对凤鸣的维，垂头坐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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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u% e! K( h7 w1 S# Q9 H    凤鸣当然也非常合作地流露出感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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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_3 L( z    「鸣王，」庆彰道，「我有一人固不情之请，希望鸣王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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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4 _! ^- o/ b3 ^2 ]    凤鸣心里咯登一下，不动声色地道，「王叔请说。」  

; ?% h" g( Y/ |) R    「庆离对于鸣王之恨，只是受了小人挑唆而致。我恳请鸣王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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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S) \- |    「那个当然。」  

+ o" O+ u3 _4 ~1 d2 L6 Z1 x  f' p    「……。我还恳请鸣王将来到达同泽后，能够答允和庆离见上一面，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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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r! q3 S& E6 \  u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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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X# k% Q; r. j    「安全方面绝对没问题，同泽兵马在我控制之中。」庆彰连忙道，「我可用项上人头保证鸣王的安全，有我在，庆离绝不敢动鸣王一根头发。而只要鸣王有胆量和庆离对上一面，就足以使庆离身边的人也相信鸣王是无辜的。那时候庆离一人难成大事，即使不幡然醒悟，也无法做出多大的危害来。」  

' E% f8 s3 U! r* e    凤鸣默默开动脑筋，整理里面的关系。  

    庆离要杀他，是因为要藉他的性命来宣告庆鼎死亡的消息，好登基为王。为了这个，庆彰就绝寺不会允许庆离得手，所以，庆彰应该会尽力保护自己的安全才对。  

    而且，就算没有庆离的因素，庆彰也犯不着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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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白无故得罪容恬和萧家，岂是好玩的？  

    咽，这家伙说话虽然有些不尽不实，但其中一部分还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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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在心里打小算盘，一边嗫嚅道，「王叔的大恩，凤鸣真不知怎么报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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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彰唇角忽然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嘿笑道，「要报答还不简单？只要鸣王答应我两个条件，就算把我的大恩都报答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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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4 B" q1 i4 ]) Z/ w1 P$ }    「啊？」凤鸣当即傻眼。  

+ H5 z9 l9 n) e8 `0 w# b4 e    有没有搞错？  

    你老人家也太直接了吧？  

1 V; L0 }! Z- B1 u    「只是两个小小的条件而已，保证为鸣王做起来毫不吃力。  

    「呃……。不知道是什么小小的条件？」  

    「第一嘛…。。我希望鸣王日后能把在芬城码头上下的货，换到方敌来。」  

7 l4 o* p" q6 m6 E$ w  ~- P- G. ]    看着庆彰的贪婪白脸，凤鸣立即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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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家是天下最大的船运商，芬城是一个常用的大码头，货物上下都需要给予当地政府一定的税金，如果将芬城的货全运方敌去，那么同国每年就可从萧家获取大量的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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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P0 m) V, @1 E4 g    这个可比一笔过分的索贿好，因为码头税金是年年都有的。  

    这个庆彰，居然是要和永殷抢税金生意呢。反应还真快，他必定已经得到芬城码掌吏泰蚕失踪的消息，知道芬城码头运作不稳，随即想到这个萧家不算有害，但是对于自己的收入绝对有利，兼之让凤鸣可以轻松点头的条件。  

    好家伙！他如果生在现代，绝对是顶尖的业务员。  

    「其实，我们方敌也是一个不错的码头  ，虽然残旧了点，但只要打宽道路，把码头再加扩张修葺，会比芬城码头更好使用。」  

6 Y# s; _7 T% w# A( A$ {0 o) }5 H+ ]    凤鸣当然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产生分，二话不说点头道，「我会让属下去处理，只要适合在方敌上下的货，以后一律在方敌上下货。」  

" S" t; C  g# ^: ^- w! Y' @    「好！鸣王真是痛快之人！」庆彰胖脸笑开了花，在凤鸣肩上亲热地狠拍一记。  

+ U: b  h  {) t    「第二个条件……」  

) }2 Z7 _7 }/ P& Z5 X    「第二件事更简单，」庆彰开门见山，亲切殷勤地端详凤鸣，道，「久闻鸣王俊美过人，我本想坊间流言，不过夸大之词。今日一见，竟比传言中更有神采。所以我欲把同国最好的画师招来，要他为鸣王画一幅画像，当然，鸣王的风姿，天下恐怕没有哪支画笔可以完全重现，但只要能昼出一半神韵，也已堪称绝品。庆彰若可将此画悬于宅中，也是一大幸事，不知鸣王可否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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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b( _6 d  c2 R: n5 N+ R    凤鸣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的俊美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居然要同国王叔不惜用大恩来换取一张画像。  

    也不知道所谓坊间流言是怎么说的，不会是「貌美无脑」、「有长想没脑门」之类的评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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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脸尴尬道，「王叔过于赞誉了，我…。。嘿……我长得也挺普通的…。。要专门找最好的画师来，还要挂在王叔府中，恐怕太费周折了…。。」  

    「鸣王太自谦了。鸣王难道不知  道自己的像在各国已经卖到天价？稍微像点样子的都要卖到二十金一张，如果画师笔力够深，又真的曾经亲观察过鸣王，能画得有七八分神似，更能卖得数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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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凤鸣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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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诧异声中，一直转动的车轮终于停下，一个看起来似乎属于庆彰亲卫身份的男人在车外款款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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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 T; f! L, A) @( S    「摆宴处已到，恭请王叔、鸣王下车。」  

& E, w2 t& G6 N, s    洛云容虎等众侍卫随在车后一同过来，在凤鸣下车前就已派了几名机灵的侍卫入厅中「为少主布置惯用的餐具」。在凤鸣坐下吃东西之前，自然所有可以查的地方都被他们彻底查过了。  

  _7 \& e7 Q( E% L    接风宴充满了同国独特的气氛，偌大的厅堂四个方向放置了比人还高的大香炉，里面各燃着十来支千的熏香，地上铺满锦枕，方便权贵边吃边聊之余，还可以轻松悠哉地斜躺下小睡片刻，每席旁边都放置了随时更换的温水和干净布巾，以便随时洗手抹脸。  

" H' G8 t! I* k* T% Y2 L% n    宴会中人并不多，主要的也就凤鸣、庆彰和庄濮而已。这位同国的御前将似乎不大爱说话，大部分时间充当了旁听的角色。反而庆彰谈与甚好，整顿饭在感慨王兄对自己的爱护，顺便也对侄儿庆离的不肖表示一下痛心疾首，更多的是凤鸣的称颂赞美。  

    凤鸣一边含  笑倾听，偶尔风度翩翩地对答，一边却在心中大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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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k/ W* i" M3 G7 S    为什么同国宴会上会放让人睡觉的锦枕，他现在总算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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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自己实在没勇气就这么趴下去大睡一场。  

    「萧家誉满天下，想不到鸣王如此年轻，就能管理得头头是道，真是罕见的俊才啊！哈哈哈！」  

    「王叔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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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方敌码头的事情，请鸣王千万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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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 |+ G1 g+ o+ m2 S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嘴巴不断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的庆彰终于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凤鸣简直眼睛一亮，赶紧抓住机会，挤出一个关切的表情，「王叔累了吗？今天劳王叔迎接，凤鸣内心实在愧疚，不敢再让王叔作陪，特请告辞。」说罢拱拱，站了起来。  

    庆彰对他倒也真的很有主人精神，打着大大的哈欠，也赶紧站起来施礼，又问，「鸣王准备在哪里下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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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m0 Q# Y$ Z* P4 G- g7 u5 ?    容虎对凤鸣打个眼色。  

    凤鸣微笑着回答，「我身边的待卫太多了，若在城中留宿，很容易骚扰了百姓。还是回船上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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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5 Z8 |; o8 T, h9 E    你老人家不会打算邀请我留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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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我答应，我身边这两个年轻力壮，责任心超强的帅哥也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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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M7 ^2 r3 q; g, L/ y& g1 u% G    不料庆彰只是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并不勉强，居然还很体谅地点头道，「回船也好，护卫容易些。鸣王身子矜贵，小心些没坏处。鸣王是否打算到同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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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  

. i, g6 U& c6 V8 {5 T    同泽是同国的首都，凤鸣和烈中流商量好的具体行程中，同泽是必去的一个大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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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我与鸣王同路。」庆彰显然心中早有计划，和凤鸣商量道，「我的大船也泊在方敌码头，明天一早，请让我的船随同萧家船队一起出发，逆流而上，直达韩若。到了韩若，弃船登岸，再走四天左右，就能抵达同泽了。」  

, K' S& U' d4 Z, d" o% @! y    庄濮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开，「阿曼江是萧家的地头，船上又有众多萧家高手，水里的安全就不用我担心了。我另领一支人马在岸边跟随船队，互为呼应。到了韩若，便一起会合，由我和鸣王身边的侍卫团共同在路上护送王叔和鸣王，如此王叔和鸣王的安全将有绝对保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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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和容虎负责保护凤鸣安全，对于去同泽的路线已经反复研究过几次，沿阿曼江直达韩若，然后上岸走大路，是最轻松而且最安全的道路。  

    庄濮身为同国御前将，最重要的职责是保护同国王族，当然也是高级保镖中的精英，想的与洛云容虎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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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 A1 i  P& [3 C    容虎和洛云互换一个眼色，都觉得这个想法还算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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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现在已经成为庆彰和庆离角力的一大焦点，如果庆彰让凤鸣在同国出事，不但满目无光，同时也向臣子们暴露了他无法掌控同国现况的弱点。  

- y. Q+ g% j0 d# v, Y$ I    嗯，这群家伙现是生怕凤鸣真的被庆离宰掉啊。  

7 I6 @/ j9 @5 [; R3 G    「能得王叔同行，当然是最好不过。」凤鸣一副欣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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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就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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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接风宴下来，宾主两欢，约定明日清晨在码头会合出癹。  

3 |3 C$ b' V  q& I$ C; ~) ^6 y. l    凤鸣终于从枯燥的宴会中脱身出来，上了马车就脱了缰的马，大呼自由，容虎和洛云二话不说也钻了进来，贴身保护凤鸣之余，也利于互相交流意见。  

    「庆彰执意要和鸣王一路，你觉得怎样？」  

    「看他的意思，倒真的是一心护住少主的周全。」  

, }9 J2 ~# Q: E. U    凤鸣插话道，「现在他不保护我也不行，形势逼人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句话今天很彻底的应验了。」  

- L4 f% U" ~( R+ c; y+ N    能够和庆彰结成同盟，庆离的势力入被削弱。对于一直被庆离指名道姓要宰掉的凤鸣来说，这真是个好消息。  

    当然，对于庆离就未必了。  

6 Z. v2 v" y# a, D$ \    「就算庆彰愿意保护鸣王，也难保他手下没有庆离的人，现在不管他是真是假，这一路上绝不能有所松懈，无论水上陆路，都必须加强保护。」  

7 U8 c/ v9 E$ Y( f7 f    「对，就这么办。」  


    庆彰亲自将凤鸣送到大门，携手又说了几句殷勤话，目送凤鸣的马车在团团护卫中远处，才转身回房。  

+ \$ q0 k0 X. K& m2 m    进入在匆忙间也被布置得美仑美奂的奢侈睡房中，庆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挥退了众女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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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U% w" O: e% V: E9 d5 {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他亲自把房门掩上，眼神忽地在黑暗中一闪，灼灼有神，竟已无丝毫倦意。  

, W& c& L3 G) V, X+ z$ l    「夫人？夫人？」庆彰点燃一支细烛，走到绣廉低垂的床边，压低嗓门问道，「夫人，你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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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白如透玉的手忽然从帐中伸出，美得惊心动魄。那手彷佛看得见似的一把抓到庆衣襟，使个巧劲。庆彰轻轻唉哟一声，就被掀得滚入软帐中，里面昏暗难以视物，若有若无的幽香迎面而来，惹得他一阵心痒难熬。  

    「王叔回来了？」一把人酥软的低音在帐中宛如音乐般响起，起承转折，听得人意马心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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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彰声音中微带讨好，「我已经见到了鸣王。」  

    黑暗中寂静了片刻，又听见那悦耳女声洋洋吐了一个子，「哦。」  

    「果然如夫人所言，他很容易相信人，我在宴会上不断赞他种种功绩，又再三表示不会允许庆离伤害他，在他心里，应该已经觉得我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临走之前，他也已经答应和我一同去同泽。」  

    庆彰耳朵边轻一热，彷佛有谁在他耳后吹了一口仙气。他把手往后一捞，竟大出意料地捞到了一只软若无骨的柔夷，顿时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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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d/ z' K9 u0 n7 D5 s    这美人最会使若即若离的伎俩，看似对他有情，却总不肯轻易让他触碰。今夜肯让他大占便宜，当然是对他努力用功的嘉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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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叔谨记，在到达同泽，让他和庆离见面之前，绝不能让他对你起任何疑心。」  

    庆彰轻轻把玩手中柔夷，自信满满地道，「芊芊夫人放心，本王叔岂是会露出马脚的人，鸣王嫩丁，再来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而且这次我还特地把御前将庄濮带了过来，此人对我的计划一无所知，还以为我真的是为了同国的安定而执意保护鸣王，一定会把路上的保护做得滴水不漏  ，有他打掩护，任鸣王的侍卫们再聪明也看不出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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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在散发着女人清香的小臂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发出啧啧赞美后，又道，「经过从方敌到同泽的十几天同行，他们会越来越相信我对鸣王绝无恶意，这样，等到达同泽之后，由我安排庆离和鸣王的会面，他们的注意力会完全放在防范庆离的身上。」  

; t! l3 z5 P  I3 p, w3 h) a& S    那女子略带讥讽地道「恭喜王叔，大事若成，同国的王位上坐的就是王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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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c, d9 h& Y1 r$ N( |    庆彰小小得意地笑道，「我恭喜夫人才是，贵公司有望继承萧家，所得不是更胜于一个小小同国的王位吗？只盼事成之后，夫人不要忘记当初答应本王叔的条件。」  

    手中把玩的柔夷忽然一把抽了回去，再也摸不着了。  

    庆彰也不恼火，舔舔嘴角淫笑道，「世间传闻，说不但西雷王迷恋鸣王，连离王也迷鸣王迷得神魂颠倒。依我看，那个鸣王虽然也挺耐看，但真正玩起来，还是像夫这样的绝美少妇最让人满意，既有风情，又有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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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3 A# P+ ~% ?' G2 v( |( f    「等王叔成功铲除那贱货的儿子之后，再想这些吧。」女子声音一转，变得低沈阴冷。「现在我只担心庆离那个无用之人。我们苦心为他制造种优势，又打算为他暗中诱开小子的两路保镖，怕只怕他仍有可能错过下手的机会。这个废物一向做事拿不定主意，万一他下手前又犹豫不决，白白错过机会，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绝不可能。」庆彰胸有成竹地道，「他已被裳衣迷得神志全失，又一直吸食裳衣给他配的**。现在，只要有我那乖宝贝裳衣的一句话，即使要庆离去跳海，这混小子也会照办不误。何况，她只是要他去为父报仇而已。当然，报这个仇，日后可是要用他的小命来偿的，哈哈哈哈！我把他处死以堵西雷王和萧家之口后，最多给他一个风光大葬，表达一下我这个叔叔的哀痛之心好了。」  

6 g1 D( {3 B) Y6 ^! X    夜色下，方敌沈浸在温婉明亮的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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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 F! \$ k    岸边茂密草丛中的春虫，远近和应地低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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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z  z. G* i" l' ]    萧家大船在码头边静静停泊，没有烛光在窗前闪动，船舱中的人们似已熟睡，只有负责值夜的侍卫，四、五人分为一组，在船上各层默默交错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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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同国，由各方势力织就，用以对付凤鸣的网，第一根线，已经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缓缓抽紧了。  

0 u+ V, Q/ E7 g# J5 s2 ~9 ^. P    同国都城，同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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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子庆离的住所，就在位于同国王宫东边不到十里的同安院，这里占地颇大，四周筑着高半丈的红墙，里面种植了各种罕见的植物，室内装饰得相当奢华。因为这里是历代同国君主赐予长子居住的地方，也被同国人称为「大王子院」。  

! i7 Y  V$ U' N$ ]$ E% t( O    庆离本人住的，当然就是「大王子院」中心那间最为宽敞通风的大睡房。和大睡房相连，来回最方便的北秀居，三个月刚刚大肆装修过一番，让最近备受大王子宠爱的美人裳衣住了进来。  

    这日已经到了晌午，庆离却仍窝在睡房中，和裳衣狎玩。  

    「嘘，让人家静心想一下嘛。」  

    「好、好，不吵你。」庆离斜靠在裳衣身后，手绕往前，握住美人盈盈细腰，宠溺地看着她蹙眉深思的美态。  

# D9 L/ I$ L+ m2 i" i8 f    此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容貌动人之外，性格温顺，极会逢迎讨好，而且还略通求卜和医术。她因为父母双亡而被卖入同安院，初次相见就让庆离惊为天人，大加宠爱，直以为这是上天为补偿他失去父王消息而给予他的补偿。  

    「殿，裳衣看好了。」  

9 }+ D  y9 a6 m' x9 @1 N    「哦？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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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卜相，显的是大吉之兆。」裳衣轻声轻语地解释着，彷佛娇怯不堪劳累，就劫躺入庆离怀中，「殿下登基是上天注定的，任何人都阻拦不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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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 v0 @+ a. i    庆离瞧见她脸上有担忧之色，关切地问，「但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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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K3 r; \; k" X9 _- U9 o    「但卜相中好像还藏着一点障碍，登基之事，似需要做成一件大事才行。」  

% x4 A1 G& t. B! _2 O% Y/ G    庆离听了，反而松了一口气，不在意地笑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变故呢？原来如此，这件大事，自然就是要报我父王的大仇。多亏你那一天点醒了我，否则我到现在还会被王叔的事弄得一筹莫展呢。只要我杀了那个什么鸣王，一来为父王报仇雪恨，二来也让足以让大臣和百姓们相信父王已经被害，三……。」  

    「三嘛，当然是可以得到现任西雷王的支持了。」裳衣轻笑一声，朝后慵懒地抛了一个媚眼，「殿下这般英明，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大臣们会宁愿奉承庆彰，也不来侍奉您。」  

    「他们迟早会后悔的。」庆离眼中掠过恶毒的光芒，不一会，又色迷迷地笑起来，手指顺着腰带缝隙，滑入裳衣的亵衣内，问，「你上次配的那些药丸，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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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V$ O! n1 h. X3 G5 c    裳衣蹙眉，不依地扭动身躯，「如婢不要吲。每次王子吃了那些药就特别雄壮，奴婢迟早会被王子弄死的。」抱怨了几句，却又眉含春色地解开腰间挂着的香袋，从里面取出两颗墨绿色的药丸，递给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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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4 y6 p# E7 r9 @    庆离大喜，拿着药丸，竟不打算分两次吃，命左右侍女立即端水过来送药。  

    忽然，门外传来禀报，「殿下，长柳王妃求见。」  

    「她来干什么？」庆离顿感心烦，皱眉道，「我正忙着，没空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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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艳阳直射进来。裳衣被惊了一跳，从床下霍然坐起，直瞪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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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离好事被破坏，更是大怒，喝问道，「谁！」洒进来的阳光刺得他好一会看东西都是花白一片，隔了一会，才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正服，全身上下打扮得严严谨谨的华丽少妇，身后跟着四、五个侍女。  

    他愣了一会，悻悻道，「哼，原来是好。」  

    裳衣已经清醒过来，立即从床上下来，跪在床边，垂头颤声道，「奴婢拜见王妃。」  

: Q; J* D5 s# ~* ^: r2 \3 \    长柳闯入房，早已把房中境况看得一清二楚，瞧见裳衣衣襟半开，心内更是恼怒，沉着脸不理会她的请安，向庆离冷淡地行了一个礼道，「拜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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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拜见？我已经说了没空，你竟敢闯进来，昭北的公主都是这般不懂规矩的吗？」庆离哼了一声，看见心爱的裳衣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不禁心疼，一把将裳衣扶了起来，一面怒瞪自己的正妻，「这么急着闯进来，有什么要紧事？」  

    长柳公主当初拒绝父王为他提请的婚事，事情传遍天下，杜风不要帝王的名声当然大躁，却让他脸面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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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b! G" ^$ P! V( v3 ^5 p    虽然长柳最终嫁入同国，庆离却一直不喜爱这个有公主名号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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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k1 C* q    「妾身已经再三求见，殿下却屡次不肯接见。」长柳垂在腿侧的右手默默握拳。藉以平静自己的心情，低声问，「请殿下，同安院后侧那荒废已久的几处房舍，最近有陌生人频频出入，而且他们通常身携兵刃，你知道吗？」  

    「知道。」庆离毫不在意，冷然道，「那都是一些愿意为我效力的高手，是我要他们暂住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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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要他们为殿下效什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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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6 [( A$ b; F* }9 k9 V) y    「你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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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要他们为殿下暗杀西雷鸣王吗？」长柳端庄的脸孔浮现一丝讥笑，彷佛打定了主意今天要把想说的话大胆说出来，正色道，「西雷鸣王是何等人物，他深受西雷上下爱戴，现在又是萧家少主。殿下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有胆量明目张胆地出游各国？因为不管是谁杀了他，都逃不过容恬和萧家的报复。这样做不是自寻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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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离见她竟越来越大胆，暴喝道，「你知道什么？无知妇人！王者大事，岂到你放肆议论？」  

# T# K8 q7 x+ c( _    长柳以公主之尊嫁入同国，虽然不受庆离喜爱，但毕竟是正妻，还未曾受过庆离如此重叱，惊愕之下，不再和自己的夫君对骂，转移视线，瞪着站着一旁看似弱不禁风的裳衣道，「这都是你这个下贱女子教唆殿下的吧？你好大胆子，竟敢迷惑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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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B0 m5 i4 n7 A2 X    「你才好大的胆子！」庆离一把搂住裳衣，发觉裳衣簌簌发抖，更是怒不可遏，指着长柳鼻子骂道，「你给我滚出去，嫉妒恶毒，不可救药！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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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5 |$ g4 O5 C# |    他连吼几声，侍卫从外面飞扑进来，向长柳靠去。  

* x" X  t' C  |  M; T% p; u    长柳啪一声，甩手给了最靠近的一个侍卫一个响亮的耳光，威严地站在原地，一副凛然不可冒犯的样子。盯着庆离好一会，张开颤抖的苍白玉唇道，「不用你们动手，本王妃自己会走。」  

; u5 H: L9 _6 E$ w6 Z3 _4 x    狠狠瞪了裳衣一眼，转身跨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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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后的几名侍女，也忙跟在她身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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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离看着她的背影，犹不解恨，朝左右侍卫吼道，「滚！」飞起一脚，把房门狠狠踢上，却忽得一下子站不稳，往后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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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5 @1 U4 E: \    「殿下！」裳衣及时在后面扶住他，娇声道，「殿下千要不要气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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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离回头，看见美人面容，心情好了少许，任由裳衣将自己扶回床边，为自己揉按胸口，叹道，「我真不明白父王，为什么要为我挑一个这么可恨的妻子。日后我若登上王位，第一件事就是废了她，将你立为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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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裳衣不敢奢望做王后。」裳衣轻轻道，「裳衣只愿殿下早日为大王报仇，杀死鸣王，只要殿下成为同国大王，那将是所有同国百姓的福气。」  

* R9 s2 f4 k, ~/ W8 x2 G7 }; _    「那是当然」被美人宽慰两句，庆离心情又转好不少，裳衣按在胸口的小手又轻又软，引得庆离心跳加快。色迷迷的笑容，又慢慢从脸上漾了出来，「嗯？刚才的两颗药丸掉哪去了？你去把它们找出来，我们好好乐上一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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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柳加快步伐，回到自己的寝房，挥退跟随的侍女，身边只留下从昭忠带来的最亲近的年长侍女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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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门关上后，她再也忍不住，伏在锦床上大哭起来。  

    师敏在昭北从小伺候这位长公，已有多，看长柳如同亲妹一般。她圶一旁看得心疼，温言劝道，「痛哭伤身，公主要爱惜身子。」  

! s) L& h7 r! R7 U    长柳含泪悲愤道，「何必爱惜身子？天下又有谁爱惜我？父王逼我嫁到同国，是为了两国结盟，在这乱局中多个保障。可如今庆离不知死活，竟要暗杀鸣王。如果他不幸得手，我身为正妻，怎能不受波及？我若被皮及，保不定昭北也会遭殃，鸣王身后的势力，是可以随意开罪的吗？」  

$ s" `  ^- \! v1 v& C, l    师敏也明白长柳心中惶然，陪着一同抹泪，边哭边小声道，「公主说的是，但殿下从前虽然胡闹，也不是这么胡涂的人，为什么这次竟如此固执，听不进人家一句话呢？」  

    「都在那个女人身上！」长柳翻身坐起，拿手绢缓缓把眼角泪痕抹了抹，眼中厉光暗闪，「自从这个不明来历的女人出现，庆离就变得厉害了，专横跋扈，骄傲自大，不听人言，一心一意宠爱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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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那个女人来历大不简单，不但媚惑殿，而且她给殿下吃的那些药，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公主没瞧见吗？殿下今天的眼神脸色，都比往常更为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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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柳眼睛红肿地冷笑一声，「哼，活该。」  

0 x% k3 @2 Z: y    师敏叹道，「都这个时候了，公主何必斗气。问题出在那个妖女身上，恐怕得解决那个妖女才行。」  

    「那女人小心得很，三个月来，片刻不离，她又极懂药理，竟是难以对付。而庆离呢，说也不听，劝也不信，竟口口声声说那贱人给的是良药补药。」长柳想起这一段时间与庆离见面，都是极不愉快的经历，更觉自己一凋零，错嫁于人，不禁又举手抹泪。  

. ?+ }( Z- j5 k2 t+ l    「公主。」师敏走到窗边，看过四周无人，收拢了窗子，回到床边，低声道，「公主当初嫁来这里，本就不是自己的意思。现在何不趁着还有机会，逃回昭北？到时候就算鸣王被庆离王子所杀，庄少天下人也知道公主是极力反对过的。」  

    长柳眼光霍然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下来，摇头凄然道，「我本来是为了昭北百姓嫁过来的，弃夫而止，损毁我昭北王族名誉，也让父王无法对同国交待。更可怕的是，万一庆离真的得逞，藉此登上王位，岂不由于我而为昭北立下一个大敌？即使明后得到王位的是庆彰，为了同国王放的名誉，他恐怕也不会轻易原谅昭北国。」  

    师敏略一思索，也知道这个建议实在上并不可行，皱眉想了多时，声请转而变沈，「那……现在只能公主立即修书一封，由亲信快马赶赴昭忠，呈送大王，让大王出面干预。」  

    「来不及了，同泽到昭北紫林一往一返，耗时甚多。而且父王远在他国，庆离又食药昏聩，未必有用。」  

' e" q6 B8 `5 {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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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绝不能让庆离得手。」  

    师敏瞧见长柳脸上的毅然，似已下了决定，惊道，「公主要怎么做？」  

2 q1 \' K& i: H    长柳冷笑道，「我要亲自修书，命人秘密送给鸣王，将庆离的事件，全都告诉他。我不但要告诉他庆离意图杀他，我还会充当他的探子，为他刺探庆离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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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2 ?; S' k2 z2 Y. G- p9 s& D! |% k    她狠咬一下下唇，转头看着师敏，端容泛起一丝无奈的微笑，「听闻西雷鸣王为人极重情意，他受我这个人情，应该不会不报答，如此，不管局势变得多么复杂，至少我这个苦命人，在同国还能有一个值得倚靠的盟友。」

寂寞逍遥

永殷，芬城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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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扮成寻常小商贩，不引人注目地登上芬城码头，烈儿特意打量弓久流大为减少的码头。  

    从前这个时候，正是商人们最积极赚钱的日子，货物来，往，能把整个芬城码头挤得密密麻麻，最繁忙的时候，靠岸上下货物的船甚至要轮着排队才能进入码头。  

    现在至少比往日少了三四成。  

& p. V8 w, I- r: A) Q2 X4 @. [: p% a    烈儿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永逸拆看乐庭送来的信时，他就懒洋洋靠在永逸身边一起看。小酒商朝安含冤入狱，匪夷所思的临刑诅呪，惨绝人寰的处决场面，震动一方，人心惶惶。  

4 s3 v( A! r7 g- S" w1 j    谁知道以后还会出什么冤案？有脑子的人，只要有别的法子，都会尽量不挑芬城码头靠岸。  

0 W5 \3 U- P+ `$ f% i8 ^7 _    看着面前脸上都带着微微不安的匆匆行人，烈儿藏在大沿草帽下的俏脸，忍不住逸出一个狡黠得意的笑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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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4 ~7 ~, p* ]- E  {2 N! {    果然如丞相所言，只要大王不在，鸣王就能弄出点令人叫绝的精彩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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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 D8 |# ~2 r    也亏鸣王厉害，竟能想出这么一个「魔术」。  

% e# ^$ \( _& b) ]3 g) G    救下一个小小朝安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不明内情的永殷百姓因为这件事，对永全这位太子的凶残暴戾看得一清二楚，还严重打击了芬城码头的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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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泰蚕拍拍屁股走人，芬城码头掌吏却再也不算什么大肥缺，新任官员还必须花费大量心思安抚商人们，用膝盖猜也知道永全一定会为此暴跳如雷。  

0 @6 I) K+ r# `: O. |    「竹席！新竹席！」  

) [% I( C, k2 `: h) Y    「糯米糕，卖糯米糕啦！便宜又好吃，新鲜的糯米糕。」  

    「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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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X5 P4 t' M    码头商人变少，通常在这里叫卖的小贩们只能拚命扯直了嗓子多喊两下，企盼能卖多一点，挣回一点买米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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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掏钱买了一个糯米糕，悠闲地边逛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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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w; V0 D9 C    永逸终于接到永殷恩准，将越重城划入永逸管辖之下，永逸当日就启程赶往越重城和卫秋娘、千林等会合去了。烈儿独自去同国追上鳯鸣，今天在芬城歇脚，明日清晨坐船直上。  

    这样一个人独自逛街的机会千载难逢，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上一次一个人跑出玩是什么时候了。反正约好的船明早才到，看着面前摆着各式各样小玩意的小摊，烈儿不想立即去找客栈，沿着码头逛  了一下，吃完香甜松软的糯米糕，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忽然想起永逸说过，芬城最有名的是游子酒，今天既然来了，怎么可以不尝一尝？听说这酒出城就变味，只有亲自到此地才能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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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便朝芬城码头前的大道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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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5 G' Y" q0 O- P$ L9 L    刚走两步，前面的人流忽然变了方方，似乎都朝他这边涌来。人人脸色兴奋，喊道，「来了！来了！」  

5 }4 ?. }( G9 N7 M4 X+ y    「开始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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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晚了就买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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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r, q& [  x' E9 L3 E$ s    一个背上背着个大包袱的商人气喘吁吁地直跑过来，经过烈儿面前时，那大包袱几乎擦到烈儿的鼻子。烈儿一手拎住那大包袱，把商人扯得硬停下来，「大哥，出了什么事？你们都赶着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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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B+ O9 c7 [) @+ F, s    「当然是赶着挣钱！」商人被人扯停下来，满面不耐地，猛一瞅见大沿草帽下那张秀美俊气的脸，不由一愣，脸色顿时和善起来，说话像倒豆子似的快快说道，「小兄弟你不知道，前面那有好东西卖呢。卖价便宜，才七个钱一个，拿到货物再转手卖出去，能挣四五倍的利，这个芬城如何没什么好货了，偏巧不知哪冒出来这个一个新奇玩意，人人抢着买啊。每天都是一出来就被人买空了，哎呀，我也要去了，你要来你也来吧。大概想到货物要被人卖光了，赶紧掉头又开始往人流涌动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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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4 W! j( q9 {, a    原来是抢货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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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l! A2 m    这也难怪，芬城本来就是一个货物集散地，大商人运大宗货物过来，小商人挑着要货再转卖去各个城镇。  

    又好又便宜的货，当然人人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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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对这个兴趣不大，无趣地瘪瘪嘴，看着那商人大腹便便的身躯跑得汗如雨下，顺口在后面问了一句，什么货卖得那么好啊？改日遇上鸣王，不妨让萧家也做一些这种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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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8 {- b2 }+ g    商人也不回头，扔下一个回答，「西雷鸣王。」  

( ~1 F% Q* L/ U# q    「什么？」烈儿脸色一变，以为自己听错了，扯着嗓子在后面追喊，「卖什么货？你再说一次？」  

    前面的人越来越多，那商人挤在其中，好像没有听见烈儿声音。  

4 [. V9 g5 x7 V: i. `, \, K8 k    烈儿皱眉，索性随手一抓，把身边又一个奔跔着过去的人拽住，恶狠狠问，「你们过去买的什么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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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只是个寻常商贩，莫名其妙被人拽住，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虽然长得不错，但目露凶光，面目狰狞，打个哆嗦立即有问必答，老老实实道，「我说我说，是西雷鸣王。  

0 h3 ^3 D8 T0 n3 k" V: f    「什么西雷鸣王？」烈儿声音又提了两个调，把眼睛瞪得更圆。  

0 _( }3 S8 X0 E) s8 c    「是是是…。。是……。」  

0 Z% G# b# |9 [& i4 {: i    「是什么？快说。」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西……西西……  。」  

    烈儿翻个白眼，这人不经吓，居然一吓就结巴。懒得等他结巴完毕，干脆放了他，也跟着人流方向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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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 }2 y$ ~6 o# V; D+ j    他个头没有容虎魁梧，但却最善于近身博击，这些寻常商贩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在人群里面压挤闪冲，只听见身边「哎呀」「哎呀」几声叫唤，人已穿过重重人潮，挤到最前面去了。  

    到了最前面，才看见被人群包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用木头临时搭建起来的大摊子，四五个彪悍大汉正弯腰打开一个一个大木箱，旁边一个长得非常丑陋凶恶的男人手里挥着鞭子嚷嚷，「别挤别挤！再过来弄坏了老子的摊子，老子要抽人啦！放心，今天货够多，人人都有，价钱不变，还是七个钱一个！要买的站好啦，守规矩才能买，不守规矩的都给老子滚阿曼江里面去！」  

6 X! b9 W5 f# y9 C7 e* D    他这么一吼，等着抢购货物的商人们都老实了不少，站在最前面的纷纷转头去唠叨后面的，「挤什么？挤什么？还没开始卖呢。」  

+ H  n2 o9 O5 _/ l' C- O0 R' a    烈儿静站在前面细看拆箱子的大汉们。不一会，大木箱拆开，他们从里面捧出很多泥偶，一个一个摆在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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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买啊买啊，一个一个来，轮着报数给钱。」  

; X8 K  l6 w4 f- X2 {    拿鞭子的男人一喊，周围的人群更骚动起朲，叫声此起彼伏，「我要十个！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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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7 `' v3 X2 W    「二十个！来二十个西雷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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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货的大口袋张得大大都往前凑，数十双递钱的手前前后后伸到摊子前面，大概见人太多了，又有几个大汉跑了过来，在摊前收钱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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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7 w1 ]2 |% K    真的一片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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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手急眼快，也掏了七个钱出来，「买一个。」  

  x1 k% d; s; G- [0 F    他站在最前面，买的比叩人方便多了。手上的钱立即被取走了，一个泥偶塞了过来。他拿在手上仔细看，那「西雷鸣王」竟做得非常精致，内里是泥，外面涂了一层滑腻的色粉，模依人的肤色，脸孔处还抺了点点不明显的淡红，更叫人惊讶的事，这泥偶的脸描得栩栩如生，极似鸣王本人。  

. [' e' D& ^; D- `4 w  a    泥偶有手有脚，外面穿着蓝色长袍，腰间系着白色带子，俨然是鸣王平日里最爱穿的宽松长衣。  

    咋一看，就宛如一个缩小了的鸣王在自己掌中。  

; f- o4 J! G+ k( i: T    「买啦！买啦！慢慢来，今天货够多！别挤坏老子的摊子！」抢着买的人太多了，后面人挤人，冲得摊子左侧歪了大半。那男人骂了一声，举起鞭子朝人群猛抽两下，立即有人惨叫起来。  

    「再挤给我滚！有赚钱生意给你们做，硬要乱挤吃鞭子。贱！」男人骂了两句，人潮总算控制了一点。他身边的大汉们流水不息地收钱，往空袋子里面放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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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b" Z* d( Z( s0 ]    「要买趁早啊！西雷鸣王卖得便宜啦，七个钱一个，买回去要摸就摸，要搂就搂，有钱人家少爷小姐人人爱啦！」  

, V7 L2 n+ l2 q* k" b. l. j    「三十个！」  

" t6 L' w2 [- l1 l0 Z$ a$ J) s& q    「一百个！一百个！我要一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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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笑骂道，「好你个老小子，要一百个？行，给你一百个！大柱，给他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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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站在前面，后面的人也一直往他那里挤。烈儿哪是容易被挤走的，手肘轻往后使个巧劲，后面就传来一声「唉哟」的惨叫。他拿着手里的泥偶端详一会，忽觉得不妥，掀开泥偶身上的简单衣服一看，两腿之间道有男人的器官，而且做得分外细致，微一发愣后，滔天怒火轰得烧上头顶。  

    这不是寻常摆设，而是通常在私闺密房中供人亵玩的玩具！  

, h# {. u& L$ }, R    烈儿险些气炸了肺，暗中抬头看那挥鞭子的男人，记住那人长相，手里紧攥着泥偶，咬了咬牙，转身挤出人群。  

    买的人太多，货物供不应求，不到一个时辰，整整二十多个大箱的货物就被商人们抢购一空。买到的小心翼翼地拎着大麻袋「西雷鸣王」，兴高采烈的离开，准备到四处城镇兜售，买不到的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开。  

- H3 G) j2 Q( @* J* I: r+ |, B    不一会摊前人流渐散，忙出一身大汗的汉子们抓紧了时间数钱，把钱都交到拿鞭子男人那，有的忙挪空箱，有的忙着把几个碰坏的泥偶扔到江里去，众人嘻嘻哈哈，拿着一起去喝酒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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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9 ]/ s6 [3 y* G- [    烈儿把脸藏在大草帽下，见他们动身，往茶桌上扔了几个钱，站起来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追纵密查是他的老本行，对于这些三大五粗的笨东西，烈儿更是绰绰有余。他早把找客栈的事情忘个一乾二净，暗中缀着那人，听着那些男人都叫领头的叫「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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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 g: i6 Q/ W    一行人赚了钱去花天酒地，到了城中一家酒楼痛饮，又拉了几个女子一起玩乐，烈儿在隔壁也要了一个小包厢，听到他们说的都是粗俗不堪的言辞，不像有什么大来头，他叫住酒楼伙计，给了他五个小钱，问，「隔壁这么吵嚷，是什么人？」  

  |2 p2 e6 Z! Y- k3 `    伙计收了他的赏公，答得特别仔细，「那边厢房是雄哥他们一伙。唉，其实就是芬城的地痞流氓，平日就是胡作非为，但上酒楼的时候不多。真是奇怪，他们最近倒富起来了，也不知道谁给他出个主意，把那个什么西雷鸣王做成泥偶来卖，竟是人人都喜欢，个个都抢着买，他自然就赚了几个钱，现在天天到酒楼来，还叫一些不正经的女子过来陪酒，唉…。」  

    烈儿听见那「西雷鸣王的泥偶」就青筋暗抽，淡笑道，「没想到那种东西，竟然也有人抢着买。」让大王知道，一定把买主都生吞了不可。  

0 b) D; V, o7 V2 ]) ^    可见世人皆不怕死。  

    烈儿当年在永殷宫里当密探，第一要务就是不露声色，现在这本领练得炉火纯青，他满肚子火气，酒楼伙计一丝也瞧不出来，眉飞色舞对烈儿道，「当然要抢着买。有的人是自己喜欢，买回去私藏着。商人们买了，是四处去兜售的。开始只有这里的商人来买，现在越来越达的地方都有人来，芬城码头自泰蚕大人走了之后，全靠西雷鸣王才又有了一些生气。我听说有的人在这里七个钱买一个，要到了饶会，能够卖到一千两百个钱一个。唉哟，毕竟是都城的贵族公子，贵族小姐，真是有钱啊！雄哥他们总算做了一回不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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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讲得兴起，一边帮烈儿倒酒，一边弯下身子天低了声音道，「您别以为那是给孩子玩的，大人们喜欢呢。脱了衣服才最漂亮，唉，您说，那真正的鸣王，身子是不是也这么漂亮呢？」  

0 J) u: y6 O8 G  c$ [7 U( G    烈儿心里怒火一拱拱，差点一掌把伙计的脸打成猪头，暗忖自己独自在芬城，绝不能随便露形，咬着牙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连我都忍不住想买一个了。」  

8 s# `4 l' N/ q4 S" U, J7 N% L& I; J    「那您可就要等到明天了。」伙计谄谀地笑着，「每天的货都是一出来就卖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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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大早我的船就到了。」烈儿再扔给他十个小钱，「我想那个雄哥不会不给自己留几个，他家里应该还有吧。我重金买过来就是。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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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T  O" q; z8 z5 S    伙计又得了赏钱，笑得更热情，点头不迭道，「知道，知道！人人都知道雄哥家在哪。」立即把雄哥的地址仔畄奉上，连从酒楼怎么过去，抄哪一条小路更方便些，怎么辨认雄哥的家宅，都认真告诉了烈儿。  

    烈儿得了地址，指着桌上未动的酒菜道，「我本来是等朋友的，现在他却还没到。我下去看看，酒菜先放着，你不要给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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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楼，心里筹划道，这事不是雄哥这样的小流氓可以做出来的，就算他有那么一点脑子想到这个坏主意，又怎么能知道鸣王的长相和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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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偶虽小，但做工异常精致，栩栩如生，曲线优美诱人，制作这个的作坊一定有大师级人物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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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X/ S5 _$ h2 [* M+ ?    这样的东西才卖七个钱一个，岂不亏本？谁会不惜成本，这样侮辱亵渎鸣王呢？  

2 _8 d4 O0 u" p. R6 V. ?, t, f    假如这东西流传天下，必定会危及鸣王和西雷的荣誉，对于将来大王的大事造成极坏影响。  

    烈儿越想，越觉得不妥。他纵使急着赶去同国和鸣王会合，这事却不能不过问，但贸然行事，一旦自己出了什么事，在这芬城连个援手都没有，可千万莽撞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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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边走边想，按照那伙计说的寻人少的杂巷穿梭，不一会就看见一座门前摆着不少大石环的宅子。如那伙计所言，雄哥的宅子比旁边的寻常民宅墙壁高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否那个雄哥得罪人太多，担心仇人过来寻仇，所以故意砌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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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K2 F" `( X4 M5 L    烈儿唯恐里面有埋伏，在外面街角监视了一会，只见一、两个女人进出，猜想不是雄哥的家眷，就是宅里的丫头。  

) @* P- U6 \# ]# [6 o    他又绕到宅子后面看了一圈，整个宅子和永殷普通民宅差不多，后面也有一个小侧门。烈儿想了想，不从侧门进去，反而攀墙而肻，到了宅内后院，悄悄蹑到窗边偷窥。  

    宅中除了一个老头，其它都是妇孺，总共只有七、八个人，看起来都没有学过武功。烈儿隐藏踪迹，在宅内听众人动静，发现这里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聊的都是锅碗瓢盆之类的琐碎事。他当了多年密探，鼻子对于危险分外敏感，只要这些人中稍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能让他立即惊觉，直到此刻，他才确定至少此宅中并无埋伏，这些人也确实是雄哥的家人，而非有人设下的陷阱。  

/ r3 S% N- D( d6 f& S0 v6 s, N7 I    烈儿唯恐不够缜密，又将宅子来回查了两遍，他身手敏捷，宅中人竟都没察觉家里被人大模大样察看过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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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么要追查泥偶的来历，大可从拷问雄哥下手。  

    想定之后，烈儿重返酒楼，隔壁那些人完全不知道煞星就在咫尺，大吃大喝过一场，仍余兴未消，吆喝着要砍妓们唱曲。  

    烈儿却不着急，知道他们享乐过后终会散去各自回家，那雄哥今天饮了很多，又肆意和歌妓们享乐过，大醉自然会疏于防备，靡乐又会使人心志脆弱，对于准备拷问他的烈儿来说，都算有利条件。  

    他一边侧耳倾听隔房中动静，一边自斟自饮，天色渐暗下来，总算听见隔壁一人带着酒意嚷道，「也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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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L! |* o0 c" ]    「回什么家？这里有酒有美人，比家好。」  

    「你是怕回家晚被老婆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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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 l, Q* ]& N" ]+ Q8 y4 |    众人发出一阵难听的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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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I( _4 y' t( O! S6 Q    烈儿听见那雄哥的声音，「好了，酒也喝够了，美人也玩够了！帮老子卖那么一会西雷鸣王，就捞了大把钱外加一顿好酒好菜，还想要老子请们吃到明天不成？一群贪心得要挨雷劈的小混蛋！都给老子滚蛋！伙计，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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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v( s$ i  E* d& \( c% ]    外面的伙计扯长了声音应了一声。  

* R: e2 U2 n* O9 }( \    隔壁厢房歌声停了，依稀听见砍妓们谢赏钱，众人大概喝碎了，起来时东倒西歪，拉凳蹭桌，弄得杯碗乒乓乓响个不停。  

    烈儿徐徐放下酒杯，抿了抿唇，一抹无情的冷笑从唇边泛上。他站起来朝房走去，却猛地脚步一斜，眼看要摔到。烈儿大惊，伸手往旁边墙壁扶去，意图撑起身子，不料手虽然触墙，小臂却似麻痹了一般，一点力也使不出来，像两根棉花撑着墙似的。他整个人无法借力，只能看着自己朝侧边倒，下腹恰好撞在桌角上，疼得眼冒金星，「咚」一声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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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6 U% x+ [0 m    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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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a# E* }; R$ K& G4 r; [0 ?    烈儿倒在地上，感觉浑身四肢都没了知觉，心里又惊又疑。难道那雄哥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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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2 ~, S1 I) V. Z; m  t2 D    他一个小小芬城的流氓，又为什么这样处心积虑和鸣王的人作对？  

" O5 y9 P! H4 L    烈儿一边苦苦思索，一边三番四次竭力翻动身体，他现在仰面朝天，不好借力，要是可以翻个身，说不定可以慢慢扶着桌椅站起来。可怕的是，无论怎  么努力，他竟连翻身都做不到，越是挣札，身上越是无力，到后来连动一动手腕都像搬山似的困难。  

- D+ u0 t+ F) M    这是什么毒药，竟如此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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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s* J# K6 q1 j5 B1 b  A4 E    隔壁的喧闹声现在已渐渐低下去，隐约听见他们打赏了伙计，离开隔壁的厢房。烈儿料想着那个雄哥片刻后就会过来，得意洋洋地审讯自己，没想到听外面的动静，一行醉醺醺的男人经过自己厢房门口，居然没有停下脚下，彷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存在似的，步履蹒跚地下了酒楼，越去越远，一会就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了。  

    下毒的竟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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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是他们，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1 h# n9 l1 `. L    烈儿此刻动弹不得，想起临行前永逸千叮万嘱，要他「不要顽皮，不要惹事，最重要是不要多管闲事」，结果如今变成一摊栏泥横在酒楼厢房里，不禁苦笑。  

$ Q  p* _( g3 q, V: {- N    也怪自己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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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护卫鸣王安全，到了陌生地方，凡鸣王会触碰之物，首先就是查毒。自己到雄哥的宅子去查探，去而复返，一心监视旁边厢房动静，怎么就没想到面前的酒菜可能会被人动过手脚。  

" P6 k( A; t. Q    烈儿心里一沈，不祥之感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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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y! t6 b/ W    不管方是谁，能巧借各种形势，如此娴熟地利用别人的心理缺口，当真不可小视。  

    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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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帘忽然被掀开了，这轻微的动静，让烈儿已经接直的神经骤然紧到最高点。  

    他仰躺在地，视线倒没有受，循声斜看上去，把掀帘走进来的第一人看得清清楚楚，竟是刚才那个为了赏钱奉承了他好一阵的酒楼伙计，不过现在脸上阿谀媚之色尽去，目光反而显出一派阴狠老成。  

    伙计进了房，对着地上的烈儿扫了一眼，毫不诧异这只肥羊直挺挺躺在地上，转身一手托着门帘，用异常恭敬的声调低声道，「这个就是刚才查问雄哥的人，可惜，不是公子等的西雷王。不过他既然追究西雷鸣王的泥偶，应该是与西雷王有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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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2 A8 Z4 f5 O. e5 q2 Q    随着他小心翼翼地解释，又一个修长优雅的身影从门后转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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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身上穿着简单的长衣，肩上披着一席永殷人人惯用的深色披风，却说不出的潇洒俊逸，脸上总带着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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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z; S' r8 I3 w) |4 U9 Q; z) p    他悠然入房，看清地上的烈儿，似乎微大诧异，不过片刻，脸上微笑更深了，露出一口洁白皓齿，「虽不是西雷王，却是一个比西雷王更叫我欢喜的人。」对那伙计夸道，「你办得很好。」  

    伙计原本忐忑不安，生怕没有完成任务，没想到居然被夸奖了，当即心头大定。见主人缓步走向俘虏，也许是要审门，连忙趋前两步，想把烈儿从地上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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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p1 I0 q8 ^6 j/ W& v. i+ m! M    却被他的主人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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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 x2 v0 n5 X: r% v: Z* _8 b    「别弄伤了他，我自己来。」一双修饰得毫无瑕疵的手伸了过来，将瘫软无力的烈儿从地上轻轻抱起，温柔体贴的悦耳声音道，「我布下这个局，原来是想看能不能把经过这里的西雷王诱来的，没想撞郅网里的是你，你怎么也到了这里？对了，你赶着去和什么人会合，所以要经过芬城这个大码头换船，是吗？芙蕖？」  

    他说得如此温柔，笑得如此宠溺，任何人都会有入沐春风的感觉。  

    烈儿手脚无力瘫在他怀里，却惊骇得几乎晕死过去。  

    「你怎么不和说话？」头顶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一点不耐烦也没有，隔了一会，彷佛恍然般，轻声道，「我明白了，如今你不叫芙蕖，我该叫你烈儿了，对吧？还是……。你跟了永逸那个靠山，所以对我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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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说着，伸出一指轻轻点着烈儿的下巴，让他将脸转过来面对自己。  

* i8 ^& }/ z) H) D. p, v+ v    烈儿千不愿万不愿，无奈身上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不得不被拧了过去。他原本紧闭着眼睛，此刻猛然睁开，瞪着头顶上那张斯文俊气的脸，颤抖着牙齿嘶声道，「余浪，你有种就杀了我。」  

    这般力竭声嘶叫出来，传入他人耳中，却不过是低微虚弱的一声。  

    余浪眼中满是柔情，叹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双臂一展，往里一收，把烈儿在怀里打横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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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_! g) s. Q8 X7 b( [    烈儿无法反抗地被他抱着，仰面看着头上的酒楼天花板不断地移动，又惊又惧，「你…。。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余浪听他的声音，虚弱得微如耳语，却满是惊骇恐惧，好笑又好气地低头瞅着他，当然是把你带去我住的地方，你如今这个模样，放你走，你连爬都爬不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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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j% P! X3 t' `* |3 W; |    烈儿肉在砧板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上若有一丝力气，必然从这人怀里跃起一头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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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怎么会蠢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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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遍地撒网，固守陷阱，叫人瞧不出破绽的毒计，除了这个表面温柔，内里狠辣可怕的男人，还有谁使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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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L% K$ f9 S* ~6 _, l' k    芬城是通往同国，追随鸣王的一大要径，赶去和鸣王会合的人，十之八九会在这里落脚一、两个晚上。  

, X3 r% y6 K- O' h& Y0 B7 z8 J    余浪必是随意挑了一个当地流氓地痞，每天白送他们「西雷鸣王」泥偶，说不定交换的唯一条件，就是他们每天卖完之后到酒楼豪饮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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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哥他们这群毫不知内情的卖偶人和他们的家人，成了最好的演戏道具，因为他们确实不知里面藏着凶险，才能骗过所有人。  

    只要和鸣王有关的人，必然会追查此事，而且要追查货源，必要从雄哥身上下手，跟踪雄哥到了酒楼，有什么比在隔壁包厢监视更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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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追查的人怎么小心，都会把注意力放在雄哥之流身上，谁想到真正的危险，却在这个不起眼的包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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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u/ x# x$ R, l. q; N    「用不着害怕，你又何必怕我？」余浪的声音传入耳中，怜惜地道，「瞧，不过一会工夫，你又流了一身冷汗。」  

! |( T$ w9 \" M" ^5 R$ f    烈儿额上背上满是冷汗，闭上眼睛，不说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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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g% L) t" M( d# t    拖拖沓沓的马蹄声越传越近，到了身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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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放进了马车，帘子放下来，遮蔽了月光和街道上嘈杂的声音，就像被神灵的手轻轻一指，抛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寂寞逍遥

阿曼江上，萧家一行五只大船，又多了一艘属于同国王叔庆彰的王族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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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3 [+ I" @8 n/ K) a    虽然不能和萧家威震天下的大航船相比。但庆彰的坐驾高两层，甲板最宽一层纵深十五六丈，已经算得上相当庞大和豪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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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行的几天，庆彰受到凤鸣礼貌上的邀请，经常过船和凤鸣闲聊。他虽贵为同国大权在握的权贵，却出奇地配合凤鸣的种种人身保护规则，命令身边跟随的心腹不许佩戴武器，过船时还欣然受萧家侍卫们的搜身，庆彰甚至允许洛云搜自己的身，大是一副「我绝对没有伤害鸣王的任何企图」的姿态。  

    确实，庆彰等人连武器都没有，还被搜身，加上有凤鸣众侍卫在，他们要对凤鸣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都是不可能的。  

0 x6 b- o! I! T0 G; v) z1 M3 m    这种态度大受洛云和容虎的欢迎，因为对于他们的工作来说再方便不过。经了这么几天，众人对庆彰的敌意再不如当初第一次相见时那么浓烈。  

    因为庆彰经常过来，凤鸣生怕烈中石和烈斗两个活宝不小心说出「你们大王的头在鸣王这里」的话，叫他们在这段旅程中千万不要随便跑过来参加聊天。他们倒也听话，果真乖乖回三船去了——那上面有一个大仓房放满了萧家  

! F8 w4 G* }- {0 ^" _    宝物，兵器尤多，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个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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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2 P; S/ N4 }2 [/ }5 \    这一天晌过后，庆彰如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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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k, e% @- ]& I6 R/ n: j* Q3 x    刚巧，本来在陆上一路护航的庄濮也到江面上来向庆彰做三日一次的情况汇报，凤鸣便邀请他们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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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E( S. v. G: y, U4 ^( Z2 Z6 t+ G    秋蓝负责安排宴席事宜，考虑到客人是同国人，夜晚天气又应该不错，贴心地把宴会地点设在甲板上，先将甲板打扫干净，上铺一硕大宽阔的地毯，然后按照同国习俗，在上面零散设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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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J- a, M. f  E    凤鸣暗中叮咛，「一定要记得像他们同国那样多多放枕头，万一庆彰又唠唠叨叨，我也好躺下来睡个小觉。」  

9 l0 J; R2 D8 O! n    秋蓝笑道，「还没开宴呢，鸣王就想着睡了。放心吧，枕头早准备好了，特意挑又大又软的，包管睡起来舒服。」  

    至于菜肴，由秋蓝一手打理，远非寻常的王族厨师可比。庆彰吃得津津有味，再三夸奖，如果可以，他说不定会立即下订金把秋蓝招去给他当大厨，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庄濮也吃得眉飞色舞，尝到秋蓝拿手的「油闷豆腐」后，几乎舌头都咬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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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7 _2 e; g; t( B, h    也难怪，豆腐这东西，可是凤鸣这个三流师傅亲自传授后，秋蓝凭借个人天分努力揣摩做法，千辛万苦才制出来的，恐怕当今天下，也只有秋蓝一人会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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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和容虎照例宛如左右门神，一边一个坐在凤鸣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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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喝足，又是例行的聊天。庆彰谈兴往往最好，凤鸣最担心的就是这位口水比阿曼江还多的王叔一聊起来就天南地北不知结束。不过幸好，今晚大概因为在席的还有一位庄濮将军，庆彰挑了一个比较有趣的话题——兵法。  

4 \) {: T1 E1 k' d9 s4 Z0 @  J    「说到兵法，最令人神往者，无过于当年驰骋天下的永殷名将卫潜。」庄濮对花天酒地没兴趣，不过当将军的对兵法是肯定有兴趣的。  

    此言一出，人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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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潜将军的威名，确实无人敢不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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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濮今夜小饮了两杯，脸色不红反白，模倒比往日平易近人不少，谈起卫潜，不由惋惜叹气，「可惜永殷王族不会用人，如此绝世良将，竟然不知爱惜，最后将卫潜后代抛而不用。而卫家兵法，从此失传。至此以后，凡是为将者只畏一提起这个，无不叹息。」  

' {3 a' ]/ C  b' q: P, |! ^( R    庆彰点头道，「是啊，庄将军也是良将，感触自然更深。」  

3 K$ y3 A% I! e" ~/ z    凤鸣知道自己酒量太浅，不敢喝酒，饭后命秋星另取一杯热茶过来置于面前，悠闲地斜倚在高枕下听庄濮说话，也跟着庆彰说了一声「是啊」，头后后转，和容虎打个眼色，轻轻窃笑一下。  

    卫潜的兵法，现在正被千林认真学习呢，而且还有个卫秋娘当师傅。这就好比此有上佳根骨的武学奇才得到了天下第一秘籍，还跟了一个好得不得了的师傅，将来一出山，岂不吓死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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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5 z7 z" S$ l6 j: r6 a    想想就觉得够满足啊。  

8 m' P8 b" L- Q' n0 o    一切都多亏了烈中流那个调皮捣蛋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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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5 d% ]/ k1 r6 K4 ~& {7 w    凤鸣想过烈中流，随即难以自抑地想起另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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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千万不能想，一想就没完没了了，万一被他知道，恐怕要笑话自己没志气，像娘们一样依依不舍，相思不断。  

    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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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T2 x: t* C1 a% C+ U    不要想………  

- u# Q% f; J1 |% s- d    「鸣王？」  

$ p. f4 m8 \5 }- H    「………。。」  

    「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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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上微微一疼，原来是身后的洛云以极快的手法轻戳了他一下，凤鸣才从自己的小心思里面脱身出来，抬头微笑着看向庆彰，「一时看渔火笼着江面轻雾，竟然走了神。王叔刚才在问什么？」  

    他斜靠软枕，长发轻轻垂下，悠闲自得，姿态异常优美，此时含笑一问，眼睛在夜空下灼灼发亮，实在非常俊美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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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V1 m2 F9 N' ?4 A    连心里本来只想着洛芊芊那个神秘美人的庆彰也不由心脏猛撞一下，暗觉西雷王的眼光也算不错。他回过神来，清了一下嗓门，温言道，「我是想请问鸣王，兵书上常说，打仗最重要的是粮草，没有粮草，是打仗时遇上的最糟糕的事情。嗯，我打一个比方啊，假如现在鸣王是一位将军，带领着数万人，或者数十万人的军队在远征途中，而粮草快不够了，鸣王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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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T+ ~. K+ t6 }6 s    庆彰顿了一顿，友善地看着他，「我在同泽时，常常听闻鸣王之睿智，对于很多问题见解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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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1 N7 c8 M/ ]' g' [    凤鸣心里暗暗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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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是将军，卫潜的兵法也不是教给我，我这么一个可怜兮兮的平凡大学生，为什么总是命苦的当这种被提问的对象？  

    偏偏这老小子又给我戴高帽，唉，怎么想出一个过人的见解呢？  

    此刻自己身份是西雷鸣王兼萧家少主，如果回答不出来，丢的就是两家的脸，河况烈中流知道了也会觉得他没出息。  

    心里一边嘀咕，面上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闲适模样，假装思索着问，「途中缺粮，可以向路过的村庄购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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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V; ?4 D- J: n# i: E    庄濮对这种军事性难题的兴趣浓厚，从庆彰一开始提这个假设，他就显出很注意的神态，此刻摆手哂道，「如此庞大的军队，就算有村庄可以购粮，购到的粮食一定也不够用。」  

    凤鸣心道，我猜也是这样，这么好解决你们也不问我这个「睿智」鸣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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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v+ _! i    他脸带微笑，目光徐徐转到庆彰脸上，轻声道，「在说出我的答案之前，想先请王叔说说你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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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S$ _  K( V1 J$ c    庆彰想不到会问回自己身上，哑然失笑道，「我从没领兵打扙，怎么知道什么办法？依我看，这么多人在途中缺粮，一定是要退兵的了，饿着肚子打仗，岂不输定了？」  

( g6 W7 W) g1 p: g    「话不能这么说，其实行军缺粮，一般只是半月一月的事情，因为迟早会到达大得可以供应足够粮食的城镇。」庄濮说起这个头头有道，正容道，「但最难办的是，军中一旦缺粮，必然军心大乱，别半个月，即使只是三、四天，也难熬过去。士兵们一天没吃饱，就有可能闹出事来。只要撑过这一段日子，就能熬过去。」

寂寞逍遥

「哦？」凤鸣轻轻发出一个声音，一副虚心交流的模样，「请庄濮将军说说，如果将军在征途中遇上这种事，会如何处置？」  

    他提问的态度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又不予人他什么也不懂的感觉，显得胸有成的。  

    只有容虎这个贴身侍从比较了解他，知道鸣王看起来似乎很有把握，说不定肚子里空空如也。  

    庄濮正打算对这个发表自己的见解，在席位上坐直了身子，认真答道，「如果遇上这种情况，首先，必须勒令粮官将士兵们每日的食粮减少，这样储备的粮食，可以多用上几天。」  

    「嗯，」凤鸣点点头，「有道理。」  

1 ^3 K- [1 I! q+ P& _/ d( C$ m6 [% Z    「其次，要监视军中是否有人带领鼓噪，命人严惩鼓噪者，以免有趁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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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6 C9 a/ F% l/ r. e2 F    凤鸣称职地扮演主人的角色，继续点头道，「这个是必要的，军中作乱非常可怕，不过，光是严惩压制，可能还不够。」  

    「当然。」庄濮笑道，「当将军的，一定要体察军心，我怎么可能只管压制？同时，我也会传令各营，说明缺粮情况，并且承诺大战之后厚加赏金。这样几步同做，士兵们也许会和我同甘苦，熬过这段缺粮的时间。」  

9 J( h/ K" W: O: `& q3 o    谈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一分得意，豪气大发地回忆道，「当年征战惊隼岛，我就曾经遇上这种事。海战缺粮，比陆战缺粮更为可怕，根本就不可能遇上村庄补给。但我就凭着这三条，稳定了军心，当时的粮食，就算每人只吃半饱，也只够吃上十天，幸亏第八天，我们就遇上了大王派来的粮船。」    他手握军权，庆彰对他十分看重，不失时机地捧道，「庄将军惊隼岛一战，真是精采绝伦。若没有庄将军出马，惊隼岛恐怕至今仍被海盗占据。缺粮一事，我当年在都城也听说过，情况一定相当危急，唉，这也只有将军可以处理得如此妥当。不但没被缺粮所拖累，还大胜而归。即卫潜在世，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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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庄濮肃容道，「庄濮哪有能耐和卫潜大将军相比。只不知鸣王遇到缺粮，会如何解决？」视线停在凤鸣身上。  

    凤鸣暗翻白眼。  

    我又不带兵打仗，十万八千年都不可能遇上这种倒霉事的啦！  

+ T$ M# K. ^" A    不过众人视线现在交错落在自己身上，不说津津有味等着答案的庆彰和一脸认真的庄濮，光是秋蓝几个侍女对他信心百倍的目光，他就没法说出「我不知道」这四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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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下辈子再投胎，绝不要一出场就被人套上「睿智」这个头衔，说什么也要装成个笨的，免得成天被抓来发表「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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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说的，刚才都被庄濮说了，想来想去，连补充的余地都没有。可恨又不能把容虎抓过来代他回答。  

    凤鸣保持脸上自信满满的微笑，伸手去拿面前的小茶杯。故意摆出优雅到无以复加的喝茶姿势来拖延时间。  

    不知道的人看他那架势，只以为必有惊人之论。谁知道他正绞尽脑汁想着等一下怎么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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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又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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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5 N" w: y5 t: }4 e7 j; j    就算不死，至少丢脸也丢定了。  

& _: r! u: p+ y4 S) _- u    如果容恬在身边，必不会让自己这么丢脸。不，就算只有烈中流在此，也一定有办法搭救自己。烈中流这个家伙的脑子，简直比得上诸葛亮，刘备的福气真是好啊，至少诸葛亮从没出什么馊主意要刘备去各国巡游…。。  

    嗯？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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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心里一动，隐隐约约像抓到什么，赶紧进一步开动大脑的马达，三国里面一定有谁缺过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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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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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鸣王的姿态优美从容，不过这杯小小的茶，也喝得太久了吧？  

& k3 ~9 L, Y) J. m) [! T4 `, o    「对于这种军情大事，鸣王必有过人见解，可否赐教？」  

    庄濮话音落地之时，凤鸣白晳长指中的小杯终于稳稳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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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有什么过人见解。不过，」凤鸣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如灿星，彷佛燃起无限斗志，「倒是想起了一个关于缺粮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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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是谦虚之词，换了谁都知道他是要开始发表「高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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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7 E5 a7 _5 ~# m7 _    庆彰热情地道，「鸣王请快说，我好奇得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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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C" L* ]& m3 x* P4 ?    庄濮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凤鸣不再斜靠在枕上，缓缓坐直臼朵，眼睛徐徐扫视一圈，暗忖表演前的气氛已经调调解好了，才开始声音低沈清晰地讲述这个，好像救命稻草一样瞬间从记忆中翻出来的故事。  

; @& r6 l. B$ _2 k  ~, ?. P1 m    「从前有一位将军，他领军远征，途中缺粮。情况，嗯，就如庆彰王叔和庄濮将军所说的一样，路上村庄的补给远远不足，而他必须带领全军，熬过这一段日子。」  

: D# r7 x' u3 h( t# |    凤鸣又用专注的目光看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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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濮和庆彰都算好听众，默默点头，表示明白，而没有发言打破凤鸣讲故事的大好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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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将知道缺粮的消息后，非常焦虑。行军中缺粮，一旦处理不慎，动乱立起。而且，他又不愿就此退兵。他日夜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说到这里，众人的注意力更为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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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R) u% Y" H$ E, Z    说到行军打仗兵法云云，凤鸣不算懂行，但说到讲故事，凤鸣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要知道，当初他刚到西雷，第一次试图和「兽性大发」的容恬沟通，讲的就是一千零一夜。  

    只不过那个「禽兽」不像面前的两个同国权贵是一个好听众。  

; \' b" U) q3 Y+ F! X3 w    说到快入正题时，凤鸣刻意停顿一下，好吊他们胃口，差不多了，才继续才说下去，「将军把军中的粮官叫入营中，问他营中还有多少天的粮食，粮官说，粮食……。」  

7 J8 I7 _$ y- X6 X, a    惨了，三国里写是多少天来着？  

2 \- _7 n& F/ [3 T; P    十天还是十五天？  

! H# A5 o/ {: ^8 }4 D; p0 [8 t    还是一个月？  

6 k+ N; r+ Z2 z& C0 j    「鸣王，」庆彰以为他又在卖关子，忍不住问，「粮食到底还有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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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凤鸣把牙一咬。管他呢！反正这里的人没看过三国，我说多少天就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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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出一个风雅温和的微笑，侃侃续道，「粮官回答，粮食只够吃十天。将军听了之后，想了想，对粮官说，你回去之后把给士兵们勺食的勺子，从大勺换成小勺。」  

    众人都是一愕。  

2 ~# s2 D! ?/ F    他们料想凤鸣定有奇计说出来，想不到和庄濮刚刚才发表过的如出一辙，竟然就是简单的节省粮食，让士兵们半饿肚子，不禁大为失望。  

  v8 K* P: {- j4 f6 L: N0 t    凤鸣看他们那样子，连忙解释道，「我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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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M1 \( @9 @$ H, H    接着道，「那粮官对将军忠心耿耿，一听这命令，对将军进言，这样做，士兵会哗变的。将军踌躇满志地回答，不要担心，你尽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如果哗变，我自然有办法化解。那粮官听了，就遵照将军的命令，将大勺改成小勺，每天依旧发给每个士兵一勺饭，让本来一勺能吃饱的士兵，现在只能吃个半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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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濮叹道，「这样做，确实会哗变啊。只不知那位将军，有什么高招化解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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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d* C% ]7 A3 Z4 S; i+ g9 s    故事说到这里，又有悬念出现，众人听得更加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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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Y$ w+ l7 y- l    「士兵看见吃饭的大勺忽然无缘无故变成小勺，自己每都要挨饿，果然哗变，粮官惊闻，立即入帅帐禀报将军，将军！将军！不好了，士兵们哗变了！」凤鸣模仿那粮官嗓音，声音猛然提高了一个八度，在夜空下划破水面，真是惟妙惟肖。  

: H# Z) s' A! ]2 G& i6 r) \    众人都是一凛。  

    秋星更是打个哆嗦，悄悄往秋月的身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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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9 N1 g0 d    庆彰听得入迷，也是一惊，探问道，「是不是此时救济的粮食已到？」  

    他毕竟不是带兵的人，换了是庄濮，就绝不会问出这种没水平的问题，如果救济粮车到了，那位将军就只能算是命好，而不能算是有奇谋的统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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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W. e) B: r: ]( I    凤鸣摇摇头，否决庆彰的猜想，他静默了一会，把脸转向平静的宛如沈睡中的阿曼江，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将军听了粮官的禀报，站起来对粮官行了一礼，对他恳切地说，粮草短缺，士兵哗变在即，我今日事情危急，想向你借一样东西，以解这次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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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好奇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身后一声轻微的叹气，却忽然吸引了凤鸣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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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N* d5 X9 i4 V- @; q    难道……。  洛云竟猜出了答案？  

    想当年，他看到三国这一段的时候，可是大大吃了一惊。若让凤鸣自己来猜，一千年也绝猜不到曹操会怎么解决这次危机。  

    而洛云不但猜到，而且会发出这样的叹息，可见他这个人心里，并不如平日所见那样泠酷无情，毫无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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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k& @: R, }0 `" l8 B9 z0 E    「粮官问，将军说笑了，我身上哪有将军可以用来平息哗变的东西？将军要借什么？」  

    凤鸣暗中思索，嘴上仍在说他的故事，「将军说，我想借你的头颅一用，悬挂在军营大门，来安定士兵们的心。」  

    他说的时候语气平静，众人却听得心头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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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秋星发出低微的惊叫，赶紧捂住了小嘴，眼中惊惶不安。  

( G+ m8 l# g+ [' w7 x' S    庆彰和庄濮脸色微变，但他们毕竟是操生杀大权的权贵，很快就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方法。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能猜想到了。」凤鸣摊开手道，「将军杀了粮官，命人把粮官的头颅悬挂在大营门上，告诉士兵们，粮官贪污了粮食，已经被英明的将军正法，士兵们知道之后，都痛骂粮官，但对于军中缺粮，人人要挨几天饿这件事情，都表示可以忍受，没有哗变。靠着粮官的一条命，将军的军队度过了最难熬的缺粮时段，最终打了胜仗。」  

    故事说完，凤鸣长长舒了一口气，「我说完了。」目视众人各不相同的表情。   

    甲板上一片沉默。  

+ v3 H6 G# g; C5 V8 z    很久之后，庄濮才叹了一声，「这样的奇谋，果然非凡，既制止了士兵们哗变，又定了人心，不是鸣王说出来，任我怎想也想不到这样的法子，看来我那三条，只是一般庸俗之将所用的方法罢了。鸣王的过人见解，我今天总算是领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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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x9 ?. j( a) Y    「这不是我的见解，」凤鸣断然道，「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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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濮意外地看着凤鸣，「难道鸣王还有另外更巧妙的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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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2 d. X& k    「我哪有什么巧妙方法？」凤鸣笑了笑，坦然摇头，干脆来个实话实说，如果换了我当将军，遇到缺粮，最多也只能按照庄将军的三条去做。刚才那个故事里的方法，是我绝不会用到的。」  

: U2 Y: ^) C/ [3 A2 C* g    庄濮明白过来，听了这个故事后，他对凤鸣的态度好了很多，诚恳地道，「鸣王心地善良，但要知道领兵打仗，和寻常不同，总要有人犠牲，一旦哗变，死的士兵更多。犠牲一个粮官和犠牲成千上万的士兵，当将军的必要有所抉择。有的计谋，心里虽然不忍，要用的时候，还是必须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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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苦笑道，「所以我绝不适合领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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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气温和，内里却铿锵有声，清晰果断。人坐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衬着背后佛分不清岸和水面的阿曼江，一时显出几分平日难得一见的刚正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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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 _1 v% B/ o" N; q, O' F    洛云詑异地听他说出这话，灼灼目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低头陷入沈思。  

    秋月等更是被自家鸣王气势折服，仰慕目光一个劲鸣王投递过来。  

" V* j: m/ l% s: K    「哈哈哈！」庆彰的招牌笑声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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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D6 P: n$ t    他抚掌大笑，边笑站起来，「鸣王的故事果然精彩，等回到同泽，我也要把这个故说给别人听听。天不早了，今夜听剽一个好故事，本王叔心满意足，不敢再打扰鸣王休息，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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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H- u0 j/ t0 M* }& x    凤鸣送了一口气，知道这个该死的「军事话题提问节目」总算勉强过关，连忙站起来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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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w" C! o" G3 ^    庄濮自然也不多留，和庆彰一同告辞。  

    将两人送上小船，身边只剩几名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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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 V. ^& i6 }    秋月秋星一声欢呼，围到凤鸣身边  ，大夸特夸，「鸣王真是了不起，一个故事把他们两个都听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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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H# ]" J* p2 z, e    「鸣王对着个庄将军说自己绍不会那样做时，真是帅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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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蓝虽没开腔，也在一旁不断点头。  

5 \( q5 a# A, C- w1 @6 v    连容虎都走过来，低声道，「鸣王今日所说的故事，让人思不已。我本来担心鸣王会被他们为难，还打算插话打断，找机会让鸣王脱身呢，幸亏没有鲁莽。」  

    「我也只是一时半刻忽然想起来这个……」凤鸣解释也没用，只能继被他们灌迷汤，一边听着秋月等人的娇欢呼，一边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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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L, C( k! o    洛云一字不发，默默跟在后面。

寂寞逍遥

此时夜色更，天上似有薄云，把刚才还亮灿灿的月儿不时隐起大半，随着云层的飘过，两岸和阿曼江漆黑成一片不清晰的景象，连山峦起伏的曲线也难以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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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y: W& w( R( N    秋蓝等跟着凤鸣入内房，为他更衣，众侍女手脚麻利，不一会将他照顾得妥妥当当，伺候他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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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f& \5 E, R8 D4 y    这晚容虎不当值，却是秋蓝应该留在外屋随时等候凤鸣传唤的日子，凤鸣揣摩他们成亲不久，不想坏了人家夫妻好事，于是把秋蓝打发走，留下秋月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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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0 w4 u" @! w, _    秋月听了，看看秋蓝，目光又转到理应留守凤鸣房中的洛云身上，脸色怪怪的，似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8 K/ z* l% G! z& ?. h( x    最高兴的是容虎，虽然没笑出来，不过眼睛快活得很，秋月一点头，冲秋月说一声「多谢」，便把秋蓝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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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w' I( v% [    凤鸣看着两人背影，笑着摇头，「果然食色性也。」  

, F: W: E, ^4 n5 i/ ]( v* l2 A    还没说完，被秋月伸出白白软软的小手按进被窝里，「好晚了，鸣王快睡吧，明天起来黑着眼圈，不怕被同国王叔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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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似看出秋月不乐意，冷着脸道，「我出去巡视一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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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躺下，让秋月仔细地帮他掖好薄被，柔声劝道，「其实他人很好，何必整天对他板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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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Y0 X  O+ w3 `/ K5 F    秋月诧道，「我对他板着脸？鸣王你看仔细一点吧，对我板着脸的是他呢。」别过眼睛，小嘴微嘟地埋怨道，「好端端的，你和我提他干什么？可不要学秋星的坏榜，尽说不正经的话，你也该好好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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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脚麻利地布置好，把床头烛灯吹熄，只留下房门口一盏发出微光的小灯，溜到外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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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一个人躺在床上，趁着周围没人，放肆地大大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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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d% J) P$ m* S% s% o& X7 J! k    真不该！  

5 k! P$ S6 Q$ {1 u; \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庆彰他们聊天的时候跑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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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X9 R' x    现在可好，喝了浓茶，人竟比白天还清醒，睡意全无。  

5 `7 i" L. o) B4 m    他竟然……。又开始想那家伙了………  

3 m! u4 d  w  d) g' a7 D" ~  @! {    容恬…。。可恶的西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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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恬，你现在在干什么？昭北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你见过昭北的公主没有，我倒是遇见了不要帝王杜风，还从他嘴里听见了昭北公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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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L$ x  }3 Z6 t; P( N    我，还学会了吹箫……  

    凤鸣在床上不耐地翻个身，薄被和床垫摩擦着，发出轻的簌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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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5 a5 o9 J    别想了……。。  

    他一点也想思念，无论单思还是相思，那滋味都让人胸口堵得慌。  

    安静的夜晚最糟，就像此时此刻，宛如床是空的，连自己都不存在般，泠冰冰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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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真有点害怕，身体一定早习惯了容恬的抚摸，才会叫嚣得如此厉害。  

9 I5 i8 X& _& r* j7 w    脸颊、脖子、胸口、下腰…………。。每一个地方，对容恬都记忆犹深，都空荡荡地期待着，如同下一刻那双充满魔力的手就会覆盖在上面，温柔悉心地一遍一遍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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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的吗？  

5 i4 M$ p3 {! ^    凤鸣轻轻地，把手指按在自己脸颊上。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很滑嫩，觉得有一丁点高兴，大概容恬抚摸的时候，也会觉得舒服。  

/ ]% A& Z) Q1 C' b5 T7 A    他又把掌覆在脸上，闭着眼睛，想象抚摸自己的是那个威武不凡的西雷王。  
$ D! C& n% }3 u2 @1 s
, X& b3 }, \8 `4 p1 P    容恬的眼睛在黑暗会放光，凤鸣忽然想自己好像从没有在这方面和容恬好好交流，他觉容恬在漆黑中看着他的目光非常动人，他极喜欢容恬那时候的目光，像猛兽之王偶尔流露着温柔的眼眸，那种柔情注定很少人有幸看见。  

    凤鸣有些遗憾，和容恬在一起时，怎么从没提起这个。  

    「如果你在，我会说很多、很多的，甜言蜜语。」他对着空气说，吐出一句藏在肺腑深处的话。  

    语气亲昵，甚至带着浓浓的埋怨似的撒娇。  

    凤鸣小小吃了一惊。  

    嗯………我居然犯单相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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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S# {' J) ^6 O+ @7 x% Y& w    但下一刻，他又放肆起来，狠狠地想，单相思就单相思，不，说不定他也正想我呢，那就是相思。  

) A! v- n7 f, R8 ]9 f    压抑了很久的思念泛滥到胸口，又涨又疼，此刻，他迫切地希望容恬在身边。  

    他终于了解，自己原来苦苦忍着，却一直一直，都在不断地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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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稀明白，为什么容恬说分离的时候，会想得发疼，他现在浑身也在发疼，疼得自己怎么用手摩挲也平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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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3 ~+ v9 [& T1 y    凤鸣紧闭着眼，呼吸急促起来，好一会，他忽然诧异地发现自己正在做什么，手抚摸的地方令他脸红耳赤，而身体的反应却激烈异常。他并不是没有安慰过自己，但却鲜少用这么迫切的心态。  

4 M7 {- L) m. N  b    一定是被容恬这个大变态教坏了！  

7 j- `, I, Q/ `5 u: k* |    凤鸣心情复杂地骂了一声，红着脸，又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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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容恬在………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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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颤抖着安慰着自己的身体，却越觉得心酸。反正没人，黑洞洞的舱房里，什么鸣王什么萧家少主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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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恬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可怜又倒霉的凤鸣而已……。  

    容恬！容恬！  

: P. \/ S: w, H2 H3 g9 `* v    他加快了动作，丝毫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多么动人，也许已经忍了很久，身体很快就剧烈的颤抖，凤鸣拚命后仰了头，对着空气轻轻叫了一声「容恬」，长长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后，缓缓放松了绷直到弓起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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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j  \" f& @    手上都是滑腻的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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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默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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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脸，哭了…………。  

    寂寞藏在心里，不能现形的酸楚弥漫上来围紧了他，凤鸣咬着下唇，把头缩在薄薄的被子里，把自己蜷成一团，压着自己的哭声。  

7 c% C  i" B6 I7 S- L3 ^    他唯恐外屋里守着的秋月听见，她若听见了，必然跑进来问怎么了，要是猜到，说不定会把其它人都叫上，大家对他安慰上几天几夜。  

* \6 W2 o5 \' ]( s8 p  o5 G# n    才不要！  

7 o+ ]+ L. H# L7 V! T$ Y0 h2 i% k0 X    他可是，西雷的鸣王，萧家的少主，站在西雷王身边昂头挺胸的人。  

    不知道哭了多久，凤鸣猜想只有一小会，被子里觉得憋气了，他把头轻轻探出去，眼睛睁开一丝缝，骤然间，眼睛瞪得几乎要掉下来。  

9 b( w# }6 _+ L; `, g  T* p" G    「你……。你怎么会在这？」巨大的惊愕中，挟带着巨大的丑事被人发现的恐惧，凤鸣声音瞬间轻而尖锐到不成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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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唯一剩余的灯光昏暗闪烁，从后面射来，只照出床前人的轮廓，但那身影，一看就知道是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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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  G) N  g' P: m" i! S    他，难道看见？  

0 a+ }/ V4 w  ^1 p# _1 U; n, s* H    还是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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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D1 j' @( d2 l" L/ ]5 m    洛云一声不吭，在这样的灯光下，他抱剑坐在床头的姿势，比一座不动的塑像还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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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 b- [( O: b' a# d  {( s    凤鸣心虚地打量洛云，其实打量不到什么，光从后面射来，根本看不清洛云的脸色。  

    「刚才。」洛云借字如金地，吐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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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x6 G& Q8 I# i    刚才？哪个刚才？凤鸣觉得心好像被人捏在手里，别人也就算了，洛云这家伙，恐怕…………。  

5 x8 _! }$ q$ {, G    他等着判刑似的，等着洛云说什么，不过好一会，洛云都没开口。  

$ {- r6 d4 ?" a* e4 n( z3 L    凤鸣窝在被子里暗忖，他似乎不知道。  

    因为洛云这个人，是最喜欢对他冷嘲热讽的，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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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i. ^- g( W% P) z* ^    凤鸣暗中松了一口气，忽然簌一声，一个东西扔在他枕。他愣了一会，伸手去摸，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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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料？  
; Q' ^3 Z) D+ M3 H7 Q% x! m3 D+ O
. M. ~9 \. h( p9 t; }    「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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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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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擦干净吗？」洛云平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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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M6 A/ N: ^- S9 }    凤鸣大脑「蹬」一下亮起红灯，几乎羞死过去。  

    洛云扔过来，原来是一块干净的毛巾……。。  
+ Z! V$ s9 z7 F' e- M
' X$ e* |- W& v4 ~1 m9 N    凤鸣脸烧得彷佛贴上了烤炉，好半天，才慷慨就义般的腾出手，把干净的毛巾做贼似的快速拖入被里，快速擦干净了，赶紧扔出来。接着把头也缩回被子里，再次当了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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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死定了！  

! P  x/ j4 Q& G' \0 R    洛云本来已经够看不起他，竟还被洛云发自己一边……。一边那个……。。一边哭着叫容恬的名字……。  

    「你………」凤鸣慢慢把头又探出来，背对着坐在床边的洛云，低声问，「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3 q) k$ R% K5 Q9 o1 W% `    「告诉别人什么？」  

7 j* f2 y% r% \/ j. v: V    听见洛云这话，凤鸣轻轻舒了一口气。  

7 e5 L- X7 Z3 M  T; U! c( R    好一会后，凤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一个枕头拿在手里，用脸颊靠着，「洛云，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想………」  

  _1 F; t: r2 C; @2 O" s! r" T    他的话来不及说完，一阵剧烈的碰撞把他的话骤然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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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F1 ~2 J7 d: z( B    匡！格拉，匡！  
0 _) a" R: g0 b* [( a! v' \+ U
" T+ Y9 |4 d# L9 k    轰！  

    可怕的轰隆声接二连三响起，大船彷佛撞上了什么，震动摇晃地差点把凤鸣从床上摔下来。  

    尖叫声骤起，划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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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的小灯倾侧翻倒，被压住灯芯，完全熄灭了。  

/ `' r: R* W& A/ D    顿时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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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Y# W. e( l- ^* e    凤鸣?忙翻身起来，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洛云从床头一跃而起，硬拽着他下床，顺手往他头上扔了一件外袍，冷喝道，「穿上。」  

    凤鸣完全清醒过来，把外袍胡乱套上，低声问，「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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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冷冰冰东西塞到他手上，凤鸣略一摸，已知道那是自己的配剑，当即握住，嗤一下，把剑从鞘里抽了出来。  

1 B! G/ D8 Z! W/ j! c" R3 z    轰！崆崆崆！崆！  

9 \$ K" c. q! ~& z& P/ F7 B  d    骤然又几声巨响，大船再度猛烈摇晃，彷佛舵手来不及掌握方向，全船在大江上狠狠了一个方向，所有人都失控般地差点摔倒。  
; C  f/ m5 p( u4 \8 ^9 M
    男人们又惊又怒的吼叫，和女孩们惊恐的尖叫一起传了过来。  

+ r9 K3 c  }1 s. M- O    一切不过发生在数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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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留在这里！」洛云高喝一声，冲到舱房门处。  

% b8 a# ^# R# c6 T! W/ ~    凤鸣持剑也往外冲，被洛云一把拦着，毫无商量地把他重又推了回去，喝道，「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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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王！」容虎人随声到，带着数十个高手持剑脚步凌乱地冲了过来。  

8 m4 @$ K0 ?8 C( q# e' ^3 H    轰鸣声连续不断，到处是山崩地裂般的剧烈摇晃，所有人都跌跌撞撞，勉力围到凤鸣身边。  

& q, A* ]( T3 e' U4 S    「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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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v' A0 @7 I0 ~0 n    「船队被偷袭！」容虎简单答道，「定是谋划好的陷阱，水中放了不知道多少擂木，他们顺流，我们的大船恐怕支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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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V, u5 C    「秋蓝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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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N5 _5 g' u" L" R1 j* M    「已经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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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这么大胆敢对萧家船队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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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

寂寞逍遥

又一下剧烈的晃动，震得人人都要努力扶着身边的东西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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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转。  

5 Q/ s+ I0 C% A4 C    下一瞬间，一切却死一般地安静下来。  

+ }# c6 N% ]/ J" x    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点，互相对视一眼，反射性的把凤鸣团团包围起来，各自把好位置。  

1 z* z8 Y/ C0 g4 F+ [  ]    轰！  

    更巨大的冲击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再度来袭，大船发出颤抖似的哀鸣，众人心惊胆跳地察觉到脚下的地板正在缓缓倾斜。  

    凤鸣一个趔趄，向旁边栽倒，洛云手急眼快，把他横腰捞住。  

: W5 P9 x5 }% Q0 B( \( ~2 a  K    凤鸣感激地瞅了他一眼，往后看道，「我们出去。」  

    容虎道，「洛宁和其它侍卫正在外面护卫，鸣王极有可能是对方的目标，不宜露面。」  

    凤鸣摇头，低声道，「护卫什么？船底一定破了，迟早会渗水。这不是一般强盗，对方一定有精通水仗的头领！」拔出剑，朝舱房疾走。  

    众人随护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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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灯光昏暗的房间冲到甲板，杀声浪涛般涌入耳中，甲板上来回穿梭着持剑的侍卫和水手，正抵挡着铺天盖地的箭雨。  

    月亮被云层遮蔽，阿曼江两岸死寂一片，对衬出的，是阿曼江上吼叫和厮杀声混成一团的萧家船队。  

+ R" [" g0 u1 W4 Z" [* P$ W    凤鸣冲上混乱不堪的甲板，第一眼看见的是，上游处一字排开灯火通明的数十条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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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o9 c& o& s+ B- C0 F5 B    和萧家大船相比，这些大船的船形截然不同，层级不多，船身细长，此刻船上各色旗帜飘舞，迅速变动，显然正在发出某种指令，让人生出正在被对方一步一步加迫攻击的危急感。  

    「那是什么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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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认得！」察觉凤鸣出现在甲板上，所有船上的高手朝凤鸣所在地蜂拥过来，一向笑容满面的罗登露出强悍本色，双手抡着长刀，边打飞射向自己的黑箭边冲到凤鸣右侧，恶狠狠瞪着对面一派悠闲的敌船，「这不是航道上船只通用的旗号。」  

, A: B% J& L1 Z$ U; G# k% t    「谁在攻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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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没有亮出名号。」  

" P) `" [- A4 T2 k5 I, K4 Q) @    箭雨带着狂风呼啸而来，每个人说话都必须狂扯着嗓门。凤鸣焦急地环视周围，萧家所有副船都陷入和主船一样危急的境地，正被水流下破坏力惊人的擂木持续撞击着，他们脚下的这片阿曼江水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擂木区。上游的敌船占尽地利，一边有条不紊地放擂木顺流撞击大船，一边好整以暇地用弓箭压制萧家众人。  

    混帐！萧家的船不是天下一，无人能敌的吗？  

7 a. J/ ]- X, d6 K& s9 C    怎么忽然之间就被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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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彰的船呢？」凤鸣大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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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g6 e" W! Y& C- I' Q* L    不等别人回答，他的目光已经寻找到庆彰的船只。那艘个头和外形和萧家船队回然有异的王族大船也遭到了攻击，敌人的箭两也压制着他们，但瞧他们的船震动的幅度，似乎大船所在地方并不是擂木集中处，还可以撑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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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6 \1 I7 |- z/ @& s    「靠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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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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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c' g( t8 S* N2 M" z. {    「少主，江边两端擂木更密集，还未靠岸船就会被撞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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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箭雨再度毫不留情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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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冉青闷哼一声，把骤然刺入左胸的弓箭连血带肉硬拔了出来，在微弱的月光下瞥了一下，拧起浓眉道，「箭道很短，箭杆上阻羽却很长，怪不得穿肉不会太入，没伤到心肺。咦，看来也们不想射死我们……」声音忽低下去  ，身体往外一栽，又摇摇晃晃爬了起来，用剑撑着地板，颤抖着骂起来，「他……。他奶奶的，这箭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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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见冉青站都站不稳，脸色微变，命人把他扶到更易于避箭的地方圣，道，「恐怕他们是要活抓。」  
6 F. o+ ^% ?; B
    容虎迅速瞄瞄了凤鸣一眼。  

    凤鸣打个寒颤，勉了笑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活抓的。」握着剑，咬牙喝道，「放快艇！」  

; _" K; S# m" B! Q4 H    他虽然胆子小，却非没见过世面。  

    当年在东凡王宫里一战比这更血光冲天，叫他充分认识到绝境处豁出去才有生路的真理。  

    不拚命，恐怕只有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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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0 I  p$ w: ~    「少主，大船恐怕很快就会……。。」  

4 N8 F, g# Y: Z    凤鸣在狂风箭雨中竭力大吼，「别的不要管！放快艇，先制止他们继续往下游放擂木！只要大船不沈就好办。」  

    「少主，这里危险，你先撤……。。」  

    刹那间，和容恬在东凡同生共死的慷慨激情彷劓又迸发了！  

    「撤什么？给我放快艇！射出火箭攻击敌船，掩护大船。」  

1 W1 k; {6 h) K    他说的几个命令，其实只是寻常船只遇到攻击时会采取的反击方法，并不算什么弓得的奇谋妙计，不过遭到突如其来的袭击，大船自身犹被撞得天昏地暗，快艇也被箭阵压制得动弹不得。此时此刻，他这个少主却表露出了临危不惧的气魄，令一向小瞧他的萧家众人都不禁?神一震。  

    顿时杀声轰然，人人拚死，众人或抡剑或挥舞大盾牌，一直无法冲出箭雨袭击的快艇终于纷纷穿飞水面。  

5 u$ T% I2 K# d1 I* t) y2 l    「坚守船头！」凤鸣一把拽住正护卫他右侧的罗登，命道「你是船队够资格的老手，去亲自掌舵，拚死也要掌住大船不要继续丁横。」朝着罗登耳朵边用力嚷道，「让船头直对敌船！」确定罗登已经清楚他的命令，才将他放开，挥手要他立即执行。  

    「容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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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在！」  

    「你……。」凤鸣额头冒汗，迅速扫视着一片眼前的一片混乱，掌心全是冷汗，「你带领箭术好的人，给我狠狠反击。」咬牙道，「射他们船上打信号的旗手。」  

    自家船队被压制得无法反抗的景象让他又急又窝囊。  

    他毕竟是这些正奋不顾身冲击的萧家人口中的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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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r9 F4 G$ r5 N) q) X" t+ H( x    不管这个敌船是从哪钻出来的，他可真是彻底击中了船队的命门，完全不做近身攻击，竟稳稳占据上游，以擂木和箭阵来前锋，这种情况下，萧家最引以为豪的高手团简直无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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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知道萧家高手最擅长的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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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领命！可是鸣王你……。」  

* A% q; t$ W8 q: U0 M# P; P1 _    「洛云会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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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头盖脸的箭雨终于有所减弱。刚才悍不畏死的快艇冲击到了敌船附近，火箭拉红连三，连珠似的凌厉狂射向敌船。在难得争取到近身博击的情况下，萧家的高手终于发挥了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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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敌方的箭雨，萧家人数虽少，却都重在质量，通常都是一矢中的。惨叫声从面快艇上频频传来，攻击萧家大船的黑箭大为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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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索性从掩护的大盾下出来，凝视前方处的博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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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通明的敌船甲板上人影晃动，不用问也知道一些萧家高手已经冲上了敌船，不过纵使武功高强，如此寡不敌众，也维持不了多久。  

2 W2 O4 \* }3 S6 o- v& f4 U    趁着珍贵的喘息之机，大船迟缓地动了动，罗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重掌船舵，正慢慢把倾斜的大船调整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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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它各船也放出快艇了。」洛云片刻不离凤鸣身边，此时留在凤鸣身边的，还有七、八个萧家高手。  

& @7 z2 x/ \/ n3 b6 \4 W1 x    他所说的凤鸣也已经看见。萧家虽然受袭，但这群高手都是袭击别人的祖宗，只要稍有喘息，哪会不懂得扑过去反击的道理？  

" O: \  U. b4 d    凤鸣盯着前方，沈声道，「看！」  

    一声短促的号角声后，前方敌船前后帆忽然同时升起，其整齐一致迅速令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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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家众人惊疑未定，几乎一眨眼之间，一排敌船放飞似的，顺流朝他们凶狠地直冲下来。  

    来船借着风势水流扑面直闯，活像一片迅速靠近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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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凤鸣清晰地看见敌船两边竖起档箭板，将左右靠近的萧家快艇的火箭十之八九挡在外面。六、七艘已经靠近的快艇竟被极速敌船滑开的水流掀翻。  

# ^. ?+ ~( v/ P2 C9 a* }    众人脸色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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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大船被撞沈，这里的人多数不能活命，谁能在阿曼江的激流中躲过那些可怕擂木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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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再也来不及思索，豁出一切高叫道，「罗，直过船头，不要躲！给我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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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j: c" A& q" r  e+ j- m% \: @5 f9 s    他对于水战最了不起的了解也就是看过两遍「黄海大战」的故事片，对于自己的命令是否对头，其实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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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然靠岸已经来不及，要撞就撞个狠的好了！  

% S% T/ R5 r4 P% Y/ S% h, D7 o( x    是谁说过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有赚这句话的？  

    今天撞一条不亏，撞两条有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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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等大船船头完全打直，敌船已经带着灼热的火光扑到了面前，惊骇之中，两艘敌船一前一后直接和萧家主船撞上。  

" D' H. B  ^- ]. P    轰然刻响伴随着天昏地暗的晃动而来，所有人都站不住脚东倒西歪，木板碎裂的声音令人心悸，萧家大船侧面一块大木栏板竟被撞得粉碎，阿曼江泪涌起的波涛劈天盖地打过来，冲得甲板上散落凌乱的箭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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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C# y2 A# w  u. z; H" R! e    凤鸣从甲板上腾跳起来，知道自己押对了宝，对方应该是船头有撞角的专业战船，萧家大船太大，没那么容易被撞沈，对方的撞角反而容易嵌入大船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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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2 F. _" X! c: J& G0 W. c    两船交碰，反而是最有利于萧家高手的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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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等凤鸣说话，憋了一肚子气的萧家高手已经吼叫着跳过两船相连处冲到对面，杀手团惯于使用的棋索，飞刀满天乱飞，簌簌刷刷的奇声怪响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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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9 C% N# A+ F, ]    「杀啊！」  

    「奶奶的，竟然是海盗！」罗登的怒吼响遍整个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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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r, d9 [, F. Z' R    船已经被撞，他也不需要再掌舵，当然冲上去杀个痛快。只是没想到这个平日笑容和蔼的人骂起脏话来也威风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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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o8 V, v% Q+ e$ n    萧家凤鸣正伸脖子观察贞，听见也愣了一下，咬牙切齿，「海盗不是在海里的吗？怎么跑?曼江来了？」  

2 V: ~8 }1 J# B    他赶着要跳过围板，却在后面被洛云一把扯了回来，骂道，「少主过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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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被这满目火光厮杀刺激得热算沸腾，哪有平日一分一豪的风流俊逸，挥着宝剑，红着眼喝问，「我是萧家少主，你要我在一边凉快吗？」  

, ~+ t% Z* t/ N) ]& c    洛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竟被喝得一愣，凤鸣一个转身又再次往栏板跳去，洛云这次果断地跟了过去。  

    江水汹汹冲进甲板，萧家快艇看见主船被撞，又纷纷冲向船下，容虎登上已经摇摇欲坠的第三层平台，居高临下，领着侍卫们中箭术最好的一箭一个地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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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M5 A1 Q+ H% H  ?5 U( s    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用箭压制对方了。  

2 S4 w+ N; L. O2 f5 k6 k    凤鸣毕竟曾经见过大场面，被出血性，剑也不是拿在手里当玩具的，跳到敌船，首先就往厮杀得满身鲜血的罗登身边靠，从左侧一剑解决了罗登两个敌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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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登转头，发现是他，吓了一跳，「少主快点回去！」

寂寞逍遥

这一闪神，没顾及后方一个敌人长剑直刺过来，发现时已经闪躲不及，正提算挺腰受那么一剑，洛云及时赶快，一脚踢飞那海盗，瞅他一，道，「罗总管继续，少主由我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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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多言，似乎危急之时默契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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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被洛云等精锐护卫在中心，竟俨然成一了个抢救团，哪处纠缠处的萧家人被围，就飞扑过去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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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艘撞到一起，两敌一萧的船上处处都是生死搏击。对方胜在人数众多，而且开始时已用带有麻药的箭射伤不少凤鸣的人马。使凤鸣那边兵力不足；但萧家人勇悍不惧，个个武功高强，加上容虎在高处强弓相助，渐占上风。。  

0 W8 m: ~7 {& g/ F, A. g    凤鸣这时已经杀得筋疲力?，抬头看看江面，又是一凛。  

    他现在才发自己的主船是唯一被撞上的，宽大的江面上其余萧家船只以及庆彰的船只，依然在敌船远距离攻击，众人正拚死抵抗，火箭混着黑箭满天飞，不少大帆正熊熊燃烧，幸亏船只有涂防火的涂料，不然早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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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边火箭也不断射向敌船，看来庄濮的陆地队伍已经知晓并且赶来支持，可惜江面太宽，庄濮一时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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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J) n+ s0 }; {* u/ P    敌人选择这个水急江宽的地方偷袭，实在非常厉害！  

    而上游之处，一艘比其它敌船稍大的战船默默停在那里，显然，这才是敌方真正的主船，这般优哉游哉，完全是一副欣赏占据的可恶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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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整场战役中和凤鸣寸步不离，杀得一头一脸都是鲜血，看见凤鸣看着前方，视线也追着过去，沈声道，「瞧这个模样，似乎还有后着。少主，我们怎么办？」  

    他话出了口，才微微一怔，恐怕自己猜都猜不到会有向凤鸣讨主意的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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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却没有在意，打量着敌方高深莫测的主船，皱眉道，「我不知道。」  

    萧家航运天下无人敢惹，这名头多半是靠杀手团赚回来的，从来没人敢动萧家船队，多半也是害怕萧圣师震怒之后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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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萧家船队，主要是半商船半战船的性质，比起他国王族大船当然胜上一筹，但和常年打水仗的专业型海盗相比，却是输了那么一筹。  

    何况这次偷袭，实在毫无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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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Y# q+ x' }8 G    凤鸣又压低声音道，「如果他们再次强攻，恐怕我们的大船会熬不住散架，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所大贝用强弓导引飞索连接船只，竭力冲上敌船，对方远距水战比我们厉害，斗武功，也许我们还有生路，船上的女孩们不会武功，希望你护着她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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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握手的剑骤然紧了一紧，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两人交谈之时，身后甲板上的战役已慢慢结束，两条撞上来的船只上的敌人或死或被擒，已无反抗力量。众人从血泊中挣札起来，不禁都自发向凤鸣靠过来，看见江面上的情况，人人心里明白，都握紧了剑默然不语。  

6 b9 O+ N% L* S! d# f4 Z    江面上其它几艘大船的竭力抵抗还在继续，萧家主船上，却彷佛被墓地一样的绝境所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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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4 h( p6 f! g* P: ~4 p$ f    嘟………。。  

0 W0 R0 \$ d3 ^# ~    嘹亮而诡异的号角，忽然从前方的敌船上凄厉地响了起来。号角声划破被云层遮挡了一切星月之光的夜空，彷佛谁忽然拉开天幕，从里面释放出邪恶危险的千万看不见的生灵。  

% W3 b" g/ ]1 D/ u. Q9 d% U+ ]1 l6 t    众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闪烁如鬼火的敌船。  

- g; S( M. g7 u7 j' F  R* G8 `    他们筋疲力竭，几乎每船都遭到重大损害，主船差点沉没。敌方虽有几艘战船被彻底扫灭，却仍有未参战的新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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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E9 P8 i7 ^    强弱悬殊，谁都看得出来。  

    只要第二轮强烈冲击再开始，接下来必然就是萧家大败的惨况。  

    容虎已从上面下来，拿着夺取不少敌人性命的弓箭站在凤鸣身边，沈声道「全部人都上快艇，我领着侍卫往前直，扰乱敌船，争取时间。鸣王你的快艇尽快靠岸，我们会帮你拖着敌人。」  

$ E( h! }! G  Y1 r    凤鸣迎风而立，轻道，「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话？」抿唇笑了一下。  

    他虽然在笑，可想到生死在即，手仍忍不住微微发颤，这时候，到底容恬是在身边好，还是不在身边好呢？  

    容恬不在身边，可以免此一劫，是件好事。  

    但他如果正站在身边，摸摸自己的脸颊，握着自己的手，说两句没正经的情话，倒也不错……。。  

    正想着，发颤的手竟忽被人用力地握住了。  

    凤鸣一惊，低下头看，居然是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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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o7 I6 Y9 a2 S. L    他一手持剑，和凤鸣并排站在残破不堪的船栏前，静静凝视此刻毫无动静的敌方主船，耳听着那怪异如催命符般的号角声，脸色平静如常，像浑然不知他正牵着他这段日子最喜欢冷嘲热讽的人的手一般。  

6 L3 J. _+ Y; j6 @5 a3 E0 s& N; G    同一时间，万众瞩目的神秘海盗主船上，空流毕恭毕敬地走入大舱房，向横躺在白色长毛软垫上，正懒洋洋喝着酒的单林二王子——贺狄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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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我们损失了四艘战船，最少也死了四百七十名精锐。」  

    「四百七十名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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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空流点头，言辞中肯地道，「看来西雷鸣王也并非徒有虚名。如此情势之下，换了谁也会开船逃逸，如果他真的选择逃跑，那么我方顺流追击下，萧家必然大败。可他却胆敢不逃，反而调转船头直撞上来，害我们两艘战船连船带人尽毁。」嗟叹这种，也不禁流逸出一丝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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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里猜到，凤鸣当时头脑已经发热，心里根本没有什么策略战术，虽一的考虑就是撞一艘不亏，接二艘有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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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9 z+ L, L+ y9 U7 ^- y1 @    「呵，萧家高手，果然厉害，所以我说，和他们打水战，绝不要被他们有近身搏击的机会。空流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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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K4 i5 V& t5 n" v0 Z0 ]    「是。」空流顿了一顿，略带疑问地道，「王子，眼看萧家船队即将大败，这个时候收兵，真的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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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狄露出混着揶揄的笑，施施然反问，「再打下去，我们可以活抓到西雷鸣王吗？」   

    空流面带难色，道，「恐怕不容易，萧家人悍勇不怕死，要杀死他们容易，但要生擒他们的少主……。何况擂木乱箭之下，万一大船真的沈了，难保能够留下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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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收兵。」贺狄笑得彷佛看到猎物的野兽，犀利光芒闪过墨绿色的眼瞳，「我要的是可以要挟那个男人的东西，杀死他全力保护的人，岂不是逼绝了他？太无趣了。」  

% F  E  \" f) H2 P    空流当然知道他说指的「那个男人」是谁，小心地欢了一口气，「王子花了这么多心思准备这次伏击，消耗了战船和数百精英，却这样空手而归。那人如果有一点良心，也该为王子的苦心感动了。」  

+ R1 d7 y; o0 z    「谁稀罕他的感动？」贺狄冷笑起来，扬起优美嚣张的薄唇，「何况，我并不打算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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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打算继续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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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吹号，叫他们都停止攻击。」贺狄从软垫站起来，旁若无人地伸个懒腰，挑眉笑道，「走，和我见见那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西雷鸣去。」。  

    「是。」空流跟在贺狄身后，亦步亦趋，不禁好奇地问，「王子打算对那个西雷鸣王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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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能活抓到鸣王来要挟那个男人……。。」贺狄狰狞笑了一笑，露出雪白牙齿，恶狠狠道，「本王子就直接去要挟那个西雷鸣王好了！」  

$ `3 @8 W2 i7 N/ y! h/ Q" h    「………。。」  



    十四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