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季》 BY 弋殇 【完结】

将离

第七十四章

0 x8 E, }6 n% J不想回家。
季杰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路上行驶，直到井同给他打电话，叫他去他家，他才总算有了目标。路过便利店，季杰去拎了一件儿啤酒带到井同家里，心烦的时候喝几杯，可能会舒坦点儿。
井同本来没什么事儿，单身汉一个，找不到合适的女人只能找哥们儿，可季杰到他们家之后，井同知道了，有事儿的那个是季杰。。
看着季杰喝酒，井同意思意思陪着，什么也不问，等季杰喝到一定程度自己开口说。
眼看着三瓶啤酒见底儿了，井同估摸着季杰差不多该说话了，假装随意那么一问。
“怎么了？”
7 T8 r: V# W! ]7 T" n# N8 g2 O# _“……”季杰没吭声，继续对着杯子喝。
5 ~" b, r2 b3 j/ S( P“你不是打算就这么喝醉了让我把你扛回家吧？”井同再接再厉。
“……我今天碰见晏阳了。”
/ k6 R2 t) j/ q' s$ z  r. ~$ e: K“哦，擦肩而过？”
2 ?3 f' J4 n& E. W“一起吃饭。”
4 V4 c* R5 x  O' Y9 }“然后呢？”
! P& G' [" ~& c1 P% t4 x& b, q“他现在跟陈然在一起。”
“又不是新闻，你才知道？”
“不是才知道，是才确认，晏阳自己说的。”
井同有点儿无奈，他能理解季杰的心情，但是不能理解他在时隔半年之后才开始纠结这个事情。
, m" F  D1 f% |& B' M* `8 S$ h# i- D“然后呢，你难受了？”井同帮季杰满上杯子。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们俩不会在一起。”
+ y9 F# \4 k' m( h" A0 @“开什么玩笑？你既然这么认为，那当初干嘛跟晏阳分开？”
' z# [% g6 T& J9 c! t1 Z“你明知故问。”
“嘿嘿……”井同一乐，确实是明知故问了。
“你呢，当初一来家里有压力，二来黎秋病了，三来正是公司转型的关键时期，所以你没功夫留他，是吧？但是现在你该忙的忙完了，黎秋明天也要去住院了，父母那儿也偃旗息鼓了，于是你就又想他了，可是他却跟陈然在一块儿了。”井同的吧的吧把事儿概括了一遍，唯独没提当初那根儿导火索。
% j8 l* S; i4 Q- m“特卑鄙是吧？”季杰仰头把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 H% g, G8 F: z“不，我要是你，也一样。”井同再次给季杰满上。“我想晏阳他也清楚。”
“他就是太清楚了。”季杰冷冷一笑。
6 z6 g" \" P$ k6 ^“那你意思呢，他就该对你死缠烂打抓着不放，如果他真的那样儿了，你怎么办？告诉父母告诉全天下，他是你爱的人，你要跟他过一辈子？”
7 e: N7 `0 Z/ a4 q! N8 J8 j9 x“你别这么尖锐。”
" Q& ?# g+ b) b7 P) F“我还湿疣呢我。”井同翻个白眼儿。
“你那张嘴，那也叫嘴？”
4 l) \; E2 B0 m) l“不是嘴，那我用菊花陪你喝酒聊天儿么？”
! t3 A8 A! M5 V3 t% ?1 n) {% [“……”季杰无语，跟井同拌嘴他就没赢过。
“唉，你过来，给你看一东西。”井同扯扯季杰，季杰站起来，跟他俩人抱着啤酒走到客厅，坐沙发上，井同从抽屉里捯饬捯饬，找出两张碟片。
1 C  M  E& q1 y0 i, Y先放上一张，季杰看了个开始就不干了，那是当初自己看过晏阳跟陈然的裸体激情视频。
“你有病吧？”季杰抓着纸巾盒子照井同砸过去。
“操……疼！”井同没注意被砸了个正着。
“不疼我废这劲干嘛呢？”
  }4 j' V& t& {+ S“那你意思这个不用复习了？”
“神经病。”
井同继续乐呵，退出那张碟片儿，换上另外一张，抓着遥控器坐到季杰身边儿，按播放。
“季杰，这个是完整版，看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画面上是陈然对着镜头，陈然转而消失在镜头以外，季杰看见晏阳躺在床上，摄像机靠近晏阳，陈然伸手去推推晏阳，没反应。“他现在是昏迷的，鉴定完毕。”陈然还在一边儿拍摄，一边儿旁白。
% F0 e0 N+ p; V: ^  A“这是我的电脑，给你看几封邮件……看，匿名邮件，你能看清楚上面儿的字儿么？”
( l; w' G- ?, n1 t3 U( o0 x6 E: ?1 M" M井同按了暂停，画面定格在邮件上，那是陈然跟另外一男人亲昵的照片儿，旁边有字儿，季杰看得清清楚楚。
% p& `3 D4 s! G  s, ]继续播放。
“这个人知道我是肖禹，现在我只能按他说的做，那么……”
摄像机晃动几下，被固定在床侧的角度，陈然又进入了视线，他开始背着摄像机脱晏阳的衣服……接着是自己的……
6 ?- U5 A! p9 z: [+ G7 r“看到了么？这叫借位。”
“哈哈哈哈……肖禹这人……”井同在一边儿拍大腿笑翻了，要是给他配合一包爆米花那才叫完美。
“哎……拍这种视频真够难为情的……”
“哈哈哈哈……太逗儿了。”井同看见肖禹那解说又是一阵笑。
最后，肖禹极其卖力得挺身几次后，一扭头对画面一笑，说：“假的。”
1 ^8 l+ p9 w* J' z5 z& ~( B“操！”季杰抢过遥控器把DVD关了，眼睛恶狠狠看着井同。
" I: J2 r- A. B  c0 Z1 z1 H“干嘛？”井同往后挪了挪。
3 e* M& U% x8 c7 t5 H6 I1 C“这东西你什么时候拿到的？谁给你的？”
9 e: g' e$ L1 ?“半年前，肖禹给我的。”井同又往后挪了挪。
, k, R- O4 y1 Z“半年前怎么不给我？”
“我说，你别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成么？真正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晏阳。”
季杰捏了捏拳头，没再说什么，站起来就要出门。
“你去哪儿？”井同赶紧追过去。
8 l7 P; {" _- k+ H8 M2 F/ L“找他。”
+ c- w0 c: h, D6 B; s. g“找他干嘛？”
8 n- V& ^, j; |3 k! I0 E) x! [“该干嘛干嘛，你今天给我看了，我就不能当没看见。”
“你这样儿就没劲了，我给你看不是这个目的。”
“那你什么目的？”季杰不依不饶，声音里都带着酒气。
& \- q$ s0 {- r/ Y; ]“谁也没权利帮别人决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要真想去找他，我不拦你。当初是晏阳不让我把碟片给你的，他已经把事儿看的特别透彻了，跟你没结果，他想就这么结束了，完了，仅此而已。”
) d- N( d, {( k, w+ @“那你干嘛还要给我看？”
“因为你一直有意要把错儿归咎到晏阳头上，包括你刚才跟我说的，他跟陈然在一起了，你看看你那个表情。”
3 b% E7 r" ]; W- e季杰眉头皱起来，回想自己刚才说话时的心情，无可辩驳。
“晏阳是我认为最适合你的人，但也是你最要不起的人。”井同缓下语速，试图跟季杰分析清楚。“你是喜欢他，你想跟他在一起，可你没法儿承诺他什么，一旦你们再被你爸妈发现，他又得离开一次。”
- P: Y7 f3 F& ?  v“井同。”
“说。”
2 F# k! F; N/ \( K“给我一拳，让我清醒清醒。”季杰正面对上井同。
/ c" A+ r# m9 t" c6 l3 m* h“好。”井同没客气，一拳头挥过去，季杰脸上立马木了。
“操……”季杰舔舔嘴角，有咸味儿。
" a+ z; q; R( J- M# x& G“嘿嘿，清醒了？”
; ]( C4 Z% }. a& Z; k& C' `4 c“有来……”季杰话到一半儿，也是一拳砸出去，正对井同的脸，“有往。”
' U; W' C; u6 I1 g& [( X: q季杰笑了，井同被打得贼郁闷。
2 N1 B, P" g& I* [6 [6 k2 @" \“你主动要求我揍你，我可没说你可以还手。”
( s5 a" ^0 e8 Z0 ^+ e/ f, x“你他妈每回都把事儿看得透彻见底，神了。”季杰过去拉着井同的胳膊往屋里拽。
“旁观者清呗，我说，你不去找他了？”井同还揉着脸，满脑子怨念。
6 H' [# r. }4 }8 W$ H$ ~* _“刚夸完你就……”季杰黑线。
. F" X8 C, m! X, P  U“哈哈，当我没说，喝酒喝酒！”
, h  b( ]# {$ f/ M/ \跟井同继续碰杯，季杰庆幸有这么个朋友，关键时候靠得住的朋友。
也许，让小阳就这么走了是对的，或者他已经淡忘了，对自己的感情也转移到了肖禹身上，其实这样也不错，总比跟自己，有今天没明天要好的多。

将离

第七十五章
  c+ W$ k, T  Q- M% u" ]8 O. `
+ r- M. Z! y+ d  _4 o同一个城市，同样的夜晚。
晏阳躺在自己的床上，十月底的上海虽然不冷，但是夜晚开着窗还是能感觉到些许凉意。他不想关窗，不想拉窗帘，不想闭眼，没有一丝困意。
3 j/ X/ m7 w0 Q5 `3 a3 Q/ D“宝贝儿”，肖禹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喜欢这么叫晏阳。曾经季杰也这么叫自己，那时候被季杰这么叫，心里特别舒服，而现在，肖禹每叫一次，都让晏阳觉得难以承受。
  O( j1 L2 y0 y季杰跟肖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跟他们相处的方式也完全不一样。
跟季杰，晏阳一直觉得季杰是遥不可及的，突然就在身边了，好像在做梦，很甜美但是很虚幻，就怕自己一不小心，他就飞走了。所以，晏阳对季杰总是小心翼翼，虽然知道梦总有醒的那一天，却不想因为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激烈的言行举止而提前结束。
: l( b- w: `. {- {跟肖禹，虽然一直都是肖禹在主动靠近，自己看似被动，但实际上半年来，晏阳知道他对肖禹的依赖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越来越明显。即使肖禹知道晏阳的感情没有完全放在他身上，他也从不计较。也许肖禹在自责，认为他自己是致使晏阳跟季杰分手的罪魁祸首。
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想，心里所想的，往往跟嘴上说的相悖，人是矛盾的生物。今天肖禹调转车头回来之前，晏阳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回来以后就认真对他，可现在……
他知道他可能让肖禹难受了，因为见了季杰一面就表现得那么反常，肖禹那么聪明，一定什么都明白。
抓过手机，晏阳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以发短信的方式来道歉。
【肖禹，我该跟你道歉。--晏阳】
9 e7 S( j, g8 D2 }3 z0 i: T! X" B  u刚发送没几秒，手机就响了。
/ T" H* Y2 q$ q) j【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你哥没事儿吧？那么急着叫你回家。--陈然】
陈然……很久没有这么叫过肖禹了，自从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之后，一直都没有再叫过陈然，但手机上电话簿里的名字晏阳却一直没有换掉。
【白路订婚了，我哥可能心里不舒服吧。--晏阳】
. O& W# C) ?8 U+ f, z& |8 t) j【他对白路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特别不理解。--陈然】
【谁知道呢，只有他们俩才清楚。不过我知道我哥对白路感情很深，也许是友情兄弟情，或者是别的。--晏阳】
5 j5 I' {2 S+ J/ c【晏立这个人琢磨不透。--陈然】
3 h8 u1 ?* ~9 r9 `$ b& B: J【我好像也不是很了解我哥，但是我知道他特别了解我。--晏阳】
! G2 F* y1 Y  K【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很容易被人了解的人。--陈然】
晏阳愣了一下，想想也对，好像自己就是这么个人。
【嘿嘿，你意思我特单纯是么？--晏阳】
* G+ Q3 H0 \4 l, F1 i【不是，我意思你特蠢。--陈然】
, ]) Z! x) [  j: F# w1 r9 v【怎么跟哥哥说话呢？--晏阳】
【哥哥？大半岁而已，不贫了你赶紧睡觉吧，明天不还有课呢么。--陈然】
【睡不着……晕，你怎么又绕我，我开始跟你道歉来着你又把话题给转移了！--晏阳】
" ~& d" C1 }2 T, G1 R2 h【要不我来接你，然后我哄你睡。^_^--陈然】
【别，你不生气？--晏阳】
【不生气。对了，忘记跟你说一事儿，我那本《十一夜》你看过了？--陈然】
【看了，怎么了？--晏阳】
1 Y7 G5 w7 N- ~0 x【看这费劲的，收到消息你打过来。--陈然】
晏阳看了消息，没按他说的做，极其无聊得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4 ^6 N6 }+ E1 X【那你打过来不就结了，我打电话要钱接电话不要钱。^_^--晏阳】
刚发出去几乎是同时肖禹就拨过来了。
“你怎么这么有趣啊你？”肖禹那边儿是哭笑不得的腔调。
$ s" \: W, K9 W. H“什么啊，我是接听免费，你是拨打套餐，当然得你给我打。”
“得，当我没说。”
  O$ F& v* I8 H8 k& C- l& z“你刚说《十一夜》怎么了？”晏阳翻个身，趴床上，做好煲电话粥的准备。
7 W8 ^: }9 V- y3 h“范杰上次不说投资拍片子么，他看上这本儿了，让我改编成剧本儿。”
“真的假的？那里面儿可写了好多个国家好多个地方儿呢。”晏阳回忆着，好像有巴厘岛，首尔，东京，记不清的还有哪儿来着，地方特多。
“范杰有钱。”
“嗯，是有钱，你们谈好了，他不是开玩笑？”晏阳还是觉得有点儿玄。
: O2 l+ ^6 I4 U( x+ d“不知道啊，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明天找他去面谈，听着他挺认真的。”
7 J0 l1 C- Z  P4 Q“你刚回家还是要出去？”晏阳听见肖禹那边儿有关车门儿的声音。
3 s* l$ D: x' I“我过来接你。”
“崩溃，别过来了，我哥在我这儿呢不能撂他一个人吧？”
“真不用？”
“真不用。”
" \* |6 z% U- U5 k“可我想……”肖禹拖了个暧昧不明的长音。
% B7 a/ ?6 @9 ^, a. O“明天吧，明天晚上我过去。”
“成，那我再上楼去。”晏阳又听见一声车门响。
“嗯，我电话本儿里你名字还是陈然。”晏阳想起来随便一说。
) Y0 Q) W5 m  o5 g“反正都是我，我无所谓。”
“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叫你陈然。”
7 o5 b( j9 K+ V1 X  F; m“没有的事儿，俩名字你随便叫，叫哪个我都答应。”
“嗯……肖禹已经叫习惯了。”
“你这人贼矛盾你知道么？”
- v( k) t" S/ r" r+ T“什么意思？”
" n! N: \6 T; `4 y/ C' ]; Z“嘴上要叫我肖禹，电话本儿里就放着陈然，恐怕你心里有两个我，一个是过去被你使唤的傻小子，一个是现在这么优秀睿智的大作家，哎，哪个是你想要的？”
# j& c  I/ I  B9 A5 A1 D“我喜欢傻小子陈然。”晏阳脱口而出。
2 \% A5 u' Z8 Q“在你面前装傻需要更高的智商，我说，我进电梯了啊，破电梯，什么年代了还没有信号覆盖。”
( `5 h; O! ^: [“好，明天见面聊。”
( ]1 m1 I0 b/ a! ^; q& i. R“嗯，亲一个。”
) }( D8 U: O; E& S1 a) x9 X“滚蛋！”晏阳骂完直接挂断。
) @% h$ Z) ?& Y; c( M% O肖禹住的那房子电梯确实没有信号覆盖，意思刚才通话之前他就已经出来了，他还真是个行动派。
这次本来是要认认真真道个歉，肖禹四两拨千斤给转开了，也好，不累，他就是这样儿，能让晏阳感觉被关心被爱护但却不用承受与之成正比的压力。
要是肖禹现在在身边儿，该好好抱抱他才对。
手机又是一响，晏阳看着屏幕乐了。
, u3 @, k0 @7 G$ {/ R! k【我在你家楼下。】
看了个短信开头儿，晏阳立马翻起来穿衣服，用最快速度收拾好自己，抓起手机钥匙就往外跑，好像从来都没这么想见到肖禹过，要是看见自己从楼里奔出去，他一定能笑出朵花来。
美美得想着，只嫌电梯速度太慢，好不容易挨到一楼，晏阳迫不及待冲出去。
9 a8 t, o1 p" d2 M5 l/ R0 h* H看到外面那辆车，晏阳疯了，手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眼睛对着看半天。
【我在你家楼下，要是还没睡能下来一会儿么？--季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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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第七十六章

是季杰，没错儿，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刚跟肖禹通完话，怎么着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楼下，刚才脑子干嘛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晏阳抓着手机，看着季杰的车窗，他看见季杰在车里正面对着自己，肯定已经看见自己奔出来了，这会儿要回头也来不及。
& e% ]8 T' f" F+ S季杰在车里看晏阳站在那儿不动了，探身子过去打开副驾驶车门儿，晏阳脚底灌铅往过走，一脚比一脚沉。
  m+ U& N: F, ~& {- q  V0 c+ n坐到车里扑面就是一股酒气，晏阳虽然也喝了酒，但他知道这味道肯定不是自己身上的。
. U1 v! C" S8 s3 p“你喝酒了？”
5 I% r, {) ?$ e9 u“一点儿。”季杰笑，手搁在方向盘上。
0 z" ~9 b1 I3 p; [“喝酒还开车？”
% g4 c8 i( a! i; l& F" _“没事儿，我没醉。”
9 Q/ V. U8 K" n) n# m8 e5 [“这话你跟交警说能管用。”
“呵呵……”季杰哼笑一声，汽车发动起来，晏阳赶紧拽住季杰胳膊。
“还开？别开了，找个停车场然后打车回家吧。”
9 D) H, i& ^- i“我真没醉，这边儿没交警，放心。”
“不行。”
  U$ M  W# H! ?9 R“小阳！”季杰提高了音量。
晏阳看见季杰皱起眉头，他放开他，他也知道他没醉，他更知道他们家住的这附近很少设交警。只是季杰这个样子让他很不放心，季杰行事一向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人找不出破绽，今天这是怎么了？
车开了半个小时，路上谁都没说话，季杰打开音响，他车里亘古不变的一曲《Yellow》。
在季节网门口，季杰把车停下，透过车窗看着这幢与自己同名的建筑。
& }3 X7 q- k5 a' F“小阳，最初我们两个都在这里面工作，但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季杰微笑着说，晏阳看季杰的侧脸，再看看季节网的大楼。
/ i9 Z2 D. Y8 g0 Y“每个员工都认识你，他们只有你这么一个老板。”
“嗯，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4 C) k( _2 z/ g8 u“……”晏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季杰干嘛这么问……
  E, O0 _% x  y“进公司多久之后喜欢上我的？为什么？”
“季杰，你没事儿吧？”
“回答我的问题。”
) B1 _4 N5 }# N, M4 ^# V“前年，年夜饭的时候，你跟所有员工敬酒的那一刻，没原因，我记得我告诉过你。”
; [! _3 `0 c  o) H8 y) r: [3 Z“嗯……”季杰拖了个长音，“我们去下一站。”
“等等，你这都开了这么远了，要是真碰上交警……”
' N2 x) t5 z* {+ ]% T  z( b“走吧。”
车再次开上公路，晏阳皱着眉头看季杰，季杰嘴角一直翘着。
接下来车停在“边缘”门口，人来人往的酒吧，依旧是老式样的柱灯跟昏暗的灯光。
# B; U2 e! L3 w! N2 S8 v) R9 @- i0 t“你……到这儿来干嘛？”晏阳莫名其妙，这个地方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再来。
! m) H  y  f0 ~6 p4 v“这里，就这个位置，我第一次碰见你。”季杰指指自己车的右前侧。
晏阳想了想，当时自己靠在季杰车上抽烟，要是没记错，那天还感冒……对，就是那天晚上，肖禹陪了自己一夜。
" ]# {  d/ ]; X# L1 {车再开，再停，是晏阳以前自己租的房子。
: Y' `4 |6 l# |“这里，我帮你搬家，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我还说你特别没素质。”晏阳笑笑。
& A# g* N* U: K3 R) w9 ^- `) N. y“嗯，好了，下一站。”
看着季杰再次发动汽车，晏阳终于明白了，季杰是要带着晏阳转转，到有他们俩共同回忆的地方，果不其然，后来车停在了季杰家的小区外面。
晏阳看着季杰家的窗户，百感交集。
- ~6 B$ B, l  z, z7 \/ |“跟你一起住在这儿，我觉得幸福，满足，你走了之后，房子就空了，我的心也空了。”
“季杰……”
4 ]- q2 B/ @/ E0 z9 \5 S2 G. B& `) I“小阳，对不起。”
“季杰，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你听我说完。”季杰扳着晏阳的肩膀，晏阳刚立起来的身子被压得重新靠回座位儿里去。
3 y$ m$ s9 J: N) }2 ^“其实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跟陈然那个时候……当时我是生气，但过后怎么想都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我一直没去找你，对不起。”
“今天井同给我看了陈然拍的另一段儿录像，证实了我的猜测，你没错，错的是我，可我却一直……这么晾着你。”
' o" U; B, s! c* D  e“季杰，没事儿，我理解。”
“我知道你理解我，就是因为我知道……我该做点儿什么，可却最终什么也没做。”
% ]: [* G8 U' U2 B5 H# Q2 r“别说了，过去的事儿别提了。”
“对不起。”
“没事儿。”
8 O6 }1 d! T) h  }& C. @" l“对不起……”
“我说了没事儿了。”
“对不起……”季杰又是一次道歉，头整个垂了下来，丝丝缕缕的卷发在晏阳面前落下。
晏阳能感觉到季杰的自责，但他从来没有想要去责怪季杰。
“我一开始就知道会有分开的一天，没什么，我有心里准备。”
“但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就这么分开，我以为问题总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 t4 f# V4 ~$ J4 y7 t“没法儿解决，你所处的位置不容许你继续跟我在一起，我明白。”
( M, ^2 X5 i( V“小阳……”脑袋靠到晏阳边儿上，
“嗯。”
“下个星期有空么？”
8 t1 V! L: U/ ~“要上课，其他没什么事儿，怎么了？”
' H5 S9 W/ r2 H$ J" F/ m  t) w# _8 b“我要去美国一趟。”季杰鼓足勇气说出口，屏气等待。
- q4 W  F* K- @$ w4 u5 y晏阳混乱了，季杰这是要安排一个告别之旅么？把两个人没有彻底划断的感情彻底做个总结然后就真的各归各位？
“我接电话。”
1 j+ P1 O5 f8 i/ z/ M( W晏阳抓着手机开车门出去，晏立电话，起来找不着晏阳人，等半天也不见回家，跟晏立说了今天不回家……为什么不回家……晏立没问，晏阳也没说，反正，今天不回了。
很矫情，很酸，很……很不是季杰的风格，也很不是晏阳的路子。可他们现在都一门心思想着这个告别之旅。
季杰不甘心，晏阳也不甘心，就半年前那么随随便便分开就结束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太过儿戏，太过草率，他们是需要一个结束，正式的结束，可必须用这样的方式么？晏阳问自己，如果这次旅行结束，就可以真的，什么都放下吗？那么，该怎么跟肖禹说这件事？他又会怎么想？
重新回到车里，晏阳知道季杰在等回复。
; A* [$ V6 _0 ^. `7 `“让我想想。”
6 Q$ d0 w. Y% {0 Q( }. B; }0 N“好。”季杰点点头。
: N1 _1 O  C( x3 u+ k- _  k“开车吧。”
, t- A# o- _/ b8 P5 }. ~“去哪儿？”
+ s% a5 Y# Z- d“肖禹家。”
& s' \) t4 V0 {6 \按晏阳的要求，送他到肖禹家楼下，晏阳下车，季杰把车开走。
路上，季杰打开手机电源，短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全是井同的。
【操！上个厕所你就没影儿了？哪儿去了？】
& ?0 ]9 @! f! ?( x+ |/ J【车也没了！你去哪儿？】
. \7 E* e1 O7 F* _【醉酒驾驶可是要罚钱的！】
$ g" y  ^$ F0 z3 t【季杰你个孙子，找晏阳去了？你怎么喝点儿酒就抽风，赶紧回来别给我丢人现眼。】
【……】
丢人么？
: r* y; ]" i* d8 p8 r丢人吧，最后再丢这么一次人吧。他只是想能再给自己和晏阳一点儿时间，离开这个环境，自由自在的，好好的，像真正的恋人一样，一个星期而已，人的一生有多长，抽出一个星期，背叛所有人，只忠实于自己，不算过分，不算。
- _! z9 X  |5 l7 I& d% T+ @: J( K

将离

第七十七章
' j6 R/ V2 L  t/ x% ]% v: a) ~
两个人的旅行，这个提议在晏阳心里以极快的速度生根发芽，像一株藤蔓植物的枝叶那样儿，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响应这个提议，他想，他愿意，甚至是渴求。
    就像当初明明知道跟季杰有分开的一天，他仍旧义无反顾跟季杰开始了那段儿没有结果的感情。对季杰，他不要求能到最后，他只是希望季杰曾经是属于他的，他们曾经是属于彼此的，这就够了。
    现在也一样。
一个星期，美国，那么这个星期他们可以在异国他乡肆意得表达对对方的爱，当然，如果季杰还爱他的话……
1 B: b) v6 W& C6 G2 [+ H. c8 ~或者，他甚至从来没有奢望过季杰真的爱上他。
季杰说，跟晏阳住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幸福，满足，他走了之后，房子就空了，季杰的心也空了。
那么，也许，两个人分开的半年里，季杰也不好受，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受？
# {4 J4 J' J4 J" k思及此，晏阳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季杰，他对他的认识太过肤浅，只是单单知道他在什么情况下会高兴，什么情况下会难受，可这种表象的东西不具有任何意义。那么，再给他们一周的时间，来让晏阳有机会真正用心的去了解季杰……
了解之后呢？
( s. Q) k$ T/ L) H7 @一团混乱，晏阳根本没办法理清思路，他拼命想给自己找个理由去跟季杰旅行，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也说服肖禹。可他凭什么去试图说服肖禹？就凭肖禹爱他，凭肖禹对自己跟季杰分开这件事儿有歉疚？
那么肖禹又被放在一个什么位置上？
“哎……”长叹一口气，晏阳靠在肖禹家门口已经半个多小时了，迟迟没有按门铃，脑子越捋越轴。
要不就不去了？晏阳在心里问自己。
“咔！”门开了……
6 _* i" @2 \" `$ e“操！你吓死我了！站门口干嘛呢？”肖禹差点儿跳起来。
" k9 l2 d4 d9 _. z5 g: d“正要按门铃儿，你就出来了，你出来干嘛？”晏阳赶紧正视肖禹。
( \& C- j. @7 o+ g- |3 p. S“我睡不着，写字儿，找不着啤酒正想下楼买……我说你怎么跑来了？想我了？”肖禹脑袋贴过去逗晏阳。
“嗯，想你了。”晏阳没躲，嘴撅起来对着肖禹脸吧唧了一口。
( m5 W, [+ z$ ]) r# E“我不想买酒了。”肖禹顺手就搂住晏阳往屋里带，晏阳挺顺从跟着往里走。
5 I) z& Q! I" k/ a* g俩人特别有默契，直奔肖禹那张特制的大木床，到床边儿，肖禹开始解晏阳扣子，晏阳也没闲着，手往肖禹解开的衬衣领子里摸。
- f- _& `4 ]9 E1 \他们俩，一向是肖禹主动，晏阳还抗拒，就算最后妥协了也基本不是很投入，像这样儿，这么配合，还是第一回。
5 H8 W6 x, H. O1 T7 P“哎，你没事儿吧？”肖禹扳着晏阳的脑袋对着自己的脸。
“没啊。”晏阳眯起眼睛咧嘴一笑，眼睫毛盖住了余下的眼睛部分，嘴里露出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你眼睫毛怎么长的，这么长还这么密。”肖禹大拇指轻轻盖到晏阳眼睛上，晏阳闭上眼睛，仍旧是笑。
肖禹爱看晏阳笑，他一笑，本来天生就微翘的嘴唇就会弯起一个特别漂亮的弧度，肖禹在晏阳的嘴角吻下去，伸出舌头，从他温软的嘴唇舔到光滑的牙面，正想钻入他的齿缝，晏阳却先一步自己张开牙关。
衣物尽褪之后，晏阳把肖禹用力推倒到床上，自己骑跨在他的身上，肖禹笑着看他，但心里却萌生出一种与这种暧昧的气氛完全不相符的情绪。
不安……
' m! i; g5 T0 ^6 T" B: j  L$ O8 u* F确切的说，肖禹跟晏阳在一起，一直都处在不安之中，他觉得晏阳像风筝，而自己手里的线随时会被挣断。
& ]* b3 T* Z% B+ y3 k4 T这种不安在晏阳以骑乘位包裹住肖禹的时候达到最高点。
& [' @' V. v4 x4 D  W% O/ c, Y晏阳这种近乎讨好的方式来取悦自己，是为什么？
9 D6 }/ W' h. I0 @- j情事中，肖禹的不安跟揣测一度中断，高潮过后，晏阳帮肖禹取下安全套扔了，又拿纸巾帮肖禹擦干下体，他躺下，抱着肖禹的腰，窝到肖禹怀里，眼睛紧紧闭了起来。
$ `* t, j# E. c1 H“宝贝儿？”肖禹捋着晏阳的头发，声音里还带着情欲过后的沙哑。
9 a* L! e6 b$ J. f“嗯？”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1 i6 V' X, c' r) |* A( Q* t“没有，困了，睡吧。”
/ E  B8 G$ b: y- C: t7 |“……”肖禹看见晏阳说话的时候微微皱起的眉头。
肯定有事儿，但他不愿意说，那会是什么？
不能跟肖禹明说的事儿，只能是，季杰。而这也正好是肖禹没法儿追问的事儿。
; [' p5 ~' Q+ d" k关掉台灯，肖禹收了收搂着晏阳的手臂，晏阳也紧了紧搂着肖禹腰的胳膊。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肖禹觉得自己马上要入眠的时候，忽然听见晏阳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
4 r( h- L  x. w! B+ Y+ [“我跟季杰真的要分开了，真的。”
; q9 w* ~2 X' [: H" }) j1 B肖禹没有搭话，因为他不知道晏阳这些话是要说给醒着的自己，还是睡着了之后的自己。
“可是，我跟他，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肖禹，他让我跟他一起去美国。”
心里“咯噔”一下儿，肖禹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气息。
$ R1 h3 f& N1 M“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可我想去。”
“对不起，肖禹，我知道你会难受，可我……真的想去。”晏阳说着又往肖禹怀里靠了靠。
肖禹明白了，晏阳是要说给醒着的自己。
把手从晏阳脖子下面收回来，转身背对晏阳，肖禹是难受了，特别特别难受！
原来晏阳的第一次主动是为了这个，这算什么？先给块儿糖吃再甩来俩巴掌？没必要！晏阳你没必要！我本来就不会干涉你跟季杰的事情，你要跟他走，你就走，我不拦你，绝对不！你不需要这样，你以为我是什么？你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
晏阳喉结动了几下，用吞咽的动作来消除涌上喉管的堵塞感。
, I. w( {6 d3 T/ h“对不起。”
5 l% d* w8 b7 c: J# V晏阳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道歉之后，掀开被子，却在坐起身的同时又被肖禹搂回怀中。
“肖禹？”晏阳僵硬着身体，不知道是该躺好还是该再尝试起来。
“闭嘴，睡觉！”肖禹把晏阳箍在自己怀里，腿也抬上来，盘在晏阳双腿上。
" m6 m+ U  O8 ]1 y晏阳没再说话，肖禹也没再出声。
第二天起来，晏阳看见肖禹眼睛里的血丝，肖禹也看见晏阳多出来的黑眼圈儿，默着开车送晏阳到家之后，肖禹什么都没说就开车走了。
6 R! s# f$ T( L6 K2 D$ [8 t+ q约好了今天去找范杰商量剧本的事儿，车开在路上，肖禹收到一条短信。
【如果你实在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晏阳】
+ N' E6 t, i% X7 ?6 s( F. g/ L拨通晏阳的手机。
2 e: `1 O$ l0 \4 _; r+ c“喂？肖禹？”
“晏阳，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我听着，你说。”
“我XXX！”
吼完，肖禹用尽力气把手机摔到挡风玻璃上，XXX的，你他妈爱干嘛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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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王

怎么这久久还没有新作呀！楼主加快写呀。支持

孟夏

好象还没有载完

xxshz

半年了哦,还没有更新吗?

mian2002li

有種看的正高興
結果卻給人一種
) y2 u9 L) H0 y  U" @$ c這樣沒了

我心依旧1

太长了吧佩服你的文笔

我心依旧1

佩服佩服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