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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5 14:5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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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周围:“建国门。”; n4 c6 p1 a5 b, ~1 J) D J
我刚要说别的,鼻子打了嘴一下儿,有什么味儿传过来了,倍儿香。6 H* i$ J0 d! s! L! s
我顺着味儿往前望去,一个小门脸儿,俩大字儿:“王鸭!”
6 E$ |& ^& ]$ `" d# Z+ Q 车磊/ A; B$ C" X0 U8 z$ O/ R
“那是鸭王,不是王鸭。”这几个字儿是从我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吧,咱不赖他,谁让咱早就废弃从右往左的阅读方式了。
% `; K) X, Q* k* Q0 u3 f “鸭王?”王正波看看招牌又看看我,点了点头,“好吃吗?”+ N n* z, j# v7 W/ `+ n
“没尝试过,不知道。”这边儿我还真不怎么常来,不是我们地盘儿。看着前面北广传媒那大楼,我乐了一下。钱初日搞不好正跟里面直播呢。我们班那些个人毕业的时候都削尖了脑袋往电视口儿钻,中央台北京台是首选,还有一些从地方过来的也就去了当地台。我记得走广播口儿的一个钱初日还一个女孩儿,名字早不记得了,那女孩儿深圳来的毕业回去的那边儿。
+ Y3 D( [, k) Y, g+ t “你们单位附近你都转不遛儿啊?”
5 {9 l/ I S) V/ r2 F) L, e “弟弟唉,人‘北广传媒’那字儿不小吧?”我崩溃。3 G- [) ^6 K3 w, Q! u7 r, B4 n& H
“我这不就说是你们单位了嘛。”% B9 z2 K& g; r0 o. u
“操,那是人家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我名片儿是不是您就一直没仔细看过?”我头一次遇见这么一能招我说粗话的人!
; V7 ~+ o0 G' l “嗯?那这个北京台得算地方台吧?”& }! v5 ~; y* z0 p; r
“是。那怎么着,就凑活这家了?”我又看了看那小门脸儿,不知道味道行不行。
& V, C1 {0 ?* w* v% p “行。”他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那你们单位,那中央台是不是更气派?”
% w4 l4 \2 Z; Z 嘿,合着他知道啊?刚半天逗闷子啊?% i5 A/ F, i3 \; R8 f
“您有兴趣我带您参观参观?”操的勒,不就是逗咳嗽么!! I$ U3 z% i+ q! Q, x
“好尼勒。”他头点的倍儿诚恳。崩溃。
$ i0 P/ g y/ q9 a/ L" Z; Z 菜单上桌我就拿给了王正波,想人家不远万里来吃我一顿也不容易,想点什么点什么吧。别看门脸儿小,里面还是可以,但我总觉得应该带他去全聚德,还得和平门那家儿,老字号么。贵不怕,总得体面了。
- X Q9 N M- J! s& O 服务员一直站在我们俩身边儿,王正波就一直得瑟那菜单,良久,他问:“有茶么?”$ p, X+ ^+ r! B
服务小姐点点头,报了一堆名字。
/ T1 _. N/ Q" B c; P5 a “你想喝什么?”他看着我问。: v$ d# ?0 [/ a2 F- t
“随你。”我今儿没开车,本来惦记跟他喝点儿酒的。既然他没提,那就算了。
! R$ }# |3 f( l2 q “就没有大众一点儿的吗?”王正波抬头看小姐。6 o1 u* d8 h. N& F+ i
小姐那脸有点儿垮了,“那您二位来壶菊花吧。”4 O1 E0 \: I( z( V8 Z' d! s8 y
“行。”王正波点了点头。小姐前脚离开,他后脚翻到了水单,“太贵了……”4 G) p( W& L2 V. Q7 G
“不就一壶茶么?”我脑仁儿疼。! x9 k2 ~* S _3 _) l2 s) a
“我是说这菜价。”他说着,把菜单递给了我。
p& }2 F& c1 m; y, ?0 z 我想这能贵到哪儿去啊,就算是跟赛特旁边儿吧。好么,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什么店啊,卖鸭子价儿不比全聚德低。
, C7 J5 u# z. n3 {; C/ T/ U+ Q “还行。”我想了一下今儿出门特地多揣了钱,有备而来。不过小子你等着,你等海鲜下来我吃死你!“试试味道么,”我笑,“你点吧。”
( B8 v9 j4 D5 u6 t9 u& R6 p “嗯……烤鸭一只,骨头不做汤,弄成椒盐儿的,再来一个菜心儿,一盘儿锦绣鱼……”
! F" L8 Y9 T; R# P 他还真不客气。( Y; I% X5 \1 O3 T7 a
一顿饭吃了一个来钟头,席间又是领教了这哥们儿的相声绝活儿。出来之后我带他去了我们台。台里是没敢带他进,一是手续多二是我觉得真没什么可看的。就带他去了中央电视塔。这通儿参观下来我他妈差点儿没死了,孙子非要爬台阶上去,我就只能陪着。这都多少年没这么卖命过了。他真该重阳节那会儿来,参加一下那个攀登比赛,赢了还能去北京最高那家儿旋转餐厅免费吃一顿!可是到了平台我发现孙子丫的有点儿不对,一般人好不容易都上来了,一定窗边儿趴着看去,他就非不去。怎么说都不去,说爬爬就有纪念意义。我又想起来了早上跟天桥上,他……是不是恐高症啊?0 F/ p! S/ F( a0 r5 H
离开电视塔他又说要去世纪坛,我就又陪同了。这个展期安排的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专题展,包括年画、剪纸、皮影、木偶、染织5个专题。王正波看得津津有味,我就感觉我那腿酸疼。/ Z# _0 ^5 b8 }) G9 S
这一天下来真他娘充实,我都不知道我有多少年没过过这种充实日子了。好像从打到了台里,早起的日子屈指可数。
8 J9 k2 u: _0 I+ N& @- u' a% N 说晚上再一起吃顿饭,他说不了,早上从北京站出来没买回程票,早点儿去买吧。我就送他去了北京站。分开的时候还真有点儿舍不得,我就跟他说北京跟天津也不远,周末没事儿还过来玩儿。他说你也是,不忙就天津找我去。
) j9 ^/ o4 {( y6 q; l. ~ 回了家,我拾捣了一会儿屋子。连城志陪了我一天半就走了。他是为了回来逮我专程跟剧组请的几天假。这会儿真和好了,他假也完了必须归队。这次他们拍的也不是个什么剧,拍摄地选在了海南。
{* D' _! g# t# A$ f0 e; D 刚点了颗烟寻思着那哥们儿买着票没有,又合计晚上自己怎么过,手机响了。嘿!还是那王正波。现在我可存他号码了!7 f+ ?! t3 t8 Y) t
“您老上车了?”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就不乐意看我们家那墙,我发誓连城志就是一标准的自恋狂,我们家那一整面墙都是他的照片。大的小的,什么模样的都有。他还老恬着脸跟我说想他了就看。操。& V, k& J: ?$ y" G
“我迷路了。”王正波说。- T3 n' j0 s# i4 w4 Q
“啊?”我懵了,“迷路?”
4 A7 s2 g7 H0 O! k “啊,也不是。我没买着票,最早能拿到的是明天中午往天津那个班次,就想找个旅馆,后来北京站这儿有一人强力推荐我一个地界儿。到了一看太脏了,就出来了,可人家不管把我送回来……”% T& l, _4 H; [, o
我真想骂他脑残,“那你丫现在跟哪儿呢?”
, i r. I6 M+ r+ i “我看这儿写着核桃园南街。”7 H% ?& f; p) W7 H, G# q! e4 n
我琢磨了一下,应该是广安门那边儿,“你别动窝儿了,跟那儿等着,我过去接你。”) ~7 e8 i( f! g2 z% k3 v
“那行,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1 |+ n: J6 k) l 我套上裤子就出门了,连空调都没关。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把连城志那车开了出来。我那辆还跟我妈那儿。我是顶不愿意开他这车,实在太显眼。
9 k( M. _9 F( u 晚上北京路况好,二十分钟我就开过去了。王正波立在路牌子底下东张西望,我看着就想乐。0 F8 ^% B* c$ q! O
把车停他身边儿,连城志这车玻璃从里面能看见外面但是外面看不见里面。我看着王正波吃惊的端详了一下这车,倒退了一步,继续踅摸。
$ l) A, Z) A' q# o& c$ V “上车。”我放下车窗。) D) t4 e& Z; {0 Y0 U4 b, q
“好么,吓我一跳,屎壳郎里钻出一脑袋。”
& @6 }; R% D7 g8 c “你说话能再损点儿么?”我给气个半死。
) j8 Q$ y' R p 一路上我就合计咋办,王正波也不说他要去哪个酒店,就是跟我这儿逗贫。我也不好开口说酒店的事儿,咱又不是北京没家。可是我真不知道带他回哪儿。我妈那儿?别,绝对是事儿。连城志那儿?虽说是我们俩的家,可是毕竟我是白住,再往回带个男的?大志从不会带人回家……' _4 I! \# n* E2 T1 X
“你们家离着挺远的吧?”王正波扭脸看我。* A, z" M0 b' F
真棒,真是个不拿自己当外人儿的。
; U0 n% J3 Z6 w( R" h2 A 思想斗争半天我还是把他领回了大志那儿。行吧,反正大志不在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这王正波也是一实诚人,就是他吧。. T: ~2 m% L. s$ X5 O9 C W2 v% _* u
要说王正波老给我乐子捡那还真是没说错。从打他进屋儿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吧台那里踅摸踅摸,书房那里探头看看,厨房他老人家也参观了一下。末了给我来了一句没接见西哈努克亲王接见你也不吃亏。损。这张嘴真损!最后又开始评价满墙的连城志,说我这么大个人还追星。我说不是,我们家那位喜欢他。诶,这不算说谎吧?呵呵。5 w2 z1 u( I$ {
我想着今儿晚上算落挺了,就干脆开了一瓶黑方,哥俩儿喝点儿。这一喝酒王正波话更多了,可不是胡贫,是说起了他太太。说他太太赖在西北种树不回来了。又说到了他们上学恋爱的时候,还说蜜月过完太太就走了。
# G" r/ ~9 \9 K+ Y! ^+ h 我对家庭,一男一女所组织的家庭一直没有什么概念。我们家俩女的,我跟大志俩男的。对于婚姻二字望尘莫及。但是我想其实就是过日子吧?你说这俩人要是长期两地分居日子还怎么过?同情王正波的同时我也想到了我自己。我又比他能强到哪儿去呢?大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多一半儿时间不在北京,就算回来也有大事儿小事儿,我们俩现在一起想想除了做爱还剩下什么?以前那种彻夜长谈的日子早没了。我看他看得最多的就是他的睡脸,听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工作。可是我很难下定决心离开他,爱不爱早就没感觉了,可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像水或空气。
( _! D7 k3 |- Q0 F& \5 S# f. \2 U “哎,你多大了?”他忽然问我。, Z, g) \& u3 J, K% L4 ]% n, x
“27了。”我笑。看他喝的小脸儿通红、五迷三道我就想笑。* `1 Z! p8 ^& R5 F S$ d6 A9 h
“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跟我差不多大。”
% r) T$ N5 \4 E. O0 S$ Q “娃娃脸再加上主持少儿节目,谁都得这么想。”
+ v' P$ N3 o# U “我问你个事儿,你可别不高兴……”! X9 x4 [. K, }' G W+ n
“你问。”我纳闷他会问我什么。4 B6 `9 l1 v+ F/ t6 p
“你是不是离婚了?”. w0 ]8 C# W% U4 D
“啊?”我一愣,他怎么能萌生这种想法?就因为我这个岁数?
: R( D1 p6 Q) H) Y “呵呵。”
l& c/ \) U } “你为什么这么想啊?”我得听听。
5 e# K4 e J5 [ “我进门说你追星,你说是你们家那位喜欢,然后我刚去你厕所,马桶盖子都是掀起来的,一看就没女的用,最后!你得听最后!你听着,你得听最后这句!你们家!你们家没有女人味儿!”他说着说着人直往吧台底下出溜儿。, c1 L' k- k8 @. X4 E
我一看这架势,还说个P啊,这都喝大了。我架起他,把他弄进了我房间。他躺那儿天旋地转的还问呢,你媳妇干嘛跟你离婚啊。
) o! b4 W/ k; Q& r 崩溃。
5 U& D) ^9 e B 对付完了醉鬼,我洗了澡,今儿一天给累得不善,也就上床了。躺在大志的床上,我闻到了他常用的那香水的味道,就好像他在我身后抱着我。然后我就困了。迷迷糊糊我想起来我那床头还有我跟大志的合影,润滑剂还有保险套什么的大概也跟床头柜上。刚就顾着让他躺下了,这些全给忘了。我想起来过去,后来一想丫都那个操行了,明儿早上再说吧。8 a4 ?3 V( f: H8 a$ K' c4 q6 B
可惜,后来起床我也没想起来这个事儿。跟自己家里随便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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