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G V- F# h$ S \7 |5 ]$ g: _
「小筝!」放学时间的小学门口挤满了人,在一群闹哄哄的小萝卜头中,他几乎是第一眼就找着那抹最显眼的身影。$ g5 j0 x* n; I7 h! m
正和几个男孩走在一起的叶筝听到呼喊,立刻转过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 B! X! @, l) [「爸?你怎么来了?」他挥手朝同学们道别,快步走向父亲。住校后,他固定周末自己搭公交车返家,不依赖总是很忙碌的父亲接送。
/ q5 S& r' s- U8 M「嗯……爸爸刚好有空,就来接你回家。」叶格晞牵住他小小白白的手,不好意思明说是因为上周日的爽约,让他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补偿儿子。
: P0 b! q. Q" ~' b% m那天……等隔天下午他拖着酸疼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屋子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了。他一个人独坐在客厅,忍不住的失落。2 J1 U0 t- ~ ]% z2 E1 ~; J( [
不过一年之前,这小小的屋檐下还挤了四个人一块热闹生活,如今回想起来,却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
/ H. z( P9 F, M/ P「补习班不用上课吗?」叶筝问。. [1 ?- g# C) a8 e& h
「欸……今天刚好休假。」他含糊其词,咳了声又道:「还没吃午饭吧?爸爸带你去吃餐厅,下午再去动物园好不好?」
. w9 E, P) F; Z R; z0 h/ L自从经济情况改善,母亲住进加护中心不须日夜照顾,补习班的兼差也辞掉后,他就一直想接儿子回家住。可是……还不行。甚至,情况似乎变得比原先的更糟……6 i& Z) T4 s% r3 Y g- u% n, n' l" e
「好啊。」叶筝露出笑容,点了点头。「不过晚上七点有约好要看牙齿……我等一下打电话去取消。」
: Z3 N# n7 ?" v# w$ W! a/ p: @「不,没关系,时间上应该赶得及。爸爸……爸爸带你去诊所看。」他握紧拳头道:「我也该检查一下牙齿了……」
, y* I' S5 e( @$ X* S「爸爸在车上等就好了,不用勉强。」他闻言,脸立刻升起红晕。$ `6 C& i; o" i7 d3 j
「小筝,怎么这样说嘛……」% C: H# ?5 D- M1 G
「叶先生?」一名老师模样的年轻女子走过来,朝他点点头。「您好,我是叶筝的导师,敝姓詹。」1 r2 c: F& B; h+ ~, T: @; n5 T
「詹老师,妳好。」他连忙伸出手与她互握。对方虽是女性,握手却颇为有力,给人直率爽朗的感觉。* U0 n3 T) p, g& s4 |) P
「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呢……咦?」女老师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忽然一怔。2 \# m9 m+ ?2 b8 u% v
「叶……叶老师?」她惊喜的扬高声音:「真巧,我是您以前的学生啊!尉南高中九六年那届的。」
1 e6 R# ^3 A# B7 i% T' p3 L「啊?」换叶格晞愣住了,盯着她的脸努力搜寻记忆,却一片模糊。怎么最近好像常常遇到「故人」……
g- P; [6 @0 I a「老师应该不记得我了,我样子变满多的,以前高中的时候模样跟男生一样,还喜欢打架,曾让您非常头疼。」詹老师笑道。
+ }, L- h; w6 Y9 c! f' p「喔,妳是靓竹?」这样一说他就想起来了,惊异的上上下下端详她:「果然女大十八变,现在完全是气质美女了。」9 o( }1 R7 ^& P; T* N& I2 |
「噗……靠化妆和假装啦!其实本性还是很粗鲁。」詹靓竹笑着看看他,再看看旁边的小男孩。. K E5 o1 b' ^. j/ [5 F4 h& S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老师居然就是叶筝的爸爸……这孩子在学校表现很好,品学兼优,聪明乖巧,人缘也佳,和他年纪实在不称,当了两年班长,把事情交代给他我都很放心呢。」她抚着男孩的头大力赞美一番。/ V& A4 q4 b6 F; \/ a
虽然这些话从儿子上幼儿园以来就常常听到,叶格晞仍然高兴的笑瞇眼,满是属于父亲的骄傲。& @3 O6 ?, u9 _0 n7 x
「这孩子从小就跟小大人一样,连我这个爸爸都不如他。」
4 U5 C# ^2 s( x; f* ~「呵呵……对了,下个月的校庆活动,叶先生真的不方便来吗?」
; c9 f. {# ?4 j& y: Y「咦?校庆?」
) i; t% c& g w8 ^「今年是建校三十周年,有加办亲子运动赛和园游会,邀请家长们一起来同乐。」詹老师见他一脸茫然,疑道:「叶先生不知道吗?上礼拜我有发家长通知函下去……」3 l9 u& V5 g2 V; [. {
「那天是礼拜六,爸爸要工作。」一旁一直安静不语的叶筝忽然插口。叶格晞看他一眼,道:「没关系,我可以去,请詹老师算我一个吧。」
+ u* D n- O0 ~" L' v「爸……」
. ?+ ?% ^( f/ M# u- z! l「好,我知道了。那先这样啰。」詹老师笑着点点头,又揉了下叶筝头发,转身走开。
5 O7 z* y! G. N+ Q; k% o: d9 M0 g& a「小筝,对不起。」他忍不住歉疚,「你本来是打算上礼拜天把通知函拿给爸看的吧?你也可以打电话问我啊……」% D( [+ t% U' F
「只是一些小活动而已。」叶筝微微皱眉。他是真的觉得父亲没来也没关系。' S4 z7 {( r. h+ D0 X" v4 l
「怎么这样说呢?如果别的小朋友父母都有出席,就爸爸没到,这样不就只有小筝是一个人吗?去跑跑步也不错,爸好久没运动了。」叶格晞有点心虚的说。如果不算床上那种「运动」,最近半年他的运动量几乎是零。
0 c0 ^3 X% G7 V, x- o# D. L9 D他握紧掌心里的小手,内心同时暗暗下了决定。- R, g; W- M5 |' ?
「爸最近的确比较忙,不过等再过一阵子,就会有很多空闲了。到时再把你接回家住,咱们父子俩好好聚聚……」
( g4 N$ p9 H: l j. N2 x9 ^) w) h0 T& P「方平,今天心情很好喔?」
, b! L" K/ ~$ S1 Z6 L' L i把诊所大门的牌子由「休息中」翻成「看诊中」,助理吕姐回头笑看边擦着椅子边大声哼歌的学妹。
8 O) g0 R8 R! S/ R# L4 r「因为待会儿小筝筝会来呀!」史方平嘿嘿笑,「我从昨天就开始期待了,作梦都在流口水咧。」+ B0 O- d9 U3 X
「那么喜欢的话,干脆自己生一个吧?」
: J/ T) p* r6 N4 f# P. V6 n# u「拜托,想生也要有那个基因好吗?我只喜欢漂亮小孩。」小孩长得漂亮,任性一点是无妨啦,但如果长得丑又爱哭,她这个没爱心的外貌协会阿姨只会想给他一掌巴下去。
, Y+ C" k7 @- V0 T# p- ]「还不简单,叫倪董借妳精子啊,他们是同一类长相,美人爹的孩子一定也是美人。」# L$ N4 b. G2 P. _" z7 u0 B# C
「鬼啦,谁要生那个怪咖的小孩!」史方平红着脸啐了一口。
( c& I& O% b0 ]「不然,还有个更可行的办法,顺利的话,马上让妳拥有小美男。」( ]! N* t6 ?8 }
「哦?」 T2 ^4 q( ~3 D
「去诱拐小筝筝的独身老爸,当现成的妈。」吕姐一脸正经八百。史方平翻个大白眼。
- a; M3 |( n3 |! i1 _1 h U「学姐,妳馊主意很多耶!再说小筝爸长得是圆是扁根本也没人看过……啊,我看到小筝筝了!」她眼睛马上变成心状望向玻璃门外。; }) f+ S: ?, h4 u( I
「咦?小筝筝这次好像不是一个人来……我看到他牵着一个男人的手!」
3 Y5 l; z4 t- N' h. ~「什么?真的吗?我也要看——」
7 I3 O7 M' e3 y* W8 G) C当叶格晞硬着头皮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几名小姐瞪大眼睛「列队相迎」的画面,吓了一大跳,差点夺门而出,想起自己还牵着儿子的手,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A: I2 h9 \% y# c: r8 q' z3 d6 L
「先生,你是叶筝的把拔吗?第一次看到你来耶!」
3 `0 R* u8 W: F$ `: j「嗯,妳好……」他尴尬的点点头,忍不住悄悄打量起四周。
# j8 g) u7 H0 S a% X「蝴蝶诊所」……好奇特的名字。
4 \0 H/ V) \6 Y, i ~3 C这里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宽敞明亮许多,设备新颖,护士小姐们看起来也比较和善。他对牙科诊所的印象,老实说还停留在小时候住乡下时,被母亲抓去待过的那种阴暗狭窄,塞了一堆可怕器械的小房间……; |9 w5 P' G4 X
「叶先生,你也要顺便一起看吗?」; }1 I# @0 c2 Z9 p: a+ p
「呃……我……这个……」
0 @4 U: i s, W, \% Q' e「姐姐,我想坐楼上。」叶筝忽然说道。
1 C, F" R1 R& C「好呀!」一句「姐姐」喊得史方平心花怒放,连连点头说好,马上打电话上去二楼的休息室通知老板。
! t# w/ |9 H' L$ N呜,小筝筝实在太贴心了,其它小鬼都是喊她这个未满二十的少女做「阿姨」的说。
' X7 m; k4 P' G4 @# ?; i( A「爸,我上去了。」被史方平牵上楼前,叶筝回眸看了父亲一眼。「你在一楼沙发等就好,可以上网或看杂志。」4 V- G' U3 o D* q3 _% x7 j2 Q2 q
「喔……好……」叶格晞呆站着,目送儿子小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其它没事做的小姐也跟着上去凑热闹,只剩两人的一楼顿时陷入一片沉寂。4 W* _, L( m- v0 x1 V
打量难掩无措的男人好一会儿,吕姐忽然笑了出来。「呵……我还以为叶小弟这么乖巧懂事,都是爸爸教出来的。」无话可回,叶格晞低下头去,脸红到不能再红。
% R/ B$ T# {* h) U, N「大男人怕看牙齿,其实很常见,也不算什么丢脸事。我遇过好几个有牙科恐惧症的男病人,后来都是被我们老板给『治好』的。」6 u+ ~0 P; \7 T7 O
「真的?妳是说……妳们老板?」5 ^8 Z& g. f( x4 E! z" v: O1 R
「就是小筝的医师。」吕姐笑道:「叶先生,你一定很久没看牙了吧?既然都来了,如果小筝看完还有时间,你要不要给他看看?咱们倪医师很温柔的,叶先生可以尽管放心……」7 S/ e! f8 A& E- [2 b V
二楼。倪珑看完X光片,戴上口罩手套,走到诊疗椅旁坐下。
: u _4 D/ e7 |% D6 C3 m$ X「弟弟,今天是最后一次啰,蛀牙虫只差两只就抓完了。高不高兴?」躺在椅上的叶筝闻言仅仅「喔」了声,有着长卷睫毛的眼睑合上,小嘴主动张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