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向左看往右走》 BY 筱禾 【完结】（北京故事作者的又一力作）

药大男孩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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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B* }5 I; N. _% \+ H% u　　钱刚很急地给我打电话，问我下班没有，想跟我聊聊，我说刚刚下班。我骑车
/ z. y9 Z* ?$ S. G/ \* z到钱刚家。我两个星期前给阿俊一叠出租车票，阿俊到现在也没给我报销回来的钱，
" W! b  P2 l, z8 L  ~& v# z阿俊不可能是忘记，大概最近没有合适的机会吧。月末了，我没钱了，节省点干脆
骑车或者乘公交车上下班。

　　我走进钱刚家，钱刚父母还是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硬着头皮和他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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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3 ]. G0 |; D9 P  V" `+ {　　“你看我这个。”在钱刚的屋子里，他伸出手给我看，上面有红色的小点。

6 V# x5 e6 M/ j% i2 Q& m　　“什么呀？”我虽然问，可猜到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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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刚垂头丧气，说“下面也有。”他往裤裆上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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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不赶紧去医院看看？这东西传染。”

　　“他也有，还能传染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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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说这东西亲密接触就能传染，家里人都有可能被传染。”

　　“真的？！”钱刚很惊讶：“我吃了好多消炎药，应该能好吧。”

- R, }* S9 L% d8 n. z  `　　“不知道……应该能行。”我又问：“你怎么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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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4 n$ B' n- p8 \) n　　“我最近没做什么，肯定是他搞的，我问他，他还不承认。”

% g& x4 V6 B0 i; F# O8 N( N　　“靠！我早就应该跟你说，那人靠不住，反正我不喜欢他。”

3 e5 g5 v8 ?0 m' i2 W　　钱刚阴沉着脸，象是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 K* N. O6 V$ W) U( b, f4 @& @　　“我还是想去医院看看，你借我点钱？”钱刚说出他今天要我过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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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我反问他：“每天货款就有几百吧？”

　　“我不在商城做了……”钱刚有点吞吞吐吐，不愿意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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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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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赁合同两年签一次，今年死活不跟我签了。嗨，肯定是因为他跟我在商城
里粘粘呼呼的，有人给我使坏。我跟他说注意点，又不是男女，亲热点人家还逗你
玩笑。他就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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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 @5 l9 K, J* u5 }  G- ]　　“以后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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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Q1 f/ @6 g6 k( D9 r% [" _　　“可能去风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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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那是露天的，这大冬天的多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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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办，我爸妈说了，坚决不允许我在家呆着。”钱刚虽说不太高兴，可
也不是特别沮丧，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我估计他父母肯定比他着急。　　

　　“你看病要多少钱啊？”我想起这件事。

　　“现在进医院最少一百吧，两百应该够了。”　　

+ b( Z. v2 s, T' E" P　　“你现在手里一点钱也没有吗？”

1 U; i- W! ^* s2 e5 e9 b' \& d　　“用来结婚的钱我爸妈帮我存着呢，我手里的钱都给他花了，看这病我也不敢
向我爹妈要啊。”

　　虽然对钱刚的话只能信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特别在金钱的问题上，但我还是宁
/ T5 m8 ^: z3 w- {可信其有。我打开钱包，连毛票加起来才八十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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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刚扒我的钱包看，我小心不碰到他，我怕被传染。

9 H0 B1 C6 Z: M/ D3 }- W0 i　　“怎么这么穷啊？你们家阿俊也不说接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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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i, q! {/ t　　我不答理钱刚，将八十五块钱全给了他。

+ R* o8 X1 R! I  Q+ O" b8 n- K1 O　　钱刚甩着这几张钞票，似乎在思考，说：“先让他去看吧。他那玩艺儿很痒抓
得又疼，还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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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顾着他呢？”我不满地问钱刚。

　　“他很爱我……”钱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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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话可说。想到这种特殊的时候，我应该帮钱刚，又不想被他骗，所以我告
3 Q/ t% y  E, x  L& f诉钱刚礼拜一我陪他去医院，到时候我来付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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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这方面还是大雨大方，他还往你的钱包里放钱呢。”钱刚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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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5 ~& a- F- g+ E; e2 V  F　　“他假惺惺！”我回答。那还是我和大雨刚刚好的时候，他先悄悄地往我的空
钱包里放了两张一百的票，然后再告诉我。当时我很感动，现在却觉得恶心。我喜
1 |7 C: {' b4 U  H; c9 n5 j1 N欢阿俊这样，装着上千块钱的现金和信用卡的钱包在房间里随便乱放，还问我钱包
1 S" B  ^% u) x* q, ?哪去了，让我帮他找，而不是大雨那样皮夹收得牢靠，好象防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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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钱刚那里回到家，阿俊已经睡下。如今他基本上在我回家之前就睡觉，而不
! w6 b8 d) L2 p+ N; f0 A: r5 w4 S是如从前那样等我。我不小心弄出的动静将阿俊吵醒，他看闹钟，问我怎么现在才
回来，我说了钱刚的事情，阿俊说让我转告钱刚，别乱吃消炎药，不对症一点用都
& W* m" B$ ?& x( r没有，还是赶紧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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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a. B0 ~% i# g　　我对阿俊说借我两百块钱，我月末没钱了，不想动存款。阿俊困得直打哈欠，
, ~3 B  a0 G4 {  S6 S让我在他钱包里自己拿。没等我上床他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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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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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我爸家打到我手机上两个电话，我一看号码没接，后来干脆关机。接着有短
信发过来：哥：星期日去甜美酒楼吃饭，我们等你，周船。我看过把它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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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我和阿俊在家里疯狂。捆绑游戏我们做腻了，如今我们玩电子游戏，谁输
& @2 [& P2 b! C4 G, Y一局谁脱一件衣服，阿俊玩游戏可差透了，估计从小不往游戏厅钻，没几下就脱个
精光，然后输的人光着屁股去做饭，我们在厨房里疯着，爱着。

+ o5 f3 O, X2 p7 o3 a6 F0 _, \　　讨厌的电话骚扰我们，我最恨在兴头上被打断，不理它，阿俊推开我去接电话，
4 T. t+ L$ ^8 A  m2 O9 i. m  e1 B9 O如上次那样听见他说：“喂，我不是周航，……噢……您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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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V; Q! j( V& ~1 l　　“我妈的电话？”我打开已经剩下少半瓶的矿泉水喝一口，然后问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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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l0 O5 b& c- n4 R% a　　“是你爸。”阿俊又低声说道。

4 q$ d7 M) Q  i& Z6 {; @8 l0 N9 H　　“挂了。”我对阿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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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光着身子拿着电话不知道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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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关了！听见没有！”我命令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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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居然拿起电话，说：“周航……他正洗澡，过一会儿给您回电话行吗？…
5 c! W3 Q& B' x8 D…”
( A2 V- {3 K/ j9 J& Y
) t' k) ]; X6 {" J9 O　　我当时手里拿着那瓶水，脑子里想着他卢俊杰太XXX自做主张，太XXX干
3 O  }- [0 V& l涉我，于是怒不可遏地将那瓶水向阿俊扔去。阿俊大概根本没想到我能有如此举动，
还对着电话说再见呢，那瓶水不偏不倚地砸在阿俊后脑勺上，盖子没拧好，水撒得
, o0 ]  L. E: l" V) w到处都是。我不管，转过身去找扔在地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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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把水瓶捡起来，收拾干净！！”　阿俊的怒吼咆哮声我从来没听过，
只穿了一件内衣后惊愕地看他。

　　阿俊怒视我，然后他走过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下子套上，凶恶命令：“你给
  h7 ?1 H0 G: L  x我把地上的水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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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他，继续穿衣服。心想就你那德性，还能怎么样我。

$ Q4 V7 d  z) G' i+ r　　阿俊也套上了衣裤，继续骂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凭什么摔东西！还往我头
' h& L/ W0 B# O9 C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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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好衣服想往门口走，却被阿俊一把扯过来，他力气还挺大，不过我比他力气更大，一下子把他推开。

　　阿俊重申他的要求：“你把地板上的水收拾了。”

, }4 g2 Y2 g2 _- _: o; y　　“你他妈少命令我！”我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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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讲道理？我好心帮你和家里缓和关系，你对我这是什么态度？！”


/ T0 X9 }( p6 K% |$ W5 n　　“我就是讨厌你这份好心！你管得着我吗？他妈狗拿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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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家里赌什么气，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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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g  t0 w8 o% B5 y　　“废话，事情不在你身上，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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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L  g0 l. H4 ]　　“我怎么能不懂……”阿俊的语气已经非常缓和：“但是你跟你父亲关系这么
% P6 v5 E; f' ^! H2 b" U" U僵，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能占了便宜？而且他这么主动找你……”

　　“都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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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他装还是不装，至少他找你不会因为他要加害你……”

$ U. ^+ ?% k0 l4 w8 Z- u4 F$ D　　我说不过阿俊，论嘴皮子三个周航也不是一个卢俊杰的对手。阿俊也不说话了，
他坐在沙发上不看我，根本不象原来那样准备让我三分。冷静下来，我看看那边一
8 l+ w9 J) ~* F0 o! m+ s地的水，连这边地毯上都被弄湿。总得有人让步，是我挑起来的，是我拿水瓶子打
了阿俊。我到厨房拿了一块毛巾，然后捡起矿泉水瓶子，又蹲下来开始擦地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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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 t5 W2 e' t- I* J$ }: W　　擦得差不多了，我看见阿俊也拿着一条毛巾吸地毯上的水。他抬头看见我正注
视他，阿俊对我一笑，我不是不给面子的人，于是回他一个笑。我们算是重归于好。
　　　　　　

& {! n; ?2 A8 F2 a2 H. ^, _　　阿俊劝我说为人处事都应该留有余地，什么事情没必要做绝，更何况还是和家
8 f" |% Z1 S" T; L3 c% t里人的关系。我们本来就很孤立，咱们不用祈求别人什么，但至少不必要让家里人
求着咱们。

$ o# y% W: Z; I/ ^7 \　　“其实你父母就算不错，我们家……我连想也不敢想。”阿俊说着带出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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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r( P6 @7 V1 z. }　　“说对了，就是你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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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 I9 B5 z9 t' h9 z4 S& f　　“你不懂。”阿俊有点烦躁地打断我：“我是我们家的骄傲，我父母最得意的
成就……至于生意、挣钱他们都觉得还在其次。我爸私下说家产一定给我一半，我
说我不要，家里这么多年都是我哥在帮忙，而且我在Ａ市，给我厂子我也管不了，
他们竟然说将来会把手里全部的现金给我，有几十万，一定要给我，否则他们走了
2 q# d  [; O9 Y' Z; C( a7 U3 Y都不安心……我把家里推给我哥已经够不孝顺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让他们知
8 s& n/ v5 g7 T3 c( j- I- h" J道，让他们受这个打击，伤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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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懂阿俊，可阿俊也不懂我，不懂我那种心冷得很透的感受。我相信人若
无切身体会，对任何事情那种所谓的理解，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胡乱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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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 ?" H. V, d+ z0 X( n　　让我万分惊讶地是薛萍来饭店找我，而且在工休时间。有人将薛萍领到休息室，
8 V- Y  U% ]/ R! r0 ?我就只能跟她出来，在饭店后门的自行车棚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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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航……你最近怎么了？我不知道你妈跟你说了些什么，好象你误会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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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嘴里吐着烟，打断她，冷漠地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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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萍被我的态度吓住，她张张嘴，没说话，过半天才讲：“我没有别的什么，
算是替你爸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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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说话。

　　“你对我还是对你爸有意见？……”

8 |+ E7 D: {" a( X　　“没有。”我看着她平静地说：“你们用不着多想，什么事都没有。过一会就
* C- G  {9 Y2 z- k! x' k. F/ _/ P0 ~要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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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航……阿姨也不跟你说外道话，我不希望你这个态度对你爸还有你弟弟，
你和周船是亲兄弟，和你爸是亲父子，我这么多年就想拉近你们的关系，大家都和
和睦睦的有什么不好……”

　　我微微冷笑，问：“奇怪您为什么要拉近这个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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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萍的样子好象刘胡兰就义，倒是大义凛然：“没什么原因，你是你爸亲儿子，
4 h* j. U$ v" a这是永远割不断的血缘。周船有个亲哥哥，还住得这么近，如果从来不来往，那不
- o, F& S9 H7 ^正常啊！你小时候很可爱，长大了也非常懂事，我一直觉得你可怜……”

3 U. a  G- `& b; s7 t1 R7 F% S. h　　我真讨厌薛萍说我可怜，于是打断她，说：“行了，我还要上班呢，以后你也
不用这么费心。”我说完，看看薛萍一张失望的脸，转身走了。

　　我懒得去想薛萍找我的目的。说实话，薛萍，周船，还有我爸，我就是这辈子
不理他们，我的日子和原先相比，没有任何差别。和薛萍谈过话，他们倒也不再纠
缠了。我知道他们这辈子不理我，日子也同样没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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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过年了，老广又请我帮他要了一次房租，其实这个房客很好，我一个人带着
老广去要的钱。老广好象怕了Ａ市的人，感觉他们都脾气暴躁。老广要我去厨房吃
9 ~4 t3 ^% V( \* }东西，我说没时间，他要给我一大桶鱼翅粥，说里面还有其他好东西，很补，又不
上火。我想这样有营养，美味又好消化的东西应该老年人享用。

　　我给阿俊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住我妈这里。阿俊说正好他也有事。

　　这段时间里我妈又问过两句关于阿俊的情况，但很有限，她从来没问过我阿俊
/ D$ l1 q. I* ?- l; R8 ^对我好不好，我们的关系或者说我们的感情如何这种话，或许她认为那些问题说不
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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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端着那一桶粥，叫了个出租回家。屋里亮着灯，我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两个
人：我妈，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此时是半夜１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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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航……你怎么回来了？”我妈非常吃惊。

2 w; f; R- O' M9 {6 T5 ?　　“给你送点吃的……我马上要回去。”我说话的时候，那个男的早站起来，５
０多岁，挺高大的，如果我慕老，这人应该算是一口好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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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许老师……”我妈说话的样子局促不安，还羞答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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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笑着点头，含糊回应。

7 h; B/ S, w) O: r+ P7 r" S. B　　“我看过你的照片，你妈总说起你……”许老师的表情虽然不太好看，但言语
# {  p& o: o* C! L* |比较热情。

　　我将粥递到我妈手里，然后笑着说我还有事，要赶紧走了，我对许老师点头说
再见。我已经出去了，我妈追到门口问：“你星期一回来吗？”

　　外面太黑，我看不清我妈目光里是对我星期一回家的期待还是仅仅询问，以便
8 D/ @0 D! |% Z/ L/ f, v她安排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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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2 R# h8 I4 W- \　　“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

　　“回来吧，我肉馅都买好了，你不是想吃萝卜饺子吗？”

4 N+ I. L0 p! I/ J0 m. Y/ j　　“行。”我回答。

) d$ d9 s/ g1 N% S/ V! A1 A9 }- F　　我走在外面，回忆刚才的尴尬，想笑。记得小时候有一点点印象，我妈和一个
与她年龄相仿的男人站在离外婆家很远的路口，唯一的一次。

　　我妈说萝卜馅饺子时我想对她实心实意地说声谢谢。从没想过对她说谢谢，一
' k6 R7 Q" b2 z- N直认为她给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就是为她卖血卖命也义不容辞，我什么都可以
2 V  `& h, [! X4 [, ?: E3 E, O不要，但我妈的后半辈子我得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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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挺感激我妈，感激得需要回头看看我们家，我走得太快了，远得哪里还
看得见呢。

　　回到阿俊的家，或者说我的家，屋里没人，阿俊不在。我拿起电话打阿俊手机，
4 L( X( q7 a8 q半天没人接。我又打，他接了，说在歌厅里，电话扔桌子上，他没听见。他师弟要
6 n( y1 x0 c' |- d7 e出国，大家给他送行。　　

　　阿俊问我什么事，我说你不认识自己家电话号码，我在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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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G  {' {9 ~* b4 c3 f# [　　“你说你回你妈那里，为什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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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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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阿俊在电话里笑了。

  F" Y; A4 _. C# \　　挂了电话，我想阿俊的朋友总是有好事，出国、升迁、买新房子等，我的朋友
不是挨打，就是得病，缺钱，还有饭店里干得好好的，突然被辞退了。

　　阿俊回来。这么晚了，他依然情绪好，体力足，精力充沛，把我扒个精光。
$ S7 z5 X9 c% [- h& j! Q" D我让他做我，他竟然失败了。我将阿俊放倒在床上，对他笑，亲吻他，不让他尴尬，
按他喜欢的方式去做，让阿俊重振雄风，让他被我搞得疯狂，让他爱死我。我现在
没什么顾忌的了，只剩下阿俊。     

药大男孩

第三十一章

' j* n( }% T" I  S% z6 P. V# i" C1 A　　阿俊买这处房子本来想分期付款，但他父母坚决不同意，说又不是家里拿不出
) N$ L/ a/ g; Q来，钱为什么要白白送给银行。我是认为阿俊父母说得对，就是向亲朋好友去借钱，
8 S# w7 K! T0 |: U6 T也不该向银行借钱，除非走投无路。阿俊的解释是：他不想欠父母太多，那样的话
3 F5 l: }$ p5 ]; J9 g3 c+ V. f他心理负担就更重。　　

1 _6 m, p5 n" P/ c; l% I3 I! N　　阿俊为了买房装修倾其所有，余下的部分由他爹妈资助。我知道阿俊每月有计
. @8 h% p3 c% }划地存钱，他笑说如今他负债累累。我问阿俊为什么要还钱，反正他父母将来把钱
8 u  s; q& r2 f+ j都留给他。阿俊很不高兴地看我一眼，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好。　　

7 Z; v) o6 ^1 a. y　　“那都是身后事，他们才五十岁，至少也要三十年以后呢。这两年生意做得还
4 A& ~8 C' m# Q( Y顺手，可政策，市场，竞争力，很多因素都会影响工厂的前途和发展，如果不景气
了，赔得很快，就象八年前那样。”阿俊对我解释。

　　“另外，他们没有养老金，也没有医疗保险，区区三十万，一旦往医院里送，
4 C# D) D: W6 Z0 L花得很快。”阿俊又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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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L7 a- c& p, Q2 `6 X: R　　我没想到阿俊心这么细，想得这么多，还很长远。阿俊懂得对父母孝顺，我觉
3 o  q$ c: I& J; {( H得挺好，我看不起那种对父母也是有便宜就占的大老爷们。

- a$ I! s$ c- v# S2 |　　去年的十天假期，没能够休在阿俊的暑假，今年我申请到五一的时间，我们可
6 l$ i3 @6 Z/ G( b5 j+ E5 ]以一起出去，到阿俊曾说的名山大川旅游。可阿俊没有计划五一远行，他说一来最
9 h: g) G% ]9 {3 u  q4 M0 x% b5 F2 J近他比较忙，挺累，不想往外跑，二来第一次和我出远门，他想仔细筹划安排，阿
7 h" F+ U* I1 b6 K2 w" r俊希望我明年休假时，我们好好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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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说完，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说：你说行不行？我说有什么不行的，我本
2 Y2 O# H' l9 w; ^- ^来对旅游就情趣一般，还不如在家里窝着，逛逛街，买东西，蹦迪，唱Ｋ，睡觉，
! t* A4 W: y- @做爱，我说的是百分之百的心里话。阿俊笑着说旅行当然有意思，他一定要让我对
# `8 G" a  X5 t此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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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又开始讲他曾和几个原本不熟悉驴友如何沿着边境线走，曾看到某少数民
& ^$ h0 F* @6 I/ ]' O9 b* E族，全部是绿色的脸，他们往面部皮肤里注射一种颜料，世代如此。我喜欢听阿俊
* Y3 ~4 O6 h6 q讲这些奇闻异事，想着下次真的和阿俊去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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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是星期一回家看看我妈，她最近精神很好，我发现她常化妆，描着眉毛，
涂是粉色的口红。我不习惯我妈化妆，不习惯她不再骂我，感觉她不象我妈了，倒
象是薛萍。不过我每次回家，她都很当回事的准备，甚至事先问我想吃什么。回家
后她关心我工作顺心不顺心，问我在外面住得好不好。还有一次，我妈突然莫名其
5 ?3 H# {  y) }$ r( s妙地说，有些学历高的人很会讲话，其实心里不一定就那么想，她提醒我别傻实在，
5 y# `; x( [( p* T吃亏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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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9 O* W, r4 O2 t4 _/ C　　我妈还是我妈。
5 r- f3 ~4 c  \) _- `4 F7 C
, T$ b& s5 Q/ X8 }  y　　星期一中午，我照例回家。吃午饭的时候，我看出我妈要说什么。果然，她问
# [2 `: t1 u5 d- l3 V, ^我还记得冬天的时候见的许老师嘛，我不答腔。大概我的目光不太友好，我妈脸色
7 z% Q; v7 D2 G难看。

　　“哎……”我妈长出口气，不看着我，只低头说：“我原来还以为你结婚了，
你们两口子外面挣钱，日子过得宽裕些，有个老婆管着你，你就知道省点钱，也不
会到外面乱来了……我在家帮你们带孩子，不用象现在这么寂寞，家里人多了……
) w3 R- }( T) F' E4 h9 w其实过日子不就是过人嘛……”我妈说到这里，竟掉起眼泪，我不明白她到底哭什
么。

　　“……你也别太自私了……你在外面为所欲为、花天酒地，我在家里苦熬着…
; a1 }# K; ~! A/ g1 k  p…”我妈依然不看我，低声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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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5 t# b' k( y7 Z　　我妈又象原来一样，先骂人，不说实质问题。我既不会跟她顶撞，又嘴拙，不
知道如何解释，只能不说话。

* F5 H8 U) P7 Y$ ^) ^　　我妈沉默了很久，好象鼓足勇气，才说：“许老师人不错，教中专的，挣的也
) t4 D" v! D( y% G- [4 S不少……”

8 p9 Z  B- z' I- t( l0 P& m2 R3 @　　“他也是离婚的？”我问。

0 j2 m" }& @2 N2 n　　似乎我的问话让我妈放松了很多，她终于眼睛看着我，回答：“不是，他爱人
癌症去世了，有一个女儿，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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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i% e: |5 A8 y　　“你们怎么打算？”

　　“结婚吧……”我妈竟然是无可奈何地语气：“……你怎么想？”

　　我微微笑了：“要是觉得他不错，你就自己拿主意。”

　　此刻，我妈的表情算是彻底自然了，她说：“别的都好说，他们家有个两室一
厅的房子，他留给他女儿了，以后就搬咱们家住。我们想把房子再装修一次，盖一
9 \8 S3 H' _3 E3 T个厕所，象楼房里那样的，与公用的下水道接上。另外他说搞个锅炉放在厨房里，
家里用暖气片，就不用生火了，太脏了……”我妈给我讲她和许老师的宏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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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o8 ^: U6 k　　“花销基本上他来出，我提供这房子就不错了……”我妈又算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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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什么时候办事？”我问。

　　“我们还办什么……”我妈笑了：“登了记就行了。”

　　我没有问他们是不是已经登记了，这个不重要，反正我妈也就是通知我一声，
这个家从此以后是她和她丈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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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后我想了两个星期，觉得我妈有这么大事，结婚还要旧房改造，我应该表示
表示，估计以后我就管不了她什么了，或者说她也不再需要我管什么。我看我的存
折，还是那一万一千块钱，我取出５０００块，给了我妈。我妈拿着钱就开始掉眼
泪，她不是个软弱的女人，可是最近特别爱哭。

9 @! ]2 T% ]% e6 {　　我妈说这钱她绝对不会用，她帮我攒着，我有需要就向她要。我妈还说我的屋
+ ?9 y6 l" B& I6 u: T. k子还是我的屋子，我任何时候都能回来住。我心想，我的那间所谓的屋子和我妈那
! @  z* G) X$ d& R* Y间不过是一间房子，只是中间隔开，她那边就是轻轻咳嗽一声，我这边都听得一清
二楚。　　　　
3 W% C. _7 r* C
　　阿俊认为我妈结婚是好事，她能够想开了，过自己的生活，等于卸掉我精神上
的负担。我一句也没和阿俊争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可争论的。果然是
没有切肤之痛，他体会不了我的心情。　　
$ O2 S$ U! C; i5 r
8 R8 ?1 }+ ~+ X% L6 |- Y　　周六，我和阿俊去超市里买东西。我看见做好的日式烤鱼很漂亮又美味，１５
块钱一条，我往车里放了四条，四条刚刚够我们吃一顿的。

' G1 k0 {5 Q. f8 [, C8 Q  |　　“这也太贵了。”阿俊一旁抱怨。阿俊不算小气的人，只是最近几个月有点抠
, c; E$ N0 _, T9 H9 u; p+ m门，他要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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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3 K; }0 {8 o　　“贵什么贵，我掏钱。”

: J. ^& o' p  |+ k. M- y6 z1 f& Q: n　　阿俊有时候挺固执，非放回去两条，我说太少了，不够，他说这两条都给我一
3 M: ]5 ?2 M4 ]个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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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我一个人坐在家里，又看我的存折。我住阿俊这里，从房子到日常开销
都是阿俊出的。没办法，能者多劳。我也常买东西，最近我花得更多，比如给阿俊
买衣服，给小时工的工资等等。既然是两个人的家，我应该出力，否则我成什么了。
钱这么散着花，不如一次给一笔，好听又好看，帮阿俊还债，自己住得心安理得。
5 h: d9 n, f4 a3 H6 b8 f六千块钱，连个整数都凑不上，对于这房款，杯水车薪，拿不出手。可我就这能力，
还是那句话：没钱不是我的错。　　
& W/ N3 O6 R2 r1 t
. H# I+ g) O+ ~　　下午我将六千块钱给阿俊的时候，他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是帮他还债，
别嫌钱少，六六顺，很吉利。　　

　　“傻瓜！”阿俊心疼又嗔怪地口气，说：“我不过是想最近节省些花钱，没有
% u3 ?: V8 T* J$ j: V8 O向你要钱的意思。”阿俊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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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向我要，我绝对不给。我一共就这么多，你赶紧收起来，别让我犯恶
. x* N4 B3 p' |3 Q2 P心。”我说着已经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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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j! b! r/ J0 |( T　　晚上我侧身躺在床上看杂志，阿俊进来，也躺下，从后面抱住我。他一条腿伸
进我双腿之间，一条腿搭在我大腿上，一声不响。
5 J$ x  l6 D0 V( y5 j
　　过了半天，不见他用大家伙蹭我，我奸笑着问：“今天闷骚型改矜持型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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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4 Z' c+ s4 Q( H5 B. Q　　阿俊把我搂得紧紧地还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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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往他的下身摸，却听他喃喃地说：“你说我怎么这么幸运呢……”

1 P# c. }- b; z* I- z0 y　　我不知道阿俊到底怎么幸运了，想转过身问他，但被他抱得太紧，动弹不得。
他好象有意不让我转身。

　　“……都说实实在在的感情难得，更不要说在这个圈子里。咱们俩在一起有两
年多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没有你该怎么过……”　　
, d  `$ l- ?  g
　　阿俊虽然爱表白，可头一次这么肉麻，我有点不适应。

7 f( v, l4 k5 T$ K　　“你爱我嘛？”他问。
8 T6 c6 v0 j7 M- v1 X6 ~! G
) ?! ^3 w6 n* G, b. _3 t. {1 M) N　　“问这种话，一看就是没自信。”我坏笑着说他。

3 O3 v) N% {9 v　　“我是没有自信，从没有这么喜欢过谁，越喜欢越没自信。”他说话的语气非
8 u# w0 U+ R8 S' D2 a& R常认真。

7 Q2 A$ D( t: V　　“爱不爱的，嘴上说的你信吗？”我反问阿俊。
! k. M! @* A& P  f
/ R% a0 `) R: t* ~　　阿俊把我抱得更紧，我快被他勒死了。   

药大男孩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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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H; T' a2 S( y8 |　　五一，阿俊休长假，我休年假。假期开始刚刚第二天，早上我妈给我打电话，
. s0 |+ G7 [( S* s% S7 ~! I% T让我快点回家，她害怕会有事情发生。阿俊问我什么事，我说我妈让我帮她干点活。
让阿俊在家养精蓄锐，等着我回来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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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S7 C8 G: \1 L* ]　　还没进家门，就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我推门进去，见有一男一女，都二十几
) h/ Y  F& x5 C6 c: p0 t% D: t岁，男的五大三粗，女的也比较丰满。我听见那女的最后一句骂的是：只见新人笑，
: ~* M& Z& e, Q8 B$ b! H0 `不听旧人哭。
+ I' j1 H' X7 l& O
　　我进门，所有人都看我，我妈，许老师，那一对男女。我妈好象被吓坏了，一
见我立刻冲到我身边，站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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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8 J4 D  [* x5 ]4 c& f) i/ x! z　　“干他妈什么？你们都是什么人啊跑我们家来闹？”我厉声质问。

　　许老师本来就扯着那女的衣袖，这回撤得更加起劲儿，嘴里说：“你快出去，
别闹了，平平。”

0 J4 m' M/ I; o3 h: q& A　　那女的力气挺大，将许老师推开。说：“我们怕什么！又没做亏心事，我妈生
前那点积蓄都被骗到这里了，他们还能不讲道理？！”
$ l+ _2 Z; Q1 [3 i) z2 |
　　我听明白了，这种事根本吵不出个理来，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他们轰走。我不想
废话，更不原意撕撕扯扯起肢体冲突，干脆到碗柜里找到那支我外婆曾用的大号擀
0 w, i3 h2 J7 Y8 V, o0 k面杖，然后回来低沉地说：“这是我家，都他妈出去，再不出去就他妈往脑袋上敲！”
我举着棒子说。
3 C9 Z/ A; A6 |5 f
　　所有人都看我，然后许老师一把将他女儿推到门外，我妈死了命地拉住我，那
男的怒视我可没敢动，神情里更多的是惊慌，还是许老师慌忙跑回来将他拉走。我
将门咚地踢上，用力太大，破门反而弹回来，我和我妈都能听见外面的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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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平你还有完没有完，房子我给你了，你快走吧！”

　　“你以为我真要房子？”那女的好象在哭：“我是替妈不值！妈才走了两个月
你就开始相对象，这也刚刚过了半年多你就结婚了。她死的时候你哭得那么伤心，
, Z+ t2 U! W# F( T& g' O) y6 \那都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我也跟着死了你就高兴了，是吧？”许老师低声恨恨地说。
- g) v, m* t; M6 J, {# f* |
　　“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我要为妈出口恶气！……妈活着的时候拼命省钱，哪
$ o3 j2 ?3 A, G- [想到节省下的钱都让你给了别的女人！……你别走啊，你怕丢人了？我没你这样的
- L, M2 O" h+ m% ?$ s2 u# `, c9 K父亲……”
0 `1 x9 c' t  y( `: t# s
+ o& Q5 v  H8 `. A" C- s' P  t# T　　吵闹声终于停止。我妈坐在床上发呆，如同冬天里我们吵架那次。我对这场闹
/ `* D4 i( u" d, I, C- {剧抱以嘲笑的态度，嘲笑许老师、嘲笑她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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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跟他实在不行就算了……您不是还有我呢，何况你还可以再处别人……”
我坐在我妈身边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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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6 e5 D1 Y' V7 K1 F3 ~" U8 h　　我妈突然拉我的手，哭着只说了一句话：“要不是你那样，我不会走这一步…
" `4 r" J, |- H3 D# @/ d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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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节过得悠闲又充实，和阿俊一起没任何正经事做，但每天都忙碌，好象还
* P4 S8 Y* b  _* A没有享受假期呢，阿俊都该上班了。我猜测男女那种幸福的家庭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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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几天的假期没歇完，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没劲了，干脆跑出去找钱刚水水
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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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刚ＢＦ的病用我的钱治好后，接着有了新欢和钱刚分手了。钱刚是什么人，
1 Y1 q/ e$ S! {' k虽然掉眼泪了，但很快就说说笑笑，还认识了新的ＢＦ。钱刚的观点非常独特，他
& T' a3 E7 j. b. R; n( n认为曾真心付出并受伤害这都是好事，自己也成了有故事的人，能回味伤感一把。
如果永远都这么没心没肺地活着一样没意思。就为这些话我爱钱刚。

　　下午，天堂鸟还没正式营业，水水就已经开工了。我有点没想到的是他身边还
有一个女孩，听她说话那么老成，我以为那女的二十四五岁了，再一问才知道她十
九岁。

6 Q5 z7 s8 {$ S) e( S　　“你可胆子够大的，这要是让冰冰看见了怎么得了。”女孩被水水支开后，我
: o: S. @8 |* K. ^( k, }% s问水水。

+ Y5 i) ]8 g# A. F! u　　“她从来不来这里，她可嫌这里脏呢。”水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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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 X' h# Q1 \  p　　我听这话，对冰冰的那点同情就没了，说：“靠，以后不去你们家了，她还不
嫌我把你们家弄脏了。”

- }8 U) F4 s/ U) U5 c% y　　“那怎么可能！我发现你们这些人特敏感，至于嘛！你说这里不脏？厕所里针
) q# H% C2 e6 y+ s. }头、避孕套什么都有。”
+ K6 e7 T5 N' U
　　水水说得有道理，我无话反驳。于是又问：“你现在和冰冰不好了？”
) W& F" v! Q- H3 S, B
　　“什么不好？挺好的！”水水那语气似乎感觉我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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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有人和水水打招呼，我抬头一看，哇，高高个子，黑色紧身上衣好性感，
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帅啊。来者是个在天堂鸟里混的ＭＢ，我从没见过。懒得再
) w$ G+ ?4 A% C, U& S+ k和水水多说话，我就和帅哥愉快地交谈起来。　　

　　两个人开心地聊天，还有那么一点情投意合的意思。到了快五点半，我说我要
走了，小帅有点恋恋不舍，我觉得他不是那种纯粹为挣钱的异性恋，如果我提出不
2 n4 u% r! x- |! V  A$ K给钱跟他做，他有可能会答应。我当然不会跟他做，我得意地对他说我ＢＦ该下班
9 w4 `7 J3 }1 o了，我要回去了。他目光里对我有了猜疑，他可能把我当成曾经卖，而如今从良的
6 _6 z% T. X9 c, ]那种。

　　还没走出天堂鸟，我的手机响，是雯姐。她让我在奥斯特咖啡厅等她，她有事
情要和我谈。　　　　　　

　　从雯姐的表情上，我看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她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

　　“我最近真倒霉，气死我了。”姐开门见山，完全是床上的架式：“不知道谁
* m% w% f) {3 v/ p! z0 |/ ~这么坏，造谣中伤不说，还往我老公那里捅。”　　
　　
　　“什么事啊？张大帅？……他们传的不会是真的吧？”张大帅是总经理的　绰
# M# A$ s; n/ ^) P4 ^号。我特别想笑，看姐那气愤的模样，一点也不敢露出笑容。

　　“根本造谣嘛！”

　　“找到是谁干的了？查到了咱们收拾他。”

5 n# [4 D- \' c# X　　“你别瞎说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雯姐烦躁地回答。

　　我最讨厌有人说话吞吞吐吐，明告诉你有事，还不说。赵雯不是这样的人。　
　
　　“……周航，你得帮姐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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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副嫌姐多事的样子，说：“你急死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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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n# T7 I8 J" P$ V7 ^7 w3 G4 Z　　“……我已经对他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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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不傻呀，你！为什么承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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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承认不行……”

1 E& V# a! O- N9 |$ Z+ B　　我明白了，靠，这一定是被老公抓到把柄了。只听姐又说：“他一定问是谁，
4 E* L" @' F6 }: B0 ^3 }我就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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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笑了一下，不太理解，想了想，问：“你承认是张大帅还是我，有什么区
别？”问到最后我有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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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L( w7 Y1 G0 I. ], t, V　　“只不过随便一说。”雯姐的口气也有点急。

4 ]& t5 L) w) X' ]3 {! {, v* U+ _　　“真他妈逼恶心！”我开骂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为你进监狱我也认，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你喊什么！”赵雯说着还往左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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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我说着掏出烟，这狗屁咖啡厅不能吸烟，我对雯姐说：“我
到外面抽根烟。”

9 n7 E- T( w! l1 u* m　　我来到咖啡厅门口点烟，越想这事越不能答应雯姐，她这不是玩我嘛，把我当
什么人了！姐也很快跟着出来，她把我拉到咖啡厅侧面没人的地方，对我说：“你
% P& L: J+ v5 @8 R! O* k' r帮帮我，周航，咱们这些年姐还是第一次求你……”

: S3 W- `# D( _, h2 C6 A7 f- h　　“我操，如今这行情，卸条腿一千块，整条人命也就一万，你老公那么有钱，
弄死个人还不跟弄死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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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不会呢，他又不是流氓黑社会的……其实这件事我都可以不告诉你，可
我还是怕他找你麻烦，跟你吵架……”　　
. W5 f, J- r( R% }. O7 W. u3 N　　
　　赵雯做事太他妈不仗义，所以我瞪着雯姐说：“好啊，他找我吵架，我就告诉
他，他老婆原来是和我睡觉，可现在是陪老板睡觉。”　　　　

　　“周航，你他妈混蛋！”姐也急了：“你敢胡说八道我说你是同性爱！”

) S5 U2 N# d( E! V　　“靠！XXX我怕什么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讥笑赵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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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ＯＫ，我就去Ａ大告诉人家你们阿俊是ＧＡＹ！”看赵雯说话那表情也是气
) E% [! J2 ^7 P疯了，连眼圈都气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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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6 f9 l: B/ P　　“XXX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骂赵雯了：“行，去啊，你正好帮我了，
/ i2 E$ \  ^7 W" v  Q" R; r他卢俊杰一天到晚在外面装逼样，在家里和我乱搞，我正烦着呢！……”

　　赵雯只擦眼泪，不和我对骂了。

. L1 U. F1 n- T% V, p$ L　　“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威胁我。好说好商量怎么都可以，想威胁我，我不吃
. E8 _: ^6 h: }% P' B6 ?: u& a这套！”

* T5 E" m  L* i% `4 ~' B0 F  b2 ^　　赵雯那眼泪算是擦不完了，一边擦一边说：“我没想威胁你，我本来就是求你
1 E$ {) n7 S( s' L% V1 h% {帮忙的……他现在要跟我离婚，如果他知道是张伟翔去找他，我家没了，不能连工
% }" y4 E7 [8 w4 ?# z4 b* g作都丢了啊，张伟翔那种人自私透了……”赵雯越擦眼泪越多。

& }! D; r( c. N5 M7 R) e+ O0 B8 i　　我不理她。
0 C* ?1 v- k& j8 T* g! E3 a
　　赵雯看我，样子恨恨地，说：“男人心都太狠了……你根本就没真心对过我吧？
+ i" q) e6 `% [2 Y你们认为睡了女人就是种光荣、资本是吧？”听赵雯这么说才知道女的都会胡搅蛮
: J4 x, M  c+ e% [, ]4 N" [缠，原来这不是我妈一个人的专利。　　　　
; X- k2 B$ _6 T' p+ K* k, }8 c
　　烟也吸完了，我不想再与赵雯纠缠，说：“你说完了吧？我走了。”

　　赵雯依然站在那里擦眼睛。　　

% {7 @# p4 h, N( t　　离开赵雯我没回家，我是说我和阿俊的家，而是又回到天堂鸟找水水。水水一
$ {$ `" t  F3 v, Z- R# _听立刻回答，帮赵雯扛这事很可能有危险，他老公太有钱，我又是个有案底的混混，
警察绝对向着有钱人，我哪天被人大卸吧块，我妈都没地方替我伸冤。水水问我阿
! Q. T' X' y4 q# b俊怎么想的，我说刚刚出的事情，还没跟阿俊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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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电话早打过来，问我在哪里，要不要回家吃饭，如果我不回家吃饭，他就
1 R" }3 N- {* M% S3 Z9 V将冰箱里我们这几天剩下的随便吃掉，不做新的了。我很喜欢阿俊这样，他不会埋
: j5 ]4 k0 U! n怨我出门也不通知他，更没有怀疑过我在外面做什么，钱刚曾说从这一点看，阿俊
喜欢我喜欢得很自信。　　　　

　　我边往家走，边想这恶心事。赵雯真的没求过我什么，从前我几乎没给她送过
4 v& n4 s* C' L) \1 H- X: A礼物，倒是她不间断地给我买些小东西，可这一年多我给阿俊买的东西要比阿俊送
& c6 E; d0 w7 y7 |$ Q给我的多得多，因为阿俊没有乱花钱的习惯，而我有。我又想到阿俊说过雯姐很厉
% |- o5 h; }0 m) [6 L* F. M' ?* ^害，别得罪她，也许逼急了赵雯真能做出报复的举动。再说赵雯她老公哪就能为了
这破事弄条人命出来。　　

　　快到家时，我已经想好了，决定下来。现在我很想问问阿俊，看他怎么说。   

药大男孩

第三十三章

　　我回到家的时候阿俊在看电视，那个节目叫《见证》，阿俊喜欢看国际新闻、
历史回顾和音乐节目，一旦碰到喜欢看的内容，不愿意我打扰他。在我还没发现这
% D/ M7 U7 O4 m" I7 o7 q2 Y0 D* z: Y点之前，我曾与他说话，他也回答我两句，但会将电视声音放大些。

　　所以当我进屋后，阿俊只对我说了一句：怎么才回来？并接着观赏电视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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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厨房找东西吃，天堂鸟里光喝酒吃土豆片，仍然觉得肚子里要填些正经的
食物。没一会儿阿俊也跟进了厨房，他问：“你没吃饭？”

! v6 W0 _2 o1 q　　“有什么吃的？”

* S( L/ r3 u6 ~' u　　“剩菜让我吃掉了，还有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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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装了碗米饭，拿出榨菜。

* }' d7 P+ J/ v$ O& u) n　　“炒个鸡蛋吧？你想不想吃？”阿俊问我。

　　“麻烦死了，你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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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Z* V, a4 _, l　　“黄瓜呢？拌个黄瓜？”我已经坐在饭桌前开吃了，阿俊还站在冰箱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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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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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阿俊将黄瓜切好，洒上盐和一点辣香油，放到餐桌上。然后又去看他的
  W- }8 f2 f( l+ R' a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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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饭已经吃完，碗也刷了，那电视节目还没演完。我也坐在沙发里，往阿俊身
  m) w  c5 i; j2 m2 |( [6 N+ P上一靠，他搂住我，眼睛还在电视上。　　

　　“今天赵雯找我，她和总经理勾搭被她老公察觉了，她让我帮她认了，你说帮
7 e8 n6 V. O( e- [不帮她？”

/ A7 R- H6 w' [0 ^$ Z　　“什么意思？”阿俊不看电视了，看着我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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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 z/ k& F: o2 \　　我将细节告诉了阿俊，他眉头微皱，一直眨巴着智慧的小眼睛，安静地听我说
; H3 M8 ^3 G$ u3 c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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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准备怎么办？”阿俊第一次没发表自己的观点，反而先问我。

5 Y" w6 B3 p3 _7 k+ T　　“认了吧。你说呢？”　　

, m6 w$ i1 l/ T9 q, s! U　　阿俊没说话，这次他真有贵人话语迟的意思，和大雨很象。

　　不过阿俊不是大雨，他开口说：“我认为赵雯说话的时候是在气头上，不会真
那么做。你若是念旧情想帮助她，可以。但如果怕她威胁，我觉得没必要。”阿俊
的语气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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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2 N$ }, T3 ?　　“你还说过赵雯很厉害呢，不能得罪她。她是逼急了也挺混的那种人。”

/ y3 z0 |; h8 Q4 a　　阿俊听我讲，看着我的眼睛，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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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将水水的话重复给阿俊时，只觉得他的眉头锁得更深。我说完，阿俊开口
% N$ X; S6 o" s8 j道：“他老公算是做大生意的，在省里是知名企业家，还上过电视。树大招风，他
可能为商业利益买凶杀人，但不可能为这种事去惹祸上身，大不了和赵雯离婚，他
+ ^* H& ?# t6 K+ x找女人还不是易如反掌。你们想的没有道理。”阿俊说得很肯定。　
/ h% |# G9 J, L0 H
: A9 k1 F; s& [* U, ?; l3 |　　“那他为什么要问赵雯奸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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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要问了，就算是好奇心他也会问的。”

　　“你说他不会找我算账？”

, H3 ~( _; @! s2 c3 o/ N! v　　阿俊摇头，笑了：“这么丢人没面子的事……他若是二十几岁，血气方刚，有
) q# Z2 Z/ p, ~. H" s1 E" S" K可能，他是个四十几岁成功的生意人，除非他心理不健全……”

　　听阿俊这么说，我心里彻底踏实了，看来我和水水全是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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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觉时，阿俊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似乎在发呆。虽然他嘴上说赵雯这个
根本不算个事情，但我觉得阿俊还是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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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m, i1 X% |3 n　　我也躺在床上，问：“发什么呆呢？”

: r6 A: V' `( p, e( x$ @　　阿俊转过头，突然问：“你和赵雯……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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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原来他卢俊杰在想这个！我有点火，冷笑，瞪他一眼，根本就不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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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怀疑你……”说这话时，阿俊眼睛直眨，一看就是谎话。他接着说：
' ]8 v7 T4 S5 @* S* C“只是不明白赵雯能做这种事，然后还告诉你，不符合人之常情……”阿俊解释着，
, k2 |8 d* Z( M5 }* A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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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k/ w: u' W9 h: ^　　“你他妈去问赵雯！我不知道！”
) I2 y1 I6 i! d- f& X9 g/ d4 _　
4 E0 h5 _# u3 |3 V% Z& X0 V; C! H+ t　　阿俊没再说话。　　　　　　　　　

　　这么僵持着，我困了，想把被子往上拽，阿俊压着那边，他意识到，帮我将被
. z3 L6 V  |2 {$ g子拽好，我们对视片刻，都没说什么。

5 a+ z! x* C) H% E7 D3 |6 r' G. \　　睡梦中，似乎阿俊在动，还有一点灯光，我睁开眼，果然，阿俊坐在床上，那
$ [$ \' U4 I2 N* {+ G: H7 N' K, G边的灯也亮着。

　　“你干吗呢？”我含糊地问他。
　　
　　“我在想赵雯其实很差劲，咱们信任她，她反而用这件事来威胁咱们……”　
　　　　
　　“你还想呢！”我不耐烦地说：“你说的，她那是在气头上的话。”

　　“她虽然不鄙视咱们，可太明白这种事情不可告人……”
* }5 h# G1 \5 g
　　“本来就是不可告人的事……”

　　“怎么不可告人了？！没偷没抢，又不是婚外情……我早就对你说过不要对外
人讲这些，你那个薛姨，如今这个雯姐，你怎么这么幼稚呢……”阿俊语气里明显
9 r, J+ ]! F4 K地埋怨我。

　　我被阿俊说得精神了，干脆起身拿烟，只听阿俊说：“三更半夜你抽什么烟呢，
呛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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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m' l. j" K/ \1 G( n) R　　我瞥了阿俊一眼，他眉头紧锁。我没去拿烟，又躺在床上。阿俊低头看我，他
9 U* x% h  z6 f# M" f0 w" o" h) F的眉头展开些，目光温柔。他的手伸过来，放在我额头上，抚弄着我前面的一些短
' f' r6 w. V, W8 u9 @9 _1 x7 G发。

　　“刘水说的不是一点可能性也没有，有些很有钱的人也变态，咱们又不了解他
+ A" J* k7 G/ D& r$ o! _……你去找她老公，跟他说……”阿俊喃喃道。

　　“你就等着赵雯去Ａ大臭你吧。”我打断阿俊说。
- z  _9 x4 w2 w2 c: c" c- z, t5 [" a
* H  B, P/ P+ e, e　　“嗨，你若是连生命都有危险了，还想什么Ａ大不Ａ大的，那不过是一份工作
而已……”　　
+ L) f/ y% y. r3 D
　　我笑了，面向阿俊侧身躺着，抱住他的一条大腿。
3 q5 O# D# r6 x; L( b0 @
　　“可若是根本没有这么严重，就得不偿失，损失太大……”看来阿俊也有犹豫
. E" T, }8 D5 j  U8 c不决、左右为难的时候。
9 n& f& d6 j4 `2 c7 X
　　“想什么想，我不可能主动找赵雯老公说的，有神经病啊。”
9 F' e: y5 B2 Q3 L5 y1 V9 r( v
+ R- c" o0 |! h$ Z) _. z, G　　“他要是找你，或者有人找你，你就实话实说……”

$ v1 O' k- f9 ?: L) N3 V　　我打了个哈欠，又困了，都半夜三点了，阿俊怎么就不困呢。


, ]' a! n% {  b4 s5 Y3 ]' j1 N8 S　　休假过后，一到饭店大家都说我胖了，阿俊早就说过，他自己是养猪好手。晚
上下班，我很惊讶地看见阿俊的汽车。我现在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跟大家打了招呼，
直接来到阿俊的车里。

6 @. u3 ?5 o& z. m% s4 u$ T' }% d- F% Y0 O　　“你今晚不困？怎么想起来接我？”我问阿俊。
6 @& k2 t+ A! n1 w
　　“这阵子我每天过来吧，我有点不放心。”
; Y9 m- T6 @9 v9 R" B
　　我明白了，不以为然地说：“多此一举，他要是想要我的命，把咱俩连人带车
都沉海里去。”

0 c- d; N+ V/ E( q" K) K　　“你港剧看多了。”阿俊笑我。   

药大男孩

第三十四章
$ n$ f) `7 T8 e  Q
' D/ A; I$ \$ J! C- Z! ]+ ?　　我上班后，在饭店里与赵雯遇到过两次，她如同平时一样，没多看一眼，也没
少看我一眼，表情更无异常。高，实在是高，我佩服赵雯。
* U: ]' J- u1 W. o$ Q
1 P* D# Q" D2 {) c; h$ J　　没过两天，赵雯给我打电话。电话里她竟然跟我说对不起，说她被我气的太伤
7 z9 E& l- ?2 ]# _; \7 L心了才说那样的话，无论我帮不帮她，她绝对不会做那些事。我回答她说：你要是
; H. \1 N. Y* ?/ q& ~真那么干，咱们没完，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雯姐头一次在我这里支支吾吾地还要
说话，我打断她，说了个：拜，就将电话挂了。
/ U" W0 U3 n# F: f
　　事情过去快一个月了。星期一，阿俊下班后看我扔在桌子上的废纸，他又提起
/ D  R3 Z! k/ |5 T上学的事情，这次他提到的专业不是饭店英语，而是电脑绘画。阿俊说我随手画的
: ^- c7 H& m$ ?2 ^: c7 s那些漫画非常棒，我笔下的杨过，小龙女，张无忌，韦小宝都很有意思。
　　
　　“你可真逗，谁不会瞎画呀。”我回答阿俊。
! u% w) Q" w1 _, M5 |
- n+ f; a7 }, ~5 Y% D　　“我就不会瞎画。那是你的长处。”

　　“这算什么长处，这叫不务正业。”我重复我妈的观点。
! Y. T# n; i' M9 v% r
　　阿俊用手捏我的腮帮子，说“傻老公，那就是长处，你有很多的长处！”

( f- I6 n+ e9 s( W4 \8 N! f　“干什么你，疼死我了。”我将阿俊的手拔开。
$ M% ?# b( d& T* h+ t& t
　“你有这个爱好和基础，如果学会一些绘画软件，将来可以换工作，机会很多，
挣钱也多。”
1 l7 J) M7 c" O3 S$ B% R% Y( k
　　“我都二十七了，还学什么。”我认为阿俊的想法总那么不切实际。
  l% f. }6 }, N1 `
: y3 k8 I* W/ a+ N, \　　“二十七怎么不能学？如果需要，任何时间都可以学。”
3 N7 a& ?0 j' G5 I, I
$ J( a$ [5 a5 c9 s+ i! w  m" @　　“你快看看这肉我切得对不对？什么横丝顺刀的，反正就这样了，你炒吧。”

6 ~3 a# S+ |# ~& L　　
- ?' r. G% l( j9 D; l　　阿俊低头去看，又说我切得不对，炒出来的肉不嫩滑。如果说别人婆婆妈妈，
0 p/ ?1 _( \" ~% D卢俊杰比婆婆妈妈还婆婆妈妈。

* `% X& n* M+ }/ i
9 t/ U9 b5 G; r9 {6 U　　阿俊这一阵周末经常回家，他对我说为他相亲屡试屡败的事，全家都对他有意
/ _9 D6 J5 p* R! v5 M* d见。阿俊的嫂子说阿俊比较挑剔，阿俊的哥哥认为他如此下去可能会高不成低不就。
阿俊的母亲说女孩子性格好一些，知道心疼丈夫，长得不错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求
学历，家境，才气，志同道合这些条件呢。阿俊的父亲接过阿俊母亲的话说：以前
和三个男孩子一起来的那两个女研究生就不错，Ａ大里可以找到志同道合的吧。
: t5 {7 m- g7 h5 z: `1 V4 _# X+ ?( J7 |
　　“你什么时候把女的领家里了？还说没有单身女人去你们家。”我凶神恶煞地
审问阿俊。

8 R6 Q6 _8 J' Z" q) A; {; s& h　　阿俊笑了，居然没说话，真新鲜。
; G3 }2 e) C) Q# }' U* @; @
　　“再不说？大刑伺候！”我要动手了。
4 g& O, f/ ^; S3 y
　　“其中有一个对我表示过好感。”卢俊杰这种怕疼没气节的人，还没等我动手
就立刻招供。
& d! y- @4 B- w$ N/ ~9 l9 H
　　“就你？吹吧。”我嘲笑阿俊。

　　阿俊一副不屑对我解释的模样。我想起赵雯说阿俊好，或许女人的想法是和男
" P5 h2 F3 ~2 p的不一样。
( r8 `1 x+ Y( j- d
　　阿俊星期六回家，星期天回来，他认为这样安排非常合理。阿俊建议我趁机去
) Y3 e7 T$ N: x, d  B" c上驾校，拿个车本，以后我和他都方便。于是我依照阿俊的安排去学开车，我知道
他还希望我依照他的安排去做很多事情。　　

" q! W# j& V0 x9 x3 e2 m( y" x　　阿俊放假了，他母亲又要来Ａ市住，阿俊对他母亲说Ａ市的空气哪里比上得上
蕙城，还是他回去。阿俊问我怎么现在怎么不回家住了，连星期一偶尔回家吃顿饭后
# Z4 V; t7 T' V3 c, w都要赶回来。我回答他：我想住哪里住哪里。我妈和许老师日子过得不错，我妈对
8 g5 p) @' j& H我还如从前那样好，不，应该说更好了，许老师对我又非常客气。即便这样，我也
不想住家里，不想我妈和许老师屏气敛息，生怕弄出动静吵我。
0 z3 D1 z5 h- \; d# }  C% ]
　　归根结底，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 |3 R4 L3 E' ~# r) a　　阿俊不在家，我每天下班后和饭店同事打几圈麻将，输赢最多在百十块钱左右。
8 G# r6 g3 K; A记得进饭店第二天，行李房就有人问我会不会玩２１点，比大小，我说不会，他说
他教我。于是晚上他带我跟其他一些人一起玩，有厨房的，餐厅的，前台的，总之
6 l3 b6 u7 ~5 g( P' r& ]; V! M+ a都是饭店里干活的。玩了两把，我有点犯傻，他们怎么捣鼓我都输，然后我说没意
& k0 x: [9 y/ j+ D) q" r0 \思就走了。
% E" z6 c* V8 j2 G8 U
+ I' k* y9 U( _# t　　我心里好笑，你们小样吧，爷爷我初中二年级就会这个，用你们教！赌博和白
粉我是不碰的，这原则我从没变过。我妈曾弄条绳子往顶棚的钩子上挂，说如果我
/ z4 g) S3 ^+ o/ ~" S耍钱或者抽大烟她就死给我看，保证死得冰冰凉，硬帮帮的。虽然我当时非常怀疑
) x, L& j/ R) Y, F" j那挂炉筒的小钩子怎能禁得住我妈，但是我妈教育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阿俊不喜欢我打麻将，他认为麻将是过年时家里人一起玩的游戏，输赢个十几
$ J# X0 a( l+ n; `1 \块钱就可以了。和阿俊同居这两年，我基本上没玩过。可现在阿俊不在身边，他正
9 \& P- p# X, z4 f- e7 Z- I& b& A和他的父母哥嫂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我找谁聚呢？又不能钓男人，所以我打麻将。
　　　　
8 b2 P4 u4 j2 u" m. H- I5 M' \( Q2 V　　
4 Q+ ^5 D; a4 R& Q1 j8 W9 {　　星期五下班我就回家了，因为我知道阿俊在等我呢。果然我一进屋，阿俊从卧
室里出来，然后笑着问我下午为什么挂他的电话，我说因为上工的时候是不可以打
手机的，会被记点。阿俊说他煮了一锅粥，还有刚拿回来的，我爱吃的，他母亲做
的腌辣菜，问我要不要吃宵夜。
" l; f- k4 f. ?8 P0 P: H4 {/ r& {
' {  _0 U) U  Q3 O. ]　　我和阿俊一起吃粥，我问阿俊住了两个星期见了几个对象，他说一个，约会了
, [6 ^4 }' x- n. D  Z3 r四次，他还答应她下次带她来Ａ市的家里作客。

　　我喝了一口粥，低头吃一口腌菜。

　　“生气没有？”阿俊笑着看我。

　　我抬头看他一眼，接着吃。

　　“骗你呢……见了四次是真的，回来前就回绝了。”阿俊的笑容里透出开心。


　　“好玩吗？”我冷笑。

　　阿俊意识到什么，依然笑着说：“你现在怎么这么敏感，连玩笑都开不得，不
象你了。”　　　　　　　　　　　　
　　
9 ^) S# V7 I( H$ _　　阿俊这话我非常不爱听，但我不知道怎么反驳。如果我回答不象我了咱们就散
伙，似乎又太过分了。

" X6 m! W* ]. ^/ m! C　　我转移话题，告诉阿俊赵雯又给我打电话，还要约我吃饭：“那娘们说她和她
老公现在暂时不离婚，他老公去厦门出差，他女儿还托她照看呢。”
* q7 \# B3 e  z$ O* s( j
1 k  k0 O% Z) m. u8 n& T　　“看来这事情过去了，我还一直不放心呢。”阿俊依然很开心。

$ r% p/ x- L# p' u　　我心里想：你他妈在蕙城住得那么踏实，哪有不放心呢。

3 R3 g+ z$ W# X# z9 t; m* c0 o* o4 T　　“约个时间你跟她吃顿饭，或者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阿俊说。　　

　　“陪她吃饭？你他妈贱！她连话都没说完我就吧电话挂了！”
1 s2 u6 w2 {6 d$ P8 j1 Q  F
( p. v) e) c- M0 a- g　　阿俊吓一跳，似乎想生气，可按捺着，说：“你得罪她做什么？她没给咱们造
成实质性的伤害，你退一步，海阔天空。”
6 u0 g" q5 i! q$ N
　　“我信任她，把她当我亲姐，她XXX威胁我，耍我，这叫什么？！”
: o) q" c3 U8 b# o- s$ E4 {
3 {" X: r; A$ s4 ?# [5 k2 [& P　　“她是饭店副总，又和老板关系密切，辞退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连理由都不
: _" V; n9 z" ~" I5 T$ b用找。饭店的工作你不想要了？”
  L$ s+ u, `' m
0 ]) A6 M7 r- r& F2 D! _9 S　　“工作我可以不要！”

1 w8 A5 y! l9 u, b9 B) g. N　　“不要这份工作，你能找到什么工作？你到外面去试试，现在就业有多不容易
……”阿俊也急了。

& t$ B# }1 Q8 o7 S" Q　　“不用你管！你他妈逼把我当你老婆了！”
* |& O3 A' `6 w! W
　　“你把嘴给我放干净点！”阿俊呵斥：“你要是我老婆我绝对不管，在家里给
, T( m( G  X. d- r5 D我做饭照顾小孩就足够了，我养得起。我不是为你想嘛！”

　　我不说话。
5 P% g* w( |% }& `# v
　　“我建议你去读书，你有一技在身，完全可以不理她赵雯。实际上你又很在乎
饭店的工作，那就该尽量把关系搞融洽。你应该有目的地去想问题和做事情。”

8 ^6 m$ y" n% o8 _+ q% F9 d　　“你那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 j5 R- Z& K( r! u" L
　　阿俊很生气，他小眼睛很恼火地瞪着我，说：“你做事一点目的性没有吗？不
愿意吃读书的苦，只知道享乐，又没有为人处世的变通能力和聪明，有目的你也达
+ u4 r3 P; ^7 v7 e2 I' o不到！”

+ C8 Z9 z3 i  [" {. v　　我这回真的什么也不想再说了，原来我在他卢俊杰的心里只是个贪图享乐的笨
" V" z' Z+ j, K' J& k3 f' ]蛋。原来他和大雨一样地看不起我，怎么两年多了，我才刚刚看出来。
6 e- O( [  ?( w
# ?  y1 y. d6 O* g; |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去卧室里把钱包，手机和烟都揣裤兜里。抬头，阿俊
站在我对面，他叫了句：“周航……”我不理他，往外走。阿俊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我用力把他甩开，他突然从后面整个身子抱住我，我用力挣脱，然后将他往后使劲
' f% Z+ C4 a% z7 O一推，阿俊倒退好几步，差一点就坐地上。我往门口走，阿俊再一次从身后抱我，
) A6 N$ ~% N' k+ _* E1 |3 q) y& ^同时听他说：“周航！周航！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理解呢！……”我也再一
次挣脱开阿俊，回身，眼前是阿俊焦急的双眼，微微泛红。我没去推阿俊，被他双
臂搂着，不看他，不做声响。　　
9 }$ \; m7 h$ W: w3 t# E7 d
3 }, O( z) a  L! F　　“我没有恶意，也不是指责你……”阿俊又解释。

　　“我是个吃喝玩乐的蠢蛋。”我回答他。

$ h. o- \0 o* x0 S% s5 y. X1 n! m　　阿俊欲言又止，并松了紧紧抓住我的双手，但仍没完全放开，开口说：“我不
是说你是吃喝玩乐的笨蛋……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弱点，我也有弱点……”
9 o1 B6 X* q' m: [) Q; |, e( x
　　我没兴趣听阿俊解释，甩开阿俊的双手，正要往沙发那边走，瞬间，我看见阿
俊目光中的惊慌与恐惧，他大概以为我又要出去。

　　我对阿俊笑笑。

0 C% Z6 X4 }& k- |　　阿俊一下子乐了，说了句：“你吓死我。”
! M) F; u4 }/ j( U　
第三十五章

　　钱刚的蒸汽美容仪很好用，他的脸最近看起来光鲜得多，比他和前ＢＦ谈恋爱
5 f+ m$ z- p8 m, g4 n那阵水灵了。钱刚让我也在冒出来的热汽里滋润咱的老脸，他说我的皮肤可比以前
0 `) d; C5 M5 C4 S差远了。我前一阵子猛长肉，要减肥。阿俊告诉我九点钟以后不要吃东西，水果也
不能吃，因为糖份太高。我试着做，结果立竿见影，腰两侧的肥肉下去了，同时伴
随着脸上的细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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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刚说ＧＡＹ不能谈恋爱。女人谈情说爱后多了几分美丽，同志们一旦义无反
顾地陷入感情泥潭，不是辛苦得面目憔悴就是自以为幸福得身材走形。待曲终人散，
/ N0 A8 L0 B8 o6 P; p8 m才想起打扮自己，也知道心疼自己了。

! b6 T( |( d2 T) [　　钱刚在风远市场摆摊一个月后死活不做了，受不了那苦，舍不得他水嫩的皮肤。
他爸妈气得半死，因为一年的摊位租金就这么白白送给人家。钱刚现在基本在家里，
他一天到晚在网上恋爱，时常向我要二三十块钱，我都会给他。钱刚笑着说他将小
4 h! f) X/ L8 q. e. h帅哥的照片传给人家，再诉说自己辛苦打工支撑Ａ大昂贵的学费，时不时就会有陌
生人汇点钱给他。

; c0 v$ z& g  P' q; |　　“你还是继续在风远市场做吧，或者租其他地方。”作为朋友我这样对钱刚说。
+ d/ \" j, v* _* d! A3 I2 Z: Y+ d

: ~- T4 `4 n( X1 q　　“等下个月我结婚了，就继续做。”

7 D& D+ I7 g1 G* F* E* D　　“啊？你结婚？”我傻眼。
6 _% p- J; w$ R* B2 e8 p* p
5 x9 v0 M; j! u9 q. @! c　　钱刚看着我打了个哈欠。　　
% @) Y1 |1 y& }) m6 u; V8 d: \- A5 ]
; F) I- f- f+ L　　“谁要嫁给你？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3 n( J: q; c; P' w- o+ x+ P% y　　“她家是湖南农村的，在Ａ市给人当保姆。我们就见了两面，她对我什么都满
意，昨天介绍人还催问，说先登记算了。结婚后让她去风远看摊，我负责进货就行
了。”　　　　　　　　

　　我点头，没发表评论。

$ E: d: [) R# a# n+ {2 g　　“对了，你怎么最近老往我这跑？你和阿俊怎么样？”

  n9 M; ^) {' K8 z. b　　“就那样。”我说着也打哈欠了。　　　　　
% L* f9 e6 X- P8 Q& X0 i3 p  O
1 {+ J  }& e! A6 I& |( @5 f& M4 E
　　这边钱刚要结婚，那边水水要离婚。水水外面乱来还是被冰冰发现了，冰冰哪
能咽下这口恶气，闹着要离婚。冰冰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水水去冰冰家，被她家人
一通臭骂。水水能忍，除了点头一句话不说。骂到最后冰冰不乐意了，让她家人别
' E3 J. o  m. `1 |! J9 B说的那么难听，然后跟着水水回了家。
" R& f0 P, ^6 e5 b( T- y5 p
! @2 }7 m  J. @8 X　　水水对我说冰冰心好，性格好，还给他生了儿子，他连想也没想过要和冰冰离
1 q4 Z+ ^3 k, e5 P' S# C% L7 M婚，说这话的时候，他身边坐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　　
　　
: V' K% r7 Q$ z　　阿俊最近单位里好事不断，先是陪系领导去英国和法国的几所大学考查了两个
/ a8 p6 t, g& {2 R星期，然后争取到明年九月份去美国某名校做一年博士后的机会，算是镀金。听那
7 y- }6 o1 t- U$ v7 C$ z2 p口气，阿俊雄心勃勃要在近两年内拿下生物系副主任一职。

9 `& s0 W! Z& H7 u2 z  d/ E　　我问阿俊去美国读书是不是就可以不回来了，阿俊回答当然要回来，在那里有
/ n; o2 d6 k1 d6 V# \! D什么意思，他的大学同学有不少在美国，到目前为止没看他们有任何建树。　　
　　“你不是说对于咱们，还是国外的环境好嘛，你还想移民加拿大呢。如果到了
国外，至少你家里这关算是过了。”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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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g: j% ?* F: M- z0 Q　　阿俊没有回答，他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着我，好象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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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什么傻呢？”我笑问阿俊。

/ h. d7 t1 A7 q3 J3 c/ I　　阿俊冲我摇头，脸色平静但没有丝毫笑容，好似带着无可奈何也不至于沉重痛
: U$ G) K8 E6 t# a1 B/ g2 }) B2 M苦。似乎有些迷茫，目光飘忽。

　　“嗨，嗨！”我在地板上一边做俯卧撑一边抬眼叫阿俊。

8 b3 F5 r. F+ _- r+ @* J9 N% m  `4 J7 b　　“不能宏观地想这些问题，只要把咱们的关系，事业前途，还有对家里的责任
放在一起笼统地思考未来，我就……”阿俊不说话了。
# A, f3 @" ^; q+ B
　　“就什么？”

$ r2 d7 S; {4 K. i6 a　　阿俊勉强笑笑：“我就希望现在发生一个十级地震，或者中美开战，打场核战
争才过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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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停止运动，吃惊地看着阿俊。我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活了，阿俊会这
7 z. P8 X. ^$ h( W: I9 K么想？！

6 `  {5 a, o" u　　还没等我问什么，阿俊接着说：“所以要每件事逐一具体思考，才能够乐观，
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移民后压力小了，可到了国外一切从头来，难说前景怎么样
( i4 C% j, i& @4 \& D……”阿俊的目光不再飘忽，有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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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盘坐在地上，对阿俊说：“你要是这么想，我劝你结婚。一结婚，家里说得
2 k) _( v! A/ j1 ]( l0 t5 k8 K过去了，单位里再不怕别人怀疑什么。”我实在不愿意看阿俊犯愁犯到这个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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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凝视我，问：“咱们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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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脑子大概想了一下：“我先在饭店重新申请一个床铺，咱们以后在旅馆见面
或者在外面租个房子。”

　　阿俊依然凝视我，回答：“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一想到自己和一个女人住这
) Z( Z. R0 |7 t$ g里就恶心，一想到因为我结婚让你离开我就……我都不知道人究竟为什么而活，你
+ p% C0 w$ a! s怎么说得那么轻松？你到底懂不懂感情？”阿俊说话的音调虽然不高，但他语气有
些愤恨。
* a6 a5 D  ]1 w4 ~3 R. N
0 R8 ]- I- ^( E* O# o2 k# e8 q: D　　“我全都是为你想！你结婚总比你要死好吧，谁不懂啊，你不懂！”

　　“谁说我要死？你怎么会想到我要死？你这理解能力还做领班……”阿俊明显
7 K6 l, n9 R& Z嘲笑我。

　　“我领班做得好着呢！我在宴会厅的威信比经理高！”

; U, d/ s9 W% q2 a0 Q　　“那你就应该争取做餐厅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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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了阿俊一眼，站起来到浴室洗澡，我将门咚地关上，听见阿俊喊：门坏了
! z+ O- \( u" X$ V! K  m6 R9 Z还要花钱修，你轻一点。　   

药大男孩

第三十六章

　　星期一中午我回我妈那里，吃过饭我问我妈最近怎么样，她淡淡地说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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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女儿没再来过来吧？”

  K" Z/ h5 A6 S4 m7 t　　“没有……他那女儿不懂事，别看从小到大不让父母操心，其实到了关键时候
根本不给父亲想。老许有一次挤牙膏的时候哭了，他还不想告诉我，我问他，他才
5 W8 k( {! H8 b& @# t! {8 Q说他原来那位每天晚上连牙膏都替他挤好。”我妈说到最后语气不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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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念她的好处，何必再婚呢！”我也不爱听这些。

4 ^# {2 U! B0 |" U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还行，他们学校里暑期组织旅游都带我去，还说下次
我们自己找旅游团出去玩，比你爸是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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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8 z  a0 p% y0 F' Y* E　　我懒得听我妈说姓许的如何比我爸强，就告诉我妈我要去风远市场。我妈拦住我
& F) z0 \6 ^7 D$ G% T问是不是还住那个人家，我说是。　　

6 J4 \* G9 g9 v/ ?# q" ~3 R　　“老许对这个懂的比我多，他说你们这样很固定的关系是好事情……”　　
2 `* e# ]( B4 f+ F: d0 y: J　　“你对他说这干吗？！关他屁事！”我一听我妈那话立刻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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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气什么？你怎么好心当驴肝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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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萍也是好心，都他妈是好心！”我这么一说，我妈不说话了：“算了，我
" J# C/ `/ w) i* v! z0 B8 n; ]4 e走了，您有事ＣＡＬＬ我。”
4 }; H. A9 A: s7 C2 G
7 P5 P2 e0 T5 v+ q1 }
　　钱刚结婚我包了红包，但没有参加婚礼，因为钱刚说不用去，都是那女的的家
1 A% A3 z4 v1 `/ z( h, v- Q- E人老乡，他这边除了几个亲属几乎没朋友参加。凑合着办一办，越快结束越好。　
　
3 y6 x, q3 H) k3 ?, S$ q
　　钱刚老婆是一个小巧的女人，不算好看，但和钱刚比较般配。那女人虽然冻
5 y( K) n. G  ]8 U, H得脸红彤彤干巴巴的，但笑容很灿烂，看来对生活心满意足。钱刚将新上的货物放
好后，跟他老婆一笔一笔对账。如果发现什么问题，我看钱刚他老婆立刻瞪起眼睛，
& R6 {! C! a# t2 l4 U- Z钱刚连忙在一厚摞单据里乱找。钱刚虽然爱做点出格的事，其实胆子很小，碰到厉
( O- ]3 Q/ h! u# b+ x& O害的主老实着呢。

　　钱刚忙过后，我问他：“日子过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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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e1 e; F2 K  o　　“就那么回事，我什么都不管，做甩手掌柜。”

4 F+ Z7 V* W# p　　“雇个执行经理不如找个老婆，不用付工资。”我笑话钱刚。
3 o" F; Q; v* C4 A! ], _
　　“她可比经理钱拿得多。结婚前我爸妈给她的两万块钱她都给她家了，她有钱
就往她家里送。说明年让她两个弟弟都来Ａ市借读，就住我们俩这屋。我妈气得要
死，我无所谓，有钱花，有男人就行了。她弟弟来了，我正好不用和她睡一个床。”
9 T0 m+ e& K- |9 N% n. g. h　　

　　“你和她行吗？”我淫邪地笑着问钱刚。

　　“结婚到现在就一次。”钱刚也笑了。

1 V1 s/ B1 D0 p- l$ I& ^　　“靠！她饶过你了？”

　　“她每天累得碰都不让我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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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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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什么呀，晚上只要我在家都是我给她按摩我给她暖被窝。”

) l1 N( Y9 p+ z　　“瞧你那点出息！”

　　“怎么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心疼，疼老婆就没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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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钱刚一番话，我突然醒悟，其实能大彻大悟，有大智大慧的不是阿俊那种人，
$ C9 {) j: B  d: q: g3 q是钱刚。因为他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怎样的事，何种环境，他永远不为难别人，
更不会为难自己。
, J0 a2 @# u" o% u' l( ?" |9 B+ z　　
! r0 ]- n- P' }) N! j/ M% K$ b) {　　“你最近是不是和阿俊不好了？怎么老没精打采的。”
; O+ R+ d5 C6 T& Q1 O
0 c7 Y4 {' {9 ^: B3 K# Y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时候看着他有点烦。”

  v, i9 p9 M! H4 h. H, H" R# A　　钱刚不说话，我也不想多说，因为我觉得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小卢同志是个很好的同志！”钱刚笑着用语重心长地口吻说道。

　　“你还说过你那个他是好同志呢。”

7 ]0 _# I; {9 z) s　　钱刚的笑容不见了，也没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街对面的小树，然后回身关注他
/ ^, |7 p8 R( l$ @老婆正做什么。　　
) C, k( @" V! t; ]3 t$ `5 o! w　　
　　入冬后Ａ市有流感。我下午工休的时候感觉发冷，还以为暖气烧得不足，可在
2 d1 a& B  D6 |饭店里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吃饭的时候我没去，因为一点胃口也没有。开
9 g+ `  F" z( K& j, G* ^$ C工之后，水红姐抱着我的脑袋往她头上顶，说：你烧得厉害呢，赶紧请假回去吧。　
! [9 b, j2 W7 G) T6 a9 n$ i　

, |$ p8 Q1 e+ v/ c1 V9 n　　记忆里上一次发烧好象是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吃不干净的东西得了肠炎。看来
是他妈老了，还会象少年儿童一样发高烧。坐在出租车里就想着那张宽大舒适的床，
再让阿俊给我做一锅姜糖水，我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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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H  q) R5 l1 _1 p　　我用钥匙开门，发现门没锁，阿俊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推开门，还没看清楚客
8 ^# |5 |9 q! B5 g9 G1 m6 v, X厅里的一切，突然意识到家里不仅仅是阿俊一个人。有好几个人，男男女女的，年
: p7 ^6 |" l; f. W  V: I龄都在二十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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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T- Q+ e2 R3 q& X　　“周航？你怎么过来了？”阿俊笑容可掬，如同我们在火锅城初遇那时。还没
+ M+ \0 B6 m& d5 d3 C7 P/ U等我回答，听他又说：“这是我表弟，经常到我这里住。”这话是对别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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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面前的这些青年男女够养眼的，有个小伙子特帅，身材矫健，脸色红润，青
春、健康、阳光得令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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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不清自己犯傻的时间是几秒钟，但我知道我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对
不起啊，哥，没跟你打招呼就来了……你们坐，我没事就跑我哥这里捣乱。”我也
& T8 _- L3 R; j  ~# L. F笑着对众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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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w* `: ^3 I  n# P" |2 @　　“今天又怎么了？”看来阿俊演戏要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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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P2 u* }　　“来拿几盘影碟。”我即兴表演也不错。

　　象牙塔内的骄子们用纯洁无邪，热情洋溢的目光与我打招呼，然后继续与阿俊
聊着什么。　　

: I2 a( a! w8 F1 T' n3 Z0 [　　我进卧室，习惯性地将兜里的东西一股脑儿掏出来放在桌上。门半虚掩着，我
没敢睡到床上，而是靠着床坐在地毯上，面对卧室内扔着的一堆影碟。我闭上眼睛，
感觉舒服些了，如果能将衣服脱了，躺在床上会更好，那些傻逼怎么还不走！

　　有人进来，我睁开眼，是阿俊。他面色平静地看了我一眼，蹲下身拿起一堆磁
* p0 w) W1 \1 W, M碟塞到我手里，低声快速说：“你现在马上出去，过一会他们就走。”　
' G8 P" K) a; c9 ]; l+ S' e
0 a3 g( d7 j. P0 }2 p# I　　我犹豫片刻，想对他说我实在不舒服，让他去想办法胡说八道应付一下。阿俊
目光突然冷峻起来，说了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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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起来，来到客厅，手里晃着那些影碟，对所有人说：“你们聊。”

4 J' {3 E7 C5 q8 I  ^3 Z　　我手里拿着那些ＤＶＤ再次来到外面，虽然还是冷，浑身难受，却不是刚才马
上到家时那种不可忍耐的感觉。手里的磁碟我放在一个角落里，想着哪个人心细看
见了就归他。去哪里呢？我妈那里？虽然许老师该下班了，但毕竟那里有个床能睡
一觉。
5 G3 n& F; t: u: C+ L  s
# x' B: R7 J0 d6 q" K: i, I　　我走到马路旁，突然想起来钱包没带出来，又想给阿俊打电话，让他把钱包送
下来，可手机也没带。再回去取？还要演戏，还要看阿俊那副操行，算了。我想坐
* E& r: N( ?( ?9 u在马路边上，又想到阿俊的学生下来后会看见，最后，我走回小区，找一个离我们
家比较远的长椅，躺在上面。

! L/ Q- S4 e& V% Q& _　　我睡着了，是阿俊把我摇醒的。

　　“你怎么了？！急死我了！……我给刘水钱刚打电话，给你爸和你妈都打了电
话，你怎么睡这里啊？”阿俊一张焦急万分的脸对着我。

　　“我一分钱没有，电话也没有，我他妈睡哪呀！”我说着已经起来。

) P( Y! M$ j$ ]( I8 N　　“你真发烧了？我给宴会厅打电话，他们说你病了。”阿俊说着要摸我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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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Q! J; P' w6 Z& R& w8 e3 I　　我头一偏，闪开：“别他妈往那里打，我告诉过你，规定上班时间不能往餐厅
打私人电话！”我骂阿俊。

　　“我着急啊，到处找你。别说了，赶紧回家。”

　　阿俊说着要搀我，我厌烦地把他的手甩开，说：“干什么，哪至于！”

; H6 I6 D% E+ z  m6 Y$ h7 E　　回到家后，阿俊一直忙着，找体温计，找药，倒水，煮稀饭，做姜糖水……以
后阿俊一直坐在我身边，不时摸我的额头，问我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只觉得卢俊
3 j$ n3 z1 C  j# ?0 s杰真XXX烦。   

药大男孩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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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和赵雯已经不通电话，但上班偶遇是免不了的。有一次很凑巧，我因为
6 j) u3 y, m( v工作急需，违规利用客人电梯，赵雯也在里面，她是一个人，我也一个人。

& s- D) x: }/ t! y, ^　　“你怎么走这里？小心其他经理看见。”赵雯笑着说，没用沉着坚定又温婉的
4 b- k5 |' J( q1 i  Q官腔。

& X& W( ]4 k4 [* ?+ E: r　　“你看见不也一样。”我不领情。

; |1 X7 I# `1 f5 J+ d2 j4 q　　赵雯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很快说：“你和阿俊挺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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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你老公呢？”我没回答她，而是反问赵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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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 f: v$ a! h# J2 o　　“凑合吧……”电梯门已经打开，我没等赵雯说完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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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1 F( b: q! A; T; |) Y　　最近阿俊不和我争论，无论是关于求学进取，人情世故，甚至一些在阿俊看来
& c! n! m, A$ U- S/ |7 l! L我的不良生活习惯，阿俊都没说三道四。

2 U* I$ O! h2 t) i. O1 _# _/ \　　上午我去酒店，换了衣服去饭厅吃饭，我拿着托盘排队时，阿俊的电话打过来，
说他晚上来接我。我立刻回答说千万别来，我和小魏他们说好了，晚上玩一会儿再
回家。

0 l7 N6 }- F0 p6 z8 n  }) m　　“你们打麻将？”阿俊问。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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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s5 d& P　　“你昨天两点才回家。”阿俊语气里有点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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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是给人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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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每天睡觉这么少，非常容易老……”阿俊似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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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h4 V# ^3 s' O5 Z3 F* q1 j7 |" X  ]　　“没关系，又不想风流……不跟你讲了，我要吃饭了……”

* q# W, l0 @+ D0 d1 P3 ~4 [　　下班后，我和大家走出酒店后门。如今阿俊的汽车不停在马路对面，而是靠饭
店这边１００米之外的路边。当我看到阿俊的汽车时，有些恼火，我拨了阿俊的电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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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4 M' M: H  Y* t+ @& s5 ^* P1 }1 d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晚上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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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你打你的，我在这里等你，别时间太长了。”这样的话语中，我没
听出来半点不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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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四圈，你愿意等你就等！”我说完就将电话挂了。

  W8 s$ V; ?& h( g$ q6 r5 ~7 J6 |$ M　　还没走到宿舍，我就对大家说你们把罗罗叫过来，我有事不玩了。小魏表情暧
昧地低声问我：那车是等你的吧？我笑着，眼睛死盯着他，声调正常地说：对啊，
, Q  A, h" U/ K, p% o" |怎么了？结果小魏直发愣，他倒不好意思了。　　
　　
　　我走近阿俊的汽车，似乎驾驶座没人，我敲窗户，很快阿俊笑容灿烂地为我打
开车门，并将放躺的座位立直。

- C% Z2 I. m5 k) I( H5 V0 q　　“我知道你不会玩很久，没想到这么快！”阿俊说着兴奋地伸手搂住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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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可能真的摸透了我的脾气，如果我知道别人实心实意地等我，无论如何我
, A+ S  y/ h, {+ |" C会给人家一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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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P* |5 Y2 F7 D& F　　“你要是不想回家，咱们出去，去云吧好不好？故地重游。”阿俊兴致勃勃地
$ J2 F9 X) x* g) q: y) V问我。

　　“你明天早上不是有课吗？”我问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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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就是一宿不睡，早上一样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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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Z8 Q6 T+ ?. X# x8 t　　“回家吧，我困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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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1 E4 j3 _5 v  {　　“你开车？”阿俊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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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S! b* _1 @. v8 t$ u; v　　“你躲开。”我回答，然后往阿俊座位上爬，阿俊打开车门下去，从另一边重
* Y+ ]3 D' Q' Y/ s8 V; T新上来。

/ h3 h. }& b( {+ k　　我们往家走，途中阿俊说：慢点，我回答：我开车你就别说话。

　　到家后，我刷完牙，问阿俊怎么不刷牙，他说早刷过了，还洗了澡。我闭上眼
睛躺在床上，阿俊开始替我打手枪。好象完成一件工作，我会意地将自己的内裤和
背心脱掉，让阿俊贴在我身上，我知道他感觉不错。阿俊为我口交的时间有点长，
因为硬度不理想。我关灯，黑暗里感觉更好。我开始为阿俊服务，他真是洗得干净，
浑身都是淡淡的浴液味。阿俊在状态中，我却不得不自己手淫，增强硬度，因为我
有些走神，想起有个ＭＢ对我说：这活做长了还是当零好－－省事。
　　
8 Y& r) m+ G5 r- ~　　“你递给我点纸。”平静之后我对阿俊说。

8 {( D8 f  e: U　　“你不洗洗？一起洗吧？”阿俊问我。

1 q- c2 N8 F; X* u; _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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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他用力搬我，是希望我侧身，他要抱着我睡。我
; _6 F8 \0 B6 D5 B9 G4 h* a0 ^让阿俊称心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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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 X9 l' y3 x% g8 Q　　“你怎么最近怎么这么冷淡？”阿俊低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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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Y. P2 ~: @9 k　　“你刚才没射？还是要再来？”

　　“我不是说这个，最近你晚上回来得晚，也不爱说话……为什么？”

1 ~6 N; Z7 |. e0 f' U& f* m7 W4 G: ?　　我没回答阿俊，因为确实没有原因，我晚上就是想和酒店里的同事玩一会。

. I& \* v. T5 R9 |　　“我知道你为上次遇见学生的事情不高兴……我心里比你难受，外面这么冷，
当时我一看你缩在椅子上……”阿俊说着还有点激动。

　　“行了行了！”我打断阿俊。我讨厌任何人说些可怜我的话。
2 ]& P$ [% p' P- G# n0 @
　　黑暗中，阿俊看着我的，我闭上眼睛。听他又说：“有任何想法你说出来。我
* B& u& s+ R: |# D能与所有乌七八糟的人交流，为什么跟你，我就没有办法沟通呢？”阿俊说话的语
气明显流露出无奈与不满。

7 k# b: q/ u9 l. S8 b. r　　“你让我说什么？”我不解地问。
. W/ Q( \  U+ l# R5 v
% q% V# V& k9 t' a. J　　阿俊轻声叹气，他不再抱我，翻过身，背对着我。我也转过身，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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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根本不在乎我对你的感情……”从阿俊那边传来的声音，接着是低声地叹
/ a# b4 _9 P) n/ c1 _1 o- ^$ K气。
- e! q5 ~3 q! d
* f( F6 J+ [0 p. m! n" J0 L4 O) ~　　听阿俊说的话，听他的叹息，我心疼他。我困了，于是转过身抱住阿俊，阿俊
立刻回身，紧紧缠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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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再晚上打麻将，阿俊也如从前一样在我回来之前就躺下了。我上网，与人
聊天，我问陌生人，如果和ＢＦ感情挺好的，但一直对他性趣一般，而且现在更差，
$ H. G, v+ d. T: {1 U不如自慰，这是为什么，他们说那是性冷淡。操XXX，我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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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V! v& K. O5 E　　星期四早上，阿俊和我商量，他周末有两个计划，第一是去上垣，星期五晚上
! ]9 `$ ?( ^4 t! j: a我最好能早点出来，他等我，然后我们连夜开到上垣，住在上垣渡假酒店，星期天
早上回来，我直接去上班。第二个计划是星期六早上他先陪我去染头发，然后去风
华购物城逛一逛，他需要买些内衣和袜子。中午在外面吃饭，他有一张２００元七
" [  B3 p% q3 h+ K七大酒店顶层旋转餐厅的礼券，用掉它。然后下午看电影或者做其它什么。

　　阿俊的两个计划让我来选择，我说听着都馋，利用分身术，上半身去吃饭，下
半身住酒店。阿俊笑了，抓过我的宝贝，说下半身也可以用来吃饭。我回敬他，说
得更黄，我们俩越说越变态下流，最后我讲不过他，只好动手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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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z& d) x1 K6 S4 g5 [; ?5 X第三十八章

. R) I( C4 r8 _　　刚刚过了元旦，阿俊说最近师母很热心，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这个面子是绝
对不能驳的，他星期六下午去相亲。我问阿俊为什么师母突然热心起来，他说原来
介绍过两次，都是女方一口回绝的，说没有感觉，估计是嫌他个子不高，模样一般。
估计这次师母对人家说阿俊九月份要去美国，有副教授的职称，回来就任命为生物系副主任，所以底气比较足。

- G( Q& q  w2 A) W, j' `　　我诧异地听阿俊笑眯眯地讲这些话，做这些猜测，想着阿俊就是绝，怎么能想
  |9 N; c* s8 a2 U0 g2 N4 M' e得这么明白又说得如此自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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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美国我可怎么办？”我笑着问阿俊。

, P/ z+ w. P8 C1 ^( b　　“傻瓜，就一年的时间，而且我计划中间回来两次，机票钱学校不出我自己掏。”
　　

　　“我是说美国那么开放，估计满大街随便搞同性爱，你又这么淫荡……”

) z2 j3 B% z* g9 d( |# W　　阿俊得意地狠掐我，我疼得惨叫。

　　阿俊正色些，说“到时候我每天给你打电话，还可以网上视频……哎，真是不
想去，他们那些有老婆的，都可以一起办签证一起过去……”阿俊说着，仰躺在沙
7 z6 q% s/ w7 O3 w1 j1 x发上遗憾着。

- E( p6 P8 d  N& `8 V0 M- Z　　这次阿俊去相亲的时间比他向我预计的长了一个小时，我问他这个女的怎么样？
' D; z. C+ P$ R7 r& x( b; n: u他回答：个子很矮，但长得很秀气。接着他好象忍不住似的对我多说几句，阿俊讲
这女孩才２３岁，刚刚大学毕业，现在是中学老师。女孩家也在Ａ市，最没想到的
' T6 Y5 r& {6 n7 C1 p# T: K6 R是女孩的父亲是微生物所的所长，不但是Ａ大校友，阿俊的同行，阿俊还与他还有
过两面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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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整个儿为你量身打造的。”我酸溜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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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没反驳，看来是赞同我的意见。

7 f( Z5 D2 \! m; L( ]9 Y　　“动心了吧？”我问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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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动心？”阿俊瞪着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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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E; F4 M( M! N+ c5 n! ?　　“她爸不是什么所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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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还是那样瞪着我，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卢俊杰这辈子不会靠女人、靠老丈
7 }( I, B9 Y# B人！就算我不是ＧＡＹ，我喜欢她，也绝不会因为她父亲而与她结婚！”　　

. X' d2 Y) a! ~7 t+ i; B/ b　　我不理阿俊，继续看画报。

% C4 {3 k' b* g% T4 T4 i- k0 E　　“你还说最不喜欢说话伤人，其实你说话一样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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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看阿俊，不明白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如果没有咱们的关系，如果不是我喜欢你，她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你说
我现在压力有多大，安抚着家里、应付单位的工作、装着去相亲，呼吸都觉得累，
6 r+ m' P1 M" d/ {6 J, |还要每天哄你，担心你，看你的脸色……你为我想过吗？你象我关心你一样地在意
% R$ a( y* Q$ m8 Z- L过我吗？”阿俊脸色发青，怨恨地看着我。

" R  U/ H4 H* r, ]; k) j　　我什么没说，抬头看看钟表，问阿俊：“你饿不饿？想不想吃小龙虾？你出去
* T( ?# u; g0 o* u) ?  E的时候我刚买的。”小龙虾是阿俊喜欢的、不引起过敏的食物。

　　阿俊依然看着我，突然微微一笑，是哭笑不得的那种笑。

) E) [8 w8 @" t1 `% ?: b1 ~　　我一边准备饭，一边对阿俊说：“咱不炒麻辣的，你看你脸上又起一个痘。”
　　

: o* d4 S+ r( ~2 A　　没听见阿俊说话，我回头看他，阿俊正冲我笑。

　　“笑什么？”我问。

; i* w2 B5 m$ v0 l% l  x6 B0 Y4 N　　“乖乖做你的饭！”

, b% l2 d$ b4 J% p, V　　“你帮忙啊。”

4 e  k  u  x4 C5 A　　“今天我什么都不管，你做好了把壳剥了喂到我嘴里。”阿俊又发嗲耍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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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e/ p1 M" B/ v. {　　“听话，去给老公点根烟。”我发出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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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阿俊又忙他那破论文，他说无论如何在五月份之前要答辩。我说在家
% l- T2 c+ O- b3 A1 G里待着太无聊了，想去天堂鸟找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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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看我一眼，挺无奈的样子：“早点回来。”他无精打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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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刚也在天堂鸟，我看他情绪很好，问他是不是最近有好事，他笑着说他老婆
和他妈打得一塌糊涂，就这么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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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6 }1 X- l9 X　　“你向着谁？”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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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 l. @　　“当着我妈向着我妈，当着老婆向着老婆呀。”

　　“要是都在场呢？”

　　“我向着天堂鸟。”钱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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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4 Q, ^% r# R4 L2 h　　钱刚问起阿俊，我说：烦就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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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明白，什么事情都是他做的，可道理还全在他那，责任都是我的，好
象是我让他为难。他自己累，我也跟着累，其实是我哄他，他还说是他哄我。”我
接着对钱刚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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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V  v7 c. P% Y　　“你要是真爱他就让他结婚吧。”钱刚说这话的语气一本正经。

　　“我又没有阻止他结婚，我鼓励他结婚他不高兴，我不愿意他结婚他还不高兴！”


' |; n7 L9 y$ w7 }　　“我给你们出个注意，让他出国前结婚，等出国回来一离婚，多好，什么都不
耽误。”　　

4 D( I% F% ~3 C% ]　　“谁知道呢，总之和他在一起没意思。”

3 ^- C- ?. z' }# X( x5 w& P　　“我说句心里话，这个人真的不错，至少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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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觉得好笑：“他那模样，不专一还能怎么著。”

$ b7 o  E- @: i7 x& s0 R1 [- d　　钱刚撇嘴，对我不满的劲头很大，说：“花心的人里有的是丑八怪，花心是不
3 e1 t) l& Q$ g$ O4 [2 o# q6 O论有没有资本的。再说就冲人家有知识又有钱，一定有人往上贴……”

　　“想占他的便宜？门也没有啊，一星期就被他甩了，还一分钱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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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刚笑了，换个话题，开始八卦晓东及圈子里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   

药大男孩

第三十九章

3 K3 A5 q9 J) w) E3 e1 H　　人的嗅觉虽然没有动物的那么灵，可对气味还是有某种敏感的。我原来的家一
- {+ c; C  Z" r  R1 {+ Y! {2 H直有股子怪味，霉气混合是大蒜韭菜的臭味，再加上我妈用的擦脸油的香气。我每
次从饭店回来，还没走进屋，那熟悉的味道就开始条件反射地传送到我大脑中。如
今这个家里充满了石灰、油漆、木板和我说不清楚的陌生味道。　　　　

3 A3 L% ~5 S" _* _, d4 t0 I% r: F　　我一回到家，我妈就告诉我她和许老师已经给旅行社交了定金，他们准备到武
" n5 d4 S$ J- a6 e% E夷山旅游，年三十中午走，初六回来。

& h% p  ]) z3 [! z; @6 y" N7 q　　“为什么找这么个时间？”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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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H/ b( _' s) N- }% G　　“老许说这个时间价格好，再有他女儿春节不会过来，上次我问你，你也说不
5 x5 J/ ^7 Y7 y& t3 D6 d/ `一定回来，我和他过年冷冷清清的，还不如出去玩。”

　　“我的意思是指上班，三十晚上我肯定回来啊。”

　　“算了吧……你现在就跟成家差不多了……”

7 t1 h, v3 p( p$ g/ H: q/ T1 I6 h% U　　我不说话了。

- X8 W: b, l$ o* g　　“……他家不是在惠城嘛，你三十晚上去他们家？”我妈又问。
8 r% E2 x; t$ A: x0 B
　　“他们家不知道我……”

1 V$ j6 g8 ?' s% g　　“他没和他家里说啊？”我妈好象很吃惊，而且相当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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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怎么能说呢……”我嫌我妈多事。

　　“你不是和我说了嘛，他为什么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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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就别管了，这和男女那种关系又不一样……”我心想如果不是条子帮忙，
我也不会告诉我妈。

　　“哎……”我妈长叹口气。我知道下面的话不会好听，果然她接着说：“长不
' a% b) Q. W! `# [了，跟家瞒着的都长不了。你还是想想正经事儿吧，找个合适的女孩子结婚，不能
总这样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吧。不少男人一辈子没正经的在外面鬼混，可都有个正经
/ z2 z) z* e8 O* k家……哎，你怎么就学了这个恶习呢，二十大几要奔三十的人了，你说你以后可怎
; i. L9 \# Y- v$ H1 _么办呢？……”自我妈知道这事情的一年之后，她说出了真心话。我虽然不爱听，
& H' J  i: A5 Z" Q7 n( B5 Q" K7 l但认为我妈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离过节还两个多星期呢，商店里、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我星期三晚上去天堂鸟，才知水水老婆住院呢。水水说冰冰不过是重感冒，发烧总
3 ?- T, g$ Y& T8 k# Y不退，在医院里吊盐水比较踏实。我问水水他小情人呢，水水说最近忙着跑医院，
2 K# {7 d& u" S  v4 N( Z- L9 j* ^顾不上她，他还说那女孩可有味道了，说她叫床叫得那个好听，水水最不喜欢闷不
  E! Y% m% T; V, S$ R: n出声的。没说几句，水水去安排些事情，然后跟老板打了招呼，他要去医院看看，
3 O+ Y- T5 ^  e! A( r7 t怕雇来的小丫头不上心护理。

( }, n1 d5 n/ ?; ~% r　　星期六，我接到水水电话，他说冰冰昏迷，今天早上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我问
( w+ h1 z& d' J. x) k他在哪里，他回答光明医院内科加护病房，水水说话的语气还算镇定。阿俊不打印
& m" d, o& @. H+ V  U$ e* {5 a他那些花花绿绿的曲线图了，要开车和我一起去光明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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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阿俊在楼道里看见水水，他低头坐在椅子上，好象发呆。见我们来了，也
不说话，往边上坐坐，好象为我和阿俊让出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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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重感冒嘛？感冒还能病危啊？”我问水水，也替他着急。

　　“前天怀疑是肺炎，现在又说是心肌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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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Q8 R/ \　　“这是误诊吧？所以把病情耽误了。”阿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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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水摇头，说：“前天一个医生说过根本听不到什么罗音，不是肺炎，另一个
8 l+ z4 b& L: _9 x: Z! w又说透视照出来有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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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水水，阿俊说了些宽慰的话，又问目前的状况。

　　“……我听别人说……上了呼吸机就没有下来的……”水水突然低沉急促、颤
) Z1 N6 ?4 e: q$ b4 f* ^' {颤微微地说了这么一句。水水吸了一下鼻子，做了个极度深呼吸，立刻将头埋在手
中，我听到水水哽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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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 S9 c8 ]" t　　我和水水是初中同学，算下来有十多年的交情。我们一起经历过不少事情，我
; Y( ~& Q, i) P) g) Q" @亲眼看见水水他爸用铁锹头戳在水水的胳膊上，水水疼得呲牙裂嘴，托着胳膊跟我
2 X: D) ~& G6 C4 P0 z, Z往外跑。我们一起愤怒过，恐惧过，伤心过，我见过水水各种表情，但象这样哭，
; e2 j8 |8 {/ L我是第一次看到。　　　　

7 V% w& {5 ~/ s" e　　“冰冰要是死了，我他妈饶不过他们！那几个混蛋医生我都认识，他们草菅人
7 H6 w0 j4 Y' i/ T命，他们一个也别想活，咱们都别活……”水水低声恨恨地嘟囔着，象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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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2 y. {5 D( J6 Q5 t
! T2 l- s1 H3 s3 C. z! z　　“说什么气话，冰冰这不是抢救着，再说你还有儿子呢……”我骂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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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i6 B) f0 M5 P3 V　　“儿子……才两岁就没了妈，我他妈饶不了他们……”水水说着更气愤也更加
6 e( b4 k4 b! L3 a& k/ g0 B伤心。
( l6 a/ X, _9 Z' _! k* f% p# x
- |# S, x7 {$ {2 Y  i6 X9 I) Z　　我们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水水，下午的时候医生说现在情况比较稳定。冰冰的父
0 j7 S- t9 l# J  L8 R7 _母建议水水先回去，他已经两宿没睡觉。我们送水水回家，路上水水睡着了，只是
/ x. q8 L0 g' D: z睡的时候偶尔突然一动，好象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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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冰冰的事情，我和阿俊也情绪低落，沉默着往自己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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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5 G# I7 s& Q3 z　　“冰冰若是死了，一定要告医院，告那些医生，发烧住院了这么长时间，居然
不给做全面检查，哪怕化验一个心肌酶谱，或者多做两次Ｘ光透视，就有可能早发
7 w% b( A$ k) o现。这是医疗事故。”阿俊突然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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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U' `4 x! l, c; R　　“如果人都死了，告不告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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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y6 t/ ]  `4 j' x　　“我要是水水，倾家荡产也告他们，有多大能力就用多大能力，至少让不负责
: s; R! N* M' h的庸医过不舒服！”阿俊好象气势汹汹，令我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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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1 [0 t2 G$ u　　我笑了，说：“你和水水没有半点象的地方，你刚才说话那模样倒是象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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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C- [6 }1 Y7 j+ n　　阿俊转过头看我一眼，表情严肃，好象质问我：“你怎么笑得出来呢？假如你
最亲的人发生这样的事，你不恨？”

. b$ G3 P0 U2 h  R5 q+ u1 l　　我收起笑容，靠在椅子上，想到如果我妈让医生给治死了，我是要跟他们没完。
　　
- i/ k1 u/ j3 }　　这个下午，阿俊很沉闷。我在想阿俊根本就没见过冰冰，他这是伤的哪门子心。
晚上，阿俊还是话少，我听惯了阿俊说这讲那的，受不了他的安静。

% r1 I: T; F% v! H　　“你还想着冰冰的事情？”我问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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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7 L1 v3 R! v2 U* l$ D1 C　　“我明天一早就给水水打个电话，现在我怕水水正睡觉呢。”

; E* C8 j$ s3 B( ~  }0 U　　“……”阿俊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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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c% R+ A8 f( O3 C; c0 V% V　　“装什么酷呢？”我笑着问阿俊。

( l: F$ F; K9 S　　阿俊注视我，轻声随意般地问我一句：“你真心喜欢过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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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谁不真心了？我从来不玩虚的。”我听出阿俊的问题不是好话。　　

7 R. l! `3 t, y/ M　　阿俊冲我笑笑，比较勉强。

　　“你别上网不行吗？”我对阿俊说。

　　“我没上网，改这图呢，想做得更清楚更漂亮些。”阿俊对他的论文很认真，
: ?1 ^: n* @: C3 h* [! \他似乎要做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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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改了，陪我睡觉吧？”我挤到阿俊怀里，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如果是以前，阿俊一定会将我抱住，对我笑着说些下流的话。

　　“你快起来，压着我的腿疼死了。”阿俊推我。

9 m4 e5 J+ h/ R! v1 B5 D. J7 }4 Q　　我非常没脸、无趣地站起来，讪讪地来到卧室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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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妈怎么那么贱呢！我心里骂。   

药大男孩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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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o, |# o$ X8 M) E$ ~# ^　　冰冰算是过了危险期，命捡回来了，但因发现心功能不全和心脏扩大仍需长期
6 t: K6 m; c, J8 I的治疗，水水愁起医疗费住院费来。他们两口子都不算会省钱的，所以只能靠双方
父母资助。冰冰上班的那个公司给了他们三千块钱，基本算是遣散费。水水没向我
6 i6 x8 u' F, ]4 }开口借钱，估计他知道我是工资不花光也要折腾光的主儿。阿俊给了我五千块钱，
) L) V7 p$ A# Q. A' @+ ?9 f让我对水水说是我们俩借给他的，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阿俊让水水打张借
条，我说这话我讲不出口，阿俊回答：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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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z! ~+ x3 @& d4 P  |　　快年三十了，阿俊计划二十九号回家，初三回来，他问我今年春节宴会厅忙不
忙。

% B) c6 ]$ O! |9 n1 m　　“今年国外的大型旅行团一个没有，国内公款吃喝都在年前疯狂过了，三十、
初一、初二宴会厅就没人。”我喝了少半瓶别人送阿俊的五粮液，躺在沙发里回答
; o4 a. l! ?0 D/ B8 T: Y2 c; d$ P他。

+ o: ]1 a) D7 w* N　　“那我初二回来吧，你也过来。”

　　“不过来我去哪呀，我妈年三十都不在Ａ市，他们去武夷山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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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听我这么说似乎微微吃惊，说：“那三十就你一个人……”

% M( G4 F' @) \& G" T; i　　“我跟你回蕙城过年吧？”我忽然嘻皮笑脸地问阿俊。　　　　　

' y6 G8 V7 J; y8 Y8 X' A　　阿俊话语迟疑了，他眼珠乱转，大概是快速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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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瞒着家里咱们早晚要散。我跟你回家，让你爸妈怀疑，你也根本不用
1 [! W; @1 c5 Z" F承认什么，以后可能跟我上次似的，坏事变好事了。”

" @7 x, Z6 S- l, x　　阿俊还是没有表达意见。

) q/ k( W  H5 L; V% d　　“你说句痛快话，到底让不让我去你们家？”我不耐烦地问。

　　“我编个理由，咱们一起回去。”阿俊似乎已经思考成熟了。

　　“你还编什么理由啊！你单位里我绝对不难为你，就是赵雯老公找人打我一顿，
我都认了，我不能让你丢人现眼，在学校里被人欺负。可家里咱们怕什么？你又不
靠着他们，最坏的结果是他们不认你这个儿子，你又不损失什么！”

　　“哼……”阿俊冷笑：“你的意思是小时候我们要靠着父母生存，现在他们没
1 H5 \5 p' j# N( v+ ?( c& R用了，就可以过河拆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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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E" j+ P1 P* A% z　　“你怎么也跟女的似的胡搅蛮缠呢，真XXX母！”

　　“你除了抽烟喝酒赌钱骂人，我也没看你公在哪里。”阿俊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 v- E- F# ~0 @3 o0 ?　　“你这么瞧不起我，咱们分了算了，耗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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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1 t8 Y0 B$ R( G+ B5 U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是你看不起我，看不起你自己。”

" D5 q$ W  U9 x8 R$ e2 ]　　“是呀，我XXX有什么呀，我连个屁都没有……你也没什么，你不说你成天
东抄西凑，就是个文章机器嘛。”我头昏脑涨，可很兴奋，想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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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贬低我也无助于增强你的自信。”阿俊的口气还是淡淡的。

　　我发笑，因为卢俊杰骂人能骂到点子上，还不说脏话，想吵架都吵不起来。接
. G, C6 x1 Z# E9 Q$ j9 `着，我感觉到阿俊抚摸我的头发，他蹲在我对面，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令我们十
$ W" n4 F4 }: `6 Y指交叉在一起，他握着我的手开口说：“我绝对不能让家里知道我是ＧＡＹ。不是
因为我害怕他们。我父母虽然是开厂子的，可很多观念保守到你都不能想象。我现
在经常向他们灌输独身的思想，遇不到合适的另一半坚决不凑合。”阿俊说到这里
叹口气：“都希望父母长寿，可自然法则谁也无法抗拒，其实生命很脆弱，也许就
几年、或许几十年，我不想让他们经受不必要的痛苦……”　　

0 X! O! N4 c! h" t　　我的酒劲上来了，越发迷糊，我坚决认同阿俊的一个想法：宁可我们小辈受，
3 j: g+ H( m) E. o不能让老辈受。但我没说出这话，因为我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大年三十，我从睡梦里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昨天晚上我打牌打到四点，
: i! n5 W9 a- D' B5 v( c又和同事一起吃东西喝酒，早上六点才回家睡觉。

　　手机里全是阿俊的短信留言，也只有阿俊的留言。我将手机扔到一边，想着如
今不必再象原来一样顾念着我爸那里、我妈那里，雯姐，甚至水水和钱刚都不能去
打扰他们。俗话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一屁股债再加上卧病的老婆，没
- w3 }6 \9 X9 ~/ [有人比刘水更心烦的了。钱刚老婆一天比一天凶，钱刚现在什么都指望着老婆，连
+ k( [- U& A. O% y+ p/ E- e, f, X进货都她老婆管，花钱向他老婆要。他只负责上网聊天、买小说看影碟，游荡在公
8 F: i5 l' M" Z; a* Z园厕所洗澡堂间、和大家打情骂俏。今年春节，钱刚高高兴兴地买了一堆东西陪老
婆回湖南，全当旅游，钱刚爹妈气得一点脾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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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 J) Q3 d2 X  c' @　　我先来到阳台上，天色已晚，万家灯火。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雪，还能看得清楚
+ \0 @) w6 A; H/ p; Y( d+ ?' Y不远处街道上匆匆的行人。现在应该难寻天堂鸟里随处可见的饥渴目光吧，无论是
本性被痛苦地压抑着，还是释放后近乎堕落地放纵，但此时此刻他们隐藏在社会的
各个角落中，扮演着乖女孝子，良夫贤妻，严父慈母的角色。阿俊也是其中之一。


　　我走到厨房，记得前天空空的冰箱，现在里面满满的食物，一些水果，多半是
不需要加工的各种成品。地上放着两打啤酒和一箱无糖的可乐。阿俊说喜欢喝饮料
9 S: l3 ?& F1 _# U9 v没问题，但一定要保持精壮的身材。我将喜欢吃的火腿，熏鱼，寿司、葡萄、啤酒
5 U- b9 ?, p' x6 j统统搬到客厅茶几上，然后打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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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F5 F0 z* q$ s  p- [　　电视里，无论什么节目，内容与春节是否相关，主持人必定打扮得喜气洋洋，
+ k2 g9 B9 @* U! m% O+ R: x不着红色不穿唐装就不足以表达太平盛世的喜悦兴奋。晚会节目，每个演员使出吃
: U! h7 w' s7 G6 \; F1 m奶的劲头、抡圆了膀子要逗你笑，男男女女不顾脸上堆起的皱纹，鼓起的眼袋，乐
得阳光灿烂。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将就看的电影，贺岁片，搞笑片，无一不配合最隆
重喜庆的传统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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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此时全国十几亿人民到底有多么快乐，我想至少水水他们家，钱刚的父
母，还有我就不会很领情地观看节目。我想起十岁的那个除夕，听大人们愉快兴奋
. B' I# [0 k: d2 F/ i/ z' U2 h地谈论着发生在他人身上的悲剧，原来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什么样的苦难都可以当
作笑料来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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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Y2 {2 {7 g6 c0 a　　我一时找不到烟灰缸，只能将烟灰弹到啤酒罐里，弹到吃剩下的食物盘子内。
电话响，我借助电视的微光寻找手机，不小心将啤酒罐、剩饭和烟灰全碰到地上，
6 N# `) K0 K: ?0 G阿俊的地毯算是完蛋了。

2 g7 _  E" L1 A' e  f* r　　是阿俊的电话，他问我做什么呢，我说看电视。他问我吃饭了吗，我说吃了。
他又说有些食物用微波炉打一打，不要吃凉的。我说我知道。阿俊还说了好多话，
5 Q+ Y8 V+ g% }3 ~我都没听进去，我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电影剧情上。

/ `: L" a1 x% @. J: D, W　　我凌晨的时候才睡着，醒来后竟然看到阿俊对着我笑。

　　“几点了？今天是初几啊？”我躺在沙发上迷糊着问。

; o- ]& z' G) H$ x; @2 A" }* P　　“初一下午两点。”阿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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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头，记忆里我将这屋子搞得非常恐怖，可现在茶几上干干净净，连地毯
; Z* K' E* u; V2 @* g8 Z5 ~. P$ f都和从前一样的漂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１１点就回来了……下午咱们出去吃饭吧？你想去哪里？”阿俊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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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P8 }5 d% U, W　　我站起身，到浴室里把自己收拾干净，阿俊在一旁说这说那的，我没理他，然
* P8 x5 b! v& j4 n1 |  C8 ^! `后对阿俊说，我下午已经和人约好了打牌。

0 c" _+ ~; s' T: F　　“我今晚不回家了，等你上班了我再回去……”阿俊语气里明显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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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T7 k　　我将东西拿好，穿上大衣，然后说：“我和他们约好了……”我端详阿俊心焦
烦躁的表情，终于开口说：“……咱们算了吧，分了算了……”

　　我虽然不太会看人，但观察阿俊，还是很在行。他先有点傻，是茫然吧，接着
是恐惧，然后是不知所措。他抿一下嘴唇，问：“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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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f" B  }6 H　　“缘分吧……算了，他们等我呢，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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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回来？”阿俊打断我厉声问，他好象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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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1 Q! z8 n2 N　　“明天早上……也不一定，我上班后申请一个床位再来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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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还那么傻傻地站着，显得人更加矮小，伶牙俐齿的他也哑了。
: ?% d3 r$ G) n
0 N6 @  i# g2 Y, k1 V9 A　　我打开门出去，在关门的刹那，听见阿俊喊了一句“周航！”阿俊的音色不浑
厚，这声好象更加刺耳，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哭腔。不过他没追出来。我心里也不
好受，看着阿俊伤心我就难受，但转念劝自己，还是直说了比较轻松。我不去想阿
0 K# K1 F& ^! ^俊，给小魏打电话，想着今晚上好好地赢他们几把。   

药大男孩

第四十一章

　　麻将桌上，大家聊天的话题和赵雯有关，前不久赵雯领人抓聚众赌博的酒店员
! j7 z$ I8 p5 C# B3 U( c4 z工。说着说着众人又拿赵雯开逗。

　　“那些越有钱的人，生意做的越大的人床上越不行，她那老公四十好几怎么能
干得动，她那么骚，不跟张大帅乱搞还不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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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7 }; ]! _: n3 Z) Y8 S! M　　几个人齐声淫笑。　　　

　　“女人性欲来了，满床打滚，不满足了根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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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女人嘴的大小就能知道Ｘ的大小，你们看她嘴那么大，哇靠，那下面……”


% F- ~5 Y# d8 `, m1 s( R　　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就不自觉地想到和雯姐上床的日子，想到我对她讲阿俊，
0 E4 Q3 N3 D4 y: X! {4 v想到她威胁我去告发阿俊……我实在忍无可忍，骂了一句：“你们XXX烦不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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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魏笑道：“知道你不爱听这些，这方面我们跟你没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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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暧昧淫笑。

　　“不就操Ｘ嘛，你们看的不一定有我干得多。”我轻蔑地笑着回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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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的和我们干的不一样吧？……”他们嘲笑我。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碰一个……四条……咱凭良心说，就咱五湖这几块料里，
) M% {2 i- D# n) j数赵雯最和气，好歹都给人个面子，也不阴坏，你们看那甘萝卜，我一看他笑面
虎的样儿，我就来气。”我应该为赵雯说几句好话，毕竟她是曾经对我好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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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萝卜是他妈坏，上次李同那事全是他背后鼓捣……”小夏接话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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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到凌晨四点多，罗罗和小夏挤一个床，我说我不回去了，和小魏凑合一宿，
小魏立刻说：别别，我不喜欢……两个人挤在一起。我瞪了小魏一眼，随口骂了一
句，心里发誓再不和他们玩了，然后借了辆自行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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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V6 I8 b& |2 S　　外面漆黑一团，连个月亮星星也没有。我可以去我妈那里，他们还没回来呢，
/ y! q$ o/ c1 j+ c但我怕这么久没回去过，他们是不是已经把我那个破剃须刀、牙刷和其他东西给扔
了。阿俊那里更舒适，能洗热水澡，有宽大的床，而且我的衣服，用品都在那里，
6 w  F& c" ~* ^但我怕阿俊在家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昨天下午看着他烦就说了分手，好
; F' W' U# u- h6 i, T6 u不容易轻松解脱了，再听他说三道四，又要烦。
/ @$ w/ A9 ]2 r& I+ @+ G8 K
' e/ m3 _! t! a& ]$ I6 k9 l* c　　我的手机没关，阿俊也一直没给我打电话。我打到我们的家，如果没人接，说
( L6 s  ^1 G" }$ r( w明他回蕙城了，我就回那里去。电话才响了一声，第二声就有人接听：“喂……”
阿俊的声音有些哑，但很清晰，莫非他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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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J1 W; X; l9 V　　我将电话挂了，决定回家。还没骑太远，手机叫，掏出来看，是阿俊那里。我
# a+ n# }8 i3 }1 G8 A* L很困，很想睡觉，于是关了手机继续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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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不习惯自己原先的破床，那一觉我睡得并不好，似乎一直在
做梦，一下子是我妈，薛萍，雯姐，一下子又是大雨，水水，钱刚，不过没有阿俊。
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我妈从武夷山回来了，和她回来的不是许老师，而是我爸，
2 B4 d! v: H: h3 {" p2 [; Y; Q" }我奇怪地问：怎么是你们两人？他们笑着反问：为什么不该是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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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还在敲门……我终于醒了，真地爬起来去开门，阿俊站在门口，他看见我
; s; t* U% {  y6 ~( b后微微笑笑，笑得不自然不好看。

　　“你怎么找来的？”我打着哈欠问阿俊，然后回身走到床边，又想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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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0 j- }+ \9 W2 X" u7 U　　“到你们家门口，随便问一个人就知道。”阿俊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可声音挺
9 ^: l" [2 P& T, `+ S. D怪的。他进来，将门关上，站在我对面。我注意到阿俊四下打量了片刻，然后笑着
1 ]) ^- I; _  u, F/ N+ b问我：“你玩到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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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几点？”我问。

　　“下午一点了。”阿俊没看表回答，然后坐在我的床上，坐在我身边。

! ?$ P' y: \  |9 v; n; a, J　　“你怎么嗓子哑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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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阿俊回答，还清了清嗓子：“这两天话说多了……”阿俊笑笑，
" o2 Y$ ?% r9 D) v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我，接着讲：“还睡啊，差不多了吧，五点到一点，八个小时
. ~) G) w: t3 r0 E2 H5 z9 s+ ^了，睡眠够充足的了……”阿俊笑着轻轻捏我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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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W# s5 T' ^( g4 E　　“干什么你！”我说着将阿俊的手一下子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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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下午出去吧？总昏睡对身体不好……”他依然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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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我从五点睡的？”我看着阿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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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S/ q9 l  T- w6 t9 k　　“猜的，凌晨四点四十那个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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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破案呢？”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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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起来，外面太阳可好了，今天一点也不冷，呼吸新鲜空气，对你身体有好
+ Q! ]( z3 y' I7 F2 a0 b# ?处……”　阿俊边说边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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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8 A/ ~, X+ J　　我服了阿俊，就象我佩服赵雯那样，他们真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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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A, {3 |8 U　　“阿俊……”我很严肃地叫了他一声，并坐起来。阿俊凝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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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R) m" p/ Z$ u　　“我不是没事胡说八道的人，也不小孩子任性耍无赖……”我叹口气，不知道
怎么往下说：“咱们根本长不了，还是分开算了……”

" D/ R9 M8 X: S' _　　“为什么？是你对我没感觉了，还是你担心……我结婚或者对你变心？阿俊问
得很平静、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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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实说不清楚，阿俊讲得都对，可又根本不是那个意思。说完全没
/ h- _) H2 P4 Q; x* s感觉是假话，另外我才不怕卢俊杰结婚或者变心，有的是人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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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沉默了半天。　　

# t+ Z8 x6 }! s5 d　　“……我仔细想了很久，我知道……自己做的有不对的地方……如果我在你的
位置上……我也会有想法……”我第一次看见阿俊这么艰难地讲话，他没有看我，
9 G" ~, |  j5 E8 e" g3 B低着头自我检讨。　

　　听阿俊的话我很难受，我就知道如果被他缠上又要烦，真烦！

　　“我相信我们的感情，一直觉得很幸运，能和你在一起……我还计划今年五
一咱们去海南，你首选的，旅行团，机票，旅店我都问好了，咱们自己走有意
思，正想和你商量……总不会还没一起出去玩一次就分手……”阿俊情绪有些激动，
# r9 l1 l% U# Y8 F4 X8 F7 v3 `( K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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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帘没有拉开，屋内光线很差，我看不清阿俊是否眼圈发红，不过我确定他没
哭，很快接着说：“在一起能否长久全看我们怎么做，应该我做的、我改进的我去
努力，你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怎么也没到分手的地步……”

- E* ?3 Y6 Q7 l8 L　　阿俊总让我将想法说出来，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让他去相亲？阻止他去美国？
还是对家里亮相？或者干脆告诉他我一想着和他做爱就不行，长此以往，我快变成
纯粹的异性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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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 e7 \4 b7 h　　“我在感情上从没这么认真、这么陷进去过。包括那时神魂颠倒的初恋，分手
就分手，没觉得这么受不了……”阿俊似乎又一次说不下去。

　　我们还是沉默。

　　“你说句话行吗？”阿俊问得缓慢而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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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去吧，我困着呢……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我开口了。

　　过了一会儿，阿俊长叹一声，好象疲惫不堪地靠在床头。后来阿俊站起来，看
+ B$ k. l- C1 _9 @& [5 e着我平静地说：“你总这么晨昏颠倒地打麻将真的对身体不好。”

# b8 z4 c. t8 @3 C0 A' o1 h　　我对阿俊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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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没有一丝笑容，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如果真想搬出去你告诉我，来取
' m9 M" F3 \3 i! N0 h东西的时候先通知我。”

" Y: a& u  G* I2 W! f( c　　“你怕我顺手牵羊拿你的东西？”我想和阿俊开个玩笑，可这玩笑怎么这么恶
0 E& z( s4 S0 ^0 e4 ]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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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阿俊笑了，嘲讽得好象要哭：“我怕我一回家突然发现人去楼空，
有个心理准备。”阿俊说完给我一个能看得过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