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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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因为第二天我和晨晨可以双双休息,于是这天下班后我便到晨晨家去做客,已经不是第一次吃到晨晨的母亲做的饭菜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晨晨特别的嘱托,今天的晚餐有我最喜欢吃的回锅肉,其实我一向都不爱吃肥肉的,也就只有回锅肉除外了,晨晨的母亲不仅厨艺精湛,菜的成色也相当好,看到那些切得均匀的肉片泡在深色的辣椒油里,还没有吃就已经要流出口水来了。 0 }* S2 c7 {7 s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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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面享受着美味可口的饭菜,一面闲话家常,这样的气氛真是和乐融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完全的容入到这个家庭里了,似乎也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可不敢说晨晨的父母是把我当成晨晨的男朋友,或是恋人,我想他们是把我摆在儿子的角度来看,也就是说在他们心里已经把我当成是晨晨的兄弟、自己的孩子了,事情能够发展到今天,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要晨晨的父母不会再将我赶出家门、不要再阻止我和晨晨见面,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 k# i- k# ]: p% }- E8 ~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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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阿姨,今天晚上可以让晨晨到我家里去过夜吗?”我停下筷子突然这样说,晨晨的父母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事先也没有跟晨晨商量,所以晨晨也是一脸的茫然,见晨晨的父母相互的对视了一下,而没有出声,于是我补充的说道,“因为我的家人也很想念晨晨,而且这么久没有跟养的小狗好好相处,想必晨晨心里也很惦念它,更重要的是,我有很多话一直没有机会跟晨晨说说,所以,希望能够得到叔叔阿姨的允许!” 7 o$ G. D4 s& R3 }5 z, a" b! \5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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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音停止了,可整个房间里仍然没有一点儿声响,气氛突然的变得尴尬和紧张起来,晨晨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开口打破了僵局:“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吗?” - K3 d0 Z! O0 D( Y.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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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我抬起头来看着晨晨,露出一脸难堪的笑容。 & K% G1 k4 `) v2 C% d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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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之所以让晨晨搬回家来住,而且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让晨晨到你家,也是有我们的理由的。”晨晨的母亲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我赶紧把注意集中到她身上,晨晨也跟我一样,静静的等待着下文,“晨晨,因为染了那样的疾病,大家都知道,那是会传染的,我担心晨晨去了你家,你的父母会介意,而且,我也不希望你也被感染到,那样的话,我的罪孽就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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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x+ F; l$ z5 H$ G 原来晨晨的母亲是在担心这些,并不是想要阻止我和晨晨有亲近的机会,我真的从心底被深深的感动着,就连声音也不自觉的颤抖着:“阿姨请不要这样说呢,原本应当被感染的人就是我,是晨晨默默的替我去承受了这一切,因此我的父母也完全不会介意,并且对晨晨始终存在着万分的感激,还有无穷的歉意,晨晨为我所做的,我也同样能为了他而做到,即使自己真的被感染我也完全不会害怕,反而会感到庆幸,能够和晨晨承受同样的痛苦,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呢!” $ a3 } C' _3 t) O1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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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我的话,晨晨露出一脸的黯然,从嘴唇间挤出两我的名字:“季平!” , e0 N1 c' |! }+ Y( l6 }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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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的母亲也放下筷子,不禁的流下了眼泪,我开始有些后悔,埋怨自己实在不应该说出这些话,这不疑的是勾起了晨晨的父母心里最深的痛,看到晨晨的母亲那张憔悴的面孔,我也猛的感到一阵心酸,我把视线移到晨晨身上,与他四目相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们就那么彼此看着对方,我看到晨晨的泪水在眼里打转,也看到了他心里的痛。 s2 b$ x1 G8 T/ [: ~5 Q%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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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晨晨就到季平家里去玩两天吧,可以到后天下班再回来,不过一切要小心,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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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L) z0 c- j" p$ P- i 晨晨的父亲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和晨晨都感到十分的高兴和激动,一个劲儿的点头,我也向叔叔保证,一定不会让晨晨受到一点儿伤害,并且把他安全的送回家来,于是吃过晚餐,晨晨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跟自己的父母告别,我们便一同出门了。 ) R3 v1 k" [! F8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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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炎炎夏日,不过到了晚上气候就会变得很凉爽了,我和晨晨手牵着手的步行在大街上,完全不去理会周围的人群投来的异样眼光,那一路上我们时而闲谈、时而又齐声的歌唱,跟晨晨在一起总是可以忘却世间的一切,忘却天地的欢愉和悲哀,也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夹杂着一阵阵发自内心的笑声,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真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永远的延续下去、真希望我这小小的希望能够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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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突然说想要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座桥看看,自重逢之后我们还没有去过那里,我自然也很想去,无论是怀念初遇的美好,还是重新的感受一下周围气氛,对于我来说都会让我激动不已,于是我们二话不说地就朝着那座桥狂奔而去了。 3 \; p0 _1 N2 F- A5 ^& u
5 S; b" P" X$ o& h' u 可就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晨晨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说让我一个人绕道而行,我明白晨晨的意思,这样一来的话我们便会从桥的两侧分别的走到中央,晨晨是想体会那重逢的美妙,我心想那样感觉也一定很棒,于是便笑着答应了,我从海关大楼那边绕了好大一个圈,为了能和晨晨同时到达,我必须快跑过去,那一路虽然累得我汗流夹背,心里却是十分的甜蜜。 2 t* [) h, D$ D3 ^! X
# n2 D! ~2 J4 F$ a 最终我还是赶上了,看着不远处晨晨从桥的另一端,带着微笑一步一步的面向我走了过来,那样的感觉真的好温馨,好象晨晨正要走向我的怀里或是心境,好象我正要踏进无限的幸福,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将我们分开,我们不求爱得轰轰烈烈、不求爱到海枯石烂,只是希望能够平静的体会彼此的温柔,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这么渺小的心愿,难道在经历了那么多艰险之后仍旧不能实现吗?我不相信,晨晨虽然没有回天之力,可是他的付出能够感动世间万物,过往的神明以及寻爱的精灵,每一个都会为他祈祷,那份祝福会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保住晨晨的性命,保住晨晨目前所拥有的一切、一切。 2 z5 t6 H, q4 N6 O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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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靠着石拦,无声的看着周遭的一切,清澈的河水、明亮的路灯,远处高楼的时钟悠哉悠哉的踏着脚步,时不时有几个行人从桥上走过,因为夜的安静也显得他们的说话声特别的嘹亮,我转过头去看晨晨,他正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感受着这夜里温和的微风,还有随风而飘来的树叶的清香,晨晨用力的呼吸,好象舍不得放过一屡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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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O: w: Y# X; } 看了看表,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钟头,也保持了两个钟头的沉默,虽然嘴上无声,我和晨晨的心却一直在交流着,马上就要到凌晨十二点了,这意味着桥两侧的路灯也即将熄灭,夜深了总是不太安全,再加上晨晨的身子虚弱,我担心会受风着凉,可看到晨晨那副陶醉的样子,我还真是不忍心打扰他,心想着就再呆一小会儿吧。 ' s6 Z2 |# z5 Z- Q ]! _
/ B( p- z* O& @2 ~) ?& d “我们来游戏吧!”晨晨突然这样说,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家伙又想玩什么新花样,我没有吭声,晨晨继续说道,“猜测一下桥上路灯熄灭的时候,对面时钟的分针是单数还是双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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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嘞?又是这个游戏呀?”晨晨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远处,听到我说话这才转了过来,晨晨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后冲我点了点头,我好奇的追问着,“那输的人要怎样?赢的人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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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我的疑问晨晨一下子僵硬了笑容,迟疑了好一阵,才对我说:“怎样都好吧!我猜是单数!” 0 N+ S5 \7 J& d3 G5 S O. _
- g1 l% w- }6 M& ?, M$ Z 我记得第一次遇到晨晨,玩这个同样的游戏的时候,晨晨猜的就是单数,这或许正是晨晨执着的一面吧,我站直了身子,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然后十分自信的说:“那我就猜是双数,上次你运气好猜对了,这一回可就不一定了,玩过这么多次游戏,要是不能赢一回未免也太丢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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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4 f$ B3 \ 说完我和晨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高楼上的时钟,静静的等待桥上路灯熄灭的一刻,时间正在一秒一秒的接近,我心里不由的有些紧张,我本来想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我猜对了就让晨晨永远陪在我身边,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便会有向反的一面,那就是如果我猜错了晨晨就要离开我,我可不敢拿这样的事来打赌,于是我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想要赢晨晨一回。 : R s3 w. ^( U7 a2 w6 C2 b% {
6 `9 R* p. g# r9 i4 S; v5 b+ O 我正想着,桥两旁的路灯突然的熄灭了,就在这熄灭的瞬间我顿时有了一种悲凉的感觉,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桥上的路灯从明亮到熄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象是惋惜,又好象是黯然,我抬起头来,借着大楼的自身的光亮看到了时钟上的时间,时间为“12:02:22” & @1 }3 \; f*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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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零二十二秒?这样一来的话时钟的分针就在“2”和“3”之间,那就不是单数,也不是双数了,这可怎么好?我疑惑的自言自语:“那这算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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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T, }4 p: o% J! G “谁也没有赢,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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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晨晨的话我不太赞成,总是觉得晨晨不公平,偏袒了自己,于是我强调的争论着:“不对,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来得及看时钟,这路灯熄灭的时候应该是十二点过两分,是双数,也就是说赢的人是我,你输了,终于输一次了!” 3 C9 G- s! B- W( C
3 C: f5 W q& h4 m2 i 我有些心喜若狂了,可晨晨却显得十分的失魂落魄,好象没有一点儿精神,半天才勉强的开口说话,他没有跟我争执,而是轻声的说道:“是的,你赢了,我输了!” ' d( D1 _- {1 I* z7 a& a) a4 ^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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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垂头丧气的嘛,下次还有机会呀!” 说这话的时候我仍旧乐到了心底,我有些后悔刚在游戏的时候没有跟自己打赌,要是那样的话晨晨便能永远的陪在我身边了,不过我想现在也为时不晚嘛,我安慰着自己,然后对晨晨说,“走吧,天不早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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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伸过手去拉晨晨,晨晨突然有些惊恐,好象是想什么想得入了迷,被我吓了一跳,见我有些担心,晨晨勉强露出了微笑,然后拉着我一步步从桥上走了下去,那一路上晨晨都没怎么说话,我想兴许是太累了,也就没有打扰他,我们没有继续步行,晨晨的样子看上去也走不动了,而这个时候也已经没有公车了,于是我们便打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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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床前,仰望着星空中孤零零的月亮,今天是个下玄月,好美!晨晨正在洗澡,我便一个人在屋里胡思乱想,天上真的只有一个月亮吗?从古至今都是这同一个月亮吗?那它不是看尽了人世的悲欢离合吗?能够永恒的高高挂在空中,或许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毕竟这无奈的世间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几千年来都只有自己,连个影子都没有,或许又太过孤单了吧。 : z) i6 u u. @/ |7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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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晨晨穿着我的睡衣走了进来,我把晨晨拉坐到床头,然后从书桌的柜子里拿出一张信签纸,上面是我自己的字迹,我把纸递到晨晨面前,晨晨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便显得一脸的疑惑,我微笑着,解释的说道:“你不是说想要为慕霆写一首歌吗?我也想为你写一首,写了好久才完成的呢,你看看是否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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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G% ], H o9 C6 A 晨晨一脸的惊讶,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然后乐得合不拢嘴,不过他还是冲我摇了摇头,说:“不!我不要看,我要听你唱,好吗?” 8 h8 L7 h7 b j$ s/ D$ [/ d
; M1 H: D0 ~2 }; j/ T1 ` 我“恩”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演唱这首我费尽了心血为晨晨而创作的歌曲,从开头到最后我和晨晨一直保持着四目相对,从晨晨的神情不难看出,他跟我一样,完全的投入到歌曲之中,那般幸福是旁人无法体会得到的。这首歌的名字叫《谁》,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不过优美的旋律,再加上我用心的写词,真的连我自己都被征服和感动了呢: 1 z7 R R" c" @6 B3 E7 {! q; m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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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永恒的长眠,这之前,陪在我身边,
/ {; S$ l; i* O3 P% R* k0 s 曾经想要从爱情里逃离的我,反而因为爱情的力量而拯救,复活,
: r1 X6 u% s, h) W5 N' J3 @" z, q c 是谁在耳边总是轻声的告诉我,翻山越岭也要找到你,
- E8 S# S, h& j9 w' D7 T 始终不安于现状,于是勇敢想逃亡,却像被折断翅膀,天使不能飞翔,
0 ]' I0 c2 n `- D 不懂得知足的心,想要更多的贪念,却离梦想还差一步之远。
y& Q. z/ c6 W9 A 当泪水滑过了脸颊,请相信,那是幸福的火花, 5 y8 s9 ]& V. r
在进入永恒的长眠,这之前,陪在你身边, - ^( x8 v8 ?. I
曾经因为爱情伤痕无数的你,从此要被爱情的力量而拯救,美丽,
& a* P$ z( S9 t" ? 是谁在身后总是大声的告诉你,世事变迁要承担考验。
7 x% ^- H$ J$ N3 `$ K% G 如果说伤痛真可以让人成长,我不该感到莫名悲哀、居丧,
, x! x% I& w8 e8 P* Y 如果说真的可以轮回再重生,我不该流下眼泪。 $ r4 V" e! u8 q; ~+ h N: F5 J: m
努力为我留下来,享受喜悦和无奈,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 b" `( ?, ]9 H 直到呼吸已不在,血液心跳停下来,两朵灵魂从肉身同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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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_- U# i" v6 W0 H$ n3 U- R 随着我的歌声,晨晨的眼泪不停的滑落下来,而我却始终保持着微笑,我用心、用情写下的歌能够亲自唱给他听,能够有他作为唯一的听众,对于我来说是值得骄傲并且喜悦的事情。我的歌声停止了,可晨晨依旧沉静在其中无法自拔,只是伸过手来,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我可以感觉得到,晨晨的手在感动的颤抖着,我举起手替晨晨擦去脸颊上的泪滴,然后轻声的说话,我的声音很小,似乎不愿意打破这动人的画面和温馨的气氛:“怎么样?喜欢吗?” / n5 \. `" Y1 l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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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替晨晨写下的歌,即使并不动听,可是晨晨还是会很喜欢的,我在等待着晨晨肯定的回答,可是晨晨却摇着头说道:“不,不喜欢,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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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t/ L/ ~! O' a# M “为什么?不好吗?”我有些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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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 |% x' G, O! u7 T6 K “歌词的最后,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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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Q* I/ \ t" G/ h9 t 我顿时明白了晨晨话里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死去,我也不会独活在世上,所以才写下“两朵灵魂从肉身同时离开”的话语,可是这正是整首歌里我最喜欢的一段,幻想着两个人的心跳和血液在同一时间停止,呼吸也在同一时间消失,灵魂在同一时间从肉身中脱离出来,然后我和晨晨便可以手挽着手的九天之上成仙,即使是九泉之下做鬼也是快乐的,想到这些我竟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甚至是无限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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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歌词的最后改了好不好?”晨晨乞求的说,可是我心里并不愿意改,而又不想去违背晨晨的意思,于是我只能默不作声,见我这样,晨晨有些激动了,“虽然心里有再多的不愿和不舍,可是我是一定会比你先离开这个世界的,难道你真的要跟我着我一起去死吗?这样的话,我为你付出的、我替你承受的不就全都白费了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呢!” 5 S2 l( }' y m.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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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正是因为你替我牺牲了太多太多,所以我绝对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其他的灾难,即使是到阴曹地府去受罪,我也要陪着你,你也要陪着我!”我已经有些语不伦次了,“我们明明相爱,明明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对方,那么为什么生死离别呢?我在毫无乐趣的人世间想念着你,你在另一个城市里惦念着我,这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我们一同离开,说不定还能像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化碟,不做神仙不做鬼,可是永远的相伴在一起,那样不是很好、很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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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说些什么?请不要说出这样幼稚的话,你真的要让我连死了都不能安心吗?”我不知道晨晨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是晨晨却更加的着急和心痛,也哭得更厉害了,“我们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也不是白娘子和许仙,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世间有神明、有鬼怪的话,那么就请相信,无论我是成仙,还是做鬼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一直到你也变老,你也死去,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的呀!” & e* c1 [; s% S7 i t9 Z"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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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坚决的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无论晨晨怎么劝说,即使这辈子的痛苦会延续来世,我也毫不在乎了,我也绝不害怕,总之我就是要跟着晨晨一起死,谁也阻止不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即使是天意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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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劝不动你,也阻止不了你,等我死了之后你就去自杀吧,就让你的父母伤心难过吧,那天在医院不是跟我的父母说过,即使我死了,你也会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对待他们吗?现在你可以说话不算话,那么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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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1 b' p0 G 说完这些话,晨晨一把甩开了我的手,然后站起身子背对着我,我不知道晨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的,我是曾经跟他的父母那样许诺过,可是我当时只是为了安慰他们,虽然话是不假,可是如果晨晨不在了,我活着就会失去一切的意义,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有怎么有能力去孝顺他的父母,以及我的父母呢,我该怎么办?我也站起来,转到晨晨面前,带着歉意的口吻说:“晨晨,我……” % ^+ e$ F+ U8 }7 p: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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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还没有说话,晨晨就猛的把推开了,然后大声而坚定,一字一句的对我说:“我告诉你吧,我死了之后,如果你也自杀了,那么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我都不会再见你一面,我会一直一直的恨你,永远的躲避你,永远永远不会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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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X3 Y( c/ ` 听晨晨这样说,我怔住了,永远的躲避着我?晨晨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也死了,即使变成鬼他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不!我不要,我理解晨晨的心情,他是不愿意我做傻事,可是为什么晨晨不能替我着想一下呢?没有了他,我就没有了一切,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呢?难道真的要我独自的生活到老,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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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不要说出这样的话,不要这样伤害我。” 一想到死后也不能跟晨晨相守,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痛,可是我无能为力,只能咬紧牙关,勉强的说道,“我答应你,我不死,我好好的活着,你不要生气,不要不见我,求求你了!” $ z* x8 h2 |* D7 \/ l* a, [
5 C9 q1 x6 Q! n/ W. \ “你现在说的话算数吗?”面对晨晨的质问,我又无话可说了,见我有些动摇和不能肯定,晨晨已经猜到恐怕到时候我会反悔,于是他一脸正经的对我说,“那好,我现在就要你当着我的面发誓,在我死了之后,你也必须好好的生存下去,否则的话,人间、地狱、天堂三界,我们再无见面之日!” 6 a, N! s+ a1 x* ]
. p5 S& f3 r4 v9 @7 r+ f4 X3 g9 w “晨晨!” 我大声的呐喊着,我真的要被逼疯了,可是看到晨晨那副坚定无比的样子,还有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我只好忍着无限的心痛,握紧拳头,一字一句的说出那些我最不情愿说出的话,“好!我答应你,我发誓——如果你比我先死,我也不会做任何傻事,我们继续生活下去,如果我有半点违背了今天的话,就让我永远也无法与你相见!” 7 z6 z5 h2 m4 E; U- J) q8 k$ b1 [
# X: @/ _) p6 h( [) y/ C' j 看到我指天的发誓,晨晨这才放下心来,走过来重新握着我冰凉的双手,强忍的眼了的泪水,收拾了原先的愤怒,心平气和的说:“我也答应你,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绝不离开半步,你放心吧!” 0 M5 A1 L0 ~ r9 Z9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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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只是慢慢的将晨晨搂在自己怀里,让自己的身体尽量的贴着晨晨,晨晨也用手抱紧我的后背,我们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动作,许久,我离开晨晨的拥抱,而我的脸却朝晨晨慢慢逼近,晨晨知道我这是要亲吻他,于是慌忙的躲开了,我知道晨晨是担心深吻会让我也被感染,可是我根本顾忌不了那么多,即使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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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 B2 I& B5 n 我的嘴终于触碰到晨晨唇了,这么久以来,这是我和晨晨最亲近的一次,我开始用舌头撬开晨晨的牙齿,起初他并不愿意,可是见我那样坚决,也就只能勉强的应和了。 3 O4 X0 I* D$ \7 Q! |1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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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晨晨抱着我沉沉的睡去了,可我却彻夜未眠,我实在后悔自己许下的誓言,可是我只能苟活于世了,晨晨说出那样的话,他是一定会做到的,为了让晨晨安心,即使会痛苦一世我也心甘情愿,我真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好让我能和晨晨多一天的相聚,可我又很矛盾的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我便可以和晨晨白头携老,我也能快一些老死,不会让晨晨一个人孤单得太久。自当晚过后我心里就一直忐忑难安,总是觉得晨晨有些古怪,我担心,担心分离即将不远了。 ( l2 E" O) f% u6 N; H7 o9 x7 L
, f, m4 x4 H" b$ X, {$ _( \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底,这几天的气候相当糟糕,已经一连的下了好几场雨,断断续续的,有的时候甚至是倾盆阵雨,气温一下子降得厉害,我和晨晨上班外出都不得不披上外衣,撑着伞走在大街上,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中年人已经穿上了薄毛衣,狗狗的身体很虚弱,而且每天都要到诊所打针,于是晨晨贴心的给它买了几见衣服,穿上小衣服的狗狗,看上去可爱极了,尤其是因为那衣服是黄颜色的,我总是觉得狗狗有点儿像孙悟空,尽管晨晨想的万分周到,可是狗狗还是受风着凉,有些感冒了,为此晨晨还教训了我一通,埋怨我没有照顾好它。 $ O6 i6 o: U8 W+ I/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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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大概八点多钟,狗狗咳嗽得相当的厉害,显然中午母亲喂吃过的感冒药并没有效,我猜想问题可能不仅仅是感冒、发烧这么简单,我实在是担心得不得了,于是便给晨晨打了电话,把狗狗的情况跟他详细的说明了一下,并告诉晨晨我要带狗狗到黄姐那里,黄姐是专业人士,这样一来也好对症下药,外面依旧下着大雨,本来我是不想晨晨跑这一趟儿,可是晨晨却坚持要去,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不耽误狗狗的病情,我只好先打车赶往诊所,而晨晨也从自己家里直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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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我跟母亲打了招呼,便拿盒子把穿好衣服的狗狗装在里面出了门,撑着伞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今晚的雨特别霸道,甚至连我的雨伞都有些抵挡不住了,我在路边好不容易拦了一辆计程车,便朝着“波波宠物诊所”赶去,由于雨大、地滑的缘故,车辆只能行驶得很慢,这不免的让我有些着急,一路上都低下头看着那个小家伙,深怕它会突然支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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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诊所的时候,黄姐已经正要关门了,平常不会这么早,也是由于下雨的原因,还好我来得及时,虽然有伞,可我还是狼狈不堪,浑身上下全都被雨水淋湿了,黄姐让自己的助手从里屋给我拿来了一块干净的毛巾,让我赶快的把头发擦干,她便开始跟狗狗检查身体,情况好象真的很不乐观,狗狗不仅发了高烧,就连狗瘟的病也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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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n& X: {+ _ 听着黄姐讲述病情,我心里胆战心惊,后来更是查出狗狗的右眼几乎已经失明,就更是让是让我着急了,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昨天来打针的时候不是分明还好好的吗?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带狗狗来打针的时候,黄姐并没有在,而是她的助手代劳的,说不定那个时候狗狗的情况就已经恶化了,我真是粗心大意,这可怎么好?我怎么跟晨晨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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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G a5 R2 n9 Y2 } 黄姐赶紧的给狗狗配药,然后给它打了一针,可是却不见好,狗狗开始呻吟,并且软瘫在桌上,好象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就连眼睛也闭上了,我坐在一旁,用手抚摩着狗狗的身子,焦急的问:“黄姐,现在怎么办呢?这几个月来一直的打针、吃药,不是连你也说小狗的病情恢复得很好,甚至是奇迹吗?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么严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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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的狗又得了狗瘟,能够活这么长的确是一个奇迹,可能是这几天气候变化太大,以至于狗狗感冒,并且高烧不退,又引发的瘟疫,才会突然这么严重的!”黄姐耐心的跟我解释着,然后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迟疑了好半天,才终于对我说,“它恐怕是熬不过去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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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t" \" G4 x* z2 V “会死吗?”说出这个字连我自己都不忍心,转过头看着狗狗由于病痛已经开始有些抽搐,我心里就更难受了,于是只好对黄姐说,“反正迟早都要死了,能不能减轻它的痛苦,让它去得平静一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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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4 d7 Y: |# d" K ]9 r, ^0 a( n “那就只有让它安乐了!” $ }) Y; T' h( I4 x& q
; Y! |" Q/ C* c6 F 说这话的时候黄姐也显得很难过,是呀!这么小的一个生命,却被病痛折磨成这样,试问谁看了能不伤感呢,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不管怎样,即使真的要打安乐针也要征求一下晨晨的意思,看了看表距我给晨晨电话已经一个钟头了,晨晨怎么还没有来?我借黄姐手机给晨晨打了电话,可是他家里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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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7 r$ ^ Y2 b L 放下电话,狗狗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它甚至从嘴里吐出一些白沫,舌头也伸了出来,我看了心里实在难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只好转过脸不再看它,并对黄姐说:“那就安乐了吧!” 3 v& a0 C. O! g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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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征求到我的同意之后,黄姐便开始准备替狗狗打针,她一面动作一面问我:“安乐之后,尸体你要带走,还是让我们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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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 n2 r# c 我迟疑了一下,心想着看着狗狗这样的痛苦我都心里都已经很难受了,再把尸体摆在晨晨面前,他不当场昏死过去才怪,于是只好把狗狗交给黄姐处理,而我连最后一眼都不敢看,就撑着伞从诊所出来了,那一路上,我脑海里总是浮现狗狗那哀怨的神情,晨晨这么爱它,可却连它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晨晨知道一定会伤心的,说到晨晨,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搞什么鬼,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不免的有些担心,带着错综复杂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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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母亲和父亲仍旧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我空手而回,母亲好奇的问:“小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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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无言以对,实在不忍心说出那个字,可面对母亲的疑问,我只能咬着牙关问答道:“已经死了!” 9 P4 f& n7 d, r2 U( @5 H"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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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听着母亲在耳边唠叨,我心里就更不舒服了,一下子重重地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可狗狗那乖巧得逗人怜爱的样子却失踪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母亲对我说,“晨晨的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到家里来,听声音挺急的,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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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便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晨晨家里的电话,一连几分钟还是无人接听,这可真是奇怪了,我心里开始忐忑不安,猛的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见我这样母亲关切的倒了一杯水,递到我面前,可就在我刚接过杯子的那一刻,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手一滑,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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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I5 t0 g: \9 a) J5 J 我望着地上的碎玻璃,心猛的一震,电话依旧不停的响着,那声音越来越强烈,仿佛是在宣告一个厄运的降临,见我呆住了,母亲便去接了电话,果然是晨晨的妈妈打来的,我从母亲手里接过电话,双手不停的颤抖着,我似乎已经预料到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尤其是电话那头传来晨晨的母亲焦急而又悲哀的声音,我觉得一阵晕旋,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 S, e) I6 R/ s$ d
/ I" E& X* {$ C* K 晨晨的母亲在电话里都跟我说了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来不及继续思索,转身打开门冲了出去,即使母亲在背后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我也完全顾忌不了了,我慌忙的截一辆计程车,朝着医院火速的驶去。 : r7 b2 z9 u/ G9 M
; f7 ^7 K. }8 g8 G/ n8 _. b 外面的雨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我坐在车上心情始终无法平静,双手也不停的相互摩擦着,天哪!为什么要这样?我和晨晨重逢的时间如此短暂,请千万不要将他从我生命中带走,我默默的祈祷,希望这一回能跟上次晨晨突然昏迷入院一样,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我相信晨晨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3 l, f; @" d' x/ r2 g
# K* r; c0 B7 s$ p. C6 g- X 下了车之后,我顾不得撑伞,就朝着急症室狂奔进去,远远的就看见晨晨的母亲坐在椅子上,靠在晨晨的父亲肩上,一副伤心绝望的样子,除此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也在外面等候着,这两个人我并没有见过,那一刻也来不急去想他们到底是谁。 / _: F4 E3 @* U'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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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走到晨晨的父母跟前,刚一下停下脚步,就迫切的问:“怎么会这样呢?晨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 k4 t [7 Y% z8 A8 P) O# r: ]( |
* @" g. \7 S4 F* w! {" n 听到我的声音,晨晨的母亲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此刻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于是晨晨的父亲一旁说道:“情况并不好,刚才CT的结果出来,说是脑袋里有大量的血块,恐怕,恐怕要开颅。” ( a8 b, l. n, D1 E8 q
! F4 A+ ~9 T! M 开颅?我知道就是要把脑袋打开的意思,可是怎么会那么严重?我被吓得一下子退后了好几步,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直到晨晨的母亲吃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指着我身后的那个男子,咬牙切齿的说:“他就是肇事的司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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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的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满脸恐慌的司机,他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我猜想恐怕连驾驶执照也是刚拿到不久吧,即使是这样就根本不应该在下雨地滑的时候出来开车,我两三步的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声的痛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开车撞他?你是瞎子吗?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 ]6 s' Z% l2 }'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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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司机显然也是胆小怕事,面对我的质问只会默不作声,可这样却让我更加我气愤了,我开始发疯似的在他身上乱打一通,见我这样不冷静,晨晨的父亲立刻冲过来想要阻止我,可是那一瞬间我的力气突然变得好大,他们根本就阻止不了我,那个司机身旁那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女人也在拼命的袒护着他,最后她冲我大吼了一句:“是他自己突然冲出来的,我们连刹车都来不及,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 ^/ i. g9 {$ f! K( R& q
$ `5 ]3 k2 j& Q& J; G3 n7 g) P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瘫软下来,突然冲了出来?他一定是知道狗狗的病情严重,所以才会那么慌张,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我这样想着,开始埋怨自己,我真不应该给晨晨打电话,不该让他知道狗狗的病情,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它去看医生不就好了吗?我真不该惊动晨晨,不然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 m f' v, Z: u- k
C5 _6 R) n- X& H; X: [6 e; O 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晨晨的父母一把扶住了我,然后痛心的解释着:“是这样的,晨晨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也是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张望左右,才会横穿马路,你冷静一点,现在只有盼望着晨晨的情况不要那么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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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k6 B- B+ ` 晨晨的父亲开始劝慰我,可是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海里浮现了在倾盆大雨的大街上,晨晨孤单而急速奔跑的情景,一辆货车从不远初行驶而来,晨晨来不及躲闪,再加上地面太滑,货车也来不及刹车,猛的一下子将晨晨撞倒在地,晨晨倒在血泊里,手拼命的向上伸着,好象是要抓什么东西,那痛苦的神情让我顿时心碎。 . d, t0 e9 |" t% B q6 w*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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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思索着,就在这样时候,一个医生从急症室里里出来,晨晨的母亲赶紧迎了上去,关切的追问晨晨的病情,可是医生却递到晨晨的母亲一张单子,然后说道:“伤者的情况很严重,这是院方开的病危通知,你们看看谁签个字?” , ~! a# o" q3 q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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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通知?”我冲上前去一把将医生手里的单子夺了过来,那四个血红的打字应入我的眼帘,晨晨的母亲顿时差点儿晕倒,我咽下喉咙里的唾液,尽量的调整了情绪,然后还算镇定的说,“这意味着什么?你告诉我,最严重会是怎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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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 f# _4 S7 A% s9 h0 Q 由于大概的知道晨晨出事的情况,好象是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我知道,后脑被撞到并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可大可小,我已经让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我想可能会脑震荡,甚至是瘫痪,可是医生的回答却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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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9 k; |! x& Y9 b, `: M 听到这两个字,晨晨的母亲一下就晕了过去,我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手里用力的握着那病危的通知书,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严重?死亡?对,我没有听错,从医生嘴里说出的正是这两个字,好可怕的两个字眼,我有些不敢相信,晨晨被感染都能坚强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却逃脱不了这次意外?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吗?眼看我的生活开始有了起色,就要狠心的夺走晨晨生命?为什么?我不服,我不甘心,我相信晨晨的意志是那样坚定,他舍不得丢下我,舍不得丢下自己的父母,他一定不忍心就这样离去,一定会挺过来的。 " I4 J. m. r% Y# [0 Z
( t8 [& G- A, P0 | 就这样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晨晨的母亲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不同的是晨晨的母亲一个劲的哭,而我却格外的平静,心里就像一滩死水,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我真是措手不及,甚至连反应都忘了给,我现在还能做什么?自己心爱的人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而我却无能为力,只好呆呆的坐在外头,我真的想替晨晨分担,真的希望受苦的人是我。 ( Y: P9 K. i" q. d' |2 e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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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医院宣布晨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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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r6 H0 @$ Q( T7 }* d 晨晨的母亲发疯似的的大哭大闹起来,我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出医院,身后晨晨的母亲的撕喊仍在继续,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拖着沉重的躯壳走进大雨里,一下子跪坐到地上。 2 Z# m2 D" D3 B, W2 W1 Q' y; s. F
) f4 O! `; w1 |7 T& Z/ [4 o, Q+ {7 J 晨晨真的走了,逃过一难却躲不过这一劫,苍天就真的这样无眼、这样绝情吗?这一次他彻底的把晨晨从我身边带走了,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连奇迹发生的例外都没有,我曾经在晨晨的面前指天发誓,即使晨晨先离开,我也会坚强的生活下去,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从此的生活将充满无限的痛苦和寂寞,毫无乐趣,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不是才刚刚看到一点希望的火光,怎么这么快就熄灭了呢?大桥上的路灯纵然会在凌晨熄灭,可第二日还是会重新亮起,而我的晨晨却永远也没有苏醒的一天,结局怎会这样? ; o6 z! M4 O+ j. m* h( s1 K2 D
+ `' j" [* V0 t$ y 雨越下越大,毫不留情的落到我的身上,这是什么?是天在流泪吗?是天在觉得惋惜吗?是天在忏悔吗?想到这些,我不禁嘲笑起来,它怎么会哭泣呢?它总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总是那样的高枕无忧、总是那样的袖手旁观、又总是那样的冷眼相对,人间的任何悲剧都与它无关,它根本不懂得怜惜和宽容,纵然我和晨晨的相爱是错的,纵然我们惹怒了神灵,可是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难道还不足以抵偿我们的罪过吗?白娘子和许仙不是最后重逢、苦尽甘来、一家团聚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和晨晨就等不到这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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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H) T* Z( G7 C$ r, F 晨晨曾经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他改变了我原本乏味的人生,教会我做人的道理,赐予我他最纯洁的爱恋,最后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全我,人的一生能遇到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实在是罕见,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