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一定要幸福——俩直男的私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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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360度环绕立体风的下午，我和一批老台员抱着热水躲在电台上网聊天，与他们单纯地瞎扯淡不同，我想听听方成的表现，当天的《新闻视点》是他播，即便我不是他的师傅。
5 F  y9 l- |% j  ]( \/ ]4 u' J( {　　说道带徒弟，方成的师傅是个如假包换的闷骚男，道貌岸然却一心想带个女徒，即便今年新晋的女生都长得比较困难。可领导组没遂他愿，他对待方成就和对待现女友的前男友似的。方成这小子也真是个没脑子的，偏偏在他面前晃：师傅，我最近练得有进步吗？每次都换来他唐僧口吻的一句：没有进步。俩情商都低到海平面以下。
　　看我，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说：你最近表现很好，进步很大，以后再注意一下停顿、加强一下重音、培养一下新闻感、改改学生腔，再就是放慢点语速，还有练练偷换气、还有播读不要喷麦、不要吞字，还有还有注意下你的zh ch sh，还有还有还有……就更好了！！！
　　每次徒弟都乐呵呵地跑开，瞧见没，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也可见我那徒弟不是情商低，是智商低！
　　回到那天下午，两位播音开始的表现还算平稳，小毛病瑕不掩瑜，为方成松了口气。
　　可悲剧来的太突然了，我们真心受不了啊！小女播在播报一则社会新闻的时候，估计是色心大起，不知是脑子不好还是舌头不好，嘴一瓢，把“应景儿”活活发成了“阴茎儿”，真是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下在广播里耍流氓！
　　办公区立刻炸了锅，男的拍着桌子笑的淫荡，几个彪悍点的估计早就“见多识广”的女生也前仰后合，剩下几个娇羞的红着脸装TM听不懂。我一口茶喷了徒弟一脸，没等说声抱歉，突然发觉最不该笑的那个人，也笑了！
　　是方成，这不合时宜的“哈哈哈”随着电波传遍了整个校园。我第一时间冲进了播音室，导播小王戴着监听看着我耸了耸肩。而玻璃那边直播间的两个操蛋货此时显然已经慌了手脚，女播满脸通红，拿稿子的手都在抖。方成也手足无措，双眼发直。小王对着耳麦大喊“播下去！”，奈何接下来的播读两个人状态全无：口误、停顿、磕绊、重复……惨不忍闻。

副台长母老虎女士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嘭”地一声推开门，也不进来，就站在门框子底下，劈叉着腿呈杨二嫂经典圆规造型，左手叉腰，右臂上举，以右肘为原点右小臂在半空做高速不规则运动，破马张飞地喊道：“开会！必须开会！几代老台员艰苦奋斗挣下的脸都TM给这俩小兔崽子丢尽了！你们都给我听着！谁要轻饶了他们，老娘第一个不答应！！！”一边嚎，一边用食指把我们划拉个遍，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指谁。
2 f9 V7 H# D( o　　你他娘的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的！看看她那样，我只想对方成说：你丫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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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斗大会于当晚胜利召开，场面甚是简单而隆重，一家子老老小小都一个不落全给副台提溜了来。俩当事人像搞破鞋被抓住似的被其他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间，不过他俩站着，我们坐着。
　　会议倒是发扬了我国人民智慧的结晶——“民主集中制”，先有领导小组宣布初步处理决定，然后由广大群众讨论并发表意见建议，最后制定最终决定。
　　台长也是个能干的女人，不过比起副台，她算是真正的女人。女人先叽里呱啦陈述事故经过，又巴拉巴拉分析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再啰哩吧嗦表达了领导小组对当事人的同情，但是！国有国法、台有台规（终于进入重点了，你这和傻蛋写的文章有一拼），今天的播音事故虽然由毛何莉所起，（咦？这家伙叫毛蛤蜊？），但是（重点又来了）毕竟是因为口误，无心之失，本着以人为本的原则从轻处分，记入台员档案，取消年终考评资格，师傅领回去回炉，争取早日洗心革面，最近就别上节目了。
1 L+ s, h0 o7 \) J" D0 B+ E$ @$ @" x　　台员都在下面窃窃私语，似乎觉得这个处理有点过于宽大，那架势恨不得把蛤蜊同学就地正法，国人经常这副墙倒众人推的德行，即便是处理她对大家又没什么好处。
8 G4 s3 ]- O" v; l- f+ |　　蛤蜊同学（其实是geli。后来才知道她爹姓毛，麻麻姓何，取了这么个倒霉名字）也真是薄皮大馅，如此宽大仍抽抽搭搭哭起鼻子来。我心想得了吧你个女流氓，难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呢，就算是口误咋不口误别的，大白天公然向广大同胞诉说内心需求，可见潜意识里装了些什么！
7 M# i2 D, V& w　　我之所以这么气愤，也着实因为觉得是她连累了方成。
4 a3 X% t& F8 f% G6 {7 b' h9 Q! S　　台长看看她，也不安慰。接着说下去——方成同学业务不精，平时不够严肃认真，经过今天的事情来看也缺乏必要的心理素质和职业素养，还有耻笑女播口误的嫌疑，小组认为不适合继续参与此工作，建议从电台除名。好了，大家有什么意见都来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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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1 w# g$ ~4 D6 X! K草！这下爽了吧？戳到大家的G点了吧？我环视一周，这群人面兽心的家伙尽管有意不露声色但还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就差为此决定拍手叫好。自以为站在公平正义的制高点，落井下石的变态心理。
% g1 U9 P& y# _* u8 t  n　　没人出来说话。这更加坐实了他们默许了这个决定。至于两个人的师傅，女播那个自觉脸上无光。至于方成的，他压根也不关心方成的死活。
" d4 k% g! V. n1 |: Y% w) e　　“我反对！”我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反对的理由都没有。全场的同志都把目光投向我，眼神中透着疑问、不解甚至惊讶。方成也扭头看向我，可我从他的眼神里读不出任何东西来。

台长歪着头，等我说下去。副台长估计没预料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只好从他还小、不懂事、业务不熟、笑是无意识的、该给他个机会云云，理由牵强、逻辑混乱得都说服不了自己。
% [! y: s. U9 g　　底下开始切切私语，也许在他们眼里，平时一向处事得体的我没来由地卖力庇护方成，让人很费解，最多是因为他是我的嫡系学弟。而我呢？为什么这么做？仅仅因为他是我学弟？好像不是，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0 {6 H) m: G% F; }6 w　　“谢谢林学长。”方成开口了，转身向台长：“我尊重领导们的决定，也知道自己能力不够，难以做好这份工作。”
& x" C: J) n. D& [+ s# p　　草！你他妈装什么逼！老子愣在那，听着底下声音更大了，顷刻间感觉如此孤立无援，就连一条船上的方成，在这一刻也主动入水，留我独自一人面临狂风巨浪。而这一切，却是因为想挽回他！呵呵！方成，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他妈在干什么！我他妈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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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上，从争论到争执，再到争吵，箭离了弦便失去了最初的控制。我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结果，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既然开始了就不会轻易退步。
; |" U; [+ t2 h& U- X　　被动的局面让我有些懊恼，而我更气的是，方成居然一声不吭，直到眼看局面更加混乱时才喊了句，却是为了制止我：
　　——林学长，你不要说了！这事和你没关系！
　　我愣住了，原希望他能在我努力争取下认个错表个态，也好让台长顺水推舟从轻发落。没想到，人家压根不领我的情。
　　台长也烦了，皱着眉头说道：好了！方成就留下吧，但是肯定不能继续播音，就做采编去吧！林彦刚，既然你欣赏他，就做你的编辑吧。大家别再说了，散会！
　　大家站起来搬着凳子散开了，台长坐在那看着我叹了口气，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和失望，也走开了。我坐在原地，挫败、懊恼、愤怒、羞愧……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年多来，我在这里业务不必说，人缘处得也不错，从没有像今晚这样失态过，却是为了一个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值得的学弟。真他妈贱的！
　　不知过了多会儿，直到方成过来拍拍我的肩示意我该走了，我抬头看着他，拼命压抑着怒火，毕竟这不是发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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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 i7 q1 h0 g. ~; o出了楼，他突然笑了，自顾自地说，
　　——嘿嘿，还不是得把我留下，我就知道凭我的魅力，她们哪舍得赶我走。其实，做不做播音我根本无所谓，留不留在这也无所谓嘛！哈哈哈！
　　我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一脸轻松，不求上进的样子让我觉得今晚干了多年来最蠢最贱的一件事。我不想和他再废话一句，就这样吧，我上赶着帮什么忙，过了今晚就当不认识他，我不需要这样的朋友！
* }- F  L- N% \  U: [* N　　我转身快步走，想把他远远甩在身后，也想把这么多天以来的情谊甩个干净！
　　他快步地跟上：
( e. V3 ?8 I5 l/ k　　——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你奶奶个球！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1 m( @- H. s+ }8 U3 r$ g3 E　　——诶，你说，那个副台是不是性生活不和谐啊？你看她今天那个样子，估计很久没那个都忘了自己是女人了吧，要不咱林大官人去帮帮他？嘿嘿！
8 S, r( T  j& D) z6 r; o" r5 b　　我还是不理他，加快了脚步。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喘气明显加重。
　　——嗯……还是算了吧，她那么猛，你那东西不够用怎么办？哈哈！
　　（你TM看过老子的东西嘛！）
$ K) l: q! u8 ~　　——今天毛小姐分明是想勾搭我嘛！在播音间我差点就控制不住了呦~嘻嘻！
' d& c; F- D5 @8 d8 f, j　　（想干就干！要干的漂亮！现场直播不是更好？赶明儿咱台就改名“某大·HOT”多好！）
　　就这样，一路上他亦步亦趋，讲着些没营养的有的没得，嬉皮笑脸在我身边转，一会拽拽我胳膊，一会搭我肩膀，一会在后面掐掐我脖子，一会跑到前面回过头来做鬼脸，只让我对他更加感到厌恶！

. B* w" t# P- g/ Z; E. O5 p$ v　　后来他还是耐不住了。
　　——你倒是说话呀，你是不是生气了？喂，笑一笑嘛？就像这样，你看。
　　他咧了咧嘴，没见过那么难看的笑，我很想和老大说：这才是想吃几把的样子！
　　——哎呀，你不理人算怎么回事啊，好歹吱一声啊！
　　——吱！可以了吧？你让开，我要回宿舍了。
) k5 F, q' a* I( a% u" k　　——不行，不让你走。你是不是生气了？ 说着拦在我前面。
　　——没，我生什么气？都无所谓嘛！ 我想绕开他
9 h2 v5 U. c4 b/ Z% X1 `, I1 Z　　——这不还是生气了吗！ 他一个箭步又挡住我
　　——你闹够了没有？！
( v3 r/ K5 ^9 T% y7 e　　——我不，刚哥最疼我了，不准走，嘿嘿！ 他开始无赖
　　——宿舍要关门了！我得回去！
　　——不，你到底生什么气嘛，不说就不让走，嘿嘿！
; d$ t7 @1 \) K& r2 F/ \/ u) n1 a　　——好，我不走了。请你走，请、你、给、我、走、开。
　　我看着他的眼睛，用最平静的语气，和颜悦色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边说平伸右臂指着他宿舍的方向。
4 k$ s7 }; W8 e: d0 T　　看来这种方式对他杀伤力很大，他表情凝固了几秒钟，噌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去，没几步就抬起胳膊在脸上擦拭着。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一丝后悔。但愤怒告诉我，我不可能喊住他，更不可能追过去。这个路口就此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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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已经很晚了，他们三个都收拾妥当准备睡觉了，老大见到我很是兴奋，从床上蹦了起来，
2 C$ T, x7 }. l  X5 g3 ~* G　　——喂喂！我抗议！你们台里的女人对我性骚扰！
　　——关你什么事，还性骚扰，骚扰头猪啊，物种隔离好不好。 四儿在上面开口了。
- i, F" [8 w2 S1 t6 _# y" |　　——哎？这话就不对了啊，那小娘们在广播里骚扰了全校男性，当然包括我啊！
% Y# K7 d3 s! }/ d, k　　——男性？真抬举你自己，你们物种充其量叫：雄性！
2 N5 `# x- ^% m: X- s7 L% V　　我也不说话，甚至不想看他们，心情实在太糟糕。
! f3 k0 A# a0 v# m　　——哎，媳妇，那个男的是方成吧。这俩准是在调情呢，哎呦，想想就刺激，在全校的见证下，真TM牛逼。
3 f6 ]- ]; A# ~/ K  \　　我不理他，倒是老二从上面往下看了一眼：董旭晨，差不多行了啊。他向来直呼姓名，不和我们似的。
- a) F. g! n8 w7 F　　老大也不接他的茬，继续对我说：
　　——媳妇，你怎么不高兴呢。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人俩调情，方成不要你了呗~没事没事，你还有相公我啊，哈哈。
, \# {- H- U6 P+ D0 T6 D　　——滚回去睡你的觉！ 我唯一一次这么大声地骂了老大。说完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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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很累了，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方成抹着眼泪离开的背影一遍遍在我脑子里浮现，越是紧闭着眼，那画面越是清晰。
" W3 o9 r" S1 P) u　　我分明体会到了一种感觉，是……心疼？对，好像是心疼。
　　那种想冲过去把他一把拉到怀里紧紧抱住的感觉。
9 J$ G7 e8 h5 z7 n4 }9 u5 ~　　我看过别人哭，却很少会觉得心疼。也抱过兄弟们，比如说老大，在特别高兴或者喝了酒，只是兄弟朋友间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似乎也不是这种感觉。
: [) `7 |4 h& j　　这是究竟什么？又是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大老爷们之间会心疼？还会想抱他？
1 F) O+ C; _# T　　哦，也许是我一直把他当做小孩子，对小孩子心疼或者想抱抱也正常。我想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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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1 E" {0 x: k; h　　可不管如何，还是睡不着，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我拿来手机，已经11点半了。玩了会手机上的小游戏觉得无聊，又打开QQ看看。那个时候的手机QQ在今天看来真是太简陋，手机是按键的，也不方便。
; _$ {6 _9 U* Y" O　　他的头像亮着，没睡吗？
　　很想问问他，残存的气愤加上自尊让我一次次打消了这个念头。犹豫再三，我还是发了，
9 w/ i' w8 R: _# A! |/ ~% {　　——在吗？
' I9 @/ b3 K: Q0 d8 C- c8 V& d& M　　——我在，哥 他第一时间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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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坏心情立刻散了大半。他对我有那么重要吗？我很纳闷。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 e5 a9 h, \, o- p. R6 |　　——不会的。
　　——看你今天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0 p- m* D% X3 `) [　　我有些愧疚，不知道怎么说。
+ Q" |% R3 {; b1 C/ Y0 E　　——哥你知道吗，我不想你为了我和他们吵，错是我犯的，我自己承担。你在电台干的好好的，别为了我和他们闹得不愉快，她们要赶我走就让她们赶，看着全台的人都在说你我都快急死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其实他本就不是个孩子，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 g* g" H- t) F　　——回来的路上我知道你不高兴，想着法儿地逗你开心，想让你笑笑，没想到搞砸了。
　　——是我不对。
　　——不是，是我自己太笨了，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难怪你生气。
/ f& S  P2 ~# e. e; t9 P　　不等我回复，他又说到：
　　——你知道吗，看你不理我我太难受了，最后那个伸手让我回宿舍的动作我实在不能接受，太狠了，好像让我滚一样。
3 G+ U. k3 z& J  A( W  ~　　——唉，让你受委屈了。
" P; C# m$ [, U. q. @' |; E　　——哥你以后要是生我的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是别不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像针扎一样。
/ u- S! e( d: ?3 G9 A2 }; k　　——你也太敏感了。
　　——应该说是我太在乎你了，你看其他人我对谁这样？
/ g) p: l; [8 d* c, W　　——哦……
　　——哥我来这上学，这边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我把你当做我在这最亲近的人，每次看到你都很高兴，有什么话都想第一时间想和你说。
　　——对不起
　　——你别和我道歉，我知道你对我好，第一次在车上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人特好。
　　我真是很惭愧，当时还想着和妹子们戏水去呢。
　　——还好你今晚发信息过来，否则我真的睡不着了。哥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祝你好梦，明早食堂见！嘻嘻！
& R" }! T- N' u* K- X　　看他又满血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我不禁握着手机笑了。原来豁然开朗只是一瞬间的事，而之前我选择的方式何其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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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D4 O6 G! J5 d　　第二天一早，我远远就看到他站在食堂门口，冲着我笑，好像一切不愉快都不曾发生。而我也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可以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他的身影。

4 a3 U8 o1 h4 ~生日那天，我徒弟播报，我在电台听完做了评点，没有急着走。
/ p- t6 x3 D  t% ^　　去年的生日刚入校不久，老大嚷嚷着帮我张罗大吃大喝了一场，几个兄弟很是破费，哥们我甚是感动！酒喝多了，不知谁起的头，四个人抱在一起嚎了一场。
　　人家都是身在他乡想爹想娘，就老大可不一样：
$ J% ]* `* A* L& q" K8 b& U: q　　——媳妇啊！你在哪啊？555~快点出来吧~
$ W5 U+ s3 h! t( K) ?' \　　估计嚎的太卖力，哭着哭着就吐了，埋汰了我们一身，敢情呕吐物是他媳妇，说出来就出来。顺便说下，哭灵服务的可以找他，保证震撼，不满意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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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n, ^5 {1 s- ]　　今年我没提前告诉任何人，怕被赖上。那次之后他们三个说花光钱了赖了我半个月的饭，最后他们什么不爱吃我打什么，才把他们甩掉了。
　　虽然这么说，主要还是不希望别人为我费心。今年没告诉他们，估计他们也就记不得，自己偷偷庆祝一下就好。正想着怎么犒劳一下自己，电话响了。
4 L. v4 J" W( c, K" T, j; J/ T9 L　　——哥，你下来。
7 j1 A# Z% V' e2 J* |. W7 `　　——你在哪啊？
　　——你不是在电台吗？下来就行！
　　——有什么事你上来就是了，又不是都不认识。何况你俩上次的“应景事件”那么轰动一时，你都是电台的名人了。
: b9 J: Q; c# h/ O6 p: y2 D　　这话其实不假，很多事情当时惊天动地，时间一过最多也就是个茶余饭后的笑话，无非被拿来打打趣而已，何况方成脸皮厚，很快大家就接纳了他。
7 I1 d/ Z: [4 s' ]; ~　　——滚！还拿我打趣。
4 X- K$ ~3 w* R1 \' M: S　　——呦？你小子本事见长啊？连你哥都敢骂了！
　　——不敢不敢，哥你快点下来吧！
　　得，下去就下去，神神秘秘的顶多就是不知从哪打听到了我的生日来送份礼物吧。我放下电话，外套也没穿，直接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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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看到他她就冲过来拉起我就跑。
* w3 N: ]3 k" D　　——哎哎……！干什么？去哪啊？我衣服都没穿！
3 x1 j+ Y& G/ ?% E0 X　　——敢情你现在是裸体啊？咦？j8在哪呢？怎么没看到！
　　他没松手，继续拉着我。
1 z7 w8 m4 k0 a6 b3 p　　——我东西都在上面，啥都没带！
$ p5 @2 h3 u9 ~2 k" F3 `　　——带什么东西啊，放那又丢不了，再来那就是了，快走吧，我的哥！
$ O6 z2 m) d* M& F* E8 S　　无奈我被他带着走了，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搞什么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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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3 o; b( S! t2 B　　——你要带我去哪？
　　——逛窑子去，嘻嘻！
/ J7 G' N# a6 z4 x. Y　　——你带够钱了吗？我要做全套还要过夜啊！
　　——放心吧，大不了我亲自给你服务！
　　——恶心！我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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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9 |9 ~% w3 t, [4 [　　正走着，喇叭里传来小女播甜腻的声音：
　　“今天节目的最后，我们要送给化工学院的林彦刚学长一首歌，今天是他的生日……”
　　太感动了，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平时看似平淡，但总能在某些时刻让你热泪盈眶。方成似乎也很兴奋，舔了舔手指抹在脸上：
8 d* n: x1 z) L　　——哥，你看，我都被他们感动哭了！
% }; O% D8 S. k2 z" t) ~+ F' h　　说完还抽了抽鼻子，跟真事儿似的。
3 }; h% l: Q0 h+ y7 e　　“……一首《走进新时代》送给学长，电台全体工作人员祝他生日快乐，愿他站起来，富起来，高举旗帜，开创未来！”小女播说这段的时候，像极了建国初期的播音腔，大家自行脑补。
+ j( n6 s* Z) R　　尼玛！这不是我们寝室阿姨的代表作吗？！我第一次听说有人生日点这首歌，这群混蛋！！！估计全校人民都笑了吧！而我身边的方成早已笑的直不起腰来，脸上还挂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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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把我带到了校外的一家餐馆——“和顺酒家”。学校周围的饭就是那么回事，什么苍蝇腿、扫帚苗，能对付过去就行，同学们也不在乎，主要是能有个情感宣泄的场所而已。相比之下，这家还是不错的，只是菜也较贵，不常来。
　　不就是吃顿饭嘛，搞那么神秘干嘛，又不是偷情。得，今晚就和他一起过这个生日吧，有个伴总好过自己一个人。
　　可他把我带到一个单间的门口，示意我推门进去，我狐疑地看看他，分明看到他笑中带着一丝邪魅。草！老子怕你？一头闯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只听到周围似乎有好多人突然间哇哇叫唤把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来不及反应被一把拉了进去，好多手把我拽来拽去，有一只比较失误抓到了我的jj，没给我拔下来算万幸。我举着手大叫，随之而来的是各种不明液体喷了我一头一脸。由于嘴是张着的，那玩意也射进了嘴里，味道不太好，我没咽！

7 f5 R# w$ _  X+ U& k! y' g方成在身后开了灯，这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眩晕了两三秒，才看清眼前的状况。
1 D. `( a; u* r　　几个小兔崽子人手至少一只液体彩带，跟一群蜘蛛精似的，在我身上挂五颜六色的丝。还有人冲我抛掷了一种彩泥，那玩意呈半液体状态，湿润黏腻，若不是略带点颜色，我还以为刚才他们趁黑掏出家伙冲我鸣21响礼“炮”来欢迎。
　　“呸！”我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落在地上黏黏的一小滩真j8恶心，“你们敢戏弄老子！都TM不想活了！”
/ s  D9 R$ C# a　　我大喊一声，蜘蛛精们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定在了那里，有的甚至没来的及把咧开的嘴闭合。他们被我凶神恶煞地扫视，随即耸拉下脑袋：“学长，我们错了……”，方成更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空气凝固了半分钟，我看差不多了，从一小子手里夺过彩泥，冲着方成扔了过去。
　　“啪！”糊了他一脸，那样子在今天看来绝对像被颜射了，只不过量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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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X* J* n7 \) X$ T7 A& B　　——哈哈！我逗你们呐！看吧你们吓得！
　　——呼！
' s0 J2 f5 q' I8 U0 o& }- Y　　在场的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 z, ~# _; v! ?' W/ ]7 w% u　　——学长你吓死我们了！
　　——呵呵，兵不厌诈！你们，太嫩，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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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环视四周，整个房间被他们搞的像盘丝洞似的，看来在我来之前就闹过或者演习了几遍，几个角落里挂着几只大大的气球，不过颜色不咋地，透明的。更令我疑惑的是，墙上贴着几张挺大的外国美女海报，前凸后翘，衣着暴露，搔首弄姿。也不知道给人家造成这德行，吃完饭怎么收场。
5 k# r+ I( g. M" X　　方成弓着腰，一脸猥琐：
　　——太君还满意不？
) j6 L$ L) `8 r2 Z* T　　我背着手，皱着眉头，摇摇头：
+ C6 `0 @6 H' T8 k+ k% {" u3 ~　　——唉~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是不好，我怕在这种环境中吃饭不是肚子饿，是下面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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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第一次推门进来上菜被吓着了，愣是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一脸惊恐。再三招呼才小心翼翼蠕动进来，放下菜就跑了。
3 X8 y' I% s  c4 a  W3 U　　酒过三巡，在场的人都有点微醺，开始称兄道弟、哥长哥短。今天的目标很明确，他们本是有备而来，我自然被他们轮着翻地灌。照这个节奏我实在是怕酒后乱性，更怕就这一屋子，等我醒来发现上了个爷们岂不悲催？
　　爷们酒席上的话无非是侃侃大山、扯扯咸蛋、吹吹牛逼，一时间好不热闹。方成趁他们没注意，偷着将我杯子里的酒往自己那倒。面不改色，眼疾手快，量又掌握地很精准，既不能被看出来，又尽可能地给我减轻负担。我看着他利索地做着这一切，心里微微一热。
　　几个小混蛋哪能轻易放过我，加快了节奏。方成偷酒显然不顶用了就公然为我挡起酒来，结果触了众怒，他们嚷嚷着换了白酒，公然叫嚣：今晚干死你俩！
* I9 C) }' p# q( x　　至于那个服务员，早已过了最初娇羞的阶段，乐呵呵地在这间风格独特、充满淫荡气息的房间里进进出出，对着每一个人笑得春光满面。这和做爱是一个道理，一回怕、二回生、三回熟，四回五回就上赶着要了。

* l! X; B7 Y9 @+ m8 @  Y9 c, s# `这群小子挺TM能喝。我分明有点撑不下去了。
　　但那几个也好不到哪去，有一个趴在桌子上装死，有俩抱在一起哭天抹泪的，还有俩勾肩搭背拿着根筷子敲碗的。典型都进入各自的状态了。
3 Q% n4 O& e' O7 M. W　　方成也进入了他的状态：用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两颊绯红，微微翘着嘴角，歪着头眼神迷离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也笑着回应他。
) G+ Q& t# v9 F; D+ J  y　　相顾无言，我只听到充斥在脑袋里“轰、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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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被那个服务员催走的，说丫要打烊了。
. H7 }7 o2 z# W" _) i% X  H　　几个小崽子哼哼唧唧屁股都不愿意抬，那小姐满脸堆笑，劝说：下次再来~
  c3 Z- w# G% w! f* \( z1 f. G* }　　下次再来啊~~~
, D8 x8 u8 M! [# t7 x. t$ T　　小姐你是不是也该拿根手帕，实在没有，抹布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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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r, K/ t8 p　　方成走的时候拽了俩“气球”，我想到刚才他看我时眼波流转，有点怕了：他不会是想那什么我吧？我现在战斗力为零啊！处男身给了男人可要不要活啦！！！
: f$ L! w- A) v: A1 e　　看来我想多了，方成结账的时候把那俩气球送给了老板娘，那半老徐娘握着“气球”拍着大腿好一顿“哈哈”，豪气冲天地给我们去了好像是五十多块钱的零头。
/ T# Z& g; t' c+ W  e　　好小子，比你哥精明！
　　我们跌跌撞撞往外走的时候，老板娘还不忘抛了个自认为的媚眼，在我看来那就是翻白眼。

几个小子酒劲上来了，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嘶哑咧嘴地和我道了别。
' d! h( I0 Q* p2 s# M9 N" c　　方成说要把我拖到宿舍，去他奶奶的，明明自己也站不稳，我们两个相互支撑着向前挪。
　　到楼下的时候，方成哆嗦着手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我：
　　——送给你！热热、热乎的！
  w, x) ]) Z( i/ P, O, p$ Y- _　　是条链子，金灿灿和那种地摊上几块一米随便掐的东西差不多，只是没那么粗。我眯缝着眼仔细端详那个吊坠，也是金色，底部圆形，一圈一圈盘旋上升，止于顶端。
2 o+ F- q6 w- M' H8 E  H7 e　　——哦……不用，把你每天的食物……分、分享给我！别……这么客气！

2 }0 _. X& k- d　　风吹了会，感觉脑子稍微清醒了点，进了宿舍楼。
　　“总想和泥表白……”大妈在杂物间门口开个唱，我一听这熟悉的旋律，神经兮兮地嚷嚷：
2 h! }# k: L- j' R　　——阿姨，谢谢你为我庆祝生日！我的心情非常、非常非常……豪迈！
5 Y9 ?& d( ]; ^　　转身上了楼，留下大妈满脑子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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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是多麽豪迈！！！铛，铛铛铛！”
2 O8 C/ F$ U' B　　我一边唱着一边推开了宿舍的门，张开双臂，拥抱这充满脚臭味的一番天地！
$ K/ A: s, V( c$ y! v& H, l, J　　大家丝毫没有回应我的意思，我突然意识到寝室的气氛格外凝重。
　　老二坐在上铺，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往右看看另一边上铺的涛儿，他冲我耸耸肩，撇了撇嘴。我把视线转到右下角。
　　咦？这个床铺的人呢？哪个小犊子这么晚了也不怕被查寝！哦，这好像是我的床。
2 ^1 r' _* i6 F3 I9 n4 V6 M/ j　　于是把视线转到左下角，老大也坐在床上，只不过背对着我，既不转身，也不吭气。
+ q% N  z7 Z4 h0 B5 M  n$ p　　我讨厌这压抑的氛围！我走向老大那，想问个究竟。
; ]! h9 e, |) F9 k. ]　　还没到跟前，老大噌地下地，张口就冲着我喊：
8 u0 U# m& u* g+ _　　——你死哪去了！
" f9 F! U% ]% t　　我吓住了。——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们等了你一晚上你知不知道！
8 ^: d+ D: f1 J% w" e! |　　——我和朋友，额呕，吃饭去了。 我打了个嗝，酒气更加弥漫，可我闻不出来。
　　——朋友？操，我看是方成吧！
　　——是啊，还有几个小……
1 b9 k/ h/ E* T& o) b　　——一整天不见你TM人，打电话也不接！原来和那王八犊子玩去了！真他妈开心哈！老二记得今个你生日，哥几个又是订蛋糕又是定餐馆，想着给你个惊喜，你他妈可好！自己逍遥快活的时候把兄弟们放哪了！
$ A  L9 N8 d7 Y. i1 s. k　　——我电话……
　　——方成是个什么玩意？你们才认识几天？哥几个朝夕相处了一年多了，你心里有哥几个吗！你他妈还有没有点良心！
( W/ g1 D/ n9 f1 [* l5 A. e6 {　　——……放电台了。大哥，不是的……
　　——你他妈还回来干什么，怎么不滚去方成那！去他们那吧！我们这破庙容不下你这么大的佛！从今儿起，咱们这不欢迎你！
　　老大越说越激动，胸脯抑制不住地起伏，整个身体连同胸前那几根毛都在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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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v; A$ b1 X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过分，被他这么一吼酒也醒了些。是啊，这一晚上，我居然把他们忘得干干净净，一丁点也不曾想起来。到了该睡觉了才知道回来，这里对我来说算什么。
　　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可以这样！
! `4 @: D. g% ^* ?" |+ `) A0 T　　老二和涛儿赶紧下来劝。涛儿把老大按回床上，连声说着让他消消气，自己兄弟别这样。老二拉开怔怔的我，劝了什么我没心思听，只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们。
2 e/ r! Z' n" t% \　　把我们劝到床上，可能是担心再发生冲突。老二转身关了灯，让我们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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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5 U1 d/ t% w" i  t　　我躺在床上，胃里翻江蹈海，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 Z3 G8 }, H, Z  B　　再次失眠了，与方成有关，却又和他无关。
7 v) C7 M7 F& `/ Y4 b! U2 Q1 {& |　　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是撑着下床，走到对面。老大肥硕的背对着我，怕是已经睡着了吧。
5 Z2 s5 l- O7 ^- L* ^% w6 g　　——大哥，对不起。
1 z- k  o0 w1 P& {* }' D7 N　　我轻声说到，声音因为口干舌燥而有些嘶哑。
　　不管他是否睡着，是否听到，是否接受。这句话，我都要说！
　　大哥突然翻身站起抱住了我，
　　——刚子，咱寝室一个都不能少！
# B" C$ g: M/ u% A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我也借着酒劲掉了眼泪。
　　抱了会，情绪稍缓和后觉得有点腻歪，大哥突然说到：
　　——蛋糕还没吃呢，冰激凌的，怕是化了吧！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
& [, Q2 o+ l8 S　　说着我对他胸口捣了一拳，呵！手感还是这么好！

3 @+ B5 W, Y% n6 y, J0 w8 n　　喊他俩起床，开灯，一阵折腾。
　　蛋糕果然化了许多，不过丝毫不影响食欲，毕竟他们为了等我，真的都没吃饭。大哥拿了好大一坨，对着半融化的蛋糕吃的吸溜吸溜的，那动静也太恶心了。他突然意识到：
　　——还没许愿呢！
/ P4 |, B/ Y* W# @$ r　　我们七手八脚找了快相对完整的蛋糕，勉强插上蜡烛，点着。涛儿做了个“请”的姿势。
* C, z9 l; _! w5 Z6 X! \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靠前一站，握紧双手，闭上眼睛。在心里默许：我要永远和兄弟们在一起，包括……方成。
& m$ P( E* ^, L  R" `* e　　或许是那一日的愿望许得过于狼狈，这愿望，呵呵……终是没能够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