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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xcvbnm3047

《皇帝难为 》 BY 石头与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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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2 19:03: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20 章 ...  明湛一来,气氛更加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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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E5 `- |* N$ H  他本身就是活跃气氛的高手,面对的又不是让他堵心的人,自然而然眉目带笑,竟有几分少年的青春可爱。
0 A( I3 [& o8 I' [& E  话说这人的相貌,凭你如何倾国倾城,看久了也就那样,倒是明湛这生来一般的,如今越看越有味道了。/ B- E! L5 c3 a1 W9 s0 c: I1 o
  喝了盏茶不过瘾,明湛吩咐,“换个大杯,倒一大杯来。”每次议政完毕,他都渴的要命。  E4 [, j+ `! J$ S
  他与朝臣尚在磨合期,再加上此人是哑巴开金口变成小话痨儿,没事都能叨叨的人心烦,何况对着正经事,明湛更是常说的唾沫横飞,口干舌燥才肯罢休。* m- c, K5 u; X1 w
  明湛灌了两壶茶水,方解了干渴,那模样,不似下朝,所倒如同刚走出沙漠的骆驼一般,惹人发笑。
: Z; P, w: H4 y1 D  p% U. X' @  明湛喝足了水,方对着老永宁侯热乎乎笑嘻嘻的唤了一声,“外公,您怎么也不来别院,真是想煞朕了!”
6 p$ x+ c' X  t% h# T+ x% K  老永宁侯顿时高亢的笑起来,他这笑声别具一格儿,一般人欣赏不来,卫太后与卫颖嘉姐弟不约而同的皱眉,若不是怕老父没面子,都恨不能捂起耳朵。
4 t# Y& b- i( B" x& _  别要欣赏不了,明湛却能欣赏的来。
1 C0 C. b4 ^/ O4 e  老永宁侯笑答,“老臣亦想煞陛下了。”& K' u$ u3 |8 C% _% q( `& O7 O
  接着,俩人四目相接,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又是一阵高亢怪笑双重奏。卫氏姐弟顿时只恨自己不是个聋子,位尊爵高还要受这种苦楚。
; b$ ^6 h+ p) f: I  一老头儿一无赖,俩人对笑片刻,忽然就有了那么点儿不可言喻的默契。" M! A% Z; b5 I3 l9 Z
  明湛从卫太后的宝座上跳下来,一拉卫老头儿的胳膊,挤股着他那双不大的眼睛,神神密密的,“外公,咱们出去说。”拽着老头儿走了。1 o) n( W8 @" x# G# Z. D
  留下卫颖嘉看着卫太后,面露不解,莫非有啥机密事儿要跟老头子说。可老头子是自个儿的亲爹,有事定不会瞒自己的。难道,明湛要瞒的人是自己的姐姐——卫太后?, {2 L+ ]4 S  ?& k* Q6 x! D$ I
  卫太后温声笑道,“明湛就是这么个神神叨叨的脾气,不必理他,咱们只管吃茶,一会儿自个儿就回来了。”
2 B3 D/ v* D: ^4 u4 L  姐弟两个依旧说话儿,卫太后虽是女流,对政事走向却比男人更加敏锐,少不得指点卫颖嘉几句。
; w! P- {$ R. ]: l" v5 Z/ |4 ?7 l& {  那边儿,明湛寻了个四面通风的亭子,并不命人伺候。伸手请老永宁侯坐下,自己也坐了,方道,“爵位的事,估计舅舅已经与外公说过了吧。”聪明人说话,倒不必遮遮掩掩。: b  G9 i7 a  E
  “爵位什么的并不打紧,恕老臣直言一句,只要陛下在位,谁也亏待不着卫家。”老永宁侯叹道,“老臣是担心太后娘娘。”他自有更挂心的事。3 ~- c. U3 l: Z( L1 V, ?0 E6 U
  明湛没说话,老永宁侯继续道,“陛下天纵英才,老臣等皆靠陛下的庇佑,太后娘娘是陛下的生母,陛下在登基前有言在先,日后传位于皇孙。老臣这句话也只说与陛下一人听,二十年后,太后娘娘尚不到耳顺之年,并不算老呢。”
. w4 z  ~3 `! B, t: N0 g4 P  那时,明湛若是退位,卫太后如何自处?9 Y  k- l8 L$ e
  别说什么养育之恩,碰到个有良心的知你情,想你是养他长大,教他道理的人。碰到个狼心狗肺,还得说这皇位早就是他家的呢。5 g2 ^4 R. n4 Z
  要卫太后靠人家良心过活,不说别人,明湛自个儿就受不了。
$ ^+ c9 d. [# n) i& ~3 Q  如果是别人说这个话,明湛肯定先想,这人是不是别有居心?不过话是老永宁侯说的,明湛叹道,“言出无悔。再则,我有不留嗣的苦衷。外公,父皇虽说远在云贵,可这宫里这朝上这天下,能有这份太平,皆是由我此诺而来。再者,我心中有人,不能辜负他。”# n. g  z2 {; l$ n7 n( A/ ?$ m$ u
  老永宁侯眼里含笑,良久,怅然叹道,“陛下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 A& e6 |5 o! j# J- r9 F9 U# ^  明湛谦虚,“您真是过奖了。”
1 b- A. o6 |  A  老永宁侯没再多说,对于聪明人,点到即可。
) _( X, m" O7 c# h, p0 D0 w3 b  老永宁侯说的也是真心话,以明湛的出身年纪,虽然还借着几分运气,可如果没有实力,他也走不到这一步儿。
9 ^0 _; }% y8 }  走到这一步儿的人,明湛还能说一句“我心中有人,不能辜负他。”。老永宁侯真心认为明湛已经脱离了凡人的境界,他这皇帝外孙完全是个神人脱生的哪。  o- x+ f* E8 ]2 A# t3 a
  人与畜牲是不同的,人是感情动物,就是老永宁侯也曾经喜欢过谁,可那也只是喜欢,谈不到辜负不辜负的,更没有说能不能辜负的道理。若是在别人那儿听到这句话,老永宁侯肯定以为是情种投胎,而情种,是做不了皇帝的。或者说,情种这个品种,即便做了皇帝,那帝位稳与不稳还得两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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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从明湛嘴里说出来,老永宁侯真心认为,明湛一面做着皇帝,一面当着情种,一面还能把皇位坐稳,简直是太不简单,太有本事了。
  K/ V! d5 L. W6 I9 Z( S+ e, l! C  老永宁侯觉着自己不必担心卫太后的事儿了,明湛这样的本事,断不会把亲娘留在绝路上的。只要卫太后无忧,卫家自然无忧。) p$ _6 D) d7 W- S2 S
  这样一想,老永宁侯就把心给放开了,开始拉着明湛说起别院里的风景来,明湛也乐得转开此话题,他有更重要的事想请教老永宁侯,“外公,我一直想着动一动淮扬的盐课,却又有些踟蹰。有一难事,想跟您老人家请教。”7 P. @8 b' L: d
  明湛对于真心尊敬的人面前,向来不用“朕”这种自称。现阶段,对于他而言,没有比永宁侯府更可靠的存在。对他帝位的维护,永宁侯府会比镇南王府更尽心。当然,镇南王府无涉帝都事,这也是老规矩了。
+ O% h6 T4 M$ N& q) s$ O* S/ k  老永宁侯未明明湛心意,“陛下请讲。”
" D! Y& a4 v( p0 ]3 z; M  “不瞒外公,自我登基,一直有些力不从心之感。”明湛温声道,“我看了看朝中一品大员的履历,如今湖广总督沈东舒与户部尚书徐叁都是江先耍逯谢蚨嗷蛏儆胙紊潭加行┕叵怠K稻淅鲜祷埃馐俏铱吹降模铱床坏降模兰苹褂行矶唷!2 S( H$ n+ f) @0 Z+ \+ v
  这一句话,便足以让老永宁侯心惊,明湛着眼的格局远远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广阔辽远。不过,老永宁侯也只是微惊,略略思量了一番道,“陛下,您成功的为云贵盐课改制。云贵与帝都相较,虽大小有别,其他的并无太大的分别。”
! ]6 ~& K3 K( z8 N  “臣在仁宗朝曾在淮扬浙闽为官,对那里的事也大致了解一二。”明湛问的明白,又是诚心相询,老永宁侯自然不会跟明湛打什么马虎眼,组织了一下语逻辑,方道,“不瞒陛下,自您立储之日起,盐商们就往老臣这儿送了孝敬。”先把收贿的事儿交待了,老永宁侯见明湛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接着道,“这盐商还得从商人说起,仕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仅在奴籍之上而已,商人出身的子弟既不能科举,亦不能从政。不过,最富有的也是商人。盐商虽算是皇商,也难逃其低贱的商贾地位。”+ J5 J5 ~$ ~2 T6 @* b% t
  “这世上,除上盐商,还有浙商徽商晋商,都是帝都中响亮的商贾名号。这些商人,地位虽低,却不能小觑,他们若联起手来,富可敌国。”老永宁侯带着几分郑重道,“即便当初老臣三督浙闽二督淮扬,十几年的经营,行事上还要卖当地盐商些许面子。”, G0 q' [. e6 L7 \
  “商人有钱,可若是只有钱,就好比‘怀璧其罪’的道理。钱势从来是依傍相生,商人们有钱,便想要势,除了结交贿赂,他们还会供养族中有出息的子弟去科举、去做官、去钻营。”老永宁侯道,“就比如沈东舒,沈大人原本是大盐商沈玉生的嫡子,因沈大人自幼读书过目不忘,沈玉生觉着这儿子是念书的好胚子,便将其过继给同族科举过的族弟为子。之后沈大人长大科考,果然少年得志,一路高升,这其中定有沈大人生父的支持。这是同族子弟。再者,盐商富庶,在家乡开设学堂资助学子修桥铺路的事儿,更是屡见不鲜。”
9 ]- ?* F0 C7 x2 C3 i1 F) ~) f  “这些事情,不仅让盐商得了美名儿,更有其深意所在。”老永宁侯回视明湛,意味深长的一叹。1 Y; X2 s9 x5 e' V, S
  明湛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 J' p, {+ V, b* K- C& N8 P  明湛拉着老永宁侯说了许久的话,老永宁侯在仁宗朝那是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仁宗皇帝虽然性情软弱,倒是真心重用老永宁侯。至凤景乾一朝,老永宁侯闲置在家二十余年,如今明湛重又向他请教朝政,憋了二十余年的人开了口,那兴头儿,也不比明湛哑巴初发声时的兴头儿小。) |7 l2 v5 N3 s  g
  一直到卫太后派的人来相请,俩人才意犹未尽的去卫太后的院子用午膳。
* X. r8 d" ~, a% l' K: y2 s$ D9 i  这顿午餐并不丰盛,明湛不喜欢浪费,不过,气氛极好。. B0 }$ M/ i8 ~9 O( v4 {$ R
  老永宁侯在午餐后改变了家族前进的方针,他对卫颖嘉道,“我想着,你还是先做好禁军的差使,倒不必急着去西北。族中选几个子弟出来看看。”
- M5 {& @+ m/ k# C" N% Z9 a  卫颖嘉琢磨着皇上这是跟自家老爹说了啥啊,怎么老头子又改变主意了呢?
4 b( L1 |  q  E. O. V" l# {4 O5 e9 |  老永宁侯沉声道,“没有什么事比皇上与太后的安危更重要,起码在皇上登基这几年,你得在帝都。”4 U' T7 l: M: ?% l+ X
  “这是自然。”卫颖嘉应道,“父亲,可是皇上……”' W0 D, l$ V4 l6 s5 c3 `- i  Z
  老永宁侯轻叹,“皇上是有大志向之人呐。虽有镇南王府,毕竟远在云贵。再者,如今皇上为帝,太上皇去了昆明,镇南王更不好直接插手帝都事宜。皇上毕竟刚登基,正是用人之际,平阳侯在西北多年,只要太上皇在,平阳侯就忠于朝廷。皇上人在帝都,永定侯是忠心良臣,不过,皇上点了你做禁军统领,就有皇上的用意。”
! M4 r) H8 F2 D7 x7 C9 {) \1 m' P* S: t  “去西北的事不必再提了,有皇上在,子孙的前程就在。”老永宁侯一捶定音。  H0 o8 O2 l; d6 A. H" M9 b
  卫颖嘉正要说什么,就见小厮在外回禀:老爷,魏家二老爷来访。3 A1 |( `2 u- B
  魏子尧来了?
1 N" x& E" d1 L& b8 d  卫颖嘉眼神微亮,对老父道,“子尧怕是有事,父亲,我先去瞧瞧他。父亲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n/ q; \  e3 l% ]+ s- ?
  老永宁侯心里不大痛快,面儿上只是微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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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2 19: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21 章 ...  魏子尧坐在卫家的小客厅里喝茶,额上一块青肿,听到脚步声,魏子尧抬起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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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颖嘉一身常服,高大俊挺,逆光而来时,面目看不太清,魏子尧只注意到卫颖嘉淡淡勾起的唇角。4 S% `, z8 W0 Z7 [2 l8 k; G! S
  “唉呀,子尧可是稀客。”卫颖嘉与魏子尧是好基友,不过来彼此家的情况并不多,俩人一人一半银子在外头置了私宅,时不时的就要去偷偷情啥的。“脑袋上怎么了?你哥打的?”
+ X3 F( d: i: i  卫颖嘉为人冷峻,不过对魏安却大不同,格外多了几分关切。想当年,俩人正在床上翻云覆雨,魏宁闯到私宅,险些宰了卫颖嘉。卫颖嘉躲家里好几天,出去当差都时时小心,好在他能躲开魏宁,魏安却挨了几回收拾,卫颖嘉见魏宁脸上带伤,头一个想的就是魏宁又下了毒手。
% {9 }# {$ n& B8 o+ a& j  魏安道,“那倒没有,我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我哥想请你过去一趟。”
% }9 }% S+ A9 X8 V0 a6 f! a  “行。”卫颖嘉先应了,再问,“什么事儿啊?你哥每见了我都恨不能扒皮抽骨,别是鸿门宴吧?”, M- U3 t3 c$ _2 x  X
  魏安心烦的很,“那你就不要去了!”若不是碍于兄长的坚持,魏宁真乐意叫卫颖嘉搀和他家里的事。. E$ u: t; z% U
  “那怎么成,岂不叫子尧你失了脸面。”卫颖嘉笑了笑,他只是随口玩笑,毕竟彼此都是帝都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魏子敏再怎么着,也得顾着彼此的脸面。卫颖嘉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儿去,别叫你哥挑理。”唤了小厮去里头回禀一声,卫颖嘉便与魏安去了承恩公府。
* I! D  g& p; e/ @& e  老永宁侯如今孙子早抱上了,不乐意再去管儿子外头那些破事儿。只是魏家这身份老永宁侯一直不大喜欢,忍不住皱了皱眉,吩咐侍女去把孙子抱来,不孝子滚了,他打算晚上与孙子一道吃晚饭,顺便教导三岁的小孙子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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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g( U# e% b  魏安是坐车来的。/ z4 w2 @7 i3 x! C, f0 k
  卫颖嘉就跟着一道坐车,握住魏安的手道,“有事你派人来说一声,我也会去的。”
0 |3 g7 J* l/ y  “我没想来,是大哥说,你现在身份今非昔比,叫我跑一趟。”魏安扫卫颖嘉一眼,“你别多心,你现在可是皇上的亲舅舅,皇上就你这一个宝贝舅舅,谁敢把你怎么着。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3 Y2 `* W0 t) T' z) o  “子尧,我是皇上的舅舅,你不也是皇上的二表叔么。”卫颖嘉这皇舅做的委实战战兢兢,完全没有外戚的威风。话说着又移了心思,追问道,“什么事?咱俩什么交情,你直接说就是了。”- y4 `+ b4 ^3 O. g) \& q
  “我要跟杜氏和离了,杜家不依,要找皇上评理,想请你帮忙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
' [+ Q; l1 b* _7 H" K3 x  杜氏?和离?3 D( k& J: P4 g+ [: F
  杜氏是谁?2 T# X! I) U- N& k
  魏子尧之发妻——杜如梅,福昌大长公主与北昌侯之嫡长女。1 b4 h+ N! v9 ~
  卫颖嘉握着魏安的手,一时没反应过来魏安话中之意,这年头儿,男人三妻四妾,或者在外头有个把相好儿,真是挺正常的事儿。正妻操持家务养育儿女,在内宅有身份有地位,也不会多说,怎么会搞到和离的份儿上!
8 Y- ~9 ^2 v+ m# W7 W; h  卫颖嘉刚要细问,就听外头一声俊马嘶鸣,车子陡然一个急拐弯儿,俩人不约而同向旁跌去。魏安眼疾手快的抓住车顶吊下的安全吊带,止住前冲的势头儿,好险没跌翻。这也是古代马车的安全设计之一,现代汽车安全带的雏型。它是从车顶吊下来的一个环型吊带,古代路上多有不平,马车摇晃时,坐车人拽住安全吊带,可以稳固身体,增加安全性。
' @0 ?  S" R+ s# I+ R3 D  魏安只是微微受惊,倒是卫颖嘉给魏安要和离的消息震的失了神,急刹车时一头撞到了车厢,咚的一声,好大动静。$ R; Q7 a6 i' R0 Z8 c
  魏安忙一手去捞卫颖嘉,又扬声问,“怎么了?”, p7 b, ^0 G9 L4 N# ]+ g! C$ N
  车夫忙道,“回二老爷的话,斜刺里忽地冲出一书生,险些惊了马。”2 c7 d* T$ @: R8 N
  魏安推开一扇车门,见一群人正围着个书生不放,其中一锦衣纨绔抓着书手的衣襟拽到跟前,扬起醋钵大的拳头就要揍人,那书生嘴里嚷嚷着什么,也听不大真切。
! E3 ]+ M; `2 y- I4 c  魏安是自幼便混亦于帝都的人,三教九流,他都认得。恰好,那抡着拳头要打人的,他也认得。  C; v% F) X% G; Q/ L- o
  魏安没说话,他身边的小厮青羽气哄哄的喊道,“好你个陆八爷,您老威风都威风到街面儿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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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4 Y4 B) i- g4 y, e  陆老八只顾着着急拿人,并未留意惊马的人家,听到有人喊话,抬脸一瞧,哟,还是熟人。3 Q+ h1 e- s. x$ x5 k  d
  陆老八心里直撇嘴,切,要搁以前他真得把魏安当成一号人物,如今新皇登基,魏老二还太爷似的坐车里瞧他,切,当以前呢。
' a9 Q$ q7 n/ D/ q6 I  不过,谁叫魏家还有个姑奶奶在宫里做太皇太后呢,陆老八也不大敢得罪魏安,远着一笑,敷衍的拱了拱手,“哟,魏二弟,你怎么有空出来了?前一阵儿可好长工夫不见你出来玩儿。”. D5 D  h9 _  o5 s5 ?
  魏安虽说在仕途上没什么进展,可这并不能说他是个傻瓜。相反,魏家男人的智商都不低。魏安见陆老八只管说着废话,并不提害他惊马的事,微微一笑,将另一扇掩着的车门推开,再伸手将卫颖嘉拽出来,扫一眼卫颖嘉额头的撞出的青包,对陆老八道,“老八,你还少跟我称兄道弟!我若有你这样的兄弟,得少活二十年。瞧见没,你惊了我的车,我皮糙肉厚没什么,可是摔坏了永宁侯的细皮嫩肉!怎么着,你这是有意谋害皇舅吧?”
/ g% g/ W; ^1 [+ }' W  陆老八一见卫颖嘉冷淡的面容,顿时赔笑上前,“唉哟,唉哟,二弟你可不能乱说。”又对卫颖嘉赔罪,“侯爷,您还好吧?对不住,真对不住。”回头一挥手,“把那小子押过来,给侯爷赔罪。”4 K: u# k5 @5 _$ t) D
  魏安见陆老八脸上那笑,凉凉的问卫颖嘉一句,“陆,前倨而后恭,何也?”7 q- @" v  K* N. s
  卫颖嘉不动声色。陆老八虽说游手好闲,人话还能听得懂,顿时恨不能撕烂魏子尧一张臭嘴,刚要说笑几句给自个儿找个台阶儿。卫颖嘉指了指那书生道,“把他留下,你走。”
# \8 j; {$ L$ j% }  l$ q3 l, G; ^  陆老八不大乐意,商量道,“侯爷,这,这个……”! `: d1 z! M! Q7 e$ @6 d3 t- K
  那书生皮肤微棕,眉目清秀,年纪不大,极是机伶,闻言立码挣开陆老八的拉扯,掸一掸衣袖,厌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可是要春闱的,你再敢拉扯不清,想一想赵喜的下场吧!我可不是什么面皮儿薄的小秀才,被男人碰一下立时寻死,我就是死也得把你陆老八一道带上!”& H, Y1 _) \4 J& ~  K
  听到这小书生提及赵喜事事,魏安忍不住暗地里偷笑,打量卫颖嘉的神色。赵喜罪有应得,只是谁有这么个糟心的母族,也不乐意在大街上被人提起吧。这书生虽机伶,说话却有些噎人哪,不大周全是真的。卫颖嘉已深恨自己多一句嘴要救那书生,想着这书生如此刁蛮,也不见得就对付不了陆老八。  B7 a* q0 b' V; q* x4 F5 Y
  卫颖嘉一皱眉,书生已跪在地上嗑了个头,还是对着魏安与卫颖嘉俩人嗑的,口称,“多谢魏大人与永宁侯救命之恩,沈拙言感激不尽。求两位大人一定要救人救到底,陆家有财有势,学生怕您二位一走,学生性命难保。”
; B) F; a* _4 s# X7 L( U  围观者渐多,沈拙言这一席话,让双方均有骑马难下之感,魏安见陆老八狠狠瞪了沈拙言几眼,也跟着打量着沈拙言,见这小子衣衫虽有些凌乱脏污,神色倒是坦然,魏安催问,“怎么着,陆老八?”
6 I; m9 v& O/ t# v* a! Z9 K! B8 d  陆老八对着魏安卫颖嘉一抱拳,带着狗腿子们转身走了。
; o1 h  w; }: B5 C. w2 e" ~9 e: v  卫颖嘉淡淡道,“好了,他再不会找你麻烦,你也回家吧。”不待沈拙言说话,拉着魏安回车里坐了,车门咣铛一关。6 C. R  N7 u4 Y2 Q
  车马长鞭一扬,吆喝一声,马车继续行驶。魏安见卫颖嘉脸色实在臭,笑道,“你这也是见义勇为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儿。”毛手毛脚的抱住卫颖嘉的脑袋吃豆腐,“来,给我瞧瞧,哟,侯爷也是帝都四大美男之一啊,如今撞出这大青包,可怎么上朝当差啊。来,我给侯爷吹吹。”+ o: \3 q* y% \( x0 W' L
  卫颖嘉笑,“你们又给帝都男人重新排名了?”不用问,这些无聊事都是魏安这些游手好闲的人搞出来的。4 |6 p7 ~+ o  _2 c  R
  “嗯,自从皇上登基,卫侯爷便以皇舅之尊击拜了大驸马,名列帝都美男之四。”魏安笑吟吟道。
# o( K! N' c' t3 y( f4 t1 F  卫颖嘉对这个没兴趣,只想再问问魏安和离的事儿,尚未张嘴,就听外头青羽回禀,“爷,那书生不肯走,还跟在咱们车子后头,一直央求爷救他到底,收留他五日,待他春闱,再行离去。”
$ r. M+ h( q2 }+ S5 V  魏安冲着卫颖嘉眨眼,悄声打趣道,“这要是个小丫头,非嚷嚷着要以身相报给你做小不可。”
9 C* F8 I* m; s7 m. h/ S. o* y* K  “你这张嘴。”卫颖嘉低声道,“给那些读书人听到,又是一场是非。”高声唤自己的随从,“薛二,你派人送那书生回咱们府上去。”
% H  N! Y6 Q8 O  l" I  薛二在外头应了,过一时又折返回来,禀道,“侯爷,沈举人是要跟着魏大人回去。”您老自作多情了哈。
, t, g$ H7 w* C3 p1 Q3 O  魏安顿时满面惊喜,“哟,难得难得。青羽,给他匹马,一道带他回去吧。”得意的问卫颖嘉,“你说小言会不会以身相许哪?”& z( v$ ~) {8 M  ^" c' }' w
  这才多大工夫,称呼都换了。小言?哼!小言!卫颖嘉瞟过魏子尧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他要是知道你魏二的名声,刚离虎口,又进狼窝,非上吊不可。”魏子尧的断袖,完全是公开性的。
, i/ I6 a0 g1 m; P7 J8 a7 \  虽然卫颖嘉认为和离之事挺伤脸,不过杜家招了魏子尧做女婿,这些年过来,本身就是件伤脸的事儿。) V2 m( X( N- B- j7 l8 q
  唉,福昌大长公主相女婿的眼光实在太差了。, B4 e- g) H; {
  卫颖嘉真心认为:离了也好。遂开口相问,“和离究竟……”话刚开头儿,外头下人已道,“爷,侯爷,到家了,小的们伺候爷、侯爷下车。”: @$ z, K# X6 `6 G. @
  已到魏府,卫颖嘉没来得及从好基友魏安口中问出和离的内|幕,只得开门下车,迎脸面对魏家大家长,魏宁。% y! s( e6 j6 z5 ^5 b: d0 d.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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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2 19:06: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22 章( H6 [+ T6 x! ~# u- Y% I; d
( o3 Z6 s) ~  u1 g4 P3 @1 S  f
  卫颖嘉不喜欢与魏宁打交道,此人擅长杀人不见血,前一秒对你笑,后一秒就可能要你命。7 w6 U* k: c* N4 ~/ c  r  `
  故此,卫颖嘉面对魏宁真有些小心翼翼。
% G0 x7 ]) z; K  “魏大哥。”卫颖嘉叫的还挺亲热,他们也算拐着弯儿的亲戚了。
; U( n; W) ^6 Q( L' \: n. d- H: F  魏宁做了个请的姿势,待卫颖嘉坐下,便直接吩咐道,“子尧,你去后头,我有话要单独与永宁侯说。”
& {5 @* b% a7 r& ]8 S1 r  魏安并无二话,起身,“那我看小言去。”
/ G- J9 Y0 K1 }: o( D  卫颖嘉忍不住道一句,“你让谁去不成?再说,人家毕竟是举子,拉拉扯扯的也不像话。”' Y! B6 S- p8 P" n
  魏宁虽不晓得他们说的是谁,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眼下他并无追究之心,只摆摆手道,“无妨,叫他们嘴紧些,咱家的事传不出去。”
3 w+ j! p3 X1 }: w  卫颖嘉闭嘴了。' v/ I+ s1 ]- g! r/ U
  待魏安走后,魏宁方看向卫颖嘉道,“我有件事想跟侯爷开诚布公的谈一谈。”1 I4 }5 o2 o7 E7 S% D6 H  n
  “大哥请讲。”卫颖嘉虽为人冷淡,不过也得分对谁,基本人情世故是完全没问题的,“大哥您唤我名子就成了。”! j3 c/ ?- h9 X! e
  “我听子尧说,你们在一起也有几年的时间了。我想问问,你是打算长期与子尧这么着呢?还是有别的打算,只愿与他做对露水鸳鸯呢?”卫颖嘉一来,茶也没上,水也没喝,魏宁劈头就来这么一句,把卫颖嘉问的一时无言。# k2 b7 C( B6 n
  卫颖嘉并未直接回答魏宁的话,思量着说道,“我听子尧说他要跟杜氏和离,是不是大哥有什么安排?”
# m6 |+ N6 |9 S7 _  “他与杜氏和离的事你不必操心,就是福昌大长公主闹到御前,我们魏家也不惧他。”魏宁淡然自若,“因我要去岛国那边,以后回来有限。子尧天生就喜欢男人,你们在一处也不短了。你算是他身边较为亲密的朋友,我自然要问一问,也想为他寻个人固定下来。”; y4 q& J3 r* e# E3 M
  卫颖嘉既惊且喜,忙道,“我对子尧,自然是想长久的。就是他对我……”毕竟是在人家兄长跟前告情人的状,卫颖嘉还有些开不了口。8 ~+ D0 E- t6 ~7 Q8 ?. a" O* s
  “好了。”魏宁打断卫颖嘉的话,眼睛如同粼粼水波一般瞟过卫颖嘉,“子尧是我的亲弟弟,他有什么毛病,我清楚的很。你也不必吱唔,你若没点手段,也不能在子尧身边呆这么久。子尧又不是傻瓜,你那些手段,他不见得就看不出来。”
! K: b6 Q) ]6 P" T' L+ Y  果然,对着人家哥哥告人家弟弟的状实在太傻X,卫侯爷急忙调整战略,倍加恳切道,“大哥,我对子尧可是一千个真心的。”+ C' f) \5 ], E+ O& d
  “你既能有此承诺,我也就放心了。”魏宁是想着以后自己不在家,许多事情鞭长莫及,给纨绔弟弟找棵大树好乘凉,他也能放心些。至于卫颖嘉,虽说他一直不喜欢这小子。不过,现阶段想给弟弟找个更可靠的,还真没人比永宁侯府牌子硬。
% X1 e- b+ Q4 p7 k( T* [  魏宁温声道,“我不在帝都的时候,子尧就拜托你多照看了。”
% N$ L$ }2 l$ }5 g$ f8 A9 p; k/ s  “这是自然。”卫颖嘉欢喜的应下,魏宁的话中意他听的很清楚明白。不过,卫颖嘉也有为难之处。! I" B$ h( `. a9 F! f
  卫颖嘉本身不是多么热情的人,冷淡的人一般会偏于理智。何况卫颖嘉幼年袭爵,又早早当差,在城府手段上,亦不会逊色。" e: O5 b$ D: {$ _
  卫颖嘉与魏安这种纨绔是不同的,如果不是真的对魏安心动,卫颖嘉宁愿去包两个戏子相公,养在府里,安全且无后患。谁承想卫颖嘉多少人没看上,就相中了帝都纨绔魏子尧。先前为了引魏子尧上勾儿,卫颖嘉暗地里用了不少心计。; |# V# G! P- ^3 h/ x) Q$ M
  虽然魏子尧除了吃喝玩乐没什么本事,他却有个要命的出身,以及面前面位要人命的同胞兄长。所以不论他内心多么恼恨魏安的花心,卫颖嘉也不大敢对魏安用强,还得防着魏宁翻脸报复。故而,他与魏子尧欢好,真的担了挺大的风险。可话说回来,若不是喜欢心动,他也犯不着就吊死在魏子尧这棵树上。  q" H' Z* }* T$ A' K; U2 k
  如今真是天降喜事,魏宁竟然对他与魏子尧的事儿吐口儿了。, p& M3 ?3 f$ g6 _' n' _& j* ]
  卫颖嘉自然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希望能从魏宁这里得到帮助。
/ Y  G2 a% ^$ `! w% I; J  他异常艰难的开口,“不瞒大哥,子尧除了我,外头还有别人。我不大管得住他。”( O% }" o1 k9 m- V2 h
  魏宁什么都没说,但那种眼神是的责怪让卫颖嘉红了脸。魏宁的意思很简单:你也真够废物的。
2 V. s5 k' e0 U" T. u! O& m+ f1 ]  r, c# {. K
  魏宁正在与弟弟的小三永宁侯谈判,却不知福昌大长公主已经先一步将魏杜两家和离之事告到了宫里,占了先机!2 T  k& k# e6 U9 c
  % m' d' U7 a! Q" z
  眼瞅就是春闱,明湛正发愁春闱的作文命题。6 {7 @: V0 A, d8 P1 S. q4 ]: W
  他自己不是多有文化的人,这几天为了给举子们出题的事儿,恶补了一通四书五经,熬的两眼赤红,肝火上升。
% g. I# l) l3 Z( j  W  阮鸿飞端了明目下火的药茶给明湛喝,就见慈宁宫的大太监许鸢求见,许鸢先请了安,方恭敬回道,“禀陛下,老祖宗命奴才来瞧瞧,若是陛下得闲儿,老祖宗请陛下过去帮着开解开解福昌大长公主。”
7 g  @* r+ j3 I0 Q  Q* f& G  许鸢没用问,就一股恼儿将太皇太后处儿的事儿说了,“福昌大长公主今儿来瞧老祖宗,说承恩公府的魏二爷要与大长公主的女儿杜氏和离。福昌大长公主哭的厉害,老祖宗也气了一场,请陛下给拿个主意。”$ M1 |- M. Y* T% R' d
  明湛只得过去解决宗室纠纷。" M8 A* W) Q* G' D" P
  如今太皇太后是名符其实的老祖宗,她这人头脑简单,现下除了惦念远在云贵的两个儿子,就是操心娘家俩侄儿的事儿。乍一听福昌大长公主的哭诉,太皇太后险些气出好歹。宫婢们伺候着服了半颗顺气丸,方好些。- k8 K8 u& b1 H- b' y3 U6 d' y
  明湛一到,行礼毕,安慰毕。明湛握着祖母的手,听着福昌大长公主又一次的哭诉,“自梅儿嫁了魏子尧,里里外外的为他操持家务,打点上下,他要纳小要包戏子要养相公,梅儿是半个字儿都不敢说。如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要和离?母后,我真是不想活了……”
% V0 G0 g7 x. ]- e( o2 J- _' u  S  福昌大长公主捏着帕子捂着脸一通狠哭,“丫头哪里不好,只管叫他说出来。平白无故的,说和离就和离,我与侯爷也是帝都有名有姓的人家儿,竟连个说法儿都没有,就把丫头撵回了家去,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皇上啊,陛下啊,你可得给姑妈做主啊……”$ w0 h% q7 j- v/ z! j3 ]" ^
  太皇太后信了福昌大长公主所言,又气的不成了,一迭声道,“叫子尧来,哀家要亲自问他。他,他这是要做什么!”
5 @  g' E  k% f) z  福昌大长公主仍是哭天抹泪儿的苦主模样,泣道,“我也要当面儿问一问他个究竟……”! A4 c7 g$ F  D0 R/ C6 ^
  还是明湛见识过福昌大长公主的口齿,按住太皇太后的手,温声道,“老祖宗不必急,如今承恩公亦在帝都,朕想着,子尧虽有些跳脱,承恩公却是最稳重不过。公府的事,还是要承恩公作主。这和离不和离的,也非子尧说了就算的。
8 C# I, k3 ^; u6 E% r  太皇太后顿时被明湛的话稳住了心,子尧她是知道的,虽然有些风流名声,也未做过太出格的事儿。而且子敏通情达理,断不会坐视子尧行此荒唐之事的。于是,太皇太后改口道,“那就叫了子敏来。”
9 p( c4 @2 ]* Q4 h2 t, |. b  “老祖宗,如今天色已晚,郊外路也难走,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明湛微微一笑道,“说起来不过是小儿女之事,子尧与杜家表姐是年轻夫妻,上牙还有嗑着下牙的时候呢。小夫妻也短不了拌上几句嘴的,说不得床头打架床尾合,今儿晚上子尧就去接了表姐回家呢。倒是咱们这么急吼吼的,像有什么事儿似的。您非要大晚上的叫了他们来,不说夜间骑马坐车的艰难,就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叫子尧与杜表姐伤脸么?”
1 K" k& U1 Y7 H9 W  “福昌姑妈只是心疼闺女罢了。”明湛四两拨千斤道,“真若有什么事,只管交给朕来办。福昌姑妈也知道,朕于姐妹们向来偏心,朕必不叫杜表姐吃亏,福昌姑妈就放心吧。”3 O. Y2 ~  u$ [+ T& M2 {
  “今日天也晚了,正好姑妈就在别院留宿一夜吧。我着人去跟北昌侯说一声,也省得他惦念。”明湛安慰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您更不必担心,明儿早朝后,朕直接留承恩公说话儿,皇祖母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承恩公就是了。”
8 \2 I  ?6 Q9 }9 ?0 x  太皇太后给明湛几句话便劝的心静气和,不再纠结于魏家与杜家的和离事件上,真心只觉得明湛好用,跟原本儿子在位时差不离。8 L+ _, v& U+ s3 U7 C3 J0 r
  太皇太后叹口气,“哀家一时气狠了,没耽搁皇帝理政吧?”" E' T/ A# V1 n- N$ V0 {
  “皇祖母说的哪里话,朕都只在头晌理政的,本也没事。再者,即便有事,也是皇祖母您这里的事要紧。”明湛道,“您年纪大了,遇事别动气,只管交给朕,什么事朕都能体体面面的办了。事情是小,您的身子是大呢。”
; H, i- B& D) W8 @# Q6 L) [9 I  太皇太后心中无比熨帖受用,她本是个心绪简单之人,明湛陪着说了半天话儿,太皇太后便将此事放开了。, `: ^/ V; o& m- i9 H, v% L8 o
  明湛连消带打的几句话便将大事化小,福昌大长公主脸色不大好看。太皇太后好糊弄,明湛却最是精明不过,而且以前福昌大长公主与明湛还算有些过节,福昌大长公主可不认为明湛会偏着她。
! F5 h" ^9 ^# C' j) ]4 c  劝妥了太皇太后,明湛直接与福昌大长公主出去说话儿。3 }5 h  |& R: Z& J$ h" u
  出乎福昌大长公主的意料,明湛并未问有关和离之事,“朕早就与如兰说过,什么时候他愿意还俗,与朕说一声就是。这话,母后也与姑妈说了吧?”
% M9 R# g6 {2 m& [8 v; g  福昌大长公主悲从中来,无声泪落,倒比刚刚的嚎啕更动人心,“是如兰无福,我也劝他不过。”好不容易得皇家吐口,福昌大长公主焉有不抓紧机会去叫儿子回家的,谁知杜如兰这几年在庙里,竟似真的了却了尘缘,看破了结尘,并不愿还俗。福昌大长公主险些上了吊,也未能劝回儿子。
1 A6 E# x' O7 p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
; [3 ]; a1 j. [6 V* C4 u  想着杜如兰正当俊年,明湛不是不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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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2 19: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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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如方与母亲福昌大长公主走的是不同路线,自魏宁手中接任大理寺卿的杜如方只相信证据,在他看来,还没弄清一二三,就急吼吼的跑去宫里哭诉告状,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t9 w; y7 D& p5 u: [" `) H! |, R
  杜如梅听着杜如方一句接一句的追问她因何被赶回娘家,暗火渐生,母亲已经去为她讨公道了,可刚落衙回家的大哥却不肯放过她。
! n" F& N' \  R4 O( i+ y  杜如梅一阵阵的心烦,终于忍受不住兄长的盘问,神经质般的怒喝,“还不是你们将我嫁给魏老二儿!这么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不知道吗?为什么?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跟他在一块儿过了!”8 C/ E/ C- y8 e. H- @
  杜如方板着脸,根本没将妹妹的泼横放在心上,冷冷道,“你想不想跟他在一块儿过,与你被夫家撵回娘家是两码事!”# t$ F4 Q# F# W6 T9 p) Y% }
  “如梅,你跟魏子尧吵架也不是头一遭!魏子尧虽说有些毛病,可从来没撵过你。你现在死咬着不说,莫非魏家会为你隐瞒不成?”杜如方冷声道,“再者,也不是我把你嫁给魏子尧的,你这些脾气不必对着我发。”
  r  \2 z9 m1 j  杜如方懒得再跟妹妹打交道,起身吩咐一句,“陪大姑娘回来的丫头婆子,一律绑了,送到我院子里,我要亲审。”
9 e4 T" ~$ V$ @, ~" L  杜如梅气的大哭,“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哥啊?”+ u/ A& t, _; f5 c# W% e
  “我要不是你兄长,断不会收容你至今。”杜如方抬脚走了,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颇是恼怒。" ?# M  K; w$ c7 n' T
  魏子尧是有些花心爱玩儿,不过并不出格儿。只看这么些年,魏子尧只有风流名声,还真没做下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且此人在风月场名声不错。可见,这人是个有分寸有本事的人。0 X; v7 c# `5 s" B
  且魏子尧府里半个姬妾全无,如果妹妹稍有智慧,早该生下儿女,掌控内宅。魏家自有富贵,妹妹的日子也不会很差。如今大婚数年,还是这不着调的骄纵模样,不说魏子尧,是个男人就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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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u5 X7 v' ~; M( T! k  杜如方对付几个丫环婆子那是手到擒来,当他知晓妹妹究竟做了何等“好事”时,险些气炸了肺,吩咐妻子道,“这些人全都打发了。”又命外头备车马,要去承恩公府的别院。+ ~9 k$ ^* [9 {* \0 j' C+ C
  杜夫人李氏劝道,“天都晚了,老爷明儿再出去一样的。”
' V1 B' q4 f! v8 C& P  “不成,母亲不清青红皂白,已经去了杏花园太皇太后那里告状。魏家岂是好惹,且如梅这样归家,也休想人家再念及先前情份。待到明日,若是御前说起来,咱们岂不是自打耳光。”杜如方峻容道,“另派可靠的丫头婆子去服侍如梅吧,别叫她乱跑。”$ L; ?0 K1 {2 K0 G. P, A4 `% v1 o2 n& d
  “我知道了。老爷路上小心着些。”有这样的小姑子,李氏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恼火,毕竟杜如梅丢脸是丢的全家的脸。她再厌恶小姑子,那也是姓杜的。1 a' P4 J/ ~7 S  s6 A$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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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魏宁看来,杜如方是杜家最值得交往的一个。
, `3 O# M9 J# `4 C5 O) y3 d% R  这种时候,魏宁当然希望杜家能有个足够份量的人出面,两家和平的解决这件事,而不是要闹到御前,非要搅起三尺风浪不可。. ~" m4 s3 H7 k: @/ o1 L% z/ \9 c$ o
  妹妹做下这样的事,杜如方深觉没脸,见到魏宁只得先行赔罪,“如梅的做为,都是我们杜家教女无方。魏大哥,我深为惭愧。”
. {! `6 m" C; v5 G( S0 c/ H! {  “先坐吧。”
6 a7 H5 |# D  S- x$ B  杜如方坐下,忙问道,“不知杜若国的使臣大人如何了,可有伤着?”
+ p6 S! t1 W  W4 s7 G3 g  “如果天枢伤着,杜氏就得去刑部大牢里呆着了。”魏宁恼恨难消,语气却并不如何强硬,只淡淡道,“杜氏自嫁给子尧,数年未有身孕。这且不说,我亦不会计较这个。我早对子尧说过,不如先生个孩子,去母留子,抚于杜氏膝下,也让杜氏有个依靠。当年,也不是没有。有身孕者,还是杜氏的陪嫁丫头,也是杜氏亲自下手把丫头打到小产。子尧是个男人,虽然此事被你我联手压下,他却再不愿亲近杜氏。”+ f6 e# }: F, z2 U: F5 d2 [0 ^- u
  “如今到此地步,不说如方你后悔两家联姻,我亦悔之。”魏宁向来是起手无悔,叹道,“天枢不过是在外院儿调养身体,却不知被她如何误以为是子尧带回的人,她一个妇道人家,带人过去要打要杀。这府里,有我在,有子尧在,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杜氏指手划脚、越俎代疱。”) E5 }+ R( Z  ?' q+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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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天枢的身份,哪怕真就子尧带回人来,也没有杜氏这样做的。”魏宁惋叹道,“近年,子尧越发不喜回家。如今,我也看透了,虽然我们两家皆是帝都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亦不必为了脸面,让弟妹们过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 I! H6 ~3 O: t- g
  杜如方听魏宁这样一说,只恨不能再生出一层脸皮,简直坐立难安。虽然魏宁语气强硬,杜如方仍是想为妹妹争取这桩婚约。虽然魏老二官职不高,可如果妹妹和离归家,这么个年纪,这么个性子,再想嫁一个魏家这种门第,是千难万难的了。杜如方艰难的开口道,“如梅与子尧也是近十年的夫妻了,子敏兄,不说我们两个向来投契,就是如梅与子尧,同床共枕这些年,也是难得的缘份。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呢。如梅不懂事,我慢慢教她,她年纪不小了,总会好的。不然,她这个年纪,真要归了娘家,光帝都的流言就能要了她的命。”
! o( |& d1 B5 |  “并不致于此。”魏宁温声道,“如方,你将事想的太严重了,或许,和离也是杜氏所期待的事。”
- m, N# |5 ~6 B! Z$ F6 c% p# |  说着,魏宁将一叠契纸递给杜如方,“这是在子尧大婚之后,我便将家中产业分了一部分予他,做他们夫妻的日常花销。其实,平日里还有公中的一份月例给他们,吃穿用度皆有份例。这些产业,也只是为了让他们手头儿轻便些,毕竟杜氏嫁了子尧,没有叫她花用娘家嫁妆的道理。”
1 H( {0 x% |! Y% X  “这许多年,子尧一直未说,我竟也不知道。三处庄园,五处铺面儿,另外城中两处房产,皆已被杜氏转到她自己名下,成了她的私产。三年前,这些产业再转到大长公主的手里。或者,杜氏自认做的机密,不过对我而言,去帝都府查一查只是小事一桩。”魏宁敢把和离的话放出来,自然早有后手,淡淡道,“当时,这些产业给杜氏掌管。第一,我没把她当外人,嫁给子尧,她就是魏家人。第二,凡各家各户皆是女人来料理产业,也是不外待杜氏之意。如今看来,或许杜氏早有外心,不愿意与子尧做夫妻了。”( P( ~; m8 p2 X8 }* S1 _8 X
  杜如方向来以端方君子自勉,他不知尚有如此内情,顿时羞窘的坐不住,连连道,“我竟不知有此事,实在是,实在是我杜家对不住子尧。”
- M' [+ d3 w2 \1 w% ^  “如方,坐下说话。”魏宁声音温雅,却再无回旋之地,“此事,大长公主也是尽知的。如方,杜氏与子尧,情份已尽。”
( O0 S/ G4 O( q7 z& S5 X' B  杜如方哑口无言。
9 ]. Y* i9 c  n$ l3 q1 i* d3 y) @  
6 ]& f  d* W: D3 ~- `5 s1 p  第二日早朝毕,明湛先得着手解决两家婚事。: j4 y$ z7 Y2 q8 ?7 o
  要不说没两把刷子做不了皇帝呢,连离婚官司都得过问。
8 r) K: R7 l3 q- h' j  杜如方与魏宁皆被留下赐早膳。5 S) K7 G8 p* U' U5 b
  明湛在路上就问起和离之事,杜如方先道,“家母一有事就想着回娘家,些许小事,竟然惊扰了陛下与太皇太后,都是臣的罪过。”- p. v! p; D5 o+ |# D' \
  端方君子也是有心机的,一席话便将福昌大长公主恶人先告状的行为定性为家事。
% C2 p. e) g, q2 X5 U* c! ?9 b  明湛并不介意,虽然他不喜欢福昌大长公主,不过他亦非量浅之人,只是笑笑,“福昌姑妈的性子,朕是清楚的。想她妇道人家,不若你们明白,所以才来问你们一问。”
& X& c; T9 J% r) V  杜如方忙道,“陛下说的是。实在是我那妹妹与子尧大婚数年,性情不合,他们尚年轻。承恩公与臣也并不是不开通的脾气,与其他们打打闹闹,不如趁着年轻,和和气气的分开,也好各自找个透脾气的过日子。就是杜家与魏家,本就是亲戚,更不必为他们小儿女之事伤了亲戚情份。”4 v: c7 T% q, ^; q7 ]
  明湛心下明白,这是两家早一步和解了,遂不再多问,笑道,“这样最好不过。婚姻一事,合则来,不合则散。”对魏宁道,“杜氏到底是女子,除了嫁妆要如数奉还,再适当的补偿些个。如此,福昌姑妈脸上好看,也是全了你们两家的情份。”
$ q' D* A* ^# Q5 A. P3 L- N! T  魏宁温温一笑,“臣遵旨。”
6 \; G  _( r* F) U  和离一事,就此定下。/ B  M! [1 V, J7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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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昌大长公主怎甘心女儿被扫地出门,知晓儿子先一步在御前把事说死,气的不行,只是不好在杏花园给儿子没脸,回家还要跟儿子闹。
9 Z+ u2 \% N2 @0 h5 p  就是北昌侯对于长子的决定亦有不满,皱眉道,“你妹妹到底无大错处,就这样自夫家归还,咱们侯府脸面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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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如方先堵母亲的嘴,“母亲,如梅转移夫家产业的事,你知不知道?咱家是何等人家儿,自家房产地铺尚且吃用不清,何必去贪图承恩公府的东西!这要传扬不出,别说如梅下半辈子交待了,就是母亲您,堂堂大长公主,少不得落个指使女儿谋算女婿家业的嫌疑!莫非这就有脸面了!母亲还要不要出去走动,儿子们还要不要在帝都做人!”北昌侯尚且不知什么产业不产业的事,杜如方少不得给父亲讲一讲,北昌侯跌足叹道,“公主啊,你这是做什么呢。”; s$ B9 D2 a2 K$ B
  福昌大长公主嘴硬道,“你少胡说八道,分明是他魏老二在外头吃喝嫖赌的输了家业,你妹妹日子过不下去,怕魏老二面儿上不好看,央我拿了私房银子花大价钱买回来。我怕魏老二败家,才一直没给他们。莫非母亲我就没见过东西,看得上魏家这点儿破烂!”
/ w4 i1 U5 {; a/ M# Q  “我是什么出身,他魏家什么出身!你们一个个的娶亲嫁人,不管是儿媳妇的嫁妆,还是闺女的陪嫁,见我拿过哪个用过哪个的!”福昌大长公主说着就红了眼眶,眼泪慢慢涌了出来,抹着眼泪道,“别人说个什么,你就深信不疑。我可是你亲娘,何时亏待过你,你怎么就看着别人将屎盆子扣在你亲娘的头上不作声呢。”说着还捶了杜如方几下子,拉着儿子的衣袖呜呜的哭起来,“你当我真就看上了魏家,还不是为你妹妹委屈。你妹妹这些年,都是泡在黄连水里的日子,魏家还敢说不要就不要,他魏家凭什么?我就是想给你妹妹讨个公道。”
+ a" F/ V8 L6 M4 A  h  “若魏家产业的事如母亲所说,”杜如方仔细打量着母亲的脸色,道,“如梅也是我的亲妹妹。我再也不能容人污她名声的,母亲将证据给我,我再去魏家讨公道就是。帝都府里,那些产业经了几人手,都是清清楚楚的记录在案,只要将过手之人找出来,真相一问便知。”
0 y0 B- s# m( ?: p7 _1 s9 }8 a  福昌大长公主只管用帕子抹眼睛,也不肯作声。
$ \* p5 ~' |9 z& l# f3 Y# I: G  杜如方继续道,“不如就依着母亲的意思,大闹他一场。正当正的经刑部审上一审,我豁出这个官儿不做,也得叫魏家好看。”9 w3 s1 _2 f0 I9 U. X
  福昌大长公主瞪着一双泪眼道,“你是想要我跟你妹妹的命吧。”
# v/ d& a/ t* `- g% T  杜如方已知事情真伪,一阵灰心,叹道,“母亲只管替如梅收好那些东西吧,魏家说了,嫁妆原封退回。这些产业,算是对如梅的补偿。”
& `" U! M: ?- S  l/ t  H  “这本来就是你妹妹的东西。”$ j' w7 I( G7 C# G0 O, e
  “母亲切勿出去再说了,产业的事,再怎么说,那原本也是魏家的。就是依母亲所言,是您买下来了。可你一个丈母娘,真买了女婿家的东西,不交还便罢了,硬是扣在手里,叫谁听了也是没理的事儿。”杜如方疲惫的揉着眉心,“母亲还是找个日子全都落在如梅名下吧。”
. V# I" A! A' ^% [  北昌侯与福昌大长公主结缡多年,亦瞧出妻子神色有异,暗叹道,“如梅这两天心情不大好,公主去瞧瞧她吧,也劝她想开些。”! T4 y6 Q: d& r# l- ?
  打发走了福昌大长公主,北昌侯对儿子道,“虽然与魏家和离,倒不必闹的跟仇人一般,反叫人笑话。我手里还有些东西,拿去给子尧吧,咱们堂堂侯府,不能眼皮子浅的去占别人的便宜。”
7 Y6 v1 t7 Z/ J3 u0 X3 M  ], T' |( m  杜如方未推辞,“母亲那里……”
/ t5 J, O: ^# `3 ^& ~  “你母亲不知道的。我也只跟你说,原本是打算给你们兄弟分一分的,你妹妹这种命,就当补贴了她吧。”北昌侯心里琢磨着,魏家不一定会要这些东西,只是他本就是侯爵之尊,当然得拿出侯府的气度来。9 C* a. m; Q2 [$ P7 j
  杜如方点了点头,“还是让母亲快些给如梅寻个夫家的好。”9 l  }2 Y0 F( @% J. W/ f  e' g
  北昌侯叹口气,修来这样的儿女,真是愁死了。5 l. r9 P& O$ _7 _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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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2 19:10:27 | 显示全部楼层
24、更新" q; ^2 f4 e/ g2 u1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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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杜两家和离的事,虽然已经尽力低调,不过因先前福昌大长公主御前的一通哭诉,随着杜如梅的嫁妆夜深人静之下悄无声的返还至福昌大长公主府,满帝都的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 D8 _3 e8 F  ?& I8 w( ~+ J  \+ f  也不晓得魏宁怎样跟太皇太后解释和离之事,太皇太后念叨了一阵,也就不再多说了。- [6 ^: Y1 j2 n# S
  倒是魏安,回复单身后,马上有媒婆上门说亲。! ?( Y; h+ w" h9 }% q
  豪门钻石单身汉,行情一向是不错的。何况魏家公爵门第,魏安虽有过一任妻子,膝下却无儿子,只要嫁过来生下儿子,照样是二房嫡长。
6 N6 W6 A" B0 N* K* [  魏安瞅准魏宁高兴的时候,央求兄长,“哥,你可别着急给我订亲啊,我不想大婚了。”
' a1 [8 G: ]. H: @, E8 U  魏宁看到魏安,心里如同北昌侯见到杜如梅的感情一般,发愁的很。魏宁正色问,“你说你不成婚,想怎么着,就跟着永宁侯过一辈子?”4 f& G, A0 F0 Z1 J2 z
  “哥,你这是说什么啊,我跟卫颖嘉,就是稍微比朋友更亲近些罢了。”自从他哥要远去什么杜若国,就一门心思的要给他配对,如今男女都不限了。: L1 w$ A- _& M) E
  “这样也好,如果日后碰到好的,就把他给踹了。”魏宁低声嘀咕一句,十分大度的对魏安道,“暂不成婚也无妨。”
2 |- K- h1 {1 f4 f* i/ d  魏安深觉得自己该给菩萨上两柱清香,兄长终于转了性,不但让他从母老虎的婚姻中解脱出来,还答应不逼婚。* J2 {5 E. x- _" R! h
  魏宁却另有盘算,“你现在二十几,也不是小时候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混着吧。”6 m$ V2 b4 X. q8 h1 Q. H( A
  魏安顿时露出便宜的脸来,痛苦的说,“哥,我也有去当差的。”  `& Z0 T4 q. {: U. c4 e- d7 {) S  Z5 p
  “你那也叫当差?不过是皇上看在咱家面儿上,不好意思让你滚回家吃自己罢了。”魏宁冷声道,“赶明儿我进宫跟皇上说说,看看可有适合你的差事。”
) O8 P  f& c& O2 F+ P4 r! w# E  魏安刚要说什么,魏宁断然道,“你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不好好当差,害我丢脸的话,你自己好生寻思着办吧。”
7 F! I: b0 ?7 K, @* x0 ]' {, d- n' f' A  魏安闭嘴了。0 `, F/ V' [' s' r) P! f$ ^
  9 C! F/ }; g: l) V
  魏宁做为魏家的大家长,对于唯一的弟弟,又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是关怀备至。9 t4 P- K! ]' y  z
  魏宁认为,魏安没什么出息,这并不打紧,反正魏家产业多多,也不必魏安去为那二斗米折腰。不过,做为一个男人,必须得有事情做,不能这样天天跟着一堆纨绔戏子的混日子。
0 w* W2 B# ?! O. O; b, t- n' S% p  而且,魏宁有魏宁的毛病,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向来是强迫性的,一股脑儿的将自己觉得好的全都不容拒绝的塞给魏安。
/ Y6 ~7 z# L1 F2 \' ^  魏安当然反抗过,结局,示果。* K0 I4 y7 j: J7 T
  于是,魏安不得不跟魏宁进宫。/ F& B8 |9 m+ v6 p
  众所周知,明湛下午是从不会处理政事的。明湛对魏家兄弟的感情向来微妙,不过这种感情与“厌恶”无关。见着魏安,明湛忍不住玩笑,“子尧,你现在可是黄金单身汉,要不要朕给你做个大媒哪?”- G. T) C) r7 U4 b  f0 j& J
  魏安从不是中规中矩的性子,与明湛笑道,“臣可不想再在就大婚,日后若有好的,少不得请皇上做大媒。”0 Y) {; v; z3 E' R$ A
  魏宁忍不住瞪魏安,蠢材,还不趁机请皇上赐婚,体面又风光,现成的大耳光就抽杜家脸上了!魏宁虽做此想,念及弟弟在与杜氏的婚姻吃了不少苦头儿,到底没开口请明湛给弟弟赐婚。
) v) D7 t* e+ S  “子敏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定是有事。”明湛见魏安对自己使眼色,忍不住笑了。; z# [1 d$ G3 s4 [( s) W2 u8 V
  魏宁恭敬的道,“不瞒陛下,臣就子尧这一个弟弟,如今要远去岛国,留他一人在帝都,颇是不放心。且这小子年纪一把,尚无所事事。虽说在工部做个员外郎,不过是皇上看着亲戚情份,给这小子吃空饷罢了。臣实在汗颜。”
, b' c" y) J  U1 s3 t6 i& o  走后门走到皇帝跟前儿,皇帝倒未一口回绝。明湛思量着,把玩着手里一只圆润可爱的小玉猪儿,一面问道,“子尧,你想做什么样的差使,说说看?”
2 I, A! k- w- ^% L! l- r  魏安瞧了魏宁一眼,低声道,“哥,我能不能单独跟皇上说几句话?”
5 v$ U/ B0 i' J/ M! P9 `" q4 _! }  魏宁险些吐血,恨不能一脚踹飞了魏安,不过在明湛跟前,魏宁还得咬着牙和善的笑了笑,为弟弟圆场道,“子尧就是喜欢做怪,既如此,臣先退下了。”6 U) z6 C# w) y. N
  明湛看魏宁脸上那僵硬隐忍的笑,心里偷乐,板着脸,一本正经说道,“你先去瞧瞧太皇太后吧,她老人家一直惦念着你呢。”8 Z' k6 n; l3 S- a1 m! v
; b  r3 x9 g; q& C
  魏宁走后,明湛极是同情的对魏安道,“你还蛮有胆量的么?子敏回去能饶得了你?”与魏安的风流名声同样响亮的是,魏宁教导弟弟颇严的声名。$ b. z- V+ J4 ~6 O7 {* {3 |* w  D
  “万岁啊,我可真是怕了,您千万别给我安排什么重要差使,到时丢脸事小,耽搁了您的事儿事大啊。”魏安向来有自知知明,无奈叹道,“我倒不是自薄,实在是对朝中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做不来。况且,我念书不成,习武也不怎么样,除了在外头吃喝享乐,实在也没别的长处。我哥是想着我有份正经差使,不过,我真不是这块料。皇上,您也别为难,我跟我哥说就成。”
, F4 u7 _! ~) i7 M+ G1 o  明湛心里已有盘算,笑道,“也并不是没有适合你的事啊。譬如,现在就有一件事,倒不必每日去衙门当差,也可以去逛花街喝花酒,当然,这得你自己出银子。还很符合子尧你的性子,有事没事评个帝都四大美男子,四大美女之类的,挺有趣啊。”; c: {* k% }( {9 j1 `
  魏安不敢相信,“朝中哪有这样的差使啊,您别逛我了。”
9 _. F" {  k+ p4 Q  @8 x/ u1 k  其实按性格论,魏安绝对比魏宁有趣的多,明湛小时候还跟着魏安在帝都城逛过,笑道,“现在没有,也可以设一个。”
5 y. i$ i( Z) \2 l  “不瞒子尧,朕一直有一个设想,想办一个刊物儿,按时间刊印出版,
6 g' n( N, j7 \8 A  例如五天一版。”明湛浅笑道,“上面可以随便写些什么,不过得是近期内帝都的新鲜物什。”
& i# ~$ l' {; G  X6 z4 T( ^  魏安问,“写吃食酒水戏子曲子也无妨吗?”
, D& C4 c' [3 L  “无妨。”明湛笑,“你在帝都认识的人多,消息也快。怎么样,这件差使不错吧?你还可以去挑人手,不过,俸禄不会很高,就照你员外郎时的俸禄,如何?”) |' p) M# |3 y5 O( ?) r6 U8 f
  “这样的差使,陛下您不发我俸禄,我也愿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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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a$ |& T9 T  在明湛看来,魏安是个很有运道的人。1 e, X2 k1 y; c6 }, ?
  一个人,你可以没本事没才能,但不能没运道。1 d, o5 E( b# e: `* x, t
  魏安的运道就不错,不但魏宁一心为他筹划,就是阮鸿飞对他也有几分关照,毕竟假扮人家哥哥许多年。
6 {, C- |& w0 L& B/ L9 C  明湛将让魏安办报纸的事一说,阮鸿飞笑,“也就你想得出这样的事,不过,子尧的个性,做这个倒合适。子尧其实性子不错,虽然爱玩儿,并不是那种欺男霸女纨绔。他其实是个相当聪明的人。”
' Z: m' K  v2 {  “嗯,我也挺喜欢子尧。”明湛笑了笑,在他少时,魏子尧是鲜有的几个照顾过他的人之一,倒不是说魏子尧有多大的本事,只是那种家常的态度,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6 m- R3 r$ O9 v& B) Y  何况魏子尧也算生于豪门,帝都只有其我流名声,却从不作威作服。他就是花钱,也是克制在一个合理的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简单的说,魏子尧只是喜欢享受生活而已。, F4 y: `, v1 u2 Y" F5 r7 b
  可这样的个性,在豪门世族中,就成了不务正业的代表。
+ }- v2 j! _* B' v$ v: q0 i) ]  魏子尧倒从不惧别人的看法,就是他哥,偶然恼了,顶多是揍他一顿,养几日照样风流。: U& Y, Y0 f4 [4 N- K  `# t
  魏宁天生就是操心的命,一回家就问弟弟与明湛说了些什么。
9 j% _$ |/ q: I: V1 P5 ~" @' y  魏子尧便将报刊的事与魏宁说了,魏宁听说是明湛统筹之事,眉开眼笑,“这就好,皇上这样器重你,你别辜负皇上才好。”差使不差使的,魏宁不放在心上,他即将远走,把兄弟安放在御前,他才放心。
4 t3 C* W' `* C8 v* x* |; r7 C  “我要是早知有这种差使,哪里用得着大哥操心。”魏子尧勾住兄长的脖子道,“哥,等我这差使做好了,我去那什么杜若国看你。”
3 l5 o# Q2 ~/ W# O1 G  “哥,你真要带着嫂子一道去杜若国吗?那么远,嫂子从未出过远门。”魏子尧有些担心,“再说,远儿也还小呢。”
1 j& S! Q! r* Z2 M0 ~  魏宁一子一女,儿子魏远,如今刚刚十岁。, y! K- O! K- P- S
  魏宁浅笑,“我自然要带着你嫂子一道去的,魏远也与我一道去见识见识别国风光,并非坏事。倒是你,家里就留你一个,凡事多经心,瑞王妃那里,你也多去瞧瞧。”
  p8 H3 j4 N% H2 i# [4 r  魏安一一应下,叹道,“你一回来就没完没了的骂人,还要动手,可你要走,我又舍不得。”
  h# `) E! S, Q! b7 _9 x% I" T  “合着你还生出怨望了?”魏宁笑着抽了魏安后脑勺一记,魏安笑,“我知道你都是为我着想,哥,今天咱们在一处睡吧,我有好些话想跟你说呢。”8 H; s( s! j5 E$ e
  魏宁笑,“行啊,你不是酿了许多酒吗?晚上拿出来,咱们一道喝。”( b& p! l5 _( I: G. m7 b# r
  ) I. K! X, V' P+ _/ b
  魏安是个很周全的人,晚上喝酒时他还惦记着,寄住在自己家的可怜举子。遂吩咐道,“给小沈举人送坛好酒去,他明儿就要考进士了。跟他说,这酒是状元红,祝贺他能一举夺魁,光宗耀祖的。”1 Q7 g# h* P3 G$ {7 ]) i
  魏安一番好竟,哪知小沈举人一壶酒下肚,一直醉到第二日晌午。倒是有仆人记着唤小沈举人大早上起床排队进场,谁知小沈举人醉的人事不醒,贡院是绝不会要一个醉鬼进去考春闱的。, k6 }6 o6 j* U# k. ?
  小沈举人一觉醒来,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仿若来自天堂的温暖,一只手摸上小沈举人的额头,好像母亲的温柔。! y! f; ]8 q& z( x8 o/ ^
  小沈举人拧着两条浓淡正好的眉毛,呓语,“娘亲,娘亲。”
% N+ `6 {" L! G. L  “惨了,赶紧去请御医来。”魏安啧啧两声,“可怜的家伙,误了春闱不说,如今竟病的连人都不认得了。”7 j7 c# P+ N7 N
  春闱!. E7 m* \/ w4 D% ?% w) e6 ~
  这两个字如霹雳闪电般直穿沈拙言的大脑,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竟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魏安,神智已经回笼,沈拙言睁眼看到了外面温暖的日出,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
) M4 l8 S  A5 V: |6 D3 k) K  面无人色的惨白。" o* W2 ]  \0 J
  魏安对于小沈举人同情的不得了,张嘴安慰几句,小沈举人瞪着两只大眼睛瞪着五月初的正午的太阳,耳朵里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呯的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U5 O( S1 Y. v& O1 G
  好大一声的响动,待魏安顺手将人抽起来,小沈举人脸色铁青,双目紧闭,牙关咬的死紧,明显是被打击的背过气了。, g; j$ b4 L5 v0 M- s0 Z  H
  
2 D/ f9 q3 z) o  H  相对于魏家和悦的气氛,自杜如梅归家,福昌大长公主府却一直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 t0 ]( Y  ?# P% P8 O- Q' x  杜如梅倒是从不念及魏子尧,只是念叨着说要去跟承恩公夫人告别什么。大嫂李氏倒多少看出些形迹,只不敢与丈夫说起,一昧命人将小姑子看好了,不能使其轻易离家出府。2 b( U7 ]; d8 k8 Z9 a
  就这样,杜如梅无法,着人给承恩公府送信,那信,最后落在了李氏手里。
6 E: k" V% ?8 O, C( W! V  李氏只得将信交给丈夫,劝道,“这么着下去不是常法,老爷,你还是跟母亲说一说,忙给大妹妹寻个人家儿。”
0 c# g% @; L) v4 _! R% P8 x: C  杜如方白天去朝中衙门的当差,晚上还得处理家事,累的心力交瘁,气的怒拍几案,起身刚要说什么,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便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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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2 19: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25、更新9 s5 u2 u" ^6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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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拙言的运气,实在太差了。  
8 s- C& p" v0 w6 d% ?/ d+ j  明湛为了表示对此次恩科的重视,下午没事儿了,他就带着阮鸿飞与卫太后来巡场,给本来就已经万分紧张的举子们增加些考场压力。& Z( ]0 Y) V. M, d
  有人对于杜若王与卫太后亲临贡院的事有意见,明湛道,“杜若王是想开开眼界,咱们天朝气度,怎能不成全他?至于太后,五月份蚊子多,考场里薰蚊子的药都是太后的善仁堂免费提供的。请太后来瞧一瞧考场的环境,这蚊子药管没管用。咱用了太后的银子,就不能叫太后瞧一眼她银子用在哪儿了不成?”: r4 \* v- C* {0 [% ]* I
  于是,诸人即便心上不服,也得闭嘴。! a' l/ W# a. i1 J) R) W/ E6 x
  明湛还给林永裳带来了坏消息,“那个跟你一道出来吃过早餐的小子,好像误考了。”
2 n& \9 G  k, Q( j6 Y  林永裳不太明白明湛的意思,沈拙言一个小举子,误不误考的事儿做皇帝的怎么会知道的啊?莫非在沈拙言搬出去的这段时间,有什么君民奇遇不成?
6 [2 ?+ x/ O$ A' ~. m  明湛大发善心的解释给林永裳听,“他贪承恩公府的酒喝,喝醉了,不醒人事,冷水泼面都醒不来,哪里还有法子来春闱呢?把子尧吓的宣了御医,朕以为是承恩公府谁出事儿了呢。这才知道了。唉,年纪轻轻的,就贪杯误事。春闱三年才一回,这次好不容易赶上朕登基加了恩科,他还错过了。”6 K& P4 Y  h$ ]' ~5 I
  林永裳监考的心都没了。
0 s! D. n1 f( T. h  “放心吧,朕会命御医给他好好看病的,你只管好生监考。”明湛絮叨着。
: V+ T$ b7 e( }' @7 C8 j! j  林永裳更加担心了。
4 K) @) ~6 @/ J+ i  Y  
  A! m9 X. w  Y. a( X  沈拙言错过了春闱。. J2 ]# ^; ?' d# K% _
  连惊带怒的厥了过去,不过,他也明白,这事儿,怨不得人家魏子尧。
, a5 r# y# c: W) O- o, w2 d6 H8 w. O  他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 X) k( g4 X) @5 I( A$ j
  人都有缺点,沈拙言的缺点就是没酒量偏偏好酒。他,他也没想多喝,就是春闱前紧张的睡不着觉,想着喝一点酒有助睡眠。3 a2 W$ v0 D' w$ b$ `+ W
  谁能料到,竟然一睡不起。0 N1 ~. \; T- R# P( J
  沈拙言年纪轻轻,信心百倍的来参加春闱,自认为十拿九稳,结果因酒误事,又是懊恼又是伤心,狠狠的哭了一场,就要收拾东西回林永裳那里,他没参加春闱,自然也不用避嫌了。又担心,这事儿若给舅舅知道,岂不是要把舅舅气个好歹出来。
2 J6 T# t* j2 h  n7 K  魏安很为他可惜,安慰道,“你还小呢,再等三年也来得及。”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甚至,说了,更捅人心窝子。& Q7 s) ?  i' i( q5 h% V) ~  q
  “多谢你了。”沈拙言看到魏安就想迁怒,偏自己又没理,心里懊恼的不行,抽了抽鼻子,吸着眼泪,“我走了。”
2 A1 M6 M2 [7 c# `' N  “你不是没地方去吗?”魏安还担心读书人要面子,说道,“你就在我家呆着吧,反正我家屋子多人少。”
9 [% q$ g' A- b3 T  “不用了,我去表叔家。”沈拙言实在没力气理会魏安,拎着个小包袱就往外走。& R6 i; T# @* n) q
  魏安忙吩咐道,“小李子,派车送小沈举人回去。”: T; P) c+ w1 d" O3 C
  听到“小沈举人”这四个字,沈拙言觉着如同有人再拿刀捅自己心窝儿一般,恨不能吐出两口血来!抱着包袱,头也不回的走了。
7 H% a* R. [. ^$ f. n  魏安叹一声,除了说沈拙言运气差,便将此事丢在了脑后,一门心思忙他的报刊大业去了。
* e4 J1 x; n( p) k; l  不出沈拙言所料,在春闱结束后,已经被沈拙言误考的消息气的连续三天失眠的林永裳,在将考生试卷密封交至御前,告假回家后,见着沈拙言,二话没说,卷起袖子先抽了这小子一顿。+ q# |' N8 T4 |. ]2 |
  这年代,人们教育晚辈,言语教育是轻的,骂骂咧咧是正常,火大的时候抡起大板子大拳头大脚丫子的揍一顿,就跟家常便饭差不多。- w4 V! t$ k, M  r: w8 G6 {3 G4 _# o
  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男孩子没挨过打受过罚呢?贾宝玉够受宠了吧,俗称凤凰蛋,还有被贾政拿棍子敲的时候呢。
4 P0 i( r. {3 [7 G7 _, t  不过,同样是挨打受罚,小孩儿们可能会有诸多不同的反应。. d4 W. @4 p2 K
  譬如明湛,属于不怕打一类,甭管凤景南怎么打骂,他只管说他的理,有时连理都不讲,疯狗一样,时常叫凤景南头痛。
* X$ f/ U' l3 R5 l. ~  譬如魏安魏子尧,属于哭爹喊娘一类,软骨头,汉奸狗腿子多是这种人。往往魏宁还未下手,魏子尧已经软趴趴的认错了。当然,只认错,不改错,更叫人生气。: M3 C+ r0 n' |4 z( |
  再譬如沈拙言,别看年纪不大,绝对硬骨头,**烈士一类。知道自己错了,怎么打都默默受着,也不晓得服个软儿求个饶,白白瞎了一脸聪明相。幸而林永裳是个念书的,又连着几天失眠多梦主持春闱,无甚气力,没打几下就被身边的老奴劝住了。  D' ^7 o9 t) ^- Q) U8 m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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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如此,明湛与阮鸿飞微服至林家时,沈拙言正被罚跪在廊下念书呢。
) P# Q& z+ L2 V5 P9 D  林永裳订下的规矩,每天一个时辰,好生长记性。; ~. z9 I; T9 N* s7 G3 _
  明湛唏嘘,“永裳,看不出你在家这样严厉。”7 [8 p, [  E- G8 p+ N9 ]) L
  林永裳淡淡道,“玉不琢,不成器。陛下,里面请。”在林永裳看来,沈拙言耽搁的不仅是时间,更是前程。这样的事,竟然有人会喝醉误事,林永裳想到就火冒三丈,恨不能再敲沈拙言一顿下火。故此,对着明湛也丝毫不肯让步。
9 U/ I; ^. L6 U. W# N0 k) _0 l" ]6 t  明湛抬脚进去了,林家并不富裕,挺普通的三进的院子,前前后后的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间房子。对于一个正二品大员之家,这样的住宅相当寒碜了。
% K- d# p. s, B$ z& @: @3 g  林永裳亲自端了茶给明湛,笑道,“陛下喜欢微服出行,还是要注意安全。臣家并无太好的茶水,委屈陛下了。”0 X0 ?5 U  }- c* D; x2 f
  “没事儿,我也喝不出什么好茶赖茶的。”明湛胳膊肘儿撞了下阮鸿飞,笑道,“委屈飞飞是真的,他比我讲究。”
& D* P' b4 Q9 P& b* `  阮鸿飞没理崦髡俊
9 w! z7 @0 D" u9 t( N  “诶,我听说内务府还有这种说法儿,不知是不是真的。”明湛笑道,“听人讲,即便外头贡了好东西来,头茬的都是给那些管东西的奴才们给吃了喝了,并不给皇帝享用,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不待林永裳说话,明湛径自笑道,“他们说,若是将每年的尖儿给皇帝吃,怕皇帝吃上瘾,年年都要好的吃。若是哪一年贡品的地方出产的东西不如以往了,就怕皇帝吃惯了好的,乍一碰到差的,岂不是要了底下人的命么?故此,上好的东西,虽贡了来,亦不能到皇帝的腹中。”
4 T  g4 e% o3 A; h# f% p$ @' `% [  林永裳心想,若有内务府的人听到,怕是死的心都有了。只得道,“陛下是从哪儿听到的。陛下智深似海,不会有人敢糊弄您的。”# V3 h9 [; m, S+ @2 t
  明湛哈哈一笑,“不过是几句玩笑话,永裳不必当真。我是看你太严肃了,逗你乐一乐。”8 |% t- U0 H0 `4 [
  林永裳直想骂娘,您这话可半点儿都不可乐,还以为您大有深意呢。3 g. k2 V7 h0 s8 ~" m" y  X! p$ v% g
  连阮鸿飞都想白眼白明湛,自己傻笑个屁啊。
5 j/ i+ c8 @3 D/ Z4 V& x  明湛笑一阵,对林永裳道,“朕出宫,走到这里,就到你这儿来瞧瞧。因给了你假,也不好宣你进宫,过来跟你说一声,你早些有个心理准备吧。春闱后,朕有意命你下淮扬,主持盐课改制。”
5 @! D# Q. }# ~) H; _3 q/ E4 r  林永裳虽说猜到了一些明湛的心思,不过他一直不敢确定,毕竟他年纪尚轻,论资格,根本比不过朝中老臣。盐课改制虽然难免得罪人,却已有云贵之例在先,盐课改制亦没有想像中的艰难:照本宣科即可。, Y  O; ?' ~5 v0 Z( b$ k0 a
  这又是一桩大功劳,若是能主持盐课改制,回朝必会高升。
# E6 z' f8 Z2 \8 R: B; N  以他现在的年纪与地位,能主持恩科,已是幸进。
/ G  H7 V  j# |/ C3 `  如今明湛再将盐课之事托付,饶是林永裳向来冷静自持,也难免有受宠若惊之感,起身推却道,“臣何德何能,何以敢当?”
% r  M, p1 b  ?0 ^1 e3 ^9 R4 h9 H+ s  “朕点你恩科时,也有许多人说你不行,如今春闱看过,也没什么不行的。”明湛温温一笑,“朕看人向来准,朕说你行,你就行。”7 b) m; s1 B1 T+ {% P
  “永裳,朕不选别人,只选你,自然有朕的道理。”+ T+ g; p& n' w6 ^) ^8 b$ n
  
' ?+ ?( F) F- y$ p0 B2 R  明湛只是暂时让林永裳有些心理准备,太多的话并未与林永裳说。0 ]/ z$ g# r" l- u
  盐课改制前的造势,明湛已经做了。7 F7 y0 m' h/ [- _
  今年恩科三道题,首当其冲第一道,就是“论盐课该不该改制”。虽然文题偏白话,却也是将此事正面放到朝臣仕子跟前,使得这些人不得不思考此事,不得不着眼于此事。
: J! H  Z2 \3 R+ C  明湛对于时机的把握,有一种非常难得的让人羡慕的天份。与阮鸿飞走在街上,偶尔都能听到仕子们在谈论盐课改制的声音。不必谁引导,他们就主动的翻出云贵盐课改制的章程来,逐一的拿出来讨论分析,争辩利弊。; j7 a$ _6 l$ R7 Z# T; R; G5 n
  明湛微微一笑,侧脸望着阮鸿飞。
( J- F  p/ N5 r# {" K4 i1 n  阮鸿飞/ H, f( a  \" f
  真是个天才。
* |1 g% X# x' c  饶是阮鸿飞也未料到明湛有此神来一笔,也得说明湛这一手,真正漂亮。
- V4 m7 w. X1 f0 t  回杏花园时,天已渐黑。  |% |" m6 I0 N2 r" W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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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2 19: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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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o* Y  w2 w1 _# ~$ A  天色已晚,幕□临。
0 @! g8 S) n- Z  W0 Y( `2 i  因是月初,天上除了一弯羞答答的新月,还有无数星子闪烁,给这片土地笼上了一层朦朦的光华。
1 p& ^1 s( x, Y/ v$ {* o  真的,很适合偷情。
4 E+ x' E4 r/ f& g. Z$ X/ f  明湛心里偷笑,觉着天公作美,虽然他家情人不必去偷就有了。可是,这样好的天时,真的很适合做些什么啊,神秘兮兮的拉着阮鸿飞到了杏花园的溪边。
+ l$ f7 }" ]# n  溪桥临树,杏树上挂满了各种灯笼,俱是自库里找出来了,每年元宵灯节的最佳作品。
: [; {% o3 E; _! p  珠光宝气的灯笼映亮这一方小小天地,明湛站在阮鸿飞曾经送他的那盏定情的小小的石榴薄瓷灯旁,从怀里掏啊掏的,掏了半天,还在掏……
9 X2 [6 _3 W% m4 y& o0 e) p7 u( S5 N  阮鸿飞见明湛眉毛越皱越紧,额头急出汗来,关切的问,“怎么了?找什么呢?要不要我帮你想想?是不是忘记放哪儿了?”
/ W! R3 u1 L. Q% D+ O6 k# v  B" O  “你不知道。”明湛怀里没摸出来,就开始荷包袖子里翻腾,连鞋窠拉里都找过了,都没有!明湛顿时急了,问阮鸿飞,“我雕的小猪仔儿,你有没有看到啊!”
. }& Z7 E# ^/ w  Z  “是不是这个?”阮鸿飞指尖儿一勾,也不知从哪儿就勾了个吊坠儿出来,在暗黄的灯光下一晃一晃的,闪着雅润的光华。羊脂白玉的料,就是做工不咋地,极品白玉,雕什么不好,竟雕了一头猪。! f6 b) l( @2 l, o, x9 m
  当然,猪的个头儿不大,一寸大小。又胖又圆的小猪仔儿,可爱极了。7 Q- E6 l4 k( n4 y5 [! J& f
  明湛劈手抢过来,怒道,“你怎么拿人东西都不说一声的啊?”8 ]$ M6 Y% b* D8 N0 X) f
  “咦?你不是要送给我的吗?”阮鸿飞笑问。明小胖偷偷摸摸的雕了许久,做贼一般,先前还不给人瞧,阮鸿飞还以为明湛生了外心呢,就先弄到了手里。就等着明湛找时,他好借机相问,打探底细呢。5 c% N3 B: Y" `+ l1 T1 \! K
  如今看来,明小胖的确是送自己的,阮鸿飞心头微喜,特意将小玉猪仔儿在明小胖面前晃啊晃的。小胖费了不小力气呢。5 j2 G" I2 s* S, i& z) b5 M
  “当然不是。我自己挂的。”明湛气呼呼的抢回手里,心里抱怨:长的一脸聪明相,怎么就不懂浪漫呢。不等人送,就自己拿,哪儿有这种道理啊!
4 |( J/ G# |2 Q$ e7 d  阮鸿飞只望着明湛笑,那笑,如月下清风,清雅至极,舒畅至极。+ y3 E: B  z8 z) R7 v
  明湛一颗小色心早软成了面团儿,还装模作样的训他,“以后可不好乱动我东西啦。”2 `! c  P7 k8 m4 G( ~6 ^
  阮鸿飞乖乖点头。& c8 M& a# m1 t0 E
  明湛才把手里的小猪仔玉坠珍而重之的递给阮鸿飞,酸不遛溜、肉麻兮兮的说,“明天是你的生辰,你这个生辰,也不能过了,我就单独给你过。呐,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你是属猪的,我就雕只猪送你,喜欢吧?”5 A* w+ F/ S+ X7 F
  “喜欢。”即便阮鸿飞早就推测出明湛要说的大致内容,不过亲耳听到时,心中仍有一种特别的感动,温温的,暖暖的。/ Q3 o, b6 L/ E& a! k
  阮鸿飞一把揽过明湛的肩,对明湛道,“我背你回去吧。”
+ f7 Z8 `. `9 Q8 P2 g) W  “为什么啊?”直接转身,蹿上阮鸿飞的脊背。阮鸿飞个子高,虽然瘦削,却足够宽,明湛趴着也挺舒服。
! J; [- k3 k! Q6 \" p5 r4 X/ z* {  “小时候在西北,有一回边城告急,平阳侯夫人带着城中女人都上了城墙杀敌。后来,战争结束,我们守住了边城。平阳侯夫人累的不行了,靠着城墙就睡着了,平阳侯将她背下城墙,一直背回府邸。”阮鸿飞背着明湛,明湛并不算重,阮鸿飞的双臂向后正好绕过明湛的屁股,听得到明湛伏在他耳边的呼吸声。阮鸿飞道,“我一直很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想着,日后我若有了婆娘,也要这么背一回。”7 ~( O' D5 u, ]( x- ?. h( G$ I
  “切,你才是我老婆呢。”明湛轻轻舔了阮鸿飞耳朵一下,阮鸿飞抖了抖,“别捣乱。”+ Z# [* z% G/ `4 \# M
  明湛再咬一口。
/ X. g) Z& a1 c4 I  阮鸿飞威胁,“你是想打野战吗?”/ W: x4 R8 \1 D7 ]2 I! g5 \
  明湛开始在阮鸿飞上一纵一纵的折腾,嘴里吆喝着,“驾!驾!”
7 `2 h7 L; H/ W, \9 M5 Q  阮鸿飞嘴角抽了又抽,极力克制着才没把明小胖扔到地上去再踩两脚,忍到回了寝居将人好生收拾了一通。
+ }3 d( ?! q0 q  
$ ?6 L; R$ X  [( E+ `$ i1 K  自从知道外甥误考,林永裳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 c1 y/ n* l6 p# O  c, i+ A  好容易去善仁堂开了些助眠的汤药,失眠症状有所改善。今天被明湛家访丢炸弹,林永裳又接着失眠。
! A+ L; @7 V/ @# h0 l  沈拙言道,“舅舅,皇上让您去江南,这不是大好事么。”( K9 q* A  M3 Q# _7 u" r* x, x6 D! 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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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考中进士的人闭嘴。”林永裳问他,“给魏家的礼物备好了没?”
! \" w9 B6 x* v/ B* e/ e  “备好了。”沈拙言对于自己误了春闱的事也郁闷的不行,除了自己的原因,他还将一部分责任转移到害他到魏家避难的陆老八身上,愤愤道,“要不是那个该死的陆老八找我麻烦……舅舅,你不会这么放过他吧。”
' Q( @" q5 q5 j/ C! M  “没考中进士的人闭嘴。”8 n5 S% U# T7 F+ ^6 U# \
  沈拙言噎死。林永裳道,“明天上午去魏家还礼,你早些去睡吧。”
7 z6 }: [$ ]/ O' L& s9 M  天蒙蒙亮,林永裳屋里的灯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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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林永裳正式递了帖子,魏宁想着林永裳正二品大员,以往他们除了共同在昭德殿站班外,真没什么交情。4 I# H6 V# k8 R( @$ _
  越是如此,魏宁越发担心,林永裳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还是子尧又在外头惹了祸?盘问了弟弟半天,也实在问不出什么,魏宁便吩咐弟弟出去躲躲,中午不必回家。自己一大早吃过饭就正襟危座的穿戴好等着林大人的造访。6 w/ `7 |3 `" o: a
  这也怪沈拙言,在人魏家住了一星期,硬没交待一下家庭背景。魏家人瞧他穿戴挺一般,听说没爹没娘,只以为是个穷不拉唧的来帝都赶考的举子。就当日行一善,做个好事儿,收留了沈拙言几日。
' _% `+ {5 n9 w6 W$ o# B8 \& \* w  谁晓得虽然小沈举人没爹没娘,人家还有门贵戚——朝中显贵,当下小红人儿的亲舅舅。- W9 ]$ F3 g2 R% p( @  D( T
  林永裳特意备了薄礼,前来道谢,“多亏府上二老爷援手相救,拙言年纪小,初来帝都,又不识个轻重,险些出事。我就这一个外甥,且家姐家姐夫早逝,若他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姐姐呢。”/ r+ t+ |6 U; E# t% }# |7 @: _9 t4 F
  又是一通感激的话。
: u& M+ G7 _; \5 [3 F8 p+ L  魏宁倒没料到魏安随便捡的个小孩儿还有这种来头儿,和悦一笑道,“不过是子尧举手之劳,碰巧看到了,没有不搭把手的道理。”
3 {7 F$ Z5 I' X7 C  w5 ?  林永裳道,“当时也不只一两人看到拙言受困,观者虽多,唯魏二爷能出手相救,可见魏二爷侠义心肠。”
$ }- w. j- t7 S* ^! y7 V  夸赞自家弟弟的话,听再多也不会腻的,魏宁心中别提多熨帖。想着小沈举人运道实在不够好,误了科举,魏宁笑,“如今子尧在忙皇上派的差使,再者,他也不知道小沈与林大人竟是甥舅之亲,不然,定要留在家里见一见小沈的。恕我直言,小沈既误了恩科,不知可有何打算?”
! m8 b9 i  U7 H, X& u7 Y  “不知子敏兄的意思……”魏宁是聪明人,林永裳也十分上道儿。魏宁这时候提外甥的前程,自然不会有恶意,故此俩人的称呼都亲近起来。魏宁年长几岁,林永裳直接以“兄”字呼之,以示亲近。
8 T& [; x' N. `( X8 y2 M4 j  魏宁何等伶俐之人,如今眼瞅着林永裳要发达,弟弟恰好救了林永裳的外甥,能与林家拉上关系是最好不过。当然,更进一步就再完美不过了。魏宁浅笑,心里已有主意,温言道,“皇上派了新差使给子尧。素卓贤弟,不瞒你说,帝都人对我这个弟弟多有误会。子尧虽有些风流习性,却从不胡作非为,小沈在我家里住过几日,对子尧不说了解,起码也知他大面儿的规矩。素卓贤弟,若子尧真不成事,皇上也不能新派了差使给他。”此时,魏宁完全忘了自己是何等厚脸皮的带着弟弟去御前讨差的事了。
0 l; B+ ~" {) v1 H. V7 h" ~  魏宁温温雅雅的一笑,他本就容颜清俊,此时直仿似芝兰玉树一般,让人不觉心生好感。哪怕林永裳亦得暗道一声承恩公好风华,更别提土包子沈拙言,眼睛都看直了。
1 X/ d  h  T# L7 t  “这次子尧的差使是件新鲜事儿,每五天出一份刊物,刊物上得印上文章,这就需要有学问的人一起办。虽说这事由皇上统筹,皇上每天日里万机的,真正也没有多少工夫,无非是拿了银子交给子尧他们办罢了。这差使子尧也是刚接手,正需要人一道做,皇上说了随子尧去找人。我瞧着,小沈就不错,这么年轻就是举人出身,文笔定是好的,有学问;再者,此乃皇上亲理的事,虽小沈误了这一科,若能由此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儿,让皇上早早发现小沈的才干,亦不比现成考个状元出来差的。”关键是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儿,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魏宁给林家一个人情,自然要分说清楚,给到底。$ _3 I3 x  K2 t* c
  林永裳给魏宁说的颇是心动,却又有些踟蹰。
$ s: o2 }& L( D& H/ m: o  魏宁看向沈拙言,笑道,“小沈,你不是喜欢花草么?子尧的花房里新添了几样草木,去瞧瞧吧。”  A6 `8 n% L! v; }( }
  刻意将沈拙言打发走,魏宁浅笑,“把小沈放在帝都,比你带他去江南要安全的多。”7 b6 t1 A- v: x# B8 {) K  o' `
  林永裳笑,“虽然陛下有意改制盐课,却不一定要派下官去。”未有明旨,他自是不敢认。
5 \" _( i: \3 g7 g% z8 g- j1 o  “若不是有意你主持盐课改制,你焉能做得了恩科主考?”魏宁温和而淡然的托起一盏茶,慢慢的呷一口。
* {7 M5 s$ L5 ~9 f  林永裳年纪轻轻能混到这个位子,脑子自然不慢,从善如流的笑道,“既如此,拙言就得麻烦魏二爷照看了。”
( o' B6 e7 i6 X8 {  “这是应当的,他们在一处当差,自然应该彼此照应。”又给弟弟拉一援手,魏宁相当满意。中午还请这甥舅二人一道用了午餐,方亲自送林永裳沈拙言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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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 Z" V; \8 D8 X" Q8 c, [  阮鸿飞听到沈拙言要留在帝都跟着魏子尧做报纸的消息时,对明湛道,“子敏真是一箭双雕。”7 L/ x! C& L, d- H( [; Z+ A8 ^
  明湛叹,“深知我心哪。”虽然他嘱意林永裳去淮扬,自然信任林永裳。不过,明湛也有心思灰暗的一面儿。林永裳光棍儿一个,明湛当然希望能有一个林永裳亲近的人留在帝都,这人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只是安人心罢了。先前想找这么个人都困难,如今好不容易天下掉下个小外甥,现成的肉票儿,明湛岂能放过。
" k* P, s" m  q  “我想先把扬州将军换一换。”改革不同于别的事情,明湛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文臣武将,皆不可少。! T& V" V& l9 I9 m2 ?
  “马维不是在浙闽么?直接调去淮扬,岂不省事?”
" v8 K5 I6 {  o6 u. B+ }9 q  M( L5 z  “马维也去,扬州将军先换下来也没什么不好。”明湛当初让马维去浙闽,原本意在淮扬,谁晓得浙闽会先官场地震呢?6 z3 p' @  M4 S9 y9 _: b& h
  阮鸿飞已明白明湛的心意,“永定侯?”2 i" K) p3 `, y+ f, W
  明湛点一点头,永定侯是个忠心的人,去了淮扬,明湛再没有不放心的。还有就是,永定侯虽然忠心,不过,明湛更倾向忠心于自己的永宁侯来做九门提督。& m8 X9 }9 |8 w* t+ d
  
7 b3 J  C) `( ~# P9 d$ l  当明湛的任命向朝中宣布时,人们第一次清醒的认识到,明湛的帝王心术。- @  f! x( K0 |& X* l'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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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2 19:18:22 | 显示全部楼层
27 明湛觉得有必要与永定侯何千山何大人谈一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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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山业已四旬,极富男人味儿。那古铜的肌肤,那俊朗的眉目,那魁伟的身姿,以及那双虽然不大但极其淡定的眼睛,让这个男人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明湛事后与阮鸿飞赞道,“以前忙,也没好生瞧一瞧何大人。今天,我这样仔细一瞧,唉哟,俊死个人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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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鸿飞是个有头脑的人,他不像明湛一样常吃没影儿的醋。可明湛一面流口水一面夸赞永定侯的德行,硬是险些将阮鸿飞气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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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鸿飞并非不如人,只是相对于何千山,他完全是另一种类型的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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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归正传。4 I+ W1 s+ E! S8 ?! s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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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多瞟了何千山几眼,淡淡道,“何卿坐吧。”何千山谢恩归座,明湛道,“这次让你担任扬州将军一事,你要注意几点。”$ ?9 _3 r; N3 M+ o4 ^: e

. r4 e  Z+ ^; _& I$ M' E何千山的身姿笔挺,微向前倾,恭敬认真的听明湛交待,“两年之内,安排四十岁以上的兵全部卸甲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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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4 \) E) ~6 i; r8 m“其二,抓紧时间练兵,在开海禁之前,与海上盗匪必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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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山的脸上已微露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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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接着道,“不要把他们想像的太简单,他们长年在海上讨生活,打打杀杀见的多了,比淮扬的官兵要强一百倍。”% F) L) A0 G  e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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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圣恩!”何千山虽然有些死脑筋,但绝不笨。武人封爵,全凭战功。当初在帝王失踪时,他死守门户,一片忠心,得以荫子以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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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W" `: q2 i0 N" A8 |0 B- f* o, [+ V) q如今,明湛点出淮扬情势,即便何千山这等老实人,心中因失去九门提督之位的隐隐失落也已被豪情与感激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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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并未薄待于他。# ^  l9 r: [( V! s+ F4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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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山毕竟是个武将,说话也直接,他问道,“陛下,若将老兵卸甲,是否要补充新的兵源?”# j( i* O-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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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明湛道,“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兵器银粮,你都不必担心,好好练兵就是。”& k. q5 [1 s/ ^( J. s3 @2 G6 w

. M9 s1 M* C3 N  B) Q$ n明湛在武官中的地位绝对胜于文官,他说话直白,也不喜欢故弄玄虚,让你干什么,交待的一清二楚。. G# M5 z" E; l' V! }

! S4 @4 R$ p3 c, A" T) q# W5 ]“还有一事,你先去扬州与现扬州交军冯青城交接。 三榜后,朕会委任钦差,赴淮扬主持盐课改制。盐课改制期间,你要协助钦差,顺利改制,明白吗?”0 e7 ^- l2 c, M' {5 |1 o; v. {

9 t, Q( W* i/ g- [/ r明湛与何千山整整说了两个时辰,犹未尽兴。留何千山用过晚膳,见天色已晚,明湛笑,“真可惜,天要黑了。”; n0 E8 M: Q; s" o$ K) I2 K

- N8 ~, K2 l) s+ C明湛在任何时候都是与众不同的,他露出这样惋惜的神色,说“真可惜,天要黑了。”时,何千山眼中不禁露出几分笑意,话中自然多了几分亲近,“臣回去稍做收拾,便来与陛下辞行。”3 a9 W( I! K: x7 `

3 U. e, `  n$ l/ P- W/ R- v“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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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山欲行礼告退,明湛托住他的手臂,轻声道,“切记,小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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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再说永定侯即将失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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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8 ~, d% X' _明湛对永定侯的爱重已经从他的实际行动中表现出来,永定侯去淮扬上任,明湛派了一队禁军给永定侯做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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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数不多,只有百人,却是永定侯任九门提督时的嫡系。' _& Z+ I+ e-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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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对阮鸿飞道,“永定侯是个忠心的人。”3 a" F# h  L5 ^' J5 u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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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鸿飞明白明湛的话,笑一笑,“你是皇帝,他自然忠心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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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在心底暗叹:岳飞果然是让人又爱又恨哪,何千山命好,碰到的是他,不是宋徽宗。. k5 d, a* o5 h1 w' q

! W& X% x0 `# ?* Y& y# w: H' ?“你不吃醋啦?”明湛挽着阮鸿飞一只胳膊笑,他就赞了永定侯几句英俊的话,飞飞一个晚上没理他,睡觉时也不肯给他抱,被子卷去大半个,让明湛半光着。结果肚子着凉,明湛半夜拉稀,混身臭臭的,阮鸿飞更不肯理他,害明湛睡了一晚上软榻。难得今天阮鸿飞脸色和气,明湛又忍不住嘴上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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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X, B& T3 H6 K阮鸿飞道,“你收买完人心了,咱们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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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d, X. J' [“有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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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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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鸿飞这样神秘,明湛越发好奇,在路上猜了十几个去处,都没猜对,他其实对帝都并不大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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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你是不是有什么惊喜给我啊?”明湛像被抽掉了骨头,整个瘫阮鸿飞身上,迫使阮鸿飞不伸不伸出一只手将他揽在怀里。然后,明湛仰头看人时,眼神清**人。1 v5 {( A/ U. ?5 i$ z' C-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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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鸿飞看来,明湛的相貌实在乏列可陈。世家贵戚世代与美女联姻,小孩儿丑的可能性极低。明湛容貌平凡,只一双眼睛生的好,格外动人。4 x0 a/ P  y* A( t* x%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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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去看美男子。”阮鸿飞道。! P" |) h& G3 {5 Q. X; ?

/ T, L* P+ O9 L* W& N' R7 @* K明湛微张嘴,大惊,“这世上莫非还有比飞飞你更美的美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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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鸿飞给他逗笑,两根手指钳住明湛的嘴巴,“免得你一时三刻的念叨着何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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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随便说的,飞飞,你不会以为我要出轨吧?”这可不是小事儿,明湛自然得一辩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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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W5 o3 c5 j" H$ |  x, ~“你?”阮鸿飞笑,“别看你是皇上,真敢去动何千山,何夫人先得跟你玩儿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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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鸿飞对帝都的八卦了如指掌,“当初大贱想要赐美人给何千山,何夫人一怒之下把何大人揍成猪头,立逼着何大人去退了货。大贱也不能真把她个妇人如何,只得玩笑一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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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U% r, G4 g7 h+ r0 n4 `“何夫人早有狠话,谁要敢碰何大人,得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阮鸿飞笑着打量一番明湛胖沙包一样的身材样貌,“不过,你就算去了何家,估计也挨不了揍。先不说你的身份,就你相貌,何夫人也断不能相信你跟何大人有一腿。”9 e; J# f7 t7 I: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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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听干听着爱人的嘲讽,也不敢发火,笑两声,还得恭维阮鸿飞,“切,母老虎知道什么,我的男人比何千山强一千倍,是不是?”说着在阮鸿飞的唇上啾的亲一口。) Y9 V7 Y6 f7 E  K

1 @! ~* o; O, s" M  B( C0 t阮鸿飞锋厉的眼角眉梢一瞬间冰消雪融,顿时心生欢喜,暗怒全消。& a3 K- B. p7 D+ p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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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明湛实在是个相当有本事的人。$ [  r/ E# o- C5 a

6 y' L6 ^$ h" e阮鸿飞自然不会真的带明湛去看美男子,明湛喜好美食,阮鸿飞特意找了帝都有名的馆子带明湛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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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W0 T4 O& V$ K0 b用过餐,时间还早,明湛掐手指一算,“杜如方请了好几天假,公主府宣了御医,咱们去杜家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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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w. l- l* q: P0 _4 c% f# M由此,不得不提一下明湛的毛病,他是大凤朝开国以来,最喜欢串门子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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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_: N" d  {; y也不管人家欢不欢迎,乐不乐意,反正自个儿硬恬着脸去,别人断不好把他赶出来,只是接驾接的一家子腰酸腿痛,力倦神疲。0 Z/ A( H5 T4 t3 Y/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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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就想着去探望一下杜如方,在他印象里,福昌大长公主家就这么一个能拿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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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5 h8 ]; ^& \( r明湛选的时机很好,杜家正是一团乱麻,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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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先从杜如方的夫人李氏跟婆婆哭天抹泪的追溯丈夫的病源说起,“母亲也知道老爷的脾气,最是孝顺。一早就吩咐媳妇说,近日家里事多,等闲事不要拿出来叫母亲烦心。大姑娘自从归家,媳妇生怕大姑娘哪里不痛快,特派了稳妥的人侍候。只是大姑娘几次闹着出府,媳妇想着咱家与魏家和离的事正在风头儿上,又有父亲与大老爷的吩咐,大姑娘还是在府里休养些时日为妥。便劝了大姑娘几回,无奈大姑娘不依,后又要差人送信往魏家去。”( H8 ~1 ~- g/ R" y4 D% }: E- t  t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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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是做长嫂的,老爷对大姑娘多有询问,媳妇只怕有不周全之处,想着大姑娘是往魏家送信,如今咱们两家的关系,哪里能不看一看大姑娘信中所言。”李氏将信交给婆婆,低声泣道,“里面的事媳妇也不敢做主,只得拿给老爷看,结果老爷一瞧,就气的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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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 d% ]( n" W李氏已将杜如梅厌恶透顶,女人嫁人就要靠丈夫,她算是命好,丈夫相貌堂堂,年轻有为,又是爵位继承人,且她膝下已有两个嫡子。虽然婆婆挑剔了些,还算讲理,李氏的日子并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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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杜家却不大顺,前些年三小叔子进了寺院,如今小姑子又与夫家和离,说和离是好听的,明明就是被人家休回来的。, h" d- J! X. V+ [% |  _4 t/ p

+ z7 ~4 h* B2 r  f偏这作耗的小姑子不但不知脸上羞耻,还闹的一家子不得安生。李氏又不敢往外说,还得命家下人闭嘴禁声。毕竟再怎么厌恶,杜如梅也是她嫡亲的小姑子,杜如梅可以不做人,可杜家其他女人女孩儿还得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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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大长公主这人吧,虽然有些爱拔个尖儿撒个泼儿混淆个是非之类的,可大多数泼妇都有这种特点,福昌大长公主并不算特别。且,福昌大长公主自认为见多识广,当然知道世上有拉拉这回事,可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是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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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A/ |' \( j9 y+ T更离谱儿的是,女儿的对象是她的前妯娌,承恩公夫人,朱氏。' m& T& M6 N, h5 ^( p

# a7 ]; i/ a4 {0 _) S福昌大长公主看过杜如梅的信,可以想像这封信若是落在魏家是个什么结局。福昌大长公主紧握着一又素拳,身子微颤,只恨平日里保养太到,此刻竟不能如同儿子一样厥过去,以求片刻解脱。- g. b9 }2 L' S! y' w/ w3 \# [

$ r2 w5 U/ g) _- \- ?+ _明湛与阮鸿飞由公主府的奴才战战兢兢的带到前院时,正听到杜如梅声嘶力竭的嘶喊,“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日子的!每天从早到晚,除了奴才就是奴才!最长的时候,我与魏子尧两个月不曾见过面!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我连吵架都找不到个人!”; o7 l- w) V7 B/ u+ c, _)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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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大嫂,我为什么不能跟她好!不跟她好,难道叫我去养汉子偷男人!”  z- s" F& v+ ]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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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2 19:20: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28 章6 W) p  a6 v( x
) ~" Y" C8 f; }8 T- }& b
  明湛听到了杜如梅的表白,当下目瞪口呆。* H1 }: h; k/ }. [+ A3 w( N
  就想收回腿脚,马上回家。7 d" [. ?8 n- q
  好狗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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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A( W" z3 h; x% a  明湛想走,却未来得及,旁边公主府的长史官已经通禀:殿下,万岁爷来了。8 @" w2 M/ q! n' ?9 T5 W: k; k  O
  福昌大长公主惊的花容失色,叉着手脚露出无措的表情,好似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般。倒是杜如梅暴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 I# K- E5 Y& E9 v
  这个时候,实在是走不得了。7 |1 t* p7 ^& U6 S" ]
  明湛只得容长公主府诸人行了礼,他也没介意杜如梅的失礼,上前扶住可怜的姑妈,温声道,“外头有些暑气,我扶姑妈进屋坐会儿吧。”
# P: d7 i+ _9 E/ [  福昌大长公主低泣道,“叫陛下瞧笑话了。”
9 t' J# H; N- g9 q) V2 Y& C; e  明湛到里间儿坐下,公主府的下人捧来新茶,明湛喝了两口,听到外头几声嘈杂,接着就彻底安静下来。) m, M& J- J( S* f3 d
  “如果姑妈有看中的人,若是表姐愿意下嫁,可以与朕说。”明湛竟然对于颠狂的杜如梅有些许可怜,固然杜如梅有泼妇名声,不过古代女人刻入骨子里的贞操观,她宁可去拉拉,也不出轨,真是可悲又可叹。
1 K! F* d5 J+ s3 V  虽然明湛认为拉拉同样是出轨,不过显然古人并不这样看。6 _& [% ?8 A7 z, b' z' T! {
  福昌大长公主擦干眼泪,感激道,“谢陛下。”顿一顿,福昌大长公主叹道,“只是她这个样子,还配得起谁呢?”7 M, w! E, ^4 ~+ G) \
  “总会有合适的人。”明湛可不乐意亲自去做媒,虽然觉得杜如梅多少有些可怜,可现在关键是她不仅是个泼妇,这个泼妇还是个拉拉,且有意中人。这样的女人,赐给谁,谁也得在心里骂娘。
5 C. F$ T- ]" s  明湛向来滑不溜手,怎会接福昌大长公主的话?何况在这种社会形态下,以他的身份地位,没直接训斥杜如梅不遵妇德,已是宽容。
( [5 P+ T4 y6 g: c( D4 l$ Y: x  福昌大长公主满面愁容,明湛道,“要不朕问问承恩公,若是承恩公夫人愿意,干脆就让她与表姐在一处儿?”
( B& f1 i' e, l3 j  ?  “不不不。”福昌大长公主再也料不到明湛嘴里说出这样的馊主意,一迭声的拒绝,“皇上,万万不可。这要是传出去,杜家与魏家还有何颜面可存?不说如梅,承恩公夫人还是瑞王妃的生母呢。”瑞王妃还是皇孙的生母呢。! _) ]; S+ Z) [9 u& y& l: u
  “若她们彼此有情谊,倒也无妨。”
# \% D# M* y- G+ C1 ~1 M  明湛淡定的话引得福昌大长公主心惊肉跳,甚至明湛开明的思想简直噎的福昌大长公主哑口无言,再也不敢起请明湛做媒的心思。
7 I3 ~* J9 d) L9 E+ H  公主府的气氛实在不算好,明湛与福昌大长公主说了几句话,又去瞧了杜如方,顺势安慰杜如方,“只管好生将养身体,卿之品格,朕尽知。大理寺卿的位子,朕给你留着。”; B1 O: r! F5 F9 D$ j: v& M. I+ M
  杜如方虽然仍有些虚弱,明湛将话说的明白,他这心,也算稳住了。
( @# B& |4 Q4 O2 Z  公主府四处狗血,明湛看完杜如方,便与阮鸿飞一道向福昌大长公主匆匆告辞回家。2 s6 h/ v9 ?8 q5 A- r- Z! ?
  经过朱雀街时,见帝都府的官兵围了一处食楼,一锦衣汉子正跳脚大骂,“田老五,你少跟爷爷摆臭架子,平白无故的,敢封爷的楼,明儿你还得乖乖的给爷赔礼赔罪!”
( X. A6 j7 E" c8 D  帝都府尹田晚华一挥手,“堵嘴!”: F+ r- U; r, ^+ U
  一嚼子勒入锦衣汉子嘴里,大声狂骂变成呜呜低鸣。
4 f9 t: e% H; w) P  耳边清静之后,一衙差对着边儿上看热闹的民众朗声道,“有人去帝都府报案,明月楼涉嫌**案。帝都府暗里查访,明月楼确有嫌疑,按律查封!带走!”# k. r) B! X# o
  明湛瞧着一列衙差走后,见不少瞧热闹的人都对着食楼指指点点,对阮鸿飞笑道,“这楼里老板想来来头儿不小,都这模样了,还敢跳起脚来大骂帝都府尹。”; d5 I" ?) Z5 J6 `7 U: C& @
  “小哥儿算是说着了,这可是驸马陆家,大驸马的亲弟弟,陆八爷。”旁有一人出言释疑,见明湛一行人衣饰考究,友好的笑了笑。6 k% d0 H' }% ?5 J; t5 M0 d
  说起驸马陆家,明湛是绝不陌生的,明雅嫁的就是陆家子弟。当然,此陆家与彼陆家之间,还真有些亲戚缘份。0 z  c4 |2 H+ Q7 S. r* E- J. @
  虽同为勋贵,明雅的婆家一等将军府陆家与凤景乾之长女大公主的婆家南丰伯陆家,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南平伯身为伯爵府第,家业兴旺,自然非陆将军府可比。
9 ?8 f' m  ]& C; G  C  不过,陆将军府自从娶了明雅,明雅得封公主,妻荣夫贵,丈夫陆文沐自然是驸马。陆将军府出了个驸马,且虽大公主为凤景乾长女,明雅亦是明湛的同父妹妹,故此,陆将军府在帝都权贵圈子里的地位迅速上升,由三流升至二流。+ Z" W( K% H  J! Z3 m: k

) E; G' ^. O. k0 E% ?2 a# Q  因伯爵府与将军府同属一族,出了两位驸马,帝都便戏称陆家为驸马陆家。
1 C6 X# z0 R1 u* g  这位大驸马乃是南丰伯的嫡长子陆文韬。, V! ?+ ?& ?4 h3 V
  陆文韬当年也是新出炉的二甲进士,正赶上凤景乾欲为爱女选婿,像陆文韬这样豪门出身,尚知上进的青年实在不多见。凤景乾见之即喜,择为爱婿。# q7 j6 x6 T9 [) e/ O% D
  如今陆文韬在朝为正三品刑部右侍郎,算是有出息了。
3 ^* m. ^! k; w/ L, i: q; K  身为皇帝,明湛对于帝都权贵阀门的了解,远远超乎人们的想像。; @' e6 i/ {" Y: E  \1 ~6 C% ^
  当然,这得归功于阮鸿飞的教导。. z  Y' _) |8 U7 }& |& I
  这位陆八爷,明湛只有所耳闻,并未见过。
; R+ D: o) e+ y- z' O  陆八爷名讳文宣,身上一无功名,二无差使,从今日情形而言,文字给陆老八用,真是糟蹋了这字。
' Y" L) l+ G3 C1 a9 S  明湛拧眉道,“陆老八本是伯府嫡支,也能出来开饭庄?”
2 F1 e6 r* w% L, ]  刚刚搭话儿的男人微讶的看向明湛,见明湛个子不高,年纪不长,想着或许是哪家公子,不知世情也是有的,遂不以为然道,“这饭庄挂在陆家哪个奴才名下就是了。”' S7 M1 R% t% g. J7 X, `
  这些事,明湛岂能不知,摇头道,“我是说,饭庄未在陆老八名下,这罪,怕是不好定的。”, i; }1 J1 l: \. [7 Z% K/ L
  “这陆八爷不知是得罪谁了……”那人感叹的笑着摇头,对着明湛诸人一拱手,转身自去。
! i; j/ S+ G9 i9 z# M  ?6 r. a# C4 W  5 v5 v' S. Q: w5 T8 t( e
  陆老八这个德行,得罪的人毕然不在少数。8 y1 ~  r% b$ `0 c" V
  不过,往近里寻思。
9 l$ C* W( F) X* W  |; u  X0 G  陆老八还真得罪了一个他不大能得罪的起的人——理藩院尚书,林永裳。. [5 r* M0 _3 c4 h8 X' v0 v1 t  c
  这事儿究竟是不是林永裳做的,谁也没证据。就是沈拙言偷着打探,还给林永裳骂了一脸口水,若不是沈拙言跑的快,怕还得来顿干的。
& \5 S5 S& M- r6 p( q; K6 K4 y  沈拙言想到的事,别人自然也想得到。% ^: m7 ]  |+ I. G) Y" c, u
  陆文韬虽然恼恨弟弟不务正业,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到底未失姿态,吩咐二弟陆文堳道,“奴才作耗,连累主子。你去帝都府问问,文宣与明月楼没有半点关系,帝都府为何要拿人?”
; o5 \6 ]  g' [" h) j  陆文堳倍觉丢人,埋怨道,“老八真是不要命了,外头养着两个还不足兴。现在还敢打外头人的主意,他以为是以前呢,还是他的脸面比永宁侯的表哥还大?”  J' U6 V. U( B* p! e3 i
  “先弄回来再说。”陆文韬也不能真丢下陆老八不管,先不说陆老八是自己的同胞弟弟,若是陆老八被弄到法场割小JJ,那陆家人自此就不必带脸出门了。“再去打听一下上次被魏老二救走的那个书生的底细。”* N% o' f) L3 C
  陆文韬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自陆老八被逮去了帝都府,陆文韬先审问了陆老八身边儿的仆从,自然知道陆老八干的好事!- ?9 e1 l! X' @1 g5 |
  
3 B, _/ b4 \5 `  林永裳此刻也倍觉冤枉,将越发活泼的外甥踹了出去。
$ o# t( X- G: [# G- F  他的确是准备搞一下陆老八,不过并没有这样快,也不会用这样明显的直接针对陆老八的手段。* k% L* R" m) E( O" X% v
  果不期然,晚上陆家人便上门赔罪了。8 o9 U* f4 g% @2 B
  林永裳直接道,“贵府公子的事与林某并不相关。”1 R2 j% y- N% h- H( r1 D
  陆文堳先得代弟赔罪,“我家八弟实在糊涂,请林大人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文堳上门,只为致歉。待八弟收拾妥当,必要让他亲来向贵外甥赔礼。”3 _4 [6 I) d. J2 Z, {0 h
  “这倒不必,看到贵府八公子已遭报应,我家外甥受的那点儿气已经不用计较了。”林永裳丝毫不给陆文堳脸面,淡淡道,“若是陆二爷知道是谁为帝都除一祸害,不妨告诉林某,林某定当重礼酬谢。”
* \) N) Z5 u6 C. M' u  陆文堳顿时胀红了脸,林永裳直接端茶送客。6 n5 \: ^# ?$ z, [% z
  陆文堳做了一天丢脸的营生,回家还要跟大哥商议。1 ^- H* L+ Z: f9 x
  陆文韬拧眉,拍着软榻扶手叹道,“看来不是林家出手。”1 E- [, P7 T3 {9 c( v
  “哥,会不会是林永裳故弄玄虚?”$ b. D- C5 u) v* `+ o# i2 d
  “你不知道,林永裳做御史的时候有个习惯,向来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要把人咬死。”陆文韬半眯着眼睛,“你去了,虽然丢脸,起码林永裳不会落井下石。”. [- n; s) S. c9 _0 k
  陆文堳道,“我看林永裳可不善。”' v+ u1 J9 O. {" Y" F& B) R
  “善不善的以后再说。”陆文韬两指轻捏眉心,“林家是想坐隔岸观火,这样也好。林家不掺和,咱们才容易把这幕后之人找出来。二弟,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瞧瞧八弟。”% n. H' ?2 ~/ L8 H' n
  
! K* Y( V8 R# W' }- W" K/ K  相对于大驸马陆文韬的焦头烂额,陆文沐倒是越发顺风顺水。
0 L& j4 |6 E) r, J! j4 p1 x# h  自从明雅在夫家难产,她的公主府是第一个建好的,马上就带着丈夫陆文沐搬了家。, K" X* \4 h6 w: E
  长公主府堪比郡王府制。9 G5 q, h/ y6 r/ }
  明雅难产之事,让明湛对于陆文沐的印象降到冰点。明湛向来认为:让老婆吃苦的男人绝对不是好男人。. i5 q* c# O% ?  }, p
  何况,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妹夫。: j0 ~( n! P* x$ D# _: w' c
  几位驸马,冯绍明最得明湛的看重;三公主的驸马温长枫也渐渐入了明湛眼;陆文韬向来极会钻营;最默默无闻的二公主驸马展少希身子不大好,一直在家养病。
4 y& ~+ r3 G5 o- n0 g$ O( E# ?6 w! B  原本陆文沐已是腾飞在际,因陆家一系列争产争爵事件,明湛打得陆家脸面全无后,还直接夺了陆文沐的差使。陆文沐只得在公主府伺候月子,明雅慧质兰心,自然明白丈夫心中所虑。% ?* ~% G* @! }1 l
  明雅如今身体渐安,带着孩子常来给卫太后请安。明雅生的这小孩儿吧,真不怎么好看,不过,这孩子十分会长,卫太后一瞧就乐。按理说明湛与明雅并不是同胞兄弟,可出奇的是,这孩子就是与明湛有几分相似。. F3 n5 c5 i% r' z- d2 u2 J
  卫太后很喜欢这小孩儿,明湛只是对妹夫有意见,看见妹妹与外甥还是挺高兴的,还顺便给小孩儿取了个名儿——陆天嘉。
& Z0 b& T) {4 R/ i* ?# x9 a( n  p2 N  明雅有明雅的本事。
' u: V7 Q' A9 x% Z" {  这样妹妹外甥天天在眼前晃,陆文沐如今轻闲的很,做起模范丈夫模范父亲比冯绍明还要温柔周全。虽然明雅从不曾提起丈夫的事,明湛也不好冷藏陆文沐太久。
2 y* V+ G2 M) G! ~3 F  F0 A1 `, @  陆文沐刚刚踏出衙门的门槛儿,就看到陆文韬身边的随从朱云笑脸过来请安,“给沐老爷请安,我家老爷请您有闲过去喝酒。”6 p) S* o8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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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2 19: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陆老八被帝都府尹田晚华带走的事,陆文沐略有耳闻,因是同姓同族,陆文沐亦颇觉丢脸。# m* I1 h5 H; V: ?+ Z5 `% M  B
  只是再怎么着,陆将军府断管不到南丰伯府的事。
+ @5 b  T1 y1 C, {7 x5 l+ S  如今,陆文韬有请,陆文沐自然要去的。
1 {. X2 S$ d& l$ B6 ~  陆文沐到的时候,陆文韬正在书房坐立难安,见到陆文沐时急忙道,“沐弟,你可来了,要出大事了。”陆文韬并非乍乍呼呼的人,让他这样失颜失态的,定不是小事,陆文沐急忙上前,见陆文韬手里攥着一叠阔幅尺来宽的手稿,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0 [3 _$ `4 @' t+ x6 Z$ U8 y! I  陆文沐接过细看,险些气晕,怒道,“这姓沈的什么来头,敢红口白牙污我们陆家清名!”) E1 |& C6 Z4 s6 l
  
) T/ H: y3 S: M5 d  沈拙言虽然误了春闱。
, K, Z6 ]# B5 a  I  不过,他比这一界的三鼎甲更为人所熟知。
' n. A, E8 l* d( }, s: ~% F! Z  在金榜之前,沈拙言之名已在帝都大红大紫。
9 g) S# U* l# C9 ]: v9 `  
& y* [; |) T8 D3 y. [  b) ^+ \- U- w; X  话说明湛吩咐魏子尧办报刊,魏子尧文笔有限,加上魏子敏顺水推舟的私心作祟,遂请沈拙言主笔。" c& Y* w  K( W& s6 _
  明湛为了弄点儿噱头,专为报刊题名:皇家报刊。
) ]/ o& I* O0 P3 [; b  虽然明湛的字实在不咋地,奈何其一国之尊,就算不好,也有无数人挑出好来夸赞。) {) t' W( X# q- q
  陆老八见报之事,自然要从陆老八与主笔沈拙言的恩怨说起。+ w2 A' \/ y* l6 V, {
  魏子尧术业有专攻,专攻吃喝玩乐,他只对这些熟。沈拙言却少年人胆大,说道,“光弄这些吃的喝的吹拉弹唱,谁乐意看!还得写些引人注目的东西才好。”
% W% d8 u; X6 J" w1 U; _  遂将近来帝都大事,明月楼被封,幕后东家陆老八事涉□|案添油加醋的写了出来。) {# G' B; [5 e) Z1 D  ^( p) V
  沈拙言对陆老八那是旧仇旧恨,一日不敢稍忘。
( Q  z8 e4 i1 Z; @  想一想古人高傲的自尊吧,何况沈拙言少年才高,已中举人。并且,他自认为误考春闱一事皆由陆老八起,深仇大恨的加起来,使得帝都人着实领会了沈才子刻薄的文笔。
2 x7 j+ K: i9 h! H- I6 f' B& e* V  沈拙言将陆老八明月楼一案自陆家门楣剖析,一步步说到陆家仗势行恶,多么可恨。甚至连陆氏一族连出两位驸马,帝都人皆以为其子弟贤肖,殊不知名不符实,云云。% J. D6 t* V& f. A( A/ L+ k2 E
  皇家报刊首印并没有多少,一千份。
* Q5 L# r! J! q  卖的也不贵,三十个大板一份。6 L' `  @/ ]2 y1 {( G, g9 v
  要知道,这个年代印刷成本极高,一本普通的《论语》都要一两银子。所以常常有穷秀才穷秀才,为啥穷,书太贵,还不能不买,自然就穷了。
8 K' o  D( M1 b$ B4 W* t  卖报的也不是别人,魏子尧从家里拉出十来个奴才,大街小巷的吆喝,而且口号还是明湛与沈拙言定的,明湛亲自下场指点,“不能闷不吭气跟做贼似的,得大声喊出来。”3 N2 z6 }5 L) z% Z  d2 f. h
  承恩公府的奴才战战兢兢地点头,沈拙言道,“还得把卖什么喊出来。”遂亲自示范,站在大街中央中气十足的叫卖,“报刊报刊,皇家报刊,三十大钱一套!”1 c$ ~9 D7 B* `4 R/ k% c5 c- G. b* @
  明湛喜悦的点头,很有前世电视剧中军阀时期旧上海报童的味道,笑道,“还得报一下报刊里最引人注意的内容。”1 ]3 j! G& H7 q- e( `
  沈拙言灵机一动,顿时一手扬着一份报刊,边扬声高喊道,“皇家报刊!皇家报刊!南丰伯陆家八爷涉嫌**案,近日收监帝都府啦!”
: R/ b, x4 X- W  明湛暗笑,也不知这小子跟陆家有多大的深仇旧恨。
) ~/ F. d  l9 e0 T  卖东西一定要选好位置,像沈拙言就选的帝都城最繁华的朱雀街。他高声一喊,诸人侧目。. k/ `' W# f; m: S2 F" R6 ?& f
  一千份报刊没废力气,全部售磬,得银三十两,明湛用来请魏子尧与沈拙言吃饭,楼下出了力气的奴才们也摆了一桌,共花用十两。余下二十两,明湛对魏子尧道,“你们的辛苦费。”
1 _/ H) q6 N2 [% q. t  魏子尧笑了笑收起来。
( Z0 F1 X+ Q, x  
; h9 r& G9 p5 n. u  第二日,沈拙言大红大紫,魏子尧小有声名。
! C- X) L3 H- g8 l& U) y; [  如果让明湛说,沈拙言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沈拙言虽然把陆家得罪狠了,不过既扬了名,又得了清流的好感。
5 l1 X* p2 ^1 `0 b/ _! v  要知道,自古清流豪门不两立。! ?4 T0 x$ s# f" d+ k4 `$ ^
  读书人,总有些拘泥。  l) {/ f& X" {# u: ]$ R$ {
  沈拙言却不是此路,在明湛看来,沈拙言在炒作方面颇具才干。
1 y. f# B! I' j( H
% e: c# K9 h1 ]. `6 Y. W$ y  陆文沐被这份报刊气去半条命,就因为与南丰伯府同姓同族,陆将军府真是躺着中枪。
1 L, [' e0 l( N/ n5 m0 e  陆文沐正想问沈拙言底细,找沈拙言麻烦,翻开报刊,抬头四个大字,御笔。/ w; ^: G; d) u  ]
  明湛生怕别人不知他的大名,还在“皇家报刊”下面附了自己的名子——凤明湛。
, x$ I6 Q, z' S2 Q8 w7 E+ K  若不是陆文沐现在差使顺风顺水,重获帝宠,又是驸马之身,他得怀疑明湛是不是想搞死陆家。
6 j  o8 L! W) w3 k- \. s" Y5 i5 D  陆文沐十分有底气且十分无赖道,“韬哥是陛下的姐夫,我是陛下的妹夫,公主夫家声名不雅,于陛下是没有半点儿好处的。”# C& o: {+ V* f' b. B  [4 ]
  陆文韬看向陆文沐的眼,道,“我是想与沐弟商议,咱们是否要在早朝上奏姓沈的小子一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不是豪门作派,再说此事事关家族清白,怎好默认呢?+ D3 ~9 J1 U: Z  \
  陆文沐道,“既然有皇上题名,想来这东西皇上是知道的?皇上亦好面子,早朝人多。不如下朝后私下求见,请皇上主持公道。”
8 N  V  i( Y* E$ l9 U0 |  当然,回家还得跟公主老婆说说,请老婆们再暗地里走走关系。
/ L- I# r8 t, y7 ?- I9 k  两人商议毕,准备起诉沈拙言胡说八道。
( d. u  ~1 C4 u. n5 @$ ?  至于魏子尧,俩人很默契的没提。毕竟魏家是太皇太后的母族,那老太太是出了名的不说理只偏帮,要命的是辈份奇高,真恼火了给个没脸,纵然明湛也只有干受着,何况他们这两只小鱼小虾。
; M& O' b& n% J# I: t) H6 D, h  故此,魏子尧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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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永裳倒没把这当成回事儿。; t" Z* u5 T6 u8 m5 p) P$ E4 r0 N% T+ d
  世家在他眼里都是狗屁,何况外甥颇有他当年不畏权贵的御史风范,还着实赞了沈拙言几句。
; M3 t6 i0 O0 _  沈拙言掏出五两银子给林永裳,“报刊卖了三十两,十两拿来吃酒,剩下二十两,我与魏子尧每人五两,剩下十两打赏奴才了,下次还得叫他们出来卖报刊呢。”
2 z; c! U( Z2 s6 _9 h  Z  林永裳收下,笑,“来帝都,竟然也会赚银子了。”
2 {) D7 Y- F! ?0 j" y% i  “那是。”沈拙言皱着眉毛,“不过,估计陆家会找我麻烦。”& q% v' R- P9 g, s+ x9 O
  “怕他作甚,反下这是皇上点头才印的东西。”林永裳毫不担忧,明湛这样古怪强势的性情,定是有自己打算的。3 N. q! X- d) I1 C. O$ G
  沈拙言忍不住笑,“舅舅,皇上挺有意思的,半点儿不像舅舅说的那样。我们吃完饭,皇上还让店家免费送了我们一瓶酒。嗯,酒给魏子尧拿回去了。”
, o; N  Y6 r; ]  u7 W/ @' a3 ~  “你知道什么,伴君如伴虎。”林永裳道,“你有事多问皇上的意思,别自作主张。皇上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7 b! F8 l+ l1 q2 s5 x7 i  “虽然不简单,可我觉得皇上人品好。”6 Z4 r3 S, y9 U2 E5 ~
  “请你吃顿饭就……”人品好啦?后四字林永裳没说,鄙视的瞟外甥一眼,“幸亏没做官,否则,做官也是个贪官。”
) B& |* B* z) u/ q" `' R  “做官有什么好的?”沈拙言道,“你做官是为陛下做事,我现在也是为陛下做事,说到底都一样,不过是你名头儿好听些罢了。”0 y, n, k' D, P
  林永裳敲他脑袋,“谁是你啊?嗯?好大的胆子。”6 C) u9 T6 H; s& p
  沈拙言躺在庭院的竹椅里,望着天空的无数星星,扭头对林永裳笑,“舅舅,我喜欢为陛下做事。”
% I$ A. r; I$ V  林永裳不理他,沈拙言继续说,“虽然陛下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样高大威猛高不可攀,可是更有人情味儿。”: M9 o; m6 a0 B
  : q$ N8 z9 V; c# Q
  有人情味儿的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姐夫一妹夫,挠一挠发痒的下巴,惆怅的看向窗外。
9 b; M1 l8 g. u. f! u7 x% n4 n6 T  虽然过了许多年,明湛仍觉得这个年代的东西真是精致至极。木窗漆红,繁复的割成许多整齐规矩的格子,上面还有精美的雕花,再糊上窗纸,阳光进来时已经暗淡许多。再加上时至下午,纵然夏日,室内也并不如何明亮。
5 g( [; N  d- ~  明湛的脸色看上去晦暗莫测。$ e! p/ D/ |! ^4 ?+ Y" }
  明湛在发呆,望着光线中飞舞的尘埃,一时忘了叫陆文韬陆文沐起身。这俩人只得一直跪着,间或悄悄抬头观量帝王脸色,见帝王一脸高深,只好垂下头继续跪,心下颇是后悔忐忑。( {/ L6 w( P* d/ E3 d
  许久,明湛打了个无声哈欠,方回过神,“陆文宣是冤枉么?”
0 f! U9 F# {, u: z7 S% V# h7 Y  陆文韬牙口死硬道,“臣弟虽时有荒唐,却并非胡作非为之辈,还请皇上明查。”+ E7 M6 K" L$ O- F2 @& Z( i$ h
  “朕又不是帝都府尹,更不是大理寺卿,既然冤枉,发到三司重审。自然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明湛道。0 r0 N* s! _% F6 s1 Q) o
  陆文韬再也料不到明湛会有此言,忙道,“陛下,些许小事,何必搞的惊天动地。文宣的清白,在臣心中。几个文人的无赖笔锋,且随他去吧。臣等亦当有臣等的心胸。”5 U7 V. ~3 ]0 f9 u; N$ `. ?
  明湛点点头,“随便你们。打官司就去三司,三司过后,再有不服,可以与朕讲。”$ U2 L, ~. k! R  _; a
  阮文沐斟酌道,“皇上,官司倒是小事。这个沈拙言在报上乱书乱写且不说,还大说臣家与南丰伯府的事,实在是……”2 |7 s* ^# L; E: w. z
  “这要怪陆文宣,谁叫你们是同族,都是姓陆的。”明湛不客气道,“不要以为朕在宫里,就当朕是死的!一个姐夫,一个妹夫,看看陆文宣做的好事!丢人也是自找!你们还有脸来跟朕这儿告状!什么明月楼是奴才私下弄的,与主子不相干,放屁!”. m7 h0 J  X$ K: J0 C& _
  “你们的把戏,朕一清二楚!真难为你们还想要脸!”明湛冷声道,“若陆文宣无辜,怕什么人查!若真有此事,你们只管去参照赵喜的结局!朕当日即有言在先,永宁侯家的亲戚这样办!有朝一日,你们谁犯了这样的事,照样如此办!”5 _# Y! q1 t8 ~  D
  “朕若今日看你们脸面轻轻放过,永宁侯问起,要朕如何回答?”
- t$ U( r  l) ~  陆文韬陆文沐挨了顿臭骂,颜面全无,战战兢兢的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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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驸马求情,然后灰头土脸出宫的事悄悄传扬开去。: o+ C# V3 C" W" |- x' z5 ]; u) t" T
  许多清流大臣对于明湛的铁面无私表示敬服与欣慰,连沈拙言都道,“皇上真是个好皇上。”
! J- n3 m) p; n: `  林永裳愁死了,这么个小白,可怎么在帝都混的下去哦。8 A& S7 Q) p* e# f7 i: p1 H5 i& ?
  明湛对阮鸿飞沾沾自喜道,“外头人都夸我呢。说我公平公正,一意为民,毫不偏颇。”
1 n- W$ i% N- E" l  阮鸿飞倒了盏清茶,“先前为了收买宗室人心,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他们定是以为你好欺负。先给了糖,不赏他们几棍子,怕他们忘本。”挑眉望着明湛坏笑的胖脸,阮鸿飞鼻腔里哼出一个性感无比的鼻音,“嗯?”& C( J. _6 t1 g. t* Q1 Y' |
  “知我者,飞飞也。”: w0 ?. a2 T" U4 H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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