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危险关系》 BY 佚名 【完结】

江山多娇

李沐雨觉得自己还是很能了解的，哪有一个孩子到了年龄不离开父母的?只是父母的失落，自己今天才能深有体会。

　　至今还能清楚地回忆起那个在黄昏唱一句歌词的小家伙，瘦小的身体在秋千架上微微摇晃，和着“咯吱咯吱”单调的摩擦钝音，童稚的歌喉像遗落人间的天使哭泣，充满了悲凉，让人心酸下已。

　　没想到，天使这么快就长大了，他学会自己飞了，而李沐雨现在的心情就像守候放飞的风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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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抬眼，纯净的目光穿过人群向他望来，模糊地露出带着忧伤的笑容，仿佛重回到那个被遗弃的孩子，让人看着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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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的李沐雨朝他摆摆手，让他只管玩，不要在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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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扭过头，对着叽叽喳喳的众人愣忡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跳上沙发对着四周的嚣闹大声说：“我要唱首歌给大家听，不过只把它献给一个人，我……最爱……的一个人!”他把“爱”字咬得生涩而坚决，带着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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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 {& Z$ C1 X, R1 B　　众人“呜哇”地起哄了。“给谁啊?给谁?”有人嚷嚷着直迫问。

% H+ ]5 S* f: _　　“我不说，让你们自己去猜，反正这人就在这里。”江节狡猾地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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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谁还不知道嘛?!”有女孩子“咯咯咯”地笑，朝陈艳望去，陈艳既羞又喜地低下了头。

0 R- d3 L% z6 @　　“喔喔喔喔——”众人的情绪更加兴奋了，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爱情更让年轻人激动的事吗?

. [: X; a2 T7 Q; f! `2 s　　李沐雨听着好玩又好笑，他放下报纸，望向高站在人群包围中的江节，对方闪闪发亮的目光也正投过来，带着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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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D! d* y$ W　　可爱的孩子。李沭雨向他鼓励地点头：今天是你的节日，随你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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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b) N- J) S4 t　　江节扬起嘴角，把手一伸示意众人静下声来，他深吸了口气，跳下沙发坐好，然后清唱起来，声音如流溪蜿蜒，在宁静中洗涤着每个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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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不必惊异，可知我比你更想逃避……命运是如此的诡异，直圣你出现在我生命里，如等待千万年一次的约定，我不曾计较约期，只愿等你一句愿意……可否让我爱你，让我爱你，；我爱你，我……就算你不曾注意，相爱注定无期，在背后默默看你，爱恋于我是残酷的刑罚……”

　　他垂下脑袋，怕被那双柔和的眼睛看透。声音在旋律中颤抖，众人的无知让他有勇气在这里向他倾诉心声，他多么希望他能听懂一点，哪怕一喝点儿。

& O, T) `6 X; t- Y2 B+ d; F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在被神遗忘的炼狱里念着咒语，只等有一天你能沐浴到我的相思泪雨，苦也愿意，傻也愿意，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可否听见我的咒语，救赎我离开爱你的炼狱，轻轻一句，苦也愿意，傻也愿意，让我爱你……让我爱你……”

　　江节低着头唱，不敢让看着他的众人发现自己眼里含着泪水。“等一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请救赎我离开爱你的炼狱……”

& T( p* j/ F* l( R4 L　　众人没有发觉唱者的哭泣，他们高兴地跟着他唱起来，把歌一遍遍地推向高潮。

　　你听见没有，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我爱你……让我爱你……苦也愿意，傻也愿意!江节微抬头，透着泪水向坐在原地微笑的人用目光做无声地呐喊：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 e' v5 |) }' d/ j/ b& c0 S! P: ]. y　　我爱你……爱你，李沐雨，请你救赎我离开爱你的……炼狱!

　　第一次，他在他面前承认了自己对他无休止的爱恋，无法启口的感情用歌声全然倾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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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s% f* j; p　　歌声哽咽在喉里，失去了踪影。掌声雷动，年轻的脸庞上个个都充满着感动的神情，为他们出色的演唱者，为他们的朋友江节动情的倾诉高声喝采，虽然没有人知道那真正的接受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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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p1 n& {: ~0 s　　李沐雨也在鼓掌，同样的热烈，他向他翘起拇指：你唱得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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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b/ S8 m+ E5 V0 d　　他对他笑，他却对着他哭了，真的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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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o7 f4 R3 _# `- j9 p% b% ]　　然后，他走过来，把他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替他擦拭着眼泪。傻孩子，不要哭。他却哭得更伤心了，泪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晚，相信有很多人都会在记忆里留下江节的歌和他伤心的泪水，也有很多人跟着哭了，年轻的离别总伴有泪水，泪水洗刷出的未来不见得一定光明，大家还得随着各自的命运向前奔去。

　　暑假结束了。大学新生江节带着三个沉重的箱子，终于要离开家向着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城市迸发，去求学也是去逃避。他坚决拒绝了李沐雨想陪同去学校的要求，独自踏上了旅途。

　　李沐雨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北方冷，要记得多穿点，还要多吃点，要吃好，该花的钱不要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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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5 }6 B9 K0 j　　江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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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说：“要好好读书学习，不要太贪玩了，你不笨，会有出息的，我一直部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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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点头。

　　李沐雨说：“要交新女朋友的话，我也会理解你的，就是不要瞒着陈艳，让人家伤心，你是个大小伙了，有些事不要一直都傻傻的，要知道分寸。”

　　江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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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说：“要开心一点，自己学会排解烦恼，老看你阴着脸，我也不好受啊。”

　　江节点头。

　　李沐雨说：“有什么事不顺的话，打电话或者写信来，不要老闷着，跟我说说事，也不要让我老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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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点头。

/ i7 t* q( H8 |9 j　　李沐雨笑了：“如果你一直这么听话该多好。”

　　江芍也笑了：“如果你要我听话，我会听你一辈子的话，可惜你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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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B6 A, C/ n　　李沐雨说：“傻小子，尽说胡话。”

　　江节点头：“是的，我是傻小子，傻得没边没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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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I1 _( X* ^+ z& U5 `9 x　　然后，江节就走了。上火车的那会儿，他回头看到向自己挥手告别的李沐两，被自己吻过的嘴唇上挂着慈爱的笑容，他有种冲动，想再去索取一次能让自己被震撼的电流。

　　当然，那只是想想而已。

　　火车徐徐开动，青涩的爱情在风中流落，不知归处。

% _$ L; k& b2 U2 o( M5 E) @; `: L　　远去了，安全了，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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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在哪里发痛?不管了。这世界纷纷攘攘，人来人往，有几多人在平静而安和地享受生命?远去的黯然日光，能用什么去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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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了吧?早知强硬点，不要把他放这么远的。”张莉丽见丈夫默默不语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微笑。她挽住他的臂，两人慢慢地走出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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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摇头，握了握妻子的手：“不，他想走的就让他走，对他好。”

8 t* s4 S/ r; W& q3 U　　张莉丽有点惊讶：“原来你想让他走啊?”

  a' l8 T3 I/ Y' p9 `　　李沐雨点头后又摇头：“不，我不想，很不想。但我知道……他离开我，对他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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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莉丽不解地蹙眉：“怎么能这么说?!你们爷俩真是奇怪，平时粘得紧时，好得让人嫉妒，离开时却又那么坚决，连句亲昵话都不肯多讲!”

　　李沐雨也笑，有点意味深长：“养这小子都几年了，该说的都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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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d* ?+ N* e8 N: O　　“你是一个好父亲，我希望我们能有孩子，他有你这样的父亲会很幸福。”张莉丽钦佩地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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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我怕再演一遍好父亲了。”李沐雨茫然地回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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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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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4 W6 {* j% g2 e2 _. t5 U) S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的两人世界了。”张莉丽靠着丈夫的肩膀，淡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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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李沐雨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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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娇

江节花了好久的时间才适应什么叫真正的离开，如果说他冲动地想要“离开”，也只是“离开”这个举动，有一时逃开自己情绪的味道，但在陌生的城市和环境里，他才知道自己曾经对李沐雨的依赖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尤其是精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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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0 U0 L7 ^4 V, q　　到校最初一阵子没什么体会，报到、军训、适应环境、结交新同学、学业重新起步，加入新社团等等足够他忙上好一会儿，和所有初次离家的大学新生一样，对一切热情而新奇，适应新生活也算是迅速。

　　然后平静了，他开始体会自己离李沐雨有多远。他知道不管再怎么相思如麻，都不可能如以前般地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人叫到面前来对他撒娇，小心地索取怀抱。

　　他也不想打电话，因为对着电话什么也说不出来，更怕听到李沐雨用对儿子般的口气对他说话，无法碰触的关系结界让他觉得绝望。

1 ]) p. r9 Z& s0 A; s$ q. B　　所以选择写信，每个星期一封，有时会寄出去，有时不寄。能寄的都寄出去，不能寄的自己藏好，寂寞时读给自己听，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没有遇到李沐雨前的童年，对着想像中的咸蛋超人说话，崇拜和爱慕都无法得到回报却又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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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寝室的几个小伙子见这小南方江节写家信特勤快，颇觉好玩。一般男孩子都不太爱写家信，除了钱不够用的时候，而这江节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趴在床上写信，以圣于不久之后大家看到这寡言少语的小于趴在床上，都会这样给他打招呼：“嗨，又给你爸写上了?”

+ o# l8 v+ b) g1 @　　寝室里的老大阿城是一身体壮实的北方小伙，脾气硬，性格阳刚粗糙，特看不惯江节给他爸写信，看见一次就要嘲笑一次。

　　“我说，江节，你到底脱奶了没有啊，还恋爸哪?”

　　刚开始可能因为不熟江节没理会他，直到有一次，两人为这事干上了架，差点闹出人命。

/ c# [5 n- @; q9 u* C, X3 Q8 k　　这天，江节晚自修回来没事做就取出纸来写信。其他几个室友都出去找乐子去了，屋里只剩阿城和他，一个躺在床上看小说，一个写信，没什么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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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P4 i( e3 I# p" ~2 Q　　对于江节来说，写信只是为了排遣思念。一封信会写上好几天，而这信通常是不会寄出去的。他写写停停，画掉又重写，写了又画掉，结果只在纸上留下满目的“李沐雨，我想你”的字迹。

　　本来这句话，他死活都不敢写的，但什么情绪写到最后就只剩下这句话能说了，他觉得自己惨得没了救。取出临走前李沐雨买给他的CD机，塞上耳塞，把头埋在枕头里，江节试图在音乐中挽救自己又开始滑向悲哀的情绪。

　　等到再次睁开眼，赫然发觉阿城手里拿着他的信!

　　“你干嘛?!偷看我的信?！”江节脸色发白，马上又转成愤怒的红色，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扑向阿城。

　　阿城看他着急的模样，不由笑了：“怎么?情书啊，看看都不行啊?”把手一伸人一闪，硬是躲开了江节的夺信，一边瞧着信，还在嘴里念叨：“李沐雨……我想你……你想不想我啊……李沐雨……你知不知道我爱……咦?”他没有念完，腹部就一阵剧痛，忍不住弯下了腰。

　　江节发了疯似地抬腿就往人家身上踢，完全没了往日一副斯文傻气的模样，眼里溢满痛苦和羞恼相交融的愤怒，让阿城愣了一会儿，身上就挨了好几下，痛得他头晕眼花。想这江节踢足球好几年了，这腿劲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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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发什么神经啊?!”阿城也不是省油的灯，曾经在少武队混过的人，身体壮实着呢。他回过神后，连忙回身劈手去抓江节的腿，不想脸上又挨了两拳，此时的这个江节根本像个疯子，红着眼只想揍人。

/ D3 O! J' Z$ m　　阿城只觉得鼻子发酸，暖暖的液体就往下淌，他真火了。“想打架?好哇！”

　　两人立即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桌子，踩烂了书本，从寝室里打到寝室外，然后在走廊上滚倒在地，各自拳打脚踢，不亦乐乎。围观的男生一大堆，有的想拉架，有的想看热闹，有的在旁边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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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y: x- ?5 u" i　　“流血了，别打了!会出人命的!”有学生看到两人脸上部见血了，开始慌了，大叫起来。

　　一大帮子男生都涌上去拉人，硬是把两个疯小子分开。江节一声不吭，用力甩开众人，抹了一把血，转身奔回寝室把门关上，在一堆杂乱中拼命寻找那张信纸。

　　阿城冲着门愤愤不平地大喊大嚷：“江节，你这疯子，XXX变态!”

　　江节“叭”地把门撞开，铁青着脸色朝人又冲过来了，这回众人怎么拖也拖不住这发狂的小子，只见他操起拳头直往阿城身上狠命地招呼去。

　　两人又干上了，直到有学生去找来了管理员才罢休。

　　江节没有写信告诉李沐雨他被打得头破血流，在医院里躺了两天，而且开学没多久就受到了处分。他怕李沐雨会问原因，不能告诉的原因。他在最近寄出去的一封信上写道：

　　“李老头：我喜欢大学生活，我过得很开心，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忙得要命，忙得快要想不起你长什么样了，你会伤心吧?哈哈，你一定会伤心的，当然是骗你的啦，烂木鱼的样子怎么会忘记呢?我有好好听你话啦，每天吃三大碗饭，一大块肉排。我大概又长高了，裤子穿上去紧紧的难受，我要去买条新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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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没有寄出去的信上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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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K7 H# O& g' D　　“李沐雨：你大概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上课的时候，自习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作梦的时候，想你在做什么，说什么。阿城骂我变态的时候，你能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能知道那时我有多恨你吗?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不会变成这样的，也不会被人骂变态的。你老说我是傻小子，我也觉得自己很傻，明明知道你根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可为什么梦里你总是抱得我那么紧，让我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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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 ?$ ~: W! h/ g+ v　　回到寝室，江节看到阿城好模好样地躺在床上：真有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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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L% O- |, Y! p# F　　其他室友没什么异常，只是围过来探看他的伤势，大伙儿打着圆场：“大家要做四年的室友呢，别翻脸啦，打过就算了，我们还是好兄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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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站起来定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好声好气地说：“江老弟，算是不打不熟吧，别往心里去，反正我们俩受的处分一样，谁也没沾到好。”

　　江节点头，握了握那尹。他怕的是另外一件事，可是从室友们亲切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他朝阿城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却回避了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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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你去休息，我们替你请假。”

　　虽然不想休息，江节还是躺在了床上。大伙匆忙捡出书本准备上课去，阿城拖拖拉拉地落在最后走。等着室内只剩两人时，他走到江节的床边轻语：“你放心，我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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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5 Z" C# O0 y% w& L　　“谢谢。”江节点了点头，闭起眼不想再说话。

　　“信我给你放在枕头下，没人看到。”阿城的脸上浮着不自然的红色，可惜江节没有看到。

: h% n4 ^; M  j" S: a# [　　“那天，其实我没有想看你信的，它被风吹在地上，我只是想替你捡起来，谁知……你就误会了……我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的，真的。”

+ y8 x' q6 }( T6 M/ ?　　“对不起，是我太过头了。”江节睁开了眼，认真地说。

6 u; Y+ s9 F! K9 Z　　阿城别过脸朝门外走去，匆匆地似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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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长吁一口气，伸手探向枕头下，信果然在。他掏出来，把它叠整齐准备藏回自己那本带锁的笔记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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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瞥到信纸背面多了一行不熟悉的字迹：“我也是……”

+ h5 E( s- N: ~5 d6 L  Q5 V　　江节怔怔地看着，他知道这个英文代表什么意思，可他觉得这个“也”字有点扎眼。我算是吗?他问自己，大概吧，对李沐雨非比寻常的欲望相爱慕只能让他承认，虽然到现在为止除了李沐雨，自己对其他男生根本没有留意过。不过，这行宇也让他涌起一种安心感。

' S* {1 b/ U5 m* a4 [: h2 ~% N9 l　　也许在外人眼里真所谓应了不打不相识这句老话。阿城和江节在一场血腥的干架后，突然变成了几乎可以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让其他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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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两人完全是两种相反的个性。阿城粗犷，大方外向，喜欢开玩笑说荤话，喜欢结交朋友，而江节细致内向，斯文，常常彬彬有礼，有时会让人觉得难以靠近，比较酷。

! t/ i/ e% l3 P" V0 g% l　　这样的两个人会变成常粘在一起的好朋友，实在有些让人想不通。

　　阿城在寝室里开玩笑：“你们说江节像不像我老婆啊?”

  J! D0 L& x: h2 O* O2 ?# y& ?　　众人嘘笑：“像哦！”

& b0 h  ^2 d0 D3 O4 w- S" D+ J　　阿城来劲了，冲着睡在自己对铺的江节就叫：“老婆，快叫老公!”

3 B- K; V! k$ _$ m6 f) u# G, C' B  H　　众人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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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写信的江节涨红了睑：“你又想打架啊?”

7 O& F6 b* d& y/ U/ s3 j　　阿城大笑：“你长得跟姑娘似的细细嫩嫩，和我站在一起怎么不像我老婆啊?”

　　江节扑上去就开打，两人又在床上扭成一块儿了。不过这回没人急，习惯了他们之间常有的吵吵闹闹，变相的和气。

9 @- U4 R% a8 n4 K8 H0 G　　阿城私下里常跟江节说，这些玩笑其实没关系，普通人的神经都很粗，没人会往那事上想，可江节脸皮薄心虚，常常会被吓出一身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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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瞧着他那样，涩涩地怪笑：“你别老搞得我们俩好像真有什么关系似的，我觉得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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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抬头看天，沉默不语了好半晌才开口：“阿城，你几时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很早，大概刚发育那段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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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n  h. t& q; a　　“如果你喜欢一个根本不会爱上你的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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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弃啊，这种事没有办法的。”

6 J- A* ~, {- ]/ _+ E　　江节又沉默半晌。“我无法放弃。”

- b3 l" s3 V5 f* E! l/ b+ @8 L　　阿城笑他：“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无法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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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无法回答，他的确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怎么去试。因为李沐雨一直在身边，他就没想过

　　要放弃，就算是无法说出口，就算是最终什么也得不到，可是一旦放弃了，心就成空城，只剩荒芜。他能给阿城说关于自己和李沐雨的一切事，却无法让他了解到这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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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常笑他纯得可爱，话语中有怜惜的味道，江节觉得他人还不坏。他在给李沐雨的信中提到了阿城，当然没有说他是个同性爱，只说交到一个很好的朋友，很够哥们。

　　李沐雨不太回信，回了信也只是草单数语，不外乎关照他学习要认真，交朋友要看清，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琐事，书面口气和他打来的电话一样会让江节兴奋后又失望，对方连幻想的踪迹都不会给他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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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I) Y0 q! S　　不过江节还是很宝贝地把这些信藏起来，夹在那些无法寄出去的信中间，让它们合在一起。

, D- Z5 r2 n. ?  s* A! L6 e　　阿城看不下去了，好气又好笑地觉得这小子离变神经病不远了，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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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编个理由把这傻小子骗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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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6 `( Z6 x0 ^' C: _# t9 P　　“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看人家怎么活的。”他对他诡异地说，整齐的牙齿闪着白光。

　　两人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了许久。阿城俨然一副热门熟路的样子，带着江节在陌生的街巷踩路线，最俊停在一间灯光黯淡的酒吧前，深蓝色的霓虹上闪烁着“午夜天堂”的字样，下面挂个小牌：最低消费R交际花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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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F- B# z8 ~　　江节不肯进去，他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

3 M1 D, {* j* N# \( Q: J, t　　阿城笑得像头狼：“你怕什么，没人会吃了你，我买单还不行嘛。”就揽起他的腰硬是把人给拖了进去。

- }. V3 R0 @. t8 X4 Z　　江节想甩开阿城挂在自己腰间的手，结果没成功。他发现里面有些人就是这么敞的，而且他们都是男人。“这是什么地方?”他紧张地问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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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9 V6 a3 H6 ~) A) P　　阿城失笑，捏了一把僵硬的腰：“我们的乐园。”他给他找个座位，靠在里面的。

　　“你先坐着，没关系，放松点，我去打个招呼。”阿城看出江节脸上不自然的恐慌，对小弟弟似地亲切安慰他。

$ h. W% c/ G- q" ^0 J2 O　　“阿城。”有人在不远处叫。

　　阿城应着走了过去，没几步，突然身边窜过一个人直往门外冲，他愣了愣，猛然发觉这个人就是刚才他安置好的江节。有很多人望了过来。

# ^- g( F8 t9 l7 F3 @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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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苦笑，街着四周摆手：“没事没事，对不起。”然后也跟着冲出了门，心中骂：这个小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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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f% E, |+ j! X0 X　　在旁边黑暗的小巷子里，逃出来的人扶着墙在喘息，他看见追过来的阿城，结结巴巴地讲：“他们……他们在亲嘴……两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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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3 G" a/ g+ s　　阿城伸手就朝他头上弹了一个响崩：“废话!可关你鸟事，你逃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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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了训的江节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眼睛疑惑地瞪着生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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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5 V" c3 E4 T3 X$ {9 S　　阿城皱眉，一把拉起他指着不远处在黑暗中闪着光的地方，恶狠狠地命令：“进去！”

& B1 j5 Y2 U% n3 Y- X% z　　“不，”江节死命摇头，好像那边是十八层地狱，“我要回去……”

　　“你XXX给我进去！”阿城火了，口气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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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2-23 02:02 AM 编辑 ]

江山多娇

“不要!”江节也硬起来，使劲甩开阿城的手，人直往后缩，只差没有撒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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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怕个什么东西?你和他们是一类人，老弟?！”阿城瞪他数秒后，软下口气。

: `- }7 b7 G* F( z% `　　“我……我……”江节抖着嘴唇，语不成句，他靠着墙大口地吸气，闭起眼，那黯淡的灯光下，两个男人吻在一起的画面立即清楚地跃上眼膜，他们转动着亲吻的角度，看上去那么尽情，那么……自由，可他就是害怕了，只想逃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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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冷眼瞧着他，突然欺身上去，两只强壮的手臂往墙上一撑，把只顾吸气的家伙围在自己的胸前，话没说就一口吻住那半启的双唇。

% ~: @1 f' N5 a4 y" W　　“你……干……”江节吓懵，呆了好一会儿，才手脚并用地推搡死命压着自己的人，背抵上粗硬的墙，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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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n  z- }( k# M' P　　阿城没理他的挣扎，手臂一弯一折，把他的头颈固定在自己的制力范围内，让他的身体动弹不得，他吮舔着像贝壳一样紧抿起来的嘴唇，很用心也很强硬，他要叩开它，就狠狠地咬了……

　　“痛……”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江节想叫，嘴梢一张，被柔软潮湿的软体物侵掠后填满，它在口腔里翻天覆地与自己的器官皮肤缠绵，脑子霎时变得白茫茫，思想在远离，只有急促的呼吸夸张地响彻在耳边，自己的还有阿城的。

　　“怕不怕?”好一会儿，阿城终于放开了，他哑着声音问。

　　江节抿着湿润的嘴唇没有回答。

! C. g8 I7 S# I% t　　“怕不怕?厂阿城放大声音又问了一次，近在耳边，震得炽热的空气散了大半，留下一些些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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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5 f% S- K# C% w　　江节还是没有回答，突然握拳直朝阿城胸前挥去。阿城没躲开，痛得发闷，冷汗都下来了。

　　“进去。”他再一次要求他。

9 `7 v6 r9 ], }/ P' B7 I　　“不要，我不要……”江节还是摇头，靠着墙缓缓坐倒在地上，缩起身体，颤动着肩胛，无声地哭泣。

　　阿城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无措了。“我只想帮你……”他喃喃地解释，陪着哭泣的人坐倒在地上，仰头看着漆黑没有星光的夜空，轻轻地长叹。

1 P8 c9 E$ p' V　　“你干嘛一定要那个不会给你爱情的人呢，何苦啊?”他问他，疼惜地。　　

　　“你瞧，那里面的人不是过得挺开心吗?”

- @+ O9 ?) e* M& d6 k) D/ F　　“你非得把自己整死了才高兴吗?”

" A; g1 A1 N% Y4 l　　“我真的想帮你，我不想看到你重走我经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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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抬起头，睁着泪眼看向旁边观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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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L' W9 G/ V& h　　阿城轻笑，像是自嘲，有点冷：“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许笑话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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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连忙点头，阿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用事不关己的淡漠口气诉说起来。

　　“我十一岁进市少年武术队，一共待了五年。队里有个师兄，比我大一岁，人长得很帅，和我一样练棍的，而且部练得不错，我们两人常常一起练，对打，单练，陪练，形影不离，他对我很好，好得以致于我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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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苦笑了一下，冲着空茫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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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对自己的倾向了解得早，我开始对他发起白日梦了，觉得只要自个儿对他好，整天想着他，终有一天他会有所了解而接受我，就像你现在这副蠢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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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3 {) n9 |1 A0 ~4 K　　江节低下了头，不敢接受对方投来的轻飘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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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 O( }' C4 u　　“十六岁那年，我鼓足勇气对他表明了，他没说什么地认真听着，然后笑了笑，还亲了我一下，我当时就乐傻，差点没有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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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8 D0 \7 h5 j+ L! y# H3 i) r　　阿城说着，嘴角又泛起一丝笑容，不知是讥刺自己还是想到当时幸福的心情，有点深沉，江节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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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我写封情书给他以示纪念，然后两人就正式交往，他这样对我说。浪漫吧?你知道后来怎么着?”

　　江节摇头。　

, D. L" ^( \2 W; X　　“一个月后，我被送去心理治疗，强迫退队，他被选去参加全国比赛。”简明扼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呃?”

2 T0 m) n5 `; U/ l7 {4 S0 ~　　“小笨蛋!”阿城无奈地笑了，“比赛资格只有一名，本来是我的。他把那封情书交上去了，就变成他的了，懂了吗?”单草地解释了一下，他把眉头皱成一团，使劲忍受着某种痛苦。

　　江节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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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7 ^; Q+ i# E( u# R+ s　　“你知道我明白这件事之后是什么反应吗?”阿城还是笑着问他，他撩起自己的衬衫露出健壮的腹部。“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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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Q1 i/ p0 B8 ^' P　　江节瞪大了眼睛，天黑什么也看不见。

9 G; x: ~5 S( J, V　　“凑近点，怕个什么啊?!”阿城瞧他的呆样就不耐烦了，伸手抓拎住他脑后的衣领往自己腹部按。江节猝不及防，差点一头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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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X; K; \; `/ P2 A1 L　　阿城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敲出一簇火苗，贴近自己的腹部。火光照耀之处有一条伤疤，像娱蚣一样丑陋地爬在光洁的皮肤上，映着火光也能看得出它可怕的肤色，狰狞地扭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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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了自己一刀，可惜没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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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灭了，江节凭空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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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2 r+ W2 e9 a6 |4 ^. u. a- X　　“其实我不是很想死，只是想尝尝这刀痛，果然要比心痛畅快得多。”阿城似乎依旧在笑，他放开了江节的衣领。

　　江节没有离开，他伸出手指划着那刀痕，轻微的，怕碰痛对方似地仔细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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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 L, u% t/ ?# c1 {　　“别乱碰。”阿城抓住他的手拉开，把衣服放下。

. |- K# l) d& M$ d% z" H9 H1 t" ?　　“痛吗?”江节认真地问。

　　阿城没好气地拧上了眉头：“痛你个头啊，都几年前的事了。但不要朝人家身上乱摸，知道吗?”

　　“为什么?”

　　“为什么……我操!那你给我摸摸看?”

　　“我又没有疤，没什么可摸的。”

3 }% L9 q: o5 M* @  Z　　“摸别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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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 z# u. I& A* w. n" f7 O　　“什么?”

　　“没什么……”阿城无力地叹气，站起身来，“走啦走啦，你不去也行，寝室楼也许还没有关门，咱俩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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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也站了起来，有些敬畏地瞄了一眼旁边的阿城，觉得他挺了不起的，敢拿刀子往身上扎，想起几年前被李沐雨打几下屁股就痛得直哭的自己，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 b* x3 y7 K  q8 c' F- |- U- p9 @　　“鬼看个什么啊?”阿城横了他一眼，独自走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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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刚才干嘛亲我啊?”江节想起了什么似的，追上去就问。

1 I7 q% I' I" f8 J1 g, S　　“什么……”对方一副装糊涂的口气，头也不回地直向前冲。

  x+ D6 G+ u' j& _　　“你才亲过我就忘啊，不会吧?”江节盯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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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e- x& Z2 W; O　　“啊……那个……啊，不知道，什么原因啊……哈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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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 \/ _4 \- ]　　了解一个人的痛苦其实是件残忍的事，因为会有比较。

" }: q! G# Z5 p- P5 W  n% v　　江节知道自己在无意识地享受和阿城相比较下的优越感，他了解李沐雨绝对不是像阿城师兄那样的烂人，但他们可能有一个共同点，不会对同性付出爱情。

$ R4 w( g2 r( V9 P　　他尝试着继续想像自己对李沐雨告白时会得到什么境遇，自然无法像几年前那么单纯地往好的一面去想了，当然，他也知道不至于落得像阿城的下场那么惨。

　　李沐雨或许会对待孩子般地宽容自己，然后自以为是地引导，甚至会想到治疗一类的事来尽力帮助自己。但就算这样，也让江节光用想就觉得受不了，有一种被忽略感情的巨大屈辱，自己和阿城比起来的确很脆弱，简直不堪一击。有了比较的一个好处是，人会成熟得更快。

　　对于企图将江节带人同性爱吧的事，阿城终究落空了愿望，他只能承认江节是个异数，是个活在自己梦幻里的呆子，对于不可能的感情尤其执着，他总结原因，这个小子是不到黄河不落泪，躺进棺材才会死心的家伙。

: ]$ R2 s" H% \1 F9 E1 y/ p　　江节不顾他的讥笑，继续写不寄出去的信或者能寄出去的信，也收到李沐雨为数不多的回信，内容枯燥，一般没有什么看头，比陈艳写给他的还糟。

  f6 M$ J5 [, O1 u　　不过最近收到的信里夹着一张照片，终于能让阿城一窥他江老弟梦中情人的庐山面目。英俊而成熟的男人，有着温和得让人安心的笑容，挽着身旁的妻子随意站立，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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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W0 }. V/ _+ o! T) f　　寝室里其他男生都围上看，惊讶地叫：“江节，你爸长得也太养眼了吧，怪不得你小子这么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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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k; q7 K1 b6 L# \　　江节腼腆地抿着嘴：“他不是我亲爸呐，才比我大上十几岁。”

　　“哦，这样啊，”大家恍然大悟状，一个个伸着脖子往照片上凑，“瞧着年轻得不像话嘛，和江节看起来像哥们似的。”

　　一席话把江节给乐坏，傻傻地咧开了嘴。

　　阿城睨着他，又看了看照片上的人，不禁皱紧眉头。他翻过照片，背面有一排题字：“相隔遥远，一照寄慰，李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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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6 {; S  @　　李沐雨……怪不得江节这么迷恋他，果然非同——般……抚着照片上的男人，抬眼再次望向还在痴笑的江节，阿城的心里有些失落，他走过去，把照片往那脸上一贴。

　　“流你的口水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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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常常被阿城骂，江节已经不再跟他生气，这世界上能够一起分享秘密的人太少，彼此的痛苦在各自面前袒露，就算是得不到同情也会有存在的认同感，它没有因不理解而产生的伤害，而是另一种宁静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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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J. i9 I+ h9 z　　阿城从来都不赞成他的单相思，这毫无意义。江节明白，却也因为明白是一回事，能够摆脱又是一回事，所以他继续他的单相思。

; Y6 J, C; e" W. P& `　　带锁的笔记本里寄不出去的信越来越多，简直可以集成册子了。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就趴在床上翻弄它们，有时读有时不读，有时烦躁地直想把它们都撕毁，但总是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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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R, s2 j" p0 s( H2 c# C, B　　阿城陪在他身边，偶尔翻看这些信，江节早已不再介意了，这些信也是寂寞的，它们总算多了一个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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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也会看李沐雨给江节寥寥无几的信，他若有所思地读得仔细，这些信内容大同小异，只是些普通的家信，李沐雨有力的笔迹像他的人一样具有安宁感，所有的问话都有些琐碎和唠叨，像极了一个父亲的口吻，没有丝毫逾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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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照片上的男人有那么感性的眼睛，温和的气质，他难道一点儿都没有发觉江节对自己不同寻常的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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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突然觉得无法置信，他所认识到的江节单纯冲动，不算富有心机，懦弱也并不太擅长隐藏自己，在字里行间里都能细致地照顾到江节一切的男人，怎么会一点感悟都没有?还是他根本……就不怕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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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4 K& s/ ^. R+ q这个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但他无法跟江节说，因为没有证据，不想凭着猜测让江节空抱希望，或者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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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爱着的人忽略感情不是件好受的事，而他自己现在也开始体验这种痛苦了，如果要解脱，就得把江节从对李沐雨的情结中带出来，但这到底有多难?他没有一点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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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现在为止，江节甚王连自己的身分都无法认同，他拒绝一切与同性爱搭上关系的事物，做了一个茧子似地把自己包在对李沐雨的痴心妄想中，不想冲破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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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1 u# b2 V: o2 ]7 u: \　　阿城很想去剥开这个茧，然后能大方地拥住从一开学就紧紧吸引住自己目光的江节，想吻他也不必再找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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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7 n/ t& S[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2-23 02:01 AM 编辑 ]

江山多娇

时间匆忙而过，天冷起来，假期也就不远了。

6 [6 \3 j; f8 K0 R( D: }) M! N　　江节很怕北方的乾冷天，常常大清早拉着阿城到操场上练球。

　　两人参加了学校足球队，以男生为主的工学院里的足球队向来藏龙卧虎，跟高中的时候不能相提并论。江节虽然在中学里有优势，但在人才济济的大学里就无法崭露头角了，这让在中学里被荣誉惯坏的他有点沮丧，无事就拿个球拼命地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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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其实并不喜欢足球，只是看着江节加入足球队，他也跟着进去凑热闹，凭着从小练武的身体倒也能唬烂一下，弄个候补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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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看场上的江节尽情奔驰的样子，南方人纤瘦而不失柔弱的身体，像只麋鹿一样在众雄中灵活穿梭，迂回躲闪，有武家所称道的刚柔并济、进退同备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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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己盯着江节的目光里，有着外人无法了解的欲望，而这种欲望只有同类能发觉。

　　江节是否能发觉，他没有把握。如果无法从感情上占有，单纯拥有性的话，他也无所谓，他希望江节同样无所谓，寂寞的人彼此用身体安慰不算是件罪恶的事，温暖的人体永远是世上最好的疗伤良药。他想让江节明白，李沐雨无法给予的，他能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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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T; d+ n1 Q0 p5 Q& |& u4 L　　“你快点啊!”催促声在人迹尚稀少的操场那头传来，穿破寒冷的空气。

　　晨曦笼罩着穿着黑色运动外套的男孩子，他调整着动作，把球用脚尖勾起又一脚踢出去，姿势优美而富有力量。

7 [) Z# O9 ?0 ]1 r) }8 D　　“你快追啊!”他又叫喊着，朝着在操场这头常会走神的阿城。

　　两人坚持每天清晨的锻链，其实只有江节一人在热衷。

5 e9 i& q! _' g: e' ]1 R　　“哦……”阿城含糊地应了一声，朝飞向旁边的球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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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出界了!”脸色发红的江节失望地叫，呼着白气轻快地跑了过来，他额头上有细汗，在晨光中轻柔地闪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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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 _8 l$ ~　　“休息一会儿吧?”阿城打个暂停手势，把球从界边踢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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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飞了一段距离，趺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调皮地靠着江节的脚停下。江节抓起球，朝阿城笑：“怎么?你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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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连忙摇头：“瞧你都一头汗了，停一停吧。”

　　江节抹了一把额汗，“嘿嘿”地傻笑，把球放在脚背上又逗弄了几下。

　　热气腾腾的体温夹杂着淡淡的汗味，充斥两人呼吸之间的空气，悄悄地抬高着某种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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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二润汗顺着江节的睑轮廓缓缓地爬，牵引着他的视线，让喉头越发的乾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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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他哑声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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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江节摆弄着手中的球，没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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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被夺下，又飞了出去，向着操场外的树丛。

　　“你干嘛?”江节奇怪地喊了三贸，撒腿就跟着球追过去。阿城也紧紧跟上。

　　茂密地生长着柏树和松树交织的隔栏区域，黑白相间的球停在阴暗而乾松的枯草地上，像只小狗一样安静地等候着主人。江节朝它跑过去的那刻却跌倒在地上，后面推他的人不客气地压上他的身体，空气里回荡着沉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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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M* f3 ~$ z　　“阿城，你干嘛?”江节挣扎，使劲推着压住自己的人，他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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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求你。”阿城压抑的声音温柔得让人不忍拒绝，他的动作却充满了强迫性，让江节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喜欢这个朋友，不想听到对方口气里的恳求，但也不想被这样对待。

' j$ R: N2 e- ?! R/ P: M　　然后，一个吻附上。江节不陌生，他茫然地承接着也茫然地跟着回应。阿城一手扶着他的背，另一只手钻进了衣服里，有点冷，让江节直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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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1 E9 ]/ b# ]% _( m　　“不要拒绝我，不要拒绝我……”阿城絮絮叨叨地恳求着，像念定身咒驱散着江节的挣扎。他的吻从嘴唇向下移动，停在僵硬的颈边，细细地摩挲着。手热了，它抚摸着皮肤，恋恋不舍，急促而贪婪地揉捏，从背部移到胸膛，顺着腹肌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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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江节忍受着奇怪的抚摸，没有厌恶，却又手足无措，他本能地知道阿城想做什么，想拒绝却又有一丝好奇，拒绝就显得有些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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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已经无法理会他是不是真的在拒绝，本被克制得紧紧的欲望像根得到释放的弹簧势不可挡地冲破理智。手已经触摸到中心点，轻软地握在手中，让身下的人震动了一下。

) D6 v0 `( \  m2 \& g. s9 ?　　“不要!”江节真的慌了，想缩起身体却又无法做到，被人碰触的感觉很微妙也很不适应。

　　“别怕，”阿城急切地安慰，“没事，不要怕……”他继续吻他，同时放在下身的手指开始小心地搓揉，感觉它的发硬壮大，异洋溢着兴奋的喜悦。“江节，我来教你快乐的方法……”他咬着火热的耳轮，吐着魔鬼的咒语，并加速手指的运动，让手中之物烫热颤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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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 w! I& e6 ?% T' O6 g9 X+ n- t- x　　寂静中回荡着年轻的喘息，被风声抹平带定，寒冷渐渐被摒退，交缠在一起的身体让周围阴暗的景物染上了艳丽的春色。

　　阿城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可他管不了这么多，就算得不到江节的心，能用性让他重新认识快乐，也不算是件坏事。虽然他不知道这双清亮的眼瞳里，现在看到的人是自己还是那个叫李沐雨的男人。本不该考虑这么多的，只有性的话，那该有多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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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W5 H5 n* p# r- Y# X4 t+ S4 }　　想法陡起，他突然做不到底了，迫切的心情一下子凉了许多，或许不该这么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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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不要再去想李沐雨了，他不会给你这些，这很重要，你明白吗?”他喃喃地对他：“再说，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在听。他开始耸动自己的身体，让欲望在对方的腿间得到摩擦，草草了事，然后在松柏的阵阵风涛声中，抱着身下的人静静地躺在地上，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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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8 p$ t4 D2 Q2 B+ e　　这是一堂生动的课，让江节豁然开朗李沐雨和阿城的区别在哪里，很根本也最主要。

　　一个在身边随时可以互相抚慰而解决生理上的空虚，另一个遥远却永远占领感情的全部，他们毫不矛盾地互相协调着，只因阿城从来不向他索要感情，他们的关系没有因做过爱而显得有所变化，就算增加一点亲密，也是小心地保持心灵的距离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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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依旧会嘲笑江节对李沐雨的妄想，也知道江节对李沐雨的妄想中增加了意淫的成分，他从不介意，这是他教给他的，性可以只能是性，而没有性的情爱就是空中楼阁，江节学得很快，但他就是学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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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期结束前的一件事，让江节因不知放弃的后果而惶惑不安。他在例行数自己写给李沐雨的情书时，发现少了一封不能寄出去的信。他差点吓昏，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到处寻找，书里、笔记本、末浦匡下、甚圣垃圾准里，一无所获。

　　他睑色惨白地在图书馆找到正在查资料的阿城，阿城二话没说跟着跑回了寝室，两人翻遍了所有角落，还足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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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 p4 g4 h: ?' O! r　　“完了。”江节靠着墙，灰着脸，差点软下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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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想了想：“有一个可能性，你把它错寄出去了。如果是被别人捡到了的话，你早完了”。

　　“不可能！”江节连忙摇头，否认这个可能性。

　　“距离上次寄信乡长时间?如果李沐雨按时间收到了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啊?”

　　江节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脸色更白了。

　　阿城提起电话，冷静地递给他：“打打看啊?”

　　“和”江节害怕了。

% |& L/ p- l7 f$ h　　“打打看啦，又不会死人的！”阿城耐心地催促他。

　　江节拼命摇头，他不敢想像，李沐雨如果真收到那样的信会有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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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8 [5 e8 G7 I. n9 R' {3 [　　他知道自己矛盾无比，一方面想让李沐雨了解，一方面又不敢破坏自己作为他儿子的形象，全因他无法预测李沐雨知道自己的心意后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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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 t4 C1 n4 P% s  d1 x　　“你不打，我替你打！”阿城火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没空跟这小子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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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Y4 e' L; W5 p* _　　江节抢过电话不肯放。“算了……”

9 W( T! L! t* L4 \: t- L　　“什么叫算了?”阿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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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我怎么问啊?”江节大声吼了起来，“难道问他：“我给你的信收到没?如果是情书的话，不好意思喔，是我寄错的。”这样吗?!李沐雨非揍死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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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瞧着涨红的尴尬脸，不禁大笑了起来：“李沐雨常揍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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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P0 U4 K1 X/ A　　“那倒不是……”江节连忙摇头。

- M; E9 H3 n0 D, x. [; O　　“你为什么这么怕他知道?”阿城收了笑容，正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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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沉默地想了一会儿：“我不怕他知道，但我怕他知道后会离开我，会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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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Q9 b1 S; i3 }　　“可他现在的情况，和离开你有什么区别?”阿城下依不饶地迫问。

( m' X* g, p4 I" D　　“可是……”

　　“可是觉得有希望，对不对?”提问的人一句话捅穿了他的呵笑。

　　“嗯。”江节只能点头。他点头的同时，蓦然惊醒自己一直在害怕什么。

, m! {0 O5 [2 [* x　　阿城同情地望着他，用望一个孩子的眼神。

4 v4 c7 e) f, W: g0 F0 `5 t' k　　虽然他们两个年纪相仿，心智却差距甚远。李沐雨的保护让江节一直生活在类似童话般的美好幻想中，对于所谓的绝望，从来没有真正体验和了解过，他应该恨李沐雨，的确应该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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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跟你回去，这个寒假。”阿城提出个奇怪的要求。

　　江节不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 Y' ~( {2 I* K, L　　“我想见儿李沐雨，”阿城行点难为情地摸着头解释，“我……对你这个爸满好奇的，呵呵。”

" O, h9 p$ d. O( ?; B3 I) `　　“你不回家过年吗?”江节问。

% O- q' W! M- F% c　　阿城苦笑：“我爸妈是死要面子的那种人，自从我出事后，他们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回去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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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I1 X' f　　江节怔仲了一会儿，嗫嚅：“我也不想回去……”

　　阿城莞尔：“你准备躲他一辈子吗?就为一封信?”

( u5 S7 I2 w( U( Z" t　　江节的脸由白转惨绿又泛红，他颓然地蹲在地上，盯着墙壁直想往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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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G, D2 Z4 q4 F) G  T+ [　　“你们什么啊?又不一定真的是错寄回去了，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再说了，如果是真的，你就说开玩笑好了，总能找到理由搪塞过去的。”阿城也蹲下来，安慰地抚荠他的背，可就是憋不住嘴角的笑意，这样烦恼着的江节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 V  {; f1 B" G1 d" e+ \$ A' I* ^" z　　江节拿黑澄澄的眼珠子瞪他：“哪有人开这种……三八玩笑的?!白痴才会信这个。”他想到在纸上写的那些情话，不由头皮发麻腿脚发软，他无法想像李沐雨拿在手上会是个什么表情。虽然曾经急切地想让李沐雨了解自己的心意，可没想到事到临头白己却恐慌成这样。
, g( X( a' e0 Z; [
, V2 A# {) C% H( o0 i5 Y' J　　阿城笑得嘴角快抽筋了：“好啦好啦，如果是真的，到时我替你挡怎么样，就说……嗯，我们几个哥们集体开的玩笑之类的……放心啦，我阿城最会唬人了，骗你那个傻傻的老爸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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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不傻……”江节无法信服地念念有辞，“万一……他生气了，发火了，从此再也不想看到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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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 Z; w. ], ]5 h/ o- _　　阿城笑不出来了。你还有我。他现在却不能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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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忐忑不安中，寒假来临。除了几个家址特远不想把短暂期假都浪费在路途上的同学外，大部分均作鸟兽散。

* v" V( Q' u# k3 ]% u7 l1 G& d8 S　　从来没有离家这么久，使很多大学新人类们在第一个寒假尝到什么叫归心似箭，就算是心有芥蒂的江节也不例外，想见到李沐雨的心态和未知的恐慌相较量，矛盾到临上火车还在犹豫，被不耐烦的阿城一把拖上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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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失信以后，江节没有再给李沐雨写过只言片语，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彷徨的心情让自己也觉得可笑，鸵鸟般的回避总有到头的时候。

) Z$ `; t  T; Q$ C$ |　　令他更不安的是，李沐雨自那以后也没有来信，甚至临近寒假也没有打过电话问他几时返家，要不要接车之类的琐事，虽然那一段时间内，江节故意把李沐雨给他配的手机关着，心里却一直期待着他会打个电话过来，呵是没有。

　　李沐雨似乎在千里之外体会到了江节惶惑的心情，而故意为难着他。

5 Q$ f$ g! p& A, B2 G1 B: N　　而阿城也仿佛感染到他的紧张情绪，一路上话语不多，连嘲笑江节多愁善感的惯有玩笑也没有，偶尔有的也只是握握江节的手，安抚着对方沉重的心事，或者两人挤在火车狭小的卧铺上，默默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安静人睡。

/ f3 L6 |! G( y, m: v$ b9 f　　火车进入熟悉的城市。

4 b' s) z0 a$ u　　江节终于开了手机，在阿城沉静的目光中，他按下能倒背如流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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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我回来了。”电话接通那刻，他不让对方先开口抢先说话，并且惊讶地发现，不管事先想好要用什么口气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临到面对时，还是一如往常的孩子U吻，似乎是本能的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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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我回来了，你在哪里?他从小学至高中，一直用同一种口气，理所当然地要求着李沐雨随时来到门己的身边，只是今天他才蓦然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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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 X+ t. _' ~" y　　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男中音：“江节，你已经到了吗?我马上去接你。”

% g* b$ b& A  v" W　　江节顿了半晌：“我就要到了。李沐雨……我那……我我还带了一个同学回来。”

% o! x8 {6 q+ u) H& c　　“哦好，知道了，我现在就来接你们。”平常地应着，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江节对着手机发愣。

+ S2 ?% t, X- x5 F* d2 I, V　　“你怎么没问?”一直静观他打电话的阿城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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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沉默，他不敢问，不过李沐雨的话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可寻，自己十有八九是虚惊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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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没有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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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7 f7 E& a# C( H, J　　阿城一怔，然后笑着调侃：“恭喜恭喜，小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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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也笑，但他不知道自己心中复杂的滋味是庆聿还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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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8 m* n. |9 E% {　　火车进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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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个穿着普通，笑容慈爱，态度亲切的成熟男人，阿城不知道自己该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敌意?羡慕?还是爱屋及乌?他悄悄地推了把站在身边看着男人走近而有些恍惚的江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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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完全确认他有没有收到信，现在就扑过去试试，如果他有一点儿的不自然，就说明他在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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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i& s  k! M) |/ n　　江节惊讶地转头瞪着他，像瞪一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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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试试吧。”阿城无视他的目光，冷静地再次催促。

/ b  m. `) p' Z4 z1 P　　犹疑的人僵着脚步站着不动。

　　“你害怕?”阿城嘴角边泛起一丝嘲讽。

　　江节咬牙，朝走近人大步奔了过去。

　　阿城凝视着紧紧拥抱一起的人，男人脸上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动作也没行停顿，他自然地拥住扑上来的年轻身体，摸着江节的头快活地笑着，像极了一个父亲……不，他就是在以一个父亲的举动来拥抱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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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过来啊?”江节回头唤着阿城，脸上兴奋地充盈着笑容，跟在车上阴沉的神情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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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N4 I. L$ ]7 G　　只因为这个男人吗?阿城觉得自己真的不该跟来，但现在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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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D& h1 D- U9 Y& z[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2-23 02:00 AM 编辑 ]

江山多娇

“你好，伯父。”他把伯父一词重重地读着，行点可笑的报复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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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微笑，握住伸过来的手摇晃了一下：“你好，你就是阿城吧，江节在信中提过你，欢迎欢迎!”

: `; c! j9 ~% o, E! B+ l　　阿城回笑着，心想，你绝对不知道江节被我上过。他知道自己的嫉妒，在这个男人没有防备却魄力十足的笑容下，开始啃噬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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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禁不起落败的比较，他现在已经是满腹的沮丧。

　　“来来来，我们上车吧，张阿姨买了很多好菜替你们接风哦。”李沐雨毫不知情，只顾招呼着两个神情各异的小伙子，然后替他们拎起行李就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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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J, T& F+ N, m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江节望着面前的背影，喃喃地念。

1 u0 \' f/ D9 ^% ?- S- _　　“你失望了?”阿城的口气里有压抑着的愁闷。

　　“他瘦了好多……”江节答非所问，满目的痴恋让阿城由衷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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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别让你的李沐雨等。”他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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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是个好父亲，一个好男人，任谁都看得出来。

- l; S& T6 K$ |　　他把两个小伙子接回家后，就马不停蹄地帮助老婆张莉丽做饭洗菜，不厌其烦地过问江节学校里的生活，替他整理好拿回来的行李，一个典型的顶梁柱似的男人，理所当然地照应着家里人的一切，无法否认他的普通，也无法否认他的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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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P; K( U6 d; F　　阿城心中的疑惑开始动摇，或许应该说他想忽略，阴暗的动机被李沐雨所有的举动节节击退，一路溃败，但转眼看到江节从来不离人左右的目光，他就不得不硬挺着自己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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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3 j3 C1 Z5 O2 n9 Y) e　　他必须替江节解开一个结，就算不知道解开这个结的后果会怎么样，但如果不解开的话，江节可能会一辈子被这个情结缠住，直到扼死自己，而自己对江节的心意只能付之东流。

　　即使受过伤害，但坚持所要的品性他从来没有改变过。

* j: f: ?$ f- D" P　　晚饭桌上，一切都很好，热闹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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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j7 B/ k6 z; S　　李沐雨亲切随和，张莉丽温柔娴雅，江节虽然有心事，但在见到李沐雨的那一刻起，他的笑容和满足的表情就从来没有中断过。

　　至少如此看来，这的确是个好家庭，阿城得承认，江节遇到李沐雨实在是太幸运了。

% V  X9 C( Z  f' {( Q4 G　　“快吃啊，阿城，别愣着!”李沐雨挟菜，打断了阿城的若有所思。男人修长而乾净的手指在眼前一晃，苍白的肤色，他的确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 g! m8 i. }9 a0 w' H$ m　　阿城抬眼注视着李沭雨：“伯父，江节很喜欢你哦，老在寝室里提你的事，一天到晚地给你写信，常被我们笑话。”

　　江节吓了一大跳，差点把口中的菜全堵在喉咙里，他侧头惊讶地看着阿城，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塞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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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的笑容略一顿，伸出另一只手摸着江节的头，叹息道：“他从小就这副德性，有些恋父情结，是我不好，没把他教育得独立些，以后得改改，再这样下去可真要被人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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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脸红了，扭脖子甩开那手，底气不足地嘀咕：“鬼才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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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Y- d4 m! z" X( ?: a　　“是啊，我们都觉得他恋父得特别严重……呵呵，很可爱的一个家伙……”阿城含糊地笑应着，瞥了一眼江节的红脸，心生疼。

　　一旁的张莉丽也笑了：“他们爷俩的感情有时好得真让人嫉妒哦，比亲生的还要好，真是难得哦，所以说啊，这人和人之间真要讲个缘分，强求不来的。”

& P1 A1 ?) ^6 C0 V: f) H　　阿城连连点头，却暗自咬牙。傻女人，比亲生还要好的感情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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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一吃完，江节就把阿城拉到自己房间里，锁上门后就狠狠推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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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想做什么?!”

3 Z. K, O1 L( \( D5 Z3 j$ H' |. x　　阿城嘻笑：“紧张个什么，你那李沐雨压根儿就听不出来，不是吗?”

　　“我一直在纳闷你跟我来的原因，”江节压低声音，戒备地盯着阿城，“如果你敢再开这种玩笑去测试李沐雨，我就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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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胸闷得一塌糊涂也只能忍着，他勉强地笑：“好!不玩了，我保证，既然你这么怕被他知道的话。”

　　“我……已经不在乎他知道不知道。”听这话江节就气短，茫茫然地回避自己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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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J3 T3 p　　“那你还痛苦个屁啊!”阿城冷笑。

　　“我……”江节无法辩解，阿城可能是这世界唯一了解自己的人，有时真是了解得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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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L. n5 _0 Y6 T7 f　　“有本事就不要对着他像个花痴似地看，被他碰一下，就脸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阿城恶毒地批着开始垂头丧气的江节，纡解一下自己的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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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捧着自己的头，懊恼万分，他知道阿城说得对，他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实在不甚理想，却是无可奈何的。

. \, P7 k& h6 y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无助地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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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E: K3 `+ D4 t' x　　看着这个在单相思里爬不出来的傻瓜，阿城真不知道该气还是心疼，他用力抱住他，在他耳边近乎恳求：“你就不能把他放下吗?你看看周围的人行不行啊?譬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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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T1 Z# n& b5 q% r5 K# C4 i3 O　　江节诧异地看着他，阿城从来不说这种话的。阿城在他的目光中羞涩，他用吻来搪塞这惊异的目光，粗暴的亲吻，啃咬着像是泄恨。

) J  b* G! G- U* p( b; ]8 H　　“不行……这里不行……”江节慌忙去推开疯狂亲吻的人，这可是在家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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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8 W0 I6 A& y9 E　　“就是要在这里!”阿城的话听来有些蛮横无理，他箝制住他，把人往床上压，然后急着要去拉他的裤子。

　　江节不敢高声抗议，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挣扎变得十分吃力，两人像打架似的拳打脚踢地滚在床上，排在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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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突然被敲响。所有的动作都僵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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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们两个快出来吃水果，”李沐雨在外面喊，奇怪地“咦”了一声，“锁门干嘛呢?快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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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就来！”阿城连忙同应，和身下的江节对峙片刻，然后一声不吭地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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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x3 p! V. `- d/ O/ I: a　　两人在尴尬的气氛里整理着各自的衣衫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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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让门外的男人给你这些吗?”阿城问，用手指按住无法适应的嘴，温柔地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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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8 [5 d( X' K　　江节愤恨地甩开他的手，衣衫端正后就走了出去。他知道阿城的话没有错，但如果感情能拿对错来衡量的话，那就什么痛苦都不会有。

0 {. \: p1 q) ~+ `　　无法把阿城和李沐雨相比，阿城不是情人，却他能满足性的需求，而李沭雨，在自己心日中是父亲，定情人，是无法替代的全部精神世界，却唯独没有性，甚至他在意淫李沐雨的时候都会产生沉重的愧疚，无法像籼阿城真枪实战时的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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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S; g) m% x8 n, P! u3 ^　　纠缠不休的感情越来越混乱，或许可以说，它从来就没有清晰过。

6 [& V" r6 U6 I3 ~& V　　背对他站着的李沐雨正在削苹果，桌上摆了几个盘子，装着苹果、柑橘等水果，摆得整整齐齐，这是他的一贯风格。

$ ^( ~+ N  ^& M" B* T" M8 M　　江节默默地注视着修长的身影，想咫尺天涯的滋味不过如此吧，人在眼前，情在心中，嘴里却不能吐露一个字。他应该一直都很幸福吧?从来是笑得这么从容，事业稳定，妻儿和睦，一切都平衡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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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Y( P0 ?4 H# q% U　　如果此时对他说，你所谓的儿子根本没想过要把你当父亲的话，这个平衡会不会被打破?束缚住自已的不只是道德，还有他的幸福。

　　他现在极不想看到李沐雨的平静生活在自己手中被破坏。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己果然是成熟了些，以前从未有替李沐雨思考过。可这种成熟，让感情越发失去了出口。

# ?4 i" n1 p! n　　就这样放弃吧?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啊?如果现在还是那个六年级的小男生该有多好，他不会畏缩，也不会明白什么叫欲爱不能，什么叫绝望，也不曾理会过什么叫距离，他曾那么勇敢地对李沐雨说：你是我的。

　　叮现在呢?他在心里喊了千千万万遍，却惟独不能把它说出口，哪怕泄漏一个宇。

) \, W3 C( n* I6 R) X5 w　　“咦?你愣在那儿做什么?快来吃，有你喜欢的苹果哦。”李沐雨转身，看到了呆站在自己背后的江节，微笑着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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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拉回神思，故作轻松地靠近他，拿起一粒苹果就往嘴里塞：“张阿姨呢，怎么延你在弄啊?”

& }& |! I4 `2 w( _$ ]) f* f4 L　　“今天是她值晚上的班，先走了。”李沐雨把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阿城呢，怎么不出来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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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o5 Z5 _) b, e# `　　江节思忖着阿城可能在生气，他接过苹果放在嘴里啃了一口，不知滋味。

1 E, m* F# m5 s' H' ]  w+ E　　“他累了，先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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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b3 f. ]; |9 B7 r　　李沭雨略微点头后，沉静地凝视着他咬苹果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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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U8 T# I, O0 j( R　　江节的苹果吃下下去，在李沐雨的口光中，捏苹果的手指开始颤抖，心跳就要失控。

6 d0 V9 A; Y* S　　“臭木鱼……你干嘛怪怪地看我啊?”他勉强笑着，伸出准头捶向李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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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M8 S, w- L* ~　　“看你……又长高了，”李沐南叹息，握住他的肩，“真的是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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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我都是大学生了。”江节连忙把手抽回来，否则自己的脸色又要开始进行“红色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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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笑，眼角眯起：“好久没见着了，想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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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心跳差点停止，他躲开他的目光，张着嘴却怎么也凹不出话来，最后八延垩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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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想的?”李沐雨又问，话语柔和得似温水，轻滑过江节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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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i: N7 e" r7 P3 P　　李沐雨……你在问什么扯淡问题啊?!江节的眼睛不敢拾起，他死盯着桌面，狼狈地拼命往嘴里塞苹果，口齿不清地回答：“很想你啊……就很想很想念……”他的心跳在这双目光下完全失控，嘴里的食物全挤在喉咙里，忘了嚼难以下咽，乾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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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点吃啊，不要着急。”幸好李沐雨不再逼问，他举手轻拍着江节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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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 d. }　　“你……那个同学，很好。”他突然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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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 n- n0 {$ L" C% K　　江节没有作声，他不明白李沐雨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7 @) h! z3 ^5 j, n( V: b　　“他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李沐雨又说，拿起装满果皮的盘产准备离开。

　　江节呆怔：“木鱼……你……究竟想说什么啊?”他小心翼翼地问，让看起来有些蹒跚的背影顿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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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x2 w1 {; t7 A3 ^- }3 L　　李沐雨一如既往平淡地笑，摇头：“没什么。江节，你长大了，我真高兴。”

　　江节垂下目光：“我……真不想长大，李沐雨，如果人不会长大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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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孩子话。”

# e: e6 L8 J9 H9 m' g* z7 a' [! Y　　他得到一句轻轻的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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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j1 k- x/ B/ C0 q　　“李沐雨，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你知道的。”江节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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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雨点头：“我知道，你早就不是个孩子了，那就不要说孩子话。”

　　江节语塞，他定到他面前，把身体靠了上去，把头枕在他肩膀上，依旧是孩子式的撒娇。只是这次李沐雨没有什么反应，既不抱他也不抚摸他，任他靠着，甚至没有问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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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0 T1 z- S& e* h8 [- ]4 H　　“李沐雨，你喜欢过一个人吗?那种……无法克制的喜欢?”江节低声问，把头埋在他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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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V; f5 G$ N% N% ^　　李沐雨沉默。

7 [; m3 P8 I1 K( G1 c( S: [, G) t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不会让他知道?”江节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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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和张阿姨结婚了。”李沐雨模棱两可地问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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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爱张阿姨喽?”江节拾起眼，目光炯炯地盯着李沐雨的眼睛。大家部说眼睛不会骗人的。

$ l& @# M8 i' e5 }- ~2 t0 A5 H  q　　“你说呢?”李沭雨反问他，面对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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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4 F! U; F% ~7 [& w5 s0 p　　江节反而进退两难无法回答，他忿恨地紧抓着李沐雨的胳膊，进行毫无意识的泄愤。李沐雨没有动弹任他抓，痛得额上有冷汗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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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半晌后，猛然醒悟了，江节慌忙放开李沐雨，局促不安地向后退了一步。

　　“没关系，”李沐雨笑了笑，“江节，你肯定是累了，早点休息。”他抬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还是一贯的疼爱动作。

　　江节拼命点头：“是的，我很累了，我要去休息……”他匆忙逃开，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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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娇

“他爱你，我敢肯定。”阿城靠着墙，对进屋就倒在床上的江节说。

3 G4 W, X) f: i" q/ _　　“废话!”江节仰头看着天花板。

　　“我说的是……爱情。“阿城迟疑着。

" f% Z7 H3 \) P. o　　“不可能!”江节想也没想地否定。

　　“我会证明给你看。”阿城冷静地回答。

  n2 S" ]% J5 p6 l( O0 P　　江节从床上跳起来：“你别多管闲事，我说过你敢再去测试李沐雨的话，我们俩就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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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害怕?害怕他是，或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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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g& S6 s6 {- M( J　　江节别过头，不予回答。

　　“还是想永远沉浸在对他的幻想中，连个答案都不想要?”阿城又问。

　　“够了!”江节忍不住叫起来，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如果你再这样下去，XXX别怪我赶你走！”他贴近阿城，悄声威胁。

　　阿城看着他，毫不生气，目光里满足怜惜：“江节，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你可知道你自己心中最大的结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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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冷冷地摇头：“我不想知道。你明白李沐雨对我有多重要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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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m9 t: C7 A! q4 D　　阿城苦笑着沉默，他其实就是为了“多管闲事”而来的，并且他现在发觉江节的心结并不在于李沐雨不知道他的感情，还有更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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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是短暂的，但对于无所事事的两个家伙来说，也是漫长的，何况各自心事沉重。

' L' X- l; H8 m　　江节高中时代的女朋友陈艳来看过江节一次，结果被他冷淡的态度给气了回去，从此再也没有来找过他。阿城觉得江节很过分，这样玩弄人家女孩子，江节只是淡淡一句：那是为她好。阿城就没言语了，毕竟那是江节在还没有完全了解自己的情况下犯出的错误，算是可以原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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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叫阿良的男生来玩，模样长得还不赖，见面就和江节又抱又跳，开心得跟什么似的，让阿城警觉了半天，结果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跟江节聊了好久他跟他女朋友的事，还向江节讨教经验，说是江节从初中起就是少女杀手，经验丰富，让阿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让阿良莫名其妙地直犯愣，觉得自己没有说错啊，江节则是面无表情任人笑。

　　阿城觉得江节的确是个很好玩的人，他的世界既开放又封闭，矛盾却又和谐。不过要他命的是虽然晚上两人挤在一张床铺上睡，却是同床异梦，规矩得和好哥们没什么区别。原因是李沐雨的关系，江节可以连性的甜美一并放弃，让阿城觉得匪夷所思，也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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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Z$ w  T. F5 Z1 G! a% z2 \　　李沐雨巨大的影响，让他难以喘息，想要回击却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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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Q1 ], Z+ v) F  u　　转眼就过年了。

) P6 L4 Y* X0 G& A1 }( V  R　　李沐雨家的过年一向与众不同，毕竟这是个有点特殊的家庭。

8 b1 ]/ T; o5 \　　往年李沐雨和江节两个人的时候，除了偶然去李沐雨的公司聚餐或同事家中应酬，通常都是在零食和电视之中把一个新年打发过去，江节也从来没有什么不满，因为从小对过年没有什么概念。对他来说，和李沐雨两人过年的日子是最为幸福快乐的一段时期。　　

, q7 v. Q6 N$ g, J# K　　等李沐雨结婚了，江节对于家庭式的过年才有了点认识，但已经失去了车幅的基础。

　　身为护士的张莉丽没有国定的节假日，大年三十也必须上班。李沐雨照例送妻子去单位。江节和阿城在家里无聊地看电视，使劲换台也看不出什么兴味，到处是毫无新意的莺歌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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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 A+ _; v* m, p) P　　阿城伸了个懒腰，眼珠子开始乱转，张嘴就问：“你家有没有A片可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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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皱眉：“怎么可能有?”他记得自己初中时候看黄书还被李沐雨狠揍了一顿，这件事让他王死不渝地放在心里，不过回忆起来奇怪地让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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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没有?李沐雨也是男人啊，是男人都看，何况他有老婆呢，说不定两人一起看，干起来比较爽嘛。”阿城不以为然，可是话刚落，脑袋就被砸了三只沙发垫子，居然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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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8 |! f" q; W　　“闭上你的鸟嘴!”江节的脸皮绷紧了。

　　阿城悻幸然地讪笑：“你再不舒服也没有办法，他们是夫妻，这是事实啊，哪有夫妻不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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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I3 |$ U  l0 [1 ?5 _' k　　江节把手中的电视遥控器举了起来，作势要砸，吓得阿城赶紧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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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不行?你快把东西放下。”

　　江节看着他惊吓的样子不由笑了，他明白自己的生气的确是无理取闹。李沐雨也定凡夫俗子，怎么会没有七情六欲?他就是不能往这方面想，会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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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不到的总是最好的……”阿城低声念叨，有些委屈。
! C  v) ^0 F6 v7 h
. m9 [9 Y' B  U　　“想打架是不是?”江节“噌”地站起身，火气又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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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打架，我只想做、爱。”阿城侧过头，没好气地回答他。

　　江节全身震了一下：“不行，在这里不行!”

! X- @. y7 X% g$ g1 M) n) Y4 f1 T　　“你怕什么，他又不在。”阿城不以为然地哼着，人在身边却碰不得，憋了两个多星期，人不浮躁才怪呢。

6 b1 W& p9 j, }5 i5 f/ u9 Q- m3 `　　江节没理他，扭过头专心地盯着电视屏幕。

　　“你守什么节啊，他会领情吗?他不是一样会跟他老婆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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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X9 E& _2 T　　“你闭上嘴，行不行啊?!”脑中某根神经不自觉地刺痛起来。

　　“行，来一下我就不再烦，0K吗?”阿城挑衅似地睨着怒火冲天的人。

　　江节怔怔地愣了一会儿，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他不是一样会跟他老婆干……嘴中有血腥味，却不觉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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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要办就快点！”扔下话后转身向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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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城倒傻了眼，没想到他真会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

　　不过，配合却出了问题，性事变得就像是一场自虐。前戏太潦草，江节流血得厉害，比第一次还糟糕，疼得全身都是汗，他使劲咬着牙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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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o$ ^1 F' ^0 K2 s# K1 r, K　　阿城心想着：你跟谁犯劲呢，吃苦的还不是你自己。他一遍遍地亲吻他，试图让他放松下来，可江节就是心不在焉，全身肌肉僵得跟死人似的，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什么乐处也没尝到。

! ~0 l* w# s$ s: C1 h) n　　“你不想快活就算了，没事找什么罪受啊?!”阿城自己也痛得要命，火气直往上窜，兴致全消，不由冲身下的人吼起来。江节闭着眼不说话。

　　阿城无奈，抽身而出。被单上有血迹，很扎眼，眩得他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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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8 \3 o" Y) N; U! z　　“妈的!”忿恨地啐了一句。“药呢?有止血的药吗?”他问趴着的家伙。

　　“不知道……”江节深呼吸了两口，裂开处火辣辣的疼，但还不算很厉害，他支起身体，“我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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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M! u) a5 H& ?　　“得了吧，你给我躺着。”阿城横了他一眼，满心不忍又觉得他活该。胡乱地往身上套好衣服裤子，打开门却动作顿滞，立即反手把门关上，靠着门背直拧眉头，“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 d% p5 i! I7 c: ^+ e( I  `& h* r1 q　　“李沐雨?”江节吓傻了。

　　阿城看着他的神情就来气，冷笑：“放心，他没发觉，坐在那儿看电视呢。这么怕被他捉奸在床啊，怪不得守节到现在，给你立个贞节牌坊要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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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顾不上他的冷嘲热讽，忍痛从床上爬起来，翻着杂乱不堪的床褥找自己脱了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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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干嘛?”阿城皱眉，一把紧握住他忙碌不已的手腕。

- l9 \' m1 G3 T3 w3 h$ e- j+ L　　“我不能这个样子……给他看见。”江节颤动着嘴唇，完全六神无主。

- r$ E3 ?  m( V  r1 R# S, l　　阿城的火气翻江倒海地涌动，胸中积蓄多日的郁闷，像条饥渴的蛇一口一口地吞噬理智。“哈，你就应该给他看看这个样子!你再乱动，信不信我立即叫他过来看?！”他威胁他，绝不是开玩笑的口气。

　　江节惊讶，怒视着压制住自己的人：“你XXX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过你，敢试李沐雨我们就玩完!”

4 D  b2 l: u+ @. u　　阿城阴冷地笑，凑过脸在紧张的嘴唇上粗蛮地吸吮了一下：“我只想证明给你看一件事，让你知道自己有多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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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双臂从江节的腰下抄起，把整个人抱进怀里。江节最初不知反应，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等到想起挣扎，身体已经被对方用力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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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a$ A5 `" U$ ^' b/ C　　“阿城，你疯了，快放下我!”江节压着嗓门怒吼起来。

7 X- u4 k% I( M$ {/ C9 k. T, n　　阿城没有理会他，练了多年的武术，对付一个受伤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用点劲把住了其腿弯底下的某处，江节只觉浑身酸麻脱力，任凭被抱着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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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5 Y# A6 w+ w2 p' @, j　　他害怕了，不知道阿城吃错了什么药，李沐雨正在外厅呢，他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 B& K( `; q# H4 N6 S* A　　“你现在要叫也没关系。”阿城见他面红耳赤不由调侃，他自然清楚他不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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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急疯了，用尽全力挣出被扭在背后的手，朝阿城脸上就是一巴掌。阿城吃痛，手劲一松，差点把人给摔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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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0 I; e  g0 H+ d) T　　“你这臭小子！”阿城真的火了，抽手拉住对方的手臂一绞，把江节撂在地上，然后半拖半拉，一路直朝电视机前的沙发奔去，把人扔在满脸愕然的李沐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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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撞在沙发背上，头有点晕，等他缓过神来，侧首就看到坐在一旁注视着自己的人，眼瞳里映出无法躲藏的狼狈。他被他的目光盯成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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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3 u  O2 L　　天哪!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他大概不会比现在更惊慌了。赤身裸体在李沐雨眼前……真希望这是一场梦，他需要有人来叫醒，叫醒这场突如其来的噩梦。

9 D' G- r$ n$ M1 I+ G　　四日皆是震惊到极限的空洞。

8 S  G0 y9 @' G7 \　　阿城交叉抱着双臂，冲着还没有回过神的李沐雨微笑：“你儿子被我干出血，有没有药可以用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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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全身的热量部冲到脸上，他想扑过去揍阿城，身体却动不了，因为李沐雨一直看着池，用一种古怪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凛冽目光。

4 h; g, r, @2 Z6 V+ m' T$ h* {　　如果这一刻能立即死去，也无所谓了，

& P& D- q& x' |1 I0 v0 _4 a　　脸上的血色开始消退，转向苍白，他无法面对这种没有内容的像深海似的目光，也无法预测李沐雨下一步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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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j) q+ _% q　　李沐雨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全身一丝不挂的叫做江节的儿子，眉头蹙紧足足有五分钟，然后站起来，脱下自己身上的毛夹扔向江节。

% ?' C: ?6 B1 H5 {' j　　“穿好，别受凉了。”他冷淡而平静地说，目光终于从江节的身上移开，看向笔直站在对面的阿城。

* ~! T# Z4 }7 `+ v5 |% j　　阿城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给这男人目光给冻结了。他看到他握起拳头，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脸上被重重地揍了一拳，痛得眼冒金星，不过心中涌起一丝胜利的快感。他想自己可能赢了。

　　“这算是什么?”伸手捂住连续遭难的鼻子，痛得快麻木了，不过他还是能笑得出来。“以一个父亲的名义，还是以一个男人的醋意?”

" i$ W' _) s2 j& s8 k4 d: s5 x2 @　　李沐雨没有回答，他坐下来，举起双手蒙住自己的脸。

　　“江节，洗脸台下面第二个抽屉里有药，自己去涂。”他对江节说，一贯的温和口气，只是没有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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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O2 [% r  q0 M' t( M/ {# b　　江节没有动，他耳边嗡嗡作响，什么话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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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l( W: ~% [2 p　　“快去！”李沐雨的声音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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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阿城冷酷地唱反调。他一步上前按住江节的肩膀，阻止想站起来的动作，眼睛盯着李沐雨，狡猾地绽开笑容：“江节，你难道不想知道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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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拼命摇头，他不想知道，思绪混乱成一团，只求这一切赶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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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6 A+ r9 ^' J! r3 i" ~6 B　　李沐雨的脸上却划过狼狈。“那信……是你寄的?”他问阿城。

# f, S( }: j* x# ?5 H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凝结，沉重得无法让人呼吸。

5 B; b, b- G) E( h% ]　　江节僵滞，似乎被石化，他无法置信地瞪着李沐雨，耳边嗡嗡作响像被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他突然明白阿城的话果然不是凭空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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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2 m* D; m  I1 v, s8 r　　他亲爱的李沐雨……一直在装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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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 \. l( X　　“你收到了……那信?！”江节一步步接近李沐雨，希望他能摇头，告诉自己这是一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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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_/ P$ h# }　　李沐雨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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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0 l8 V& u  L9 j3 _- {( m9 E　　“信是我寄给他的，不是你寄错的。”阿城冷笑。

0 D* Q" i5 _0 H& o1 \" T. m　　江节顿步，回头怒视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做?”

8 n$ r5 W' i% E; I; G* G" f; H　　对方头一侧避开他的目光：“因为我一直觉得他不会对你的感情一无所觉的，不知道什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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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反正我看到他的照片就觉得他可能也是了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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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8 B* J% v$ S% O　　“当然，我不是很敢肯定。但你对他那样的单恋……我瞧着不好受，所以想帮你试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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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6 x3 O% L0 J, }8 r( X1 [8 ?　　阿城吸了一口气，镇定情绪，抬眼面对江节：“如果他是个普通人，不太可能对那样出格的信保持无动于衷的，按一个家长的心态来说，至少也会找你谈谈之类的，可他对此只字不提，很令人怀疑。

* z; {+ T( ^! q' A5 j, ?4 b　　“我想你很了解江节，知道这信不可能是他主动寄出的吧?”这句话，他是问李沐雨的。

　　李沐雨再次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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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忽略它?”

　　江节浑身一震，紧盯着李沐雨，这才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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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9 l6 r6 ]; I& O0 V1 T　　李沐雨迟疑，仿佛在挣扎，静默好半响后终于开口，还是很平静。

, {: Z/ {. O) z+ q) l0 {  v8 ?　　“是的。”他居然承认。数年的感情，也在这句“是的”之下，全部变得毫无意义……太残忍了……

　　江节惊讶地张大了嘴，一时无法发声，脑子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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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你一直……一直都在要我?你不是不知道，对不对?!你……你你……一直都在骗我?”尖声叫喊后，声音又卡在喉咙里问不下去了，悲愤和屈辱在苍白的脸上交织着扭曲的表情。

8 E9 i) e3 d, e# ?2 a　　他真想手中有把刀能向这个亲爱的人一刀砍过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一种叫“心”的器官。他扑到他面前，用力扯住衬衫前襟强迫他站起来，面对自己的怒火。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2-23 01:59 AM 编辑 ]

江山多娇

李沐雨应对怒火狂涛，用一腔柔情，可惜此时在江节眼中却充满了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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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L' U2 ~$ j- g' [% E1 @2 i　　“江节……我不是在要你，我……”他想搂住摇摇欲坠的男孩子，痛苦的神情让他下忍，他却无法解释。

　　“别碰我!”江节声嘶力竭地咆哮，把手放开，然后向后退，泪水溃堤，他顾不得了。“对，你没有!你只是……无法爱我，对不对?”他咬紧牙关惨笑。

. u, _2 D' A4 m: C) W, g% ^/ e$ B　　李沐雨想抱的双手停止在空气里。

7 D, I3 G1 L& R2 W5 P3 H7 Q% O) D　　他，又点了头。　　

　　阿城满目疑问和震惊。这不应该是他的答案，绝对不是，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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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李沐雨，我……恨你！”他一字一顿的咬着词，冷冷地看了李沐雨一眼，身体因绝望而颤抖。

6 B' e  d9 R# V. ]　　数年的迷茫终于清醒得够彻底。太彻底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呢……真是一点也没有准备面对这种拒绝，虽然挣扎了这么多年，可真正面对无情的拒绝，他还是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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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太痛了，活像被人用手撕裂。

6 x: Q+ O# h- R- N　　阿城看着江节缓缓地定向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没了声息，不禁有些担心，他了解梦幻粉碎的痛苦，鲜血淋漓的可怕。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这件事，如果让江节一辈子陷在幻想中，也许更好……

　　争沐雨又颓然坐下，头枕在沙发背上，手抚着太阳穴，眼瞪着天花板，看起来精疲力竭。

　　“你满意了吧?”他沉声问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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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v1 I, b: q: o. ^! b! n; g　　“我……”阿城惶然无措，他发觉李沐雨仿佛在霎时苍老了许多。“你为什么……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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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了，那然后呢?”李沐雨反问。

　　阿城摇头，他不知道，没想过。

　　“我无法给子他要的东西，”车沐雨淡淡地微笑，空茫的，“也许，你能。”

  J! |" m; Q1 ^　　“不，”阿城沮丧地垂下头，在对方的笑容里，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赢到什么。“江节心里装不下其他人，除了你……我永远代替下了你李沐雨，永远。”

　　李沐雨闭上眼，陷入沉默。

　　“如果你不能爱他，那就放了他。”阿城遗憾地听见自己的话里有恳求的味道。

　　“我……没有囚过他，从来没有。”李沐雨叹息着回答。

$ G% N% }3 O2 x　　“放屁!”阿城烦躁地踢了一下沙发，“你敢说没有？！你放任他沉醉在对你的幻想中远离现实，你XXX才是真正的变态，你在享受他对你的单恋而自己置身事外，对不对?!李沐雨，如果你真想做他的爸，怎么会让他抱着不伦的幻想深陷到无法自拔?!

1 Z$ c4 @$ a2 l3 j# n　　“你想把他弄疯，是不是?!把他变成一个仅认得你李沐雨，不会爱、不懂生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痴?!是不是啊?!你XXX是不是在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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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b3 W2 E8 g9 ?, a  t　　阿城恶毒地连续指责，他要把眼前这个男人温和的外皮撕毁，他就下信他的道貌岸然、委曲求全。

7 q8 {1 B) i- }8 _+ _　　李沐雨没有反驳，他继续沉默，直到看见江节重新站立在眼前，直愣愣地瞧着自己，通红的双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希望，他知道他也在等自己的解释。

　　他想解释，解释自己早巳读懂他所有的心思，想解释自己这么久以来在父爱和情爱中摇摆挣扎，想解释曾经苦苦等候过他的成长，想解释抱着他的时候也有过天长地久的欲望，想解释他了解他的脆弱，从不忍多加伤害，想解释他有多想保护他，从初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曾向往过永远。可定，生活就是生活。

　　这一切该结束了，他不必知道这些解释和背后的即将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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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江节，你该定了。”他对他说，还是用父亲的目光温和凝视，话语却是无情的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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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G8 I" J+ f/ e+ t9 m- I3 \　　逐。冷酷的道歉，将数年之久的翠恋画上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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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听着，然后点头。咸蛋超人的剧目终于结束，来不及留恋，他听见自己曾经以为永恒的世界在心深处轰然倒塌，一片狼藉，他的英雄在残垣断壁中灰飞烟灭。

　　他还是想问，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一切不曾改变，如果他还是那个六年级小男生，如果母亲没有带自己到他面前，自己的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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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 B0 P: P$ Y5 O　　如果没有李沐雨这个人，一个叫江节的孩子该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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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P8 v; I7 A6 X) T: ~. y　　他猜不出，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3 S. w4 F; ~: l1 U) ^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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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N; P6 f, _4 H　　叫江节的孩子只能离开。这个家是李沐雨的，收养了他数年的男人应该得到这些报酬。他和他的关系到此结束，建立起来的所谓父子关系其实本来就没有存在过，双方部心知肚明，这一天迟早会来到。

　　李沐雨仿佛在二伩之间老去，憔悴得像是换了身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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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临走前，轻轻地拥抱他了一下：“我不会怪你，永远不会。”

　　李沐雨疲惫地笑望他的脸：“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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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也笑：“但我会恨你，永远都会。”

5 s# G/ r- Y% M　　李沐雨无奈地点头：“没关系，但不要说永远。”他递给他一本存摺：“我说过负担到你大学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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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3 R: ~" t! h  E, ~7 J　　江节接过它，头也不回地走出这个曾经以为是自己家的地方，走出这个他构筑过爱情又无情毁灭它的世界，曾经害怕的别离，想不到最终实现的人却是自己，多么讽刺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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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叫李沐雨的男人了，他想。不悲惨吗?那就太假了!他依旧爱他，可是没有希望了。

　　火车的轰鸣声掩饰哽咽着的哭泣，他用最后一丝鲜血淋漓的成长来换取感情的重生，在卧铺晃眼的惨白灯光中等候迷茫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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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2 A8 X' q% Z2 i5 e) f+ p　　阿城一直紧搂着同伴，他知道他会痛，这是个必然的过程，只要熬过去才会看得见明天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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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的爱情告终，生活还必须前进。

$ G5 ?' F1 l. S　　所谓真正意义上的离开是连着精神的，就变得困难。阿城预料到这个结果，没有太过坚持地在新生的江节身上寻求爱情。他没有束缚他，两人还是处在哥们和情人的临界点，来回摇摆地持续了几年，直到开始放纵自己身分的江节在同性爱吧里找到另外一位男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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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b* }6 i& P/ h" D: D+ w6 h　　阿城不得不承认，在捅穿李沐雨的那一刻，自己已经失去了江节。　　

　　新男友是个比他年纪大上一轮的上班族，阿城嘲笑他找了一个李沐雨的替代品。

　　江节没有否认，是不是他都无所谓，他说过恨李沐雨，但未能否认心中持续的爱恋。

　　他用恋李沐雨的方式在新男友身上寻找寄托，这样做很傻，没有人能代替另外一个人，所以恋情失败得也很快。他依旧不停地寻找，不停地更换和不停地学习忘掉一个叫李沐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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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 ~5 }# j- Y" O: m　　可是太难了……有谁能忘掉自己是怎么长大的吗?在他开始用心记忆的时候，这个人就充满在他呼吸的空气里，填满他生活的空间里。忘记他，等于忘记自己。

　　他放弃，就当自己长个毒瘤，痛苦地防备它一辈子。

, M: l  B% ?, u　　大四的一天突然接到电话，是张莉丽打来的。贴着话筒，脑海里立即清晰地出现了一直想忘掉的人的形象，那一刻江节觉得自己很失败。

　　张莉丽礼貌地跟他说，他的亲生母亲从国外回来了。

. G( E' P4 X$ [! D　　这个消息让江节觉得可笑，原来自己除了李沐雨外，真的还有一种叫“亲人”的关系存在。张莉丽还告诉他，他的亲生母亲希望他去国外留学，并替他负担一切费用，问他是否愿意。

6 T# y- b* `9 v  y) y　　他问张莉丽：“为什么是你来告诉我?那个人呢?”

5 j+ ~5 h: R; @% l5 D7 u  Q　　张莉丽温婉地回答：“他不能打电话，他说希望你能出国深造。”　　

　　江节冷笑，说：“你记得让他向我妈多要点抚养费，要不就太亏了。”然后狠狠地把电话挂断了。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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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张莉丽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由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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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6 C% p; k4 W4 ]2 b5 a. e　　屋外的树在风中飒飒轻晃，枝丫上的叶子快落光。坐在窗口边的人在数。

8 y( \/ [! X' c( b　　“他会懂事的。”他也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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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真的很嫉妒他，”靠着丈夫瘦削的肩膀，张莉丽有些凄楚的怨意，“他怎么能得到这么多?”

$ N; ^, s* W9 F! Y9 v　　男人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他拾手温柔地抚着妻子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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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没关系，”妻子不好意思地笑，“我已经得到你了，不是吗?从小恋你这么多年，可从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娶我。”

　　“可我无法给你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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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把信任交给我了，能陪你这么多年，我已经满足了。”妻子吻了一下丈夫的额头，亲昵地靠在他身上。“你说，这阵子要多长时间才能掉光啊?”

( G6 [! N- m$ s" [9 x+ S　　“很长时间吧……”

　　半年后。

　　要不雨吗?天有点阴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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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节站在公寓狭小的窗口前向外张望。

; L& ~# ]7 Q, Y* O- R　　灰蒙蒙的气雾中，有一群鸟晃悠悠地飞过，看起来速度很慢，让人不由害怕它们会不会掉下来。

3 @( \* J1 \. l; X" w3 _& n　　他打开电脑，上网收邮件，信箱提示有一封信。

/ {* B8 D7 D4 d5 X　　飘雨丝了，阴凉的湿气扑进窗口，有股淡淡水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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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

: @: {% b  u! L( i3 ?　　一只毛色古怪的鸟停在斜对面阳台的花架上，它歪着脑袋仰视天空，然后用灰白的喙梳理羽毛并缩紧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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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 Q3 {- R6 C' i4 i, j　　它冷吗?江节瞧着鸟，没有关窗，如果它要进来躲雨的话，他不反对。

. K. l, @  ~# Y. r- t5 @' I* @　　鸟望向他，目光柔和地停驻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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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凝望着它，不认得其名字，它不是只在这个城市里常见的鸟，不知来自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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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又匆匆躲开了日光。它继续在雨里停留，他要去看信件，一边给自己倒杯热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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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3 N0 o* M$ e　　下载完毕，信件抬头写着：李沐雨。

　　他的咖啡全倒在桌上，溢了好大一滩。痴迷的笑容渐渐浮上脸庞，为远方那个久无音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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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3 c1 Z' `& Z; n& e　　李沐雨，你还好吗?我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恨你了，没有爱情也行啊，我只想待在你身边……他激动得手忙脚乱，顾不得桌上的咖啡，连忙点击信件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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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K* ]0 j) E; d, ~　　雨大了，从开着的窗户溅进屋内，濡湿了淡蓝色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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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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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锐的碎裂声划破寂静。花架上的鸟一惊，亮翅高飞，它掠过洞开的窗看见屋内的电脑前，年轻人右手半举，咖啡杯已经跌在地上碎成几片，咖啡静静四淌。他立着，像是座没有生息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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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 X' U- a  i/ I  i7 y　　鸟看了他一眼，随即消失在雨雾中。

1 M. Z) P" c7 f6 U# H9 Q　　“江节，你好!

　　打扰你，很抱歉。

. l& x5 V  ~3 U2 L　　我是张莉丽，或许你不想看到关于我们的任何消息，但我认为我应该有责任告诉你，李沐雨于昨天凌晨三点十分因胃癌晚期不治，在新华仁医院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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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I& @4 N. B+ }' h1 p6 H　　电脑屏幕上的信平静地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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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 K* A5 h* |　　“他最后说：他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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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2-23 01:58 AM 编辑 ]

toenaua

感动哦
好文章  支持

loomlin

挺好的小说，只是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方式对待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