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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1 21:4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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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斌本想让安逸回去休息一晚上,安逸却不肯。“会长大人,你还是明天帮我们带饭来吧。我陪学长。”
, @9 |% O" f) I1 H. V3 W冬天的夜晚来的早,六点左右,天就已经黑了。路灯次第亮起,偶尔吹来的北风,带着寒气。
8 x7 {2 D& z. t0 z苏斌从车里拿来了两条毛毯,“我觉得你们还是回去休息比较好。反正晚上也不可能进去探视。”
, m9 k/ U) o. B青宁摇摇头,“我想呆在这里。”苏斌没说别的,把毛毯交给安逸。虽然说医院有中央空调供暖,但是睡在长椅上还是会着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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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呆呆的坐在长椅上到九点的样子,安逸去大厅倒了两杯热水回来。$ ]5 M$ G4 t1 x) I
暖暖的水杯握在手里,青宁感觉舒服了一点。“学长,你要睡觉么?”安逸把苏斌给的毯子抻平,青宁摇头。“你自己先睡会儿吧,小孩子熬夜可不好。”
; n4 U3 v- `0 c. W“我十六啦,过完年我就十七岁了。离成年也就只差一岁了。”安逸嘟起嘴。' `$ K- P4 o h3 X( y
“你反正比我小,所以乖孩子先睡觉。”
9 ]+ l8 g; y) Y6 ^. \! n安逸裹着毯子,把头枕在青宁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青宁说着闲话。墙上的广告电视每个都重播了差不多几十遍了,安逸都可以背诵的出广告词了。# W/ q2 ]+ b: Y/ K3 Q5 o/ Y
快十一点的时候,青宁也睡着了,安逸小心的爬起来,青宁身上又有一些发烫。“学长,”青宁似乎睡熟了。安逸摸摸青宁的额头,烫手的很。这烧发的邪门,可是青宁身上又没有什么邪气,安逸没办法,背起青宁,虽然有一点费力,到急诊找急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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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c1 [; a6 F“又抽血?昨天晚上抽血化验没异常的诶。老这么被你们抽血化验,人都贫血了。”安逸郁闷的想,这年头,都是啥医生啊。# @7 H2 N4 o( L
留观室唯一的好处,就是有床,有被子。
6 U: [, P) R, C) h节能灯的光线比较强,青宁的眉头皱着。安逸去导医台要了一张报纸,罩住灯泡。青宁睡的很沉,只是体温还是很高。; s9 s& Q M2 A/ Q# s3 @% c$ Q
外面真冷,安逸想。在城市的路灯下,连星星也不太看得到。和自己老家山里的家比起来,这里让人感觉不到自然的美好。
l" z( V% c, ]# ?4 ]! N趴在青宁的床边上,到了深夜的时候,就会感觉有一点凉凉的感觉从脚上渗进来。安逸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脚尖,然后继续睡会儿。( l- i$ Z$ I7 S0 A. v! R
青宁不安的动了几下,安逸拍拍青宁的背。青宁咕哝了一下,又睡的安稳了。
+ `* y/ ~8 c+ \2 Q( R" C7 t青宁是被惊醒的,他梦见自己触碰到母亲冰凉的身体,然后就醒了,醒来才发现自己又躺在床上,脸上还是冰冰的,却是安逸的手。
6 A J; a5 `5 c+ Q0 @ f8 w& X安逸趴在床沿睡着了,青宁摸了摸安逸的手,冰凉的手。
f7 M4 Z) {& E1 Q. L8 E$ I他一直陪着自己,青宁把安逸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天色微明,就像是一幅水墨画,刚刚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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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的门口依然挤了许多人,护士在和他们说应该注意的事项。! ^$ i& ?# x" H
安逸和青宁就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母亲就在墙的另一边,青宁的脑子里都已经勾画出了一张建筑平面图,自己和母亲的最近距离只有20米的样子,可是却被分隔在两边。& B% N: K+ J& X6 }6 `*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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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出来了一名医生,轻声的和护士说了些什么。
1 P$ ^& m, m* o5 j% V护士点点头,“六床的家属,六床路蘅宁的家属在不在?”
7 R$ P# T+ L' h E6 J青宁倏的站起来,“在。”
5 G6 y) t# V# M7 ]安逸也想陪过去,青宁对他摇摇头。安逸懂青宁的意思,他不想让自己看见一些悲伤的地方。安逸只好止步,看着青宁进入那扇门。. @4 U) G9 X" \$ y
安逸焦躁的在门口走来走去,苏斌到的时候。3 r( [" B8 U( S6 s" `" y
“青宁呢?”
. k5 F# B3 N# u4 T9 T+ o. a; ^( [3 M“刚刚被里面的医生叫进去了。”. d& @3 x5 W$ D; T3 P4 {
“你很害怕么?”苏斌轻声问安逸。
V) I, q. D4 F! f“我……我也不知道。”安逸低下头,这种东西,要怎么回答。虽然说自己做祛灵,也见过许多灵体,爷爷去世的时候,安逸还在襁褓中睡觉呢,所以安逸还没有经历过和亲人分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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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也许过的并不久。
_! d" `( ^+ q3 \: t: C S# O4 p+ j4 H青宁脸色苍白的从门口走出来,苏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拍了拍青宁的肩膀。安逸抱着青宁,虽然这里有这么多人,但是安逸还是想要抱着青宁。0 Q! P# h; l0 P
“学长,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 x# T3 v0 ~3 t2 J“我没事,只是觉得很累。我想睡会儿。”青宁的声音空洞的就像是风吹过干枯的树。7 h2 Z6 w, N# V+ q/ w0 p
周围的人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们,带着一种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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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k, b9 T: @苏斌把安逸和青宁送到品居大厦,“安逸,你好好照顾他。我去医院处理后续的事。”3 _. z, y- F. K8 j5 c8 a
安逸点点头,找出门禁卡。青宁就像一个木偶一样,随便安逸和苏斌带着他上车,下车。但是青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安逸的心却莫名的疼的厉害。( C: n) T: {* t+ ~- ?0 _
安逸帮青宁盖好被子,把青宁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里,“学长,你好好睡觉。不要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 D5 I/ _9 k6 i6 Q粗棉布的被子还带着棉花的清香,房间里暖暖的。安逸把床头的小灯打开,细细碎碎的光照在床边上,一粒粒的小星星,还有月亮的小投影,在青宁的边上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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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2 u S) m2 x8 `6 ^* r- y. z苏斌来电话的时候,青宁已经睡着了。“嗯,好的,谢谢会长。”
/ Q$ y8 u; I7 y, q“是的,学长已经睡了。”7 X$ s t& a' z1 y& L: Y
“那就麻烦会长大人妥善安排了。……嗯,好的,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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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3 k1 @8 N1 E冬天的雨很冷,夹杂着空气中的寒冷,天空灰暗阴沉,空气中弥漫着百合花的香味,但是在这种天气,百合的香味变的阴冷。就像会把人缠绕起来,再慢慢窒息的感觉。
4 y7 Y) j, z1 S7 r1 j& u5 T透明的伞上面的雨滴就像泪珠一样,安逸撑着伞,帮青宁遮雨。
" G& ~3 o1 [$ V$ H" X一身黑衣的青宁,看起来很削瘦。. j+ R6 l! L, p$ N& W
“节哀顺便。”这是青宁今天听到最多的话了。4 o2 I) m0 C" W; d/ e, G9 }& G3 k
母亲除了同事,也没有家人。至少在青宁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到过母亲家的亲戚,也从未见过母亲联络过家里的人。从青宁记事起,自己的家人就只有母亲一个人。" d6 w: O/ E+ N( g
9 P( e6 d2 C0 A3 j: D5 l' a“学长,我们回去吧。”公墓在郊区的山边,这块位置是苏斌帮忙代办的。从S市过来大概需要2个小时。
# X2 c# f* w' D9 x, q: Q o+ {“可是她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寂寞?”
* x6 I; \7 ?( u/ a门口已经有人等着,苏斌就坐在门口的小亭子里。% J1 J/ n( H; n. \% q
“青宁,你没事吧?”; Z0 L7 P, g( r/ v
“苏斌,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去住的地方?”
. q& h0 N6 H5 V: e+ x5 a! _“当然可以。”
+ q2 _3 j, |! B6 o/ `+ E" h& p y老宋的车技可不是盖的,连狭小的弄堂都可以开的四平八稳。
0 n, Z( m9 c* V$ W! r, p2 F“青宁,我觉得你还是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去和安逸住吧。反正开学了你就住学校了。住在这里,反而更难受。”
/ R2 K% Y7 k6 U0 G+ U% a x& d“嗯,我会考虑的。”
: w0 c5 R, u7 `5 L4 f& J7 S6 F房间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少少收拾一下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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