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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t9 J: ?4 P 一桌丰盛的饭菜,只等着我们开始。
& h" l; p l; t: Z# C 照例,小旷的母亲和姐姐是不上桌的。虽然是住在集镇上,但还是延习着乡下的风俗,女人不上酒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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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2 `- \1 R% k 在乡下的酒桌上,非常讲究座次。如果有人不懂规矩乱了大小,有古板的人就会很不开心,甚至会拂袖而去。座次是按职位、辈份、尊卑、长幼、亲疏等等来确定的,一般由主人来派,如果是大家都彼此熟悉,也可互相稍微谦让一下,很快落坐。最怕的是一桌陌生的人聚在一齐,主人又很没有主见,这就难了。往往一、二个小时解决不了问题,硬是将一桌的好酒好菜放在那里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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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1 Q5 s o: @3 ^/ M) o7 _ 在家里,这种情况当然要好些。小旷的父亲自然是坐在首位,只有我一个是外人,小旷的父亲硬是把我按在了次位上,小旷和姐夫就随便地坐了。
6 S7 v! n5 s' O i9 u% F% }. L2 Y" W d 小旷的父亲显得十分高兴:“呵呵,我看今天比过年还热闹呢,都到齐了。老太婆,拿两瓶好酒来,今天我们爷几个好好喝两杯。”5 Z4 h- c* A9 X+ P
“叔,你看今天是你们一家团聚的日子,也许还有什么事要商量,就我一个不相干的人,会不会搅了大家的兴致?”我故意表现的诚惶诚恐的样子,希望能听到小旷父亲此次让小旷回来的真正目的。- B) v+ `5 d* F M C
“看看,又见外了不是?你来,我很高兴!我是把你看成自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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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N6 z4 r# U; j 小旷的父亲亲自把过酒瓶,给我和他自己满了杯子:“来来,先满上酒,我先陪城里来的客人先干一杯。”
, S! ?1 O0 I' s! I& c 小旷的姐夫在乡财政所工作,却并不能喝酒。半杯酒下肚,脸就红的关公似的,只好不时地端起杯子与我意思意思,有一句没一句和我搭讪着,邀请我和小旷明天到他那去玩,中午他来安排,下午再找个鱼塘去钓钓鱼,总之,来了,就好好玩玩。8 b; f/ `) c: c/ }! R.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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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就又燃起了烟。小旷的外甥小黑瞌睡了,就吵闹起来。
0 G! N, k4 L0 F# C% |7 W 小旷的母亲就催着他们一家三口快早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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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旷出来送他姐他们一家三口。
$ v. s$ E1 g( } 待他们走后,我们就站在公路边上的树下撤尿。已经很晚了,夜风吹来,我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寒颤。0 O9 R4 A" o/ Q) L( q) M. s, F
我问小旷:“小旷,你父亲到现在也没说他到底让你回来有什么事,看来是要跟你密谈。等下回去,我就不陪你爸了,我先睡吧。”2 n& t" o3 I9 [6 Z: o% H- w( s: E
小旷甩了甩自己的“水龙头”,裤子也不系,蹭到我的面前,搂紧了我说:“可能真是没什么事,是让我们回来打牙祭呢。”5 d/ r: M4 X, Y0 N: c' H
我比小旷矮一点,就踮起脚,把自己的下面家伙贴上小旷的,吻着小旷说:“旷,我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你呀。就因为我感到太幸福了,所以我怕。从来好事多磨,乐极生悲,我真怕我们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害怕你早晚有一天要从我身边离开。”0 D* m2 i- a' _) W/ N: E
“哥,放心吧,不会的!你不弃我,我永远都做你的影子。执子之手,与你皆老!”小旷狠狠地咬了我一下耳垂说。" o5 m$ g/ p- T4 o9 |5 k' E
, T% J& ^$ p! F; a+ v# d/ u4 h; Q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内心确实伤感,忍不住就哭了:“小旷,哥怎么会弃你呢?只怕将来你有了女朋友,我对你的所有好,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可就害死哥哥了。”( O2 T, l$ E! Q8 I% W! J
小旷也落下泪来:“哥,你这样说我也很难过。我不会找女朋友的,也不会结婚的,这话先搁这,信不信由你。反正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我心苍天可鉴!”, u. G$ |+ ~7 S; O6 b
我抱紧了小旷,然后替他擦干了眼泪,说:“我们回吧……”/ U4 `9 n+ a( k; m" D; A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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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旷爸还在等着我们,虽然今天喝了不少酒,但他还是很清醒,也很兴奋。
5 h$ ?! a# \6 A 待我们坐定后,小旷爸自己先喝了一杯酒,然后看定了我们,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小旷今天回来吗?今天让你们回来,我有两件重大的事要向你们宣布,刚才因为小旷的姐夫在,我没说。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但毕竟是外人。”. T' i( ?; u0 ~+ |& f
听小旷父亲这样说,我心虚道:“叔,我也是外人啊。”
# G( _ w8 @- V" K# H/ w* f 小旷的父亲按了按我的肩:“你不要多心,叔可没把把你当外人。”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唉,我老了,不中用了……”3 g: q+ N6 o$ Y( Z8 n" F! V- x
4 r2 |: ?' n' ?# y3 Y: f; T9 C 听了小旷父亲的这一声长叹,我心头不由的一惊,这是一种由心底里发出来的一种无奈与悲凉。& Y$ q$ @0 r6 Z% {
小旷的父亲顿了一下,继续道:“本来,按照我的想法,小旷到厂里上班只是一个过渡。我想我还是有些办法的,可以找找关系,先把他调到事业单位,然后再往公务员方向挪,现在看来,这条路可能行不通了,难了……公务员的招聘现在已经面向社会,没有大学文凭,连门都没有。对于小旷的现状,他不满意,我也不满意。国企能存活多久,我们暂且给它打个问号,既使效益很好,当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才拿多少钱?别说是养家糊口了,连自己的嘴都顾不过来。所以小旷是我的一个心病。我自己呢,快五十了,又没什么文化,上是上不去了,能干几天,这由GCD说了算。所以小旷的问题就显得特别迫切。我现在有两个打算:一是在城里买套房子;二是小旷明年必须参加高考!”: Q. P; z ?' _* j- Z) i
很显然,这是小旷父亲深思熟虑的决定。5 |+ g! V, Z9 X, t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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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非常意外,我和小旷非常被动地直愣愣地望着被自己的打算也激动着的小旷父亲。& @* D3 l6 F3 m
小旷父亲继续着:“这句话你们应该很熟悉,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可紧要处却只有几步。你们才多大?22岁,人生才开头啊!让我以几十年来的人生经历告诉你们:一步错,步步错,决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也是凑巧,还是在过去的人民公社时代,我曾推荐过一个下放知青上工农兵大学,现在人家可了不得了,在一所国家重点大学里担着重要职务,每年的招生工作都要过他的手。上个月他应邀来我们市里与企业搞对口技术支援,千方百计找到我,请我吃饭,对我当年的力荐他上大学一事表示感谢,说如果我儿子成绩还过得去,想上大学的话,他一定竭尽全力。你们掂量掂量吧!小旷,这可是你的一次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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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w% S2 p. p [9 S1 c8 [$ P 小旷的父亲那晚还说了很多很多,都是作为一个父辈对晚辈语重心肠的谆谆教导。
/ h$ W% ~/ W) K2 R& l: [, M 真没想到小旷的父亲还是这样一个细致周到的人,可见,这么多年的官场不仅造就了一个官僚,还造就了一个处心积虑为子女造福的父亲。7 _; O2 t/ J$ q- o$ ^% R) d
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我真是想也没想过要从父亲那里得到什么。% z$ |6 H0 N" }3 y, u$ M4 F7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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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旷的父亲又对我说:“之所以让你来,一是请我帮小旷请病假,二是让你和小旷留意城里的房子,选一处各方面都不错的房子。”, V2 y8 h3 W: E# C
面对小旷的父亲,这些我都应了下来,并且给他出主意说:“叔,您现在还在位上,公开的说你在城里买房子,也影响不好,你可以让小旷自己买,让他用贷款买房,对乡里一个也不要说出去。这样会不会更好些?”0 [% D2 ?) b% S3 \ q# {3 p" t, k
小旷的父亲连连称赞:“对对对,还是你想的周到。”* [2 |9 F8 u* J0 J1 L. S5 @5 k
- s0 k7 w- {, Y; d$ {' P 事后,我想我也真是多此一举,你都能想得到,人家不会想的比你更周到?到底人家在官场混了几十年,哪能把什么事物全当酒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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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旷默不作声地洗了手脚,然后默不作声地上床睡了。因为各怀心事,久久也没有一句话说,各自大睁着一双眼直愣愣地望着天棚。: _, ^. ^+ M7 W( N/ m4 k4 N1 s2 R
见我始终不说话,小旷说:“哥,说话呀……”, I; j& @& V) c
我装着很困的样子,对小旷说:“睡吧,哥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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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当小旷真正睡去以后,我强忍不住内心的苦闷、孤独和伤感,浑身抖着一团,紧紧抱住小旷,哭了……: z+ g7 T1 A$ T3 u. v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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