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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30 17:5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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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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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常会听到镇上的人说我爹娶小老婆的故事，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爹娶了娘之后为什么还要娶一个他不爱的小妈。找没有见过爹，没有见过娘，更没有见过我小妈。这段历史，家里没人肯告诉找。我只是在旁人的一些闲言话语中感觉到……小妈是个很可怜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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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I3 ]6 o7 H5 Z3 d$ _- a. l
六月的一个午后，天作大风，乌云压顶，眼看着一场暴雨即将倾盆而下，路边的铺子开始收拾收拾准备撤摊，行人也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4 ]3 b: g' p M# { W: l 一支奇怪的迎亲队伍走上街头，队里的媒婆丫鬟、轿夫乐手，没有一个人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反而一片死气沉沉。路人一见到这支队伍，原本的疾行变成飞奔，纷纷窜进旁支的小巷逃往别处，沿街的商铺迅速打佯，一瞬间整条街只听得「砰砰砰砰」的关门声，仿佛是在躲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
" {; f/ b1 ?+ _7 g; ` 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一个恐怖的传闻笼罩了整个仙乐镇，一想起来就可以让人的心连打几个寒颤。
+ p0 N {7 G% @, I 传闻中，本地最富有的常家在月初娶媳，花名昭著的常家独子常立，在拈花惹草的时候，拈到了财势同样庞大的幕家千金，不小心弄大了人家的肚子。对方要求立刻完婚，可是流连于花丛中的常立怎会同意?硬是死不认账。慕家反覆上门，商讨来商讨去，一拖再拖，常家在利益权衡的情况下，终于敲定了这门婚事。
% H& N; \9 s' P0 b% m0 V- @4 c# ]" w 于是，慕小姐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在那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嫁进了常家。据说拜堂之时，有阵诡异的阴风拂走了新娘的头盖，卷走堂上的喜联，也吹熄了厅内全部的红烛……
5 L0 L' R7 A2 c0 W" ?$ a) `& L 紧接着，媒婆送新娘进洞房，却猛地发现一男子直挺挺的吊死在房内，僵滞的眼神还带着临死前的愤怒，似乎仇视着人间所有的一切；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全身上下穿着复仇的红色。 4 n" y* ~: J. a% n, m
新娘吓傻了，媒婆吓疯了!一屋子的丫鬟害怕着尖叫，没命的往外跑，乱跌乱撞之际撞倒新娘，可怜的慕小姐匆匆产下一名男婴后便香消玉殒，一夜间，喜事变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
# N8 O5 j! P" v但这，只是惨事，不是骇事。 3 b6 C' a+ F+ b: f( |: c
幕小姐死后的隔夜，在那个出事的新房墙壁上，幻现了一个大血字：亡。 $ [$ n' Y0 r2 j8 h
吓破胆的常家大少立刻命人洗掉，可是不管怎么洗，怎么刷，它还是原封不动出现在墙上!常大少又命人把墙上的白石灰铲了，血字是随着石灰落下，可很快又在红砖樯上出现，仿佛这血是从砖头里面渗出来一般，一滴一滴沿着墙面淌下来……到最后，常大少干脆把整堵墙都砸了，锁了那间房，封了那个院子!
" C c0 Q/ X$ m 仅仅半天之后，常家开始闹鬼，那个死在新房里的红衣男子化成厉鬼，阴魂不散地跟着常大少，不停地恐吓他，折磨他，原本英俊潇洒的常大少在几天之内变得面黄枯瘦，憔悴不堪，每天只会神经兮兮的藏东躲西，呼天喊地。请来的道士天师都像废物一样，对这只厉鬼一点应付的办法部没有，常家大院内时不时地听到厉鬼的嗤笑、冷笑。无奈之下，常家二老把宝贝儿子送进天佑寺，但是那厉鬼丝毫不畏佛门，照闯不误，寺里的和尚制不住他，反而是这清静之地被搞得乌烟瘴气，香客都不敢临门。 2 Z, @( B. C: q( e5 I; o' l
方丈不得已，想了个偏方：办冥婚，把鬼娶进门，消减他的怨气，厉鬼的怨气越深，他就越厉害。等怨气消弱之后，再看看能不能把他制伏。 6 q( Q; V3 ^0 X+ Q4 d& }
所以，今天街上的这支迎亲队伍，迎的就是被常立欺骗感情后自缢的那缕怨魂。z D&L4J+g H
. M7 j. E/ Y1 \& s队伍终于到了常家大门口，买来的鞭炮不知何故，全是哑炮，只能像垃圾一样堆在一旁。受尽恐惧折磨的常大少已是消瘦不堪，双眼深深的凹了下去，活像一具会走路的骷髅。在管家进财叔的搀扶下，他哆嗦地掀开轿帘，抱出一个崭新的花梨木灵牌，上面刻着：爱妻许点之位。 1 _9 ]5 A Z. q% r
雨一直憋着没有下来，午后的天空暗得就像没有星月的黑夜。 : F. l. V* t% ?6 W( d" g$ j
操办喜事的常家，没有盈门的宾客，没有成堆的贺礼，大厅里，只有常立抱着牌位一步一抖，走向堂前，所有的人不敢大口呼吸，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愿正视。 . u% L8 F, i& U! {% z7 L6 F- T
整个婚礼，寂静得吓人。 + \1 H+ _5 I+ M% b' P U$ r, G
那个被封锁的房间又重新被开启，墙上被凿开的大洞临时请了个泥水匠砌上，又一次成为婚礼的新房。/ g0 E% {0 o& ^( h5 i
下人们把少爷送进新房后，企图冲进佛堂闭门念经，却被常家二老喝住，下令一个都不准离开那儿半步。人心惶惶的家丁们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门外，所幸房内并没有什么动静，可能是把那个厉鬼娶进门真的有些效果。 9 T- M. k3 s/ H$ m
房内的确很安静，红烛慢慢的燃烧着，抖动的烛焰忽闪忽闪，不停的刺激常立的神经。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坐在梳妆台前的那个红色的人影，手心里全是冷汗。 ) V2 S! T$ Q* `. N
「立，过来帮我梳一下头发吧!」许点一身红装，对着镜子露出可爱的笑颜。可惜，镜中没有照出他半点秀丽的身影，只有那个木梳不紧不慢地上下梳动。 ; T, c: R& m* }$ c* X
常立额头的冷汗沿着面颊挂下来，脖子上有蚊子叮咬也全然不觉，只记得方丈说过的话——顺着他的意思，劝解他，说服他，用诚意感动他，一切机会都在你手上，就看你怎么做。 * x" U( Z+ @1 w: n
「扑通」一下，常立直直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点点，请你原谅我!我和别的女人成亲完全是父母之命，你……你也看到了，我已经一推再推!我也很无奈啊!」
9 E, ]/ E6 N w T a「哦?是吗?我还以为你嫌她不够漂亮呢!」许点停下手中的梳子，缓缓地，悄无声息地移到他面前，柔声间道：「那你还爱我吗?」
7 m4 y3 g, d$ l5 B. d「爱……当然爱……」常立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发抖。
' u" V n: O4 Z1 H" d m/ y8 b4 F「哦……」许点面无表情，轻轻的挑了挑眉，「你不是说……对我只是一时好奇，因为从来没有玩过男人，想图个新鲜吗?」 5 b: v2 Q# E, J4 K7 c
「没、没有!那只是我无奈之下说出的分手理由，我不能和你厮守终身，也不能误了你啊，我、我只能逼你离开我，点点，相信我……」
% \5 V, S' ^ A- |: d: P! V许点摇了摇头，一步一步地逼近常立，吓得他不停的往后挪，一直挪到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再也无路可退…… # K: s: _& o7 G9 V/ p" l$ }4 ?
许点干脆把惨白的脸凑上去，「是，我是离开你了……可是你还派人杀我，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嗯?」
$ O, [/ C P/ w% @1 n. u: }, N「不、不是的，那只是误会……一定是误会!」常立两褪发软，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下，其实那不是误会，那是泄恨!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自己好不容易结识了将军的女儿，弄了个小官做做，又好不容易快成为将军的乘龙快婿，却被甩不掉的许点冲出来搅局，跑了如意老婆不算，还被将军骂成变态!脑子一冲动，就起了买凶杀人之心，没想到许点被抛进忘忧湖后居然没有死，几个月后跑来死在自己的新房内!
7 X7 L0 c* _+ U常立双眼瞄到了门口，想慢慢移过去，双手一触地，却摸到地上一滩黏黏湿湿的东西，伸手一看，「啊!血!血!」 4 k4 l `/ A* `, v. K
再抬头，许点原本还算温和的脸，已经变得挣狞诡异，嫌恶地看着自己。「你死到临头还要花言巧语，我活着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相信你?不惜同家人断绝关系也要跟着你，我真是全天下最蠢最蠢的人了，不过……」他的嫌恶，突然又变成微笑，「我再相信你一次，我相信你爱我，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 O' G1 b7 _+ ~2 X" U「是、是!」常立立刻胡乱点头，他已经神智错乱，不知道许点在说什么，自己在听什么。
9 v* i; A/ H$ h许点最后冷冷一笑，清晰地告诉他：「所以……我现在要去见阎王了，要带着你一起去……」 2 {. f' J5 D$ L" A' a/ z5 D# b ^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巨雷随光而下，几乎同时，倾盆的大雨一下子倒了下来! ~4 X1 C" T% A3 P. F' A( X6 W
守在门外的下人们都掩着耳朵看着这近乎失控的雷雨，谁也没有注意到新房的门悄悄的打开了…… 2 ]+ ~ o& P# y4 H4 b# l0 B Z) [& D
雨一直下，一直下…… * Z+ d3 }; I% G( z3 ]. Q% ]
过了许久，老天还在肆意发泄它的愤怒，一点都没有把雨势收小的意思，奇怪的墨云仍然笼罩着仙乐镇。
+ p0 [7 {( r' |! E3 s3 I- S" m'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咦?这门怎么开了?」
* b: T- t7 z c9 E2 G% f: U/ _! t众人回头一看，不祥的感觉立刻爬上心头。 ' I& ^/ R9 T/ N! S3 p
大家尝试着推门进去，什么还没看到，一阵疾风就吹熄了蜡烛，吓得所有的人顿时缩成一团。
; R1 u7 g; L# P1 A( E大家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看看没什么恐怖的动静，才在相互鼓励下，慢慢往里探去。 e' M. e3 }# W, ?
「咦?我踩到什么东西?软软的……」黑暗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大家习惯性地往地上看去，门外正好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屋内的地板：常立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大张着嘴巴，横倒在地板上……
4 a9 ~; Y( J( H7 A; w「啊——来人啊!」 % K0 i) B5 D* Q2 A4 ]# F
「救命啊!少爷死啦!快来人哪!」 & [2 j: P3 v3 K' c5 O- G$ o' {: i
许点在屋外，仰着头，任冰冷的雨打在脸上……周遭的骚动、呼喊、恸哭，都与他无关。 ) ? I* [2 O' O2 [$ j0 R, Y.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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