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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30 17:5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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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E8 p& g( J! V2 ^
火云山并不如它的名字那般灼热燥人，而是一座绿水环绕，彩霞伴倚的青山。这儿就是无名道长口中的无名山，很明显，这儿也没有什么无名观，只有一处雅致的小屋，门前一块石碑上刻着「左右逢狐」。常家知道的一切都是这个无名道长的瞎编乱造而已。
e% `+ N" W" \5 e, P小常慕离开家之后，就来到了这里跟着师傅学法术。一晃十年飘逝，常慕在这边出落成英俊不凡的好男儿。
. Z" d1 J$ \) I7 o山顶炊烟袅袅，香味扑鼻，常慕和师傅面对面坐在一个烤炉边，悠闲的烤着肉串。
* d% H2 A) Q4 V- [ K3 {「火云山的野猪肉质鲜美，滋味纯正，再配上我狐右的独家蜜酱，绝对是天下第一的美食啊!就算是玉帝那混账老头也吃不到，哈哈哈哈……」师傅开心地笑着，常慕陪着师傅笑笑，师傅似乎只有在做饭烧菜的时候才会如此轻松快乐，平时都喜欢钻在山里研究他奇奇怪怪的法术，认真的很，总觉得师傅心中背负着什么难以名状压力。 ]6 N8 C' c; R! y6 v% G6 i) S
「木耳，你跟着我已经有几年了?」师傅给常慕取了个法号叫「木耳」，乃「慕儿」之谐音。 ( n: K2 }# Q9 Q6 m/ M
「十年了，师傅。」常慕端端正正的回答道。
! i3 j. d% Q, {0 ^' f& T# B& j6 p「十年了！？」师傅显得有点惊讶，「我居然白白给你吃了十年的米饭!」
+ ?6 d# G. Z" u「有吗?咱们吃的米面好像都是我用砍来的木柴去市集上换来的。」谁让师傅当年只要七颗钉子的谢礼而不要黄金白银呢?
$ J# S2 u4 o, G8 ^7 A8 ^8 B「嗯……居然十年了……」师傅没理他，独自捉摸着，突然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本正经地对常慕说：「木耳，你也大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 C2 @% @: g# p' r
「什么事?」 & t# S( y. B6 `1 s8 O
「十年前我带你离开常家的真正原因。」
b+ |; v% M: \「难道师傅不是看中我天资聪颖，是个可造之材，所以想才收我为徒吗?」
8 l) s* S U) a% Z/ G「呵呵……小孩子的想像力真是太丰富了，而且都喜欢往纯真美好的方向幻想。」师傅给肉串涂了点佐料，边烤边说，「你，常慕，命里阳寿只有九年，为此你爷爷奶奶从你一出生开始就不断地寻找为你延命的方法，终于在你八岁半的那年，遇到了我这个天才。」 9 I6 | T+ T0 F% G6 ^/ b' [7 f7 ?/ l
「延命的方法?天才?」听起来好像都有点不切实际。
( V7 T1 d; c, h7 ]3 `/ U「你还记得阿无吗?」 : d- k$ Y/ y+ [, y, m
「记得。」常幕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遥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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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M! ~& C" y( R 「其实……他是我给你找来的替死鬼。你们生辰八字完全相同，很容易就可以把你们的命数互换，骗过冥界的耳目，愚蠢的勾魂鬼差就阴差阳错地把他当成你，把你当成他，理所当然就带他去地府报到了；而你，就这样留了下来。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决定把你留在身边一段时间，没想到一留就是十年啊……」 : Z W/ g- K& w: A
常慕笑笑，问道：「师傅，你在说书吗?」 0 l0 I3 j8 X- j' f2 a9 T
「你觉得我是在说书吗?」师傅闻了闻已经香味四溢的猪肉，噘了噘嘴，看来还没烤到极致美味。 $ s, D, O. S, ], t* g! x3 d1 M8 q
看样子，不太像是说书。 9 ]8 q( V" L8 N
常幕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不能立刻消化他所说的话，一下子陷入陈旧的思绪里。慢慢地，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张可爱纯真、充满朝气的笑脸一下子变得苍白黯然；明白了为什么他死了家里人一点惋惜的表情都没有；为什么他死了灵位上还刻着「常慕」的名字…… . _6 g! N% h! r( v& f; \1 l
许久，常幕才张口问道：「师傅……那就是说，我现在是偷了阿无的性命在这里烤肉串?」 1 @" o# X4 B0 h# {* V
「可以这么说。」师傅看了一眼乖徒儿，大致猜出他在想什么，便说道：「你不用那么在意，人的生死轮回也不过是大同小异的事情，你和他换一下，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 g3 i# D% C7 c+ Q7 \9 K+ ?2 q9 z. [「既然没有区别，你换它干嘛?同情我?同情我的爷爷奶奶?还是觉得阿无的命比我的命贱，换一下是一件很合算的事?」
# w: t" {' L" R! [: I" @4 V「都不是，我不会同情谁；也不觉得谁的命比较卑贱，谁的命比较高贵。我只是对『七瑭钉』很有兴趣，不过现在研究完了，得出结论：它对我没什么用，可以还给你了。」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那七颗三寸长的钉子交还给常慕。 ; O8 E3 \! b; g3 f& Q$ [# W
常慕非常不解，「你就为了这七颗钉子，杀了一个人?」
" y% L. g- m: i可师傅却固执的说：「我没有杀人。如果你硬要这么想的话，我杀一个，救一个，也算扯平。」
! h5 H) b0 T* g: P「事情不是这么算的!师傅!」没错，师傅喜欢研究传说中的旁门左道，尽收集些奇奇怪怪的法宝兵器，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师傅会为了这七瑭钉害死了阿无。他一直都认为师傅是那种外表潇洒无所谓，内心却十分软弱的人，因为好多次，都看见师傅在月光下偷偷的流泪…… : {: e7 f: K7 ]
这也许是十年来这对师徒之间最严肃的对话。
R% L; O' f) R" E* k师傅不愿再接下常慕的话，转而间道：「木耳，你知道七瑭钉的作用吗?」 4 y: D; U0 x! |0 |9 }. ^
常幕摇摇头。虽说是家传之宝，但是常慕相信家里没一个人知道它的用途。 8 ]$ F1 H6 ^/ h- A5 b; e9 h
「以前的术士常常会用这个钉子把妖魔的灵魂封在自己体内……可是我发现它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在封印妖魔灵魂的同时，也会封住自己的灵魂，永远的和妖魔之魂共存下去，换句话说，它是术士用于和妖魔同归于尽的一种方法……」 ; D' c: v, ?& |7 S u
「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 J- A2 f: F6 G5 k* H& j) `$ p「嗯，」师傅点点头，「所以才还给你。我不要了。」
j6 v9 t7 S+ d1 L' C「……」
- L+ E$ Y1 u" d7 M S8 f' V# T& [研究完毕，只要发现没有利用价值就立刻抛弃——这也是师傅的作风之一。
( m# d g5 v' f1 m8 D「噢，还有，」师傅突然想起什么事，「找人替死这种天地不容的事情可能会遭到天谴……」
; M# a7 e! N0 s. t5 \( t+ \「师傅！？」常慕听后紧张的站了起来。 ) R; L7 A; b D! T( C
师傅立刻安慰道：「不用担心我，我是指你的爷爷奶奶。」
3 I( k7 L! a6 q6 D常慕随即撇了撇嘴，硬说：「我没紧张你，你不用自作多情!我紧张的就是我的家人!」
6 q& M7 E6 S1 d「呃……」
6 O" s7 F2 K- q; u% j「那个……我爷爷奶奶真的会出事吗?」
1 i7 H3 b% z! \/ ]「有九成的可能性……」
$ Q( G& G0 g; p) Q「我想下山。」
1 Z1 g6 |( {, j9 T「批准。去吧，还有，去了就别再回来了。」 8 ~4 d1 h9 E2 P3 ^+ p3 } C. ]5 Y
「为什么?难道师傅不要我了?」 $ f9 k8 G+ Y, U" ^. Z, U! O( T0 k
「我可没这么说。哟呵!猪肉串烤好了!」师傅大大的咬了一口，「你也吃啊!吃饱了才能上路。」
i+ W) L, u5 D6 X4 U「嗯……」常幕叉起一块肥美的猪肉就往嘴巴里送，一边吃，一边考虑着其他事情。
D3 c- ] |1 n2 L' e' z午餐完毕，常慕也考虑周全，所有计划已成型于腹中，他决定第二天一早就下山。师傅也没说什么，只是眺望着远方，说尊重徒儿的决定就是了，还唧唧咕咕说什么不明白为何会教出一个思想这么正直的徒儿。
: B5 V' M- s$ m常慕望着晚霞中的师傅，将这个身影牢牢的刻在脑中，也许此次一别，要很久很久以后再能相逢。这个师傅心里在想什么，眼睛里在看什么，可能常慕这个做徒儿的永远都不会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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