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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鬼手佛心

《唇诺之浮云出岫》 BY 雾舞宁妖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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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0 19: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施言象一只满身的鬃毛都刺起勃发的狮子,明显的怒气到黑诺不能忽略的地步。不过,黑诺不紧张、不担忧,每当他看起来凶恶,对自己冷言恶语的时候,都没有真正伤害自己;反倒是一副轻松无害笑容时,才是一肚子坏水。现在或多或少体会到施言是一个好话也说不好听的家伙,就看他端着一杯温水和几个药片,又凶神恶煞般走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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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z) V. u1 t# P    吃了药,道了谢,黑诺看看墙上挂的钟,自己不可以太晚回家,于是就打算穿起裤子。+ ]3 I6 A$ j5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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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未开封的塑料袋扔过来:“穿这个。”: L$ x( W1 H  |& ]' R/ J1 @

8 F# W# ?$ }: V& C0 V1 F: s    “?”黑诺拿起来一看,是一条新裤头,他不好意思:“不要,我穿自己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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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你有什么可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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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自己多少年都是拣哥哥们穿过的裤头,现在则是把自己穿小了的衬裤剪短缝好边儿当裤头,当然不是嫌弃施言。可是要他拿了别人的东西就好象欠了债一样,他心里就不愿意,何况还是施言这样自己还不起的人。. K0 e" M- u3 K! X

9 e) f1 K& v8 y    “不、不是那意思。”黑诺有点结巴,无从解释。还是选择了去穿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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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把他的裤头抢下来,扔一边再拆自己拿来的:“你那条又破又小,勒在那你舒服啊!难怪你的家伙那么小,这是我的,你穿了一定大,正好现在宽松点好。”拿出来递给黑诺,后者被他一番话说得又羞又恼,就是不接。- z2 O( ^* g& O6 {% O

& z) f" l6 p2 k( V5 }! C    “怎么?要老子侍候你穿,那我动手了。”说着施言就做势要蹲下去。3 w5 D* s) o5 |

( q) Z3 G. l! u9 y/ ?/ O    黑诺赶忙拽走裤头,都不敢看施言地低头穿。他还是不太方便,之间施言伸手帮了他,才把外裤也穿上。站起来,施言把一些药放进他书包里:“回去自己看说明书,上面都有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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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j+ h; i4 s" g0 o    “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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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骑车把黑诺送回家,黑诺要他在自己家那排平房的房头就停下来,然后自己走回去。看那单薄身影进了一扇门,施言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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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放学的时候,黑诺没有和平时一样,铃声响了就背起书包走人。因为他走路姿势还是一点点怪,步子也小,所以打算等人潮过去,晚几分钟再走的。结果一出教室门,施言的那几位哥们居然都在,黑诺的心瞬间就漏跳了一下,神经也绷紧。看着一位走向他,他勉强自己站住不后退,那人上来就搂住了他肩膀:“嘿,哥们,兄弟那天玩笑过了,手失了准头,别介意啊。”# X! j" B# ?, y8 Z

) f$ E0 q9 d% u+ ]    黑诺心底惊讶万分,面上还是没有表情,其实是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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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8 B* F# [    那人又说:“你怎么也不告诉哥们们,三哥和你已经化戾气为祥和了。咱们这可真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大家都是哥们,别记恨过去的事啊。”拍拍黑诺,他们一群人走了。5 f, q) q, x6 S% y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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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一头雾水,却也听出来施言就应该是那个“三哥”。摇摇头,谁要和他们是哥们啊,躲他们还来不及呢。只要没有以后,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和他们交集的地方了。以后一定要离这些瘟神远远的。; G) s- D9 s( A6 D9 V4 |# q( ~

8 R- d( i% k6 t7 s1 E" \    才出了教学楼的黑诺,就看见了眼前一个瘟神-----施言。" Y: ^$ x8 g) A3 H/ _,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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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看到他,挑起了眉:“怎么那么慢,你爬出来的。”8 F7 b/ h8 g7 u1 J$ {2 ~

: K5 N6 w; z& X) ?5 I1 e  H2 z: ?    “?”黑诺不计较他一贯的狗嘴:“你找我?”! n7 z: k* Z- w! X4 f

2 v' X9 v0 a7 n2 d7 H    “废话,还不上来。”拍拍自己车后座。% |) |  H, Q" R4 ]: ]+ Q

) D/ H. O( y9 ?. k8 l    “哦,不用了,谢谢。我好多了。”0 O4 L, ]7 N) C6 ^2 S/ X

$ J2 X4 X1 h  u! n. U: `3 @" s  r    “你是不是又打算要我抓你上来啊!你他妈的从来都一副别扭样。”施言一只脚蹬着地跨骑着:“我没有耐性,你痛快给我上来!”9 e5 S  C# F% I( ?$ t0 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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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坐上去,施言就骑上。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前天是黑诺第一次坐在自行车上,被别人带着。到了平房的边上,黑诺下来道谢,才问:“那个裤头多少钱?”% A3 S, i3 u+ I4 c( j" ^" R7 I

5 J0 @' P: G9 U6 O    施言一怔,骂道:“你他妈的有病!”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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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f: ~2 e& s( Z. D9 n    这以后,不仅仅是放学施言骑车送他,连上学也是施言驮他了。因为次日早晨黑诺出门上学,施言就在房头送他回来的地方等着他呢。黑诺已经学会不和他争辩,只是默默坐到后面去。不过他们之间的交谈寥寥无几,因为黑诺在心底就抗拒和施言交流,刻意地保持了距离。; K+ H4 O* a, ?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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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简单的一接一送,黑诺在学校都变得显眼了。施言是学校里的所谓的“校草”人物,黑诺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他是风云人物,但是没有理解透彻这个“校草”到底有多么风光,多么受到大家追捧和拥戴。因为他见识到了这个人最恶劣的一面,可大部分的学生还是被他表面的温文尔雅、高大俊美的皮相所蒙蔽着。. o- Y2 [3 ^  X& ^( d& b: ^

+ z! ^7 d' [1 ]* |) W    黑诺不知道的是:施言自行车后座的位置是女生的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变成一男生鸠占鹊巢,能不引人注目吗?所以最近的日子,他发现教室门口莫名其妙多出一些女生探头探脑,不是他多心,而是她们表现得太肆无忌惮,是来看他的。而且,班级里的同学也借故开始和他说话,主动接触。这对黑诺绝对是一个困扰,他不喜欢被人注意不说,更加不喜欢这样被别人打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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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0 19: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星期以后,黑诺告诉施言自己完全好了,行动上没有任何的不便,可以不再麻烦他的接送了。施言连黑诺的谢意还没有出口,就掉头走掉了。看着那车上的影子消失在夜幕中,黑诺的心思也有点复杂。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相反,黑诺是最记别人好的。就算清楚施言的为人,他的恶霸形象也烟消云散,黑诺还是铭记在心他对自己的帮助、照顾。/ S, J/ f' q6 Q5 a! L0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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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没有什么可以还报人家的,就在值日的时候把活全包了,赶在他来之前就做好,见到施言的时候也“HI!”的简单打个招呼。7 c  {& U/ Y7 A' U

( C; r  t( [& e) v8 o    就这样,他们迎来了高二的期末考试。这一次的考试以后学生将填报申请文、理科班,学校也根据成绩重新分配班级。高三将有五个理科班,一个文科班。文科班就一个没有什么好挑的,五个理科班级则是按照成绩来排的,学习越好,越会进入前面的一班、二班,而配备的老师也是资深、多年专带高考班的,所以这一次考试还是蛮重要的。' c0 L1 [  t;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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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的要把班级拆开打乱了秩序的来排座位,每人手里一个号码对号入座。黑诺走到自己的号码前已经有人坐在那里了。他再一次核对自己记录下来的号码(老师课堂上念的,学生自己记录),确认无疑后告诉座位上的同学他坐错了位置。这位仁兄给了黑诺一个号码,告诉他在哪个教室,要他去另外教室考试。黑诺想想也没有什么大碍,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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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黑诺在交卷以后被老师留下来了。那边与他换座位的学生串通前座作弊被抓住了,为了减轻罪责,他们异口同声地咬定是黑诺要求的换座位。黑诺的家长-----父亲被找来了。学校里如何解决不提,黑诺回家是少不了一顿皮带炒肉丝。第二天施言看见黑诺左脸带着遮也遮不住的可疑痕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他以为是自己哥们干的,问了以后很快知道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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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最后一门考完以后,学生都要回到自己的班级去领文、理分科的表格,需要回家填写好以后,有家长的签名交回来。待成绩一出来,就把班级分好。这样有利于学生在这个假期中有计划、有目的性地复习或者预习功课。2 X% j) S* @8 P0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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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也回到自己的教室坐好,班主任已经不再负责,而是班长在发表格。突然间在窗户一排的学生都站起来,其他座位的也拥到窗口。; B, I1 _- G+ v) R, z& d- k+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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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架了!打架了。。。。。。好象是施言啊。”: r7 f( _7 {7 x/ F; ]" j

* K2 w6 T& s! C: O1 h  J    惊叫、拥挤混乱一刻以后,看不见的同学拉开教室门就朝楼下跑,这个时候其他班级的学生也都发现了楼下的情况,一窝蜂的冲去,教室里立即就安静下来,少数没走的都在窗口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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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q! n9 E; ?% H, q    “真的是施言呢!”- U8 Q; W( I* `. P& @

  ^2 Z2 F/ J5 O! D" }    “他会打架?!”% X2 m! d! z+ R- z; \

! m: z. k' A% ]& R5 M6 m/ ~    黑诺还是输给了心底的召唤,慢慢踱到窗前,远远看去,操场上这会已经聚了一群人,哪里看得见施言在哪儿?心里矛矛盾盾,他可不会以为施言会吃亏,他是担心被施言欺负的,不知道什么人惹了这个恶霸在学校里就露了自己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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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 K2 P6 Z4 _4 Z    坐回座位上等吧,等班长回来继续发表格。班长不是妄图去制止那恶霸的行经吧,那可真是有点不自量力。能够让施言不顾伪装的在校园里发飙,岂是班长可以处理得了的。黑诺正在为班长不幸,教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同班的王丰和施言的另外俩个哥们进来,视线一扫,落到黑诺身上:“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下去。”8 T8 r: ~" d9 W% S8 {,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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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无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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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C. Q8 X8 H( C& j" V, |    来人大手一伸,拉起黑诺就朝教室外走:“快走,施言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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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f, k  u' C' e. b! Y    黑诺被拉着下楼,他们的教室在四楼,直到一楼的时候,黑诺才反应过来抓住楼梯扶手反抗。感觉他身体停顿,一看他手,王丰急了:“他为你打架,你还不去,要他把人打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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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震得黑诺头脑都晕,施言打架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啊,他那样的土匪!黑诺气闷闷的就一句:“他打架关我什么事。”甩了他们就要回教室。才迈开脚,就被大力拉住手腕:“你不去,谁能劝得了?”! q! c  ^/ q( V, u

: J; Z5 @( ~6 P/ ^1 Q7 c9 i    他们三人有二人一左一右的强拽着黑诺就往操场跑。跑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一人亮了嗓门的大吼:“让开,都给我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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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E* l0 P* F8 l- Q    这一帮人都是恶霸群中的成员,大家自然给他们避出一条路。黑诺被死拉活拽进到中心地带的时候,看见的正是施言另外的几个哥们也阻拦着他呢:“够了,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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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e2 }8 v/ Y0 g: }% ]  f  n    “他们也道歉了,不是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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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恶霸正揪着地上一个满脸血污,五官都开了酱缸铺的一个倒霉家伙的领子:“我操你妈!我的人你都敢动!”。①旁边地上还躺着一位也好不到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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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U/ L/ f5 n% ?" M  D& z    “施言。”王丰叫他,把黑诺往前一推。5 |% p- K8 E0 X& _2 F& W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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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①施言这句话的意思:我手下的人你都敢动。那个年代这句话没有暧昧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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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0 19:12:58 | 显示全部楼层
黑诺被推撞到施言背后,施言以为又是拉架的,头也不回的胳膊肘就给了后面之人一记重炮。黑诺吃痛闷哼一声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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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K+ B2 T# }9 r9 Z/ X1 J# e1 V    “黑诺。”王丰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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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B" J; D1 v; D, B( y1 d( ^    施言听见迅速转头,看见扶了黑诺一把的王丰,责问:“你把他弄来的?弄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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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就要扶黑诺,被躲闪开,这是客气的说法,其实就是被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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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面色铁青,目光阴沉若水。周围的人,连施言的朋友都紧张起来,黑诺却毫无觉察一样走到那两个倒霉鬼前,扶起一个。3 N+ G; `: R3 U+ I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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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是我们诬陷你的。我们会和老师说清楚,放了我们吧。”眼睛都成一条缝的家伙还费力地吐着道歉、求饶的话。边上一位也模糊地说着对不起。! {) u( r8 `/ k' M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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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看他们一身狼狈,惨不忍睹的脸,抬头对施言冷冷地问:“打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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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一下就鸦雀无音了,众人目瞪口呆,窒息之后才若有似无地传来抽气声。% q1 n; p" N  W% f, U5 u.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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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纂紧了拳头,目光落在那精致的脖子上,以最大意志控制自己不要冲上去掐死他。黑诺倔强地迎视那阴寒的眼,莫名的就是气愤。大手松开,施言转身离去,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r* s4 o/ u) a( ?( m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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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架,施言、黑诺一战成名。施言本就名声在外,只不过再掀高峰色彩。一贯潇洒翩翩,风度举止极佳的施言居然动手打架、而且还说出那么粗口的国骂-----问候人家的母亲。滑稽的是在让众人大跌眼睛的同时,更多的人反倒佩服施言的嚣张霸气,对羽翼之下的仗义护卫。这充分符合了少男少女们对英雄偶像的浪漫幻想。事后许久,学生们还乐此不疲地谈论那一日的战况,有幸目睹的观众则把他形容为“冲冠一怒”。①# ?/ a9 t: N, X3 N8 m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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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不是打架的主角,却风头胜过他们每一位。太多人好奇施言和黑诺这么悬殊的两种人,是怎么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就的兄弟情谊。要施言如此付出的黑诺成为焦点,也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2 S8 r$ _  J! [& ]% F; O: ]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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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两位名声大震的人呢?沦落为众人课余学后谈资的黑诺只觉得丢人现眼,外加一肚子郁闷,现在无论走在哪里,一举一动都有关注、窥视的目光如影随形。而且,施言的那些兄弟们居然开始在遇见他的时候打招呼,要他很不适应。如果不是他自小就隐忍的性子,他几乎要爆发出来。幸好再坚持几天就是暑假了,黑诺就等着放假,生活再度回复平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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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是交分科的表格了,自从那天以后一直没有看过黑诺一眼的施言走过来:“你选什么了?”$ x, J( a$ v6 I

  ?1 h% h7 d8 I# I; n    黑诺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表格上,看了一眼施言手里是那张,已经填好、家长签字一栏中也有了落款。黑诺猜想施言这样的人应该是选理科的,所以回答:“理。”4 |" h. m; g-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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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拿过黑诺桌子上的钢笔,在选择的栏里写下大大的“理”,放下笔掸掸自己的表格,迈开他招牌的鸭子步②没走几步又回头:“你小子竟然选理科?还真以为我要落到背甲骨文的地步呢。”% f) C9 w6 J$ e!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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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是想选择文科的,因为他有一个超级好的记忆力。但是家里几个上大学的哥哥都是理工科的,父母也还固执的认为“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所以要求他也上理科班。如果没有施言这么一遭,黑诺或许就认了。但是现在,他看着手里的表格神情犹豫。终于他拿出磨沙橡皮,小心地擦去那个“理”字,写下了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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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来学校看分班结果,就算正式进入暑假了。黑诺一点都不担心家里,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在几班,而几班又是文科班。他暗暗的担忧来自于施言,这个人的态度似乎是还想和自己一班的,这恰恰是黑诺避之不及的。就算心里记着施言的好,黑诺也认为二人应该属于那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 g2 w; w/ D# O/ w- E. s$ z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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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施言知道自己骗了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可是转念一想,就算俩个人都报了理科,也不可能分在同一班里啊,这次是根据成绩来分的,施言的成绩已经算不上好了。黑诺的单纯又漏算了世上的事,只有面对平民百姓、普通大众的时候规矩、依据才是绝对的;而对于特权阶级来说,规矩永远是相对的、灵活的。施言早就根据黑诺的考试成绩,告诉家里他要到二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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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竹在胸的施言没有来到学校看分班,一是有人已经打电话告诉他父母分班结果;二是爸爸出差,带着他公费旅游去了。所以,黑诺白白担心一场,他不知道施言是没有来看分班结果,只是以为是自己的多心,误会了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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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0 19: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放假了的黑诺也没有轻松下来,他有了一个新任务-----带孩子。大哥的儿子已经3岁了,平时都是送托儿所的,现在赶上黑诺放假了,就送回来要他带着,可以节省一个月的托儿费。没有办法,大哥、大嫂收入都不高,当然需要勤俭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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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黑诺不认为带孩子是个烦心的事情,他的小侄子非常喜欢他的,因为这个叔叔会给他讲许多的故事,而且从来不对他凶。小孩子纯真的心其实是最敏感的,没有复杂的心绪,反倒可以最直接的去感知人间的真伪。每天清晨黑诺就起来去大哥家把他接回来,晚饭后再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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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父亲去海南玩了一圈的施言回来了,泡够了海澡,一身的阳光味道。才到家,就接到那些死党的电话,约了明日的聚会。施言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里面一堆海南的特产,吃的、玩的,他挑挑拣拣着。捧出那个包裹紧密的袋子展开,再拨掉一层层防震的塑料泡软包装,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只精美无暇的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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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5 m: s; C4 ?    海螺和施言手差不多大小,在灯光下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通体洁白,螺身上由于海水的冲刷沉淀形成一层层追逐的海浪波纹,这只千层佛手螺施言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一个人,觉得他和这件东西很配。打开海螺①,施言挑了一些椰子糖、椰子干和椰子丝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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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海螺摆在桌子上已经几天了,施言看着它也头疼着怎么送出去。直接去找他?施言又不是蠢笨之人,黑诺可不是象其他人一样以和自己交友为荣,那家伙是根本就不愿意与自己有接触,他对自己的样子君子之交都谈不上。可是自己在海南一冲动就买下了,根本没有想人家会不要。他施言好象很少主动送人东西,都是接受别人的赠送了。若是给别人,还不抢着要;到黑诺这儿他可没有这自信,那人真能对面的就拒绝他没商量。$ V8 f, ]7 V$ \2 z/ i3 m" u# r

3 }% r# c. w, P5 @    施言跳下床,包好海螺就出来了。去他妈的,老子可没那么贱,有的是人等着呢。施言愤愤不平地骑车打算去找最近频频电话“骚扰”他的一个女生。可是骑着骑着,他就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到了那一片平房,跳下车打算去敲门,一抬头,迎面那人走来。6 N1 p( S" I% M$ Q. I  K# J

% Q7 x0 U# p0 i3 `    黑诺送自己的侄子回家返回来,他也感到惊讶在自己家门口遇见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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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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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给!”,施言粗鲁态度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黑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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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7 F# ?2 y5 j3 S9 Q    “什么东西?”黑诺不接反问。9 u# ^" m3 }4 c  z( w% N

/ K8 l' S4 w( L- F) r# s2 L. ?    “海南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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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L6 G- ?# I, @9 o+ j    “谢谢,我不要。”% |0 V1 L4 @( V* a- K2 n6 ?/ @4 N# @

: N' g4 M: R; q+ u( ^    真是正中施言预料,或者早知道这结果吧,施言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肝火旺盛。无所谓地扯扯嘴角:“随你,不喜欢就扔掉。”把东西往黑诺怀里一塞,上车走人。' ~1 f! {2 y  i( `! L5 F8 H9 p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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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不明白施言是怎么了?怎么会送东西给自己?!9 d  Z- u: n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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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清楚施言的家在何处,就把这个包装的东西放好,想着等开学的时候还给施言。! ?* W. @2 u# [( m( X

# n% N/ Y' [$ b& @. F    周末,一大家的人(上大学的哥哥们也回来了)轮流冲了淋浴,黑诺排在了最后洗,煤气罐空了,所以他一半洗了热水,一半洗了冷水澡。结果不到两小时他就在喷嚏连连中还要勤劳往返厕所-----尿频、尿血的症状又出现了。在炎炎盛夏,黑诺眼泪、鼻涕一起肆虐,他居然感冒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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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吃了家里的感冒发烧药,半夜还把施言以前给自己的云南白药和其他消炎的药也找出来吃了,总之就是把他认为可以发挥作用的药都吃了。他也知道药有三分毒,可是面对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折磨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不尝试尿道里的痛苦,烧40度他都可以要求自己做到向革命先烈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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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4 q) u8 F( c8 u* Z( t    一夜煎熬过去,黑诺出了无数的冷汗,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还是总想跑厕所,但是尿出来的已经不再是红色的了,这样剧痛就会转为隐痛,对习惯忍耐的黑诺来说,也就不算什么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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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还是去接了小侄子,晚饭后带小侄子回家,才出门,就见到施言在。施言本来是想看看黑诺收了那个千层佛手螺是否喜欢。却看见脸色尚红,直打喷嚏的他,见他还要送小孩子回家,施言就把小孩子抱上车陪他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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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0 U3 U: j" z8 R    黑诺昨天一夜都几乎没有睡觉,今天又照顾这个小侄子,到现在是真的感到乏力,全身都软、腿也虚浮。所以他就是跟在一边,没有精力去陪小侄子。施言倒是和小家伙一路聊天,还经常逗得小东西咯咯地笑。黑诺在后面不时地惺鼻涕、打喷嚏。施言偶尔回头皱眉地看他。# u" V' {, p,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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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X9 ?7 d6 W; B3 E/ j5 ?2 m    P。S。①千层佛手螺,有兴趣的亲们可以查询一下、看看照片,很漂亮的海螺,此螺是如贝壳般分为两半的。螺身上如蕾丝一层层堆砌,但是因为施言一个大男人眼中,偶想不应该拿蕾丝花边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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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0 19:14:1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来的路上,看着黑诺擦得发红的鼻头,施言递上自己的手绢:“你也够有本事的了,大夏天的感冒、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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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接了手绢,却在鼻涕流下来的时候还是从兜里拿出折叠好的纸擦。  V- Y7 d- s# v3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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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手绢!”9 i- I! \; [3 r  j( p3 e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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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得)都是鼻涕。”" H4 n1 j8 x' r% s: 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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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洗干净不就得了,上次不也擦了你?对了,不说还便宜你这家伙了,上次还是我洗的。”5 @* T4 H8 x5 E6 Z4 V( G# |2 p

" A% |+ K- t* y/ a" a  d7 A    “。。。。。。”黑诺本来就因为发烧呈现淡粉的脸转为嫣红,说不出话。办公室那一日,他可不敢回想。连施言给的那条新裤头,他洗干净以后也叠好没有再穿,因为心里说不上来的别扭。* j9 ^& R$ S8 _# d# ?

8 @# Q2 l2 j" M! h    “上来,我驮你回去,看你慢吞吞走不动的样子。”1 _% I2 ^; }" J$ g0 v$ v

: v6 K! u' N) O1 u# r# _# J% Q+ [    “你吃药了吗?这是热伤风,和冬天的不一样。”施言一边骑车,一边问坐在后面的他。4 @  V) n% B9 J: O( i- J( w( u' s

$ C7 C: s2 Z* T9 U7 d, V    “吃了。已经没有事了。谢谢。”9 P7 }- w; Y$ S! C* F

; v0 e9 A. A1 _! |& k& P3 O    “吃什么了?”% X3 x8 P2 X& y  m5 G0 F0 ]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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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热息痛、感冒通和你给我的消炎药。”- M* f  k/ T'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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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这些都什么破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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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l6 C) o+ k6 x7 A5 ~- t    黑诺不吱声了,根本没话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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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黑诺家门口:“晚上早点睡,多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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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谢谢。”黑诺和他道了再见就回去了。因为他确实头昏沉沉地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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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要骑车15分钟左右到家。炎炎夏日,一动就一身汗,到家就冲去淋浴,躺在床上舒服的吹风扇。突然想起黑诺是不是就是直接对着风扇吹,才吹出的热伤风啊。那个家伙那么瘦,难怪这么娇弱。跳到自己写字台前,拉出下面的抽屉,施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拿过2盒没有开封的扔床上,又出去客厅的抽屉里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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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i7 i  n$ X, e% |( M7 \    中午小侄子睡午觉了,黑诺去洗自己这两天因为不舒服而积攒下来的衣服,在往院子里绳子上晾衣服的时候,有人敲院门,是施言拿个袋子。从来没有同学来过自己的家,所以黑诺也没有意识要请他进来,就站在门口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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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你都不知道要让我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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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黑诺不知所措地打开门:“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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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4 l( G& ~: z/ J% u4 V    施言好大方地走进院子,看了看晾到一半的衣服,又看看有两扇门,施言问:“你住哪边?”, T% n/ k: |, I8 A* T' m2 N

2 u% }4 X" {3 T! F. J4 z$ _    “这边。”黑诺指向右边。施言直接就走进去,黑诺愣一下,跟进去。除了前面的客厅,后面有两个房间,一大一小。大的是双胞胎弟弟的,他们去姥姥家玩了,一般会在那里度过一半的假期,所以黑诺把小侄子是放在弟弟的屋子里睡觉的。黑诺带施言进了自己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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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打量着黑诺的小屋,说实话,他对黑诺很好奇,平日里只凭着穿戴也知道他家境不太好,可是还是没有想到他的屋子里这么简单。一床一桌一凳①一柜,看着都有年头的陈旧。这个时候施言良好的教养让他不会喜形于色,表现得很正常的环视一圈。. F( m2 ^2 L5 I" n( c, r/ l

4 p+ P+ X6 a6 F$ n7 h    黑诺出去给他倒了一杯冷开水,施言自己拖出了桌子下面的凳子坐着,黑诺就坐到了床上。这屋子里前后穿堂风,白天虽然也热,晚上应该会好一些,根本就没有见到有电风扇,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伤风的。& J/ i% ~4 }6 |- Z5 N) B8 `

* d; _* [+ P5 O1 W" ~4 t1 ^    虽然是在黑诺自己家,他却没有施言那么自在。他没有招待过同学、朋友,一时之间也无话说。施言先打破僵局:“给你拿点东西,免得你那么娇气,动不动就病。”把袋子打开,拿出来:“按时吃!我保证吃了以后你会有点肉。”& F( s5 ~3 T% J: F$ J6 ^& g

" p+ }" }8 O+ ?    是两盒蜂王浆和两盒太阳神口服液。黑诺不知道是什么,可是看包装也猜得出不是药。3 X3 j7 i, s( v. Z(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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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不要。”黑诺想起来还有那个东西,去把柜子打开,从里面把没有拆开的包裹递给施言:“这个也是你的。”+ C$ q. J/ K, R0 j$ M%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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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看拆都没有拆动过,心头火腾地就窜起来,语音也低沉了许多:“我不是告诉你,不想要就扔了吗?”$ ], N3 e: W4 K) j4 W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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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知道施言给自己东西都没有恶意的,但是他们之间这样单方面往来不适合,自己一直收他的东西,而且已经收了不少,什么也没有给过他。所以也希望施言不要误解,自己对他拒绝是没有敌意的:“我拿你太多东西了,花了那么多钱,我不可以再拿了。”. q0 `+ D9 Q/ _

) f) R7 ~+ s* [9 U2 N5 W/ x% r1 y    “花什么钱?你告诉我谁花钱了?”施言咄咄逼人,可是憋的气却少了,原来是这原因。7 E$ A5 j/ {7 N' N4 ?

  r7 Q, b0 `8 `3 ~  x: x2 c6 f( f    黑诺指着那四个盒子:“就算你从家里拿了,也是花钱买的啊。”黑诺想到施言把家里东西拿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经过父母同意,会不会被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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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 j4 k( t, Z% E. D    “说你笨,什么都不懂。这些都是医院开的,报销的,我那里多着呢,都是一箱箱开回来的。”% ^0 R7 K% S8 `( f, ]4 I

8 k- B8 _9 }: D( [, d7 Z    “?!”黑诺当然不知道:“这些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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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药,你见谁家开药论箱的,你打算吃死我啊。”施言听他问的傻话忍不住笑:“行了,总之就是对身体好的,而且不花钱,一分都不用花,你可以放心吃了吧。”, D: ~5 [2 [3 r: ^4 z( ]8 O$ d

1 S% p& k; _4 ~7 K, r    施言随手就撕开了一个盒子,拿出一只小瓶,又插入吸管给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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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H# `! X9 f  R    黑诺拿过来看,施言说:“甜的,还怕我拿苦的陷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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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V' |8 x& m0 w5 M- a    黑诺小心吸一口,果然是甜的:“还是要谢谢你。”7 O, L* m. `& g" e'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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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笑笑,不在意的挥挥手:“你烦不烦啊,对我说过最多的就是这两字。你会不会说点别的?”/ }" T% |' X% P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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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黑诺还真想不出来:“哦,这个是什么?”他把施言给自己的包裹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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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q0 l+ {8 x. t    “你自己看,一定喜欢。”# ^8 g5 L* I9 T$ E) f  L# h

) A+ m4 [: B' D4 }% R& O    “这个也不花钱?”  w" I9 V7 S# e2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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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真是满头黑线,郁闷:“不花钱,我拣的!”2 y- t3 J/ k6 k# @' ^

0 p1 U6 ^$ O$ I3 ]6 R7 u    本来施言这话是气的,偏黑诺就恰好打开看见那只海螺,双眼立即就被吸引:“真漂亮,你哪里拣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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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0 19: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黑诺想拿起来又怕碰坏了,还是带着防震塑料泡小心垫在手里,仔细地观赏。黑诺除去下乡一年,没有离开过县城,当然连海也是没有见过的。看见如此精美的巧夺天工的海螺,忍不住心下惊叹,不知道海有多么壮观漂亮呢。真是向往啊!% e" B" e, I0 e( L! t" E*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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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游泳拣到海螺的吗?是不是沙滩上也有许多贝壳?你拣了好多吧?”黑诺眼睛不舍离地问着施言。" K5 \" m0 M6 R2 E' s

5 ?. S6 I  D2 ?6 M# P    看着黑诺捧着千层佛手螺的喜爱之情,施言的心也一扫郁闷。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看见此螺就想到他了,出于深海的千层佛手螺和黑诺一样,二者都透着于世孤立地纯然、干净。. h$ b% @% G0 J$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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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次额外约他校墙外的见面,施言本就是带着两手准备去的。预计中,黑诺应该会申诉还没有到两个星期之约,会担心自己更改约定,那么他会求自己维持原样。如果这样施言就打算放他一马,给了药就算终止约定,毕竟他可没有兴趣欺负残弱人群。如果他还是象以前一样无视自己,就“教育”他到认清自己。体育课上黑诺伤淤曝光后的态度,让施言愤怒,由衷地感觉他的不屈,所以施言就是要他屈服于自己。$ t/ e: x: ^5 D" K- \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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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黑诺应约前来,他是那么安静地放好书包,坐到一边去等待其他打手的到来。如果施言不是主宰的当事人,也不会认为黑诺是来当“人肉沙包”的。那个人就淡然幽静地坐看田野、和风,好象不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什么。把他呵斥过来,他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猜想的藐视、挑衅、不屈,只有平平静静。; ^" R% x# x5 b- D  E)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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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平静到施言发现了他的舞弊穿着才被打破。要施言震颤的是:黑诺没有辩解、没有求恕,而是对他微不足道的自我保护表现了羞愧。他表达着他的歉意-----除掉可怜的挨打防护服。施言要再三确认,黑诺眼中的是惭愧而不是惧怕。他没有想到什么人、什么事逼迫得他要这样做?就是想到自己没有贯彻执行这个霸权的约定吗?怎么会有这样纯净的人、纯澈的心?; }3 J/ |1 Z7 [4 c

/ I+ B4 B7 `  k' x5 }* ^    回想起来,从最初定下“约会”开始,黑诺从来没有偷奸耍滑过。他不会求、也不会装,只是每两周就按时来。每次哥们动手,他倒地以后都是换下一位的,如果他够机灵的话,在适当的时候提前倒地,也不会被察觉或者被追究。那么他不知道会少挨多少拳脚的招呼。然而,黑诺总是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才会被打倒,他偶然闷哼一下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出声,疼就多按压一会再站好。1 N0 @9 u/ A. K6 G" `& W

2 M+ Z- T' f3 v1 @; i    那一瞬间,施言突然就懂得了黑诺不是在挑衅、蔑视别人,他所做的一切,他所有的反应都来自于他真实的心。施言不再寻求屈服与否的答案,甚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想到自己看见的那副身子,就有不知名的东西心中翻涌。施言发现自己不可以忍受这具身体上再添伤痕,哥们们做的,他几乎决裂;黑诺的父母做的,导致了他无处发泄的狂怒追究了肇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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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象现在,刚刚施言还在气黑诺的愚蠢,告诉他那些补品是公费医疗报销的,他竟然无一丝怀疑;事实上,太阳神口服液的确来源于公费医疗,是有权有势的家庭才可以在医院的药单上以不同名义开来的,而蜂王浆是别人送的,家里也储藏丰沛,根本就吃不完。而拣到千层佛手螺这样明显的气恼讥讽,他也都信以为真。可是一看到他双眼的神采,看见他脸上的喜悦,施言就庆幸他的简单、他的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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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还不知道这样的海螺是出现在深海的,而且还不是中国海域出产的,更加不知道沙滩上也不是随处可见、随处可拾贝壳的。他以为大海就是博大精深、孕育天地万物的。他是真的喜欢,爱不释手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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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Z+ p  [! x6 M; k( ?0 q6 i    “你还拣了许多?”他带着期翼看着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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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黑诺的期盼,施言后悔没有多买点其他的种类,在海南的沙滩上游散的小贩还有各式各样的贝壳、海螺、海星和以这些做出来的工艺品。但是因为长途携带的不方便,他也就买了这么一只配黑诺的。早知道他会这么喜欢,自己不托运在行李里亲自携带多买几只海螺了。! {8 n2 `! P" L/ d

+ y" @2 N9 e1 U- |. _# \; n8 a& Z    “就拣了这么一只,别那么贪心。那么热,谁有时间太阳低下拣。”施言也坐到床边来继续骗他,其实心中满是遗憾:“就说了你一定喜欢,打开看啊,这不是能打开的嘛。”施言可还记得里面自己还放了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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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漂亮。”黑诺没有打开海螺,却是给他包起来了。& C8 I3 U: ]( J3 R% h$ ?6 {

1 ]) h9 Q9 ^) S% V; U% q- K6 m, ~) |    施言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在他包最外面一层的时候,施言心中预感升起压住了他的手,眼神危险盯着黑诺:“什么意思?!”施言替黑诺祈祷不要逼自己在他家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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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U6 j6 {/ \9 ^2 b    “还给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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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0 19:16:04 | 显示全部楼层
狂暴的施言抓了海螺就要往地上摔下,黑诺情急地拉他手:“别,别摔。”7 @5 Z( E5 e;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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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冷眼看着他拽着自己胳膊上的手:“放开!”1 J: {; [8 b8 s3 b5 I( k3 G, O7 m, X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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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手指松了松,却没有放下手,目光有点不舍:“那么漂亮,你留着不好嘛?”& v( P1 D% n4 e; u+ D& }: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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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施言冷笑:“你不是不喜欢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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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了,你就没有了。”黑诺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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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k/ O; I6 ?3 R    “。。。。。。”施言的火气被这一句话彻彻底底地浇灭,自己怎么还是不明白他呢,又误解了他的问话。当他在问“你还拣了许多?”的时候,自己以为他是还想要更多,真是,他怎么会索要呢?5 X0 C9 \; V3 [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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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我还有一个更大、更好看的,没有舍得给你看。怕你抢我喜欢的。”+ [9 Z$ Z3 F' h3 b1 O

8 I3 M7 e! t5 [- C5 v    “我才不会抢别人东西!”黑诺反驳他。" G; {8 r. |#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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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可以要了吧?”施言把海螺递给他:“这可是我大老远的背回来的呢。别人要,我还不给呢。”. |% F. L% z# B6 @7 F  Z

3 d* `- \, Z8 ~% p3 l3 E    黑诺手握了握,神情好象就紧张了起来,看着海螺的眼中矛盾挣扎闪现。对上施言诚恳鼓励的笑容,他伸手接过了海螺,带着羞涩一笑:“谢谢。”: {  y7 c; P4 a! b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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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黑诺那一笑,坐在窄小空间里的施言觉得自己比坐在海南夕阳下吹海风还舒坦。黑诺有些难为情地不知所措拿着海螺,施言不由自主地就放低了声音:“里面还有东西呢,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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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打开一半的包装,又一次把千层佛手螺捧在了手心。他是真的喜欢呢,看着这海螺,他都可以想象大海的无垠浩瀚。就是第一次(主动)拿别人的东西,他控制不住的脸红。他记得以前和同学换鞋的事情,爸爸事后斥骂他“拿别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软。”,所以黑诺从来不会去看别人的东西。- l  G0 j7 x9 m4 M

# E9 F0 m. x% X    轻轻打开上面的一瓣,里面花花绿绿是一个个小小的包装。黑诺把海螺小心地放在床上,拣了那些糖果一一看着。然后抬起头认真地说:“这些我可以不要吗?”' Y2 R) _# ?8 g; X( b- `'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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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是真的无力感翻涌,这个死脑筋的家伙啊。$ f$ H/ Y6 y4 v2 i% b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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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是当地特产,便宜着呢。”不过还是拿轻松无谓的语气回答了他。) S, J7 i: |* F-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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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房间突然响起动静,黑诺急忙站起来过去,施言也就跟进去了。小侄子睡醒了,黑诺给他穿上鞋子,抱下床:“你坐一下,我带他去尿个尿。”平房的厕所是在院子里的,施言点头借机看了这个房间。+ r4 Q. w  y%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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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宽敞明亮,一张大写字台两边各有一把椅子,当然不可以和自己坐的皮转椅相比,不过可胜过黑诺的旧凳子不是一点点的。两张单人床各靠一边墙地对应着,都挂着蚊帐,床之间是一个书架,床头的小桌子上有一台弱挡转着的电风扇,难怪黑诺把小侄子放在这屋睡午觉。除了五斗橱(一种家具,五个抽屉的),还有一个带镜子的大衣柜,前后都有窗户开着,是比黑诺小屋条件好多了。施言不清楚黑诺家情况,只凭感觉知道或者经济不好,但是看见两个档次的房间,还是不太高兴。$ ?6 R6 ~7 h% s6 D3 l9 S" U! O

" y" P& z/ N; t7 E, Q7 q2 h    黑诺带小侄子进来,把电风扇关了,看施言还站着:“嗯,进我那屋吧。”又恍然地说:“哦、是不是太热了,我把电风扇给你抱过去吧。”* u8 t! R0 y( P! m7 i/ U9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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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施言抢前一步,自己去抱了电扇到小房间。黑诺把自己台灯插销拔下来,换上风扇的,调好了风对着他和小侄子的方向。小家伙已经看见了床上的东西,早扑上去了,施言把糖果是拆了给他,海螺却放在床上只允许他摸看,不许拿起来。( i- O+ N6 I$ r) D: G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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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小侄子嘴里吃着施言的东西,黑诺尴尬地道对不起,轻声责备小家伙:“你有没有谢谢叔叔,就吃了人家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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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F4 D9 e( A" ~5 o) t    小家伙倒是干脆利索地大声:“谢谢叔叔!”,施言和黑诺都笑了。施言还感谢这个小东西吃下去了,否则黑诺还真会要他拿回去。所以他逗他:“小东西,你可你比叔痛快多了,叔叔下次再给你。”小家伙对吃的很感兴趣,吃得飞快手里还攥着两小包。黑诺揉揉他脑袋:“没人和你抢,慢慢吃,吃不完六叔都给你带家去。”- O9 P+ Q'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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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一听可不愿意,一共就给黑诺拿了那么几袋的椰子产品,他可不想黑诺什么都没有吃到。他挑起一小包椰子丝打开:“给。”/ p; T1 T! D  L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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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  q* }3 Z# Z  y) @-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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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够了,吃腻了,在海南天天吃。”! j, g" b& s0 W$ G

3 G6 S$ X) Z/ J/ m: S0 |: U9 V9 H6 ?    黑诺拿了过来,小侄子拉着黑诺要听故事,小腿灵活地就从床上蹭下来,黑诺弯身从床底下拽出一无盖纸箱,小侄子蹲在一边选童话书。施言也凑近看,就上面有几本儿童的书,下面都是黑诺的课本。他又看了屋子一圈,除了桌角上摞了一些书,是没有放书的书架。施言终于没有沉住气:“旁边那屋谁的?”% y7 |7 e/ }  q! B! a# u0 ^9 Z

9 s& w9 D8 S, H0 L    “我弟弟,我弟弟是双胞胎。”黑诺带点骄傲告诉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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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呢?”在施言看来,既然有两个人,为什么黑诺病着不是他们来陪小孩子?“怎么不带这个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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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0 J9 a* ?# _" ]$ z    小家伙飞快抬头:“我才不要小叔叔他们呢。他们会凶我,还会打我。”$ Q3 W9 L- C; J: P/ k% [7 |5 n

6 M9 y) O  d) O# q2 y2 n    “什么时候小叔叔们打你了?胡说八道,还不是你不听他们话了,他们才说你。”黑诺揪着小侄子的鼻子捏捏:“不可以这样说小叔叔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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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2 z' ?) M3 ^    “可是他们都走了,还不准六叔把电风扇抱过来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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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0 19: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施言听到孩子直白无掩饰的话,觉得一种涩在心头。他想黑诺一定很难堪,所以当做没有听见一样地把杯中水喝尽:“再给我倒一杯。”, R$ N. D7 q9 v/ O

4 W3 ^; D6 Y5 C    “好。”黑诺拿了杯子去院子里的厨房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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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6 x* d& ~$ N2 I2 k    施言趁机问小孩子:“你的小叔叔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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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东西张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似思考一样:“妈妈说,小叔叔们都很霸道,要我不要惹到他们,只乖乖跟六叔玩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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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m- F$ H+ m% I    “那你六叔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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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厉害,六叔都不敢随便去小叔叔们的屋子。六叔说现在可以偷偷在小叔叔们床上睡觉,等他们回来就不可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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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6 r) y+ _2 m; e9 g0 s    黑诺端水给施言,结果是施言连水也难以下咽,他觉得难受,听到的和见到的,都让他难受,心里堵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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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N: Q! n. e% @# m3 o3 q    走时施言又叮嘱了黑诺每天记得喝那些东西。暑假的日子无所事事,和哥们们混在一起打打扑克,一个星期好象什么都没有做就过去了。施言不太愿意想到黑诺,想到了就烦闷,心口压了东西似的沉重,所以才每天和朋友们泡在一起。* A9 y  [' D" }/ U' U: B

& ?/ W: X, _6 E) k' C    周末和哥们们在公园的圆桌上打牌,一只手拽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小东西。; q7 ?- E'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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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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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把他抱起来:“小东西,和谁来的?”往后看看,没有黑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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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u0 L3 P% E0 |' _    小家伙手一指:“和妈妈来的,妈妈在和阿姨说话,我看见你了。叔叔怎么不去六叔家玩了?我每天都在六叔家等你呢。”& P: s1 X( d. q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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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哈哈笑着:“等叔叔有时间就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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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0 k7 q6 ]$ M    “嗯,六叔也说叔叔忙,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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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六叔还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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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2 S. B# t8 v5 @- g5 N' N& n    “嗯,六叔说要记得好吃的糖是叔叔给的。六叔还说漂亮的海螺也是叔叔给的。我要六叔都不给我呢,叔叔,你再去海边也给我拣许多漂亮的海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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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抬头问哥们们:“谁带电影票了?”( Y+ a4 i! q( M; v/ ^

; _. G3 p9 N& R7 m/ I! H2 Z    每到周末电影院都放映电影的,他们也是一到周末就一大帮的去看。电影院几乎是被几大企业承包了的,所以都是各单位发的票,施言和哥们们都是一人手里好多张票的,但是他没有带在身上,一兄弟递来一帘票,施言撕下两张,记了一眼号码给小东西:“叔叔请你看电影,叫你六叔带你去,叔叔再带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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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I5 `4 q) I    晚上施言又拿了几包椰子糖去电影院,换座的事交给别人去办-----他们总是换到一起坐的,因为家家手里都是座位不错的票,就是和别人稍微调换一下。施言朝记着的座位方向看过去,扫了一圈,没有黑诺。坐下和大家闲聊,不时转头去看,终于看见那个小东西了。施言朝他走过去,小家伙也看见了他,高兴地挥手叫着:“叔叔,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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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旁边座位上坐着一个女人,施言还没有问呢,小家伙已经说了:“妈妈,这个就是给我票的叔叔,上次的糖也是叔叔给六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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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C* W$ P) E5 o    女人殷勤地笑着道谢,施言把兜里的糖给了小东西,女人更加客气。% k# \, f, i0 ]: k$ o0 g

! }! H- m# i% A8 J    周一下午,施言就来找黑诺了。黑诺看见他,挺高兴地开门请他进来,熟门熟路地进了他的小屋子,看见电风扇不在:“小东西睡觉呢?”5 A& @: [* m& j) [-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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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黑诺点头,指指隔壁屋:“谢谢你电影票。”( e' R3 r4 c8 Y+ N* i4 v$ s

9 E. H  B5 Q& s) [' }$ R    “谢个鬼,你又没去。”施言没有好声气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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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笑笑出去给他倒了水回来:“我大哥出差了,我若带他去,我嫂子一个人在家没意思。”# u, o% B, e+ K& w5 f: J

0 C  L5 S7 U/ D: r; s    “那你说一声啊,票还不多着呢。笨死。”施言骂道。他哪里知道周末黑诺的嫂子是带孩子回娘家的,在公园里遇到施言以后是在娘家吃的饭,直接就拿着票去看电影了。黑诺也是今天小侄子来了以后才知道的。3 F! a+ e5 \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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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再有人抢你票打电话告诉我!”又想起来黑诺是不知道他家电话,于是要黑诺记下他家的电话号码。* Q, ^9 J' ?7 P8 K

* \' C* H" @: n  B. `, H4 u4 _: {    天气已经进入三伏,黑诺看他额头上出了细汗,站起来:“我去把风扇给你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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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阻止了他:“还是要那小家伙舒服地睡吧。”看见枕头边的扑扇,拿起来猛扇了几下,又觉得累、麻烦扔回床上。坐在凳子上连靠也没地儿靠,要施言很不习惯。走到床边:“我要靠着,坐凳子难受。”0 c& S' G/ D0 g, ?. d0 H

6 l5 ?- Y. U  t, z% U% Y. p    黑诺站起来要他坐床上,靠在床头,自己去坐在凳子上,低低一句:“娇气。”- k( u8 m2 i- b+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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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也不生气,反回他:“哦,我不坐凳子就是娇气,你没事就生病就不是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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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2 i5 F$ M5 o6 Z& E    “生病是自己决定不了的,当然不是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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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我怎么就不生病。我说不准病就不会病,谁象你病病泱泱的,你当你林黛玉呢。”①说到最後一句话施言不怀好意眼睛上下扫描黑诺:“你长这么白,干巴瘦,还真可以演林黛玉呢。”说完哈哈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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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Q3 {- ?1 J2 w8 {# ~    黑诺眼睛瞪大,眉毛都要立起来,气恼:“连凳子也坐不了,你就是纨绔子弟贾宝玉。”( _( |( k7 v) u5 n% _

! v2 r" m: D' @. U- X7 x4 w. v    施言看见黑诺生气的样子,反倒高兴,有心气他:“那么林妹妹快来给宝哥哥扇扇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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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k! M: Y+ v9 {" ]( j6 C    “找你的宝姐姐去扇!”黑诺反应敏捷地把他顶回去,才顿觉这话答地不对,脸上顿时火烧一样。红楼梦中有一章贾宝玉午睡的时候,薛宝钗坐在他身侧为他打扇,被林黛玉看见,拿来含酸打趣贾宝玉。所以黑诺才会红晕满面。5 `6 N+ h! z' C6 Y%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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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施言的话把什么都化解了,这位大哥奇怪地问:“找宝姐姐做什么?不是他们俩个搞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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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B* W+ f: ]* |  O# P    黑诺瞠目结舌地看着施言,突然就笑出来,笑得捂住肚子,捂着嘴怕吵醒了小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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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0 19: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施言意识到闹了什么笑话,不过他可没有什么要难为情的,态度依旧止高气昂:“笑什么笑,显吧你学时渊博?大爷我就讨厌看那一堆娘们的事。”7 S2 q/ Q% A2 @+ e

+ z7 z; D% Y8 x+ n, z    “名著在你嘴里就是一堆娘们的事,那水浒是不是就是一堆爷们的事?”1 f0 V1 ~6 t2 S0 H) z

' P. T! C1 O9 @. N* T1 }    施言突然想起这里也没有看见有什么杂书啊:“你都喜欢看什么小说?”6 m* p2 R5 }/ _9 F( i; H+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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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黑诺想了一下:“好的就喜欢看,挺多的。没有什么具体分类。”4 _! c' J$ T3 D2 Y2 M0 Z8 V

0 @; u1 T7 W6 E6 k/ p    “把你小说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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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5 f4 W7 c: V& \5 ?2 P; |$ {    “我小说?我都是看的我哥的,他们在单位图书馆借的。不过现在他们不怎么借了,我小时候他们经常借书的。”3 K( I2 n: h$ j) |. D. @

& l  z: a+ Y# ]& m0 l' ]! h7 Z    等黑诺的小侄子起来了,施言拉着他们出去玩。其实是把他们带到了新华书店,这一大一小就很兴奋,黑诺是每一个柜台都仔仔细细地走过①,隔着玻璃看陈列着的每一本书,尤其在人物传记那里停留了许久;而小侄子就在童话书、幼儿识字图片那里死赖着不走。: q* @% x1 `"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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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施言告诉父母,放假在家呆着没有意思,要看小说,把记下来的名字给父母。儿子想看书总是一件长知识的好事情,他们不会反对,虽然很奇怪里面还有两本童话书。所以没有两天施言要的书就拿回来了------当然是公费买的书,3 r' S7 M0 `5 G*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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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兴冲冲地第二天就跑到黑诺那里,一进到小屋就把手里的袋子往床上一倒。黑诺的眼睛立即被固定在书上,拿起来一本本的看名字。二战三巨头:丘吉尔、罗斯福、斯大林;二战三元凶:希特勒、墨索里尼、东条英机,另外还有两本单独的二战名将沙漠之狐《隆美尔》和五星上将《麦克阿瑟》。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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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买的?”黑诺声音都颤。( B* u( w& o* ~* a; K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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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病啊,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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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j- F. {( h' L) {    “这是新的。”黑诺陈述着事实。不是买的才怪,黑诺多看几眼书,一看就是没有动过的新,也不可能是图书馆的。最主要的,图书馆里也没有这样近期出版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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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买给我的。”施言凑到他身边坐着:“我借你看,不过你得答应我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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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L7 D% s5 ?/ [% l, l4 i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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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规定我假期要看完这些书,你看都过了一半暑假了,我还没看呢。你看完要讲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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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失笑,叹气:“你放假都做什么了?看书的时间都没有?天天就看电视、玩?开学就高三了。”7 \  @- A/ r$ S/ i1 P2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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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不玩难道要我学习,那还叫暑假吗?直接上课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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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小侄子睡起来,黑诺才又怀疑了施言的话,如果这些书是施言爸爸买给他阅读的任务,那么小孩子的童话书呢?这些都是那天他们去书店的时候,黑诺多关注的书,否则怎么还单单多出来两本不成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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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那天以后才买的吧?”黑诺看着施言,犹豫着问。, Y7 z8 J: v" U

( W+ f' C3 ]1 b+ |) o    施言知道骗不过,也没有打算继续骗:“哪天买的关你什么事,想那么多屁事做什么,反正都是单位买的。”8 n# u5 E# H  s0 G- A! [+ f

2 n7 W3 Q) w7 z* j0 {0 U    这个下午,两个大人一个小人就在安静地看书中过去,偶然施言坐不住了,就和小东西一起看童话书,回答小东西问也问不完的傻问题。) v/ B- l, n, J2 R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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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他走的时候,黑诺说了谢谢以后,紧张地说了“以后来玩”这样寒暄的话,施言嘴角一直上翘着骑到了家,心情无比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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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x. r, u" @. O    这天给了黑诺两张电影票,随口问一句:“够吧。”, n' Z8 z' ^- R! K. t

1 k! U/ U/ i4 o3 `1 J2 n( Z    “你还有多的吗?”3 ?% ^+ d4 x, M6 W8 R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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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当然有:“你打算和你嫂子带小东西去看啊!”他挺喜欢小东西的,可是不愿意和那女的打交道,因为后来他已经从小东西嘴里套出上次的事情,所以对他嫂子没有什么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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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我嫂都问了,是谁一直叫东东‘小东西’,你还瞎叫。东东明天去姥姥家的,我弟弟明天会回来,我想他们喜欢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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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4 r' H0 [- z. p    “明天电影院门口等我吧,现在身上没带。”4 r; _: q3 q.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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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黑诺在等待中见到施言他们一帮人,他变得拘束多了。他们老样子的换到一起坐着,施言惊讶发现黑诺连电影院里的座位号码是双双相邻、单单相连都不知道-----他没有进过这个电影院!!!这很正常,家里也有发票的时候,可是那么多孩子,票根本就不可能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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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t5 J/ O+ Z* H" K$ U    电影开始的时候,哥们买来雪糕,黑诺的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被施言塞了一根以后才发现是什么,黑暗中他急忙还到施言手里。施言强制他手拿住,他窘迫地给花钱者道谢,看着盯着屏幕都不知道去拆雪糕纸的黑诺,施言打赌他都没有看进去,施言心里又出现那种难受的感觉,给他拆了包装纸:“下次轮我买,还他们。”" C* T7 V0 w/ V1 r) i/ ^2 D

9 k2 P6 x+ L( K9 @, z1 |9 {. t' |    最后这三个星期的暑假,施言一周总会有两个下午去找黑诺。有时候吃了晚饭以后也去陪他送小侄子,然后他就驮着黑诺多绕一会再回家,后来黑诺因为天气热,施言骑车带他也是一身汗,就要施言把车停在他家门口,他们走着送小侄子回去再回来。" E/ q  f0 P+ G  E  I

, r, U  u/ y9 Z7 K4 Y" }+ h" }# y! n& c2 t    俩个人熟悉多了,熟悉到现在施言周末就拉了黑诺去看电影(一直多提供两张与黑诺不是坐一起的票给黑诺的弟弟们),连小东西也知道周末就有电影看,所以周末晚饭一定要到六叔这里来吃的。不过施言不再强迫黑诺和他们坐在一起了,就是在电影上映前来逗小东西说话,给他们带了或者买了零食,散场以后再和黑诺一起把小东西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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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①那个时候新华书店里是一排书架上插放着书,前面就是玻璃的柜台,里面陈列着三或者4层书平摆着,售货员站在里面,与顾客是隔离开的,顾客也只有看柜台里的书样子。如果要买,才找售货员拿出来,而不是今天开放自选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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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2 p! Q: b7 d: A7 K5 V    ②不是《麦克阿瑟》就是《艾森豪威尔》,因为黑诺对这二位都很欣赏,记不清楚第一次是哪一本了。反正在以后的日子里,施言是把这一套东西为他弄全了。以后还有《巴顿》、《蒙哥马利》、《朱可夫》、《山本五十六》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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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0 19:17:28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活比较愉快,日子也过得飞快,黑诺大哥出差回来,想着他带自己儿子一个假期了,所以给黑诺带了一件衣服回来。是一件白色条绒还带着帽子的衣服,黑诺真是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有自己的新衣服呢。不过现在天气还穿不上,要开学了秋天才可以穿,他试穿上衣服到四哥、五哥的房间去照镜子(在父母那一边门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五哥恰好回来,穿着新衣服的黑诺好象被抓住的小偷一样不自然。他把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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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他大哥是在家吃的饭,饭后不急着回去,小侄子就要黑诺带他到门外溜达,玩了一会看天色暗了,就和小侄子往家去。进了院子,打算领着小侄子到父母那边去找大哥,就听见屋子里五哥生气的大嗓门:“我不管,反正我是喜欢,我要带去学校。”1 N8 k0 x0 o& d; p4 G

1 p- J1 F7 U3 w3 S. ]" h    黑诺一怔,大哥在说话:“你喜欢我下次出差给你买,这次就给老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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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X2 }) D* _3 J) B# W7 f% c    “不行,我这次就要,你下次再给他买吧。”2 L, r! G+ A- G3 n% N

7 W4 G' Q! {( k    “衣服我都给他了,要我怎么要回来?我怎么开这口?”大哥为难地说。/ P; O; s# v9 K

4 ^$ j' n0 [; f4 R% s, J% B    “你就找他要回来呗,你买的,你说给谁就给谁。”) X$ t7 R+ A+ h% [* |

* q: f  G8 [( V/ J/ \, c    “那我是买给老六的啊。”0 I2 W+ ~) w6 T1 U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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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哥被堵得没话说,大概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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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乱买东西,他配穿吗?你去拿回来给老五。”一个不悦的声音宣布了争论的最终判决。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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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r8 Q# z2 c    “爸。”大哥不知道能够说什么。+ j9 T* _0 N4 G3 a  Z( ^

* l: v2 e5 S  ^0 s    “爸都说了给我的,大哥你去要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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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N7 o8 w5 [) J    黑诺拉着小侄子的手退出院子,走到平房的头,蹲下来对小侄子说:“东东,你可以帮六叔一下忙吗?”5 q) ]) B!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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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东西点点头,小孩子感觉到了黑诺的不一样,还是对自己笑的,可是小孩子觉得六叔在难过。% g  z0 U* o2 d9 |

8 E( G1 z$ `1 P* @    “东东,不要告诉别人咱们刚才回过家了,我们现在回家,你一进院门就喊:‘爸爸,我回来了’,去爷爷那边找爸爸好吗?”' ~9 Z: d- `; z1 u# u+ ~.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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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小孩子重重点头,要帮助自己喜欢的六叔。' R3 J# c5 m$ J! J7 V( o

. Y2 q2 M% F4 {, k. I$ E9 l) D    重新来到家门口,黑诺深吸了一口气,对小侄子笑一下,推开院门。/ A. k, l% e9 m* f7 b3 a

" P# D- Z- P* X/ M+ E. _$ D5 b( ^    “爸爸,我回来了。”小孩子大声喊着跑向爸爸那边,黑诺也在后面跟进去。$ x9 W) T+ T$ I6 i8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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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大哥,”黑诺打着招呼,看到五哥:“哎,五哥,你在啊,我还打算找你呢。大哥买了件衣服,我穿着大,想你穿穿看合适不?”" k, `, c6 J: k: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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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穿大?”大哥奇怪问,因为这俩个弟弟几乎一样高啊,顶多老五也就比黑诺高一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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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c# t2 F3 [5 [: T- _    “嗯,有点肥。”黑诺不好意思笑笑,转对五哥说:“我拿来给你看看,你穿应该不肥。”1 M3 F, `8 r5 Q1 l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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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去自己屋打开柜子,用手摸摸最上面的衣服,拿了出来。1 h/ p3 x1 b2 b2 i,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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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这边:“五哥,你看看,这个还有帽子的。”8 L0 L+ M' C- Q2 r4 |, y* R

7 @9 k5 r1 q1 a2 w* Z- V    老五得偿所愿,当然高兴地跑去试穿,在自己的镜子前照过以后,还出来给爸爸看:“爸、大哥,好看吧。我说我穿一定好看的。”9 o9 {# w5 t: S0 M+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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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说:“嗯,五哥穿不肥,正合身。”不过没有人理会他的话,他悄悄退出去。5 o& \/ R$ e  t" A/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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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己房间里,黑诺把柜子角的包裹拿出来,一层层打开-----千层佛手螺。他捧在手心,一直看到眉宇不再沉重。大哥一片好心,自己如果不主动交出衣服来,就让大哥左右为难;而且,即使不去解大哥之困,这件衣服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了。黑诺,记住大哥给自己买了衣服就好。" _! z  X9 l( n) Y" a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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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白色的衣服被五哥开学带走了,直到他大学毕业回来时,这件衣服已经穿旧,带着暗黄他挑拣淘汰下来,黑诺在趁人不备的时候把这件衣服带在了自己的行李里,他当然没有穿过,却保留了许多年,感谢大哥送了他平生第一件新衣服。) \; H. }% _7 z9 M! n3 I" a: T

( a5 f7 ~- R2 {  A$ Y! P. G    眼看着就要开学了,黑诺还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他没有告诉施言自己把分班改了呢。现在他们相处那么好,黑诺都喜欢和接纳了这个朋友呢。施言真的是有趣的人,接触多了就体会到了,他说话极是风趣幽默,特别诙谐,难怪大家都喜欢他、追捧他。看样子也不全是因为他的好皮囊,而且,他其实人心细又善良。说话粗声粗气骂黑诺的时候,都是因为他的好心被拒绝才发飙,还不是真的发脾气,如今连小东西都不怕他的凶恶形象,一见到他就缠上去,比对自己的两个弟弟还亲。6 ~! q2 q) u; b& k1 M3 l. U- }! H

+ S/ B; Z2 l' Y0 h& i  H. p    黑诺就打算带着鸵鸟心情这样拖到开学。一报到自然而然施言就会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黑诺也不怕施言的怒火了,他就一纸老虎,叫骂过也不放心里-----黑诺这个傻瓜,完全忘记了施言以前那些行为可以和心胸广阔搭得上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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