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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3 21: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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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 M6 u" c; A, n3 }" [
耶律莫才看起来着实忙得紧,顶着一头的疑问赶紧又回了辽营。秦慕归歇了一会,爬起来把画画完,拿去给了张秋同。回头又写了一封信,让程知会发给了新城县的县令。 q% |$ c' Z5 f, f, }! d) B* w% r
永清县还有几分寒气,京城却俨然已是春天了。 * U: D; d" I: K6 Q+ \2 F
皇帝主子在御花园摆了一次宴,又出宫踏了一回青,每日里依旧规规矩矩地上朝下朝,今日里忽然收到了一份新城县的折子。折子上说了一番辽军动向,情形甚紧迫,又用半篇高呼圣上英明,仿佛再危急的情形天威这么一显也能化解干净,再说了些民安国泰,折子末尾才用小字稍稍提了那么几句,希望朝廷调兵增援边境以防后患云云。
7 K& I: ^8 G( ~! F, D赵景业熟知这些官员的奏章格式,耐着性子看到最后,沉思了一会,招来几个将军分析形势。忽然注意到折子里提了一句永定河水患,又请来龙图学士柳怀生,才知道原来永定河再过几日将有春汛,今年北涝南旱,或有春洪。联想前次辽军水淹永清县,赵景业这才闹明白奏折真意,不禁沉了一张脸。 0 V {+ W7 ?9 h, z! R0 O
斟酌了一番重新部署,在永定河沿岸加了一倍驻军,又抽调了一支即刻赶赴永清县。下了圣旨,遣走众人,赵景业仍旧闷闷不乐。柳怀生慢走了两步,回头瞧见了,问道:"皇上为何事烦忧?"
* n% ]) X# v: H$ G6 f/ }8 b赵景业来回度了几步,把那奏折摔下案台,怒道:"这封折子虽是新城县上的,说来说去却是为永清县求兵,他秦慕归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糊弄朕?!朕与他虽有私仇,难不成还会在这些国家大事上刁难他不成?他以为朕不看他的折子?"
* M; D) t1 ^$ \0 y$ c: ^6 O柳怀生先是一怔,忽然笑道:"莫非皇上......一直在等秦大人的折子?" . w1 e/ i. t. Q! _5 g$ w
啊? $ U, V' |3 ?/ S* b" j
赵景业吃了一惊,心里掂量了一下柳怀生这话的可能性,脸上又青又白,道:"朕何时等过他的折子?别的外调知府争先恐后的往里递折子,生怕朕不知道他们多兢兢业业,一门心思就想调回京城,他倒好......难得对情势观察分析到这个份上,还推给旁人,生怕朕还记得他!" + T' ~" q# n0 [: h! B! E) h
这一句话出口,赵景业瞄了柳怀生一眼,见他低头沉思,脸上有些担忧神态。柳怀生本就生的有些柔美,一蹙眉,更显得有些苍白羸弱。 ' V7 `+ g0 s! }- \! R
赵景业心里一动,伸手握住柳怀生的肩,柔声问道:"怎么了?"
& {4 Z# ~* b" S) X w柳怀生抬眼看他:"慕归难不成并不想回京?他......" * [. B* Z; e- `! O. y. w" K4 F6 C
赵景业听到"慕归"两个字,胸中翻腾,恨恨道:"原来是在挂念他。秦慕归就算想回京也得他回得来才行!"
. a5 ~$ ~# ]2 _- R* o" a; e! O! o' T* I说完一拂袖,转到后堂去了。
. h- i/ Y+ f2 ?/ I# u7 J柳怀生不明所以地站了一会,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也回府去了。 - Z! u, z$ h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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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的秦慕归自然不知道京城里还有人在惦记他,这一位知府大人正兴高采烈去瞧张秋同。
. `/ T# g4 w& B( v9 P小舞跟在他后面一脸纳闷,早知道自家这主子和平常人有些不同,可也实在想不出张秋同有啥好瞧的。前阵子这一主一仆吃够了张掌书的苦头,秦慕归是看不出来记恨了没有,小舞却是没事就提出来忆苦思甜一番。 7 |2 S8 n$ L1 v( E, a) @
走到永清县西北十多公里,远远便瞧见几十个人影,小舞心里嘀咕了一下,怪不得最近知府衙门人烟稀少门庭冷落,敢情都到这来跟着张秋同了。待走到近处,一个人瞧见他们,忙不迭地迎上来。
" D* d* N! l5 b: d+ P* i* r小舞看清楚他,不自觉退了一大步,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觉得面部肌肉一阵绞痛。难怪大人神经兮兮地要来,小舞头一次觉得原来这张秋同这么好看! # e+ M# s* P5 y2 [4 _* F
眼前的哪里还是那个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的前知府现掌书,灰尘满身,从头黑到脚,像一只掉进灰堆里的巨型乌鸦,放在晚上决计瞧不出来。 1 ?$ s. \$ Z, m/ a% @1 Y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上扬,一抬眼对上张秋同恶狠狠的眼神,小舞紧急刹住了灿烂无比的笑容,递上一个乖巧无害的无辜眼神。
0 P. C o5 `2 s. `肩膀被一只手亲热地搂住,小舞转头看自家大人,秦慕归脸上一片严肃,威严地开口感叹道:"掌书辛苦了。"
; m% U8 {, @) g3 m0 A+ [小舞的眼神由惊讶转为无限崇拜,自家爷的演技愈加纯熟,只是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要抖得那么厉害当然更好。
: o6 g: v8 }+ _& n1 c2 ~9 u* z; ]5 Q$ `张秋同自然不会不知道自己样子好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带路道:"大人往这边走。"
' E+ t, @' r3 a/ P7 k秦慕归抓紧时间揉了揉忍笑忍到抽搐的嘴角,一脸正气地顺着张秋同的手指看去。
5 Y# r/ a# V( r3 s4 i# S; J地上一个一百多丈的诺大洞口,下面还有百来人在挖掘,秦慕归掀起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 X; x l4 s4 c" @4 k* ^2 P张秋同跟着他下来,在地道里边走边道:"一切都按照大人的图纸,决不会有错。剩下的人都在出口,两边对挖,再过两三天便能竣工了。" % ^; J5 P) u( y }- ]: v B# X
"好得很好得很。"秦慕归又走了几步,只觉得头上灰尘仆仆的往下掉,呛得咳了几声,回身拍拍张秋同的肩,笑道:"秋同办事,我当能放心。"
6 q* F: Y' R! I, b& ^( a地道里黑暗,张秋同恍惚间听到秦慕归唤自己的名字,仿佛十成十的亲昵信赖,还未来得及确定,又听到他说:"皇上虽然调了驻军前来,可是仍是赶不及,春洪一到,永清县凶险万分。若是本县有一星半点的慌乱给了辽人可乘之机......本官身为一县知府,万死不能擅离职守,誓与本县共存亡,掌书大人却不必如此。若是当真天亡永清,掌书速速撤去,切莫枉送性命。" ' J. _+ g3 ?% @- J( E0 @9 P
他虽然叫回掌书,语气却仍旧轻柔,哀伤处仿佛临终托付,说得张秋同心里颇不是滋味,脑中一热,绝然道:"大人哪里话,我等自然也誓死追随大人。" 8 @* R/ Q4 n c8 |7 ]2 a0 Z
秦慕归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激,偏过头去,轻声道:"若此次能度过此劫,本官定会上奏朝廷,表彰掌书的功绩......不过......这地道明日就要修好哦......" 5 S3 e& @, f* [3 s& X4 B
听着他愉悦的尾音,张秋同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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