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拍一个群戏镜头。杨默然这位北方女王出访南方,盛大席间风云诡谲,越狱男和众兄弟一方,特工男和女助手一方,各为不同理由和目的撞在一起,终于发现彼此尚在人世。这是全剧最大场面的一场戏,我在其中的角色是扮一个自作聪明的总调度,结果被神勇的兄弟俩搅局搅到一塌糊涂,跟着一场就是被我的上司老刘怒K了。 * p/ a+ x* i: w' n
我无所事事,坐在躺椅上看群众演员走位。
0 W/ e- u: X: `# n. F/ w, k眼尖看到茶水阿姨拎着报纸走过。 2 s; C, m( M+ Q: H6 ^0 l% N
等了一天想了一天的东西。
/ i/ [. I1 z1 B) X: E我冲过去,环住阿姨肩膀,道了一声辛苦,就把报纸顺手接了过来。 # X. v7 K. d5 @9 W w* Z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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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化妆间看。
; Z2 m' }! L: V6 V* a, X- B9 U, r4 |不出所料。
$ p( d- K! r8 ?+ G/ K早报来不及,晚报却已经绘声绘色出街——“小天后叶安妮肠胃炎住院,李印子加盟《烽火》重燃”。 9 M) Q( J1 _5 p
标准通稿笔调。
, o F2 O1 c: ^! }( Z/ J& ?找遍全文也没看到P或者C的报道。 0 l f$ z+ t5 s3 X$ Q4 w1 I0 Q+ W. ?2 e+ x
1 g2 Z, ^* {( F3 @ w拨电话,三方都是关机。 ' t* Y5 D5 p2 T/ _( w) s1 d$ n' c8 L3 y
给叶安妮的助理留了口讯,请她第一时间联络我。 E. U& d& j& O% ~ \
正挂电话就看到李印子收拾完东西卸了妆走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她戴黑框眼镜,穿长风衣,气质超然。
) j# w* ]9 ^) v6 |9 k“张续,要不你先回去看剧本吧,叫印子送你。”詹慕斯看出我心不在曹营。“印子,我明天再给你电话。档期没问题吧?”
) Q* }1 Q, e. F8 b1 ~" E3 E0 @5 F“没问题,詹导是我心中最重要的男人。”她笑一笑,很自然地拖住我的手,颇有深意地随口问了一句,“你住哪间酒店?”
4 L8 ~& V9 d, _今次我不好不答。“半岛……谢谢了。” # E, S- W% r1 k' ?"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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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还留在现场,晚上要拍刀笑笑他们的狱中戏。
0 g5 V- {$ d) ?& e" T7 ]我一身轻松自由。 2 m4 K" ~, J0 U0 F+ q W+ A# i4 ?
终于入住到我的酒店房间。
f1 f% C/ u E第一件事情开电脑,上网,看消息。
& e9 [" w5 ^$ t' F2 e网上的消息要比报纸准确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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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8 F3 I: b- p' z, T叶安妮同刘行雨一起吃饭+入院的照片果然有偷拍,模糊隐约,看不清楚。
4 d, I1 k- _! @6 y然后P在机场也被成功发现。 , Y; b' `5 K% K0 f. @
有人在研究叶安妮入院的楼层,已经有人在怀疑她是否怀孕。
! J# P2 X! }- e4 h. ^8 ]' k) t) ^岂知伊人何止怀孕,实是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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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D* o% ~4 G3 s- L" |有人敲门。
1 h! W8 {* u" z! a0 O4 d* n* j3 Q我以为服务生来铺床,于是用英语答“不用了”。 1 b( t9 n6 D/ q+ M8 |: m( H
敲门声继续。
5 R r" Y! u5 w0 Z/ {: [我开门。
6 \0 k9 B8 S$ X隔着链子,却看到C憔悴到令人心惊的脸。
, S& x& M. x+ W4 ~! z: Y! f关门,扯掉防盗链,赶紧再开,却看不到那张脸。 3 R* p# `2 q, W
人在地上。
9 v; \- T8 D. K& C4 K我看到电梯口有人影的样子,赶紧把C拖了进来。
, ^5 m* t# C w; r, Z/ l# I: R+ y& I5 V! K( B! Z/ \* Z T
抱上床。
! X/ `4 W. {& G P* T他眼睛红肿,浑身颤抖。 & U/ \2 W3 s: y5 b
摸一摸,发烧了没错。
( v5 s' p, n8 r( i' V0 ]打电话叫总台送药。对方坚持要派医生。 6 E4 Z. J5 T- z7 A
好吧,医生就医生。香港人很谨守职业道德。就算PC在此比我红50倍,他们认出了也不会如何。 " d o9 v6 V2 w0 K. f
“小C……”我用冰毛巾敷在他额头,他呻吟一声,张开眼。
3 \" F, N. _ w然后又开始流泪。
' B* L" w# _, v* S, M4 v9 p6 A“疯了?要哭我给你点眼药水,你这个样子,明天怎么拍戏?”我捏捏他的脸表示安慰,强忍下问问题的冲动。 1 r" q; J5 ]* G9 c
“张续,P大概是不要我了。”他的语声冷静得像一块冰。
! z. S5 z$ ]0 r6 h0 X# ~. Z我无言以对。 , f% u+ X. T: q" a7 P
“你们彼此相爱么?” / G6 N' O6 v9 L: }+ }) s
“不知道……公司要我们扮作情侣来讨好粉丝……从五年前开始。然后有一天我们喝醉了,就做了。……人们总是因为喝醉然后做爱,是不是?”他的眼睛里带着绝望。
9 e1 e( @* \ ?* P7 _0 x" {“……未必啊。” ; @& D+ h7 d5 Q. M
“我们没有认真讨论过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但是我曾经以为我们一生都是PC……我们一生都会在一起。” 2 O, ^0 U) I" n3 y9 u3 I
“你被粉丝毒害。” : v% ?% G2 ^2 P5 V
“不……我十二岁的时候被我爸爸给弄了。”他伸手按住自己额头。“好痛……好痛。”
, v- l0 \2 y8 U# U' L4 R: ~$ ]我不知道他是头痛还是哪里痛。 0 U5 ], s' F' u% d/ `
但是我忍不住心痛。我俯身握住他的手。
3 p, W7 F4 O, p# S% n“是我爸爸毒害了我。我有病……我知道自己心里有病。但是没得治的。是命不好……遇到这种事情。然后我毒害了P。” # j1 T5 |* G1 j, H) f% R
“……你没有。P也爱你的。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你看过《PC天堂》么?”我给他提网上最有名的PC同人,感动了无数小姑娘加入PC HOMER阵营的神作,文笔之佳,JOYO都自叹不如。“你看,所有人都看出来你们深爱彼此。”
$ R' `' c+ S+ V' o+ Y“不……这种爱没劲的。P常常这么觉得,我知道。”
, o" J: r) X: |( j+ J9 S“……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2 e8 Z- t2 j3 |: l: W8 q" p
“深圳机场。那里有很晚的班机。我去了医院,刘行雨正在跟P吵架,看到我,开始骂,问孩子究竟是我们两个谁的。”
4 I, X" y h6 Z* N“……他有病,孩子是我的。我也赶回去了,但是大雾,落不了地,你们千万要跟他解释清楚。” + u+ R6 x0 M; l3 r+ A1 k
“……不是你的。”C摇头。“现在孩子丢了,是谁的都说不清楚了。你别担心刘行雨那块,叶安妮后来哭了,对刘行雨说,孩子其实是你的,我怕你不要,所以才骗你说什么4P。你还真相信么?他们三个都是gay,彻头彻尾的gay。” 8 M! y/ q1 b* |. \& u! e0 B5 S
“老刘相信了?”
3 _4 G! `5 m' a. J4 F& E& T“大概吧……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P的眼神……他不喜欢被这么说。他不是gay。张续,他不是的。” 8 O& ]* y2 R3 P7 O5 O$ z
“……每个人都是gay,C,每个人心里面都有此幻想的。后来呢?” 5 U. k0 @, s4 j* ]
“我不知道。”C疲倦地闭上眼。“刘行雨似乎信了,叶安妮说想去美国读书什么的,他说要给她一千万……我不记得了,然后我就一个人走了,P看见我,也没有跟我说话,也没有跟我走。张续,我爱他。我要怎么办?回来的飞机上我头很痛,很饿但是提不起精神来吃东西。我什么也想不了,脑子空空的。张续我要怎么办。——我听到我爸爸的声音,吃了药就没有了。”
' F5 U6 b) f/ f* `* c' |我一震。他有抑郁症。
1 |. S. m" L% m3 I' k4 P出现幻觉,应该是发病的征兆。 & c& O1 \& h5 m/ k8 n1 H5 i
我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候P的那个动作——比了一座大楼的样子,然后另一只手放在上面,屈曲起来,假装一个人跳下去的样子。“啾——砰!就是这样,明白吗?” 8 h: M" B9 m( O) p$ _* |
“C,”我摇他,“你听我说,你现在不适合工作,你的药还有吗?够吃几天?我想我们最好去一次医院……C?”
5 ?+ y) |# d0 o1 H4 m' m+ H他蜷缩入被子里面。“我好冷。别跟我讲话……没有人会爱我的。没有人能帮到我。医生们忙着赚钱……” 4 \* m* p5 ?* d3 I- ?
我哭笑不得。“那么我呢?拜托,看看我,我是真的在担心你——” 5 }& [9 T: W& ?( x9 J( m2 H
他从被窝里伸出滚烫的手,忽然搂住我的脖子,将我拉了下去。 ) |6 ~% C, C8 A* b+ X' Q
6 l/ S9 E! U6 I H我亲到他的嘴唇。
7 v: C4 V' F1 [" r* H) h, G+ ]比女孩子的更软,却烫热,含着一股发烧的味道。
- g6 Y7 N, N9 M. F舌头伸入来。
. ?9 T! E2 U5 V ^# p我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6 g% |/ B) j# r2 _: z
等他退出去,我看着他。 6 _$ w8 ^1 D- A/ S* u% m P3 ~
他看着我。 2 g$ _4 R0 z! C. X' @
“……救我……让我好受点……可以吗?”
! n" n$ e* |2 f1 ^8 L- k O6 a他比天生的演员演技更佳。 & u, u) ?9 o" t
睁大眼睛,两行泪从眼角垂下去,落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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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a/ R& R! l! X/ d8 t3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 b! }6 Z. D) D9 M, m0 W. ]然后掀开被子,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 ) H3 m2 l" |: \5 I% s
6 i0 p8 J# e3 c% q8 Q4 d3 }酒店的医生来敲门的时候,我正脱掉C的裤子。
( o* i6 X" f7 Q) U! d我们谁也没有回应,医生敲了三次,然后离开。 . z& ^$ U3 m1 G$ \5 |: F
我和C做爱,持续了四十五分钟。
) X5 |# {3 d2 x+ s: G7 p9 y j宾馆床头有上好的润滑剂。
! V+ J" @6 a9 |9 z2 C1 T我全程无悲无喜,只记得他的骨骼精致,皮肤滑腻。 & W+ ~( T! \; q2 a1 Q
( V! ]9 T' {3 u1 L, ^) D2 i第二天一早P和老刘双双到剧组报道。
$ S1 c- Y7 a u2 ^# O. G* L花了整整一周时间,我们拍完了那场重头大戏。 # h$ |; o) U8 B/ k+ ?
刘行雨掴打我那场戏他手掌无力,软绵绵两三条就过了。 6 |2 A) F% B5 b2 v# z" W' N
拍完他当即飞回埠看叶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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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g% U; F$ w2 ^! r! M7 f叶安妮介于骗他和懒得骗他之间。
" v- {1 L- c& G4 P6 b3 N7 F他也介于信她和懒得信她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