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军校光阴》 BY 严亮 【完结】

猫瞳

天空像我和小许的心情一样，并没有期待那样与阅兵气氛相宜的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而是从天亮开始，一直就阴沉沉的，校园笼罩在一种淡淡的雾气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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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1 U! t& ]( R+ b/ [$ k南京的五月好像总是这种感觉，也许是上天在这个季节，给这个城市里中山陵雨花台明孝陵大屠杀纪念馆这些或是帝王将相或是革命烈士或是平头百姓们的亡灵以一种哀伤的氛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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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许的脚好些了没，如果他一个人呆在队里，听着阅兵场上传来的音乐，孤零零的，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7 m' L: p) z! T. g) c第二天一早小许告诉我，说脚已经好多了，慢点走路没问题。他说他跟女更年讲过，要和他们广播站担任这次阅兵解说的解说员一起去操场，他在那儿看阅兵。

0 V+ }# w% b5 z! |' p吃完早饭后，小许一瘸一拐往广播站那边儿走，大概知道我从背后看着他，他头也没回，举起右手，给我做了一个“V”字的手势，看着他的背影，很有点出师未捷脚先伤的悲壮。不过知道他能去操场，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9 w2 E4 t* ?# d; @5 K0 y& w上午九点。

所有学员队在操场的另一侧跑道上列队完毕。

. o4 V/ ?/ h# R0 i$ c教官、我、吴涤非站在第一个方队的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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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对面就是阅兵主席台，四只硕大的汽球挂着红色的条幅，一动不动的悬在空中。主席上的领导们也都已经正经八百地坐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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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主席台大概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是小许说的解说台，一对解说员坐在桌子前面，小许和另一个女生坐在后面。我似乎能远远的感觉到小许的目光正穿过操场，落在教官肩扛的军旗上，落在军旗边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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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同志，阅兵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

$ W5 h3 N' V' q5 m8 O7 a$ @“开始。”

在校长的陪同下，总部某某部门的副部长吧，走下主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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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少将走到我们跟前，举起他们的右手，向军旗庄严行礼。我们三个人笔挺地站在那儿，最先接受首长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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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他们肩头的闪闪的金星，这应该是这个阴沉的早晨看到的最让我振奋的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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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好！”

“首长好！”

, X7 N9 I- R9 _) x" c  Y“同志们辛苦了！”

, I! V& G5 m3 M: l1 ]9 E4 q1 D' B0 |“为人民服务！”

首长每经过一个方队都会亲切的问候，每一个方队年轻的学员们青春而洪亮的回答，此起彼伏，飞出校园，直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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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9 }2 b8 \2 ~# m6 G! j更为激动人心的分列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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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I8 E- x) Q' r“分列式开始，标兵就位！”

0 M5 p; v! A3 a3 E% J. [指挥员的口令下，六个标兵持枪分别跑向各自的位置，那一刻，全场鸦雀无声，我们每个人都能听到标兵清晰的步伐声。

“迎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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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进行曲响了。在教官小声的口令中，我们三个人离开操场的这边跑道，齐步向主席台方向走去。

快到主席台的时候，教官沉着而冷静的下令：“向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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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暗暗数：“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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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下肩！端旗！换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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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和我们两个护旗手的动作一气呵成。

3 o1 ]% i2 K: Z3 K每一名学员的目光都跟随着我们，行注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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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旗台上首长和领导们全部起立，向我们致以军礼！

: m$ u& I7 g) I. V就在那样激越的进行曲中，在所有的目光注视当中，我似乎感觉到在我的头顶我的身体里有一种力量将我往上提，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沸腾。那一刻，我真的体会到了身边的军旗与国旗一样，包含着无数革命先烈的鲜血，也体会到了自己身为一名共和国军官的神圣与庄严。当然还有另一种感觉似乎在这样的场合不该出现，那就是我知道在解说台的方向，有一束清澈而温情的眼光笼罩着我，在我行进过程中所有激动的成份中，我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部分是我突然间想到了我和小许的爱情。我不知道守护军旗正步经过主席台的过程中，阅兵与爱情这两个概念是否格格不入，但我笃定而盲目地认为，正在接受检阅不止是我，还有我和小许以及我们的爱情，遥不可知的未来我无法先知，但我坚信，这样的爱情总有人引以为珍，总有一天会被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们接受并认同。

阅兵就这么结束了，操场上的各个学员队依次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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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k$ f, ]! J% T- g7 `# \女更年突然叫住教官和我们三个人，说：“你们等等！”然后她一溜小跑到解说台那边把小许叫过来。

“练了两个多月，挺辛苦的，也别遗憾了，和军旗合个影吧！”女更年从她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扁扁的小像机，对小许和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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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T! j$ P' q, `! l就这么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对女更年的诸种反感，一个女性教导员的善解人意和细心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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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很开心地接过教官手中的军旗，放在肩上，站到我和吴涤非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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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s2 c: s7 z  R8 u- }我们以阅兵的主席台为背景，在女更年的“一、二、三”中，我和小许仿佛正通过主席台一样，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猫瞳

不知道为什么，阅兵过后，我的脑子当中似乎并没有存留多少关于阅兵的振奋场面。上课和小许坐到一起的时候，脑子当中老是泛起他崴脚的那天晚上，他躺在下铺暗暗的光线中喃喃自语的黯然神色，他那句“是我运气不好，我运气不好”的话一直隐隐约约地在我脑海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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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作为一个军人，我应该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我确实也不相信那些鬼怪神仙什么的，但在我的潜意识中，一直相信因果机缘，相信有一种来自于自然的神秘力量。人对于大自然，对于整个宇宙而言，确实微乎其微的，一个人的力量确实是难以走出某种天生的宿命，难以与这种大自然的神秘力量所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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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 U) c, A4 F小许上学前父亲去世，然后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加上这次阅兵节骨眼上这么点儿背，让我很自然地想到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运气不好啊。

小许自己倒是很快就从阅兵的失落情绪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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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休息的时候，在隔壁队部的女更年叫我们上她那儿取上次拍的照片。走回教室，他盯了照片好久，锁紧眉头，一脸苦恼地对我说，说：“唉，老严，你说说，我怎么这么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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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z9 r$ ?! U' m5 K) }+ Y照片上的小许扛着军旗。青春的面孔，刚健的身形，炯炯的眼神放射而出的那种英武之气似乎能吸引每一个注视照片的人，我想无论男女，应该都能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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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9 u% Z( [8 c) h“嗯，帅，确实帅，你比赵传要帅多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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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r1 a; A* B“靠，看你找的这参照系。”

# a6 f4 v" z# l: }% Z8 X2 G; o小许擂了我胳膊一拳，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夹进他的笔记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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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从图书馆回来，小许叫我一起陪他去广播站，说他去录周末的节目。

$ |* A8 Z: Q  M9 G' W* a; ?! j从郊区的训练基地那边儿就听他广播里的声音，一直校本部这边，基地那三对硕果仅存小许和江岚，继续进校本部这边广播站，我还从没看过这家伙面对着播音话筒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像电影里人民公社女社员对着话筒那一副热情高涨的革命脸孔呢。嘿嘿。

说是广播站，其实就是一很小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一套播音设备，听说在我们毕业以后，这里还成了新闻系那些学广电专业的同学们施展拳脚的风水宝地呢。

. K' O$ M' P/ q摆放播音设备的桌子前面是两张木椅。墙上贴着他们广播站几个人的轮流值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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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工作环境很简陋嘛！”我看了看四周说。

“是啊，你以为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哪。”小许撇了我一眼，掏开他军装兜里的稿子，摊开，坐下，就准备工作了。

“靠，这么积极，我干嘛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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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这儿，等我一会儿。”小许指了指他身边的另一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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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江姐坐过的地方？”我指是他的搭档，江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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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今天我过来做录播，没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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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A9 r7 v$ e3 X“没她什么事，她应该就肯定不过来了吧？”

“怎么了，应该不会吧。”

, l! R( |  W9 o- T“哦！”

; k" m: y/ S% `8 b. A8 t“别说话了，我开始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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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小许录的好像是一些学员阅兵之后的感想来稿什么的。小许在自己选配的音乐中，特别投入地读着稿子。

6 f$ L; [" L+ _2 B. b0 A! C. n/ g我忘了我在前面有没有描写过小许的嘴了，他的两片嘴唇薄薄的，长长的，上面的嘴唇微微有些翘，嘴角弯弯的。怎么说呢，有点儿像田亮的嘴那种感觉，但说话和笑的时候要比田亮的嘴好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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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坐在小许的边上，一直那样看着他，眼睛专注地盯着广播稿，嘴唇一张一合地忙碌着，他的鬓角隐约的茸须在室内灯光的印衬下，散发着一种青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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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m8 ]+ T' h  ~6 \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的声音，我真的有点入迷了似的。

“喂，大老严，发什么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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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录完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这么快啊？”我问。

8 _% D! ]8 A+ _% A0 F; N* ]. \“还快啊，二十多了，走吧。”小许站起来说。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我伸出手拉住了他，让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猫瞳

“干嘛啊？”小许盯着我明知故问的样子更让我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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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一把揽过他，找到他双唇，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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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眼睛，鼓着腮帮子，说不出话，挣扎着伸出右手，指了指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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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想起来门没锁，走过去反锁死门后，我顺手关了灯。尽管还是下午，但密封的广播室里光线却很暗。

2 Q' L* b5 M, T5 W8 C3 e( j我在黑暗中重返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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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唇最先侵略的是他鬓角隐约的茸须。有点干躁的嘴唇轻轻的触碰着他的鬓角，他的脸颊，痒痒的感觉。占领的部分迅速扩张到他这张英气逼人的脸庞，他的眼睛，他的额头，他的鼻梁，最后在他的嘴角逗留。小许微微张开嘴，我极为迅速地吸住了他的舌头，就像两只柔软的柔体动物狠狠地纠缠，我们微干的嘴唇在纠缠中变得湿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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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也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环住我的腰。我的手像一名训练有素的特工，钻进了他的军装里，他的皮肤绷得紧紧的，有点汗湿，我的手指慢慢滑过他的胸膛滑，穿过他的腰，落在他的小腹上，黑暗中我想到的是上次军蓬卡车上他光着上身汗湿的腰带和他脐下的那道浓黑的体毛。手的侵犯继续向下，终于在硬硬的杂草丛中我握住小许更为坚硬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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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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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6 u6 B. c! s; A: x黑暗的空间里，似乎弥漫着能让我们窒息的兴奋元素。我将小许推在后面的墙上，让他靠在那儿，掀开军装，我的舌尖在被我已经收取的领地上肆虐。就在我第一次将嘴放在小许昂扬着伸向黑暗的出口时，我感觉到他全身突然微微地抖动了一下，嘴里狠狠地闷声吐出两个字“我操”。他整个人紧绷的像一只弓，双手紧紧捧住我的头。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他一把推开我，迅速从军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紧紧地裹住他的勃起部分，在一阵抽搐般抖动中，小许占领了这次战争的第一个至高点。紧接着小许像是学我刚才的动作似的，在我的身上重新演绎进行过的所有节奏。就在小许的嘴唇经过长途跋涉，最后紧紧含住我时，一种巨大的快感在一刹那冲击了我，仿佛所有的感官全部集中在那一个地方，所有的蓄积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小许凉滑的双唇终于将我引爆，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或许我比小许自私吧，我没有像他刚才推开我一样推开他，而是任我的下体在他嘴中痉挛一样颠狂。

很久，小许打开灯，脸红红的，鼓着嘴，不能说话，他似笑非笑地狠狠瞪了我一眼，走到纸篓那儿，吐出嘴里的东西之后，说：“靠，老严，你真恶心，真恶心，还真他妈多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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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4 E" M7 U: R  u( A* w“我好像在哪个书上看到过，有人还吃这玩意儿呢，没关系的好像。”我厚颜无耻地拣起刚才小许扔在地上的包裹着万千生命的纸团，靠，竟然是他刚才播完的广播稿，我乐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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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儿也没广播稿啊，总不能射到地上吧，没个拖把，怎么打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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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2 B# H; l0 [( k“去死，你个大老严，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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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7 l0 }3 P# o  D, G& j! B* z小许像是吃了什么脏东西刚吐完一样，故意张着嘴，拿起纸篓，出门到洗手间倒了纸篓子。听到他在那边嗽了半天的口，才往回走，我也觉得有点内疚，但又想，不至于吧，这家伙，我有这么恶心吗。

回来后，小许放下纸篓，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紧张地检查了一遍广播设备。

“怎么了你！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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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我。”

6 x/ {$ U) H* p“哦。”

! W1 O& E# b$ h, \. E“知道我在干嘛吗，我看看刚才话筒是不是在直播状态，要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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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别吓我啊，我心脏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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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你干嘛？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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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W; G1 L5 L# j1 t: n- U# U“可能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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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设备一切正常之后，小许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担心的表情终于被一种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所代替。

离开广播室，我说：“刚才广播要是开着的话，全校师生都在听着我们俩战斗的声音，然后校园的上空又全都是我们的气息，雷梭介样系不系很浪漫，很有创意咧？”

  @8 ]5 s5 d2 Q" G: k3 o' o比我稍高一些的小许微微侧过头，极为鄙视地斜了我一眼，用他播音般的咬字和语速对我说：“严同学，你疯了。”

猫瞳

光阴的脚步偷偷向前，生活之河平静而细致地流淌。

% b7 p. j! m. l4 F3 o从这一年的寒假开学一直到暑期结束，我的另类爱情植物在军校私密的环境里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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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间段我与小许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眼神，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以一种幸福元素的状态存在着，回忆的时候它们仍然清晰地洋溢眼底。我知道或许从写作，从我自己阅读的经验来看，写到这会儿，确实应该有什么大的冲突出现了，然而，毫无长篇经验的我，好象到这儿觉得进入了一个幸福的顶峰，我也想把这一段属于我的种种琐碎幸福片断完全还原，还原成文字，在网路中与记忆对应成绳索，把一切曾经存在过的幸福牢牢捆绑，搁置于一个无人知晓无人能至的冥秘境地。

不过转念又想，这大概也算是我的一种逃避吧，因为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后来的那些错过与过错，怎样再去揭开那些结痂了的伤痛和哀伤。

所以我请求所有支持我的陌生亦或熟悉的朋友们允许，暂且就让我在这一时间段的幸福中继续逗留片刻吧。

& G4 b# Z" \$ O$ J" k  s9 W那学期，每周五都有电影，而且每个队必须得看。电影我都没什么印象了，印象深的就是每次看电影之前的拉歌，这几乎成了每个队展现精神风貌的绝好机会，说白了，其实就是学员队之间另一种形式的竞争。

可能大家在电视上或者其他的文字当中看到过拉歌的描写场面，军队的拉歌确实能够激发人的那种集体荣誉感，让人感受到一种激越向上的氛围。这儿不想啰嗦拉歌的场面了，我想把和小许在私下里篡改的拉歌频率最高的两首歌发上来。

" S3 h8 J$ y4 k1 F; V当然，这些歌都是我和小许晚饭后在去打开水的途中，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少的场合小声唱的。

比如说《一二三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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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u8 Y! I- k7 b我如果先唱“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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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不会唱“像首歌”，而是认认真真，一本正经地接“五六七！”

) c5 T1 C& }0 \5 \# |“绿色军营，绿色军营，”

“教会你！”

0 t- C4 F+ @( S9 S+ ~2 l$ ?0 g9 x然而就是更夸张的糟蹋了。

“1呀么1呀么1呀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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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U, H7 o9 {7 {" Y% F“1个严亮（小许）小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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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l' C- g4 F/ W! m" b6 [“2呀么2呀么2呀么2”

“2位家伙都很二”

“3呀么3”

“三年五年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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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2 n) S! p* _+ M+ ~8 V“四肢发达，嘿，嘿嘿，头脑简单，头脑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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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阎维文GG如果听到这样的版本会作何感想。

/ g1 j' K2 }7 }) N/ F: ^0 d7 r还有一首《团结就是力量》，其实他就是把“力量”换成了“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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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n1 Z8 B+ \0 M“团结就是严亮，团结就是严亮这严亮是铁，这严亮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严亮的制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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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通常要么被他唱的咬牙切齿，要么就把“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唱得无比淫荡。

一直到现在只要在哪儿听到这两首歌，我的大脑里还是习惯性地最先蹦出 “一二三四一二三，五六七”或者“团结就是严亮”这样的句子来。那段时间，我们俩经常这样把大家拉歌唱了千百遍的革命歌曲糟蹋着唱，其实我们的糟蹋没有任何动机，也没任何解构之类的想法，只是在唱着这些糟蹋版的同时，享受那种由我们制造出来的独特欢乐而已。

猫瞳

这个学期最喜欢的课就是高雅艺术讲座，这倒不是因为它不需要考试，而是这门课以其独特的形式吸引了包括我和小许在内的每一名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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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p+ Y$ g' Z8 I2 z讲座一到两个星期一次，一般都在教学老楼的那个圆形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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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主要是给我们这些军校学员们介绍一些西方古典音乐和经典影片，什么巴赫李斯特施特劳斯柴科夫斯基之类的，都是在那门讲座上吸收了一些基本常识。学校那个时候的指导思想就是新时期的我军官兵必须也要具备一定的艺术修养，特别是高级机关的军官，不能总给人一种傻大兵大老粗的印象。我对古典音乐能够听得进去并能从其中得到一些精神上的慰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培养起来的。

给我们讲课的教授是一位清瘦儒雅的一个中年男人，挺有艺术气质的那么一位，说话声调不是很高，细声细语的，特别是他讲课到激动处，表情与手势很特别，用现在我知道的词来讲就是稍微有一些C，但这绝不是那种令人反感的，而是恰到好处，这是与艺术与他本人以及讲座的整体感觉特别契合的一种优雅气质，当时我倒觉得这门课如果换成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或者是嗡声嗡气的老夫子来讲倒有些滑稽了。

我记得有一次课后我和小许讨论过这位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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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9 P1 B3 }: c9 j. U“你觉得高雅和我们是一样的人吗？”小许问我。

% i9 ]& v( {- e2 j9 ]$ ]! a“啊？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啊？”我故意逗他。

“靠，找死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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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N7 T2 w2 ?: ]) B+ K$ A7 T“死，有什么舒服的死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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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先回答问题再告诉你什么样的死法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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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肯定不是了不一定有点女气的就一定得是而像你这样一点儿都不女气的这不肯定就是么。”我的绕口令招来了小许的一脚，这家伙竟然踢我。

“该说了吧，有什么舒服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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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8 U) P; n' V“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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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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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s2 W; N/ e* S, q% B4 \“拿耳朵过来！”

3 m( P! ?  Y3 U4 a% S6 A  W我凑到他边上，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了四个字：“精尽人亡。”

晕！从这张清纯的面孔，甚至上唇还能看到茸须的嘴巴中忽然吐出这么四个字，怎么听怎么都觉着别扭，这家伙是叫我给带坏了么。

0 ?9 K* V/ l9 v" V6 N/ a* ~7 o% }0 }讲座上，教授有时候会选择性地给我们放映一些影片来讲一些经典文学作品，这些片子要比学校每个周五晚上强制大家看的那些公映片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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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Z0 _6 J4 G7 `我特别喜欢在那个古老的圆形教室里看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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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s7 d2 B. S: {" _) K2 \- |5 M放片子的时候，教室会关了灯，四周的窗户都被窗帘遮住了亮光，教室中的风扇旋转的风我们的头顶，似乎也不觉得轻凉。黑暗中一双双青春的眸子注视着教室前方的投影，教授就在那束光线不远的地方。这个时候，和小许坐在一起，我常常会有那种和恋人一起坐在电影院的感觉，尽管我们不能有偷偷拉手什么的小动作，但知道身边有自己深爱的人一起欣赏这些至美的画面，一起感受片中的离合悲欢，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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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比较深的是有一次教授给我们讲卜伽丘的十日谈，介绍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文学作品的特点。当时放了个片子，是十日谈其中的一个故事吧，其中有一男女偷情的镜头，拍摄的尺度很大胆，当时男女学员很多人挤在一个教室里，估计也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镜头出现，第一时间内我很下流的感受到了性而不是文艺复兴，我觉得意外好奇甚至觉得有些刺激，我偷偷看了看小许，他也是瞪大着眼睛盯着前面，屏住呼吸的样子。

+ a6 P  r, _& ^) C* z片子放完之后，教授讲到了中世纪的欧洲宣扬禁欲主义，教授说这些都是违反自然规律的。继而他讲到了爱情，他说爱情是最美好的，爱情的力量无法阻挡的力量。我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我们的爱情，会不会若干年后也有一个再如文艺复兴的思想解放过程，让人们像对待异性爱情一样的去对待同性爱情呢。

听完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艺术讲座，暑假也就快到了。

放假前照例是各门功课的考试。我突然想到上个学期小许塞给我的试题，后来问过几次，他一直不愿意说。

其实考试本来就不难，挺容易就通过的，我不想让小许在这件事上会有什么过失，决定还是找个机会跟他说说这事。

猫瞳

晚自习时间，操场边的林荫道。

( ]5 @' t! Y8 d' X3 z$ D/ Y路灯的亮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投射下来，不像月光般清凉，倒有些像溅在地面上的阳光，暖暖的淡黄色。

我一提到那次泄题的事，小许就跟被蜇了似的，很不耐烦地说：“拜托了老严，说过这事跟你没关系的，别问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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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越不说我越想知道，我们有啥好隐瞒的吗？”

“有点自己的事，也没什么不好。”

0 H5 ^: k* Y6 t, _& B2 {6 A/ c" z“行，你牛。老子是为你好，要么才懒得管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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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 L6 |7 W. ?: {( @2 D7 G“没叫管，是你自找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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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品邑，你别不知好歹啊。你想想，没有那题，就按你自己平常认真听讲的那水平，一样可以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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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A, `! z6 R( E+ V8 n1 R9 }4 B" Z“那你这意思是怪我当初告诉你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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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t% A* l! d1 S“……”

“放心吧这次不会有题，有了也不会再来连累你这个好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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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被发现了，到时候挨个处分什么的多不值啊，不记得你自己崴脚的时候还说这两年运气一直不好呢，这下自己不担心，倒让老子来担心了，靠，你爱听不听。”

大概我的话让小许有些感触，或者是他自己也想起了运气不好什么的，他看四周没人，用人使劲捏了一把我的手掌，疼得我一把甩开他的手。

他嘻皮笑脸对我说：“算我说错话了，行吧？我还不想要试题呢，可别人当时说就给了我一个人，我拒绝也太不礼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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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3 ?) Y" M3 x1 W1 w“嗬，行啊你，谁这么拿你当盘菜呢？”我心里有点儿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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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别问了，跟咱俩关系不是一样的。我得守信用，这事我答应过人家不跟任何人说的，我要说话算话啊。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小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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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刚才你说你也担心我运气不好呢？”小许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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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上次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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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一次，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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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6 q6 P0 V4 }- q6 c, J“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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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突然觉得有你在一起，我会时来运转的。”

“时来运转，你拿我当吉祥物啊？”

“那你觉得会有你这样黑不溜秋的吉祥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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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一说完就笑着躲开了，以为我要收拾他。

其实我根本就没动，看着小许开心的样子，心想，要是真能成为个吉祥物，真能让这家伙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老子还真是愿意做他的吉祥物。

9 r. J7 J& `, b" p2 K我们回宿舍的时候，正好下晚自习。就没进教室，直接回寝室了。班里的大侠们也都回来了，都在讨论暑假啥打算。方建东问我，我说没想好呢。他说他暑假打算回部队，自己锻炼锻炼，实习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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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二天，队里发生了一件让大家很感意外，让方建东脸上倍觉无光的事。方建东当兵的时候在老家农村和他定了亲的“麦苗”竟然跑到队里来了。

8 H: g! F( C$ |: t/ ~, }( ?听说“麦苗”专门从老家赶到学校，是因为她觉得方建东考上了军校，对她没有以前那样热情了，说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还写信打电话，到了军校信越来越少，电话根本就不打了，前不久好不容易收到一封，说暑假他也不回老家去。“麦苗”妈妈说，这就是陈世美，人家上了部队的大学，再过两年这就是部队里的干部，不要咱了。在妈妈怂恿下，“麦苗”千里迢迢的要来学校问个究竟。

女更年先在学校招待所安排那个女孩住下，接着找来方建东，苦口婆心的一通教育，方建东才带着那个女孩在南京城了转了转，先把那个女孩安抚回家了。

* L- Y. y7 ^5 E6 Z8 _" A我私下跟方建东说：“我这才明白暑假回部队锻炼锻炼的，实习实习的目的了，原来是去锻炼老部队那个圣洁的小教师啊。”方建东狠狠白我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上教室复习去了。

1 e0 O8 ^% W& }* e1 t4 m! ]7 {' K5 P是啊，暑假我干什么去呢，一想到暑期要有差不多两个月不能和小许在一起，就觉得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太愿意放这假似的。我问小许放假干嘛去，他想了想说：“还没去过上海呢，暑假咱们去上海玩几天吧？”

猫瞳

应付完接下来的几门课考试，就像小许说的这次他也没有拿到泄题了，不过我们觉得考得都还不错，反正大家的想法都是及格就OK.没几天，我们的上海之行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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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8 V  V  \6 `从南京到上海没多远，走高速的话，很快的。不过我们还是选择了火车。此行之前小许就跟我说，咱们出去玩，一定不能从家里要钱，要完全靠放假学员队发的退伙补助，因此两个人的食住行就这么点儿钱用，必须得省着花了。我和小许的想法差不多，在部队的时候就挺看不上那些每月有津贴还得找老爸老妈寄钱来花什么的。

当然，选择坐火车也不完全是为了省那几块钱，还因为我喜欢那种与自己所爱的人一起在火车上看沿途的风景，一起分享共同旅行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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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4 ]/ C& E1 k, c* W等我们军校都放假的时候，地方高校的学生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加上大热天的，火车上的人也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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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人临窗，面对面坐着。窗外的太阳很毒，炙烤着大地，眼前的树与风景都在飞速地后退。车内开着空调，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有的在看报纸，有的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我和小许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说到上海，他说他爸生病之前最后一次出差就是到上海，工作还没完成，就因为身体不适，提前回了重庆，没多久就去世了，特别突然。听他这么说，我也想起了自己的生母，我上小学的时候，她也是因为生病，而老家的小县城在那个年代医疗条件又有限，医生当时给推荐到上海来医治的，上海第几人民医院好像，但最终也是无力回天，回来后没多久，就离去了。那时候，一个小学生对人间的生离死别毕竟还没有什么更多的体会，对于母亲的离去好象没有更多彻骨的痛苦，哇哇哭过几次就生活就又恢复了平常。而小许也许不一样吧，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在部队了，没能给父亲送终，心里的那种大悲可能别人难以体味。因此，他现在对母亲那种近乎偏执的爱也就值得理解了。

从未到过的上海被我们的叙述蒙上了一种忧伤的色彩。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小许突然提高了声调说。

我也觉得这些似乎与我们旅行的心情不太符合，不过倒是因为有些相同的身世和对于上海的共同印象，让我们找到了一些悲戚与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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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i- H! V5 F“对了，等放完假开学好像就是奥运会了，奥运军团里你喜欢谁啊？” 小许瞅了一眼上车前买的报纸，问我。

“你这范围也太大了，我喜欢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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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呢？”

5 O* V8 e/ ~1 d: x8 Q# `; v+ a“比如，刑傲伟，李小鹏，王励勤，伏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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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 v; t6 u4 U  Y“不喜欢田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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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亮？他就留给你喜欢吧。”

" |; H( N9 w9 w“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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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又问：“你估计咱们国家在悉尼能拿多少金牌？”

“估计能跟亚特兰大差不多吧。”我说。

“96年是16枚，我预计今年肯定能有25枚左右。”小许很肯定地对我说，然后如数家珍地跟我说跳水，射击，乒乓球什么的，哪一块谁拿什么的，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有些过于乐观？”我觉得他分析的有一些不是很靠谱。

“这已经是我保守的统计了。”他好像是他要去拿金牌似的，很得意的样子。

, h" k* o- ]7 D2 Z- a' S- L那次我们俩还打了个赌，说如果金牌数离16近，就是我赢，离25近，就是他赢。他说，谁输了谁就请对方洗一个冬天的澡，学校澡堂。我说，干嘛要打赌洗澡啊，就是我赢了，我也乐意天天请你去洗啊。

途中的几个小时在我们的聊天中，一瞬而过。

到上海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猫瞳

下车后，我们没去找住处，而是直奔外滩。

这大概就是年轻人的激情吧，总想在第一时间内去看想看到的东西，总是首先考虑到玩，然后才是吃住这一类的实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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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的公交车，正赶上晚饭时间，车子慢慢腾腾地到了外滩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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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走下公交的时候，眼前的璀璨的霓虹世界似乎一下子把我们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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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我不止一次去过上海，到过外滩，但再也没有那时候与小许一起看到那样夜色的震撼感觉。到现在，所有与外滩相关的画面似乎都成了我记忆当中至美的收藏，以至于现在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文字去表达，好象一表达出来就会离自己心中本有的那样夜色与感觉相差甚远。一直到刚才看到楼上的处方和81两位朋友帮我贴上来的外滩夜景图片，我和小许的外滩之行才从心底慢慢浮起。

$ n- `2 a' \, s记得当时我们俩从公交车站往江边走的时候，两人竟然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并排地走着，那种感觉现在依然很清晰，就是觉得像在朝圣似的，朝圣，真的，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情，那种安静，那样地接近美，由美而生的类似永恒，类似信仰的概念在大脑中模模糊糊，难以言述。现在敲着键盘，再来揣度的时候，我想也许是在那时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这种灯光霓虹衬托的绚烂繁华，委实瑰丽之极，然而毕竟不能永恒，夜色过去，这种璀璨的繁华是否如烟花一般散尽，那一切又将寄归何处呢？永恒，能够永恒的又是什么呢？大约时间的到来与流逝，这个来与去的过程算是永恒；大约一切爱的诞生与陨灭，这个有和无的过程算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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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F0 k* b& ]9 W5 B9 X; w我和小许走到外滩长堤停下来。

7 W; L% y) X7 i4 f. r外地的游客挺多的，大多是一对对年轻的情侣，要么牵着手慢慢散步，要么就坐在江边的长椅上深情相拥，旁若无人的热吻着。我和小许只能眼馋地看着他们，看着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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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江面，闪闪烁烁的也是满眼霓虹，只不过都被波光揉碎了一样。江的对面是在电视里看过N遍的东方明珠，它那塔尖带着外滩的光影妩媚地指向夜空。

' c! [4 b2 N$ E0 u6 p江面的风把我们衣服的后背吹的鼓鼓的，凉凉的。

" ~$ K( H+ E: `# R$ ?) D“你说，咱们军人还真挺神圣的呐，这眼前这算是我们保卫的吧。”半天没说话，突然间小许一句貌似发自肺腑的话差点儿没让我笑喷。

“品邑同学，你没事儿吧？”我问。

“没事，没事也。”小许继续沉浸于景色与他自己找到的感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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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缩影，外滩是中华民族历史变迁的见证。”小许用他的校播音员语气继续大发神经。

9 j8 v1 p! B" \; g“行了行了，拜托这个时候别这么煞风景，开始说点儿人话，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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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老严啊老严，你太不讲政治了，就你这还中共党员呢！”

“中共党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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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讲啊，一个学期都在讲的东西，忘啦啊？”

“看不出来，女更年的教化效果在你身上很明显啊。”

2 d! D6 {" J4 S  g4 E% ?1 W那天，我们俩在外滩来来回回走了很久，不敢有什么谈情说爱，反而被小许这家伙弄的有点像一次主题党日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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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个人一起漫步的感觉还是很幸福的。尽管为了省钱，我们拒绝了要给我们拍照留影的小摊贩，我们连瓶水连没舍得买来喝，但仍然感觉很开心，在一张张陌生游人的面孔前，在从未到过的他乡，我们流连于那样的江风夜色，享受那种心底里油然而升的互相偎依之感。

5 F5 i! G3 {$ z- u5 w- X离开的时候大概晚上十点多，这才意识到我们从上火车开始一直都还没吃东西呢，就在外滩附近随便买了几块面包，一边嚼着，一边才开始琢磨晚上去哪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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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小许平时很节省的，再加上这次我们俩出来玩身上的钱本来就不多，所以我故意说：“反正大夏天的，咱们就睡外滩吧，那边有长椅呢。”

小许看了我一眼，说：“好啊，你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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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q. T3 H; `. L6 C. S( p( N“行你个许邑狗！我怕到时候警察拿我们当盲流收容了。”

3 l8 U- t; u- J6 o' {6 G' {& _2 Q“不行你就说不行，哪有像我们俩这样有气质的盲流啊？”

最后我们俩决定乘公交回火车站附近，因为凭我们的生活常识判断，火车站那一带的小旅馆什么的应该比较便宜。

猫瞳

一到火车站，立刻就有一群苍蝇嗡嗡地凑上来问，住店吗，住旅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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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4 B* L( {" w0 N! A我们选择了一只胖胖的慈眉善目的苍蝇。

% ?6 w% }) c: R这名中年妇女特别热情，从发现我们俩开始，就一直紧紧跟着我们，重复嗡嗡着同样的内容：“你们是学生吧？上我们那儿去住吧，很近，环境好，特别适合学生住。”

* Z2 m. Y' M. U1 R1 Y; X最后实在受不了，小许终于发问：“多少钱一晚上？”

! L( |# J- M- C0 C3 x胖妇女见我们终于说话了，开心地回答：“不贵不贵，四十块钱，大上海很难找到这个价了，洗澡还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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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又问：“四十块钱是一个房间，还是一个床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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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C7 n( d+ W3 g0 ^3 ~胖妇女肯定地说：“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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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V+ n! [2 G* g我和小许这就决定跟着胖妇女走了。七拐八弯，柳暗花明的，大概走了有一刻多分钟还没到，我问胖妇女，你不是说很近吗？她依然一脸热情，说，快了快了，老大姐我都没觉得远，两个大小伙子这么点儿路算什么呀。

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到了一个弄堂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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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感觉这儿就是一难民聚集地，脏水横流，臭哄哄的。我们的住处是个矮矮的石头房子，门前放了一个脏兮兮的灯箱，写着“旅店”二字，看上去好象有些年头了。

/ k  g! X& D9 X+ {, n/ q. N胖妇女把我们领进屋子，特别狭促的一个空间，屋子角落的柜台后烟雾缭绕，坐着一个和胖妇女体形差不多的男人正在抽烟。我特地观察了一下这个横肉男的手，熊掌一般，指甲缝里满是黑黑的污垢，看起来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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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8 T  F0 G! F. L* E7 i! k; O横肉男贪婪地吸了一口烟说：“登个记吧？先交四百块钱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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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F; _' Z& |3 v小许和我正准备拿出学员证登记，一听这话停住了。刚才明明说是四十元，一个晚上这么个破地方也不至于交这么多钱的押金吧。

" S6 |, \- k/ {+ k: U3 ]) k  h7 B" U“干嘛要交这么多钱押金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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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L# A" W4 I: w“嗨，没有关系的，反正押金结帐的时候会退给你们的。”胖妇女在一旁说。

“我们没这么多钱。”小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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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v' T0 v5 z; B5 L“那就二百吧。两人一人四十，八十块，让你们交一倍的押金，已经很照顾了。”横肉男说。

“你没搞错吧，刚才说好了四十一个房间的。”小许看了一眼胖妇女，胖妇女没有搭腔。

“四十块钱，大上海上哪儿找四十块钱的一个房间去。”横肉男横横地说。

“那我们不住了，老严，我们走！”小许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

) }. \  u7 ]) z9 Q5 g) N" h条件差点，环境恶劣一点，对于我们当兵的来说倒也没什么，但是想讹我们，拿我们当冤大头，没门！

" `1 h. u  d  z! i% M! |8 |2 f5 a$ l. G“不住？不住也行，我们老大姐领你们走大半天的路，给点辛苦钱吧？”横肉男摁灭烟头，在柜台里面站起来，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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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 h+ p1 e7 g  _$ F说实话，当时如果只有一个人，人生地不熟，面对两具横肉，可能会有些紧张。可当时我和小许两人站在一起，倒没怎么觉得害怕。我看了一眼小许，朝门口方向给他递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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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学生，没钱！”我朝横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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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8 J; ~% b) O) P' F# w“没钱？”横肉男大概是觉得碰到两个涉世不深的软柿子了，从柜台里挪出来，走到小许身边，看那样子像要搜身似的。小许机灵地一躲，狠狠地提起脚，精准地揣在横肉的膝盖上。横肉可能根本没料到这一脚，往后一个真趔趄，差点没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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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小许喊了一声。

我们就跟三级跳似的，飞奔出这家传说中的黑店。

, o0 @( ~: D& O6 c对了，到门口的时候，我忙而不乱，飞起一脚将他们家那只大概有些年头的“旅社”灯箱踢了个稀巴烂。

等两具横肉从屋里跑出来，恶狠狠撵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跑出弄堂了，他们显然不是每天都要出操而且上个学期刚过五千米考核的我们俩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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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在另一个貌似小区的地方停下来，我们俩看着对方的满头大汗，觉得特开心，非常兴奋，好像干了一件除暴安良的事儿似的。尽管我们的行为更像是逃窜：）

7 U( @% q% h, C  U# c就在我们停下来的小区看到一楼有一家旅店，门已经关了，门前干干净净的，窗户上是用那种小的彩灯弯成的四个字，“便民旅社”。我们的直觉就是这家应该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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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门，是一个中年男子，典型的上海男人，瘦瘦的，带着幅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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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p( w; j: F& s9 I4 H等我们说明来由后，他好像很抱歉地说：“真不巧的，今天都住满了，只剩个单人间，床比较窄的，行吗？”

猫瞳

这是一家由小区的三居室改装成的小旅店，类似于现在的家庭旅馆，面积不大，但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

我们住进的这一间很小，估计改装之间应该是一个很小的书房吧。一进门右手边紧抵着墙壁放着一张床，几乎占去了整个房间面积的四分之三，进门对面左边的墙角里放着一个矮柜，上面搁着一个尺寸比较小的康佳电视，陈设简单而主题突出。

7 d5 g2 z% |7 {* d- p6 e; o$ W这便是我和小许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睡在一起的地方了，想想那个时候也挺有意思的，从见到小许的第一眼一直到我们那次去上海之前，我们俩还从未在同一张床上躺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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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眼镜男人告诉我们卫生间在哪儿，洗澡在哪儿，我们有事在哪儿找他什么的，然后走开，继续睡去了。

关上门，小许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视，一本正经地盯着屏幕，没说话。倒是我更色一些，径自走到矮柜边，直接把电视关了。

我转身看着坐在床沿的小许，这个家伙明明知道我想做什么，却故意一脸无辜地盯着我说：“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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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干嘛啊，没干嘛，没干嘛啊？”

没再等他再说话，我伸手推了他一把，就将倒在床上的小许压在身下。大概是因为刚才狂奔的原故吧，我们的身上都有一些汗味。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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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C/ u% o& U9 D我们终于不用像以前那样总是去担心周围会不会有什么人了，这一刻，这一个空间和这一个世界属于我们的。

我们隔着衣服，就那样紧紧地搂着，近于疯狂的吻着。

好像是很久，我们才意识到有些不知，因为互相压着的硬处不得不让我们换一个姿势。我们踢掉了鞋，翻滚到床上。小许终于不再淑男了，他的手探进我的内裤，紧紧握住我。不过我没让他继续，而是将他的手拿出来，用双手将他的两只手分别扣在床上，感觉他在向我投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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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那样地看着他的脸，感觉像是第一次在那个楼道里看到他的眼睛一样，安静的，清澈的，让人疯狂的。我的嘴唇重新开始它的激情之旅，他的眼睛开始，我认真而细致地行进着，吻过他的胸肌，他的小腹，没等我到达那儿，这家伙应该是第一次自己主动解开了腰带，我认真端详着它，它向空中高傲的扬着头，像一座小型的榴弹炮，刚劲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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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 E4 u3 g% X小许看着我一直盯着他那儿，好象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说：“靠，看什么呢，是不是自卑啦啊？”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眼前的型炮放进嘴里。大概是因为有床的原故，我那儿正好也对着小许的脸，他解开了我的衣服，握着含住了我。我们就那样无师自通的领会了第一个让我们销魂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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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W8 K8 m: e* R$ X2 \& V! Q9 ~那种第一次放松而激情的交融，第一次新鲜的激烈方式，让我们很快不可抑止，那天小许也不再像广播站那次为我着想了，而是和我一样自私，我们几乎是在同时将喷薄而出留在了彼此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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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 Z/ T; ]1 w. V2 ^! D估计小许也和我一样，犹豫了很久到底怎么处理嘴里的东西，屋子里面连个纸篓子也没有，怎不能吐到地上吧。最后还是我先鼓起勇气咽了下去，那也是唯一的一次。小许仍然鼓着个腮帮子，惊讶地看着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样子。

; g, F3 D3 e( i: Y我将手伸到他的腰下，还没等我弄他呢，他就张嘴笑了，当然，我也得逞，他像被强迫似地咽了下去，表情比我要夸张多了。

1 h+ N9 P/ h# W  ?, w7 a之后，仍然没有去洗澡，我们俩就那样躺在床上，牵着手。

起初还在说着刚才火车站的横肉男会不会极度郁闷、明天去哪儿玩儿之类的，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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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半夜，我的肚子突然绞疼起来，一直到疼醒。我心想，不会吧，以前在哪儿看过吞下去没事的，难道是小许的精子有毒啊，最后我疼得实在是忍不住了，推醒了在我身边睡得像个死猪一样的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