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打着背包能跑出一身汗,晚上就能冻得叫人直哆嗦。8 S3 ?% T$ {' A2 K- P1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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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班都在收拾着炊具。5 x+ b8 A. T+ x- {, T* k& C0 u h
5 b$ f, b. R! D2 L大家显得疲惫不堪。我心里直犯嘀咕:又累又冷的,晚上该不会仍然继续行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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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h7 x& H4 M邻班的杨驷威一边收拾一边在那儿嚷嚷:“我靠!晚上再走就要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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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通知下来了:晚上各连就地露营。连里要求每个上下铺为一组,每一组睡觉的时候,垫两层褥子,盖两层被子,实在不够的还可以去随队行进的供给车再领,以防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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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S; E" |7 I9 ?指导员挑选了一块树林,简单的按照区队分了几个区域。于是,大家就按划定的区域,开始铺被子。寒夜露宿的新奇让大家变得兴奋。有的说:“哈,今儿晚上终于可以抱着一个人睡喽”;有的说“我俩火力旺,一床被子就够了”;有人就掺合着说“对对对,谁少被子从我们这儿领吧!”。" u/ o# @+ v% y/ P% o- k* b" F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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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被包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林宇飞是连里有名的“洁癖”,洗漱最慢的主儿。于是就把自己的褥子铺在最底层,把被子盖在林宇飞的上面。# G/ J8 e* M3 q( j: E5 e- Q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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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员一声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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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C3 y' F5 y2 r+ o树林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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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v7 T6 b; u军被的设计都是单人的,两人睡在一起,确实很挤。我从记事起好像就是一个人睡。一开始的时候,特别不习惯,不停地翻身。听着别的被子里有的还在小声地说什么。林宇飞直直地躺在我身边,好像没睡,眼睛盯着树林的上方。尽管我们都还穿着秋衣秋裤,我仍然能感受到从他的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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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5 n0 j1 s看着树枝末梢模糊的月光,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我感觉林宇飞好像睡着了。但我却失眠了,我突然有那种把林宇飞搂在怀里的想法。6 r6 J, w9 N M5 a
: R3 A8 p! ]; e { n8 ~大概是我比较晚熟吧,尽管那年十七岁了,却觉得成长似乎刚刚处于一个路口。一面觉得两个男孩子一起,亲密一些,像家人一样,这就叫朋友,没什么不对的。而另一面又觉得自己应该脑子里更想到和女孩子在一起,比如说老师们常常说到早恋什么,如果自己脑子总去想着一个男孩,是不是有点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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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了很久,渐渐地有些困了。应该是睡熟了的林宇飞呓语了一句,侧身抱住了我。我几乎有些把持不住,但终于我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地侧了个身,右臂轻轻放在他的背后,隔着他的秋衣,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夜风冷冷的,我们的身上像很暖和。渐渐地,我的呼吸也由也急促变得平缓,我微微地向被窝里缩了缩脖子,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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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如大家想象的那样,那个晚上我们会有什么激情的举动。事实上,我们之间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那个晚上对于我而言,确实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它让我第一次特别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于男孩的兴趣远远大于异性。后来我甚至还得出一个荒唐的结论,人在青少年时期,特别是性心理正在形成的时候,可能第一次同眠时是同性还是异性很大程度上会决定一个人的性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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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有点荒谬,但我一直这么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