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透明海》 BY 白芸 【完结】

skwstc

第十五章
# ^5 P% ~1 e& C7 ~: x% q: M
　　OFF，你尝过后悔的滋味吗？

　　告诉你，这是一种痛蚀入骨、恨不得当场死去的、剜心刮肉的痛感。

　　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我一直那么专注于工作，忽略了母亲，所以上天惩罚我永远失去她，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

　　当我连夜赶回家乡时，看到的，就只是一具静默安详的尸体，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上，母亲就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温婉娴静的眼眸。

, u9 R! d  i8 Y, h/ M* Q　　我跪倒在她床前，泪流满面。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的话，我愿意马上献出自己的生命，换来母亲的重生。

　　可是，我知道，她再也活不过来了。
$ N2 _3 y. W" s2 U$ {
* H( l0 j- m2 X) H　　我一心想要爬上事业的顶峰，现在我一步步接近这个城市的最高点，一步步往上升，可是，能和我分享成功喜悦的人，已经不在了。

　　如果，得到了全世界，代价却是失去母亲。那我要全世界做什么？

4 |8 d; O+ [4 @8 {/ h" p　　我可以连自己都不要，只要母亲能活过来！

3 d* v0 A" ^) p* |9 z4 \　　可是，我已经铸成了人生最大的错误，追悔莫及，只能一生背负着十字架，品尝苦果！

" d- ^* I! i/ F　　***
, U3 {0 N1 m" }4 \) ?& n5 Z: i/ _
  @) x6 ]/ }3 C' [6 K+ y, y& @2 r　　夜幕降临。
5 ^+ H, A1 @# k- |7 b( L
　　将车泊在破旧的公寓楼外，欧阳冉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缓缓跨出车门。一群孩子嬉笑着奔过，无不对着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投注以好奇的目光。

8 B0 {) L6 X' K# c　　上次送凌飞来过一次，记忆力超群的欧阳冉便记住了地址。
+ U0 G( l+ h  ]
7 ]0 e% Z% B8 t# W- p( Q' Q　　走入楼道，拾阶而上，停留在「五○一」室……

　　应该是这里。

　　欧阳冉暗忖，抬手敲了敲门。

$ @* B! P( f# G' L6 D　　铁门发出艰涩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人开门，左边就是窗户，欧阳冉把头凑到窗前，透出窗帘的缝隙往里看……
1 E/ A& x+ R% l- O/ l% g
2 g- x# l: _3 \; R2 k　　黑乎乎的一片，家具的形状模糊难辨，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出，沙发上似乎有一团黑影……

# d) s8 b8 G0 ?4 m9 _9 Y　　欧阳冉再次敲门，并试田转动把手，「咯」地一声，门被打开了，一阵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地面上七零八落，散着无数酒瓶，才挪动脚步，就踢到了一只酒瓶，咕噜噜翻滚到餐桌下……
$ H4 E* ~' y) J+ v. J
2 P! e! g: I4 Y# r9 V, Q　　「凌飞？」欧阳冉蹙着眉，用手在墙上摸索着。终于触到开关，顿时，室内一片明亮……
; e0 C0 l7 t/ c; h2 {  B  i
) R( @, z' r9 L" X. |) p2 C* O　　「凌飞！」
. S0 O9 J8 _; S) k& y( B
0 V/ n. R" T( F　　他没有看错，沙发上的一团黑影，就是凌飞本人。

" m" v8 m. O8 v! [4 D# O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蜡黄，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几乎看不出有呼吸的痕迹。
# J6 ~7 l& D/ h) `/ R
7 n5 m  S2 N0 H　　欧阳冉这一惊非同小可，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手伸到他的鼻子下，指尖传来微弱的吐息，他才放下心来，用力摇了摇他，「凌飞……」
5 S3 A+ G# a6 b) r/ v. D6 v0 z. u
6 p' y% D7 M2 v8 A5 p　　满脸胡渣、憔悴颓败得不似凌飞的男子动了动，双眼睁开一丝缝，瞥了一眼欧阳冉，复又闭上。

- v  N: B- }. N7 ]' W　　不管怎样，他还活着！
# l; Y1 Z8 ]3 t) w; l
% Q6 R4 o6 W2 |1 g　　欧阳冉长长吁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复又狂喜着跌回胸膛，担心一个人担心到从死到生转一圈的滋味并不好受，一秒后，他满腔的怒火便爆发了。
' {8 X& S. Q7 A4 q" U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 N' m; J4 a- M; V8 O
% K* B; P2 N/ M! k' g: J0 D) H　　「凌飞，你给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想不想继续在丰泰做下去？」欧阳冉沉声喝道。
5 Z5 e# J7 R- [7 A. S; b  l- a: Z
　　「好吵……」凌飞一开口，便喷出阵阵酒气，翻了个身，像只鸵鸟，把头深深埋入沙发里。

( d. L# G( M* |# ]1 d, Y# h" H4 ]　　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待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可偏偏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叫嚣，吵得他烦不甚扰。
( `5 o7 o+ w- o6 Z) i( k, _
　　「你他妈给我起来！」
2 h- i4 a5 H" N$ P
2 }! L6 B0 \0 K; `& d　　欧阳冉火大了，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揪起来，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响亮的巴掌……

; e* z$ d, }. l+ Y% s/ x6 v　　清脆的声音，在沉寂的室内听来格外心惊，欧阳冉死死瞪着沙发上的男人，胸膛上下起伏……
/ N) d; t% v4 l
3 _' E# V, F4 a+ E0 K# Z　　「一声不吭就消失，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家伙！」
$ a5 l8 p) t" q7 A
. c9 d. ~/ G/ i8 \1 Y8 v　　欧阳冉的右掌在不断颤抖，像得了热病，又像着了火一样，整片火烧火燎的心悸，从掌心窜流至他心脏……
, y# \1 P8 f4 E" G
7 R  x' a3 \9 {+ w　　二十八年来，他一直成功地在别人面前扮演着不为任何事所动的强者，没想到，他今天竟会失控至此！
& B+ {, P" J4 \1 C6 W
　　不过，这两巴掌，倒真的把凌飞给打醒了。

' e$ y5 Z& }0 O- t/ a　　一天前，处理完后事，从乡下抱回骨灰后，他昏昏沉沉，以酒当饭，喝了又醒，醒了又喝，一直昏睡到现在。

2 |1 P# g! W! ~8 H( w8 `0 C0 N　　第一次，凌飞清晰地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经理……」

3 \0 f& z7 P& `6 G; e' L, h1 w　　虚弱的声音才刚出唇，泪水便缓缓自脸颊滑落……

　　「你怎么了？」

　　欧阳冉内心一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他曾经见过他眼角的薄雾，正在顶楼那一次，他激动时闪现的泪花，一闪即逝，而这一次，他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 j$ b& H' b2 ]  I1 m
　　他是那么倨傲自信的人呵，居然，也会哭得像个孩子。
+ w) `4 l0 q3 @' s( @1 L: U
　　欧阳冉忍不住半跪在他面前，抚上被自己打出掌痕的脸颊，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担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V" [3 E/ `+ b, i7 z& z　　凌飞双眼疼痛，再也没有余力去管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也无法再逞强装作若无其事，巨大的悲痛，已将他整个人压垮了……

' y" ]* T* G" W$ U  p/ v　　他的双手死死揪住欧阳冉的衣领，将额头抵在对方肩窝，滚烫的热泪，一滴滴自眼角流下，渗入欧阳冉的脖子……那么热、那么烫，每一滴泪，都是与血相同的温度。

　　「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1 @3 \$ U" q5 {2 L* M4 `+ x+ [
) k( a0 ^) X& V" s4 H' r　　「别说傻话！」欧阳冉大声喝斥他，伸手抚拍他的背部，凌飞却猛地向前一倾，将欧阳冉整个抱住……
2 M# I- P9 I. w% N3 ~3 n6 o, K& w' L
) n5 M  G* I- j" x. \  z9 M　　紧紧的、死死的，就像抓住这世上仅存的一根救命稻草，欧阳冉面无表情地僵了一秒，然后，也回抱住他……

　　贴上自己胸膛的温度，热得不像是真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妈她……三天前去世了……是冠心病引发的急性心肌梗塞……送到医院后不到五个小时，就抢救无效……我连夜赶回去，谁知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3 S8 A+ x+ ]+ `* }- L
1 P, u/ J6 r  F' Z% C' L, q; K7 |　　原来如此！

$ ?' |3 `. u$ x/ {- ?　　欧阳冉无语，只能抱紧他，再紧一点……除了使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他外，他想不出更好的安慰。
* K0 n& {. R9 f( p6 {
　　怀里这个人，已经脆弱得像一张浸在水里的薄纸，如果他失手放开，他会立即在水中崩析，四分五裂吧。
8 D/ X! d* n" t/ l2 a
　　欧阳冉真实而强烈地恐惧着。
, y: l) w0 C7 t4 m$ a: Q
7 Y: U' m3 B5 K* h$ d　　「我这几天正打算看楼……想买幢房子，立即接妈过来住……没想到……就在我快成功的时候，她却……」

/ r, A; `, P- u, F　　凌飞哽咽着，几乎语不成调。
' R, d2 F; x4 d; [
　　「早知如此，我根本不该来丰泰，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一分一秒也不离开她。妈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啊，她明明可以早点叫我回来陪她啊！难怪她上次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其实那时……那时就已经……我真恨自己！我好恨！欧阳冉，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凌飞抬头看他，眼神中绝望的光芒，令欧阳冉的胸口隐隐作痛。
4 V. G$ ^7 E% f
$ p- @( |* I& }9 g' u　　「不，你已经尽力了。」
# f; N" @: n  X8 v& p
/ O: ?; J* _! W! d; ~　　「我没有！」凌飞失控地吼道：「我根本没有尽力，我什么都没做！整天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想着怎么赚钱，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她，才害妈她……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啊！」

　　大量热泪再次涌上，哽住了凌飞的自责，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得像一匹受了重伤的孤狼。

9 \7 U( a7 _1 B; W; f　　欧阳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8 r& r7 C" C3 m! D) U7 R, t　　他的泪，一滴接连一滴，源源不断地渗入他脖颈……身上每一寸沾到他泪水的肌肤，都像烧灼般痛楚。
0 ?0 k6 }5 n  |- x( i: Y7 p3 S$ M
　　水滴石穿。
2 ?4 n8 F3 \% E: `
% }* ~8 q  h( u! W　　欧阳冉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快被他的泪水击穿……偏偏他又那么紧地抱着他，完全不带任何情欲、任何意图，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仿佛他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最后的一丝温暖。

* q+ Y7 A( A7 \- a' p; l　　是啊，这头小豹子是受伤了，他伤得这么重，这么肆无忌惮地把伤口就这样敞给他看，他就不怕……
. m1 Q3 ?/ [9 D
　　欧阳冉悚然一惊，他猛地推开他。

　　太近了！

　　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2 |) ~- N# b: J1 N* t& N
　　凌飞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推开，一愣之后，更深重的悲伤笼罩上了那双通红的眼眸。

4 C% B" i8 K8 Y* z3 ?0 p　　「对不起，我……」欧阳冉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 ]$ u6 Q* M; `) [4 C! r5 l& z　　是转身逃走，还是继续留下来？这两种矛盾，在他内心作着激烈的拉锯战。还没等他做决定，凌飞突然捂住嘴，脸色大变，「我想吐……」
( B3 J# C+ k  o  y
  E4 Q+ l( L0 S% e　　「我带你去洗手间。」

　　来不及逃了，欧阳冉只能先扶他去洗手间。

+ X8 [, _; i# _4 R　　凌飞抱着抽水马桶，狂吐了半天，吐完又痛骂自己，骂完再吐，折腾了好一会儿，实在没了力气，任由欧阳冉将他半拖半抱回床上，替他清理秽物……

# C8 |* G+ G2 C0 J, R' w& {9 Y　　「来，喝点水。」

% w# e# K6 M; H7 l  |/ I6 ]　　幸亏冰箱里还有矿泉水，欧阳冉拿了一瓶，扶着凌飞的头，小心灌了几口下去……
3 y( [; C; ^& x3 e2 ]2 p
　　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欧阳冉皱眉看着他满脸潮红、难受无比的模样……

　　「我的头好痛……」凌飞皱眉申吟着。

　　「这里？」欧阳冉摸了摸他的额头。

$ V3 z5 m. W% S- W1 H- ?　　「嗯。」凌飞点头，欧阳冉的手心温度很低，像泌凉的冰块，缓减了他的痛楚，「再多摸几，不要停……」

　　欧阳冉坐在床头，耐心一遍遍摸着他的额头……没关系，他告诉自己，不要怕，躺在他身边的，只是一个受伤的孩子而已。
0 p, ~9 u6 g4 p6 A2 V
　　「欧阳冉……」发泄完后，凌飞似乎平静了一点，微睁开双眼，叫着他。

/ }' v9 S) O% d: s9 {　　「什么事？」
  N4 ~; ^2 I6 }# t: S, S
　　「你有想过得到全世界吗？」
5 R$ K/ t4 H, _+ A0 M
% O$ J1 I0 G  R; e* ^# {8 z6 c　　「没有。」
! V! U% ?3 s* c. ^. B( G4 R
　　  
( S& C, _. T& i( @8 R! N& H. w! J
) |3 M) @9 S! ], Q; M/ ]& j6 W

skwstc

「现在我才知道，即使得到了全世界，又能如何？没有母亲，即使我得到一切又有什么意思？我好想要她活过来啊，为什么会不行呢？为什么人的生命如此脆弱？」

% c# ~: K3 Y) N2 \8 l1 T0 V( Q　　凌飞的眼眶，又渐渐开始泛红。
1 y1 A) D& {) p0 j  F/ {3 Q/ P7 x
　　「我母亲也死得很早，大概在我十岁那年，就因心脏病去世了。那时还小，不懂事，所以也没有特别悲伤的感觉，现在，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淡得不能再淡，除非看照片，否则我都记不起她的轮廓。」
) s- Y( Z' a  K
　　欧阳冉微俯下身，凝视着他，「你和你母亲感情这么好，说真的，我非常羡慕。我相信你母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有一天，你功成名就，她一定会非常骄傲，因为你值得她为你骄傲。凌飞，我发誓，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凌飞一眨不眨。看着身侧的男人，笼罩在眼眸的层层薄雾，缓缓散尽，眼前一片清朗。

　　他起先是厌恶，然后是好奇，现在则是崇拜敬畏着他，所以他相信他的话，母亲会为他骄傲，他值得母亲为他骄傲……
2 g3 r( U0 Y. R* H0 r, q& q& D
　　这句话，如果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并不会相信，但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却变成了他一生的救赎。

　　「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 h0 I; T% Z1 |5 G% X& p　　「你不会再失去什么的，相信我！」

　　一道暖流涌入凌飞心底，带来重获呼吸的动力。
) m* R# W. q9 A- _) Z
4 e) Q: s7 a6 {% P3 P5 q　　「欧阳冉，原先我很讨厌你，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你很像我的大哥。知道吗，我从小就想要有个兄弟。」
- v/ L0 v$ B' U3 ~* x9 ^
　　「做兄弟的话，你就要叫我大哥，你肯吗？」欧阳冉微微一笑。

　　「你比我大啊，我有什么不肯的。」凌飞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凝视着他，「大哥。」
) E, B! l/ Y! h: ?9 u7 m
　　欧阳冉微微一震，随即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嗯。」
( ]9 M+ L4 ]1 ]; E
6 O1 b2 c- ^+ t' K　　「失去了母亲，却得到了一个大哥。也许，我还不算太吃亏。」凌飞挤出一丝微弱笑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 N% [! `  B. L5 x　　欧阳冉坐了一会儿，看看他似乎睡着了，便想起身，谁知一动，凌飞立即警觉，猛地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去厨房给你倒点水。」
, F8 d( Y& {. l0 h# w' s/ G" B
4 o1 g/ k5 T5 d7 t9 O( O( Z; u9 o　　「我不渴，你不要离开，就在这里陪我。」凌飞死死揪住他。

8 c8 r8 G6 I2 a; A3 c/ M　　「好……」欧阳冉叹气，坐回他身边，轻抚着他的发丝。

　　凌飞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意义不明地嘟囔了几声，挪近他几寸，再次闭上眼睛……
) Z4 f1 e9 z6 p7 ?. E
: W0 A" R+ i4 B5 C, T　　他终于睡着了。

　　欧阳冉静静坐着，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硬硬的发丝……

, {" e5 W- Y1 K0 R6 ?# K$ V　　身边是浑身酒气、呼吸虚弱的男人，外面是一片如练的月色，银白似雪，寂寞得似乎要将人溶化……
  z8 b! T# [% V! k1 z2 X
　　他的理智，频频向他发射越来越急促的警铃，但他的身体却彻底违抗了大脑的指令，根本无法动弹，在真正意识到以前，他原本游走于他发间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唇上。

　　冰凉的指尖触到微热的唇瓣，像一簇火苗，浸入冰层中，他想起他为他调的酒——火焰。
, T) H; X7 M' U4 i3 W
- m4 U  t6 ], Z　　这团火焰，从指尖一直狂燃到他心脏，烤炙着他的内心，他知道这是心痛汹涌袭来的前兆，可是他躲不开，也无法躲开。

( q7 d# ^" e; q0 g6 k　　痛是爱的另一面，痛到极致，也正是爱到了极致。而什么才是极致？极致就是明知不对，也要做不该做的事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男人？
! N5 ^2 z3 `" x- n; t8 ?( n# r
3 {5 t* z2 w8 \9 H# l; `　　是丰泰相遇后针锋相对的第一眼？是知道他就是阿飞的那一刻？还是在顶楼上，他揪着他的衣领按在墙上一顿怒吼，末了却反而逼出自己眼泪的那一幕？
3 g7 {  F7 O9 g) T0 E
　　他之前答应两人做朋友就是一个错误，以至于让他这么轻易就一步步潜入自己的生命。
: x( G# I7 \3 B4 j8 Q( L) f
　　欧阳冉深深凝视着他，眼神幽深到几欲令人发狂的地步，海洋般的深不可测。却又黑得如同暴风雨来袭的前夜。
3 H! S, k' l+ Y% R6 S" A
　　他俯下身，以唇代指，想吻上那片干裂的嘴唇，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之际，凌飞缓缓睁开眼睛……
3 R: Q' N) {+ q
, c" O) d* \( y　　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秒凝固！
: \6 Y9 B0 |0 w  M" P
* }* ?7 z( `2 B7 z9 h1 w　　欧阳冉已经作好准备，迎接他的，许是一顿劈头盖脑的痛骂，谁知下一秒，凌飞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后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力气大得惊人，没有一丝迟疑，猛地堵上了他的唇……

* z* s8 d% q) }2 I　　这是一种无法以「轻描淡写」四个字形容的吻。
) W8 T+ P: S2 l, E; H
　　凌飞近乎饥渴地吻着他，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口腔深处，横扫一气，没有任何技巧，他不太清楚他紧紧抱着吻着的人到底是谁，却很清楚，这个吻，绝对是他渴望一生的吻！
, u7 L/ b* V5 K$ g! a. l
5 i" X2 Q  r1 a: Y, V　　对方的唇舌坚韧柔软，炽热的气息，流转在彼此鼻腔间。唾液交溶的甜蜜，熏人欲醉，绵长深郁……

' H4 Y4 X6 J1 Q. l& e* P　　那舌尖，有着仿佛能填补他内心所有悲伤的温柔，既致命又温暖，既柔软又强轫，从对方口中，传来明朗沉静的气味，像阵阵清风，抚慰着他极度沉痛的内心，他如饥似渴地捧住那人的脑袋，吻得更投入更热烈了……

" @6 e& B) E2 D& p　　这就像是万里冰川的唯一团火，燃烧在冰原上的，世界最后一道火种。
5 f0 G0 a) Y7 ?9 n
' l% X  J  \, T6 A  V/ W　　凌飞觉得自己的脑子整个晕晕的，像是燃烧的火把，劈啪作响，烧出无穷无尽的热情，灵魂悸动，颤栗着愉悦的歌声，深深溺毙在这种难以形容的甜美中，不想在眼前足以忘却一切避风港醒来。
( M/ q" Y% M3 j; I3 S6 l
1 l2 Z1 A% u$ Q' @+ e& g　　于是他放纵自己的热情和任性，无止尽地向对方贪婪索求，唇舌间的交缠不眠不休……直到……
1 A# t; s# V7 A/ _( p: W; }% ^" l
　　直到黑暗的睡意，完全攫取了他的意识……

$ D# K# e) [8 D& v' L& f" _$ ]　　然后，凌飞头一偏，彻底睡死了。

　　十分钟后。

　　欧阳冉打开公寓大门，想转身离开，双腿却有些发软，他倚在破旧的墙面上好一会儿，点燃了一根烟。
# }7 \8 \. e; J
　　没有抽，他只是静静看着它，在夜风中燃烧殆尽……
/ p5 \8 [# F9 X' ~4 I$ `, E
　　夜幕的深沉，染上那张英俊凝练的脸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衣服略显凌乱，神情仍是沉静，但眼眸深处，却流露出一嚼即碎的脆弱。

　　欧阳冉知道，今晚，他犯了此生最大一个错误！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缘，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苦笑着，收拢掌心，感觉着烟头烧灼皮肤的剧痛……他不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握紧，他需要这痛楚来帮他清醒！
/ N3 [5 K& I5 h% E4 b% `
. C& R7 c- @- I# b( b, m　　突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欧阳冉掏出一看，荧幕上来电显示，是安儿。

% ^$ B( Y3 d6 V　　「安儿，有什么事？」

8 ?$ p4 r' O. v9 u2 S　　「哥，你找到凌飞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话筒里传来安儿焦急的声音。
/ m  m4 R9 S2 W' A- ]
　　「找到了，他就在自己的公寓。」欧阳冉简短回答。
! G/ }! F9 h/ l  I  ?2 d4 H
　　「真的？太好了，哥，你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 ?: w3 `7 T; Y0 g+ d6 T5 q
# |; d) f  _4 L/ j" A　　「凌飞的母亲突然病故了，对他打击很大，所以才会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班。」欧阳向安儿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凌飞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 k3 z! X$ F8 ?. @2 Q2 z
- B# {2 g* d% q/ s- U7 s- z' Y　　「他刚才闹了一阵子，现在总算安静下来。安儿，你不放心的话，要不要过来陪他？」欧阳冉缓缓地说。
( e( _8 [% b2 {
( {+ ]& E4 D  W" Q2 W9 o, i　　「我……可以吗？」安儿的声音有些迟疑，但从语气中，不难听得出来，安儿非常担心他。
2 c0 I0 Q  s- u; N; d2 l6 x8 z
  k! x% y  n8 L　　欧阳冉握紧话筒，低声说……「你不是很担心凌飞？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也很虚弱，这几天，我想他除了酒大概部没吃过什么东西。我会马上叫家庭医生来看一下，但如果醒来后，身边有你陪着，想必他的心情会好一点。」

, x8 L0 W1 Z7 k5 v# ~: {　　「好吧，哥，我马上过来！」
( g0 |) b0 _3 s' I$ s% O' p
　　欧阳冉缓缓收起电话，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凌飞需要安儿，安儿也明显对凌飞有意。

7 ]6 N$ ^4 c2 h) y　　他们是两情相悦。

1 K0 h, L# _! Q9 M4 d/ _　　一个是自己非常器重的手下，一个是自己此生最宝贝的妹妹，如果他们能在一起，他应该给予祝福。可为什么，他此刻的心跳却如此微弱？

　　阿飞，你来。
7 m* f7 S& X% @
　　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可是，他不会真的说出这样的字眼。

& D% j4 J* t/ g+ l/ [: a. r　　无论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里。

　　再次点燃一支烟，欧阳冉默默站着，抽了好一会儿，直到全身力气一点点凝聚，才举步离开。
8 X( x  r* `  b( @
　　***

　　回到别墅，已是凌晨三时。

$ W: {  ]- Y2 t, w% }1 @. p8 \　　他登录到MACD论坛，打开自己存储的短讯，长长一串行表，都是他和「阿飞」的短讯，一条条察看，再一条条删去。他又搜出所有自己发的帖，当然大部分都是响应「阿飞」的帖子，将它们悉数删除。
! q( f/ @0 F- ^+ |( u
　　然后，他登缘MSN，指向那个熟悉的「阿飞」的红色头像，点击两下，给阿飞发一封E-mail。

　　在一片空白的信页中，他把手搁在键盘上，长久的沉默着，然后，动了动，打出两行字——

- w! o; @- N/ U" e% S　　Iamoff,myheartiscalling,

- f3 i. N( N4 _6 V　　Youaretoofarawayfromme.

% @) o! B" l  H0 O% p　　然后，他点击了「发送键」。
$ B8 }/ m9 F9 R0 |
! L4 U: u0 T% L4 D7 {　　这是OFF留给阿飞的，最后一声再见。

3 }5 W3 q# e/ U# V( A4 d* x' |　　做完这以后他选择了「删除联系人」，系统随即问他，「在删除的同时是否阻止」，他选了「否」，最后，按下确定键。
9 c. R4 b6 @$ r7 ^. ~. e0 y
/ p, c) b6 g; l1 k　　「阿飞」的头像，毫无声息地消失在联系人名单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 [& z+ `3 I$ W: n7 M1 O
　　只需短短一个小时，他就消除了一切「阿飞」的痕迹，同时，也消除了所有「OFF」的记忆。

　　欧阳冉退出MSN，关上计算机，在嗡响几秒后，计算机自动切断电源关机，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z2 g% I5 w! [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2 u6 M; [# {4 y# E* A! L  z! z6 R
　　仍是寂寞得似乎要将人融化的月色，孤傲地挂在天际一隅。
6 _0 [, E) f, p5 f6 P0 @
% o7 {4 f2 A. A4 X; o. g2 V" m　　将滚烫的额头抵上玻璃窗，一半冷，一半暖，冷暖交替，一如此刻正狠狠折磨他的灼烧的胃部。

) @0 m. V9 e8 k% G  z7 X8 Y! n　　闭上双眸，欧阳冉长长叹了一口气……
6 A) s- @7 W. c
4 }0 S7 Z& p% C4 s. o* t, `　　OFF和阿飞，这场不知是游戏还是梦幻的相遇，终于还是结束了。

1 s6 w- _  F% ^) @# o0 I0 c" G　　彻底结束了。

skwstc

第十六章
　　我做了个梦。
3 c1 l) q! T4 |8 W* l% W7 z' ^
　　梦见我买了一套有着海景的公寓，近百平米，现代装饰，家具一应俱全，然后，我蒙上母亲的眼，将她扶入我精心替她设计的卧室。
6 `0 U/ q. i2 n4 ]
　　把手拿下后，母亲发出惊喜的声音，卧室的一切，都照着她的喜好设定，每一件摆设，都是我细心挑选的，我知道母亲肯定会满意。
0 G, k$ x0 m9 q* g( ^
9 p' e6 A2 C7 l3 [- X2 g　　母亲含笑看我，眼角涌动着泪花。
& g! S& p# B, y2 {! M. i* F
　　我搂着母亲的肩膀，细细向他描绘今后的美好人生，我会娶一个像安儿那么贤慧的妻子，生一群孩子，让她享尽天伦之乐。

" \& |8 X/ ?! I! w7 o, ?* `/ v　　母亲拼命点头，但突然，她的脸色阴沉下来。

, `+ k3 m, F* A/ C　　小飞，你的心情妈领了。但是妈腿脚不方便，身体又不好，我不想拖累你们小两口，我还是不要和你们住在一起比较好。

& {6 m5 S3 m2 t　　然后，母亲就朝门外跑，我在她身后拼命追赶，但不知怎的，平时根本走不动的母亲此刻却健步如飞，我怎么追也追不上。
1 Q& K( g4 \# _& P
. g8 ?- N3 q8 M) w0 Y　　就在接近街角的时候，红绿灯一闪，我看到母亲视若无睹地朝人行道走去，突然，一辆货车，呼啸着冲母亲直直撞过来……
6 k6 P4 Z2 E9 Y2 J% [
　　***

/ C8 ~$ ?! d0 F# l  U0 K　　「妈！」凌飞大叫一声，猛地自噩梦中醒来。

　　「凌飞？」
% F! X- \+ P1 l$ @! Q* X6 H
　　被自己紧紧握在掌心的小手，不安地动了一下，凌飞回头，看到一张清丽姣好的脸庞。

; c' _9 ^3 R  [　　「OFF？」他忍不住叫出这个埋藏在心中已久的名字。
5 S; H5 Y3 U2 z% {
　　「你说什么？」欧阳安儿愕然地看着凌飞，不知他叫的到底是谁。

1 Y5 J7 w9 f& r# z0 v8 I　　「安儿……」凌飞定定神，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他一动，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低头一看，手臂上扎着一根长长的点滴管……
9 M) `+ z, Z  ^! p" W
# u( x! l3 q7 U8 Y4 e　　「我家的家庭医生来过了，他说你是严重缺乏营养，就给你吊了一瓶营养剂，大概再过十分针就吊完了，你等一等哦，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等一下，安儿，你怎么会在我家？」

  F$ {* D% c* `) P+ ~　　「是哥先找到你的，他说你情况不稳定，我有点担心，所以干脆留下来陪你了。凌飞，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都很担心你。」
. Y# C# \9 x" }* x8 s) x# z" k" |
　　欧阳冉？
. j, H! n1 ]/ p8 z
　　凌飞内心一跳，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M% G1 n; n" C7 S2 B
　　他喝得实在太醉，记忆出现一整块断层。他只记得自己在沙发上，拿着酒当水喝，醉生梦死，都不记得怎么到了床上，更不记得欧阳冉曾经来过……

　　只除了……

7 n* I0 g3 u- d, X6 L  i　　只除了那个致命的吻！

　　还有那两道深邃似海，却又痛到几欲令人发狂的目光！

　　凌飞差点跳起来，「安儿，我晚上喝醉了，有没有对你做很过份的事？」

　　安儿看着他，脸颊突然染上一抹绯红，「还好啦……」她难为情地垂下头，其实凌飞也没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抱着她的手，「妈、妈」地叫个不停，害她既好笑又充满了同情，当然，这些她不好意思告诉他。
1 J5 W) ?! o, E; f2 F' k
+ M7 x! J' `. O7 c. T* j　　凌飞却误会了，果然是安儿！

　　他发酒疯的时候竟然吻了她，自己实在是个混蛋，趁人之危，根本不是君子所为！
1 h5 ~' U; I* ?2 m& B1 m$ N* q
　　「对不起，安儿，我……我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凌飞自责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算了啦，我又没怪你。」安儿看看点滴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快吊完了，我叫医生过来吧……」
. Q: [6 P2 Z" j. ]3 J( p
　　没来得及走，她的手就被凌飞拉住，安儿微微一怔，「凌飞？」
# k$ ~! ~2 h4 S" H/ V& {
& h$ s; g  \& g* I" N- }　　「安儿，我喜欢你。」

7 t; P1 ?8 P4 G& G4 j) L　　凌飞知道，这也许是他所有计划中最糟糕的一次告白。
; [0 j# @/ F4 ^/ |& h: ^
) g& g/ f5 \6 ?2 N　　时间地点都不对。

8 N. ~2 d, r1 @' l　　他居然躺在自家简陋的公寓里，浑身酒臭味，有好几天没刮胡子，想必是一片邋遢、惨不忍睹，没有音乐、没有鲜花、没有海风和浪漫的晚宴……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安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 p! y( A* \# N& r+ F
  V" o0 J( L- i7 p! l1 i7 z  z　　「我知道啊。」安儿微笑看着他。

　　凌飞虔诚地吻了吻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然后，诚恳地看着她，「安儿，做我的女朋友吧。」
8 ^5 P* z7 d# A' m) l
　　安儿没有马上答应，凝视了他半晌，久到凌飞以为自己根本没戏的时候，才听到她说：「好啊。」
# M: E" t1 O. q% M( h2 z8 W
; P. T. K3 w; E3 L) g　　「真的吗？太好了！」凌飞欣喜若狂，一把紧紧抱住安儿，不顾手上还吊着针。
6 c5 \) p% R" \- B& w
4 q. {% C$ y  U$ O) y: p& U" Y2 d　　「凌飞，你的手……」
- d( U8 X( k$ d# ]& n; K
　　「不要去管它了。」凌飞吻了吻安儿的头发，突然想到母亲，若母亲还在世的话，看到现在这一幕。一定会非常开心。这是他原先设想过无数遍的画面，然而，现在梦想成真，安儿答应做自己的女友，可母亲却不在了。

　　凌飞闭上眼睛，压抑着泛上眼角的热潮。

2 d: y4 Y" `2 b$ t: |, O　　欧阳冉一脚踏进凌飞的公寓，正好看到他紧紧抱着安儿那一幕，他一怔，停下脚步。
3 M& y. {8 E! e1 M
　　安儿看到他，连忙不好意思地推开凌飞，「哥，你来了。」

' V# u  ^- o" ?- I3 u  |　　欧阳冉点点头，尽管有安儿和家庭医生在，他仍是担心凌飞，一早匆匆处理完要事，便赶来看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然而，他又犯了一个错误。
  t* R, W( r4 @5 ^3 Y2 ^
　　继昨晚后，他接二连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 V0 y6 {4 Q$ l9 A3 j& i　　「经理，安儿说是你先找到我的，那个……谢谢了，要不是你，我大概都被酒精给淹死了吧。」凌飞坐在床沿，任由守在客厅的医生进来，替他拿下点滴。
" l: w( y" y" z! o7 @
. g4 j+ G' ?2 S; m　　他的脸庞，仍是憔悴得十分惊人，但双眸却闪现着昔日的神采。看来，原来的凌飞又回来了。

* Y& z& C/ G+ y# f　　欧阳冉略放下心，「不必，你该多谢安儿，是她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啊。」凌飞温柔地看着安儿。
+ f& F7 x; O# o
* b: u, d$ ]: z3 b9 Q, c　　「没事的话，我和医生先走了。」欧阳冉道。
: r7 F8 @) O9 G4 g' D
5 p, u2 ^4 I/ q4 I　　「等一下，安儿，陪了我这么久，一定很累了，你也回去吧。」

+ S. f; K. F- z+ M! V' F　　「那好，你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我已经给你煮好了粥，就放在餐桌上，多吃一点哦。」安儿吩咐他。
, S# w3 a3 L  J
, m5 e  ~- Z& x　　「遵命！」凌飞凑过去，吻了吻安儿的脸颊，欧阳冉下意识地转过身，不去看这一幕。

+ C7 q! j4 Y+ V) ~　　***

　　回家路上。
! @+ S: L& Z6 @0 X& C
　　汽车无声在路面飞驰。车里的人各有各的心事，一路沉默无语。

; S" A) y" [$ a7 O: C& a　　安儿按下车窗，风迎面扑来，吹乱了她的长发……

( t# K3 ?' _$ v/ G- e　　「哥，凌飞刚刚向我告白了。」
& l+ g' X1 v3 s! F& B: e
' A! z* w/ V3 S# c3 \4 i　　「嗯。」欧阳冉静静握着方向盘，手并没有一丝颤抖，乍看到那一幕，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0 ?. G6 L9 Z6 T0 E. `3 @! ^
' K* @& i7 Y3 m9 y　　「我已经答应做他的女友。」安儿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兄长，「哥，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欧阳冉淡淡地说。
8 C' A, R' ?5 f% U# `
4 D' E# h8 ?6 @/ i1 I: D% o　　「哥，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和凌飞在一起，是很自然，很安心，像个老朋友一样没错，可是，我心里却没有深陷在恋爱中的感觉，心跳偶尔是有啦，但就是没有那种狂爱的感觉。」
0 R% G' m' ^% t1 y; h& W8 {( C( k( H
　　「不一定非要那么强烈的感觉，才是恋爱。」

　　「可是，我还是觉得，也许跟凌飞做好朋友比较好。」
  i+ v4 o# g/ ~- J% ]2 G( y6 p+ i
" {! j6 U. l& {9 E2 X# w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我是不想再刺激他啊，他的母亲刚刚去世，如果我再拒绝他的话，对他岂不又是一个打击？」安儿说出自己的隐忧，这也是她答应凌飞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0 L5 Q- n0 T8 z$ a2 ^　　「不忍心拒绝，说明你很在意他。」
! q" q% N# S8 G
　　「是吗？难道我真的很喜欢凌飞？」安儿叹了一口气，「也许你是对的。哥，我知道凌飞会是一个好情人，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要幸福，所以我想，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 E0 u# o; f& o　　「是啊，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幸福。安儿，你应该学会珍惜，凌飞是个不错的男生。」欧阳冉淡淡一笑。

　　安儿出神地看着兄长的侧脸，「哥，我总觉得，和我比起来，你似乎要更喜欢凌飞一点呢。」
7 a6 ]% n0 m8 C- o1 n9 m2 ]4 h
　　「哪有？」欧阳冉微蹙起眉心。
, D( W& p0 h7 L" W. Y3 L
　　「凌飞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安儿打趣他。

. B) V8 ?+ _* U4 M: u* `　　「没有的事。」欧阳冉淡淡道，「凌飞喜欢的是你，而且，他不是GAY。」
- ?5 i0 y/ v: y$ v5 Q/ N
) U* P4 f, D; f% O) j* T% Z　　安儿早就知道欧阳冉的性向，她的观念一向开放，尤其欧阳冉是自己最敬爱的兄长，他说什么都是对的。更何况，喜欢同性不是什么罪，只是一种人生选择而已。安儿尊重兄长的选择。
- R4 |6 |' h6 r" _. y! U5 {% J. |
　　欧阳冉曾有过一次痛彻心扉的恋爱，对方是Straight，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不，比无疾而终更糟糕的是撕破验，势成水火。自那以后，他便发誓，今生再不会和非圈内的人谈恋爱，那种滋味，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好聚好散，这句话说得容易，但在恋爱中，真正做到却极少。

$ j6 N( H- x8 g( f　

skwstc

　自那以后，欧阳冉就全心放到工作上，床伴来来去去，换了几个，但认真的恋爱。从此再

　　无心触及。

　　「凌飞虽然有缺点，但总体而言，他品性端正，热情率直，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5 A# Y  R5 p6 z6 a7 c9 s& p
( Q+ q4 y+ r. f7 `3 h　　欧阳冉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妹，安儿明眸皓齿，可爱大方，对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而言，能与她交往，都是一种幸运。
! ^4 f3 i% C7 a; i  N2 F
　　他的宝贝妹妹，是最好的，而且，她也值得最好的。
% q. z: U. p; w& K9 Q0 I! s$ V- M4 @
　　至于阿飞和OFF……
9 E! I4 }3 `" a- U0 r5 c
, F8 T9 Y) ?# w2 ~! \　　欧阳冉微微苦笑，这只是发生在网络上的，一个虚妄的童话，一场从来都没有过真实感的幻觉而已。

5 x+ O( S. f% r* }& F　　仅仅只是幻觉。

　　***
0 m5 D7 m: Z: k
/ [0 R3 b( ?1 W0 s6 w　　至此，凌飞和欧阳安儿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6 ?, Y  F& c. a& c) v# z; [! s
3 R5 X- e1 i" p　　为不想公私混淆，在丰泰，两人依旧以同事身份相处，但下班后，凌飞每晚必送安儿回家，原来这是欧阳冉的「工作」，现在转交给了凌飞。
0 k" S/ i% d$ W6 _2 y3 F
0 B- x* {$ P" W; ^. Y' W7 A　　凌飞无心刻意隐瞒他和安儿的关系，但也不想别人以为他在利用安儿当金龟婿。目前他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不说破，也不故意昭示。如果不幸正好被别人发现，那他会大方承认，但只要没人看破，就暂时混下去好了。
- X5 ]& Q) H2 u$ q* Q2 q( y
6 d& c7 b9 Y8 V1 Z　　以前，安儿中、晚两餐，经常拉着欧阳冉一起吃，现在有了男朋友，也没有任何改变，照她的话说，是不愿意丢下「孤苦伶仃」的老哥，于是，经常变成三人行的场面。
" ^" k- {% V3 l, W1 ]
　　凌飞和安儿倒没什么，即使有一个大电灯泡在，也能嘻笑自若，但对欧阳冉而言，原本分秒倏逝的时间，却演变成惊人的缓慢，慢到几至一种煎熬。
0 L2 {  I" b3 C9 v' E! m
: w5 K( l  u7 Q( f　　「凌飞，我点的夫妻肺片不错哦，给你尝一口。」安儿挟了一筷子，亲手放到凌飞口里，「怎么样？」
+ P3 u) b% p: i. P  O/ A
& i" x# U4 R) p1 s　　他们三人，正处于一间有名的川菜餐馆，这家餐馆，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但菜肴的味道，却出奇正宗地道。
- k0 \% T. F' b+ B0 I5 l/ B% U/ E
8 A- i4 A: u1 O) F1 p4 Y2 Y( i9 M5 p  l　　这是凌飞无意发现的，他口味很广泛，从粤菜到川菜，从南方到北方，从日本料理到韩国烧烤，都百无禁忌。基本上，没有他避讳厌食的东西，无论扔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0 p( g  X8 h. q2 P* `! x  G/ c　　「很好吃，安儿你真有眼光。」凌飞伸出大拇指。

　　这小子，就算安儿给他吃的是毒药，他想必也会说好吧。欧阳冉冷眼旁观，暗自忖道。
. A; @( c/ {3 @1 r8 g
' t) y& x( I  h# t7 W' V' z: i　　「大哥，你也尝一口啊。」凌飞涎着脸，冲欧阳冉笑道。
( z6 H# q) Z9 C& x
　　「叫我经理，或者，欧阳冉。」欧阳冉冷着脸说。
( Z; {) E4 n: d5 B% f6 t/ |, @
& a  i  Y9 A- ]' Z, g$ Y2 U! n, o8 i5 m　　大哥？他还没把安儿娶过门，就叫得这么亲热，听得他身上阵阵鸡皮疙瘩乱掉。

　　「你太见外了，经理，叫一声大哥又不会少掉一块肉。」凌飞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激起欧阳冉一地鸡皮疙瘩。
! e. ]) }9 A) y# ~1 T
　　「哥他就这个性格，不喜欢和人走得太近。」安儿咯咯笑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对了，凌飞，你的室友找到了吗？」
& @4 x& Q4 C4 v$ J5 w1 q% A
　　「还没有，毫无音讯，唉，他的男友真惨。」
( H& F( ?+ e3 t. _: X0 F; B
) m4 D  ~! H" j* e　　早在母亲出事前，池凯就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 X8 s7 [- W" H& T, K: o7 k
　　凌飞曾见过池凯的男友闻宇，他是一家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总，长得帅，能力强，对池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真不知池凯对他还有什么不满，连分手的话都懒得当面说，只用一张薄薄的纸条，就无情地打发了他。
% D7 a; `9 k3 i$ i- N! Y5 B
2 W0 \0 `7 ]) ]+ i) @　　不过，这么无情的做法，倒也正符合池凯一贯的为人风格。
# l* j0 [0 N- ?) Y& Q! [6 K+ X
9 s! @* i% f* L$ e- `: b" }　　如果池凯没有走，那他也绝不会躺在沙发上好几天都没人理吧，但话说回来，正因为他不在，才间接促成了他和安儿的好事。

　　「你的室友是男的吧，那他是同志吗？」听到「男友」这两个宇，安儿不禁好奇地问。

　　「是啊，不过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平时超MAN的，超冷漠，板着脸的样子，和经理大人很相似。」凌飞笑道，立即收到欧阳冉凌厉的目光。

7 A; f, G( x& L8 @6 t2 M) ~% D4 {  [　　「那你对同性爱没什么偏见喽，要不然，也不会和同志做室友。」安儿不禁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一眼，欧阳冉低头吃菜。
$ r! |) r$ K) y9 `0 F$ P4 H
　　「刚开始认识池凯的时候，就是我室友，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性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冷漠，却没有什么心机。再说我们在同一个地方打工，一来二去，就渐渐熟了。我不知道别人对同志怎么看，在我眼里，池凯和正常人一样，再说性向什么的，完全是自己的选择，喜欢上同性又不是什么错。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喜欢的是女人，但我可不保证有一天，我不会疯狂爱上一个男人。如果可以用年龄性别这些东西来衡量，又哪来所谓的真爱？」

　　突然察觉到欧阳冉的视线，目光很奇特，凌飞不禁摸了摸脸，「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

　　「没什么。」欧阳冉收回目光。
( b" X# e) ?. ]
* ?, T, ]' R3 w3 k! N. M　　凌飞再怎样看得开，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见过口头对同性爱很宽容，但私下却恨不得除之后快的人多了，口是心非，并不是少数人的专利。

　　***

　　「火焰」。
. b1 S; e8 y, ^
' V+ _/ V1 M1 \; X# S　　正值周末，酒吧里人头攒动，热闹异常。

　　欧阳冉在吧台一侧，静静喝着「火焰」。

　　吃完饭，目送安儿和凌飞的背影还去后，欧隅冉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这种几乎能摄取所有心智的疲倦，彻底打垮了他，他知道今晚肯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所以，干脆来酒吧买醉。

　　有时候，醉也是一种解脱。

8 A( E. _9 D$ A2 `; ^( i( G　　下次，不管安儿怎么死檀烂打，也定要拒绝她的提议。三人行的场面，一次勉强可支撑，可一而再、再而三……

　　不！他不该这么抗拒。
/ w# Z- g3 O' ^( W/ h3 g) U' t+ {
　　如果有一天，凌飞和安儿结婚，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可能撒手不管，也许他还会充当父亲的角色，在红地毯上，把安儿亲手交给凌飞……

2 Z$ A9 @. G0 N' a  R4 e　　届时，安儿想必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新娘，而凌飞……

% c4 S# A2 v2 B　　欧阳冉无声弯起唇角，浮现一个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涩的笑意，将「火焰」缓缓倒入口中，在一直隐隐作痛的胃部上，雪上加霜。
5 V: E  A8 h1 f% B
1 Z0 A6 |- I' r. S5 Q! w5 r& z　　「冉大哥？真的是你，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冉大哥还会再次赏脸来这里！」

0 M% h4 f- [" c  V( F+ `: ~4 E　　欧阳冉抬头，戴着耳环、顶着一头褐发的青年，朝他露出开怀的笑靥，他的五官纤细清秀，笑起来颇有几分孩子气。
5 d+ ]' u" `. p7 V1 B
  s2 B% R7 h6 f　　「你是？」欧阳冉记得他是这里的调酒师。

; e7 }* w9 }) |; q& q　　「你忘啦，我是小孟，飞哥的朋友，上次你和他一起来的，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 ^3 Q6 c& e. i% L( |5 c$ ]　　欧阳冉点点头。

　　孟克明手脚麻利地给他调了一杯「火焰」，递给他，「冉大哥……这杯我请客。」
; E0 a, {+ c9 s" H' X
　　「谢谢。」欧阳冉接过，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孟克明看他的眼神，带着不同寻常的炽热。
, X/ Q. e, H/ f' ]/ @
　　再坐了半小时，觉得差不多了，欧阳冉掏出皮夹拿出钱，站了起来。他的脑袋有点晕沉，但脚步却依旧十分沉着。
! _' o5 }9 n+ n4 F  t/ e" ^
# ~* R% {' x: r  m# p' X　　「冉大哥！」

　　有人自身后追来，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

7 d" y4 T6 w1 t1 U　　「冉大哥，我下班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喝一杯？」
$ \; c" |. x4 K  y! G. a) p
　　这个年轻人，凝视着他的视线热烈激荡，作为同一圈子的人，欧阳冉当然知道这种目光意味着什么，他本来不该来「火焰」，更不该招惹他，他是凌飞的朋友，如果今后……

8 L1 k0 m+ ]7 c" N0 Z1 i( l" I0 z) c　　「冉大哥，你知道一见钟情吗？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这种感觉。」
  @: o9 z  I4 b; w
　　见四下无人，孟克明主动地偎近他……

　　他的身材，比欧阳冉矮半个头，低低的告白，正好拂过他的耳畔。

4 P% @% f' P+ \( e6 s+ d　　「就算是一夜情也没关系，我想和你在一起。」

　　也许是夜风太温柔，也许是那双湿润的眼睛太过深情，许是他喝得太多，又或许是他寂寞了太久，所有沉默的隐忍，都在今晚积累到了一个紧绷的极点，然后，蓦然坍塌！
' \- b7 q5 S  o. I$ x
- _. f0 F5 D2 J3 ?0 K, O　　于是，当孟克明伸出微颤的双手，抱住他时，欧阳冉并没有如自己所想，坚决推开……
  

skwstc

第十七章
" ^* M+ F' Z1 a& }$ w

　　Iamoff,myheartiscalling,

7 S3 n  v+ {: ?" c6 K$ L　　Youaretoofarawayfromme.
0 {5 O5 `2 ?4 p1 e/ k
　　这是OFF自网络上彻底消失前，留给我的最后一段话。

5 E  c1 U1 g) v7 t  L9 B" a5 ~  i- Z　　我知道OFF还是实践了自己诺言，「如果真的要离开，我会告诉你的」，OFF曾这样跟我说过。
5 r4 _0 @4 B- A( T0 q0 j
& N+ \, [& o' y8 s* ]　　为什么要走？

　　难道你不是已经在我怀中了吗？难道我不是已经得到你了？

　　安儿，请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OFF？如果不是，那么OFF，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做这个决定，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就舍弃了我？

: ^4 ?! p# V  S% @+ b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我知道，OFF的灵魂已经离我而去，再没有任何挽留余地。
" a& m+ o( m6 J/ ~& k
' F3 r  ?' W  G9 k( J　　这一次，OFF是真的走了。
0 B' Z6 q$ A: A1 E. h* P+ `
0 [5 C1 c' H& G8 {% S　　***
; P( h  f- E) r
- f) }0 u5 K9 O" x+ m　　「我不让你走！」
" Q* L2 V& r5 m1 N0 N
0 n3 B" L1 e/ K6 A2 y" D# {　　「不，我一定要走。」

( A; g5 L5 W! y2 G) Q! t　　「你敢走？你敢走我就一剑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吧。」

* A7 e3 c: W; }7 k, L: y# T　　「你……你真的要走？好！走也可以，不过，在走之前，你要给我最后一个全心全意的吻。」
+ f& ]/ Q; i$ H2 Z  O( I
' ^) @$ Z* B0 {* D* ]　　吊儿啷当的男主角走过来，一把搂住清丽的女主角，当即来了个好莱坞式深吻……

% U, k/ H, l, P* u9 [0 i　　一分钟后。
* @" C7 y) E9 @  s: l* Z
& t* r, O% t# D( J3 {2 H1 j6 Z　　「我爱你。」

# ?2 i& u8 T: t　　「我也爱你。」
& s& x# l! K. C5 n2 h
. i0 x- G( t: ^5 O　　「那你为什还要走？」
- H: _' y: L6 X4 l( p5 c: ?$ d
. V- `8 o' B. v　　「小姐，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去尿尿呢？」
/ j' s3 m) N& j( E% c  I6 N
2 n: N! i, ?6 J- C! k　　观众发出爆笑声，凌飞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他看不出这片子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夸张的剧情，流水帐式的表演，看似搞笑但实际却一点也不可笑的台词。
. k# i2 ~4 X! l: _# }
　　或许是他天生缺乏欣赏细胞，或许他和这个时代脱节太久了吧，自从做期货以来，去电影院的次数回指可数，这次要不是为了和安儿约会，他也不会来这里。
7 U. ~9 a+ T7 c
　　肩侧传来细细的抖动，安儿把头倚在他肩窝。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 j9 L0 W5 E) W0 O$ U
　　无所谓，只要安儿开心就好。
+ I6 B1 J6 y4 a
　　凌飞下意识地咧开嘴，跟着众人傻笑起来。

+ S6 s& v- Z% D3 e' E: X　　「周星星的片子真的好好笑哦，每一部都这么搞笑，对了，凌飞，我觉得这个男主角，跟你很像的。」
) v$ ^3 ^  T' z% V  M8 Z4 q
　　散幕后，安儿和凌飞手牵手，在微风轻拂的河堤漫步……

　　夜晚的河堤，有着别于白天的幽静祥和，路灯高高矗立，光线柔美，两岸景致幽雅，繁花似锦，是情侣约会的好去处。

- t4 N4 G0 f" w) c) ?　　「有吗？」
3 X' G; i3 e% M# e
. I& z" @7 x; k) f　　「当然有了，就是他一心想做一件事，哪怕天塌下来也要往前冲的劲头，很像你。」安儿笑道。
# M2 p6 ^- M- h4 g! O
9 I$ w: ^4 `3 d8 f+ }( ?$ M　　凌飞微微一笑，眼神亮了亮，却又突然黯淡下来。

　　「凌飞，你最近怎么了？这几天都怪怪的，情绪很低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还在为你妈伤心？」

　　「没什么，我真的没事。」

　　这几天，凌飞一直忙着给母亲挑选公墓，好不容易才定下一个，前几天正式下葬母亲的骨灰。
7 P7 b* G4 U; S) d
　　伤心固然是很大一部分，但另外一部分，是OFF的突然消失。
, a2 B$ c1 V, \# h
　　凌飞没想到，只是一个虚拟网络ID的消失，居然会给自己这么重的打击。事至如今，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只是一些虚妄的幻觉了。

　　他是真的爱过，爱过OFF这个ID，爱过OFF这个人，爱过OFF给予自己的所有的抚慰和陪伴，虽然他不知道这份爱到底有多深，但他的确爱过，这份心情，苦涩到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 {( T, q- Y; g6 l) a8 H/ C& C
7 r8 k+ B3 n: E' _: P　　他忘不了OFF给他的强烈悸动的感觉，和OFF相处是那么自然和谐，有时甚至不必说一个字，OFF就能了解他内心所想。

0 w7 I4 W0 V  J+ Q　　OFF是潜蔽在他心灵最深处的真实，但是现在，他却诐这份真实抛弃了。
6 M) ]4 o; t! t3 g, r$ Z
5 z! G9 q4 k; K5 o  m+ l! Z　　无情地抛弃了……
: T- P4 A; p, ^) n  \
' [' d1 w3 q! P/ ?$ B9 X6 G4 s　　怎么会这样？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触到了幸福的顶端，一直以为安儿就是OFF，就是他此生的灵魂伴侣。

　　「可我看你不像没事的样子。」安儿盯着他的眼睛。

　　「安儿，你相信网络恋情吗？」凌飞屏息问，他的心脏怦怦作响，响到连脑子都有些发晕。
0 Q% [7 C' |5 H5 L3 Z0 Q: f) s5 p
  G; I6 ~: `" }9 w2 @　　「我不相信。」

) `" Q6 J7 p2 B4 s　　「不相信？」凌飞呆住了。

　　「网络这么虚幻的地方，看不见对方的真面目，不知道是男是女，不清楚长相外表，怎么会爱得死去活来呢？」安儿嫣然一笑，「虽然网恋是很流行，但我个人持保留意见哦。」
- W; E! |; X0 v9 K( T8 [: v
　　「那……你也从不上网聊天？」凌飞小心翼翼地探问着。
$ y1 l/ d% N; p* }# A; i
　　「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荧幕，对皮肤很不好的。工作时没办法，但回到家，我就尽量避免接触计算机，没办法，谁让我们女孩子爱美呢？」
& t/ w5 c" ?0 @: G) {! B/ a. f
% e( U! `8 w4 F, E/ x　　安儿不是OFF！

　　她竟然真的不是OFF！
9 t" a# e* |8 F8 P
! ^4 n& c+ C% D5 ~8 f- b　　凌飞呆在原地，半晌无法动弹，一股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空虚的感觉，沉甸甸地压上了心头。

) v, N5 k1 E/ r4 Q( ?- m4 i$ @$ s　　凌飞知道自己喜欢安儿。并不是因为她是OFF，然而不可否认，在误以为安儿就是OFF后，他欣喜若狂，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霎时安稳下来，从此认定了，安儿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8 R0 D% L# i) A# G# w　　尤其在母亲过世后，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安儿，那种心情，就像当场被从天而降的缘分劈中，更确信了这种认定。

2 q1 Y3 e  p) [1 U9 |1 ~　　可是，没想到安儿竟然不是OFF！
6 `( K# I3 N" A; Z
　　他猜错了，他误会了，可他不是喜欢安儿吗？她是不是OFF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不应该这么失落才对，无论从各方面来看，安儿都是无可挑剔的对象，不会错的！
) W! c2 h+ a+ ]# o8 \$ }" z
　　可是……

　　你爱的真是安儿？
3 K% Q' \0 E5 W2 T
　　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然自脑海冒出，细微，却无法忽略的强烈。
0 S+ j9 ]' A/ [# a4 O
  W+ w7 v0 J! v/ e　　「凌飞，我看你今天的状态真的很不好哦，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吧，我们还是下要再吹风了，早点回家吧。」

% q% h2 d- }3 u9 [* h* w) f2 V　　「安儿！」凌飞忽然抱住她，想借怀中温暖的身躯，驱散自己满脑子罪恶的胡思乱想。
* B/ [0 K2 \* V, i9 K" p
. T% T" J0 t, x　　「怎么了？」
" _% j$ A2 ]: o' S# ^( W5 T6 d( }5 N" J
, @) t& j) |5 F, e* [　　「我可以吻你吗？」凌飞提出这个要求。
" m" J5 ?6 @& Y' {% m* x( ~+ e3 p, {
6 C# \# Y/ O9 x% A; n! O% p　　如果说他和安儿之间缺少了什么，一定就是那个吻！就是安儿来照顾他那晚，发生的致命的吻……
; z* a: \  Q0 V( z
　　那仿佛能焚烧一切的热情、深及灵魂的吻！
7 l2 n; F6 T) d0 J2 N# v% ]
　　「这个……」安儿沉吟了一下，「好吧！」她很干脆地闭上眼睛。
! U% J0 ]& d+ U& K- \
) \+ s9 g7 z' F　　凌飞握住她的双臂，朝如花朵般的唇瓣吻了下去……
) K0 s  y4 c7 `, _3 s# I2 |6 ^
　　安儿的嘴唇软软的、香香的，带着一丝甜味，很默契地配合着他，如果换作别的男人，铁定会立即心醉神迷……
7 B) |' ~5 D3 {- j+ y8 P
0 b/ v( f' e1 l" t　　然而，不对，才一接触，凌飞就立即察觉了，这根本不是那一晚的吻！

　　无论是本身的触感，还是亲吻带给他的悸动，都完全不能和那晚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

. `# O1 I4 A4 ^9 _, K  w8 |: D4 H$ @　　安儿的吻，虽甜，却平静似水，但那一晚的吻，如此铭心刻骨，激烈得仿佛要毁灭整个世界。

, _0 z2 I2 x( k% g) n　　凌飞知道自己是喝得很醉，可再醉，他也不会错认这个吻。
/ P( d7 C: T& l: M) ?% d
5 F& A: S% c' |4 H　　他吻的那个人不是安儿，是别人！
! R$ M. G9 o4 `; h/ I7 q) P
　　凌飞一惊，马上推开安儿。
6 R% i2 r8 ]/ N; E
　　「怎么了？」安儿很吃惊地看着他，但还是第一次她在亲密时被男生推开。
- ], M5 l$ W  b* i2 L  G
# J# }: O8 O9 c) j' G& \+ p( X- B/ m　　「我不知道……」凌飞烦燥地抓着头发，「我……」
: r' l* v0 z" ~. z; q
) v, Y/ t% Q0 k$ y% J4 V3 o( R$ \　　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阵阵挤压他的胸口，令他苦闷难言。

　　那个人究竟是谁？

　　「安儿，那晚除了你以后，还有谁来过？」凌飞紧紧抓住安儿的双臂。

　　「凌飞，你抓痛我了。」安儿不禁露出吃痛的神情。
1 N4 Z/ L0 d: d) Y/ R; S
　　「对不起。」凌飞连忙松开她。

0 ^9 g  J4 Q. _! m　　「那晚……是指我在你家那一晚吗？」

( g5 t" ]5 n4 A% X　　「在我之前，是我哥先找到你的，应该就只有我哥和我两人。」

9 E+ D% I. t  N5 o: C# |　　虽然隐隐感觉到，应该是那个男人没错，但凌飞还是露出了呆若木鸡的样子。
, n8 ]: f" Z( j. z( M7 X
　　「凌飞？」安儿轻轻摇了摇他。

　　「对不起，安儿，你哥现在在哪里？」凌飞仿佛如梦初醒。
& _+ x5 J( v; e
5 k2 m4 ^9 N& b, m　　「我不知道，他下班后，就不见了。最近他好像谈恋爱了，每天早出晚归，我都很少见到他。」
4 O% C1 G- Y' W) `4 a" o5 A, d" W
　　「安儿，我必须去找他，我有急事要跟他谈！」

% ]& j2 p+ y  k' v: R　　来不及道歉，匆匆叫了一部车，把安儿塞入TAXI送回家，凌飞自己另外叫了一部车，朝欧阳冉的别墅开去。
, s7 E9 f' Y& l; @3 G( q
( ^4 Q' F/ |6 l6 a　　除了他家，凌飞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
: g% f6 h* [" x' m
　　按下车窗，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乱了他的头发，亦吹乱了他惶恐不安的内心……

4 i, q8 G$ M! X5 [# o: ]% O　　远方的暮色阴沉如山，一道闪电，割裂天际，随之而来便是隆隆的雷声，昭示着暴雨的来临。
4 D. y$ n/ w" o4 o2 Q1 v
/ C3 K) B. K7 ~% B9 r　　山雨欲来风满楼。
" i# x$ |: p+ X1 |) k/ I
　　凌飞深吸一口气，凝视着阴霾的天际，两手紧紧绞动着，指节已微微泛白。
4 a9 r" U/ U! x' f. |
　　欧阳冉……
5 I1 a  @; q0 K# V# x) F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品尝到的，是不知心悸还是心痛的滋味。

. U; a( T6 I+ I! D4 [　　别墅在滂沱大雨中，静静矗立……
  C( O$ t  O. J4 e2 o
1 d5 K  \+ p/ d3 h　　「不必找了。」匆匆掏出百元大钞，给司机，凌飞拉起衣领，冒着雨丝，快步向门口冲去。按了按门铃，许久不见回应。
/ j- i% W+ c2 o5 `  P
　　耳畔雷声阵阵，大雨如注，估计即使有人在里面，也未必能听到，凌飞仰了仰头，别墅二楼窗口似乎亮着一线灯光。

　　欧阳冉应该在里面……

　　心脏如同在一锅沸水中上下翻滚，煎熬得他坐立难安，凌飞知道自己不该贸贸然跑来，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脚步，如果不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今晚他绝对不可能安枕！
& \1 C, }* x. |" n) u, y
　　试着转了转把手，居然没锁，他推开门进去。
7 _: L4 M6 C3 x
- t! v/ G  h% a- p8 R; y　　「经理？」
: T4 X8 O$ y8 W* ?0 f
: m( |1 `: b$ N$ y　　客厅一片黑暗，落地玻璃门，映着花园几点细小如珠的园艺灯，室内空无一人。
& n4 q3 _: @. W6 h
8 }& X; r: m9 G! [$ U" r7 {  V　　「欧阳冉？」
2 w+ X: ^) I6 ^$ d  S* ]
: N9 u& ]3 O3 |9 ^8 R　　二楼阶梯转角处，漏下一线灯光，凌飞朝灯光摸索而去，突然，踩到一件随意被人丢弃在外面的确男用衬衫，随后又是一条皮带，裤子，鞋袜……
% q% q3 _8 C1 Z! L- g
# `2 _; R& H1 v5 C, o; }　　随身的衣服物件，消失在二楼主卧房前，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凌飞突然心跳加快。

　　他抓住把手，没有一秒的迟疑，推开门……

　　室内十分昏暗，床边仅亮着一盏小小的装饰灯，一道闪电忽地掠过，擦亮了发生的一切——

　　深蓝色床单上，叠着两名男子肤色迥异的赤裸身躯，凌飞一眼就看到，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竟然是自己在「火焰」打工的同事——孟克明！

" B) X2 Y1 }4 M" q+ c9 e! V4 Y- R3 [　　他被男人压在身下，微闭着眼睛，仰着修长的脖子。原本清秀的脸颊，一片情潮似火，红得几欲滴出血来……

# D2 }9 C- [: u/ X. o　　「冉大哥……啊……再快一点……给我……」

　　迷乱地抚摸着男人的背部，他闭目随着男人的节奏摇摆，同时发出激烈的申吟。
% ?6 Q3 a+ M. {! e% ~2 A
　　而男人则背对着他，露出光滑结实的后背，作着有力的冲刺……长期游泳的身体，因运动而突显健美的肌理，每一分每一寸，都透着阳刚的美和力度。

1 I1 q* m7 ^# }2 e( l) W　　窗外风雨如注，但窗内却是满室的春光旖旎，令人几乎怀疑身处两个世界。
( G7 d5 s$ ?* a& _1 w  l
　　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们粗重的喘息和申吟，太过赤裸裸的情色画面，让毫无防备的凌飞整个人彻底呆滞！
. C8 ?5 o# |( l8 c
　　「凌飞？」
9 {3 D" S- d3 X1 Y2 |) D# o
　　即使身处激情中，欧阳冉仍十分警觉，一眼瞥到门口的视线，和凌飞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震！

　　一秒后，欧阳冉立即冷静下来，飞快扯过身边的被单，遮住自己和孟克明赤裸的身躯。
& V- R/ U* a0 x1 ?
　　「欧阳，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察觉到体内律动的火热突然停顿，巨大的空虚感，让孟克明不满地睁开双眸，含怨地看着眼前的情人。

5 F: h9 l6 l# D5 [* O　　「对不起！」
/ \6 @' ^6 P& b
　　凌飞如梦初醒，猛地后退了一步，只觉全身血液逆流，横冲到头部！匆匆把门一带，他逃也似地朝楼下冲去，孟克明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只见门口黑影一闪，即刻消失。
# \2 H; f$ U- B9 m  N
3 t! x4 z: x0 u  I3 F6 F- [( G! n" G　　「欧阳，是谁啊？这么没有礼貌！」

2 L+ w" l) b, e  z1 \( U: \5 M# T　　好事被打断，谁都会心生不快。孟克明不满地咬着下唇，缠绕上欧阳冉的脖子，舔着情人性感的唇角，「不要管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 V! Y5 @# P: r6 b* I4 L
　　原以为只有一夜情，没想到，发生关系的隔天，欧阳冉再度出现在「火焰」，默许了他的积极追击，并将他带回自己的别墅过夜。

1 Q6 X. V! v: ~4 V4 K' }4 @! L　　孟克明做梦也没想到，能和欧阳冉有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以为，像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对方根本看不上眼，谁知欧阳冉却纵容他整天粘在身边，实在令他受宠若惊。

　　欧阳冉话不多，但无论从外貌性格、为人处事还是床上技巧，都是个无懈可击的情人。
  d( |  r) m5 R( r% S
$ C' R+ _* L* s/ g( c　　英俊、多金、沉静而不失强悍，高贵却又不失温雅，除了鲜少流露情绪这一点外，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如果不好好把握他，孟克明知道自己会终生后海。

1 H+ H' T( B; s1 A( Q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我马上就来，对不起。」顾不得正在情事中，欧陪冉抽出自己，匆匆套上衣裤，就追了出去。
+ w2 c+ p1 |+ l3 u- n5 `
, x" _/ ^( g: R- @  `" Y3 `3 U2 X　　***

　　欧阳冉和男人？

　　欧阳冉和男人在床上做爱！？
  |: O' D2 o; ?: P* i$ s0 B  O
　　欧阳冉是同性爱？
. O3 e8 H, o9 z3 f8 S, P& Q6 m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T' B+ D4 Z: u2 ?; W

skwstc

　打击过大，凌飞心乱如麻，混乱得几乎无法思考，楼梯下得太急，最后几步没有踩中，一脚踏空，四肢着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所幸客厅的地毯很厚，才没有把门牙磕破。
% `+ t- x$ G- s1 M  W4 q
　　「凌飞！」匆匆赶上的欧阳冉，见状唬了一跳，连忙奔到他面前，「你还好吧？」

　　就着这个姿势，凌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被摔得七荤八素……

　　「我扶你起来。」欧阳冉朝他伸出手，一俯身，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肌理。
- Q5 `2 d8 Z$ R5 I
4 B  V' f6 L) _; |$ r6 f6 S5 W　　凌飞忍痛撑起来，动作很慢、很沉重，仿如背负千钧之力，又如荧幕上的黑白影片，一格格、一帧帧停顿凝滞，然后，他深深吸一口气，望入男人的眼睛……
( ^# Q) V# k/ b4 J; N& J% Y7 a9 D/ ?8 Q
　　一片沉静似水的海洋。
' g$ @1 g2 P; G0 ?8 Z9 ^( {+ X
3 W, V5 @- P* J$ E1 K　　仿佛闯过这世上最艰险的龙潭虎穴的沉静，演变不为任何事任何人所动的深不可测，怎么也看不清，那潜藏在深深海洋下的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

　　「那个人……是孟克明？」

1 [' A+ m* M9 X4 t" m6 E　　「是。」
7 [% g: u6 A) z" Y0 _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7 ]5 K! A  k! `- c) f0 v  S. n3 A
　　「五天前。」

　　「你是同性爱？」
9 e: s9 u8 r9 s1 l( b8 H
6 _& B0 [+ O/ _, q8 ?　　「是。」
, k6 n2 }4 e2 h6 M3 M+ Z
* o* A3 f0 l: @& R' D3 ^1 |　　「你爱的是男人？」
; l( z# z4 i6 U7 ^. [; v2 m9 G
　　「是。」

( K3 P, ^  p4 Q　　「你只跟男人上床？」
$ H$ b) ~0 H; b# i
　　「是。」

　　「你他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满口是是是，这么无所谓就把什么都认了？」凌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吼道。

$ D! G, U* y6 Z  v/ W& H　　「这是个人隐私，我不觉得有告诉你的必要。」欧阳冉淡淡看着他，宛若一片死海，水波不兴。
5 A9 R# Q# }0 H1 p( y. A& t! X
　　「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我甚至还把你看成哥儿们，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你却连个屁都不放。」
/ Y( |9 N. O; c" a2 v% r( o
　　凌飞气得头顶冒烟，他知道，这么私人的事情，欧阳冉当然有不告诉他的理由，可是……一想到刚才「男男热爱」画面，他就胸口就一把无名火，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 j* E* f& f0 k+ r4 ?& z7 M
9 `; c: h5 V. E# ], M1 Z/ P0 h　　「很抱歉让你看到这种场面，不过既然看到了，我也没有办法。接不接受，在于你，我并不指望你能理解。」
$ i  q- h5 ]4 p( y6 S4 r
　　「我当然不可能理解！这种事，我永远也不可能理解，大家都是男人，还抱在一起，恶心死了！」
, i& P* a# Q1 W; ~" Y
1 j# }- o& R+ B* t1 }. A+ {　　凌飞冲着欧阳冉吼道。

　　对方的瞳孔瞬间收缩，仿佛暑九热夏，被冰块迎面击中，一秒钟，瞳孔里的冰层漫天飞溅……
/ B, i( f- X- ^8 [+ R
5 D7 E! ]+ z+ c　　欧阳冉一语不发，掉头就往楼上走去。
9 o% c* f+ c8 `% ]
# H. o" n8 \4 b0 ]2 M& i1 t　　凌飞马上后悔了，刚才极怒之下，口不择言，伤人的话出唇后，才知自己有多过份。
# Z" _6 L0 W  e8 G0 Y' I
' [- h1 O+ P- G! b! Q+ J　　「对不起。」他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欧阳冉的手。

/ t  Z& a$ D. z! P! j　　「放开我！」
. R+ h* [! c) L) Q7 ]  {4 ^
　　凝视着他眼眸变了，涌上一抹深沉的痛色，这种颜色，熟悉得让他心头阵阵狂跳！

　　还来不及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种目光，欧阳冉就甩开了他，冷冷指着门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给我出去。」
7 U7 [; t: z1 v6 d
* `7 T9 w0 w: b: n　　「我不是有心的。」凌飞又急又悔，刚才他差一点就毁掉好不容易和欧阳冉建立的关系。

  h7 c3 ]3 S; q. K% ?& d　　如果就此离开，今后，这个男人恐怕再也不会看自己一眼，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忍受。
' i" Y% ]) o$ m* w; X
6 Q8 z! U2 j' O& u# |9 ]/ _　　「叶公好龙的人我见多了，不差你一个。」
( t3 i1 d7 Z* {; b7 [; ]
+ G2 U, V7 f# E1 F! \1 d0 [" g　　「我不是叶公好龙，只是无法接受是你……」

6 R& \5 l8 n2 `　　「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因为你是不同的！对我来说，你是特别的存在。」

　　欧阳冉一震，看着他。

% g( I4 x2 Z$ b' ]0 \6 P% F' _6 x& C　　他的眼眸这么真挚、热切、明朗，没有一丝阴影，光与暗的对比，遥远到令他心痛。

　　「不要再说这种话。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困难地吐出声音，唇角微微一垮，欧阳冉的眉宇间，第一次流露出不设防的倦意，而沉静的眼眸，亦被更多翻涌而上的痛色所淹没……

4 B7 r+ s3 Z7 v6 l6 g5 N　　这种眼神足以令凌飞疯狂！
' _2 x3 G3 Z( I" q0 i, b& o
' G* X7 N* Q/ v: Y8 a9 e6 N　　他见过这种眼神。
5 I$ B8 e; n/ R# r
& z: L7 y3 R, o! w2 A. U& ?　　这就是他一直汲汲以求的眼神。

　　凌飞终于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醉酒的他，感受到专注而深切的目光巡礼，久久停留在自己脸上。
! b8 X) _% |) b0 a' A- A3 j
　　那宠溺的目光，不随时光而消减，灵魂默然悸勖，所以他才会下意识伸出手，抱住那人，不知餍足地吻了又吻……

6 w, A- i4 e! t5 E8 o　　那晚所发生的一切，电光火石，飞速掠过脑海，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散乱的场面慢慢成形。

" _- Q3 J4 `1 ^/ S+ D: o　　那人的身影，已呼之欲出！
( C. u# I, P8 L1 v
* c5 m/ ~0 Q. x0 z9 q5 f3 d　　「你走吧。」欧阳冉掉头朝楼上走去。

" a( k- }; k! j3 `　　「那天是你对不对？」
  u; }) d$ x; M! C8 Q4 m
　　突然，欧阳冉的脚步钉在了地上……
( k6 Z. B- U7 M# s2 f( [
( {4 c9 j8 I" ?* {　　「那天，是你。」

　　肯定句，坚定的肯定句。
7 U3 G# _) b% b, Q
4 N4 H# l  v, [) l  F& Q8 S: i3 D　　「哪天？」欧阳冉转过头。

5 r0 J$ I! [5 r# F9 F. J　　「别装蒜了，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哪天。」凌飞走近男人，死死盯着他的嘴唇。

　　两片薄薄的嘴唇微抿着，温雅的唇线，勾勒出完美弧度，每一道线条，都熟悉得令人心跳。
. u, j' H$ \' ?) M6 i
) O- }5 C$ c  k2 {  ?4 H6 U　　「原来我真的吻过你，我吻的是你……」像着了魔，凌飞握住他的双肩，突然凑近，猝不及防地堵了上去。

% V/ A, x/ _# g' W　　可惜只有短短一瞬。

　　一记沉重的拳头击中了凌飞的腹部，被一股大力推开，他踉跄后退，跌坐在小型吧台的座椅上。
+ f2 L: S' f% D; u( O  Y
　　擦了擦嘴角，指尖沾着一抹殷红的血痕。

　　好狠的家伙。

　　凌飞捂着嘴，朝欧阳冉苦笑。
% X, b  F0 L- d" Q( _/ n
/ v# a% }7 ~+ Q  C# u0 V0 |　　虽然是欧阳冉先出手揍人，但他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脸色苍白，满满的震惊，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会出手打人这个事实。
, I* ^6 ~1 o! K3 S" a5 X/ p' o
　　看来教养良好的大经理，从来没主动对人动粗，那他是第一个？他是否该感到荣幸？

　　「是你！」
( W! B' ]8 z+ {0 W8 h# t: p
: X$ B8 [. v# V# _7 D　　这下子，凌飞完全肯定了。

　　「为什么你一声不吭，为什么那天醒来，反而是安儿守在我旁边？第一个找到我的，不正是你吗？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如果不是我现在想起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瞒我一辈子？」

　　连珠炮的发问，又快又急。
- N2 h2 w8 v/ X
　　「是我又怎样？」

, h4 c' |3 t+ C* q! M2 V+ z2 I/ y　　凌飞怔住了，他没想到，欧阳冉会这么爽快承认。
2 y7 y6 T, F2 z. [+ w9 T
　　「你喝醉了，神智不清，才会这么做。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们都不是纯情处男，你该不会连一个吻都要计较吧。」

　　欧阳冉完全变回昔日的欧阳冉，冷冷抿起嘴角，「就当自己被拘咬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

; a( V; b% W+ I* A　　「一个小小的吻？」凌飞愕然重复他的话。

　　这个吻，前所未有的激烈、从未体验过的缠绵入骨，而这个男人居然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吻？

　　「被人占便宜的是我，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此什么？」欧阳冉淡淡地说……「你是个聪明人，那晚的事，最好不要再提，你和安儿是男女朋友，以后若发展顺利，我们很可能成为一家人，为免彼此尴尬，最好把它忘掉。」
8 R! g/ X% G4 g( Q  U4 K
　　真的能把一切都忘掉？
3 _. K9 u& P& s3 r
9 L% o) u. N7 O4 d0 O4 u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冉公事公办的口吻和淡漠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凌飞的内心。

　　他知道自己是很醉，可还没有醉到完全不复记忆。

# \9 |- t) ?$ m0 w! N　　那个吻的触觉，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不仅仅是吻而已，还有他凝视他的眼，深邃似海，似有千言万语，令他热血沸腾。

　　这样的目光，一再反复纠缠在他梦中，可现在，男人眼中只有一片沉静，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9 y2 }5 V: L* G' Z/ U　　但他怎能忘记？

- V/ H( {, J: f, Y8 O* ]　　那一刻目光交会，灵魂为之悸勤，血脉为之飞驰，剎那便是永恒。
$ T! \) J+ a/ r; f( q
( K% Y* ]+ F7 B; U/ ~　　只一眼，彷佛就能到天荒地老！
0 r) X6 V! V& `# L5 N/ z
2 x$ r, M+ q, j& i6 q  S- `4 m　　到底是他的记忆出错，还是看错了他眼中的深情？
; F/ H" M8 u4 A0 |, v
3 @7 k6 E& [1 w4 N, }; ?　　也许真是他错了。

. k# X) O4 [& v　　对他而言，那么难忘的一晚，对男人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小小篇章，所以他才能如此淡然处之，而他不告诉他，不是因为刻意隐瞒，而是根本没有说的必要……

　　这一认知，都让凌飞难过，非常难过。

　　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还未出口，就被人打断。
4 }' I2 v) c8 O( D0 Y4 l
　　「冉大哥……」孟克明脚步轻盈地自楼上下来，抱住了欧阳冉的手臂，埋怨道……「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来……」

　　看到凌飞，他也并不吃惊，大方地打招呼，「飞哥，你找冉大哥有事吗？」

( m0 t9 O' h4 @/ r2 k0 ~# t! R1 b　　有第三者在场，再多的话，也只能往肚子里藏。

7 t: J. N$ g8 v5 ]2 `7 I( d　　「飞哥，外面下着雨，带一把伞回去吧。」孟克明跑到门口，热情地拿了一把雨伞，俨然像半个主人。
. C. C1 w3 ]: L
) B4 W! A  Y) x　　「不用了，再见。」凌飞摇摇头，没有接受。

　　欧阳冉并不挽留，只是静静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外。
! v- i" G) Q0 Z/ ?
　　凌飞的眼眸似乎有受伤的神色，但，这不关他的事。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 ^; X! s% D7 N, [　　被爱，比爱一个人幸福，所以要学会珍惜。
$ U- C4 P3 e/ }0 S2 O* E
3 }  Q& U4 h1 y; e& R　　欧阳冉还记得，自己告诫安儿的话，现在，这句话正好用到自己身上。
9 i( p) ^, a- D# {7 _$ ?2 X
　　没有永生难忘的恋情。
2 j% r5 t5 t4 A& W* B. u
　　恋爱过，尝试过，失败了，不可能举步不前，生活总要继续。
+ \0 T. _, k0 v. K. M; a3 _/ t  {1 o
- P' V7 p+ E3 {# F　　明知恋情不可能开花结果，仍要痴缠，不是欧阳冉的为人方式，该收手，就要及时收手。

　　现在出现了一个人，也许并不是很适合。可爱情都需要精心培养，日久生情，耳鬓厮磨，总会一天，会一点点爱上吧。
, U7 [# T7 V& P2 d2 o
8 E' m7 ^  X; Z. j! ~  k/ {9 N　　OFF和阿飞的故事，只适合发生在网络上。

　　现实里，他是凌飞，他是欧阳冉；他在地球，他在冥王星，两个世界的距离。现在更不可能，他有了孟克明，他则有了安儿，一辈子无法触及的平行轨。

2 H3 }" h6 C0 X" @  m9 k; h1 g　　第十七章Myheartiscalling

- M: o0 N# d- A+ I4 g　　一切的一切，都拉着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6 ]4 z* F; q  G3 g5 d7 \
; F2 \/ R. t8 S9 I1 z# [: t4 j　　所以，忍受着胃部传来的灼痛，欧阳冉很平静地看着这份遥远，很平静地看着凌飞离开……

　　外面，风雨丝毫未减。

　　黑暗中，雨线多如牛毛，纷纷扬扬，自头顶溅落。

+ [- n- n4 |7 L1 G　　别墅二楼仅有的灯光，是这个世界中，唯一能看到的火花。
, {7 ?& o% @. X+ ~  u
　　舌尖火辣辣的，似乎还在流血，凌飞冒雨仰望窗口，不一会儿，灯光熄灭，那两人想必睡下了，只是相拥入眠，还是会再次做爱，就像先前被他撞破时那样激烈？
; B% o0 G6 ^2 K6 ~8 b7 S
$ r- l6 e, r& }- Q0 \0 F　　无法停止这种无聊的猜想，凌飞按住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掌下的心脏竟动摇得如此厉害。

1 n; o, d( M, g  V0 V  a$ a7 H8 [　　仿佛胸口有鸟，即将折翼，于是激烈挣扎，欲冲破禁锢，再次搏击长空，他只是找不到，去往天空的方向。
9 b2 I7 k6 ]: _; ~: O0 C8 _# y* B, z
　　迎着漫天风雨，凌飞撒开脚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狂奔起来。

skwstc

第十八章

; a$ M% b3 v3 V　　OFF，你怎么去辨别，什么是喜欢，什么才是爱？什么算是一个小小的吻，什么又是深及灵魂的吻？

$ Q/ o* ?; W( I5 n* Z　　你怎么才能看透，那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0 F9 e+ k. n: i+ C. ]3 O" D　　一片沉寂的计算机荧幕，OFF的头像始终是红色的。
! `! c7 ?4 m% G8 ]% L, U# U
　　我想见OFF，心里疯狂地想念OFF，可不管我守到多晚，看到的，只是OFF沉寂的头像,我登录到论坛，OFF也仿佛自网络蒸发，再也找不到OFF的半丝痕迹。

　　那些寂寞的、无去可处的夜晚，OFF曾一直系在我心深处，我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OFF抛弃我抛弃得如此彻底。
4 C% K; ?+ \( x2 v8 P- d( M6 M
3 }% U1 ~7 g. w( l: \- \: t: C　　这种强烈到令我六神无主的感情，算是爱吗？
- E$ u& J; b2 v. g8 b
　　那个人，给予了我同样的感觉，难道……

* U1 K' C0 r- s　　我知道自己非常在意他，在意到一想到他，就会彻夜无眠，到了几乎可以和OFF相提并论的程度。
4 u  C5 ^, c, y; N; h
* e7 t9 ?% P3 S( A　　相对于安儿，我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我虽然喜欢安儿，却……早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那个人！？

/ E, K& y: w2 S' V( H5 G! J　　***

8 S0 k' g+ w4 K. Y　　休息日，不知不觉已步入热夏。

; T/ `6 I% |1 s/ w' J# }4 q　　欧阳冉的别墅，游泳池边，正举办着一场小型烧烤的「家族情侣聚会」。
0 L" D! ^, M; @. S( v1 H
' g* _) |! t- A* ?; \9 B* F! p　　主办者为欧阳安儿，出席者自然就是目前的两对情侣：安儿和凌飞，欧阳冉和孟克明。

　　烤肉的香气阵阵飘来，孟克明和凌飞穿着轻便的夏装，转动着烤架上的鸡肉串，任劳任怨地当着烧烤主力军，安儿则身穿可爱的白色小吊带衫，下系一条艳桔色沙滩裙，在一旁张罗着饮料和甜点。

　　游泳池内，水浪微泛，一道矫健的人影，在池中一晃而过，姿态优雅至极，下一会儿，就游了好几个来回。

　　大少爷就是命好啊，别人在一旁干活，他却在运动。
) P3 _* n. N  n
　　凌飞不爽地黑着脸，更令他不爽的是，他和孟克明两人大眼瞪小眼，居然找不到话讲。
+ c% j2 D$ a( |7 P/ K" M& f$ _/ ~
  l" `6 c" M6 |1 |6 U, k　　虽然曾是打工的同事，但毕竟只有半年时间，对彼此都不甚了解，更不知道孟克明原来也是同性爱，再加上那晚正好亲眼撞破他和欧阳冉的「奸情」……
* |' S( k* Y) N4 c. |) j, M
  @- B3 l- \6 i( T　　一想到他在欧阳冉身下那张意乱情迷的脸，凌飞就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孟克明似乎对他颇有敌意，这也难怪，如果在「激烈办事」的中途被打断，任谁都会抓狂。
8 R% _# k9 g1 \' R5 t
　　「飞哥，我这边再撒一点洋葱，这几串鸡肉应该熟了，夹起来放到旁边的盘子里吧。」

　　「喔，好。」
* Y9 M+ Q2 r0 [6 U6 u6 s8 O
　　虽然内心暗涛汹涌。伹表面上，大家都装得若无其事、一团和气。

　　「冉大哥，不要游了，快上来吃烤肉，冷了就不好吃了。」眼见烤得差不多，孟克明扬声朝游泳池喊。

　　「哗」一声，欧阳冉破水而出，轻轻一跃，走了上来。孟克明立即迎上前，把一块浴巾围在他身上，殷勤地替他擦拭起来。
( X( [* Y! t* v0 m  Y
* \/ |& G0 w: y, P　　太少爷就是命好啊，有人伺候得这么周到。

　　再次感慨着，凌飞以一种说不出是不爽还是嫉妒的目光，瞪着他俩。

　　「我自己来。」也许是觉得太过亲密，欧阳冉推开他的手，拿过浴巾，自己擦起湿漉的头发。
& W( V7 t; @; |8 p( F4 \; J! ?
　　「好了，大家都来吃东西。」安儿拍了拍手，让大家坐下。
2 T: h9 V& b9 X' I4 m( \3 x' S$ Z
　　凌飞又放了几串鸡肉和海鲜在烤架上，边烤边吃……
& R% I+ {# d, R
9 I5 _* }9 c5 o* \8 l; y" d: ?　　夕阳点缀最后一抹霞光，暮风吹面而来，空气中混杂着烧烤的芳香，气氛静谧美好。
! z- I' t& y: ^+ c
　　「我自己来，谢谢。」欧阳冉淡淡道。

9 _! r. J* h% `: `/ {　　安儿笑瞇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小孟，你真的很喜欢我哥哥哦。」

/ E0 K. e4 j. y; W$ \　　「是啊，一开始就是我主动追他的，没想到他会接受我……」孟克明正欲滔滔不绝，却被欧阳冉打断。

　　「安儿，你该不会连我的八卦都要挖出来吧。」

　　「难得看到哥哥愿意公开自己的男朋友，我当然要多挖一些八卦，才不枉费花这么多力气办这场烧烤聚会。」

3 E5 l1 |4 [! e! K) L/ E; m- Z　　凌飞竖起耳朵，「男朋友」这三个字，怎么听怎么不爽。
, d: q( u( u  k: \- `- o( r8 V
) w6 }" K$ M+ ?3 d　　「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欧阳冉哼了一声。
0 A$ B1 e1 t* ]8 }1 ]
0 b2 Q  a( }& x7 Z* ]0 v# [　　「小孟，不要理我哥，继续说啊，你们是怎么开始交往的？」安儿兴致勃勃地追问孟克明。

/ o; [. Y+ s; G7 P) S- b　　「不要了，冉大哥他不喜欢我乱说。」孟克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欧阳冉，紧紧闭上嘴。
0 t; j/ `4 c1 ^/ c# \% X
　　「哥，你不要用眼神吓他嘛。」安儿瞪了欧阳冉一眼，「一点都不好玩。」唉，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没想到，仍是无功而返。
7 O( k9 d1 @6 }; u. D: _
　　凌飞边烤东西，边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说笑。
$ X: e/ V$ h; O
  i0 T4 y/ B/ a/ w5 M　　自从那一夜后，欧阳冉就一直回避着他的视线，尤其是今天，到现在为止，他似乎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1 I& r2 T0 l. |+ I, c　　突然，孟克明大声咳了起来，刚才水喝急了，不慎呛到，一下子上气不接上气……
+ [0 ~* _' n% l5 `) E1 ?
　　「慢一点。」欧阳冉轻拍着他的背部，眼神和平时完全不同，溢满的宠溺的温柔。
4 M) W6 k: x$ X- f+ D
　　原来这个男人也有如此温柔的眼神，凌飞的右手一颤，原本伸手去拿肉串，却一下子碰到了铁架，炙热的高温烫得他痛叫一声，猛缩回手，指腹便已烙起了一道水泡。

　　大家都吓了一跳，还是欧阳冉眼捷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回餐桌，打开桌下的冷冻箱，把他的手往碎冰上按下去。

8 W8 k- `+ r1 y  n# X5 h　　「好冷……」凌飞倒吸了一口冷气。

　　「先忍耐一会儿。」欧阳冉仰头朝安儿喊，「去客厅拿一些烫伤药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在厨房的壁橱上格。」

+ m' F' G9 n4 p( h* _　　「好的，我马上去。」安儿匆匆跑开。

　　「我也帮你去找。」孟克明跟在安儿后面离开。

　　手腕仍是被欧阳冉紧紧按着，指尖冻得几乎没有感觉，只有拂过脸颊的吐息，是唯一温暖的存在。
7 |7 u. ?% R; R/ \' Z6 L/ j
, \9 a5 K* r: c& H7 i　　凌飞抬起头，只差一寸，便差点吻上欧阳冉的唇。
1 F* t! j5 P" g' t( s
　　两人都为如此接近的距离吓了一跳，欧阳冉突然住后一挪，隔开间隙。
3 L: J! H6 P; C$ X
+ A% I# V$ e8 H# y. R　　「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道歉，只知道，道歉，足他此刻唯一能诉说的语言。
. h- T, Y1 R0 z/ n3 R- I
7 Z. q  R) j: ]5 {9 z& Y9 i) T　　欧阳冉淡淡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7 m4 E" _7 `' U: K! P  F　　「你很担心我？」凌飞的心里，鼓跃起小小的雀悦。
" D. x) }! `$ k1 b$ P2 }1 V) f  f
　　「不要自作多情。」

. T% r# A+ d0 {2 G6 r　　「欧阳冉，你真的能忘掉那晚的一切？」凌飞低声说，连他神经这么大条的人，都不可能忘记那天发生的事，他不相信，欧阳冉就真的能够。

　　「我早就忘了，你也必须给我忘掉！」欧隅冉沉声道。
6 V; r. V5 M+ I! d, }! e
* K' W. A: ~7 O6 I0 ^7 e. m" ?" `4 [　　「哥，烫伤药膏拿来了。」

1 G8 @* F5 t8 l" {5 j　　不远处，安儿的声音飘来，欧阳冉给了他一记凌厉的警告眼神，放开他，对安儿说：「你去给他抹上吧。」

' }0 q" _+ u* E% R, G2 d# p　　有安儿在，凌飞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乖乖伸出手，任安儿处置。

　　「你啊，实在太粗心大意了，还好不太严重，涂上后应该就没事了。」安儿边涂着他的伤口，边嘟囔着。

　　凌飞没有响应，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逐着欧阳冉。
0 l5 y8 ^6 B% a8 ]5 F) ]1 z
3 f' u7 H# C; K5 j- E3 j　　有太多太多话，想对他诉说，但那个男人却一味以背影相对，不给他任何机会。
7 @! L- W$ W& d+ [6 M7 d$ V
+ Z' \6 g) N+ D' C( ], s8 {　　他到底在拒绝，还是在逃避？

0 X! x  ?9 F3 B9 v　　凌飞摸不清他的想法，更搞不懂自己为这个男人忐忑跌宕的心情。他知道欧阳冉说得对，如果他聪明的话，最好把一切都忘掉。
" B" }6 g1 a5 T: ^4 A1 s
' p+ e3 a% o1 W; ?: U　　他已经有了安儿，而欧阳冉也已有了自己的恋人，痴痴纠缠于那个吻和眼神，不很可笑吗？

　　他们都是男人，他又喝醉了，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亲一条狗也有可能，更遑论是欧阳冉？
$ {, ?$ J8 n# F4 C2 ~
, \& K- x& A- H3 R4 G/ q　　可是……

　　

skwstc

可是正因为难以忘怀，所以才会如此烦恼！

8 W5 D) x  T* O0 f" h6 p　　「我弄痛你了吗？」安儿看着凌飞验上流露的痛苦表情。
8 {& t! i5 T6 h
　　「没有。」凌飞摇头，再摇头。

, j  p" c( S6 E% Y" c　　他痛的，根本不是手指。
& b! d; \! S- `- p# M( P7 i7 c
8 E- p* e/ {" [' ?　　孟克明在不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咬住下唇，脸色渐渐阴沉下去。

4 ~/ ~( B# X' ~　　***
" @, f( j- S, H: ^) R
5 Y6 a7 V! T3 q& _% w' O1 L$ q　　大快朵颐后，大家聚集在客厅看影片。

　　大概是饮料喝多了，凌飞接连跑了两趟洗手间，出来后，正好和孟克明面对面碰上。

　　点了点头，凌飞正欲擦肩而过，却突然听到孟克明说：「你喜欢他？」

% W$ N" ~5 S1 M# Q9 u+ T; }( K　　「谁？」凌飞愕然转过头。
% ~- z, R3 n( m; `/ m0 J
　　「欧阳冉。」孟克明瞪着他，脸上敌意浓重。
2 Z, R' N! {8 q; u' Q
( y" l7 v1 g! K- e* i+ N) v9 a　　「你以为我喜欢欧阳冉？」凌飞看着他。

0 W5 t1 P6 o7 N, E7 {& q  s' P/ G　　「我都看到了，下雨的那天晚上，你亲了他！」孟克明握紧拳头。

4 N. {3 W! r+ i' Z) Q7 r% L+ F　　他不是傻子，事实上，孟克明是个异常敏感的人，当凌飞来找欧阳冉，欧阳冉在情事途中仍能抽身而出，弃他不顾，去追凌飞，已是他一块心病。后来亲眼看到凌飞和安儿在一块，稍稍放下心来，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让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沉……
0 B6 A% O1 u% n* [4 N) r: S
　　和他交往时，欧阳冉是如此沉静，不为任何事所动，然而，刚才凌飞受伤的那一瞬，他却在他脸上读到了从未有过的焦急担忧，孟克明直觉自己遭遇了巨大的情感危机，而这罪魁祸首就是凌飞。

　　「那是……」凌飞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时，只能烦躁地揪着头发，「这件事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你不要再接近他，否则，我会告诉安儿，她最敬重的大哥，竟然和他的男友纠缠不清。」

( a$ `1 Y, X% r6 t) \　　「你敢说一个字试试看？」凌飞向前逼进一步，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 j, B: _* Z/ B" [( L% o
' o: ]! @8 u6 I0 }: V. p　　「我当然敢。他是我的！」孟克明毫不退让地盯着他，「即使他喜欢你，我也绝不会让给你。」
8 s1 u" q* }, Y. G
　　——即使他喜欢你……

7 ^9 u' O8 P- E  p3 a* w& W　　他说什么？
9 N: W& J# K7 v. c
/ X% |& l9 J6 J　　凌飞浑身僵住，他没听错吧，孟克明的确在说，即使欧阳冉喜欢他，他也绝不退出……
8 }/ [5 G7 Q# j2 [* l) `
' ^8 C) `  N  V" E! p　　等一等……

　　欧阳冉喜欢他！？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欧阳冉从客厅出来，一眼就看到这副大眼瞪小眼的诡异场面。
9 I1 N% h- y& F' \. c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孟克明瞬间变睑，露出灿烂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和好友在聊天一样。

　　「是啊，只是在聊天。」凌飞也干笑了几声，配合他的谎言。
1 u% U, N% `9 v( D1 d
　　回到客厅，坐在安儿身边，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影片，全剧正到高chao处，男女主角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却又被种种客观原因，被迫分隔两地。
9 b# r: z$ }5 Z+ o' ^. U: _0 `
　　「好感人哦。」安儿唏嘘着，泪光闪闪。

　　「是啊……」凌飞随口应和，视线却一直瞥向沙发另一端的欧阳冉……
9 j7 O; g# O) i: S5 ?" ?0 s# G* p
$ J. R  q+ i' l6 m3 I! Z　　他端坐着，一脸认真的样子，荧幕光影交投在他脸颊，侧面的线条，充满了男性的魅力，薄薄的唇线，性感到不可思议……
" T, D' B. {: l  |2 T
( m# S+ z- `/ V) k" Z　　他真的疯了！
5 h1 v  @. A7 ~# z7 `( S: x
; m6 s7 t' V$ h4 C  O) W* q8 ^　　身边明明已经有了安儿这样十全十美的女友，但他的胸口，却疯狂骚动着想要狠狠亲吻那个男人的冲动！
( D  |' g( n  K# o
　　眼眶泛上一道热潮，凌飞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凄美的影片所感染，还是到了只要看到男人的侧脸，就心痛欲裂的地步。
  M5 p# G0 I# X/ E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爱情惊人的魔力，凌飞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能任凭心痛的涛天巨浪，完全淹没了自己。

9 N  ^8 Y( p1 Q9 ]6 [, R4 E5 @　　「好了，送到这里就够了。」

" _0 r% }- T7 Z  O; G7 y　　在公寓的入口处，安儿笑着止住凌飞，「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吧，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老是没精打采的，是工作上的事吗？」

8 w4 g7 U4 d7 D: y　　「不是，跟工作没关系。我没事，不用担心。」

! j: t/ T9 R2 H8 h　　凌飞的工作业绩如火似荼，在交易部一直稳坐第一把交椅，在欧阳冉升任丰泰总经理后，便是交易部经理最有力的竞争者，前途一片大好，自然不可能是工作方面的问题。

　　「真的？」安儿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晚安。」

7 B5 t+ k/ ]  d3 Y" ^' ~! q+ @　　「晚安。」

6 C' H  n6 L' q% ]* P& _2 L5 U　　安儿闭上双眼，微仰起头，示意对方一个晚安的吻，凌飞缓缓俯下身，面对这两瓣如花的红唇，踌躇半响，竟然吻不下去，直起腰，他轻轻在安儿额头落下一印。

' ?2 Y/ q; ^# L' L/ \# d2 x　　安儿睁开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 Q2 Z/ [, d& j. {6 ?! W3 Z
* Z$ ^4 R3 O- Q+ \6 L- g" Y1 [　　「安儿，你怎么了？」凌飞直觉安儿有话要说。
% Y- N1 \5 {& A
+ h% g- h% k+ p8 f$ I4 q* f　　「我们分手吧。」

　　「什么？」凌飞呆住了。

　　「分手吧。」安儿笑了笑，却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凌飞，你再迟钝，也应该注意到了吧，我们两个根本不像情侣，不是吗？」
6 j8 M9 P7 s* ]/ m$ \- ]
' r1 F: j5 L9 g" U1 c6 p/ m: H; Y　　「我……我不知道……」凌飞心乱如麻，揪着头发道：「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 Z/ y4 g, a' ]; y
" U. m  y$ C1 S$ z- T( C　　「傻瓜。」安儿轻轻骂了一句，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你喜欢我，但这种喜欢，根本不是爱吧。你喜欢我，就像喜欢一个好朋友或是妹妹的喜欢，离恋爱这种感情，根本差得太远了。」
5 i7 _$ n8 ~; n4 Y2 u9 c
9 ^5 [& R( X# n# k* K: J　　「安儿，我……」

　　安儿字字珠玑，击中他俩问题的核心。

　　「其实上一次，你尝试着吻我，却又把我推开，我就已经察觉了。凌飞，别看你很聪明，其实你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到底喜欢一个人，还是爱一个人，都没有分清楚。当然，我也有错，我不该在你软弱的时候，答应做你的女友。事实上，我也跟你一样，和你在一起，很自然很舒服，却没有热恋那种让人心跳的感觉，我说的对不对？」
8 C% r) E0 d# w) N, H
+ s$ {6 S; a' M0 W, h　　安儿说的完全正确！
: U7 P; C7 H# y2 c
4 D- J7 [8 n$ H+ w　　「安儿，我曾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你。但是现在……」

4 r, f3 X! g+ _6 i$ ~　　「现在你发现了吧，喜欢和爱的区别。」
& d6 k& h5 c$ v1 l$ R9 C
　　「我……还是不太能确定……但是……」但是他会努力找出答案。
: }* a9 l& s1 j, ?, D
　　「凌飞，我们还是做好朋友比较适合。」安儿笑着朝他伸出手，「失去了一个恋人，却多了一位好朋友，怎么看都不亏，我完全能接受哦。」
# u3 B* k) \+ A# a/ o5 M
' K+ B; K# Z& t% z% ?8 t+ }# v/ b# J. ~　　「对不起，安儿。」

4 P; \$ m! T1 ?. k& Q1 n　　「傻瓜，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我会去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真爱，凌飞，也祝福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另一半。」

　　被自己握在拳心的小手，带着温暖贴心的力量。

　　「谢谢。」凌飞将它紧紧握住，终于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skwstc

第十九章
- ]' T8 }# ^/ S1 X% K
& t$ S/ l8 M; c/ o$ X) W- Z
　　和安儿分手后，我不但没有想象中伤心，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诚如安儿所说，我的确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喜欢和爱都没有分清。
# c# p2 b) Z% Q/ A6 K0 }
　　自那以后，我一直回想着在丰泰的日子，回想着和欧阳冉的点点滴滴，蓦然发觉，一年的时间，快得令我来不及回神，就已飞速掠过。

) O  z6 W+ P! p1 g+ j  d" s+ n　　我们相处了整整一年，也吵了整整一年，从一开始的极端厌恶，到现在一看到他的睑，就充满了想吻他的骚动……
0 G$ H2 f: b0 i- R# t
　　我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但那又如何，这并不能阻止我的心脏为他狂跳。

; X8 Q4 [' L8 |, F; a" ]4 d7 k) f' N) t　　OFF，这次我是真的爱了，很深很深地爱上了一个人，然而他已经有了恋人，难道一切真的已经太晚了？
8 `% p! ]4 w0 X# i9 M
　　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挽回这个男人离我而去的脚步。

　　***

+ ^( ]) g( [& i. `6 ]% S7 [　　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
. O. D, M5 M% x8 J
  ?$ Q  d" `8 @9 H2 M! p　　一身米色裙装的欧阳安儿，微笑着走进来，「总裁大人，我来送你要的基金部的季度简报。」

　　「放下吧。」欧阳冉自计算机前抬头，指了指桌上的空位。
0 c) _6 m: T7 N, o/ e; `
5 L: ^, Q" D5 U) F$ E　　一个星期前，他升任丰泰的执行总裁，并加入PALLET董事局，开始正式执掌江山。肩上多了不少无形的重负，但他仍沉稳自若，纹丝不动。
2 O, d" L- g3 a/ ?
& `( G7 L# |$ k$ M3 m. U: u& f% [% W# x　　「总裁大人，等会有没有空和小女子共进午餐？」安儿调皮地问道。
  Y7 `2 p' z$ @0 w" M
7 h" h6 U4 t1 C# J( F' u　　「不行，等会我有个会要开。」欧阳冉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妹妹。

　　「怎么这么忙啊，老头子倒懂得享清福，把这么大的摊子丢给你，就自己逍遥去了，哥，你也太苦了吧。」安儿忍不住抱怨起来，「老头子」，指的是自己的父亲。

　　欧阳冉淡淡一笑，「有些事，你总得做。」

6 n. W' M' ~/ |4 W$ l　　「别累坏身体，那我先下去了，我会顺便给你带午茶的。」
. l  n! a# y6 r0 y9 ], W
' t7 A$ b" \1 t* N　　「好。」欧阳冉拿遇简报，一边翻阅着，一边随意问了句，「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凌飞和你粘在一起？」

2 s) s3 m, S( d　　有三、四天了吧，没见凌飞接安儿下班，就算他最近刚升任交易部经理，工作是忙了一点，却也没有置自己的女友不顾的道理。

, X. t& c/ h3 ~$ m' q% y　　「哥，凌飞没跟你说吗？我们分手了。」
, [* W" s$ ~+ \. D$ V
　　「什么？」

5 w: C3 `) W! y5 v　　动作蓦然停住，欧阳冉再怎样也止不住震惊的表情。
, _: R1 u' r- p) o
　　「你们……分手了？」

& o2 |3 O5 l7 e4 c2 n　　「对啊，是我先提出分手的。我觉得还是没办法把他当恋人看待，他其实也一样啦，我们是很喜欢对方，但那种喜欢，仅止于好友之间，谈恋爱实在没感觉。」安儿很坦率地说。
2 |% J& h6 k7 q0 {/ e4 r
0 M0 i% |: n4 O　　「没有挽回的余地？」欧阳冉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 s% r8 v" `2 Q4 q　　安儿笑着用力摇头，「如果他看我的眼神，有看你一半炽热，也许我还会再考虑考虑。不过再怎样也不可能的，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 }, O% C4 k% i* I# J9 R6 o8 W; j
! z! i7 ^- N, c  f5 {7 n8 t" Z　　「安儿。」欧阳冉猛地站起来……

0 x! v1 f+ h6 g+ a( E1 {　　她知道些什么？
- e$ n; a0 k* |+ }1 E: n
5 ?. {6 S, a- f5 Z9 x6 Z　　「哥哥，你从小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记得有一次，你为了保护我，和街头的一群小霸王打架，你的肋骨被人打断了，却一声不吭，没事人一样和我回家，到了半夜三更，痛到晕过去，幸亏被管家发现，否则，恐怕会有性命危险。从小你就非常坚强，对痛苦有极大的忍耐力，现在想想，我从未见遇你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些，都是为了保护家人吧。但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父亲也认同了你的性向，为什么你还是无法放松呢？我知道你一直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电流，你又怎会没有感觉到？掩耳盗铃可不是解决办法哦。」
$ Y& Z" d  ?1 \! x* g2 g3 Z6 h' T
　　看着欧阳冉似乎想说些什么，安儿止住他，「哥，我最了解你了。我知道他不是这个圈子的，哥哥你不想拖累他，影响他的人生，你为什么总是替别人考虑这么多，却从不为自己考虑呢？」
& u" i4 F2 _& w# R  V0 L& I
' `7 d. B6 [6 @1 b" f　　安儿没有说「他」到底是谁，但她和欧阳冉都心知肚明。
) D# Q( I( L- q" r3 P& L7 K
　　「哥，你实在太冷静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多少也露出一点慌张的表情吧。否则，对方会被你吓跑的哦。」

- k+ b. z) v; F; V! L( M9 P　　安儿的每句话，都令欧阳冉无法反驳。

9 N4 B' ?& V2 s  Y) c1 s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妹妹，居然这么了解他，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恐惧，都被她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1 h- k) t6 X, q0 _8 {* ?　　看来，他的妹妹真的长大了！

　　欧阳冉不禁感慨万千。
# K% o! ~4 y5 L0 Y
  W( g8 I: ?3 Q! ^　　「哥哥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啊。」最后，安儿甜甜一笑。

( k' @# M+ r* q/ A　　***
4 C5 l8 Y+ X& |- ^
0 P( r7 {: q6 B0 D　　正当凌飞匆匆走入电梯时，突然被人叫住。
: ^" s6 j: p! A  B( J& ^. Y
　　「凌飞，等一下！」

& J. S% j& [& T  C　　「安儿，你来找我一起吃午饭？」

' l- A# I. A8 I; D  W+ \　　和安儿分手已经有几天了，除了从情侣身份变回好友，他们的相处方式并未有丝毫未变，依旧谈笑自若。

　　遇上这样的好女孩，凌飞觉得自己真幸运。
' C: p$ x9 W" D8 d% a
　　「总裁大人找你有事，你快去吧！」安儿笑着对他说。
5 C; }, K! Y- s& Y, b- m2 Q( L
& `+ ~0 X) @! v+ T; G9 \　　「欧阳冉找我？」

　　自从升任执行总裁，欧阳冉的办公室便搬到了丰秦顶楼，再也不能每天看到男人缺乏表情的脸，凌飞感到说不出的寂寞。
0 I( c6 q0 r4 h# R
5 x. p( _( h, t8 E: Y　　「是啊。」安儿点点头。
, Y' n/ q) e$ K$ P0 D
2 |6 c4 A: `4 e1 e　　「好，我马上去。」

　　急匆匆按下电梯，凌飞没有发现，安儿露出了一抹有如狐狸般奸诈无比的笑意。
2 G6 K+ t% o4 d6 p4 j- v
4 v7 L0 e+ X# ?3 |) K* T　　***
: X/ S  f5 y# w) \% O
　　走进总裁办公室前，就遭到了秘书的拦截，「凌经理，欧阳总裁不在办公室里。」

; G  ]4 Y9 Z4 U) x2 K- g　　「不在？」凌飞奇道：「是他叫我来的。」

6 y2 r6 a& M; Z1 w. p( I! S' ?5 [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他的确不在办公室。」秘书无奈地看着他。
; i! _) d. A( _
　　不在办公室，那他会在哪里？

4 l2 |8 n% t& \" X; q! h3 Q　　沉吟片刻，脑子灵光一闪，凌飞恍然大悟，一个转身，便朝顶楼跑去……

　　才推开一条门缝，呼呼的风声，便一下子迎面扑来。
( ~+ @: u; ^5 l9 Q6 X) N/ M
　　天台上有一抹修长人影，正撑着水泥栅栏，默默朝远方眺望，风鼓荡起他的西装外套，向后拍打，猎猎作响。

3 J  l# O5 m. j6 B- O; q　　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凌飞一步步，朝欧阳冉走去，离他愈近，心跳得便愈强烈……
: l! G) x$ y8 X: I8 V7 r
　　听到动静，欧阳冉转过头，看到他，微微一怔，流露出一丝愕然，随即被不动声色的沉静所取代。
- i! M1 }5 d& U; R
  q: V9 S* ~3 h/ v7 b　　「欧阳冉，你找我有事？」凌飞急切地问道。
6 S( B2 I) \  I
　　男人皱起形状优雅的眉毛，「我没有找你。你听谁说的？」

2 J) j8 O9 |6 ~2 X　　「安儿。」
- \5 g' u1 f( p3 t3 e' S
　　「安儿？一定是她搞错了，你回去吧。」

　　这小妮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5 I: N. \9 S' I
　　「没关系，正好我也找你有事。」凌飞走到男人身边，他身后，是这个城市亮丽的风景。
7 w: Z" Y7 O( }/ ~- U
0 r! d  _% @! B2 n　　以前，他是多么希望能踩在这片土地上，想要征服这个世界的野望依旧在他心里，然而，再大的野望，跟身边的男人一比，都悉数成为粪土。

- v& J! M6 i% l! x1 i- ]6 I9 K2 d　　只要有这个男人就好，全世界他都可以不要。
, l! a3 e3 Q! g
　　凌飞诧异于如此自然便浮现在脑海的想法，却并不感到吃惊。
# o$ h6 I/ z6 R( Z& ?
　　这几天，他反反复复回想着和这个男人相遇后的所有片段，每句对话、每个眼神的交换、每次擦肩而过的瞬间……越想越难以成眠，越想，胸口涌动不安的情愫便越强烈。

8 v. T6 a( {+ K6 w, l: F  N- y　　这份感情，早巳不知何时，深深扎根，枝叶蔓延，终于顶破他的心房，萌生出累累果实！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有话想对你说。」
4 W& m6 n; S9 D2 v: m
, \* M* \/ k' ~/ c: x　　「我的时间不多。」欧阳冉看了看表。

　　「只要几分钟就好。」凌飞盯着他，「我和安儿分手了，不知安儿有没有告诉你？」
+ i; z# u- l# e
: l0 a& `+ o1 |" |4 E. p　　欧阳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挽回的余地？」

　　「没有。不过我们仍是好朋友。」凌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孟克明说你喜欢我？」
! ~1 {+ D3 \0 h
8 O, ~* a8 n" S4 {2 @  m　　什么？

　　太过错愕，欧阳冉一下子来不及调整情绪，就已流露出深深的撼动。马上，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猛地转过头，却被凌飞抢先一步，强行扳过，双手抚在他脸颊，死死固定住……
9 W) g3 y  ]) f
　　四目相对，他强迫他看入彼此的眼眸。
& |1 b9 ]. l  Y$ s9 c
4 S. n4 C7 q6 @1 {6 H4 y- y　　包裹在内心深处的软弱，还来不及隐蔽，就已破人强行用刀子割开，悉数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
. x# w" ~9 g% w# U. l6 r
　　「放开我！」被人窥视内心的感觉，让欧阳冉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我不放！」凌飞和他对峙着，分毫不让。

　　眼眸燃烧着炽烈火焰，似乎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就快脸贴脸了，欧阳冉下意识想逃，却被他紧紧箍住，无法动弹。

　　「我不会放开你的。」

　　就这么凝视着，凌飞忽然有个微妙的错觉，如果眼睛是一个人的灵魂，那么，他此刻正深深潜入他的灵魂。

: p; o& \0 w1 M- `7 S　　那里一片沉静似水，却又深邃幽远，瞳孔深处，折射着神秘而美丽的光芒。这抹光芒，令他如痴如狂。
: i" \9 K& c! X3 L, m
/ \/ G  q7 s8 p  e5 b. ]" q' v　　整个世界都在身边消失不见，他置身于他所营造的沉静空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变得好柔软，软得可以用温柔拥抱一切，同时，又变得格外沉重，沉重是因为在对视的剎那，他终于明白了，何为真爱的份量。
1 J+ D$ W$ }0 R
　　这个男人，让他感觉脆弱，却又在同时让他坚强无比……他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却又在同时，让他觉得自己成熟睿智，足以用手臂为他撑开一片天空，将他所有以沉静为面具的寂寞，都化为他羽翼下的一抹微风，轻轻一拂，便让伤痛从此飘远。

6 K% |/ u" E  d3 |+ d. j; {　　「你喜欢我！」
0 ]6 v' u( e5 D* V' }1 G* s
3 z; T- c. R  Y$ ]; a　　这就是凌飞在男人眼眸深处，窥探到的秘密。

3 j2 Y: m- d, }3 {2 X　　「不要自作多情。」
7 T6 e, N7 g7 i5 Z7 n9 \
　　「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凌飞笑了，这个别扭的家伙，连拒绝的台词都和以前一摸一样，没有半点进步。

& `* T5 c" u* I4 ?2 H! f4 [4 U# y0 q　　「废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 o' {7 P/ x1 L  `　　今天的凌飞，和平时看上去截然不同，欧阳冉不愿承认，他几乎有些抵挡不住。

　　他看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太过致命，这家伙，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想吻你！」凌飞哑声说道，缓缓堵住男人的嘴唇。

skwstc

/ L/ s4 s! G% H7 V
　　整个世界都在身边消失不见，他置身于他所营造的沉静空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变得好柔软，软得可以用温柔拥抱一切，同时，又变得格外沉重，沉重是因为在对视的剎那，他终于明白了，何为真爱的份量。

　　这个男人，让他感觉脆弱，却又在同时让他坚强无比……他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却又在同时，让他觉得自己成熟睿智，足以用手臂为他撑开一片天空，将他所有以沉静为面具的寂寞，都化为他羽翼下的一抹微风，轻轻一拂，便让伤痛从此飘远。

2 N" t1 ~7 c# N" {6 W8 M! p! U　　「你喜欢我！」
$ p6 l# Z2 F* t& l( |, ]. {. r
% E3 ^2 P: s' n. q　　这就是凌飞在男人眼眸深处，窥探到的秘密。

7 X" c7 O3 P6 J% n2 r4 j" a, w6 u3 y　　「不要自作多情。」
6 X+ P2 Z9 ~7 e7 E4 F/ O
　　「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凌飞笑了，这个别扭的家伙，连拒绝的台词都和以前一摸一样，没有半点进步。

* s! v! s5 G3 n( W  q6 `　　「废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 m$ H1 k. ~; ?4 f+ I　　今天的凌飞，和平时看上去截然不同，欧阳冉不愿承认，他几乎有些抵挡不住。

4 d# ^9 c' W: u+ D" w! \. _" l　　他看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太过致命，这家伙，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4 u  L" d& O3 L7 Y0 ~
2 _9 b5 K1 c% V1 P1 z$ [. t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想吻你！」凌飞哑声说道，缓缓堵住男人的嘴唇。
! P' `5 _$ l1 ~8 }6 B
% N3 b6 J  G, t6 c+ d2 Z! r　　滚烫的嘴唇，在男人沁凉的唇瓣辗转了几下后，便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的口腔，卷住他的舌尖，温柔舔吮起来……

/ W! M# }8 D" L$ a) A. {　　欧阳冉显然被他如野兽般的「直接行动」吓到了，僵着身体，一动不动，放任他肆意妄为。凌飞见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放肆地侵犯着他的唇舌。

7 v/ a  j- y& P( Q　　唾沫相濡，舌尖缠绕……

　　无比亲密的触感，让凌飞热血沸腾，他脑中仿佛燃着一团火，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只有他，才是唯一能解救他的甘泉。
0 e. c% i: |' T
　　他捧住他的头部，毫无章法地强力进攻，恣意挑逗游移，扫遍他口腔里的每分每寸，每个细小的角落部不放过，他几乎是饥渴地吮吸着他柔软的舌头，迫不及待吞下他所有的唾液，他口中充满了他那熟悉而清朗的气息，没错，这就是他想要的深及灵魂的吻！

" D- h. V9 [. X　　这样的吻，除了他，谁都不可能给他。
0 a9 |8 _: ^# v( |# n& K8 z
　　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就已令他如痴如狂，激动得不能自已，如果现在身边有张床，凌飞相信他早就一把压倒他，把他剥个精光，狠狠地吻遍他全身上下……如果这么做，能看到这个男人一丝慌张表情的话……

　　然而，当他得寸进尺，把腿挤入男人两腿之间，放肆地以早已勃起的滚烫下体，磨擦着他的胯下时。他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 j" P+ c' F( S
　　「好痛……」

　　唇尖传来一阵剧痛，凌飞忍不住放开他，口腔中臂漫开一股血腥味，看来，舌尖已经破他咬破了。
2 u6 p: K/ V0 \4 M* G- Q% w7 A% s+ o
　　「你疯了！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4 f! A, }- h+ z
+ Y2 e$ Q5 V0 z0 p# x0 e3 f; J: W　　欧阳冉苍白着脸，破口大骂，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双手颤抖，冷静的面具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我没疯。欧阳冉，这是迄今为止我体验过的最棒的吻，相信你也一样。你骗不了我，你对我有感觉，你喜欢我，这并不是我自作多情。」凌飞自信满满地说。

　　欧阳冉不无头疼地按住额角，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脑门阵阵发痛，胸口犹如一把烈火在烧……
2 W3 p0 b4 N3 F: w+ v  J; N
0 k1 o) Z$ w2 Z4 h+ f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4 i, Y' Q; X: E* [6 T$ [
　　他明明把一切都控制得很好，怎会就此节节败退？
3 I4 l( d8 n% T! E3 M/ A- J
5 D0 C# g6 y/ [! i& ?/ c+ ]( U　　刚才那个吻不是真的，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火花，更不可能有什么喜欢之类的东西。

0 C, {5 F! [( p. ]- O% z　　理智的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陷入这种泥沼，他实在太失控了！
5 S& y' r, k% s! f9 J- @2 h
　　同性爱爱上Straight，本来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现在凌飞说对他有感觉，更是天大的错误。
  |- W4 t; V; l: V- E
3 D; W0 d/ Z; H* `/ W　　下一步便是悬崖深渊，他必须马上停住，否则，粉身碎骨的不仅仅是他，更可能会搭上他。

8 A0 j; C9 s& i5 c　　「欧阳冉，我最近一直在回想，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凌飞靠近他，轻抚着他的睑颊。
& U+ N: D2 k& v$ Q" X3 B
/ W6 j4 b) T6 N8 i- O- {3 ?　　「以前我太迟钝，被你的晚娘脸骗了太久，一直没有发现，但是最近，我渐渐明白了，我对你的感觉，这不是光用喜欢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虽然我不是同性爱，但对象是你的话，我想我可以。因为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想吻你抱你，我克制不住这种冲动，你说，它不是喜欢是什么？」

4 |. g. ]. d, C7 a　　欧阳冉猛地挥开他的手，「这当然不是喜欢，只是你到了发情期。凌飞，你醒醒吧，你根本不是同性爱，又何必对我纠缠不清！？」
, s( o/ r3 m# i+ r# f0 t
　　发情期？

7 w) Y- s  x2 D2 X$ {　　凌飞露出苦笑，这家伙，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毒。
+ g: M' G5 c1 K" K
% K6 O- ^7 j4 Q2 z9 m　　「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就因为我不是同性爱？」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欧阳冉冷冷看着他。「凌飞，这只是你一时的错觉。回去吧，别再对男人纠缠不清。现在我还可以谅解你只是一时昏了头，要是再这样纠缠下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欧阳冉……」凌飞叹息着，「在蛮不讲理拒绝我之前，请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 [( o- E  |2 j% Q
4 `5 j- a  i, u1 e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欧阳冉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9 @* t2 b5 @+ q1 H0 t
. b# V' |  D1 h' P" S# [　　「凌飞，不要犯傻。我们都是做财经投资的，知道什么是理性分析，什么是市场形势，什么时候该买空，什么时候该卖空，我们必须有一个清醒冷静的头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永远不会爱上不适合自己的人，也永远不做不该做的事。如果你还是这么感情用事，我怎能放心把交易部交给你？」
7 X" z1 F" `, [5 X* m; ?3 f1 s
　　「爱情可以用数据理性分析吗？」

　　爱情？

* u2 G. @  k8 K! g/ w8 a: {　　这个词像一枚利箭，正中欧阳冉心口，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 ~: q, v  }1 x2 t7 U' f  e" }
, j! x3 P4 B' J+ t　　「虽然我是做投资这一行没错，一切以利益为重。但在这里……」凌飞一把抓住欧阳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始终留着一块地方，给自己最爱的人。这种感情，凌驾于所有物质利益之上，不为任何现实条件所妥协。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只要他能读懂我的心灵，彼此包容爱护，可以在最深的夜里紧紧拥抱到天明，我这颗心，就是属于他的。」
- o8 {$ l! L: M  j1 _' u$ }8 F0 w
　　「你确定你没有弄错？」欧阳冉蹙眉看着他。

　　「不会错，就是……」
( X+ y! @1 L% \- _& J7 F
: r# C! Q+ S" |) V　　「你」这个字还未出唇，就被欧阳冉一把捂住，淹没在掌心。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就凭一个吻、一个眼神？你甚至根本不暸解我，我也并不了解你！」
# ?% F/ W, I3 U/ v
# N; N0 H- f' T, _: F; V# _　　「不暸解又怎样？难道非要了解才能相爱？一个吻和一个眼神，难道还不够？还要怎样的证明？」
4 |7 i0 f. A. }" k5 c' S
　　凌飞双目闪灼地看着他，光是视线，就足以令人燃烧。
# d$ @. |% c1 Z: i
  H+ P# L8 N+ T& C: I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你？我不是傻瓜，欧阳冉，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理！从来没有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也从未曾感受过这样的吻。为什么你要一再拒绝承认我们之间强烈的吸引力？」
* B, D0 z+ Q5 D. `  }' [# J% Y
: X2 U0 l. R, H: ~+ l　　欧阳冉说不出话来，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 R4 j# z+ u6 F! X
　　生平第一次方寸大乱。

　　凌飞的坦诚和热切震住了他，他的气势就像燃烧的火箭，势不可挡，让他根本无法招架，他的世界被这头不知进退的小豹子搅得乱七八糟、一片混乱，他却居然有束手无策的感觉。
* W% ]8 x8 Y2 W5 C% g
　　这种感觉让他的胃部强烈烧灼起来，生平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他的脸上露出痛楚的神情……
1 m. T8 @! @2 b3 J, H
　　「欧阳，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刀枪不入、滴水不漏。」凌飞的手轻抚上他的脸颊，「你的眼神，早就把你自己出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欧阳，告诉我，什么时候你就已经把我放在了心里？我是不是一直在你心里的那个人？」
/ ~# [+ m! |, J9 _8 Z4 U
; r, |: P( y9 t& t- o4 z! d6 K/ W! I　　这个一向强悍的男人，首次露出六神无主的模样，那抹隐忍的痛楚，令凌飞既爱怜又心疼不已。
! R* I* X  Z, f0 ]) z
　　伸手缓缓将他整个揽入怀中，对方才想挣扎，就立即被他强有力的臂弯打压住，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他俯在他耳边倾诉……

6 M$ q  Q' x1 ?" K　　「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也有这么一个人，我一直在等他的出现。只是我太笨，没有看到，原来这个人早就在我身边。」
( |) I7 l6 r4 D% K
$ X6 `1 s" C% D　　他略微松开他，凝视着他的眼眸，纠缠的视线，诉说着难以言喻的深情……
- @" ]& \# f" F+ r. w! ]+ \: J
& [$ F& w* C$ M$ p　　「为什么不试试？欧阳，为什么你要这么抗拒？试试我吧，我们可以的，一定可以……」

: o3 [+ [4 B& w4 |: q+ z　　凌飞边说着，边不断亲吻他的额头、鼻子、眼睑……
2 }& ~* }: z% k; \5 E) T
　　欧阳冉浑身僵得像一块石头，却没有推开他，凌飞大喜过望，正想再次吻上他的唇时，突然，手机的铃响将沉浸在梦幻氛围的两人打断。
! A+ i% n( S& @8 b0 C  ~$ d
2 G6 |" u! y7 q- q　　欧阳冉蓦然惊醒，一把推开他，接起电话。

　　「是谁？」
6 G6 R: Q' F; y
+ N! M1 R% H' H1 F/ O　　「……」
6 q- D; z7 {  s( A+ |7 E7 \
　　「我在顶楼。」
/ O' U6 q7 x1 k- U0 k: s; v0 o
　　「……」

　　「好，我马上下来。」

　　寥寥几句后，欧阳冉便恢复了刀枪不入的沉静，脸上血色亦渐渐回流，收起手机，他冷冷看了一眼凌飞。

8 n% d3 ~& u& A% ^' B) h　　「你给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全忘了，今后不许再提！」
8 S% g  W5 B1 K3 G3 z
　　「喂……」
. E- J- y8 a! l- H" G8 S
　　不再给他说话的余地，欧阳冉便狠狠带上铁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伸出手，只抓了个虚空，凌飞不由垮下肩膀，可恶，差一点就成功了！

　　不过……
2 X- P2 @4 S: M& H" L$ {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欧阳冉是真的喜欢他没错，搞不好，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得多。

* {* \+ I% h) G　　凌飞站在原地，露出一个傻傻的笑。

　　完全像个深陷于恋爱中不可自拔的傻瓜。

　　风，低低自头顶吹过，夏季微风，像情人的手一般温柔，凌飞闭上眼睛，感受风儿拂过嘴角的触觉，回味着唇上残余的悸动，久久没有动弹。
3 h' W: d/ u/ V! y8 S" C. C  


9 X! X0 O& s  R1 m
2 E( Z7 ^6 k' L& I1 ?
) {: U9 K% R: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