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有种你爱我》BY暗夜行路 【完结】

skwstc

2 r% r5 B; ?! |* h  |# F& |! P
/ ?; m0 H( b' `$ m有种你爱我BY暗夜行路

: i, `2 N! `% r; K9 z6 T冥冥之中，有那么一根线，拉呀拉，拉扯着往前走，怎么还能回头


1


今天是小满，要吃扁豆焖面。

7 H, \3 c1 h: p( ~3 E, A越小满去了几个就近的饭馆，都没有卖那个东西的，只有一家有打卤面，用豆角做的卤。越小满记得陈奶奶还活着的时候，他吃过的，过程他都记得，先把豆角放进去，炒啊炒，然后放佐料，加水，要漠过豆角，然后把切面放进去，盖上盖，中间翻一次面，最后，抄底儿，盛在碗里，放点醋，就着蒜瓣，吃的要多香有多香！
; Z" B* p- @1 v
这个过程，也仅限于理论基础，越小满试过一次，以全面失败告终。虽然他把能吃的豆角都捡来吃了，但还是倒了一大锅。他记得那是5年前的事儿，那时他15。

- T  A7 E/ p# G6 \# S2 O  C/ K, F小满，是个有纪念性的日子：越小满的出生日，和陈奶奶咽气的日子。
# Q# N# }8 h$ \9 o
9 O+ D) H5 U. K$ e0 w& L越小满的妈不记得他到底是几号出生的了，但是她记得，那天的节气是小满。他妈是个记性不大好的人，连越小满的爹是谁，她都不记得！她也是个聪明的人，立刻给儿子起名叫小满，随着自己的姓儿，她懒，也没给小满上户口。

小满吃了豆角卤面，心满意足地走出饭馆，朝着自己的买卖而去。

+ e$ e  s3 r% u4 e9 v1 Y, c天无绝人之路，这是越小满最同意的一句话，所以，像他这样的，没文凭，没文化，没有气质，没有人品的人也能养家糊口，就是对这句话最完美的证明。
+ j. s1 @  _* b- Y) o- q
! F0 k% L: C- q3 U他帮着一个人卖盗版光盘。

这事儿也算一个缘分，他当初在夜市自己捣鼓来一些小玩意儿卖的时候，生意出奇的好，因为他能嚷嚷，而且总爱嬉皮笑脸地跟那些人开玩笑，一毛两毛的他也不多计较，反正他是糊口，多了几块钱，也未必就能吃得起鱼翅。

有个叫四万的人在旁边卖光盘，时间久了，也就熟了，跟小满聊得来，整天嘻嘻哈哈地，还不清不楚地认了兄弟。后来，四万赚了钱，开了一个音像店，缺人手，干脆就让小满去了。说是音像店，实际上也是潜伏在居民小区的黑店一个，白天的时候，卖正版，晚上卖盗版，盗版的量比正版的多几倍。
9 I1 {, g/ ~! A
生意是红火滴，附近有个大学，那里的学生总来这里买光盘。加上四万卖盗版几年累积下来的丰富的盗版光盘经验，从进货渠道到市场需求，了解得无微不至，因此，上门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晚上。

; E8 p. K, j4 I小满后来才知道，四万之所以叫四万，是因为这人酷爱打牌，而且是带‘响儿'的，他回来的脸色就能说明问题，他还请小满吃过饭，因为赢了钱。小满知道四万玩的不小，但具体是多少他也不知道。
6 z2 Z8 L7 L2 r' Z
' t7 s9 Z# k* K& P# U$ q四万一般都是晚上出去，以前在夜市的时候，他就经常让小满帮着看着，自己玩牌去，如今，更加放心地把店留给他。不过，进货什么的，他是自己去干的。
1 B$ E# s# A, L6 ]- D
小满看着一屋子的人围在几个纸箱前挑着盘，不时有人过来结帐，盘都是6块一张，也没人讲价，都是老客户。还有几个订了盘的，小满跟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正在收钱，小满的破手机响了起来，是四万淘汰的手机，给他用的。

" H2 k: l( F- I" s; F"喂？"手机用脑袋和肩膀夹住，小满还在边点着盘，边收钱。结果顾客递来的钱，手机听筒里传出一个带点沙哑的女人的声音。

"儿子！今儿过生日啦......"
: t1 G" D0 C+ @, m, |
6 j- N! i# x% p* A" D8 M+ x"越阿姨，难得您想起来啊。"
7 V3 F0 F! M9 f# _* |
"儿子的生日，就是老娘的受难日啊。"

! ?, b! o  j( Y* Q4 ~) T" B"越阿姨，你有事啊？"他一直叫他妈越阿姨，就像他俩没有血缘关系一样。

"你没听出来啊，我病了，嗓子疼得厉害，也动不了，你晚上回来给我买点吃的啊。"
. a3 G& d8 O3 J5 _: D8 _  w
越小满找了钱，说"你想吃什么？"

"路口那个烧鸡不错"

) z; j% K7 _; s) Y& f0 i. ]2 O3 w; B越小满说"我一天工资就一只烧鸡。"
/ _- H! s1 a1 f
"一天也吃不完啊。再说你不是过生日么，咱娘俩还可以喝两口。"

3 x/ X3 s, S, M' n5 c7 I越小满看见旁边又站了俩人，手里拿着一摞光盘，对着话筒说"我忙着呢，你挂了吧。"

拎了烧鸡回去，都快11点了，越风华正眼巴巴地等着他，手头还有一杯啤酒，看见越小满进屋，越风华，赶紧把另一个杯子倒上酒，对着越小满说

! K% a3 S0 y0 ^+ z' `) g6 a; u5 i"来，儿子，喝一个！"

3 p6 r' ]9 N# u8 }$ y越小满过去和越风华碰了杯，仰头给喝了。
7 |% |4 h( z/ m4 ~8 H9 t& v8 _
2 K: {3 a3 [- q  I3 n* ]0 m越风华一边吃鸡一边看着越小满"儿子都20了。"
& Q2 S9 u7 O; E
越小满嗯了一声，看着懒洋洋的越风华，又看了看桌上摆着的越风华年轻时的照片，他妈可以算是个美人，五官细致，眉眼含情。再看看现在的她，虽说风韵尤存，但是脸上怎么也不复原来的光彩。

"越阿姨，你吃药了没有？"
+ S) ?' F4 U' Z; o
/ S9 Q8 c# j: _2 `5 K' X"你就不能叫我声妈啊？你也瞧不上我？儿不嫌母丑知道不知道？"越风华接着喝酒。"你还别看不起我，要不是我，谁能把你生得这么好？啊? 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1 w) g, C% e& P9 f9 J& q
越小满胡撸了一下自己的乱糟糟的头发，无耐地说"你少喝点吧你！"

越风华最后又醉醺醺地睡了，一个女人，老爱喝酒，老的也就快。

! W* z9 [9 R! D4 k9 v5 w越小满把烧鸡包好放在那个比自己还老的冰箱里，难得它还工作。
( h7 t( M0 x; Q. X
: o& {% M/ ?! P% Y7 J+ x. r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要睡，就听到窗户啪啪两声，越小满很快地爬起来，开了窗户，外面有个人正要伸手再敲。
3 m* X) R% \" b# v( n
"小满。"看见越小满，那人带笑。

, M! m7 e8 u/ D2 b"这么晚了，敲什么敲。"
3 ~# `& p7 ~8 P' F+ `: @8 T' h
; x, ?6 R6 B# t3 G1 \"想你啊。"

' U, U- O% t6 j1 W"到这会儿才想？你晚上比较愿意耍流氓是吧？"
$ M2 |9 ?( Z6 U
, \; o( K, @. t0 u, ?"出来。"

"困着呢。"
# {+ V3 _  s2 R: Z
"你眼睛亮晶晶的，困什么困，快点....."他轻声轻气。

( T7 g! I; @8 ?! p( ^2 q% @6 C8 p越小满要关窗户，他在外面把手伸了进来

; N6 z7 c3 ]' ^6 ]+ [; O! g"生日了，怎么也得让我亲亲。"

越小满没再关窗，穿了运动裤，就出去了。被那人拉进旁边的屋子，经过门口的时候，越小满特意往厨房看了一眼，陈奶奶做的焖面的香味似乎正飘出来。
, R6 k$ A$ x' w4 r
4 K' q# J% h# [+ c8 X陈中亮直接把越小满拉进里屋，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脱小满的衣服，然后脱自己的，这么热的天，难得他还这么大‘性'致！
# h6 I% v8 J1 v7 z
陈中亮的嘴胡乱地亲了他一阵子，然后就直奔主题了。

越小满跟同龄孩子比起来，算是瘦的，比较有肉的地方就是圆圆的屁股，这个是陈中亮最喜欢的。想当初，把这个比自己笑8岁的孩子叫进来，跟他一起看GV的时候，小满才10岁，关着门，奶奶在院子里择菜，陈中亮试探着把手伸进小满的裤子，小满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电视屏幕，看了一眼陈中亮，又看了一眼他的手，他说

"亮哥，你干吗呀？"
3 {+ c4 v2 W: g8 [- C, x3 a
* \2 _, t! v: u" S  ?"我让你舒服舒服。"
) Q  N4 {" t# J5 G- R" ^" a
小满到如今也没有觉得舒服，尽管陈中亮觉得自己是这方面的高手。小满觉得自己和陈中亮的这种关系，甚至从他未懂事就和男人发生性关系这件事，都是上天的安排，和他安排的其他事情一样，由不得他说个不字。
% i. X. B% y& }) @( J3 q: {
小满出了一身汗，陈中亮已经在旁边睡着了。小满跑到厕所洗了澡，水不太热，热水器没插电，热水没剩多少。
& ]$ R  P# ~6 f+ Q4 \7 ^$ y& J$ S2 J
穿衣服的时候，一扭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楞了一下神，又靠近了一些，仔细地看着自己的五官。

; T' ?: O2 e) W% X1 E* b头发湿漉漉地没有平常那么乱，脸显得很白，他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鼻子，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嘴。

他终于发现一件事，他长得越来越像自己老娘了！
6 S7 |, Q$ B& ?' I
) ^! }. h$ T+ v- i. C- X; E- s. F9 s小满开门进屋的时候，越风华听见了，她没睁开眼睛，装睡。

0 C0 Y) n4 I- a, y% Q* K, z等到小满进了自己的小屋以后，越风华才叹了一口气，心里骂道"妈的这都什么日子！"
* M5 S( v+ q' z
白天的时候，顾客是三三两两的，有人进来会问，有没有特殊的盘。小满一般都会说，我们这儿只卖正版，有人失望而去，有人过两天就会在晚上出现，这都是聪明人。

: h! L% n) _1 `" o9 Y所以，小满白天比较轻闲，就在那儿看书。
4 O1 q) }! e+ A+ ^
因为隔壁有个租书的小店，看店的小女孩毕竟乐意让小满看那里的漫画，小满已经看完了整套的圣斗士和灌蓝高手了。
$ E) A8 L3 l$ W- N7 V9 |
8 k# P# w( Y$ j& o! Z" b& m8 s- ~这天，正在看一套叫悠幽白书的。

+ i7 x; K$ Q1 {5 N3 o9 X: g3 `0 ?有人进来，眼睛没咋抬，用余光看着他们不偷东西就行了。
+ n% A/ @0 o, @) Y" F
' o& ^0 {- V8 s7 f% j"哎！这儿有第七封印么？"有人对着小满问。

( h( Z# l0 g+ c# W9 b小满想了一下，像是个科幻片，但是应该没有，科幻片他都看了。他摇了摇头。
6 ^7 @  i% z6 C- q6 e
"一条安达鲁狗呢？"

* \5 t5 I, U' U1 H7 p% O小满又摇头。
* }  R. `" m6 Q8 t# M0 R" E
  t4 L! _1 o* P询问的人有点失望，小满又把心思放在漫画上。
% d' ~- M" B# h% f$ }
那人似乎没有离去，抬起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小满说"你自己找找吧，我记得也不是很全，但应该是没有。"
# s# _  v) K4 e4 a" n* M# n
那人笑了一下，旁边突然一个声音："你不是说这儿很全的么？"

5 f% x" V$ k0 E5 x: x6 U. M2 }小满瞅了那个声音的发出者一眼，才赫然发现，眼前是俩帅哥啊，他才想起来，附近那个学校是电影学院，里面出来的都是将来的演员。
/ x2 ]- E2 W/ w% r) ?( z
4 X. H$ F% C1 x: l& L* ~% _两个人虽说都是好模样，不过一个笑眯眯的，一个却冷着一张脸。小满比较喜欢和蔼的人，对冷漠的人也说不上讨厌，因为他觉得他是这两个人的综合体，虽然他表面上会跟很多人笑，但是，他觉得他骨子里，是不大爱说话的。

& ?4 R) H/ D" f8 x4 F小满笑着说"你们要订货，我会跟老板说，让他进。"
9 J+ ]/ t+ g& R  ]
笑脸帅哥说"行，你记一下。"小满拿出本来记。

旁边那个冷脸的说："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么，去那里看看，又不是那么冷的碟，还能哪儿都没有么？"
/ q; O! f3 y  ^5 r  w
3 H5 Q% O$ Y3 t$ Z$ O' z( m小满悬着笔。
5 `2 ?) r. L/ d1 U  V  I
3 l7 Z! P  j4 N6 J$ {% Y笑脸的说："我叫许杭，电话是1391.........能进的话告诉我一声。"
- Q7 D6 q1 e8 f
小满说成。
3 C- @& j0 B. E* z: G: }( S
冷脸的有点意外，又看了一眼小满，然后先走出去了。

许杭说："让你老板进快点，我等着看。"

3 i; U+ V! U- X, X5 [/ i$ X3 n小满点头。
2 U& a+ q/ t& c) Y% [) i  D
许杭用手比了个电话的姿势在耳边，然后就出去了。
% P* F! a- t5 r7 O
+ `- M( ~' p. t2 ~# ?4 Q追上冷脸的，捅了他一下"你走那么快干吗？"

"你不是想今天就看的么？"

. I3 o, Q4 n5 X"也没那么着急。"许杭回了下头，又转回来说"那小孩长得不错。"
9 V& U) ^: {, K, P, N- l
  C# ^: r; W4 z! V"哪个？"冷脸的问。
0 P  [6 I/ i% ?
"卖盘的那个。冷冷清清的还挺漂亮。比好多小女孩好看。"
# S/ @+ l/ N3 K; H
"戚！"冷脸地嗤之以鼻。
8 s$ t7 N) m! Q7 T
; E8 o" n' U! L! t4 K+ {"周唯，你跟你老师说一声，那个戏能拍就拍了，你也大三了，该接戏了。"
7 P# ?4 N% r0 G2 D
% d5 f4 u- _) P" f"我想想。"
5 h% L0 D' J3 C9 N9 D
"快想！"许杭揽着他的肩膀，朝学校走去。
1 \+ M5 P  V) r' R4 z& f7 e
3 E2 M1 d( {# X* D  P! N许杭当晚就接到一个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你要的盘有了。"
0 z* N- d7 W" F* }3 _. I5 t; n
7 B( i1 A" c+ ^5 u7 V& Y许杭说"我今天能拿么？"

"11点关门。"

许杭看了一下表，已经10：60了。许杭说"约个地点交货行么？"

5 j3 q7 y* [" I+ Q  l/ o& @3 |小满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花园村那边你方面么？"
* d- ]6 x; W3 W2 D% X7 a) ^
$ l2 s+ A! ?) {* Z"行！"

小满拿着盘站在路边，过了一会儿就来了一辆车，停在了他旁边，小满探了头，把盘伸过去。
3 K& O  j; n* J8 j
许杭在驾驶位上说"上来，顺道送你回去得了。"
+ H4 h  {/ @/ |
小满犹豫，许杭冲他挥了下手，"上来。"小满上去了。
. T8 }: y, w  x8 _7 O4 R
许杭从档把旁边的储物箱里拿了20递给他，小满把找的钱还给他，许杭说"帮我塞进去。"小满把钱塞了进去，里面是些票据还有零钱。

本来就离家不远，俩人也没说什么，开到胡同口的时候，许杭说"住平房啊？"

, Y: _6 N; a; `  w/ m小满说对。
3 a* U1 J0 O% `& o. A% Y* _
# J% E, \" X: A4 Z3 p"哪人啊？"

"就北京的。"
1 V3 n+ y3 S. c# O$ P( x
"啊？"许杭楞了一下，随即又点了一下头。小满下车了，走进了胡同。许杭瞅了他两眼，开车走了。

- W0 X8 q! [& E: n1 X9 J; v-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9-3 10:28 编辑 ]

skwstc

2

- g' l" z5 j( _! \4 k5 ^6 @小满注意到陈中亮喝醉酒后为时已晚，他呼出的浓重的酒气喷得满脸，那时小满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 x- D; P* p# m
) u, O- a. u0 y( a6 c5 l+ m8 o平时的陈中亮掺杂着幽默和调侃的温柔在酒后刹那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就是粗暴，似乎突然吃了无数大力丸，几个人都制不住他，更不用说小满。
2 z: L7 r0 X% R
小满怕他喝酒，每次事先知道他喝酒就会躲得远远的，这次没躲了。一进院子就被他拽了过去。

这个人酒后的性行为是令人心惊的，而且，性行为是他醉酒后必不可少的行动。

小满知道自己惨了，但是还不知道惨到什么地步，直到陈中亮把往门口跑的他抓回来，并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绳子。

"哥～～你干吗呀？"小满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陈中亮都是这句话。

+ @5 w3 c3 F; c2 ?/ m) }陈中亮喘着粗气，把小满绑在了上下铺的上层栏杆上，小满双手举过头顶，脸几乎贴着床柱，便感觉陈中亮在粗暴地脱他地裤子，然后‘嘶啦'一声，他的T恤被撕裂了，小满一阵心酸，这衣服他才穿了3回，而且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经过几次以后，小满已经知道这个时候，什么也不用说了，上次，陈中亮喝醉后，把他头往墙上撞，他满眼星星，脑子里嗡嗡的，以为会被他撞死，他大喊我要死了，也没让陈中亮停下手。
/ v, y* K) C# R/ ?" @# Z
那是他喊得声音最大的一次，可能是因为求生的本能，幸亏越风华那时不在家。平时，小满在和陈中亮做爱的时候，几乎是不出声的。

7 z/ U. n* {7 X7 v) s3 K( q6 Z2 X裤子被陈中亮拽了下去，小满几乎是被吊在床栏杆上，他只能闭上眼睛，陈中亮的大手在他身上粗暴地游走，不分轻重地又掐又捏，然后终于长驱直入，捏着小满乳头的手也猛地加重了力道，小满咬着牙，突然觉得自己像革命烈士一样。身体被碰撞着，身后的陈中亮的凶器肆无忌惮地挺进，小满的身体只能不断地跟床栏杆接触，一下，一下，又一下，躲也躲不了。

小满突然就笑了，咬着牙床笑。

3 G3 j% M- ~9 c2 D# v陈中亮癫狂地结束了几轮疯狂，然后似乎突然间释放了所有力气，倒在床上就睡。小满抬脚踢他，传来一阵疼。

% Q! A- ^- l/ J( s% ~, \"喂，先放开我！醉鬼！王八蛋！陈中亮 ......"他喊了一阵，终于停了，因为陈中亮的胡噜声已经传了过来。
* N: ~( y, d0 k  p7 g, T4 }$ }! @
胳膊已经麻了，小满的脸贴着床栏杆，头一垂一垂的，赤身裸体的站着睡了。

6 e2 o+ R; A* o" A天渐渐亮了，窗台上落了两只小鸟，叽叽啾啾地叫着。陈中亮翻了个身，头痛欲咧，口干舌燥。想爬起来喝口水，猛然看见了挂在那儿的小满，陈中亮激灵一下跳起来，脑袋撞在上铺的床上，生疼。他替小满松绑，脑袋嗡嗡的，小满也醒了，抬眼看着他。陈中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小满说

"你行啊，又有新花招。"
: ?) ]/ d/ {% n6 p) B: H
陈中亮心里揪得慌，说"小满，哥......"

% @& A8 f4 F6 z"别动我，我胳膊麻。"

' O, T4 S6 r( _7 h7 p2 i, Q, I陈中亮轻轻把小满放在床上，小满还是伸着胳膊，似乎那双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陈中亮冲进浴室，在里面哗啦哗啦的一阵，端着一盆水出来，投了毛巾，给小满擦身子，他知道小满每次都洗干净了才睡。
* q# g7 ?6 Q' g. O
, B* i. Q" m1 t. Y5 o2 {"你先别洗了，我给你擦干净，你睡一会儿，啊。"

9 u' S( V4 m0 x* `小满的胳膊慢慢能活动了，垂在身体两侧，陈中亮看着小满一身的颜色，又看看小满搭拉着眼皮的脸，手上更轻柔了一些。

擦完了，陈中亮给他盖上被子。
# a9 M# a% `1 i
2 P7 ~( t, _) k坐在床边，陈中亮端着烟灰缸，抽着烟，小满闭着眼睛，明明很累很乏，却不能一时睡过去。

1 _$ W3 Y9 o! i2 D: v1 y, k"小满，哥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得信我，你知道我现在身边只有你，你也一样，只有哥。你从小没爹，我从小无父无母。你有个爱惹事的老妈，我只有一个做不了什么事的奶奶......咱们俩是注定同病相怜，要相依为命的。我不知道哥当初那么做，你怪不怪我....."陈中亮低头看着小满的脸，手指划了划他的嘴唇"小满......我不想伤你，我怕你难受，就好像看见我自己难受一样，你懂吗小满？胡同里那些人说你妈坏话的时候，欺负你的时候，我为什么那么激动？你能理解我么小满？因为我觉得他们欺负你就是欺负我！"

- M  d3 M1 U  w' M8 j% c小满没有说话，但他都听着，他记得陈中亮激动的结果就是差点扎死人，幸亏他那时还未成年，不然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4 n5 j8 `+ y& Y" Y
"小满，你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是恨我么？"
7 ^' s) H8 u6 W- t: ~
陈中亮盯着小满，直到小满摇了摇头，他才松了口气，拍了拍小满。
# N  I4 S, @7 P; @- |
"睡吧，睡会儿吧......"

小满睡过去了，依稀有个女人从胡同口走过来，花枝招展，摇曳生姿，她走过来对自己说
4 a7 ]" m4 J# U9 M, `
"小满，别跟人说我是你妈，叫我阿姨，知道不？"
; h& L& w' l( E1 m+ l* e* X
小满记得，老妈的头衔不少，什么BZ，QF，JI，好多人这么说她。偏偏越风华认为自己是红颜惹人嫉。
5 ~! b+ }9 ~0 G0 f: N
陈奶奶是不喜欢越风华的，但是从来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一个小院里的两家，怎么也不能太伤和气'这是陈奶奶的理论，她甚至会照顾小满吃喝。

3 Y8 G& V) Z: {% u4 y2 L. V9 q1 F小满其实长得很漂亮，他原来庆幸自己是个男孩，因为男孩不会被冠上那些难听的字眼，直到有人说，小满他妈养不出什么好货色，他才知道，他们总有方法把他和他妈联系在一起，一起辱骂。
- F  b2 I1 J4 {% W. ~
0 U+ `2 ]6 S5 t; x: v5 s所以，陈中亮第一次对他那样的时候，他虽然只明白一点，但他知道，亮哥那样，可能跟他是越风华的儿子有关，也许，如果他是邻居的强强和明明，他就不会那样做了。
- Q" q9 x3 {* J% b: g
小满不想挣命，他也不恨谁，谁都有自己的活法。
9 t) u, P: D: Y' V$ y9 _
从陈中亮那里睡了一小觉，就醒了。回了家，越风华正在梳妆台旁边化妆，从镜子里看见小满进屋，越风华只是挑了一下眼睛，什么也没问，嘴里说
+ U3 i/ t8 U- e9 C4 r' y$ c0 c4 A: R
) B) w, v  A6 u' y"厨房有挂面，你吃了吧。"
8 h% K" W) O/ m, O- `
小满走到厨房，吃了那碗快被泡糟的面，然后把碗洗了。
$ K1 i: j. ~+ {- K( l7 s6 I) [
越风华说"小满，妈妈快过生日了，给妈妈买个口红噢，你给钱，我自己买去，这个牌子最好用，又滋润颜色又好。"
. U3 x+ i( [! R* {5 D# |+ l7 l
小满看着镜子里的老娘，说"你一年过几个生日？"

越风华扭过头，对着小满笑："小满，怎么眼眶发青啊？妈给你涂个遮瑕膏，然后再打个粉底，保准谁也看不出来。"
9 _7 i0 C: j7 l. [
' e$ \1 t  [0 E5 J; W小满进屋了，越风华还说："明儿不是发工资吗？明儿就给妈妈钱啊，给了钱你再出去玩。"

把头发抓乱，胡乱穿了一件T恤，就出去了。
8 C& l; m! F+ Q4 W( j" B
4 z8 E  e* w- v' o2 O7 A$ ]8 n今天四万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叫小满去买点菜，他要自己炒菜。
$ ^: M- w) ^$ q; p
% m8 p3 v: ~' N" S/ N: i) b小满去了，豆豆跟了过去，豆豆是四万刚刚买的一条小狗，浑身雪白，只有眼睛鼻头三颗黑豆，所以叫豆豆。
6 b& F! ]- P2 E5 o4 b* J0 v
+ Q0 Q2 \+ n  l% N许杭远远看见一条可爱的小狗，然后看见了小满，他正在买菜，小狗在他脚下，摇着尾巴。

小满的头发好像总是乱乱的，刘海也几乎挡住了小满的眼睛，他走路也不紧不慢的，一股懒散劲儿。

& F  U/ s- F. z. }0 e5 S1 g+ ?"这狗真可爱。"
& y8 t9 K1 A" I. c8 M4 s" }
小满听到话音一回头，看见许杭把豆豆抱起来在玩儿。小满笑了一下，交钱把菜拿回来。

1 I$ ]$ T+ s/ g$ R% T0 v% S7 v6 }* o许杭转向他"叫什么？"

1 {( |1 @; U6 p/ N"豆豆。"

, Z" y5 a% q- Z5 @% k"姓呢？"

"狗哪有姓？"
7 F, t1 I0 h$ {! Z
/ y" P9 x* G' i, E8 m% B"哈哈....."许杭笑"我问你叫什么姓什么。"
1 g) u% }$ L. `. O0 ~3 g) C
"越小满。"
" w& ^6 j0 g/ ^
, X6 A# p  ?7 S- W( ]6 i0 C4 ~"有18岁？"
! I6 B$ ]) h% A! q/ ^9 T. V
5 Y! F0 ^+ c6 u/ O"20了。"

  {) ]& p' C3 B1 H# [/ I"不会吧？"许杭觉得小满没有20。
2 \8 C! t; `2 N6 F2 l+ Q
"前天刚过生日。"

, ]8 B+ n. d) k% z5 b许杭想了一下"怪不得叫小满。"
, G/ O6 L& S1 e7 p; v! W
"知道这个节气的不多。"

"正好听收音机里说到。"许杭一边逗狗一边跟着小满走。"怎么不上学呢？"
/ V7 y8 Q! a" q. R( [
: z+ V4 ]0 h4 A8 E" e8 n0 e" C: W"我学习不好。"小满说。

- t9 ~, v- Y; U. s4 D& _3 p- j"学习不好才要继续学习啊。"许杭说，然后又笑"是不是不爱学习啊？"

小满笑了一下。已经到音像店门口了。四万正架着锅炒鸡蛋呢，他从别处弄来一个小煤气罐和简易炉子。小满把菜择了择，在盆子里洗菜，四万鸡蛋炒完，继续下油，小满把青菜递了过去。

许杭放下豆豆，豆豆往鸡蛋碗那边去了，小满蹲过去，用手捻起一块鸡蛋，给豆豆吃。

许杭看着蹲在那儿的小满，觉得他特别可爱。一阵风吹来，小满的领口吹得张开，露出了一些肌肤，许杭看见了一些暗红的印记，不由得一楞。
0 }! |. N  c6 m
许杭和周唯坐在表演教室外面，里面传来周唯同学的朗诵声

"黄山东！我要为你呐喊！我要......."
$ C. e. t5 t2 @4 k* s, `
"喀秋莎，噢，喀秋莎......"

7 B# A- E' }$ q0 f. X( B1 a- U3 ?- W许杭说"还念这些那，千古不变啊！"

5 O$ `0 x3 T, p6 c2 K# U- H周唯笑了一下。
  m' V- z) [, k* M
许杭说"你怎么不念？"

8 H0 N' e' d4 \/ p5 @  I% y5 ["傻不傻啊"
  g5 y, g/ s# j! N$ I0 L
"你不就是学这个的么？以后演戏念台词没有底气。"

& E  M' M6 r( h$ D1 W) y( o周唯站起来"你又过来干吗啊？"
7 V2 i. O( O3 T* o' h& x
! D7 O5 D/ h3 n/ E) R" q6 O9 N, _. F; M"谈个演员。"许杭往前靠了靠，在周唯耳边问"现在GAY怎么这么多？"
6 |5 a( R3 e% R3 H6 a. A
! ^1 A2 f2 ~+ q$ ^& r# b"什么意思？"

0 k3 p2 u  m; f  v* d8 v; \. {2 p"卖光盘那个小孩也是。"许杭说
8 q. l. B5 w  `& }# U
- K4 O% v8 C9 w& U"你怎么知道？上他了？"

7 n) V6 q% o( N/ \6 g许杭扭了一下眉毛，笑"看见记号了。"

skwstc

3

" ]8 H& O8 [) l/ t$ P( r% E% L. Y, Z许杭拉着周唯去学校外面吃饭，周唯觉得他怪异，前阵子刚刚搞了一张学校的饭卡，在这里蹭吃蹭喝的，今天偏要去学校后面那个不怎么好吃的饭馆。

许杭是个乐观主义者，每天笑嘻嘻的，他跟周唯说，他这样的一准儿不是GAY，因为太快乐。GAY都有种挥之不去的忧郁。
7 Y6 K8 Z: w7 Z
4 `- O3 h0 z! N* |周唯说，不是忧郁，是郁闷！

7 O/ C) \0 [1 K1 ]' S0 G& E4 M"所以啊，卖光盘的小孩就是GAY，他有股小忧郁，顺着眼睛哗哗往外流。"

周唯对他嗤之以鼻

7 K+ T, n9 O; V7 g( o"你也是，忧郁和郁闷从七窍汹涌而出。"

周唯觉得许杭形容一件事是乱七八糟的，但偏偏很形象。
; J, a) B3 T$ H. k0 T' R. s
经过音像店，许杭往里瞟了瞟，小满正端着饭碗坐在椅子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饭碗正经不小。周唯还往前走，许杭已经蹿进了屋里

( F; n' Z% N& M( K* N7 V. x"小馒头，你吃那么多啊？"
# F+ Z2 a$ `: n6 M" V1 X: u
/ S) l, N( [& p# G5 B9 X) _9 R0 ?小满吓了一跳，一时没闹清许杭是跟他说话。许杭笑嘻嘻地看着他饭碗里的炒鸡蛋和炒青菜，覆在满满的饭上，像座小山，没了一半的小山。小满嚼了嚼，让嘴里的饭少一点，又把嘴边饭粒弄进嘴里，说"你跟我说话啊？"
+ M' _6 |' n7 ~0 D9 ?0 H% p* Y$ m" A8 D
5 Q7 P4 g$ s9 ?+ E"是啊，小馒头。"
8 I# _8 @2 y7 B9 ^) \
小满觉得这个称呼挺怪异，但是不知怎么又觉得挺好玩。许杭这样的人在小满的生活里没有出现过，这是那种特别亲切的人。小满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问
* ]4 _% X  ?8 ^: {1 ?
"你看盘啊？"

6 Z: ^1 [7 \- q4 e9 }许杭嘻嘻一笑，周唯已经走了进来，没好气地说"你拐弯也不说一声！"

小满看了周唯一眼，周唯也正看着他，想起许杭说小满身上有记号，他不由得多留意了他一下，这男孩现在头发乱乱的，占了脸地三分之一，露出来脸的部分又小又尖。T恤白白的，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胳膊又白又细，个子似乎不矮，因为看上去腿挺长。

许杭回头看了周唯一眼，开始坏笑。
3 u1 l0 |2 }! z
"以后管他叫小馒头。"许杭对周唯说。
. S6 z  A. b) }4 b5 n6 f6 ]
周唯歪了脑袋看别处。

9 W4 O# O  o9 {"这人叫周唯。"许杭对小满说。
/ n  L9 w: L" S% }0 A$ [1 W
小满点头"你们都是电影学院的吧？"

) C: n4 T! w3 a* o. m) u许杭说"他是。重读三年才考上表演系的大叔。都快24了还混大三呢，哈哈哈....."
; o  ~  q( I( {; L
: I1 H# E. d8 D; b: w7 U2 }周唯说"你想死是吧？"

小满心想，周唯还真怪有毅力的，考三年还考，想当初自己高中毕业本来交两万块就可以上个大专的，但是用鼻子也能想，越风华才不会交这份钱，其实她也没有，别看她化妆化的精致，穿的也唬人，但她不干这种事。让小满上高中就是她一时头热，受了姐妹蛊惑，说小满上大学可以挣大钱养活她，也许后来她也发现小满绝对不是一个挣大钱的料，再说，一个高中已经投入够多了！
% i& P9 T5 p& x! e; r) T  h
: Q; Q: h, D0 u# |  b. O* A9 C看着许杭和周唯嘻嘻哈哈地离去，小满又开始往嘴里巴拉饭，从窗口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衣着光鲜的背影，小满心里浮上一股消失已久的惆怅，他原来是嫉妒羡慕过这类人的，时髦，前卫，玩最好玩的东西，干着最时髦的事，无忧无虑，快乐似神仙。
7 ?" y" X" X$ y4 X! p9 V- j
后来，他觉得他离这类人太远了，所以也就不没事瞎惆怅了。
, n: ~5 o  m" x' N3 {1 Y# o
  w/ Q! F9 O2 B7 E( p2 e4 y现在，许杭像个老熟人似地跟他说话，嘻嘻哈哈的，让小满突然拉近了和这类人的距离，倒反而把他的惆怅勾出来了。

- O9 T, s" Q' k6 g不过，毕竟也只是普通的接触，许杭就是那种爱说话的人，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就此进入他的生活。想到这儿，小满就坦然了，开始聚精会神地看起电视里播放的节目。

"你怎么那么爱逗他啊。"周唯问许杭。"还是你那工作搞的你是个顺眼的人你就得多说两句？"许杭在一个经纪公司做经纪，原来他也是做过明星梦的，只是天不如人愿，他开始帮别人忙活成名的事了。

, n- \1 V- p8 x; o6 _"怎么样？他是不是GAY？还跟我说女的给他留的记号？你用你那GAY专有的嗅觉闻闻！"

5 u( i# R* a2 T! K) o# d- w"不知道！"周唯看着菜单，熟练说出俩菜名"拌个豆腐丝，鱼香肉丝，两碗饭。"

0 n; S: {: J) p5 k0 J* E"哎，你怎么又点这个？"许杭抢菜单，被周唯躲过，把菜单递给服务小姐"就这么多，快上。"又转向周唯"这儿就这俩能吃。"

* c4 G1 M, W2 M1 _许杭扭了下身子，也不跟他争，掰了筷子说"那个剧你演不演啊？我公司头儿还挺看好你的，你上了这部戏，然后就签我们公司得了，我给你找个好助理。"
8 c1 v- S7 N/ Y; n+ l+ i7 ^
2 p( v; Z% T  s"我想想。"

' U8 I7 C& j. d8 A/ j"你想个屁啊？不会还惦记着跟方方一起吧？你算了吧你。那丫挺的不是什么好鸟儿！"

  e' H, d9 P& }9 W) q! W, F周唯狠狠地瞪他，许杭忽闪了一下眼睛又说："就算你惦记他，也不用非跟他混到一个公司去啊，是不是，如果你大红大紫了，他肯定会找你，你看着！"
' d2 @6 s& ?+ G
& ^2 @$ K3 Z2 y"你别狗眼看人低！"

* D) J0 E; Z; V, u* P"谁是人谁是狗，我比你看得清楚！"许杭忽然不怀好意地凑过去"我看小馒头不错，你找他得了！"
) s2 a0 F* D! e+ _# ]" f
周唯对他翻了个白眼"他哪点不错？有气质，还是有功夫？"
- I" s% V" b/ q* Z
* }' \7 P$ _! h4 C$ o许杭也翻白眼"你家方方有功夫不假，不然，也不会直接男主角！"
# e! j) s4 a! y/ X7 ^' Z+ g0 R% o
周唯盯着许杭，许杭有点心虚，知道自己说的有点过分，周唯发飚之前，许杭求饶了"不说了不说了，菜来了。"

小满回了家，刚进门，被越风华一把抱住。小满说"越阿姨，你这是干吗呀！"
5 o, m+ d* [" ]* d" ]& b( T
9 M6 a" E: I& R" u$ |越风华笑嘻嘻地把他的包拿去了，翻出他的钱包，抽出三张粉红粉红的票儿，又看了看剩在里面的，还有三张，和一些零钱。

小满也没说什么，拿回自己的包，越风华拉着他"小满，跟妈聊聊天。"
# V7 p" f/ n# h/ o" I( N
0 ~, B" M& e- B& M( R+ D. z小满坐在一边，越风华磕瓜子。

越风华一边磕一边看了儿子一阵，忽然说"小满真乖。要不是有你，我这日子真没法过！"
- h; x! M; ~' J/ U) _" d
小满依稀觉得谁也跟他说过一样的话。
, f$ `* X8 [0 n% h5 C& l! y
"妈也知道，妈对你有亏欠，今天看着妈以前那个朋友，嫁的虽说不怎么好吧，但也人五人六的，还他妈的开了辆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跟我炫耀来了，没准是租的也不一定！"越风华把瓜子劈扔在一旁，又抱着小满"还是有小满好，在妈旁边，给妈买东西，你说，我身边要是没个人，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再说，她怎么就能混的比我好啊，又有老公又有车的，小时候，我们俩走一块儿，谁搭理她啊，那些男生都围着我转的，你瞧她，大饼脸，还长青春豆呢原来！"

' u, g$ P/ ^& q7 U; y$ ~/ w"你说周阿姨啊。"
8 C) x. x* ^2 I" A! I# M3 y9 n/ a
"还不就是她！"
1 G% Z! t! F8 g. \/ O5 [4 M
"你原来不是说她嫁了个开车的，没什么好结果么。"

; U' F& t' }0 _! v9 ~2 |"谁知道那个开车的开出一个公司来啊。我要当初跟她争，她有戏么她！"
9 y% y6 _3 W2 O( t: X3 T# O
) e9 r8 u' v/ c5 X! {"你怎么不找一个？"

4 y, _8 M+ S7 I, r3 i  c% }5 _"还不是因为你！我带着你，能找谁？"
. S; b; ^! D* S: |6 N
"反正我叫你阿姨，没人知道，你要嫌我碍事，我住音像店也成。别妨碍你找个老公，你要能找一个，就赶快找。"

"干吗！"越风华竖起眼睛"你瞅着你妈找不着是吧？你个小崽子你！"

小满站起来说"挺晚的了，我困了。"说着走了出去。

' J3 U2 r7 a  ~% D  Z越风华有股火，对着他喊"你晚上出去把门关好，进来贼了，你妈我就遭殃了！"
9 d  O( J9 J/ A& G/ l
小满顿了一下，走进了屋里。

skwstc

4

  L/ k+ b- O( _; L$ {接下来的几天，许杭没有再出现，小满过着他一如平常的日子。周唯出现过两次，都是来买盘的，一次是自己，一次和另一个同学一起，但是都没有和小满说话，只是看了会儿盘，就走了。
3 k' Y, T8 |1 Q2 e
小满一周是有一天休息的，这个比较机动，一般看四万哪天有空，他会在那天休。有时四万一直有事，小满也不会特意记得要休息一天。反正待在音像店，看看电视，卖卖光盘，也没啥不好。
7 A7 ?4 G% Y* m
这次小满的休息正好赶上周六，本来想睡个懒觉，一大早，越风华便开始洗澡打扮，还哼着曲子，不时跟小满说话，小满迷迷糊糊地被一下又一下吵醒，又睡了过去，直到越风华咔咔的高跟鞋声传到门口，然后卡拉地关上了门，小满才放心地再沉沉睡去。似乎没有多久，就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小满不情愿地醒了醒神，听了听，是陈中亮
/ k/ O) X: p0 w% p! G+ a
$ D" T- P, I( k"小满！！！"小满慢慢下了窗，开了窗户，看见陈中亮神采奕奕的。

"嗯？"小满还没全醒，睡眼惺忪地应了一声。

' b$ ]4 N: O7 |9 \. P- N0 r"走哇，出去玩去。"
3 M; W: k2 r5 ?9 R8 c: X0 L- p# v) d
9 S0 F# A% ?6 }( I"去哪儿啊？"小满揉了揉头发。
6 R, V; \* `) m7 U6 l# c$ d) t$ N* g7 j
! S& z  N: |+ {, Z4 s"你想去哪儿？"陈中亮问"去郊区怎么样？"

% t1 V" n! [- _5 A$ _& Q小满想了想，笑容慢慢浮上了脸，然后点了头。

架子上挂着他的衣服，这是越风华的好习惯，无论她怎么样，她总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小满的衣服鞋袜都整整齐齐的收拾着，换季的时候，她也会整理一翻，把该穿的衣服拿出来，给小满那个简易的衣架挂上一排。小满从架子上看过去，有几件T恤，其中一件是桃红色的，那是前两天越风华刚买回来的，告诉小满是大商场里打折的时候买的，要100多，实际上是她在服装市场30块买的，是买口红剩下的30块钱。小满知道越风华骗她，他认得胸口那个名牌的标记，如果在大商场卖，就算打折也得好几百。

犹豫了一下，把那件T恤穿上了，然后牛仔裤，和一双白的帆布鞋。

! i# y' y9 O9 `! |1 v出去的时候，陈中亮正在院子的水龙头那儿喝水，看见小满，楞了一下。

"这衣服怎么这色儿？"他问。
/ S  T* r' S) ~9 u9 Z4 R8 Q. D
5 @# B7 @4 P: c& G小满看了看自己"越阿姨说是桃花色，恶心么？"
0 |- S( Y* V8 |0 J$ c
陈中亮又打量了他一翻，然后过来搂着他的脖子，贴近自己身边"你这小子一打扮比小姑娘还好看。怪不得我对你有感觉。"
$ g# \% h2 L! z; Z' j
说罢在小满嘴上亲了一下。小满被他搂着，走出门去。

6 ?  ]) p: N* L6 z) F走不远，就是陈中亮那辆车，他是给公司开车的，今天不知怎么没交车。

小满坐上车，陈中亮便发动开了出去。
; d0 d6 i: H# X/ j6 I2 {+ f
初夏的上午阳光明媚，道路两旁绿草红花，尤其开到郊外的林荫道后，让人的心情格外地好。

小满看车车窗大开的窗外风景，眯着眼睛，含着笑。
4 f1 |# ]9 _9 [+ b# X& Y9 L5 X
+ K# m& L  X' d6 K/ t! M$ x/ D陈中亮看他几眼。
/ P  l' }% V6 u) }8 I
"小满，没想过找你爸么？"

2 S7 ?# o+ R/ e3 o"没有。"
5 E* }$ x2 f/ V" V3 s
/ R, m' t( E0 T"为啥？"

6 v+ E7 z9 j, m9 E$ M5 f"我妈都不想，我想什么。"

6 k/ s% \  r: X$ t"万一是个大款呢，你不就赚了？"

沉默一阵，小满说"没想过，从来没想过。"
# w0 C( H( ?# F: w0 u8 P  K: r
陈中亮没再继续说，实际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态，从当初一时冲动开始对10岁的小满动手动脚，到真正的在小满14岁那年跟他发生了关系，他都不知道自己把小满当成什么，他曾经想过放弃这种猥亵的举动，他知道自己喜欢女人，但是，他又不能完全放弃和小满发生关系，他不知道是小满吸引着他，还是，他的孤儿状况需要小满来给他相依为命。似乎只有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才可以让小满和他继续相依为命下去。
/ `2 L# r& |- R' H6 l
0 q0 o8 v& Z/ x7 k# J7 G+ Y他从来没跟小满说过爱字，小满也没说过。所以，陈中亮也有些坦然，他们之间，应该是需要，小满和他一样地需要他，是同样的心态。
7 W  U( `. N% n" R5 b
+ G. z3 B/ O* V车子拐进了一条岔路，那里有个大的指示牌，指示着一个热门的地点，前面已经开始堵车，很多人选择在着露天的山上，吃生鱼，烤鱼，还有一些农家菜。
2 t. Q' U4 s2 ?, x4 \5 ], T9 @2 {# e
这个地方是陈中亮带领导来过的，所以他记下了，不知道为啥，今天就想带小满来了。

& Y: c' ^4 ~# O9 v- w4 e小满看着这个地方，显然没有想到，现在可以这样吃饭了。车子有很多，半山腰是一家老小，或者是一堆朋友围着的一桌又一桌。

小满下了车，陈中亮笑着说："这地方挺好玩吧？"

" ^* ]( ?2 r' u( |' x" K小满说"这些人专程来这里吃饭？"

' m" a% k4 P2 X+ y$ }"对阿。"陈中亮揽了他一下，然后向那里走去，坐了个靠边的座，便开始熟练地点菜。

  m- V( ^5 t1 n: Q"小满最爱吃鱼了是吧？"陈中亮说"以前我奶奶做鱼，你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 T0 X4 Y7 ^7 s6 {3 k  v: S4 D"嗯"小满笑"奶奶做黄花鱼最好吃。"

"你怎么不属猫呢？"陈中亮笑。"每次探着小脑袋，要进屋不进的，站在门口叫陈奶奶.....我奶奶问，干吗呀小满？你就说，陈奶奶，做鱼呢吧？哈哈哈......早就看出来你想吃了，还不好意思！"
. d3 g( q. }" _: i' n
5 q. O* x: D; `8 A5 m6 @5 `"越阿姨不让我吃别人东西。"小满说"自己做饭倒乱七八糟的，做好点，我不就不馋了吗。"
; ]& f" z9 a; |
"你妈除了会打扮，还会干吗啊？"陈中亮不屑地说。
# K7 ?8 c& U, ?7 b
# q- K. h  k* T4 G小满看他一眼。陈中亮说："不是我说她，她要好好地给你找个爹，你也就不至于去卖盗版盘了。"

9 {% x4 ?, d; J5 o" R9 @"他带着我，不好找。"
' [% F4 _4 e+ p. @- z- m8 K
"屁！是她自己......"陈中亮想说一个什么词，被小满盯着他的眼神打住了。

小满说"你看不起越阿姨，那你看得起我么？"

/ k; e- }0 A% w, C4 l/ l7 p陈中亮说"你跟你妈不一样。"陈中亮看着上的菜，转了话题说"快尝尝，这里的鱼好吃么！"

回去的路上，小满睡着了，歪着脑袋，被太远晒的暖洋洋地睡着了。
) u4 b" ]+ U- H5 I+ S
: Z; }2 Z: o0 ~% w. O* U* N- g陈中亮带着墨镜，盯着前方。一会儿歪头看了一眼睡在旁边地粉色的小满，动了下嘴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 I' V. I0 M; Q5 c) N
$ Q# {0 p9 G) K9 G6 a7 H- R) q回到家里，小满明明看见了越风华又洗了衣服凉在院子里，但还是被陈中亮貌似很轻动作地拉进了屋子里......
* C# O  O& W6 h! k
7 V  M2 a  Q7 M8 m) r小满不喜欢和陈中亮在屋子亮着的时候做爱，因此他一直闭着眼睛，陈中亮满头大汗地趴在小满身上，大概被陈中亮脑袋枕着胸口的缘故，小满觉得呼吸很不顺畅。

9 W, [1 L  L7 _8 n7 I- X当晚，小满的内裤和粉红色T恤，被越风华洗了挂在了院子里。

" }8 J$ q8 e' c; `7 M许杭再次看见小满，发现他正聚精会神地看漫画，这次，是蜡笔小新。他不时地咧着嘴笑，连许杭乐他都没发现。

"小馒头！"许杭喊他。

小满一抬头，看见许杭靠在门框上，不知怎么有点高兴，许杭对着他乐。

"看这么小儿科的漫画，还笑。"许杭走进来说。
& T0 `1 d  y- I5 j3 D+ f
: T9 s, O! S2 y' ]; x% M"你过来啦？"小满说。
5 n! d: U" ^' F. O
) K, K7 V: S, k+ E; i1 r) A"是啊，前几天去海南拍片去了，有什么好盘么？"
3 A. T8 z( ?8 m2 d# z
0 ?+ L; U1 W/ j' Y0 ]4 D7 d' A5 q"新来的大片，你看么？"

2 i0 F: Z( C. t0 p6 G0 T"新的啊？不看。现在没有有意思的。"

"有个疯狂的石头买的人挺多的。"
* u* W# ?: Y6 Q- `
"我顶你的肺那个？"

6 L, n3 O0 }2 m"嗯。"小满笑，他觉得许杭特别有意思，似乎他在的地方周围全是快乐的气息。

"给你！"许杭扔给小满一袋东西。小满接过来一看，是一袋糖，椰子味的。
. z: D4 s+ H% D0 K4 }. N0 K
, y% I- a6 d5 P0 G9 B- z8 _4 x"给我啊？"

"对阿。买了好多，反正看见你了。"许杭四处学么着盘，又转向小满"你留着吃吧，不喜欢，就给小朋友吃。"他指四万的儿子。
3 |7 g; [7 c* E  H  L0 n6 w
"我喜欢吃椰子味儿的糖。"小满说。
. `! K* V$ P3 A4 T" D3 i2 |( |
' c; h7 a% t5 \! z: R. ^& q  ^0 c许杭笑着说："那再给你一包。"说着变戏法似的又仍给小满一包糖，出去了。
# a3 `& Y7 I) A
小满看着两袋椰子糖，似乎有人在耳边说
# z. f2 e" O4 T( [
  H$ W! f- ^- U1 W  P0 v. F$ r"小满，你吃椰子糖吧？奶奶给你亮哥哥买的，他不爱吃。"

许杭跟周唯说："你知道么周唯，我最喜欢什么样的人？就是那种感恩图报的。也许我这几年看的白眼狼太多了，所以，我就喜欢知道别人对他好的。你知道刚刚小馒头什么眼神么？跟接了两块大金砖似的，他妈的我真挺高兴的！挺纯的小孩。"

0 d& {, o: `9 X周唯没说话，看了许杭一眼说："我跟方方正式分手了。"

"啊？"许杭惊诧。
& O) c, X& t; J: K
# v, k6 [  c' J7 P: y$ M"他提的。"

许杭起初一副就知道如此的表情，然后说："我说吧，你当初玩命考表演系也没用，你俩是磁铁的同一个极，你离他越近，他跑得越远！"

周唯说："你说的那个剧，我拍，跟老师说过了。"

许杭乐"你知道我还等你啊？早给别人了！"
4 x, I& j2 M; S! W+ H. W1 |' T7 l6 W
4 D+ F$ D& g( S, Y: k/ d; ?# `$ Y"那下部再说。"
( h3 U* Z$ S3 p; e0 W8 T0 C- @
# w* P/ }2 q9 _/ Y  x许杭拍他一下"你知道我喜欢你哪点么？"
" i# M4 o, [# |; x: Q( R1 r. x
周唯斜睨他。

1 A4 o  ], ]7 y: P0 q! ^. U4 l许杭说"就是拿的起放的下！"

周唯笑。
+ ^! v% A" {" }4 Y+ M; \4 h8 C% @
许杭又说"你放心吧，给你留着呢，虽说是男二号，但是有戏，没准儿就红了。"

1 e( U9 ~! W4 L& W% s& @; j: G周唯和许杭去拍戏了，请了两个月的假，不在本地拍。
  |$ Z1 k1 t/ t0 G4 [) p+ B
( l. C6 a- q9 V/ F7 a/ _( g) c小满因此好久也没看见他们，他本来还想，那天应该跟许杭说谢谢的。

skwstc

5

周唯在排戏期间，决定了要签给许杭的公司，很大原因，是因为许杭在那里。不管怎么样，许杭是个让人舒服的人，而且，也不是谁都那么好命还没毕业就有公司肯签。

2 c2 Z0 g7 t# }  d许杭说，你放心，我就是你迈向巨星的奠基石！

其实周唯也没有那么大野心，就他三年来的学习和观察，能冒出头来的没有几个，如果拍戏能让自己衣食无忧，也就罢了。当然自己应得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周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但是如果真的掉下来了，自己干吗不去抢！
% o8 k: i0 ]; @6 Z1 z& T5 P" u' W
* K: ~) x- P3 ^8 s在许杭看来，周唯是个懂得自己要什么的人，不会虚无地做些不切实际，但是，如果让他看到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当然，那建立在那是他想要的东西的基础之上。
* Q# P' X* _* f- X
戏拍了不到两个月，周唯的戏份就拍完了，他回了京，许杭已经先一步回去了，打电话来告诉周唯，他已经给他物色好了一个助理。

* [) B# a  d: {4 N! v助理叫小黑，人却挺白，以前也跟过其他演员，据说还挺会来事。周唯对他没什么过多要求，也可能他还不大会用助理。
2 s6 f: c9 S7 w
许杭说老板看了周唯的戏，很激动，想好好捧捧他。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给他安排助理了。

1 ?/ S$ o* m" |, C4 ~2 E. d$ X他让周唯尽快把合约签了。周唯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校，能不能签约。但也没顾那么多，签了字。
' |& ^# o% P: R3 q) l
- q) `' W4 x  G& y% b" m许杭开车送他回了家，还没开门，就有很香的炖肉味。周唯开了门，味道更浓。

$ Y" a- @  y, h  S/ N  {"妈，炖排骨啦？"周唯对着厨房喊，也走了过去。

% X6 C- J6 c/ s& {" x( a玉梅探出头，笑着说"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就快好了。"

% i3 m. N: m4 y2 l周唯注意倒玉梅的白头发又多了"妈你该染头了。"

  b; `# h, E% B" I. K8 }"人家说，染头发对身体不好。"
% {4 Z6 l- N1 ?  ~* @; h
; [3 d. }- t5 V; k, \# |一听这话，周唯一笑"那就别染了，反正这样也好看。"
% Z- S" X- ]" o4 k
9 N0 S( N. W1 j$ l3 m玉梅笑"换衣服去吧，马上吃饭了。"
7 z9 m, D  c; |. ?$ S6 }
换好衣服出来，饭菜都上桌了，排骨，炒菜，凉菜，还有一个汤。周唯坐下，玉梅把盛好的饭递到他面前，周唯接过来，夹了排骨，咬了一口，然后说"真香！"

, h+ F" T" }7 N6 ]4 u9 _8 \"那就多吃点！"玉梅又夹了一块给他放在饭碗里。
' q& O3 U1 ~" m, l2 J5 {
1 l6 S7 ]) O, d! o"妈......"周唯边吃边说"我戏拍完了，钱过两天应该就到帐了。虽然不多，也是我第一笔收入。"
  I7 F5 c4 O' A* a/ t
/ I" o, b" R5 `5 I+ N9 }"谁说的。"玉梅说"上次你拍的那个杂志，不是也给过1000块？你还给我买了蚕丝被来着。"

"噢，那个，那个不算。这次算是上正轨了吧，一集就1000，20集呢。"
) H6 `. \5 E3 B$ L/ U
"呦，那可不少。"玉梅下了一跳。

"大腕的话，几万一集都有。"
5 @8 ^! E) i4 X1 P: _* [
; ]: [3 x8 V0 Z( _+ j"我儿子也能成大腕。"玉梅说。

"还有，我签了许杭那个公司了，他们也不会让我闲着，所以，我应该就开始挣钱了。您就等着享福吧。"
# C+ C, W0 s, ?$ P
" a7 S7 _0 Q4 G6 w"行......"玉梅笑得开心。

周唯在他老妈面前的乖儿子形象，很让许杭纳闷，毕竟，这和他外在表现很不搭。按他那样，在家怎么也应该是个闷骚的主儿。

( b( x- H" s* L5 K" s6 n7 i$ i许杭是在周唯大一的时候认识他的，一开始听说他连考三年，也不由得觉得这人彪悍，后来听说他是为了方方才考进来的，又看见周唯那种样子，也就不觉得奇怪，他那样的主儿，估计也是个死心眼，而且相当有行动力！

* q% n: Q3 d- f: ]上不了几天课，就该放假了，周唯听着电影史老师滔滔不觉地讲着课，便收到许杭一条信息
8 @5 N2 d' ?: W% O# E% `4 m: x4 K, E
: L' g6 Y6 j0 x- S9 I" F‘一会儿到音像店来，我等你吃饭。'

, j, K% r/ }& i* _本来他要闯来，让周唯别上这选修课了，周唯坚持要上，许杭就没再纠缠，以为他改时间了，谁知道在音像店。

7 h4 G& I0 F" t说到音像店，许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小馒头上了心，周唯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个看上去比较清秀，也相对一般那个年纪的男孩安静一些罢了。
5 i( I" u9 u1 g
下课便走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许杭和小满正聊得热火朝天。许杭眉飞色舞地说

"你说的那个地方呀，我知道我知道，去年跟一帮哥们儿去了，吃了好几条鱼。其实那儿也没啥，怎么就那么火呢，是不是。"

"菜一般。"小满说。

"就是说啊。"许杭说"哎你爱吃鱼是吗，冷锅鱼你爱吃么？"

7 O) P. [# G7 y6 Y( T"没吃过。"
. z% i! h9 S8 z8 f; g9 f6 O
! I6 d; M( j- [4 T; t"那个好吃呀，怎么不吃呢。"
0 m4 `+ ]$ k  y- W3 c& l
/ l' t7 q2 r* s: J- a9 ?4 t; M8 n$ N小满笑。

5 G# l* ^3 e9 C2 T+ o周唯走进来，小满已经看见他，直了直身体。周唯对许杭说

"你是冷锅鱼的托儿吧？逮谁跟谁说冷锅鱼好吃。"

"是真好吃啊，一定要吃江团，那个肉细。"许杭扭头问小满"小馒头你最爱吃什么鱼？"
3 B# P/ r8 x; G2 e" r; N* z* I; g7 j. Y
; U( }* P& Z9 w$ j& L& r- n"黄花鱼。"
2 L- D. ~' a+ V( C# k
"那个啊，那个家里做的，饭馆里小黄花都是下酒的。"许杭说"说着说着肚子饿了，吃饭去。"又扭头看小满"你吃什么？"
: @. a0 o5 r" z8 J& R0 }
4 C" ^) ^3 X! K/ p( |. f3 {"一会儿后面买点。"
- F/ C9 K7 Y3 m. q! \! e
7 R! T9 \2 T5 L, j6 V, ^4 k; y"那一块儿吧。"

"不用了。"小满看了周唯一眼，许杭说一块的时候，周唯楞了一下。"我随便吃点行了，你们去吧。"

7 c, k# Z8 D$ p$ l"噢。那成，你待着吧。"许杭和周唯走了出去。

) z) u9 y* X" O6 H小满看着他俩离开，扭头回到电视上，却发现不大能聚精会神。
; A8 f' W+ Z* g" u. ^
$ p! R' o: a/ m"小馒头也没爹。"许杭说。
; _+ S  K8 e9 t8 q/ ^3 [  b
周唯楞一下，随即说"这你也打听出来了。"
7 K* Y, g/ H. p0 ?" L" ]0 O
) T+ L. S. O9 Y9 T8 w+ G# k"何止啊。他高中毕业没上大学，以前摆过地摊儿，我都知道。"

" d3 a7 i" {) Z& L"是不是把人家兴趣爱好都打听全了，然后准备对症下药啊？"周唯巴拉一口饭。
2 F* z% _9 m/ H2 G% w% L
& j# [  {" j1 B* N6 Y"我对什么症啊，我就是觉得他挺好玩，你以为跟你似的？我又不喜欢男的。不过，他还真没什么兴趣爱好，打球，听音乐，看电影，泡吧，打游戏，现在小孩喜欢的他都没兴趣，我提起什么话头，他都没往下接，说起出去玩，他才说起来几个月前他去怀柔那边吃鱼去了。你说，他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对什么都新鲜，看什么喜欢什么么？而且，他也没戴个什么饰品，干干净净就一身衣服，说他是北京孩子，我都不信。"
* T' f2 f& b+ l  _) H, R
- ]7 _7 K3 x, P! c+ S3 c"家里不富裕吧？"周唯应了一句，忽然想起自己妈以前也挣钱养活他，他也不能随便跟老妈要这要那，看见别的孩子玩这玩那的，只敢动心不敢张嘴。

"估计是。"许杭看了周唯一样"跟你状况还挺像。不过你现在混出来啦！"说罢递给他一张银行卡"钱在里面，不放心的旁边取款机查一下。"
! }3 I& O! |$ P8 O
"你说的屁话！我对你有什么不放心。"周唯把卡装了起来"晚上我请你吃饭。"
* T" U3 E2 |, I4 T
"吃什么？"

. X3 g9 z' i7 R" C"你不是说冷锅鱼好吃？"
/ [2 [  A: S2 A3 h7 t$ o
"行！"许杭乐"今晚有再大约也给他推了！"

5 O& G, }4 \, c# ?许杭下午办事去了，周唯在学校上了课，快六点的时候，问他在哪儿，他居然又在音像店！
6 h1 E6 G* ~1 o
周唯走过去，以为周唯又再跟小满聊天，却发现小满不在

"你又跑这儿干吗来了。"
& E" C6 O7 J, _- e: }! ]* B9 b
"找张盘，小馒头拿去了。"

原来四万在屋里头，探头说"你们老找那些边缘电影，难得我朋友那边有。就是远点，在北四环呢。"
* z: a. R3 b/ I' l
; a8 X. v& ^9 }"小馒头骑车去的，估计快回来了。"
2 i/ V1 O$ {/ f/ K
"你不是有车么？"周唯说。浑身

$ M  e: O% }) E* P8 c"保养去了。"
! |3 w- p( M# i! P/ |; G- I& F
周唯浑身犯着热气儿，虽说已经傍晚，但太阳还高照着，自己走过来都热得不行，何况骑车骑那么远。
$ s. ]8 v) ?2 |- ~) m' h
过了10几分钟，小满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把盘递给许杭，气喘吁吁"给你。"

0 H* Y8 W+ {0 @: }& O, [! x& l"这么快啊？你时速多少啊？"

7 i6 L: L+ Q* n小满笑着擦了下汗。"出这么多汗"许杭说，拿起自己那瓶矿泉水"给，喝水喝水。"
7 F& \# l5 B. K, G
) I! c; I& `% x小满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不渴。"他的脸红彤彤的，浸着头发的汗水贴在额头上。

周唯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许杭，许杭交了钱，周唯说
4 f4 C. `$ w" w2 _% r: k
"叫他一起去。"
- [9 S# E  r9 f. }' u% t: s
, S0 G, a# o* K7 }) B8 ?4 R; E许杭一时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才笑"小馒头，周大叔要请你吃鱼呢。"
+ o- N& e# o+ e. p& n: w: p
小满惊讶扭头看着周唯，周唯却对四万说"他能走么现在？"

, h' H3 e; F0 G四万倒是挺利落地说"没问题，去吧。"
4 A" H' e) O5 I
小满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就被许杭催促着走出了门。许杭说"咱们吃冷锅鱼去。你周大叔挣钱了。"
( a( v( a6 h# o/ C  G: @( q
周唯走在前面，然后进了一家便民店，买了三瓶水，仍给了许杭和小满一人一瓶。
; j( }% l& ^0 l/ c  t; O
& n% d0 _" G7 @小满接过来，有些发楞，然后拧开盖儿一口气喝了半瓶。
- T$ [  e2 t* ]3 s& D# L: D
许杭上前几步，走到周唯面前："荷尔蒙开始发飚啦？ACTION了是不是啊？"
5 f+ Y& Q3 u  r; N
周唯横他一眼，又扭头看了一下在后面慢悠悠走着的小满，最终没说话。
' z% T0 H- s4 {& K
$ H0 b: G# M0 [$ @小满跟着前面两个人，发现那感觉是那么不真实，又喝了两口水，浑身还是依然燥热。用胳膊抹着脸上滑落的汗水，他有点不知所措。好在，许杭过来拉他，他们三个打了一辆出租车，周唯坐在前面，让师傅开空调，然后他和许杭还有师傅都把玻璃窗摇上去。片刻憋闷后，车里面就凉快起来。

小满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对着说着拍戏签约那两个，他觉得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

skwstc

6
  A4 J! X5 N) o4 ~9 v0 x3 q3 J
: s! r6 w" R- \" F. c小满看着许杭兴奋地要了个2斤多的鱼，周唯也点了几个菜，两个人问小满还想吃点什么，小满说我什么都行，你们点吧。
) d% D" y% q* q2 q7 K( ]
许杭说："小老爷们了，喝啤酒吧。"

小满点头。

周唯问："你能喝么？"

"能。"小满说，至少他经常和越阿姨喝一杯的。
9 i* \0 \9 F+ t6 a
酒先上来了，三个人先喝起酒来，凉菜上来的时候，周唯说："你们都吃点苦瓜，怪热的，去去火。"

6 C5 s8 i+ f4 ]/ K' _; ~. L许杭夹了一口吃了，小满也夹了一口，嚼了嚼咽了下去。其实，他不爱吃苦瓜，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非要吃苦的东西。

( W" t4 l4 G5 y小满举了杯子说："谢谢你们呵，还请我吃鱼。"
# c# ]/ Q' C) }" g( S2 |+ g4 r
6 R# M# U. F$ i, q9 o& X许杭冲周唯努了一下嘴"你谢他，他请客。"

小满对着周唯笑了一下，周唯才注意到他头发似乎长的要盖住眼睛，即使如此，他仍旧发现，小满确实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很秀气，眉眼可能比好多小姑娘还精致。

冷锅鱼是像辣火锅，先开始吃鱼的时候，鱼已经是做好的，温度不是那么热，等到鱼吃的差不多，再点上火，可以再涮一些别的东西。鱼一上来，许杭已经迫不及待，给小满盘子夹了一大块，便开始埋头对付那些鱼。

% K6 H9 ?, A* Z( m7 ]4 X# \"我们都叫他老猫。"周唯说"见到鱼不要命的。你呢？"
. D5 B* E. |4 f1 L2 b
8 `! O+ b* \6 Y5 `, s% B"我要命"小满说。周唯笑了一下。
. j. h3 w! v' X/ P1 O2 H
许杭说"你知道以后看见他叫什么么？"

小满说"他叫周唯。"

"你叫他大叔就行了。哈哈......"
; g7 \* X4 B/ D; V/ y, p9 G
周唯看着小满有些疑惑的样子，说："你就叫我大叔，是我外号。"
0 C1 d+ I( I5 l9 E$ u  N
9 S7 F0 n. `; j* R4 P, v2 r; G周唯吃了两口，忽然咕哝了一声，小满不知道他跟自己讲话，一时没有回应，然后才发现周唯看着他，似乎等着他的答案。
6 n! u$ ]2 S" s; R# ?" ]0 G
8 k, k) @/ Y/ J4 d"啊？你说什么？"

/ @2 r3 U$ U0 `6 ~"你爸怎么去世的？"
+ E8 Y) \4 k2 m: t. ~- T& _
5 ]% I. l6 \, w5 s  L8 \) L$ w小满一怔，随即说"他应该还没去世吧。"
4 ]9 @2 u5 ?+ X/ I+ }
"哦。"周唯似乎明白了一点，也没有再问。

许杭说哎小满你说你爱吃鱼，也看不出来啊，你看我，刺都这么多了，你那儿还没怎么动呢。是不好吃么？

小满夹了块鱼放进嘴里，大口地吃。许杭才满意起来，觉得这才是同盟军的样子。

& T' R+ c: J# [6 |  i其实小满的拘谨，他们是能感受出来的，许杭尽量找些有趣的话题，比如小满那个年纪的男孩喜欢的东西，还有电影啊，游戏啊，甚至提到小满喜欢穿什么，小满对那些几乎如同上次一样，没有意识，说到穿衣，小满说"我衣服都是我妈买的！"

& n0 s# r7 X. j0 f- ?1 p% Z* A许杭和周唯几乎同时打量起小满来，得出的结论是，小满的妈妈还算跟的上潮流，虽然那些衣服一看就不是什么有档次的。

小满感受着他们的眼光，说："我对这些没什么要求。能穿就行。不过也有喜欢的。"突然想起了被陈中亮撕坏的那件T恤，又看了看充满了现代感的两个人，忽然觉得，自己来这里吃饭，似乎傻傻的。

后来，小满终于发现，自己当初非常快乐地凑到他们一堆儿来，是很不明智的。虽然小满对时尚关注不多，但他能看出来许杭和周唯的穿着都是花了心思的，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他还是知道，他们和他是很不一样的。

% u2 K1 ?1 D8 u% {/ b不过，矛盾的是，他似乎又有点享受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即使融入不到他们中去，坐在边上，看到他们谈笑风生，也会不自觉地高兴。这个和他窝在家里，在陈中亮那里，还有在四万的音像店里的感觉是完全完全不一样的。

. K+ w! i& B9 ~) ?8 e5 }吃过饭，两个人打车回家，都和小满不顺路。小满要坐公车，许杭回家的路线是路过车站的，于是带了他一程。

许杭问怎么样小馒头，好吃么？

, h0 r( z" V5 a0 I  ?3 F% W小满说嗯很好吃。
/ j& j' A2 z3 F, X/ y0 X
"一会儿去哪儿啊？"
5 k# I; Q& g+ n4 q" s- e9 T( a
"回家。"

"不找男朋友么？"

小满吓了一跳，许杭哈哈笑，说着，你到了。小满仓惶从车上下来，原来还保留的一点点喜悦，不翼而飞。

, D; _& z/ w- l% F: W+ H许杭给周唯打电话："你怎么回事啊，我以为你得送他回家，然后就......"
0 a3 ?" {! Z) r6 E6 G, n- Y
"你神经病吧！"周唯低沉地说。
8 N1 @/ T" I% r
"我确认了，他肯定是！"

0 ]0 n' P: N  w. U& [5 m"你干吗了？"周唯问。

许杭哈哈笑"还用干吗么？总之你有想法就上吧！准没错！"
4 u- [( t6 o* A/ M
% L3 ^& g1 h$ h1 R周唯说"你要改行拉皮条了么？"
: e8 @+ T6 T2 {0 {/ _9 H( S
, o5 S3 g$ v; G; x, C( r"喂阿加西，你别告诉我你不想啊，不想你叫他干吗啊？"

"挂了！"周唯没好气的把电话挂了。
: S) \% ?. v/ j$ n8 d6 ]
陈中亮发了短信到小满的手机，让他晚上直接到自己房间，然后等了又等，既没有回复，也没见他出现。于是到他家门口晃悠，却正好看见出门倒垃圾的越风华。
. W! e$ D( y- l& k: E+ x* O
' |5 l! ~3 T, N+ J: @"阿姨"陈中亮叫了一声"小满在么？"

"在啊。"月风华挡在门口，陈中亮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你这么晚找他干吗？"
2 m& T$ [/ Y3 j
"问他点事儿。"

& E2 ^! y) r, q7 _/ G5 V"你们能有什么事？"越风华斜睨着陈中亮，陈中亮心虚地笑。越风华突然把脸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比我们家小满大那么多，可别欺负他！听见没有！"
0 z; T3 s& v5 `/ @
& U# D8 C; X2 f  t; e; U"哪能呢，我哪能欺负他。"

$ \; Z$ }0 o% N: V4 W越风华脸上几乎是冷笑。她说"小满拉肚子呢，本来就不能吃辣的，不知道怎么那么馋非得跟人家吃火锅去了！你也别等了，让他好好歇会儿吧。这阵去第三趟了。"说罢，把门关上了。

陈中亮挺郁闷地嘟囔"一个破鞋还教育起我来了！"
" M1 M  w& Y9 v2 N
回到屋子里，烦躁了一阵，手机响了两声，是短信，小满发来的。‘我拉肚子了，今天不过去了。'

6 ^' }: V0 q" A: z* M3 M* J) V陈中亮发回‘跟谁吃火锅去了？'

6 ?, h4 `4 _/ o! O; e) V+ R# F1 T‘两个朋友。'
) ]. e, y9 H+ g2 b; f+ B
" P. X" P1 q$ W- n  ?‘你有什么朋友啊？你那些同学哪有搭理你的。'

‘困了。'

‘问你呢，谁啊？'
% {) ?) X. A$ m% ]3 Z; v
‘没谁，其实也不算朋友，我蹭饭来着。睡了啊。'
& p" k6 A/ Y! N- B( x! t
陈中亮还是禁不住把电话打了过去，几乎是立即就被接了起来，里面传出小满小小的声音"真的没谁，什么都不是。"
% y% A' @& O; u
. V+ J/ r5 r- a5 E"那你过来，我想你了。"
, O& @% t+ B+ {0 e
"我肚子还疼呢。"
0 K+ B9 @; d, q" U  S8 V
+ R. s; b+ x, v5 q, Y* ~"我想你了。"

"明天再说吧。挂了啊。"小满按了挂机键，然后关了机。

0 r5 d2 p8 l! l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忽然想起许杭的话，又想起吃饭的场景，觉得有什么堵在心里。

周唯那阵子没怎么在学校待，跟老师打过招呼，必修课是一定去的，其他时间，就在签约的那个公司。

有一次回学校，似乎远远的看见了小满，他好像在买煎饼吃，似乎小满也看见了他，却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走得还挺快。
% Q  H7 u! p4 W& s; d! V
马上暑假了，明年也没有太多课要上，班里也有些同学开始拍东西了。公司给周唯制定了个计划，似乎要让他参加一个什么节目，把他的名气炒上去，然后再角逐一个挺有名的导演拍的戏。总之，他的个人发展计划还是按部就班的。助理小黑说不上怎么，总让周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的眼光让人感觉比较世俗吧。加上周唯不怎么爱跟他说话，小黑也就窝在一边。他跟外面人说，他跟这个，还没红就开始把自己当颗葱了。
- k% Z# D# G+ q5 d) }
3 F; Z' s7 ]0 c. n! v暑假前最后一天，是周唯的生日，几个比较熟的同学聚在一起准备借着这个机会闹一闹。
% w; J+ s2 E; |. H6 ^! m: ^
- Y* A9 ]- e, C; N! C0 M有人买了吃的喝得，然后大家在宿舍里面折腾。几个人和了几瓶啤酒，有的开始又喊又闹的，有的开始抨击现代电影，有的跳脚说起盗版就是因为中国的电影产业还不成熟。
. W3 q( }  t  i  M* D. f
周唯看着他们闹，不知道他们是在给自己过生日，还是找个机会闹一场。

6 _/ T- j. p- x; Z( x忽然有人说："打倒几个盗版光盘贩卖点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也代表不了你正版就能大行其道！咱学校后面那个被抄了，但是照样还能买盗版，怎么杜绝盗版，实际上......"

周唯突然打断他"你说什么？后面那个店被抄了？那......是不是现在只能卖正版了？"
3 z2 `0 J/ z/ k8 ?5 t
"不是，听说是存货5000张以上了，封店了！老板也傻，怎么都让人给找到了！"
$ |) M9 a) n! H3 ]0 ~9 e% W" l
  b. q: f# t: D, o3 F0 z7 I周唯有些心惊，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小满那双被头发几乎盖住的眼睛。

8 M& B; F" l# y. X第二天，周唯经过那家店，果然门是关着的，以前贴在外面的一些电影海报也被撕光了，显出一种苍凉感。

skwstc

7

越风华一直后悔没有让小满上个什么中专技校之类的，那样的话，几乎出来就有工作。她当初就不应该问小满的意见，不然死也不会让他念什么高中。不过，想想，那时候突然有了一笔钱，一高兴，有点忘乎所以了。

越风华一直对自己的美貌是自信十足的，年轻的时候是，现在也是，只是，她现在比较有把握的是那些中年男人了。

1 `6 a8 G; d" T, D* V她从来不吝惜打扮自己，那是她的本钱，也是生活支柱。哪一天，她打扮不出来了，她这一辈子也就差不多了。
1 [! [) C1 V; C  {. U
所以，她知道小满没了收入后，摇曳生姿地去找了那个包工头。那汉子说他有权，在工地那里说了算的。当初说的口沫横飞。越风华也知道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于是跟他说，自己的一个亲戚没有工作了，年纪不大，但是高中毕业，怎么也能在那儿干点儿事儿。
$ `; S: v6 s( N/ L8 o
% e+ b; A$ Z+ c; U那包工头把大话说出去了，自然就只能要人了。他能安排的，也只有在工地上工作。他跟越风华说，先干着，瞅了空给安排个更好的差事。越风华想，他那意思，小满顶多是跟着跑跑腿，累不着。

; t2 B7 n" O* J! X$ }7 L, V! q工头说，先说好了啊，他自己要是不干，我可留不住。

越风华很有把握地说，你放心，他肯定干。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么，小满很少说不字的。
6 \6 s, K' q$ }# x
8 G& y- e$ K! y* A3 z( }* c3 j. t小满接过一身二手工作服和安全帽的时候，的确什么也没说。工头没想到他这么瘦，本来以为是越风华什么远房亲戚，既然工地上来了，怎么也得有点块儿。再加上，小满眉清目秀的，跟越风华眉眼还有几分像，工头不由得问
7 w2 n7 G* v% P1 O4 e
"你跟越风华什么关系啊？"

6 G7 x* B0 y6 K; R+ _" q% H( u"她是越阿姨。"
, e/ Q1 j) G+ H7 \. L
3 S$ k. |+ Z. Q工头觉得回答怪异，但也懒得说那么多，只说："干不了你说话啊。"

: I8 j: X; x' g4 @6 o) ?  L"嗯。"小满点了一下头。
+ g) N  J$ V3 i4 B0 ?
$ ?  ^; t4 K7 e& p小满开始在工地干活了，这是他没想到的，本来他想，音像店干不成了，也许可以再进点货，去摆地摊，要不去当个服务员什么的也行。旁边经过那些衣着光鲜的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孩，他已经可以很坦然地面对了，想想，羡慕那些小朋友，同学，邻居的时候，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做不了什么太体面的事，但是，没想到沦落到这样了。不过，既如此，就如此吧。

这时正是盛夏，每天太阳毒得很。小满觉得自己可能要把一辈子的汗都流干净了。脸被晒的红红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虽然带着手套，手还是被磨得又疼又红。
' `" u6 K' T" V. t" D0 N1 W$ @0 H: ]5 U1 v
) F4 h% j) M- v# _( b4 r基本上那些带技术的活他还做不了，相对舒服的活，人家也不让他做，只有推推砂土，运东西什么的。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力气一点都没有，饭还是管够的，但是天太热，不怎么吃的下。

7 f* U: I1 B8 y' w( M有人瞄他，说这小子怎么长这么好啊，小姑娘吧。

5 j' }3 |3 E- |$ m, S( N# H是啊，你看，胳膊白的，手指长啊还。

2 I6 ~$ u1 y' M4 e: C: F小满扭到一边，在阴凉里吃了一个馒头和不少菜。肚子的容量和食欲反应不统一，尽管小满没什么食欲，他往下塞的食物还是都被容纳了。

# U8 ^+ Z/ S2 e2 c唯一小满比较开心的就是不用住工棚，他回到家，用仅有的力气洗了澡，就倒在床上睡过去了。觉睡得很沉，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越风华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越风华把他的带着汗臭的衣服晾在院子里了。

0 L! L! o, F" V( ]' x, e0 }+ j"小满......"越风华在他耳边吹气。

"嗯....."小满迷迷糊糊的。
9 x: H2 g" J  K* q
"今天都干吗了？"

"干活。"

"累么？应该不累吧，是不是坐在工棚里喝汽水啊？那个叔叔对你好不好？"
! y5 g. ]  F' G' g3 g" i5 D
"唔。我困......别跟我说话......"

"吃点再睡啊。"
5 e  l  Z, y, Y; |
6 |6 U1 V2 L& ?9 F' R"不饿。"小满闭着眼睛。越风华看了他两眼，关灯出去了。
4 G& j4 I" d9 }) v0 R
* o, V/ n* n- o+ b) O陈中亮好几天没看见小满，发信息没有人回，打电话是关机的状态。这天早回了家，便蹲守着等着。
* [7 H; ?0 V: M0 i9 c. f% F
( R$ u. Z% ]6 g% [7 V1 d& }他其实也不大明白为什么老是惦记着他，实际上，单位的某个喜欢做媒的阿姨给他介绍了个对象，那个姑娘不过不失，对陈中亮貌似印象还不错，如果要娶老婆，那个人也算不错。
1 H/ ]; W, C% K" i
也许是习惯了吧，对小满。

门一开，陈中亮就来了精神，果然是他！
. U5 W/ D4 [# N9 m- z8 }( y# Q
小满穿着工作服，有些脏污，脸上也脏乎乎的，头发盖着脑门，整个脸看上去不清不楚的。人有点萎靡，进来的时候，表情呆呆的。
" {/ x5 l- R' \1 q; q
"小满！"陈中亮闪出来。
' p/ Z2 G5 @; I6 x5 u, c# e9 R
& q- h0 Y' y2 m8 h! _2 r1 e"哦。"小满抬头看了他一眼。
' c8 Y2 u) D4 `' T5 p
"怎么这个样子？你干吗呢最近？"
9 j$ m. K/ s+ v+ ~' {! J* m
" w; F% r- _6 |7 Y"挣钱呢。"
6 h8 ?+ t5 q; q) m
"挣什么钱？你去工地啦？还是什么地方？"
( l! S) H% o9 y2 P9 ]6 n
& X! [0 x; i* p5 L"嗯。工地。"
. h2 Y  f5 L7 A; T# v" p% x3 b
"操你去那儿干吗啊？别的活不能干？那都是外地民工！"

) t1 |& k0 h3 B"哪不一样啊。"小满往家走。

2 [/ X2 G" @8 v; {& E; K"小满。"陈中亮拉着他。
" U2 B! L" p) U! k, ^- r# b; D" r
) t7 l6 o1 [' c8 B6 U+ G2 @"我没劲儿，也脏得狠，今天不过去了。"
1 n, E# L6 i# \9 a( r2 b
"我不做。"陈中亮说。不知道为什么，相亲之后，和那个姑娘见了几次，倒格外想小满了。"就跟我待会儿。"
7 U. J2 O: D/ n3 }0 m2 U# C; r
4 \5 ~% e+ z8 x8 M: v"我先洗个澡。"小满说。

' S. [: e$ V( g. M, R; K/ \"嗯。"陈中亮放开手"你回去洗，一会儿我那儿有冰西瓜，洗完吃。"
- U3 F) @1 x( h0 c- t: J% K6 t
3 O$ {# _, J! m小满笑了一下。
+ @; ^& D/ E# @  Q) S
小满穿了T恤和短裤，坐在陈中亮的家里吃西瓜，凉凉的西瓜下肚，舒服了好多。陈中亮看着他，他头发上还带着水珠，脸还红红的，有的地方似乎有点晒伤。
7 K& G5 j  U0 ?( J. R: N2 a
"你别去了，作么不是。"陈中亮捋了捋小满的头发。
$ ~# {  D5 e( V$ y& @/ N  r) _+ P1 Q
小满埋头吃西瓜。

"听见没有啊。"
1 _# G0 v  Q- }/ E1 L+ K8 {
"咳，哪都一样。管吃管喝的，现在还有绿豆汤，挣的比卖光盘时还多两百呢。"
. H9 m+ s3 y$ j
4 r5 p8 t, y/ _; L3 V+ u"你瞅瞅你，挺白一小孩，现在跟烫熟了扒了皮的耗子似的。"

"真恶心，你形容的。"小满吐西瓜子。

"瞧你累这样。"陈中亮看着他说。
$ E4 J$ e' O, ~' O+ d5 K$ Z3 P, a
; |( H* b9 R; y小满觉得陈中亮有点不对，问"你有什么事吗？"
( n7 f9 g! J! c1 M1 G7 s) a3 x! E
. w) }( \) ^4 i& @2 u) q! x  R: @陈中亮沉默了一阵。
' N9 v9 G. A: D7 r
* Y% l' j6 B( T4 g$ I然后说"我跟你说了吗，我交了一个女朋友，别人给介绍的。"
& |: y) t% v/ V0 d
0 S6 h- q4 c9 \( _, b- i"唔。"小满勺子停了一下，又挖了一勺"人怎么样啊？"
! q- c: V$ ?; t% o, y. s- t5 g
% ]" t! q& Y# J; n0 P/ e% C4 a- A"还成，就是不大好看，没你好看。"
' e: R9 f1 u- L, Y. F7 K4 J# P
; F8 h7 @1 D( U5 v"你又娶不了我。"

陈中亮叹了口气"挺矛盾的我。"

小满看着很少这样的陈中亮，挖了一勺西瓜，把勺子递到他嘴前，陈中亮看他，他把勺往前推了推，陈中亮把瓜吃了，然后凑过来，亲小满的嘴巴，然后不知上来一股什么劲儿，越亲越凶，小满开始挣扎，陈中亮的手却狠狠把他揽在怀里。小满觉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热，陈中亮最终还是放开了他，在一旁不住喘气。

小满平了气儿以后说："你不用矛盾，该怎么着怎么着。你也知道，我不会怎么样。一直就是这样的。"

# ]% F; o  i/ g; X6 k然后，他往外走"我衣服快臭了，回去洗衣服了。"

关门声传来，陈中亮还是坐在凳子上。

' t: {) H" U& m! D0 t过了好一阵，院子里传来洗衣服的声音，陈中亮听了一会儿，慢慢靠近窗户，对着那喊

"小满......"

3 S( s8 u! n. f4 ?/ S没人搭话。
- E; n8 o. i! M/ B+ L
"小满......你生气了？"

6 Z! A# d" X; T5 o* g4 E4 M) s' T' d还是没有人回答，只有洗衣服的声音。陈中亮走了出去，然后吓了一跳，那里洗衣服的，是小满的妈。

越风华瞟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0 J) g( i, U  a8 h3 S: q"叫小满干吗？他不舒服，睡觉了！"

小满的确不大舒服，可能好久没有这么大劳动量了，而且，一直在太阳地里。下午突然变了天，狂风大作，突然间大雨瓢泼，小满还在那里铲沙子，被浇了个正着。

当天夜里，他就发烧了，本来闷热的天，他像在冰窖里。
2 m, O0 L4 D" u. D
& H  c0 L7 T( N% A; P越风华一早就去桥地下跳交谊舞了，这是她最新的兴趣。一早出去，中午才回来，有时中午饭也在外面解决了。
2 {) a" }% T: e7 f
小满感觉浑身散了架一般，打电话去请了半天假，那个工头好像还不大高兴，小满说，我下午肯定到。

& r3 }; t* \- ^) r# `; o接着，他揣了点钱，直奔医院了。
, T9 Y0 y. E5 d* p# d' S5 I$ f
/ s" D; h$ P! u医生直接让他打吊瓶，床铺当然没有位子，护士把他带到在走廊里，小满坐下，就在那里开始打点滴。

一边打一边浑浑噩噩的，眼睛没焦点地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点一点流进身体里。

/ |) S7 K' T( D1 B  M0 b8 r周唯一下就看见了小满，那时小黑刚刚被弄进去包扎，这人昨晚喝酒脾气暴躁居然一个不爽就跟人打起来，今天一早上去接周唯的时候，让人给报复了，脑袋给开了瓢，周唯还要带他上医院。刚刚送进去出来，就看见小满坐在那里，纤瘦的身体靠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着扎进点滴针的手背，无力又孤单。
+ `  h( f6 d7 b: H
9 S/ m: G- T; I, V  ?周唯慢慢走过去，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知道，这个男孩虽然只是吃过一次饭，却不能置之不理。

"小满？"周唯叫他。
5 l$ l) ^4 G* V" r7 R
他没有马上反应，却慢慢抬起头，周唯看着他迷惑的眼神，随即听他乌突地说
/ W% ?0 O% T* {
"大叔？"潜意识里，小满还记得好久以前，有个人跟他说"以后你就叫我大叔。"

skwstc

8
- l/ F. }4 f7 P7 B& N
  z, x' Z/ x1 p, J* \& Y, w# {周唯是个在小满记忆里快要消失的人，因为他来自不同的世界，偶然到自己世界里打个照面。再次看见他，也不过是他又来打照面而已。
9 ]' j- p5 Y/ q. Q. Q  K
/ n8 M; p% N* h& `. X9 O( }"你怎么在这儿？"小满问他。

周唯看了一眼走廊另一头，却没有回答小满问题，却问："你病了？"
2 Q) b, ?. i) e5 {# C" M# u
小满看了看手背上的管子，这不是明摆着，难道没事打营养素么。
: y; a! o; V- H  }2 X
周唯才发现小满穿着工作服，灰驼色，有的地方有洗不掉的污渍，但似乎还算干净。
" t5 d4 j) O$ Q- r# W3 O) @
* L: N, g0 R# s"你现在干吗呢？"周唯问"音像店被抄了是吧？"
0 ]' P9 ~. r' j9 |5 n  ~5 p9 W
周唯注意着小黑进去的那个屋子，他还没出来。
. p3 }; ^9 S0 B- J  |/ V$ p
- l+ q) [9 v% F9 L3 E小满也看出来，周唯不是特意在跟他说话的，只是他在等什么人，碰到他了，寒暄几句而已。

6 p# U. f( z6 q) N4 {7 c) b所以小满只嗯了一声，算是回搭他第二个问题。周唯看着小满，他的脸色不大好，也没有什么精神。

7 E: K3 ~- c* t8 \( U* P"家里人呢？"周唯问"你自己来的？"

"是啊。"小满说。他好像又只回答了他第二个问题。

"妈妈呢？"

"她......"小满犹豫了一下"有事。再说，打吊瓶，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 w! ]7 L  N4 V0 ^3 J
% U9 M& z. o  z2 C( b0 V3 j周唯点了一下头，看看已经消耗了一大半的瓶子里的液体。

5 u) D/ X$ Q. j$ {小黑被包的像个偷地雷的似的出来了，他四处看了看，发现了周唯。过来说
7 h6 P' d3 Z1 I
"你还在啊。"

周唯说"你没事吧？"
* Q3 z7 C4 |. t, M; d
7 H0 I1 |5 p) ^" o. r"还成吧。有点头晕。要不......"

"你回家歇着吧，好了再说。"

"行么？"

"你不是打算这个样子跟我跑通告吧？"
$ m$ }8 k7 [$ Z" N0 r' I
"那你......"

"我自己安排。"周唯说。

2 w* i$ c- M3 ~1 s, F+ w' T: b护士已经把小满的吊瓶设备都撤了，跟小满说"回去好好休息。"
- k" i& [( _$ R1 `. ~( q5 j
- z3 w* V2 ]# _; D小满应了声，站起来，看着周唯还在和小黑说话，说了声‘我走了'，就往门口走去。

小黑又想休息又怕周唯生气，现在周唯在公司受捧，老板似乎看好他，所以跟着他倒是有前途的，不小心惹毛了他，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他不大能摸清周唯的脾气，说他内向吧，他演戏时的爆发力无人能比，他平时话不多，但跟人讨论剧本的时候，却刹不住车；关键是，你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高兴，不高兴，脸部表情变化没有太大差异，偏偏到角色的时候，喜怒哀乐一应俱全。
3 p+ w9 }4 r" Y8 A' I: ~& |
"最近几天安排挺多的，我还是跟着你吧。"小黑说。周唯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这儿，他看着离去的小满，那时，他跟周围的人有个很鲜明的对比，正值盛夏，大家都能穿多少穿多少，小满却穿着一身工作服，连袖子都没挽上去。
' W/ T! j: u7 \, ^0 `- c
办完了交费，周唯和小黑打了辆车，周唯说了个地方，那是小黑的家。
4 A8 w. m8 j, J; @# S0 T1 D6 w2 D- d, A
2 C# s+ h3 U" e- w+ d2 f% \"哎周唯，我没事......"

周唯说"别争了行么？"
0 F: ?" f$ m: I
小黑不再说话。
: [5 M2 m6 o+ K0 Y* O6 r6 f7 H
小黑家周围正乱哄哄的，因为旁边有个工地，正在热火朝天地起高楼。车子要进去的时候，小黑说出来太麻烦，就停这儿吧。周唯却坚持开了进去。到了楼下，小黑推门下车，周唯说
& k, m1 P7 Y, c+ u- H3 i' [9 r
"你别急着上班，我能应付，养好了再说。"

小黑正犹豫要说什么，周唯又说"你那脾气改一改，不顺心就打架，打架有用的话，拳王就是总统了！"

小黑鼻腔里嗯了一声。关了车门。
( t$ X/ q& |0 y. ]5 _
% ]8 l9 B% {  y9 e5 U* F怪不得外号叫大叔，没事还爱教训人呢。小黑想着，往家走。

车子进来的时候容易，出去就费点劲，要拐几拐，从工地边上绕过去。周唯戴着墨镜，靠在座椅上，太阳有点晒。
+ Z" I; r! l4 `) G7 s  m& s6 o* W6 C$ d
周唯跟司机说了公司的地址。
$ w' g, F5 Q# S" O& |5 u1 T. g
车子在土路上扬起一道烟儿。
4 Q6 D" |2 F' R. X9 i- X. \+ v
经过工地大门的时候，周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忽的坐直了身体。那个在医院里的一身工作服的背影，又出现在了工地大门口，他此时正往里面走，边走好像边吃着什么。

车子很快开了过去，周唯回头看，眼睁睁看着小满进了工地的大门，然后和里面的那些穿着同样工作服的人混为一体。
0 l) Y/ G" j7 q% h2 }8 S9 J
周唯不知道脑子里充斥的是什么，只是，他无法不去想那些镜头：小满打点滴的镜头，小满穿着工作服走进工地的镜头。他记得小满的手又瘦又长，腕骨格外显眼。

有句话围绕在耳边：他和你一样，也是没爹的孩子。

7 T2 n4 X1 ^# [! J5 b* K# \5 U. ^周唯拍照时有些心不在焉，许杭跟他说公司已经报名让他参加那个节目的时候，他也没啥反应，记得上次，他是特别反对参加那个节目的。

休息的时候，许杭上来嘻嘻哈哈："听说小黑被人开瓢了，行阿他！"

"......"

"缝了多少针？用什么开的瓢？"

! F* S9 B' G7 K! `' Y2 T3 J$ H# {"......"
  Z6 l) Y$ F: k
. j; T. o3 G* v) V8 @* Q"哎，周唯，你睁眼睡觉呢？"
& O' K: }- Y+ o, j; {
"......"

"周大叔！"许杭继续喊。
- j1 m% ^* f/ F4 z! i5 X  ~' ~, i
周唯终于看了一眼他，然后说"我今儿看见小满了。"

( M3 f7 y5 x5 Y: D+ }0 q% T"小馒头啊？他干吗呢？还卖盗版呢？"
. O4 M# f' n2 t2 l8 K$ B" Z. I4 ^9 R
. t( m6 g3 p- l7 i( H"医院打吊瓶。"

9 {- D) v% w8 O( l- d"病啦？"

, T: o' Y* `& K, o! g  t' F"发烧了吧，穿的那么厚也没见出汗。"
  p, M/ p9 D, i1 A) [, L
* _- v/ A( K) a& T* f"你嘘寒问暖了没？"
8 l5 A7 ~% D: V" k( w
- U! h1 M0 B1 ~& B"后来，送小黑回去以后，又看见他了。进了一个工地。"

许杭一愣"去工地干吗？"
" ?, @" M6 J1 u, e" Q9 F
" R/ n! I2 C6 S0 C"好像在那儿干活。"周唯说着，不知道为啥心里挺难受。
5 p+ l. I; j& @7 {# s! x
"小馒头跑工地干活？就他那瘦了吧唧的样？没处去啦？还不如卖光盘呢！嘿你记得吧，他那小细胳膊，能干什么呀他！他们家揭不开锅啦，怎么跑那儿去了！"许杭也挺激动。想了想，他说"你说会不会他妈有什么病什么的，他得养家糊口啊？这年头，没这么剧情的事儿吧？"
% y2 }9 B: Z6 p. P2 J* c6 m' {' ^
周唯一直在想着什么，这时忽然说"我想帮帮他。"
4 \0 p4 N+ o8 Z: I8 D/ q* y
' W# C  y1 l$ |9 s1 M"怎么帮？"
0 g3 X" y) b" i( A" B; ]2 c  y( C
"咱们公司不是还招助理呢么？"
7 W+ I& U* _5 {* u
: Z4 ^& P; b+ i% f, s0 a: Q. W) w"他哪儿行啊，一点经验没有，谁能要他。"许杭说"你也别意气用事，跟人家同病相怜就同情心泛滥，这社会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法。虽说助理就是跟着跑跑腿，可是哪那么容易进啊，啥也不懂，你说，你跟人家说我助理卖过盗版光盘，在工地当过民工的，不笑死人啊。"

"你说没人要他？"
% F' ^% e; }- Y
"那是肯定的。你放心吧，别走这经了。"

"我要。"

4 x. }$ M/ C- j"啥？"
; t- O; D  D  {1 Q3 A! V
"让他做我助理。"
* ?7 W3 ~: r0 w+ s
1 g1 I& n3 @' c) L! |"你有没有搞错啊。"
9 s7 X- i$ W/ D' w9 X- j
"我跟BENSON说去。"说着，周唯就站起来，朝着公司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 n/ e$ Q4 [7 G% Y. J; p6 ]"你真看上他啦？"许杭问。

"去你妈的！"周唯突然骂起他来。"你丫脑子里就这些啊？前阵子跟个拉皮条的似的，现在又给我来这句！我他妈的就一GAY，也不是见谁就招谁的！别他妈的想的那么乱七八糟！你丫是见个女的就有非分之想么？！"

8 j- X+ b0 ]2 Y5 n$ a9 W周唯心里一直堵着什么，从见到小满进工地开始就想要爆发，现在终于被许杭给点着了。
" r/ \4 p1 |1 @  E6 G6 u; j& `
- R; B; C3 [; Z/ b- _$ S许杭一楞，周唯很少发这么大脾气，大概有什么戳到他痛处了，许杭知道是什么，他赶紧摆了笑脸，对周唯说"哥哥错了哈，我知道你是看到小满想起自己了，你妈那阵子病成那样，你自己估计和现在小满心境差不多，同病相怜，同病相怜......"
3 X/ p5 b5 H% G
周唯神色缓和了点。
$ G  ^9 _& P2 }+ ~
5 T  Y& W4 n9 [3 G# _许杭瞅空说"你丫一发火还怪吓人的！"

BENSON 没怎么反对，毕竟一个助理并不是多大事，而且既然周唯要求了，就随他。
! A" ^# A' U) Y
; e5 V, _2 R! U4 D; Q8 P周唯让许杭开车直奔工地了，这一天的时间，似乎发生了好多事，周唯也做了一个最快的决定，并用最快的速度去实施它了。
8 u6 D; w" |% K; l* F# S  Q( s
小满中午楞给自己塞了两个鸡蛋灌饼，不然没有体力。推着装满砖头的推车的时候，不知道是车子在摇晃，还是自己在摇晃，整个下午浑浑噩噩的，但是打吊瓶和鸡蛋灌饼大概还是起了作用的，不然，恐怕早趴下了。
, F. O5 k+ L! V; q' q7 `
4 }$ B. c! b) h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然后歪头看到夕阳光韵下站着两个另个世界的来客，小满才真正晕眩起来。

skwstc

9
- x; z7 l6 L2 u. E
: B+ E3 R) p8 f6 T3 c小馒头......
. f. _7 F6 A4 _2 v. K% t* p
小馒头......
2 p. d; `; Q: W" d% I9 m, {/ `9 ?
这个声音一直在耳边旋绕，这个称呼却似乎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也许是大脑还不大听使唤，只能张开一条缝，眼前的人脸要过一阵才能和脑波反应出的信息联系在一起，然后，回忆起，自己最后的意识就是光韵下的两条高大的人影，另个世界的两个来客。
9 t2 R( V$ U! U/ z
! g2 c4 [5 _4 b7 a发现自己躺在工头的屋子里，空调的作用，让屋子里很凉爽。

- y6 n+ g# V7 y9 }4 v' C除了自己，他们两个，还有工头，他看见自己醒来，显然松了口气，然后打个哈哈说
+ C4 F( P: ~; L
"我说没什么事吧，中暑了！来喝点绿豆汤，去去火气。"说罢拿了个大杯子，递了过来。

许杭站在床边，挡了一下工头，然后把杯子拿了过来，递给小满，小满抬起身子，把绿豆汤都喝了，如果可以再凉一点就好了。

周唯坐在旁边椅子上，看着小满。
7 V8 U  ^  R& m+ B& y; b+ f& C* o% \
工头说："你们俩不用那么紧张，这工地上中暑是多常见的事啊，是不是......呵呵......小满，好点没有哇......"

( b" y$ X0 y+ _8 p小满笑了一下。
& ?% h' E5 N3 v1 d3 U- e
$ z! ^5 x1 s4 r) a: H8 ?周唯把头扭向工头说："我想他头上的热度怎么也不会是太阳晒出来的吧？你草菅人命啊！"

7 p) c8 J/ q4 N1 o"啊哟，哪有这么严重！"工头紧张说"他妈妈把他交给我，我还不知道照顾么！是不是小满？"

. z& C, `  Q4 Q9 n* Y) n/ l小满慢慢坐起来，坐在床边，接触到周唯诧异的眼光。

% Q( {! P; d3 b% x5 U' O"你妈让你做这种工作？"许杭倒是问了出来。

小满笑"她以为我会每天坐在这里喝绿豆汤呢。"
- H  g* |, N, F
& r, V. Y8 K- v' P" F; I许杭气，指着工头说"他妈把他交给你，你就这么使唤他，啊？他才多大，你让他到工地上推车搬砖铲沙子？他上午去打吊瓶，你下午就让他在工地上干活？妈的一帮老爷们坐在阴凉里聊天，让个孩子干这些？你丫膀大腰圆皮糙肉厚满肚子肥油倒在这里吹空调？是狗屎啊你！"

4 j. y% M5 H& P' ~3 R' z5 O# E* o工头也急了"你他妈什么玩意儿啊，跑这儿说我？我看他妈面子给他找个工作就不错了，还指望在工棚里养着？多大？你看看去16，7岁的孩子有的是，要是娇气，就甭上这儿来！这年头好人做不得！"他转向小满"你跟你妈说去，好好在家养着你，别上这儿丢人显眼的！我就知道，你是他儿子！这他妈的女人，还瞒我，还他妈的阿姨呢......"

; R+ T# p6 G% x) u小满站起来就往外走。

; g. `+ m/ H, n许杭说："真不是东西你！"也跟着出去了。

工头‘嘁'了一声。周唯回头冷冷地盯着他，工头有些心虚地扭开了头，他才慢慢走出去。
  w4 q8 I4 V3 E0 \" N+ \( v
" ?' t. I, {+ t4 E8 U1 g" B许杭跟上去，搭着小满的肩，小满仰头说："你们怎么来了。"

许杭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周唯"还是他跟你说吧。"对周唯说"哎，你跟他说。"

! R4 H6 f1 i! R% M, j3 C. \小满看着周唯，周唯走过来说："先去医院。"
% ~6 w2 n# _4 o1 |) f( W
* e6 A8 A$ f, ~+ O) ^0 v6 M小满说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许杭也让他去医院看看，但小满坚持说没事了。周唯也没有再逼他。
# x& i1 K+ h; T( X8 n$ X6 O; w
许杭让小满上了自己的车，车子开动了，周唯从前排转过头来，对着小满说
/ S) b1 n* M' |6 F& P
"你愿不愿意换份工作？"

( r1 g2 C# |* ]0 T小满笑"肯定要换啊，我已经出来了。"

"你做我的助理可以么？"
3 G( w7 X6 `& B- a+ P0 ~
小满怔住。
+ H+ L9 d5 r( }) `- R- M$ K
9 X- V  @5 N2 V2 H"行么？"周唯又问。

在这一刻，小满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出现，这两个人对于他来讲，一起吃顿饭已经是极限了。他看着周唯，周唯做了一个询问的表情。

- \5 _' c4 Z5 i; _' _" @- t& M"为什么会找我？"小满不得不问，他得知道原因，不然他无法相信。

周唯笑了一下"觉得你会合适吧。"
7 g) x# r2 i" ~0 U: g  C, C
! a: h* @1 k' @$ h; w0 Z9 M! R"哪里合适？"
0 e# u" i+ R, v' v" _
"感觉。"周唯只给出两个字。但他分明看出了小满眼中的光彩，那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小满的表情。但很快，他发现小满又露出了那一丝懒懒的样子，他对着周唯说
7 ^& A2 Z( ^" ^+ v
3 g  h* x0 y# t( z; g  e" i"恩，好哇。"
- T5 g7 Y9 c5 x7 [& M8 l: w* |
5 s) k0 T" @! v; \周唯说"那就这么订了。我把电话号码给你，可以开始上班了，就告诉我。"
" ?* \, l2 H7 s* |7 k- |: A8 |
"明天吧。"小满几乎立刻说。
7 s, z( a9 B. W) T
+ y$ `$ E* D; Y: q. e5 A"你休息两天，明天不行。"周唯看着他憔悴的脸。

"可以吧。"小满说"可以明天。"
$ d4 X) ^6 ~. i( W
* {* W: u1 |0 u, J( p3 `- ^$ @周唯看着小满眼神里露出的急切，忽然笑了"好，明天。"

小满下了车走进胡同后，许杭看了一眼周唯。

: _! s; }; ~2 x; N1 ["小馒头似乎对当你助理没有那么激动么。"
7 @# o  v7 O' R$ k' @
$ M& ?. s# g: A9 @' ^"不，他激动，很激动。"周唯笃定。
5 X' T$ _1 R( D1 o8 v
明天.......

7 _8 |6 N& t' n4 ^( r8 S3 x5 y小满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云端，他脱口而出的明天，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急切地要抓住什么，他很怕，过了明天，他又会抓不住了。那么本能的反应，他似乎好久没有过了，生疏了，也让他迷糊了，他以为他对于什么都无所谓了。原来，他还是会激动和兴奋啊？而且，
8 W: q& a/ I- t, f/ f9 [7 f
5 \& L: N( }8 w3 T# s' g, b$ t兴奋，是真的，兴奋！

$ Z$ P$ _4 u* n* s越风华听说小满要去娱乐公司给演员做助理，笑得合不上嘴。捧着小满的脸，亲了好几下

) X. `+ t; Q6 }% ~' G2 f& i"小满宝贝，真有你的，这下你可是要进娱乐圈了，凭我家小满这张脸，肯定让那些小妹妹疯狂啊。"

; A8 n/ l9 B8 d* _- X! ~# A+ Y"越阿姨......"小满轻轻推开她"我不是要进娱乐圈，只是给演员当助理而已......"
: p+ d0 e0 j. `/ q
"哎呀一样啦，你想想，你进了那个圈子，凭妈妈遗传你这张小脸，早晚就给人看上啦，是不是......哈哈......."越风华吃了一口糖拌西红柿。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行，一会儿妈跟你逛街买两身衣服去，要光鲜亮丽地出现！快，别躺着了......"

"不去......"小满翻了个身。

"走呀，小满......"越风华拉他。
% j4 L$ w$ X, b$ c* G. H
5 g: i5 J) w, f* m- O"越阿姨......"小满被他抻得起了半个身子，脑子晕的厉害"我发烧呢......"

% ^) S. ]  H  m"啊？"越风华摸小满的头，果然很烫手。"怎么不早说。"她窜出小满的屋子，到另一个房间翻药，抽屉里有些药袋，小瓶。她拿起一个又一个，然后看说明，总算找到一个退烧药，拿给小满，让他吃了，嘴里也没停"你看看妈妈，身体多好，很少有病，感冒什么的一抗就过去了。就你让我担心，不过按说，以前不也是挺过来了么，现在怎么娇气了呢......"

% T5 V' q1 u2 m, n" a小满闭着眼睛。
9 _* W4 I5 L. n0 s2 b0 b
想起来，自己病了那几次，她总是不在，他自己摸过几次药，后来才发现，打吊瓶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 D% \, D& p/ T6 C0 B
越风华还是给小满买衣服去了。在她看来一个人把自己打扮好看了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3 |: a6 r% G1 h& K7 V) A
小满睡得不是很沉，头有点疼，嗓子也疼。他的意识似乎也一直提示他要好起来这件事。他希望自己睡醒觉可以轻轻松松地明天上班去，走进另一个世界去。

skwstc

10
( }; h- A& ^' a  X* R& V
: B/ z8 v" T9 u周唯上的是9点的表，他今天10：30要到公司，他记得他昨天让小满9：40到他家楼下，本来周唯说打车过去顺他，但是由于周唯这边离公司比较近，小满又说他认得，周唯就没有多说。
+ l6 [, S5 x  b$ ^" U& W  z3 {& y
" V# h# T9 \" E1 k一边刷牙洗脸，妈妈已经把煮好的馄饨放在桌子上，点了香油的缘故，香气四溢。

" P9 _/ R8 R. X6 T" |9 r擦着脸，去凉台拿凉着的衣服，不经意地往楼下看了一眼，居然看见小满！
0 a2 V( {. X# c& V; X" @
7 S% G# I. V. r- c1 b他坐在花坛边上，旁边有两条狗，正在玩耍。小满一边看着它们，一边往嘴里送着什么。
* l( B# ]% }% ]7 ^6 _: x: c
3 k) z8 z& S, M! R; |$ p) v周唯推开窗户，对下面喊："小满～"
8 K" ~7 @1 A/ d- ], }6 t1 q5 H
叫了两声，小满才仰起头，四处看了几下，找到了周唯。

"上来！"周唯说。

6 b+ A+ k; H% r' F8 R+ S: i小满站起身，对周唯说"我在这儿等你就成～～"
& y2 ]* Q3 A+ |
! j4 R, ]% [9 ~# ~"上来，有东西拿～～～"周唯又喊。
5 k3 Q% q  [8 G. S
小满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来。

"上5楼，501。"周唯告诉他门号。
/ A/ ^: o) g( z% q* B6 ]9 C
. j5 O/ l2 U( d! N5 ?9 G/ @  A小满冲他点了下头，走进了楼门。
: {* o0 q& q+ h* F. O" P
"谁啊？"玉梅过来问。
- B5 r" `  y: ]( }# b
& c; d7 y2 C: O( n) M3 p" T"妈还有馄饨么？再盛一碗。我助理过来了。"周唯说。

% f0 U; R3 \5 @$ K& G: N' t# |"有......."玉梅进厨房去盛了，敲门声也很快传来。小满站在门口，周唯让他进来。玉梅端着馄饨走出来，看见小满，小满叫了一声阿姨。
; w( x5 P9 k( T3 Q
# `; u, ]- |2 ?( k1 A玉梅打量他，对周唯说"这孩子真好看。"周唯从她手里把碗拿过来，放在桌子上，跟小满说："先坐下吃饭吧。"

1 t7 f3 v, C, [# }! x) J"我吃过了。"
8 Q( A1 M; D' C: k4 F
5 h5 I* ^! ]# D, \- [+ u$ R) }" `& E4 w"再吃点。"周唯示意他坐下"我妈做的馄饨可好吃了。"

玉梅也说"吃吧吃吧。"
9 t. ?! U0 @+ a! t" f
9 P+ g/ Q8 W; W* N& q. ]小满坐在桌边，周唯已经吃了起来，他拿着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带着汤汁，放入嘴里，真的，很好吃啊。

许是坐在小满旁边地缘故，周唯闻到一股消毒水味。看着小满拿着勺子手背上的又一个针孔，周唯问

2 `3 D. p& e8 z8 ^"你早上去医院了？"

小满点了下头。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不少汗珠，但不是很烫了。
; w/ q, Q2 y8 w3 H
  U+ \* t' [: s& P- K( g4 ]"不舒服的话回去休息两天，我会等你的。"周唯说。

小满笑着说"我没事的，你看，馄饨都被我吃光了，刚才还吃了一个鸡蛋灌饼呢。"

周唯看着见底的馄饨碗，"你病了，还能吃这么多东西，不是勉强吧？"

"不是"小满摆手"我向来是很能吃的，生病也要吃，吃饱了才能病好啊。"

  a- P5 O# K7 R* z- z. }* A周唯乐。

. A5 {; Q  A9 l+ m6 u; j" |收拾了一下，便和小满下楼，小满才发现，周唯并没有什么东西让他拿。

1 _% ]: W$ e5 a5 r/ m0 \. r周唯的经济公司，在闹市的一幢玻璃大楼里。小满记得以前进货的时候是经过这里的，进出的，都是些穿着讲究时髦的人。

& n5 L: {) u3 d, e! ^周唯发现小满穿了一身新衣服，连鞋都是新的。他背了一个大包。但是头发还是习惯性地盖住了额头。
/ `9 g% U: e2 X0 y: {; v5 n/ u5 F
4 H: s% a$ s4 e& {- h" f跟着周唯走上楼去，进了那个玻璃门，看到了‘逍天娱乐公司'这几个字。前台坐了一个小姑娘，对着周唯甜甜笑"大叔，今天你过来啊。"

9 U: N, z9 ]% T" O0 W周唯冲她应了一声，小满看着四处，跟着往前走，周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前台女孩说

7 F9 \" M" l8 v"这个是我新助理，小满。"又转回头对小满说"她是丽丽，前台。"
6 o( L) R2 Q& @$ M
) E8 p+ _, J' r% H/ c1 U, a小满说你好。丽丽看了他两眼，脸上是有些奇怪的表情。

然后，周唯带着小满转了一个圈，给他介绍各位同事，走到一个25，6岁的女孩身边，对着小满说
) R, s# P) L  L; G
"这个是企宣姐姐，斯文。"

+ E' J4 R* D+ K; ^" ?"斯文姐。"小满叫了一声。

6 V$ p; V$ C2 y& |, T, K' O0 H斯文看见小满吓了一跳似的，随即大惊小怪"呀，这么漂亮的小孩啊。"

3 [, B" h5 s1 d& m7 B9 g) R小满淡淡地扬了一下嘴角，斯文看着周唯笑，周唯问你笑什么。

& w' o1 H6 [$ K% p, _斯文说"you know."

: D1 s( s( E# N' b6 L- yBENSON不在，周唯就没有带小满进去，正好斯文和他商量一个活动的安排，周唯就让小满自己先待一会儿。

小满站在当地，看着贴满了花花绿绿广告画和明星照片的四周，有几个人，他在电视上还见过，不一会儿，他看见了周唯的广告图，那里的周唯有点不像现在的他，头发是吹上去的，好像是一个汽车的广告，周唯站在车前，被风吹起了衣襟，很潇洒的样子。
$ M8 m/ U  r" u: g1 I' ~
" v, _4 U( v: I, \. i渐渐觉得，周围似乎有目光注视着他，他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找不到目光的来源。

; W! L: _+ i  b; M0 N. C- P( q许杭进来的时候，小满正坐在那儿看杂志，周唯正好谈完了，打了水出来，顺便递给了小满一杯。

许杭过来打哈哈："哟喝，这谁是谁助理啊。"
0 K% f, z8 p2 P3 G
周唯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 Y* u" C4 Z* |4 y( v
1 }: A0 b% q1 k, G4 k: t- l- ?许杭笑："助理急了嘿！"
. _) \1 [; Z& M+ S! k6 T" Y0 }% w
小满有点无地自容，他觉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诚惶诚恐，以前，他是什么都无所谓的，他觉得他应该无所谓的，即使这是他想要的东西。
" ]* v8 ]1 ^0 A) E. d8 K
3 E  X  L% c) D于是他坦然地看着许杭，把水递给他"你喝么，许杭？"
" ?, F" L8 T) p. h! o: n) p' ^
3 s: @: `2 v5 t" k5 x; d% B许杭楞了一下。
$ B( C' r4 }7 p) S% Y" [& c& n
# ~- Q+ u7 P2 U  t0 K1 q$ }小满把纸杯递到他嘴边，许杭哈哈笑："不跟你们玩了。"说罢往前走，又扭回头"哎你别忘了，下午有通告啊，电台访问。"

- N; b- w$ Q6 [2 D/ O" p: n2 a9 }小满对周唯说："我都应该做什么，你告诉我。"
  U& j# I, i- [* H( |
+ Y+ p1 X6 w/ a, i# T+ O许杭竖着耳朵听到了，又扭回身子"这下到正题了！"他冲着不远处打了个响指"豆腐，过来嘿。"
. z% J8 ~& _' ~$ K2 C' Y
有个男孩从座位里探出头，指了一下自己鼻子，确认许杭是叫他，然后小跑过来。许杭揽着豆腐肩膀，对小满说："这个是豆腐，贺晨的助理，贺晨你知道吧，最近演警察演火了那个。他做助理有两三年了，特有经验，让他培训你一下，你就知道了。"

- T* b/ m/ E3 b# W' j- d, _豆腐看着小满，打趣说："杭哥你要不说，我以为这是一未来之星呢！"
4 L# I! ?  _/ s8 V6 c* f
7 \0 t/ j# K- X$ ]( w5 T周唯进了许杭屋子，许杭跟他说电台的事，又跟他说，那个选秀节目，已经报了名。公司已经和电视台说好了，你进前10没有问题，其实就是拉拉人气儿。等这个活动一结束，你那电视剧正好上映，加上拍得那个广告，你没准儿就呼啦一下红了。报名的职业还是学生，就是电影学院的学生。斯文到时会跟着你，还有你那个小满。
( l0 m+ T! Z/ L/ B: F$ x
" i1 F( W  \" X周唯没怎么说话，翻着下午广播节目的一些问题。
7 \1 ?% _2 `# ]
9 l0 H6 \9 q- Y0 W"不是吧，又拿我单亲这件事说事儿？有完没完。"

% o! J3 G( g* C9 _"你不知道全中国人民都感情泛滥啊？"

8 b8 u; Z0 K: I* p$ i7 ]" k( K5 n4 o"要不拿你是GAY这事儿搞一搞?"

"变态！"

' _' A) b. T1 s: U" i"这是游戏规则，阿加西。"许杭悠然说。

周唯把头扭向一边，正好看见豆腐口沫横飞地跟小满说着什么，小满静静看着豆腐，听着。移动一下眼神地时候，正好对上周唯的眼光，周唯对他笑了一下，小满也扬起了嘴角。
' ^  D5 p( `3 j2 N  P/ Z
* N! V1 K/ _! Z+ I( @5 A"说白了，我们就是保姆，你滴，明白？"豆腐用这句话做收尾。
$ n9 a1 e. O! L) K: @9 y
% K- b& r- R$ c% E" }. `小满点头。

8 Z5 U8 K1 [, S: V' c, `. B% p( d7 A"你什么路子进来的？"豆腐问。
  O! x! _: e/ F- d
; m& O  t( v' A) M"没什么路子。"小满说。
. X6 V( A/ F; H$ N$ z1 `1 H# z
2 S$ A& i; {% x! k& y. `"以前干吗的？"

"在夜市摆过摊，卖过光盘，昨天还在工地......"

"你逗我哪，弟弟！"

"真的。"小满说。豆腐看不出他在开玩笑，他显然很吃惊，随即不可置信地说"你就这样能把小黑挤啦？太传说了吧！"

4 g% R, x7 I% P& x9 v& B周围有人看过来，豆腐还保持着难以置信地奇异表情，看着那些人，又看了看小满，表情有点掺杂鄙视了。
7 T% x2 ?2 L0 A
8 N- L0 |7 y6 D& ?6 N% A% g小满一般不会和人对着干的，但是看见豆腐的鄙夷嘴脸，又看了看周围的大家，低声慢慢说
/ a' o+ z3 T) |; V) F; J/ d
"我还是被请回来的呢......"
) J5 }0 `9 l  @1 q
- |9 U, Y+ r& O6 f1 \豆腐觉得，他在挑衅。

. G$ R) A- Y$ q# G1 S- ]& |"在夜市摆过摊，卖过光盘，昨天还在工地......"
% S. S# X" B/ y3 e; q$ @6 B) C
3 i" p  L0 X8 J' k1 ~3 O小满的这句话，很快就在公司传播开了。更有人查证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我还是被请回来的呢......"

这句话得到了许杭的确认。
" c  f. Q" l$ ]) ?, C5 A# [$ D
像豆腐说的，这几乎是个传说。
: m6 ]0 N  {" p$ ~. r6 S7 T9 |
助理当然不是什么高级职位，令大家奇怪的是，小黑跟的一般都是有发展潜力的未来之星，他上次跟的那个方言，已经是大二线了，前阵子还接了部香港大制作，和大明星搭戏，戏分都4，6开了。
8 {- ?0 r% ~) t5 v
, C5 P5 L2 b+ t# p周唯上来的时候，小黑主动挑的他，这人还是有眼光的，而且，他是放弃了企宣做的助理，因为这个公司的规则是，演员走势好，助理是有提成的。

; p+ |2 p! T* s& W4 p8 {想不到，小黑，居然能被这个小满取代。
7 S2 L) U& n; j  h
' |4 \5 S" u6 z( F  R- U1 N2 o1 o9 _这成为了‘逍天'当月最大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