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从浴缸而来的幸福生活》 BY 剑走偏锋 【完结】

将离

（三十九）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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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把机车停在酒吧门口，摘下头盔走了进去。

" h) N6 H# C3 G6 D# c% l7 ]早春三月的夜晚，还是挺冷的。

“程奕～～～这边～～～”折佩的声音钻进了程奕的耳朵。

1 N, F: ]* E" a' j; V( m昏暗的灯光，暧昧的音乐，程奕望向折佩，他坐的那桌，还有一个人，欧阳修。

, V) i; N$ z$ z+ J9 f“小奕。”欧阳修看见程奕，起身走了过来。

2 o! N' U4 l/ v2 f6 Z3 K自从出了上次的丑闻，程奕就没和他联系过，不用想也知道，连锁反应。凛害得他丢了自己的乐队……

“你好。”程奕很客气，不冷不热。

“你们聊吧，我该走了。”折佩见两人顺利接头，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旅行袋要出门。高羽一定等急了，去了纽约三个星期，回来了还不立马回家，他可不想再惹高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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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你把我叫来你走了？”程奕拽住了折佩。

“是啊，本来就是修要见你……”折佩低着头说。

1 N9 e3 W! @5 \' L$ v“小奕，对不起，我想我直接打电话约你……你可能会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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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u; t0 I4 J0 l2 S' L6 t“……我操，我至于嘛？”程奕哭笑不得。“你等我一下，我送折佩出去。”程奕一进门就注意到，折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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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昏暗的酒吧，折佩打了个哆嗦，起风了。

“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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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是不太适应。”折佩理了理头发，“进去吧，修还在等你。”

“你精神怎么看上去这么差？”程奕摸了摸折佩苍白的脸颊。

“……时差吧，我刚下飞机俩小时，累得有点儿虚脱了。”

“你啊，工作别那么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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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n" }8 ?, B/ O1 J“嗯。”折佩看着程奕，笑了笑。

* c# b) l: Q3 x& B, K# Q5 a! I“跟高羽……还好吧？”程奕点上了烟，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该问，可，他就是有点儿担心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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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9 m# b  b& {5 z, `8 O& _“……挺好的。”折佩说着，垂下了眼睫毛。

- }" e8 z+ ^; x* V/ i" v) n. n其实，他们不太好。

0 `1 q$ t0 |* W8 I( v0 o. D大大小小的争执总是随时发生。

折佩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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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就行。”程奕抬头看了看夜空里的星星，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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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D# l8 W1 h1 d( r“我好累……”折佩呢喃着，靠在了程奕的身上，“让我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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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K/ F: |0 E# Q& S8 i“嗯。”程奕拿下了叼在嘴上的烟，万一烫到折佩的长发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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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不说话，只是沉静的呼吸。

“折佩……”

+ g. T( q1 U& _( W9 D“嗯？”

“你长个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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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2 x# P; O7 c- ?. q“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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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刚刚发现，你下巴居然能搭在我的肩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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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d; K/ M4 w“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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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f" v( u8 [* G: ^6 z, L“肯定是。站直了，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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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 z: b8 u/ Q程奕用手比划着两人的头顶。

“娘个天，咱俩现在一样高了。”程奕惊奇的发现，不是他的错觉，折佩确实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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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S; P, ?. ?0 u6 g' k2 j( l0 A“以前呢？”折佩眨着眼睛，明亮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更眩目。

# v! u0 e9 s3 a/ ~' G9 f1 @“以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吧？你比我矮这么多。”程奕用手比划着。“你至少长了三、四公分。”

“都一年了啊……”折佩仿佛在自言自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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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高羽都认识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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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j7 S2 D8 h4 y“……折佩，你们是不是有问题了？”程奕觉得这次见到折佩，他看上去恍恍忽忽的。

“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折佩坚定的说着，似乎这么说假的就能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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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u$ a7 G5 e, d2 e+ `“折佩，遇到什么事情也别强努着，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跟谁说都可以，修，我，谁都行。”

折佩黯淡的笑了，自己何尝不是在强努着呢？

“抱抱，走了。”折佩伸手搂住了程奕，他非常羡慕他的坚强。

- D2 G) d& o. ^" h“你……真的没事儿？”程奕轻拍着折佩的背脊，他好像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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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p3 }& Y8 S“真的没事。”折佩放开程奕，嘴角翘起来，笑了。

& b; [4 h* x- H! V程奕看着他钻进出租车，向他挥挥手，消失了。

( W" G( D$ z" r2 u+ I6 T7 @, c高羽……你丫可千万别再干什么混蛋事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奕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折佩和高羽的感情就像立在塔尖上的一颗玻璃苹果，美，可是易碎。而且，碎的时候必然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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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欧阳修等程奕坐下来，把酒水单子递到了他面前。

“Tequila”程奕没看单子，只是随意的点上了烟。

欧阳修叫过侍者，吩咐了一下。

/ n5 [0 G! ^* W" x“……最近好吗？”欧阳修喝着自己的长岛冰茶，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人。

& I! l( ]/ R8 @  y) B“挺好的。”

# t3 R. n% K0 h4 L; T: Y“在忙什么？”

“嗯……写歌儿、录吉他什么的。还有就是睡觉，休息。外带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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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修笑了，“你还会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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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我就不能会啊？”程奕挑着眉毛看着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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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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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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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j! Q& X9 I& B2 l+ Q“你跟铃音住在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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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铃音在我那里住，离咲没时间照顾她，高羽最近状态也不好，孩子送他那里去……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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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h( K5 o, o' a“有没有考虑你自己的事情？”欧阳修放下了杯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奕。

“我自己的事情？”

5 I. M# X% g  I% e3 w) z“是啊，您这位大天才不是打算就这么蛰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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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h+ \! Z( ?4 e: n- e“嗯……我倒想蛰伏呢，”程奕吐出了一口烟，“可，还是很难消停啊，最近自己灌了几张小样，正打算着寄给国外的几家独立厂牌。”程奕实话实说，对欧阳修，他信得过他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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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就是这样，只需一眼，你就知道你们是不是朋友。

“小样给我吧。”欧阳修托着下巴笑了。

* e& n! l- N& {; J“嗯？”

“我听听看，不错的话，我签你啊。”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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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菜吧，你让我签欧阳凛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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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 a+ Z! D" d* |“你耳背啊，我说了，我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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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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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b. W; M/ S) H: D2 e- g) `- D; ?“我一早就跟你说过，凛的公司和我没关系，我的录音室只是挂靠在他的公司下面，我独立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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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录音室能发专辑。”程奕端起精致的杯子，抿了一口Tequi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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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说我录音室要发专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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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奕被欧阳修搞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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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修拿出名片夹，递了一张名片给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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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操了……你？”程奕惊了。

“用不用这么吃惊啊？”修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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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O* I* a! F% w“A&W唱片……进入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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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媒体现在都还没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马上A&W会大举进攻。”

% b( ~7 P- r) i* m2 n“……你……你是执行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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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_) ~( Y# K9 u% k# N& z+ E“嗯，国内的所有统筹都是我来负责。”

" ?* `. L# O$ R“太神奇了。不可置信……”

“怎么样？小样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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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U' y0 b4 B+ v) A4 T“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背景？”程奕茫然的看着修，A&W唱片是世界顶尖的厂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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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幸运吧，AMI跟我是超级好的朋友。我在英国的时候，要不是一不小心签了别的公司，一准儿就为她效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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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音乐圈的神话，年轻貌美的女强人，商业头脑出奇制胜。

7 s8 ^( A1 n! J) n4 D3 }, t1 B“你丫该不会搞上那女人了吧？小心秦香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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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 t7 Y  j+ C“别给我胡鸡巴扯淡，操，就是很好的姐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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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累，行，你跟她什么关系至少跟我没关系。”

# u% j4 D3 I5 k, |“哈哈哈……嗯，但马上就会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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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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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送给AMI的第一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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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H5 `  q! D, \# e* p( v“操……你丫贩卖人口啊？”

“说什么呢，我这叫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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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将会成为他的头号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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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马上他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一较高下就对了。”欧阳修始终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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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e$ g/ A3 d# `) U' q“你们……真不像兄弟。”程奕叼着烟，看着欧阳修。

“怎么不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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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5 y7 C; H/ C“哪儿有你这样扯哥哥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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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我不是扯他后腿，我是扯我父亲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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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奕彻底蒙了。

“不着急的话，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欧阳修端着杯子，淡然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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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铃音早睡了，要不我也出不来。你要是觉得我可信，嘴巴严，你就尽管讲。”

“我说了，只是一个故事。”欧阳修放下杯子，靠在了舒适的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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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累，我听故事，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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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呢，有一个家庭，有爸爸、妈妈和儿子。爸爸是个呼风唤雨的强人，妈妈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女人。按说，男女应该是相爱而结合的。可，他们不是，说白了，政策联姻。爸爸不爱妈妈，也不爱任何人，他是个冷酷的男人，只爱金钱和名誉。妈妈却慢慢的爱上了爸爸，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认为嫁给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嗯。”程奕认真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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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渐渐地磨合，可爸爸是不会变的，只有妈妈在为爸爸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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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U6 u: d. u/ j9 J“嗯。”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儿子。”

6 @# |5 F* a4 A/ C! Y7 E“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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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儿子的降生让爸爸很高兴，因为，有人可以继承他了。继承他的事业，继承他的财富。好事儿吧？爸爸有了继承人，妈妈有了心肝宝贝。”

“嗯。”程奕肯定的点了点头。

& c) r0 ]" Y. I* y“可是，老天就喜欢开玩笑。这个儿子出生后不久，就显出了与其他孩子的不同，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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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K3 K7 W% K( i  v  A“爸爸和妈妈都慌了。怎么办？爸爸说，各人有个命，顺其自然吧。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妈妈说，不，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欧阳修说到这里，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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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程奕陷进了这个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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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V8 K6 R4 E; ~“后来，他们还是要了第二个孩子。可，妈妈并没有放弃他的第一个儿子，她无微不至的疼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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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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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孩子出生后，爸爸非常疼爱他，因为他是个健康的孩子，那孩子也很爱很爱他的爸爸。”

“嗯。”

, `  V- K. _: N  J! \1 g“有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上到底会不会有奇迹呢？程奕，你说，会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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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_- G: N% z& e% S; _4 J) ~“会吧……”

“不是会吧，是一定有。后来，那个大儿子长到12岁的时候，在妈妈的看护下，算是活了过来，13岁那年，他移植了一颗心脏。他好了，没有任何的排异。”

“奇迹……”

% P5 v) `9 k+ b" g* w3 d9 M“现在，程奕，你来想想，那个二儿子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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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0 @" R: S1 e+ h. f“嗯……应该是多了一个健康的哥哥，父母也都开心了……一家其乐融融。”

“嗯，前提是，那个二儿子真的是儿子。”

“啊？”程奕彻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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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可，爸爸不能接受，继承人怎么能是个女人呢？他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孩子，可，妈妈因为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丧失了生育能力。”

& ^8 s% N% ^% o/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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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来猜猜吧，故事会怎么进行下去。”

“……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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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D. N' I  L1 C# p8 s1 z“那我来继续讲。”欧阳修从程奕的烟盒里拿出了一颗烟，点上，继续说着，“爸爸把那个女儿当成儿子养了……他暗示自己也暗示孩子，你是男的。”

4 {+ `# R$ I( Q  h3 N) Z)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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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若那大儿子死了，这小儿子，暂且让我称他为儿子。”

“嗯。”

“这小儿子是可以作为一个男人继续过生活的。而且，是很幸福的生活。可，他偏偏活了。爸爸惊喜万分，终于有了正常的继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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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 H/ ?' e" M% m“那，那第二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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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啊。被抛弃了。爸爸不再宠爱他，他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 i# J7 _$ }& @4 N" ~. P) l“……”

“孩子哭着求他的父亲，可，那个爸爸只说了一句，不男不女的孩子没有半点儿意义。当时这第二个孩子差点儿崩溃……幸好，他的哥哥是个好人，他爱护他，他帮助他，他给了他活下去的关怀。后来，这个孩子出国了，开始了他的独立生活。这就是二儿子的故事。”欧阳修说着，将香烟死死的碾灭在了烟灰缸里。“大儿子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 g8 V% I3 |  \2 N“你讲我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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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i! x) S+ A' c& [& a7 v" M“嗯。好，我来讲。”欧阳修笑了笑。“大儿子病好了以后相当出色，一路走的非常顺利。优秀的学习生涯结束以后，他顺理成章的接手了爸爸的事业。生活对他真是关爱有加。可，你知道的，故事之所以能成为故事，必定有挫折。这大儿子的挫折，来自他的恋爱。他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女人，她是他的私人助理，爱，本就是没有缘由的，火花只要爆发出来，谁也拦不住。这个时候，程奕，你想想，爸爸能让他优秀的儿子娶个平凡的女人吗？”

“……”

“是的。不能。他想方设法的拆散大儿子和他的爱人。大儿子想带女人走，但爸爸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他是他来之不易的继承人啊。可，大儿子小看了他的父亲，他要带着他的女人离开的时候，女人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他们在机场被爸爸拦住了。争执之中，女人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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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点上了第二颗烟。

# p, h2 W2 n/ N0 w“很幸运，孩子勉强活了下来。可，女人，死了……大儿子那个时候差点儿崩溃，他第一次怨恨他的父亲了。他对母亲哭泣诉说，母亲却无能为力。母亲一辈子都在为两个孩子抗争着，却，一次也没能成功。但她不能看他的孩子们痛苦啊，二儿子只身流浪在异乡，大儿子精神面临崩溃。妈妈，最终选择在一个清晨坠入了湖泊……”

程奕端着杯子的手有点儿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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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妈妈死了，大儿子几近崩溃的神经却负负得正，缓了过来。他给他的弟弟打了电话。对他说，我愿意跟你一起复仇……后来，二儿子带走了大儿子的孩子。大儿子呆在父亲身边，伺机报复。可……很多年过去了，大儿子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时间是唯一能磨灭仇恨的东西，大儿子复仇的脚步停了下来。但，二儿子不会，他等不及了。他不能看他老有所终。所以，他现在，蠢蠢欲动了。OVER。故事都完结了。等等，其实，大儿子的故事我露说了一点儿，不过……那不过是他跟一个男人的风月史……你还听吗？”欧阳修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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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y6 D3 q8 g, W  I! v) S“嗯，听吧，你的故事都挺有意思的。”

“女人死了以后，大儿子再也不能爱什么女人了。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男孩子，很出色的一个男孩子，跟你一样，是个吉他手。”

# ^1 a: k$ T1 D% e“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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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U$ c$ O7 e( ]+ U- k- j# C) N“他是大儿子公司签的第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后来，大儿子的公司再也没签过摇滚乐队。”

“嗯。”

/ T5 K3 g. i$ v* W* ], Q8 v+ e1 X“他跟那个男孩像兄弟一样要好。他总对他说，你就像我那个不在身边的弟弟。”

- l5 u; d/ ~$ Q) Z5 u; q/ a“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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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你知道的，一个人要是能明确自己的性取向，那么，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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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可这俩人都不知道。关系越来越暧昧。大儿子终于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男孩。”

- B' {$ X* P+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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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9 y) z; W1 K“你猜，这个时候，大儿子干了什么？给你个提示，他干了一件最傻的事情。”

* o1 I) _# n' R“……”

+ u/ v' g  |8 q. {" z: r“哈，你看你那张脸。是的，你猜对了，他强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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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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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就再也扯不清楚了。男孩不能接受自己被他最尊敬的人如此对待。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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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野兽对野兽，后果你知道。但，打架总得分个胜负。大儿子赢了，男孩败了。他亲手把那个男孩送进了精神病院。可，胜负是这么容易分出的吗？其实，一切都是表象。伤得最深的是大儿子。男孩被终身监禁了，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没人知道。但，很明显的，大儿子的情感生活也彻底塌陷了。他开始荒淫无度，他开始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只不过，他们，谁，都不是那个男孩。就讲到这里吧，我累了。”欧阳修喝着酒，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

0 R( d# @1 i( d$ h, l5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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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别问，我说了，这只是一个故事。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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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5 r* Y; h+ r. K8 A程奕看着欧阳修。忽然想到了《木兰诗》中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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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兔脚扑朔，

雌兔眼迷离。

0 i0 o1 |+ C9 V7 z- z7 @双兔傍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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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能辨我是雄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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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B6 d8 a0 X$ X/ \5 t9 i欧阳修，深不可测。

他的痛苦和绝望，跟我的，能在一个级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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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s4 y+ A0 @8 n! ^2 h高羽站在午夜的十字街头，四下张望着。因为戴着棒球帽，视线不是很良好。

" n) k2 i3 [  v! d% S5 |& a观察了一下四处无人，他从容的接近一辆黑色的宝马Z4跑车，不到三分钟，车锁优雅的被撬开。高羽开门上去，车子向着北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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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泊在距离S精神病院大门很近的一片空场上，高羽深吸了一口气。

伸手拽过扔在副驾驶上的包儿，打开，拿出手电筒，忽然而至的光线让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手上戴着的透明手套。

手心里已经微微有汗了，perfect mueder，事已至此，不干也得干了。这次，可不是纸上谈兵……

8 Z- ]- _3 N7 `5 |5 c: g: V5 j顺手拿出包里小巧的文件夹，高羽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他马上要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的男人，那个不知道现在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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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落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眼眸，小麦色的皮肤，很有品味的衣着。嗯，美男子。

可，经过五年的疯人院生活，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正常人被关五年都得疯，更别说经历了那种事情又被强行关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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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e" ~* K/ q; J7 r这，其实，就是一盘赌注。

! B7 d* o2 T  t% |. E易繁，谢谢你，让我赌你没真疯。
4 W  P! {! x8 S. ]; R  a) j: F. ~
) |$ `* O7 e. H; B/ j2 T' i' d% U继续用手电筒看着文件夹里整个医院的布局，高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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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f' K4 a3 p1 I0 ?) X% u干吧，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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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高羽缓步前行，离大门越近，紧张的情绪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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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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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的，你的策划够精密了。

晃晃手里的小瓶子，里面的液体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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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 g0 U  S$ O3 q乙醚，这是高羽思量过后的选择。

化学致剂，易于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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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 E, w门口看门的男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半夜会有一个戴着棒球帽，脸被口罩遮挡的男人忽然出现。他右手拿着一个试管一样的玻璃器皿，左手是一个简单的打火机。而后，爆炸发生了……不，不能称之为爆炸，只是一声闷响，但，接下来的气体才是致命的……他昏迷了。

高羽离开门卫室。带上门。摘下口罩。笑了。

沿着甬道抵达医院的门口。

. l. {; A& }; z7 L) q0 F2 Z果然，跟获得的情报一样，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值班医生。

高羽的突然出现让他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惊呼，他就已经被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口。

4 I, H: ]  }# u/ b8 a9 `睡吧，睡吧，妈妈在唱摇篮曲了。

高羽拿起那医生挂在腰带上的钥匙，打开了电梯的锁。

' x, x5 z1 d1 E! Q目标，四楼……并且，避开所有的监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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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w% ~& o) g, Q四楼，很安静，高羽保险起见先潜伏在了医药室里。他隐藏在门后，任大门敞开着。

' J) L* S- t; o# p6 A% _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一个巡夜的医生，等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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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9 U" x2 O% _8 u( L8 D3 Z4 L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

脚步声传来了……

“嗯？门怎么开了？”一个男人自然自语。他走进来，而后……被吊瓶架子直直的砸到了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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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1 k- f: k* Z7 T3 @, t高羽脱下他的白大褂，披在身上。拿出一只新的口罩带上，再揪下昏迷医生的白帽子，并且从裤子的口袋里翻出钥匙。
! W6 }/ a/ c0 i! z* \
1 [$ [' Z8 O3 m6 r呵呵。天衣无缝。

' }) a% ~* i1 K$ B嗯，这样，即使在摄像头下面，也可以安然行进了。

真正的脱狱，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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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o" \; G" z: c4 t: W+ |来到一间单独的病房面前，高羽打开了门上的窥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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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个身体蜷缩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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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r! B7 p. ~) r2 W“易繁？”高羽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很小。

6 l& m) U* u' _; `4 |: j3 U& G可，那男人听见了，他动了一下，而后，侧身下床，直直的盯着窥视孔。

高羽打开手电。

我的妈呀，煞白的一张脸孔，面无血色，头发长而凌乱，眼睛空洞洞的。

/ }# B) P) ]  D; w' y' {3 C$ T押错赌注了？

高羽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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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从这里出去吗？”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的按照计划进行。

男人木讷的看着高羽，不开口。

+ F2 O# P# k: ]5 u: P% p) Q7 n“60秒，你考虑一下，想，我帮你。不想，就跟这儿耗着吧。”

2 Q) q6 O7 J$ M3 c- D男人面无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高羽。

“10、9、8、7、6、5、4……”高羽开始倒计时。

7 O9 A  t& v! x$ _" c$ ~) f1 E2 U6 ]“想。”很好听的嗓音。

. |; f. x7 T5 A, R7 ^“好，交换条件，干掉你的仇人。”

男人空洞的眼神开始聚焦，“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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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高羽笑了，手指按住了嘴唇。“答案你比我清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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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6 Y- q" O3 Q$ g3 v  \! a5 v“戴上这个。”高羽扔给了男人一副透明的手套。

* z$ I  m* t% z+ _4 [* ~; z他拽住了男人，向着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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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发动了起来，安静木讷的男人依旧眼神空洞。

高羽单手扶着方向盘，粗鲁的扯下身上的白大褂，拽下白帽子，摘下口罩，深呼吸了一下。并且，把这些通通扔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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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转头看着高羽，使劲的看着。

“你把我盯毛了，操。”高羽回望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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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b0 \3 }, |0 f“你干嘛要干这些？”男人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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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自然告诉你，现在，把衣服换了。”高羽说着，指了指后座上的袋子。“你穿着这样的病号服，咱俩到了市区就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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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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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r9 G  @% [+ g, M“对，赶紧的，一会儿还要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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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x1 l$ J% C4 g# g% }, D# D“在哪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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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高羽有点儿急了，丫脑子是给关出毛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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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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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我看你啊？放心，我不看，你后面换去，快点儿，马上就得换车了。”高羽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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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犹豫了一下，爬到了后座。

高羽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开车，可，鬼使神差的，他望了一眼倒后镜，天哪，他几乎瘦的不成样子了……

欧阳凛，你真XXX狠毒，活活把一个男人祸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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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_7 U- M4 z" e“下车。”高羽在十字街头停下了车子，确认过无人伫立，催促男人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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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M$ M* V0 F男人下来，高羽小心翼翼的巡视了一番车内。

' q: b* t& r6 C: I  o5 R1 h9 d3 ?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没有东西留下，嗯，固体清新剂有点儿歪了。

高羽将它摆正。而后，带上了车门。

车子就像一直停在这里一样，内部、外部，无一改变。

$ y) ?+ e1 \% i3 y' J2 n拉着男人走了两条街的距离，高羽打开了自己车子的锁，爬上去，摘了手套。这车，是他为了整个计划新买的。

& H# h' H, z) Y1 w4 H8 I- e, L( `“你也把手套摘了吧。”

男人摘下手套，高羽接了过去，和自己的一起，扔在那个都是脏物的口袋里。而后，他下车，将另一瓶装着乙醚的玻璃器皿一并扔进去，点燃，看它们化为灰烬……

高羽满意的笑了笑，上了车。

“抽烟吗？”拿出车里的烟，高羽叼着，看着身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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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接过去，高羽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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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7 o+ r5 g2 r) \“不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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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c; r1 B  e5 r+ E8 ?: t3 X% S! o“嗯……”

“字儿应该还认识吧？”高羽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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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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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个，”高羽说着，扔了一叠打印好的A4纸给他。

男人借着车顶灯，细心的看着。

" c: D& `( E7 P% O5 J) k9 o+ h1 I“……你，你是什么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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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的人。”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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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计划，太不可思议了。最后的最后，按照你的计划，我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7 }8 g0 |* K9 Q! R- a! d0 u( G“是的。因为我推崇完美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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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语，低头看着纸张还有纸张后面一系列新的身份证明的复印件。内心波澜汹涌。

“你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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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傻，你抵制了所有的精神类药物吧？”高羽笑了，“否则，你的大脑早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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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 }' S, q7 [& O: p(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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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男人缓缓开口。

: r& u# D9 o5 {$ C6 q“问。”

$ S1 p4 |% R- C! a, q7 o  E“……如果，刚才，我说我不想离开……或者说，我真的疯了，你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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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高羽用手划了一下男人的脖颈。

$ H( C- m# g( ]# i: N“……还有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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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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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哼哼……”高羽轻笑着，“我看不惯有人自不量力。他想将我一驹，从我手里抢东西，但，棋错一步，满盘皆输。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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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繁，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跟我现在是拍档，按我的计划走，你的人生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违逆我，你该知道我毁了你有多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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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W; i7 i) v4 C“……放心，我跟欧阳凛说过，他要是留我一口气，我一定弄死他。拍档，你没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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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把车子驶进一家豪华住宅区，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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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男人下来，看他跟上自己，他才进了楼道。

! |: T# d# U" E  u  X  c进屋，不大的一间开放式公寓，但，一个人生活，足够了。

. f5 t" S) q) v% u$ k“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高羽将钥匙扔在桌子上，疲惫的陷入了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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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  A! h/ ?. ^& \1 x这一夜，太紧张了……

男人抬眼扫视着屋里，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吉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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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v8 |; w9 y$ Q“希望它能陪陪你。”高羽笑了。“CD机也可以用，唱片都在那边的柜子里，估计你会喜欢。”

“……有必要吗？”男人回头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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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 N/ E2 D“嗯？”高羽点上烟，挑起眉毛看着男人。

“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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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放心吧，我只是习惯性的对人好，”高羽笑了，“别怕，跟欧阳凛那种虚情假意，意图不轨不一样的。”

5 ~! H/ @- T3 ]  O“能别提那个人嘛？”男人显然非常的厌恶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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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仇恨吧。但，别让仇恨吞噬了你自己。记住，最终你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高羽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会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现在开始，你相对的自由了。”

( F9 @) B$ O5 M7 u5 @% X“呵呵，是啊，相对的自由。”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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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A, i: Y+ b- Z( |$ K- ~“是的，这只是绝对的自由之前的禁锢期。加油吧。”高羽向着大门走去。“对了，床头柜里有大麻，神经不舒服的话，来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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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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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5 [9 N# R% K4 D“嗯？”高羽刚要打开门，就听到了男人叫他。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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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了。”

& f% f" L% b- s. {) C“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 P$ E( I& C% M  K1 H, e7 x( F“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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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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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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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 ^! h5 {0 B“可以问问你的职业吗？”

# c+ I4 L0 M: u- Y“推理小说作家。”

“……”男人愣住了。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会过来，然后，我们去剪头发，你现在的样子……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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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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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y7 ^7 P7 J4 o7 x脱下外衣进了卧室，他看到了睡梦中的折佩。

高羽坐在了床沿，借着天窗撒下来的微弱的光线，凝视着这孩子睡梦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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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我们一定会好的。”他轻轻的吻了吻折佩粉嫩的嘴唇。转身进了浴室，医院的味道，真难闻！都XXX粘在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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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一)Lose Control
" C8 S3 @0 }; N/ @离开adore，程奕的生活不再那么忙碌。小样已经交给了修，都是一些简单的想法，等他听听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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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u0 M4 U# H4 C程奕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很多时候没有太多的事情，忙也就是到棚里去给别的歌手录吉他，偶尔也录贝司，反正，特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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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他写了一些歌儿，都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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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觉得自己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规律的生活过，早上7点起床送铃音去学校。回来以后开始慢跑，而后弹琴，写东西。中午简单吃点儿东西，下午3点去接铃音，晚上做饭，吃饭完毕，洗碗，然后，陪着铃音温习功课。晚上11点睡觉……
7 a% R7 Z6 p0 ?: T, A- m) @
全职主妇，快了，离咲你丫挺的！

& O. B" Q! ^0 L; B+ z8 a) m( u+ O程奕和离咲见面没有以前频繁了，毕竟，他们不再是同一个乐队的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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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觉得没什么，本来，他就不是一个愿意天天跟别人呆在一起的人。当然，离咲不是别人。可，程奕的性格使然，就是不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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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对于程奕，很在乎，但是并不是说在乎就一定要绝对的占有，那是孩子才干的事情。这也是程奕欣赏离咲的地方。很成熟，虽然……有时候爱玩儿个半夜爱的电话什么的SB事情，丫还居然说，那叫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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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6 ~& r. C! l6 }2 m; [7 b程奕躺在床上，春风顺着窗户透进来，很清爽。

+ M6 A/ {+ C: B( o中午一点，有点儿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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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程奕这么安慰着自己，伸手把吉他撂在了床边，打算小睡一会儿。

闭上眼睛，呼吸着空气中悠闲的味道，真美好。

/ z6 w4 ~2 x( A4 D可，生活似乎总在跟这个男孩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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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够挫折吗？

3 n5 o0 X9 |. Q1 G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公平？生活在程奕这里，从来没有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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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e/ b, B% r悄然响起的敲门声不大，程奕竖着耳朵听了听，不真切。

7 O# R- A; ^; J4 r刚要翻个身继续睡，那微弱的敲门声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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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程奕坐起来，捏了捏额头，他得先清醒过来。现在，他的脑子还在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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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回答他，只是试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程奕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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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l5 K6 w" x9 }7 b如果事情有可能预料到，程奕发誓，他，绝对不会开门。

这又是一道地狱之门，就像童年给他留下惊恐回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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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h1 _$ N. ^+ B门口站着两个女人，说实话，程奕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来，毕竟，他对她们的记忆，只停留在八岁之前……

9 ~0 c" p- Q  q“……小奕。”一个苍白略显无力的女人缓缓地开了口。

这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可能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的女人，很瘦，瘦的有点儿脱型，面容憔悴，五官很小巧，典型的南方女子。即便现在上了岁数，精神状态也不好，可，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她是谁？
( k1 A+ Y- J( r% v0 k* N3 @
; K( ~6 ~9 n/ K! y/ M# X, q0 T她是程奕一直逃避的那个母亲，岳婉茹。

" n+ @# G( r0 z* h" T. v8 }8 V2 P程奕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没跑了……

  I, [: A0 g! {6 a+ X1 y/ i% m“该请我们进去吧？”另一个女人也开了口，她比身边的女人要高一些，精神状态也很好。这是程奕的大姨，那个当年拼命阻拦程枫带走程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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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说的吧？”程奕低下头，尽量不去看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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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这是什么态度？”高个子女人有点儿急了。

1 r0 @4 F9 A/ S+ d9 _# a$ L“……你先下楼等我吧。”岳婉茹拉了拉女人的衣袖，又抬眼望向程奕，“小奕，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目光恳切，让人无法拒绝。

8 P9 J# k) @" f“……进来吧。”程奕让出了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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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X7 I/ B" k/ `“婉茹？”

“姐，你等我一下，我想跟小奕单独谈谈。我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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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请坐。”程奕觉得别别扭扭的。转身进了厨房去倒茶。

# V7 c* i- v" v' x! Z8 T+ |“你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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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F0 m$ |$ b2 e7 u6 D) y' x“别，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程奕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小奕……你一定要当我是外人吗？”岳婉茹眼神黯淡。

2 W9 R) z7 }, h1 K0 B“您请坐，别站着了。”程奕放下茶杯，在床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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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是背对沙发的，也就是说，程奕很明显的在回避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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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e9 q/ I- H! C& V“小奕……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你是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我一刻也没忘记过你……即使我见不到你，我在监狱里……是，你有这样的一个母亲，让你觉得很不光彩。你是个公众人物，我……只能是你的耻辱。但，我是你的妈妈啊，我真的很想你。”

0 X; }, L. R* Y% m% ^0 T8 ?& T“请你别自说自话行吗？”程奕点上烟，眼神追逐着升腾的烟雾。“谁都不是傻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确实是个挺操蛋的儿子。对不起，粗口，你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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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婉茹不坐下，就那么站着，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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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现在是个公众人物。但，你不是不看报纸电视吧？我是个玻璃，再有什么丑闻也不怕了。这不是我回避你的原因。再说了，现在算是个艺人，以前可不是吧？我不是照样不去看你。知道为什么吗？”程奕不看母亲，似乎在询问空气。

“你让我……怎么说，特别恐惧……你知道我有多爱爸爸，可你，你居然……”程奕深吸了一口气，“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所以，谢谢你，让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吧。算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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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可以选择一辈子和我相逢陌路。可是，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子恨我，尤其是被蒙蔽在真相之外。”岳婉茹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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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程奕轻笑着，“这个事情有什么真相假相的？白纸黑字再清楚不过了。”

7 D% e' R" g/ t5 X% S“你看看这个。这就是我这次一定要见你的原因。小奕，人生不是一言堂。”岳婉茹说着，从带来的包儿里抽出了一叠A4纸。“这是当年审判的判决书的复印件。你自己看看吧。”

程奕没有伸手去接，岳婉茹亲自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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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好再推脱，叼着烟，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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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一页的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 M  g  r& b9 A; k/ z“误杀？怎么是误杀？”

“小奕，我不知道你的记忆怎么了。可，那情形你是看见的。是你爸爸扑到了我的刀上……”岳婉茹的嘴唇有点儿抖。
9 J: \' J; O/ I  ^
0 e% Z, r- C0 p% `0 s9 E3 b- m程奕拿着纸张的手也在不住的哆嗦。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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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程枫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 a$ x) j4 s4 O5 ~/ Z' \8 O% F程奕不说话，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根部。
* o) d% s9 T$ K; @5 u- L1 N
/ h+ _) S$ V2 j9 q“你这孩子。”岳婉茹劈手拿下了烟，扔在烟灰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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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G9 X+ ]* r“你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是什么？”程奕茫然的看着母亲。

“这个，你应该看看……但是，小奕，看了之后你可能会很难过。你现在可以选择不看。”岳婉茹艰难的说着。

! e4 E1 Z7 l% E* w% S6 ]“你给我。”程奕跟着了魔一样，瞪着岳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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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婉茹死死的攥着袋子，这最后一刻，她犹豫了。她不能给儿子看这些，看了，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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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也拽着袋子，撕扯之下，里面的东西掉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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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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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k- v8 Q3 T: I“小奕，别看！”岳婉茹跪在地上粗鲁的拣着照片，可，那么多散落的照片，不是轻易就能收拢的啊。就像那些散落的感情，你说，谁能把它们拼完整？……

) t5 m1 `% q- ~7 ^4 @2 D* u程奕看着捏在自己手里的照片，呆了……

) T3 `! g% U/ S- F0 [* Z3 o5 q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崩溃是突然而至的，尤其，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崩溃更是来的悄无声息，并且，威力巨大……

程枫……你真是……

" P9 Q- h( {6 G- b程奕痛苦的、麻木的看着照片。

' m1 g3 H- T, O9 j1 _那上面，他的爸爸和他的叔叔，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两个人，他们在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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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T, o; q! r- V# ~. n5 j“小奕……”岳婉茹颓然的坐在地板上，眼神更加空洞了。“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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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P# d2 P! A; U  `她得说点儿什么，无论，他的儿子能不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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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f8 Y9 @“小奕。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妈妈卑鄙，妈妈雇用了侦探社调查他们……我确实恨他，恨你爸爸。我不能明白，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相爱。可，你爸爸……和程枫，确实相爱着。”岳婉茹艰难的叙述着。

“你知道吗？那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亲吻那个男孩，你说你爱他，愿意为他放弃一切……我差点儿疯了……程枫当年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5 A: S! g( H7 d! y' S# \“……”程奕听着，可他想强迫自己别去听，听了，听了就会完蛋。

4 l2 C9 k! I; H$ o“其实，你爸爸算个坦诚的男人。他给我讲过，他和程枫相差了整整十岁，兄弟俩人小时候不在一起长大，程枫本来是过继给他们不能生育的大伯的，后来，因为家中变故，程枫又回到了你奶奶家。那一年，他14岁，你爸爸24岁。久违的兄弟俩再见面，全然没有亲人的感觉，反而是朋友。他们心灵上的交流很多，俩人非常信赖对方。后来会发展成那种……”岳婉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小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拿刀威胁你父亲吗？我也不想啊……我爱他，真的很爱他。可我是个女人啊，我怎么能忍受和一个男人，而且是你爸爸的弟弟去分享一个男人？可是你爸爸……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结婚两年以后，他就给我说了他和程枫的事情，那时候，我正怀着你……我对你爸爸说，我和程枫，你只能选择一个……你爸爸说，他不能丢下怀着身孕的我，他说他也爱我……他留在我身边了，我只让他答应我一个条件，跟程枫断了，因为我们有了你，你爸爸也做出了选择，他的选择是我和你，是我和你小奕！程枫来找过我，他说他爱他的哥哥……我能说什么？……我没法做到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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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什么也不说，只是那样的、呆板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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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a/ i# G$ ?7 R. O7 v“其实，你出生以后，家里挺平静的。程枫走了，来了这个城市。其实，一切都可以这么顺利下去的。可，你爸爸居然跑来找程枫……他怎么能这样？他们又开始背地里来往。你爸爸太优柔寡断了，他放不了你和我，也放不了程枫……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拿刀要杀他的时候，他会扑向我……他也受够了……”

程奕蹲了下来，看着苍白的母亲，他发现，她居然没有哭。这个瘦弱的女人居然没有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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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9 Y; O; D* l是不是痛到极致，眼泪也没有用了？

“小奕，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可是，别恨他们。好吗？毕竟，你爸爸给了你生命，而程枫……给了你生存的道路以及，意义。”

& K8 v! A- z. I) v" E) L' _5 m
, C. o$ ^) }' A  x7 t9 d7 p* K
4 h7 c3 k& O; n$ \/ P' w) @7 B  }( f岳婉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程奕不知道。

他最后只看到了她留下的地址，上面还写了这样一句话。

- I3 K, y: |; j【小奕。我希望，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面。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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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停的抽着烟，他靠在床边，时间什么的都忘了。

他的脑袋里现在只有程枫的声音。

“小奕，我一辈子也不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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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 {% _' a+ C5 C0 s“小奕，我知道很疼，你忍一忍，算我给你留条后路……你随时可以反悔，不是主动方，不需要负责任……”

- N2 E  m) O, w: A; F“小奕，你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音乐家。”

) k7 Q: J; w+ J“小奕，我爱你。”

" F  N6 B8 U' }2 X" e“去你妈的！”程奕猛的站了起来，他把吉他抄起来，狠狠的砸在地上，“全XXX是骗人的。阿枫……你骗了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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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f% A$ J3 l% `$ ?6 s【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从虚无中来，带来虚无。
1 x% w# H3 S/ {2 P% v% Y8 Q8 u
; d! ^4 L) f: Z; b4 S3 ^: M请你，请你停下来。
$ M+ j+ @: D! h$ j5 d+ B8 ^
- l( z! j9 G+ X7 K8 d" Q9 j我总是赶不上你的脚步。
1 c# U- ^3 b# U


& L6 H- Y; S& d" _  h6 U0 C$ f你说，你不要爱情。

) H/ B4 K% ]9 r( y8 m% g你说，你不要家庭。
# v7 @4 y' l( W
你说，你不要一个乱七八糟的孩子。
; F+ C2 h4 K/ e3 z" ^: {
* V) h0 ?9 K( j. U0 W" C6 }) b! l你说，你只要我在你的视线中。

1 h' }' g6 {  E
/ h& R0 A( A4 m' _3 }. k. |, n& p2 p
你不停向前，我一直在你身后。

我轻信你的誓言，你却一转身离开。

我放弃我的信仰，你又一转身回来。

1 d4 S; L2 g' L  V/ T) N
! r8 ?0 H  `/ R' m8 l8 k
9 s6 R1 k. I+ J4 V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从日落中走来，在阳光里离开。
' ]& z# E. \- p& Q( E  f; Z  d' z
1 X* h+ W; P! U( B: E8 ?男孩，男孩，你停不下来。】
( D3 O: D1 @# s9 r! m. ]" N
" i3 H2 s& A; J7 U; G

阿枫……这歌儿，你哪里是写给我的？
# x9 @  Y, m' B% i3 H. Y! L
你是写给他的……
7 b- s% o6 r/ k+ R8 P6 L* i8 X
对吧？
5 q* S6 C: J$ i5 ^/ `. t# n6 m) Y9 @
) d4 L1 T6 j+ s( b
( i3 h+ B' L8 F% N+ h& x
5 Z: Z( [  V; b程奕彻底的混乱了，他拿起钥匙、钱包、大衣。出了门。
# I; f9 _" H$ ^" R0 l
. Y5 T" _6 Q" r. E1 X  M, v0 x7 ~想在，他什么也不想要，他只需要LSD。
  S. p# d5 h: z, L. |4 b2 w
$ y6 L# ~$ N- D( n+ |# R
$ Q3 m! `* B( W5 e5 B& H  N8 _$ A8 j& x
铃音，该下学的，可今天，她等不到她的小奕叔叔了……
0 w7 Y% q5 I  {3 |, Z4 R( q

将离

（四十二）背道而驰

  \7 j  {% _5 G9 H# E; P

修最近很少去录音室。这里不忙别处忙。他有他要办的事情。
# a7 r- Z+ p4 t( t; f4 ]
. I$ P0 P! R. g3 n9 d9 W3 \折佩也就顺理成章的窝在了修的录音室里，他越来越抵触回家。

& j+ {; e5 q! h' S; ?( M  `3 i& d折佩很爱高羽，可是……
4 @! e) H$ J  M
高羽的反复无常让他越来越受不了。

那天，盛怒之中，他打了他一嘴巴。
7 T/ @, _1 I' Y  Z6 Q% X- ?; p/ f
  X& I3 i: a( L; ^' t8 _" |( d原因都可笑。

+ z' I5 P5 g! |* y  i" p- z只不过是，那天他和程奕在酒吧门口被拍到。

那张照片也够混蛋的，从程奕的背面拍的，那角度看起来，他们似乎在接吻。关于此张照片的报道更是写得他们如何恩爱。
9 M" @6 R& O) q3 q5 N
. d4 Q% T+ I2 a) ]. ^' e* k其实，折佩只是靠在了程奕身上。

' ^0 x$ z  v# E8 S/ c) U+ h4 C实话实说，无论报纸传媒怎么大肆报道他和程奕的关系。可，最清楚的应该是高羽。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程奕跟他，能有什么？
6 `7 H5 k. D: C! A/ _# x  R8 ^
折佩开始害怕高羽了，最怕的就是他的反复无常。上一秒在笑，下一秒就阴郁……
8 @8 U9 a+ I- @! D6 _, O
2 s' M* e) x2 \9 p5 A, u( [他到底看得什么医生？怎么越来越严重？

$ f2 _9 ?; _7 f%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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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走？”欧阳凛推门进来的时候，见折佩在工作站前发呆，关心的问了一句。他从几天以前就开始注意到，折佩又开始不爱回家了……

“啊？几点了？”折佩的思绪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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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2 {" F( n, h“快八点了，你吃饭了没有？”
9 p# ~6 y3 @) @$ H4 U- x
“没……”
9 t/ ~' M  M" C: r. _. u- E( g
折佩一直在和欧阳凛周旋着，不卑不亢，不接近不疏远。欧阳凛也看得透折佩的心思，他也不着急了，折佩和高羽完蛋，在他看来，是迟早的事情。他也不费劲了，装好人就完了，坐收渔翁之力，何乐而不为？

“一起吃？”欧阳凛很客气的询问，他知道，折佩婉转拒绝是一定的。他无所谓，能当好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当？折佩，你吃软不吃硬，行，程奕上次搅局，行。迂回着吧，看看谁能玩儿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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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0 B, V4 \$ q  |“好啊。”折佩居然一口答应了，这大大出乎欧阳凛的意料。莫非？他跟高羽已经完蛋了？
, m% T- y8 N# h
& `9 t' w. W) m6 y“想吃什么？”欧阳凛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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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5 {) m+ E7 j# Y5 [4 k  ^“随你。”折佩站了起来。弯腰拿包儿的时候，欧阳凛瞥见了折佩光滑细腻的肌肤，他今天穿了一件大V字领的紫色上衣，浅色的牛仔裤合适的包裹着他的身体，很性感。

“走吧，上车再琢磨。”欧阳凛笑着，看着折佩。



一路上车况都很顺，可半途飘然而至的第一场春雨引发了前面车辆的事故。二环瞬时间堵上了……
3 A# Q- I9 o- t; V) q, x' ~/ |
欧阳凛把车滑进了辅路，但车况依然不好。

走走停停，令人焦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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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无所谓，靠在副驾驶上听着调频。
) `% u5 \3 E  W8 v1 h: p+ a3 D. i
  S1 R: @# L1 L( l! s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居然还提到了他和程奕的花边新闻。
6 y4 e( r6 F" q" M
欧阳凛随意的看着窗外，折佩不说话，他也不爱说话。骨子里，他是个安静的人。

猛然间映入眼帘的身影吓了欧阳凛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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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伞走在雨里的男人怎么那么眼熟？

“易繁？”欧阳凛惊了，怎么可能？

- N3 O1 N" S3 \/ U% i定睛再看去，应该不是，只是很像罢了，他比易繁要瘦很多，白很多，而且穿着打扮根本不符合。易繁喜欢鲜艳的色彩，那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欧阳凛几乎能确定自己看错人了。可，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他。直到那男人消失在小街的拐角处。
0 O$ F9 F4 o) e5 K4 q  }! t0 {" M, J
* i8 U8 d3 N% x5 ?欧阳凛，清醒。你怎么会想起他？
7 H4 Q$ k' C1 \0 K- t* D
不是你自己说过结束了吗？

/ ^  O3 n/ E# n: O你亲手毁了他，事到如今，你还想他干嘛？
4 k# G0 h' M$ ]8 @$ c
易繁……我有多久没看到过你了？

五年了吧，五年过去了，你现在，是不是真疯了？


! [0 h) q. ]3 }. w8 o7 R
1 ?( m# }9 V; ^/ E% Q! s( y“怎么样，认清现实了？”

“欧阳凛……你行。你留我一口气，我就杀了你！”

, `+ Z6 b% ]* K! v% b, T& q“易繁，你放心，我绝对留着你喘气儿，不过，你想杀了我？太难。后半辈子，你别想自由什么的了。明白吗？”

回忆的画面闪回，欧阳凛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他了，那个让他癫狂，让他迷乱，让他动情的男人。
/ k, B, q: Y$ ]2 g" d" ~
可他，却那么决绝的毁了他。

+ ?! L. R' Y, i" p1 i4 `% T. X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易繁的时候，伴随的，欧阳凛还会想起他的妻子，是的，她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爱过的唯一的一个女人。她那么平和，那么包容。她说，“凛，总有一天你会变得非常强大的。答应我……那个时候你别忘了你吃过的苦。你需要变强是为了守护小美长大，不是为了去报复或者去迫害比你弱小的人。”
0 A) y+ o6 s3 b% T8 z* o% J
! v$ V$ {* f; t小美现在很好，很幸福……

+ ?9 h: V  B7 d6 ^4 d6 N/ G  p3 k可，我确实迫害别人了，一个善良的男孩……
0 H8 \; O$ o& P: j+ P

- p0 z" p# h- P( U: C5 w
“凛？”折佩推了一下发呆的欧阳凛。
* T+ N8 v5 Y; Y$ X9 h& r6 T
“嗯？”

“你车坏了？”

. h" w: k* V# i2 _0 [$ l“啊？”
8 g. u% r, {* x5 r7 E
“前面的车子都开出十几米了……”折佩看着欧阳凛。

/ k& i0 ?4 k" d; }2 w* s后面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 H! w5 ^1 O# h' x

0 [! N5 `# j$ \" s
易繁进了房间，把伞在露台上撑起来，看雨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上。

/ o2 U: U/ d" s2 m2 Q拿起房间角落的吉他席地而坐，他轻轻的弹起了《as tear goes by》。随意的琴声，随意的哼唱。相对的自由，也不错。有吉他，有音乐。这就够了。这样就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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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F% [1 X. Y6 o8 Y' |# F- z, w' i他要的，真的不多。
! e9 f  b" L5 {. z' _; ]
, ^4 x! h6 G9 H+ j6 |" {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猛的一霎那，他产生了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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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U' n7 J8 D; |3 m' u他觉得，时光仿佛倒流了，这里是他的家，坐在地上弹琴唱歌的是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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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6 W5 \. B  b! U! U- D' o一样的短发，一样的黑色衣服，一样的安静，一样的民谣声……
5 |$ J& n$ J) ~' }, v$ ]9 m0 x+ _
程奕也许是刚刚打工回来，很累，但还在等他。

. w5 x  F6 J5 L( A) ?5 _不行，高羽的脑袋有点儿乱了，最近，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错觉，情感的波动很剧烈。那天，他还打了折佩……他知道的，折佩离不开他，他知道的，程奕和折佩什么也没有，他知道的，折佩不喜欢欧阳凛。可是，怎么还是控制不住呢？

“啊？你来了？”琴声戛然而止，易繁把吉他放倒在地上，站了起来。

“嗯。是。”高羽回答着，坐了下来。刚要拿烟，却想起烟落在了车里。

“给，烟，打火机，烟灰缸。”易繁依次把这些放到了高羽面前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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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高羽笑了。
6 c, T* e. U2 K
& _+ D2 C; ?( |- ]1 t) \有点儿逃避吧，折佩不回家，他也不回家，不见面也好，省得再出更大的问题。
: n# K& w- w7 ~$ L
高羽有点儿喜欢呆在易繁身边，这个安静的男人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感觉。

“今天干什么了？”高羽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 T" Y! w( [7 ?- _( A8 Y% |
* X9 V1 A' W1 \- D. ~) k“嗯……弹了弹琴，上了一会儿网，下雨了，就出去散步来着。”

: m! P9 L/ }! q5 J, U7 a( L“哦。”

; \3 \9 E- V( E' F% ?# A0 Q' D& z“这个世界变化真大。”易繁也点上了烟，随意的靠在了沙发上。

6 n  K8 j. I, x. k“怎么讲？”
+ H6 a; A3 E. H+ d1 _
: o; F% S( ~1 [4 i0 W“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到了岁月的变迁。”

“具体说说，你现在说的太抽象。”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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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W5 N1 A+ u8 f; O“好啊，就拿那个混蛋打个比方吧，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唉，高羽，你多大？”

( b9 k; N6 ]. O) W2 V* V* n! t+ v! ]3 U“28了。”

“你比我小一岁呢？看不出来。”易繁扭过脸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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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N( L. x( H. X8 h2 E/ y“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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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y) n& Y/ Q“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混蛋跟我现在一样大。那时候他戴隐形眼睛，现在却搞了一个框架的。”

* o% P  t, b. R/ O6 l* H“嗯。”高羽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听，但他喜欢他的声音，很温暖。好像听他说话，就不会再失眠。

4 L3 x4 ?( w: W5 z. Z" W6 b9 ]. S“再比如说，他以前想干什么，绝对强硬，不会拐弯，现在却会绕个大弯儿来算计你。”

“嗯。”高羽听着，忽然想到了他从侦探社拿到的资料。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高羽觉得特别不能理解。那个欧阳凛如此的爱着这个男人，到最后，在他把他推到一个很远的距离之后，他居然能把他带到那种sex party上，让别的，很多的男人随意的上他，凌辱他，以至于把他逼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爱到深处的报复？

“高羽，不分开，咱俩就是一起走向毁灭……”程奕的话冒了出来。

毁灭？小奕，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走向毁灭之路了？

“想什么呢？”易繁的手在高羽眼前晃了晃。

( L8 `3 M2 k1 A9 U8 C4 _) w“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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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9 A0 ~7 `% c! L8 L" ?1 c“嗯，你跟折佩……”
" d( F  s/ h4 C1 V8 w' n# H5 j) ^! i
* i5 n/ I3 V/ K, g0 ^7 n* `0 a$ V% R“嗯？”
. c6 \+ L/ J& U$ G0 Y  q
) o$ J/ S, @: D# I/ g% U“你们的问题，真的出在那个混蛋身上吗？他有那么厉害，能从这么优秀的你手里抢人？”
* m7 r: O0 Z* L* X
“不知道……”高羽是真的不知道，他跟折佩是怎么一步一步走成这样的？一开始，他们是那么的和谐。是欧阳凛，绝对是他的出现让一切改变的。

( f0 O' ?7 Y* G2 y" n2 b+ `3 ^) C高羽已经开始偏执了，他忘了，他忘了程奕反复跟他说过的，情感，是两个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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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a* j3 w/ P+ f5 ~6 N# I5 W折佩融入这个社会，他将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身份是假的，可，人是实实在在的……他不是培养皿里的小白鼠，他是个人，一个客观独立存在的男人。一个需要有生存能力的男人，他不是他的附属品。

“男人和男人之间，会有真的感情吗？我是说，爱情？”易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高羽问题。

0 Y* {2 Y5 T# ~9 c和高羽接触了一段时间，他能感受到他那种为了另一个男人发疯的心情。

凛，是不是我把你逼疯了？或者，我们互相把对方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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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有。”高羽淡定的说，“至少，我曾经和一个男人相爱了三年。”

: C8 ?+ x: G+ _9 U- o- w7 @2 E; w* _“那后来……为什么……不在一起了？”
/ [$ A3 u- R4 U/ \/ v5 }
' b0 E. g, _6 m# H: |# q“找不到答案，也许，是我们都太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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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注视着高羽，他在他身上，总是隐约能看见那个人的影子。

: v- ~" Y4 S0 _9 ~0 Y: |) q. x“你有多恨他呢？”高羽叼着烟，看着易繁。
7 l  C2 u9 f  Y$ w4 G
7 L! {) K5 ^4 f“至少比你恨。”
2 u1 l( N# s8 U. h* f/ `% v9 p
+ t" P6 V6 ~8 H8 q  `& n高羽的手机是在这个时候猛然响起的，让人有点儿不寒而栗。

# R7 D. o/ n' O( p+ m8 S: ?“喂？”
6 M) S% |0 T7 h) q
( z& F' m! T$ ]9 G“高叔叔，铃音。”铃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了高羽的耳中。

9 V& g! W7 K7 m: z) j! g/ t3 t/ n“铃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 }  N# v& H+ ?* L
$ k1 h% f4 @4 ^' ^- X“小奕叔叔不见了……”

“什么？小奕不见了？”

8 s$ _( O5 M: Z9 X, @“我放学了就一直等他，他不来，我就回家了，可他也不在家，我没带钥匙。我打他手机他也不接。”铃音不停地说着。
- P3 f5 A- p, d/ p* G
- d+ \) }' i$ g& G% o- n/ X: a“你现在在哪儿？”

“楼下的电话亭。”
$ L$ Y& \$ R0 U
" m. E' ?' Q0 Y  K) a“离咲呢？”

; \( s1 z4 q# `' K& w, s7 o/ K4 r  Q“爸爸在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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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_# u0 `; c; A& \9 n“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高羽急匆匆的收线，站起来，冲着门口就走去。

“高羽！”易繁喊住了他。
7 R, s- o3 N% d5 J
; N5 ?7 Q. s* w% f6 B( S“嗯？”

8 e/ I5 |) w4 c( q- [! h“伞，雨大了。”易繁拿了露台上的雨伞递给高羽。

! I# }4 {4 n1 q' I“不用，车子就在楼下，两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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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O: c1 H" v8 ^( h& {+ e' V“不行，春天很容易感冒的，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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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h; E" U8 r高羽看着易繁。定睛看着。

真是个体贴，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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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活，会好起来的。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3 j, T+ F! G5 C' D, c: }
5 Z! O9 S7 Z/ N% s$ F帮你摆脱梦魇，从新开始。


; Y. p$ l6 x  Z( |# Q( n& {# W& i
4 ]4 x" N2 o5 n% G' u“你吃东西怎么跟上刑场似的？”欧阳凛看折佩漫不经心的，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6 J$ L% B* @: x
8 O6 x* M) U9 v' v5 }“没食欲……啊，是不是也影响你的食欲了？”折佩放下了筷子。

独立的房间，很安静，但越安静折佩就越不自在。

“你影响我没关系，可你这么下去，身体准保得完蛋。”
5 p# D; ?9 S3 x+ z/ \( O- f  s5 e
# Z8 g( S! h/ A! `9 L6 u( e“才不会～～上次小奕还说我长高了。”折佩笑了。说完之后又后悔了，踩到雷了……
9 N7 Q& G5 x& @
, p  }3 f1 V* R1 u“你们关系现在不错？”欧阳凛点上了烟，最近他的烟开始频繁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3 d7 D9 v+ M( M5 e9 @
0 r& w! H3 o8 \0 k" J“嗯……关系一直还可以……”折佩有点儿郁闷，我踩了雷，你干嘛不饶着。

“我不会说我错了。”
3 ?- Y4 k- H; K# b, }# f- O
% i: V9 P, v8 {# `“嗯？”

) _2 a1 k# ~3 j: Q1 F) u“设计高羽，我不会承认我错了。”

更雷了……折佩有点儿慌张。

“程奕爱他，愿意为他顶着，那是他的问题。”欧阳凛面无表情。

! o" K; l7 A# F9 |. z+ r“咱们可以换个话题吗？”折佩只能强转。
! F2 P; w% q/ V
“折佩，这次你不够巧妙了。”欧阳凛笑了。

/ I  x& D9 z9 o“凛，你对我这么执着干什么？”

“我还想知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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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等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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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起来，折佩像见到救星一样。
2 n( h( j3 C6 U8 T( I8 i' U3 \
4 s$ x- a7 ?( n* {- v% m管他是谁，即便是高羽无端的责骂都行，赶紧把我拉出这尴尬的局面吧，老天！

来电显示：程奕。

折佩吃惊了一下，接了电话。

“小奕？”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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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错了？没锁键盘？
% j+ d- b, x2 S" r+ F
折佩刚要挂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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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 n1 C( D( I/ c' [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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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g) Y  c3 a“小奕？”

还是没人说话。

折佩有点儿害怕。

; K/ z- N. |" d: Z0 G0 `接下来是哭声，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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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发了疯一样对着手机大喊，“程奕！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4 k1 W8 L. \5 w0 D5 M7 [  `( u
电话的另一头一切都是混乱的。

程奕不是笑就是哭再不就是胡言乱语。

折佩越来越心慌，怎么都问不出个头绪……

心急如焚。
) E' z, h) Z; e6 ?# r3 }, Q! V
! t7 T! C" }1 N“程奕，程奕！你别吓我，你到底在哪儿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正常的说话啊！”

纠缠了大约快半个小时，折佩总算连哄带骗的弄明白了程奕在哪儿。
4 d7 f0 G4 r( I% F) z+ s- {
  ?0 p+ j& U, @1 J0 l他不家，在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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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d' _; \$ ]) h0 {“凛，对不起，我得马上走。”折佩拿起身边的包儿，很匆忙的往外走。
4 {- b6 _1 i8 E9 q* |# L9 Q
/ T( F8 W) C* q/ q/ J8 v“怎么了？”

* `, y+ W8 }8 N2 j/ {8 Q: Z' v) W“没事儿，”折佩匆匆回答。

$ u* |( q2 ^5 [8 r/ X“要不要我帮忙？”

1 i2 H- o- o0 P1 E9 Q/ p$ C2 ?* U7 g“不了。”
4 i, r  P  t6 w6 y! Z* F$ l
) j1 M0 B$ Q- Y! N  l$ b5 f折佩直接拒绝了欧阳凛，程奕现在绝对有问题，不能让欧阳凛知道，他对这个男人必须要设防。

将离

（四十三）边缘


+ p, x; ~% S4 L) M. [* P  F/ W
折佩终于辗转着找到了程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 q; Y: ~0 ~5 B+ _5 @6 V
酒店的房间没上锁，折佩进了房间，不见程奕的人影。

" ]' `( c( D; }# O空酒瓶乱扔着，伏特加，两瓶，白兰地，小瓶的若干……

- M7 T! c4 H0 u3 D; Y1 n  |) ~这不是要命吗？

9 t. {7 P4 {  I0 h折佩喊着程奕的名字，没人回应。

惊慌失策的折佩试探着推开了洗手间的门，他看到程奕躺在冰冷的地上，已经吐的淅沥哗啦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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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昏迷着，醒不过来，任折佩怎么拍打他的脸，他就是醒不过来。
5 J+ p( D, s5 S& A
折佩咬着嘴唇，心慌的要命。

8 X, h4 Y/ ~3 Q" @1 F怎么办？
  H- o( @, _2 J. A
" R- `' `5 |9 ^寻思了一会儿，折佩决定先把他弄到床上去。
: ]- _! r( ^; b/ V- o
不顾程奕身上满身的污渍，折佩架起了他。
1 p" Q6 o/ M3 k  z7 s% a6 x5 d8 c
( g! e! I3 h7 Q* R& ~: m" I' S沉的要命，就跟死人一样，折佩几乎拖不动他……
. h- M( W5 {" \  v/ W
从洗手间到床，也就是不到十米的距离，但，折佩步步艰辛。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脚底下的空酒瓶却来捣乱，一个不稳，折佩连带着程奕都摔到了地板上。
% u# u' y: T8 g2 o, f1 g# }, M$ m6 k
一声闷响，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
$ l: q/ u% T; W+ f
折佩一下子就颓了……
# O9 l& y  n; {2 h" @) E
! v# V, w( x  U* F7 I$ Y原来，他什么都干不好，连朋友都帮不上。
5 i* c; i& x% U5 B
8 O. Z9 L& {3 d3 \$ d; r消极，消极的厉害。
) L/ j$ y( ?7 ~* f; A
没有高羽，他什么也不会……
7 k3 ^" u* w+ I
这就是挫败感，来的毫无缘由。

下意识的，折佩就拿出了手机，现在无论他愿不愿意跟高羽说话，他也得打电话，也得说，他帮不了程奕。

本来，他以为他可以的，所以在接到程奕的电话以后，他没有通知高羽。

1 I; b9 L' O1 p8 n! C折佩第一次察觉到，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无论他如何努力，他还是如此的渺小。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离开了母亲，什么也不会。毫无疑问，这个母亲的角色是高羽一直在充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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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接到折佩的电话，感到特别的意外，他和铃音正开车满城市的转悠着。他得找到程奕，这孩子每次玩儿失踪，绝对就是出事儿了……

所以，折佩的电话打来，他直接就给挂了，他现在没心思跟他吵架，他要找到程奕，他不能看他出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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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v# }, ?( F- U4 ^折佩的电话持续不断的拨过来，高羽火儿了，气愤的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丫催命啊？什么鸡巴事儿，操蛋！”

折佩在电话的另一端一下给吓着了，他觉得，高羽又开始发疯了……

& ]/ c- ~  R2 n6 ]“说话啊，打了十几个电话，我现在接了你又不说话了，逗我玩儿啊？”

“……我，我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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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E7 }9 E' H“你！”高羽的火儿猛的给拱了起来，他找人找得要疯了，可折佩却还抓紧一切时间跟他逗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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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8 A5 l4 G# r. c$ `# ^“是……是程奕他出事儿了……”折佩潺潺微微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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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高羽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程奕？对啊，他不是一直在找程奕吗？折佩怎么跟程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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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你快过来……程奕……他……他醒不过来……”这个时候，折佩已经无心跟高羽争执了，身边躺着的那个男孩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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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 |/ v8 N) A( b“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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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j3 G" g; [. c" T“铃音，听话，在车里等我，我上去找小奕叔叔，好不好？”高羽摸着孩子的脸颊，他要安慰她，这孩子的慌张不次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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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j  o( }# d4 R“不，我要跟你一起上去，小奕叔叔到底怎么样了？”铃音抓着高羽，眼神飘忽不定。

“你留在车里，听见没有？”高羽板着脸，拉开了铃音拽着自己的手，关上了车门。

没办法，高羽实在是没办法。听了折佩的描述，高羽大概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折佩说他醒不过来，那么，他一定是服食了LSD。他怎么能让铃音看到程奕这种样子呢？他不能，他绝对不能。再没有什么比打破一个孩子的幻想更残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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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 Z, V5 L. ^6 X$ N6 d电梯到达十三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高羽快步走向1304，进了门，他就傻了。

5 q: Z* s) S, H程奕倒在地上。

其实，程奕倒在地上并不可怕，若LSD服食的过多，他捣乱累了自然会昏睡过去。可，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空酒瓶让他孬了。

迷幻剂加烈酒，他是真不想活了……

& v9 B/ H' x, w6 T“高羽……”折佩看见高羽，眼泪就下来了……“小奕……我叫不醒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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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折佩的声音让高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走到程奕身边，能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探到了程奕的鼻子下面。他得确定，程奕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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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y' j! z. b; W- \, s还好，尽管呼吸很微弱，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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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高羽凝重的脸色，折佩能确认，程奕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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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开口说话，高羽却打断了他，“你下楼，铃音在我车里，就算把她打晕，也把她带回家，马上！”

折佩空洞的打量着高羽，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忧伤，他是如此的在乎程奕。

“去啊，你听不见我说话啊？”高羽急了。

折佩看了高羽一眼，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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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9 s2 T+ {% G! h高羽抱起程奕，把他放到床上，满屋子的开始找糖。他得先给他一点儿糖，这能很好的维持他的生理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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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D# R1 i3 S谢天谢地，有咖啡的方糖，娘个天，他的老习惯没变，还是习惯用方糖服食L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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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剥掉糖块的外包装，把糖往程奕的嘴里塞。可程奕就是不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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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高羽心急如焚，拿过杯子把方糖扔进去，倒上热水，不停的搅拌杯子里的液体。

! i+ V+ n6 A' p" o快点，再快点……

: [# {/ Z8 z% I等方糖化开，高羽喝了一口糖水，口对口的喂给程奕，他的唇，很冷。

程奕满身的酒味几乎能呛死人，高羽把糖水都给他喂下去，然后抱起他，上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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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了酒店的大堂，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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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j- N' O  `- C1 {, s0 D/ [高羽抱着程奕直接到了服务总台，他办了退房的手续，而后，众目睽睽之下，或者说，众人毒辣的目光之下，他抱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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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M! z6 Q% _  d程奕，你可别死，马上我就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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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铃音已经不见了，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把程奕放在副驾驶上，发动车子，拨通了折佩的手机。

4 o7 i% k7 i! O0 y; G2 Z  {/ {4 C% {电话一通，高羽等不及折佩说话就先开了口，“铃音你带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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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2 m7 \- @6 d2 X“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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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D' I: x) I3 @“她怎么样？”

“……被我打晕了。”

“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明天也别让她上学了，看着她，明白吗？”

  \" y( n7 c; I; e) N9 G“我知道了……小奕……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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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送他去医院，不说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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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 P" S6 m* Z0 O" E折佩拿着手机，高羽的声音不见了，他木讷的收起电话，看着怀里的铃音，大脑一片空白。

: C; U- ~& a) M: J+ s# y对于高羽，我到底算什么呢？

8 x% P2 o, w% I+ k  W; }) C折佩看着窗外，看着这个灯火漫天的都市，怎么只有我是孤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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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4 l$ k# R5 C, F2 H5 f铃音是他的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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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h2 Z9 I' W  e- {' h) O离咲是他的知己。

' [5 v7 m1 T2 T5 M/ s: h1 I. b4 f$ p- r程奕是他认真的爱过的情人。

那么，我呢？我是什么？

除了身体的接触，我和他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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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H" i$ R) b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 D- y( G2 y/ W3 @: [; e其实，仔细想想，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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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B* p. Q3 ^, c9 a3 j* f5 b一直都是我在说我离不开他，

一直都是我在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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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我在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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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不需要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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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V: _2 X" C+ `/ ^  m停下车子，高羽抱着程奕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直奔医院的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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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J' h: T( W& }4 T“先生，您得先挂号。”值班护士看着这个像发了狂一样的男人，小声的说。她有点儿怕他。

“医生呢？我现在需要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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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选择了一家外资医院，他们收钱看病，没有询问的习惯。

* R* j4 Z/ M) ~0 M要不，明天的各大报纸头条就可以是程奕吸毒的丑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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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B. B# B9 H" v  l- T: l4 \/ B+ m“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急诊室里的医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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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o& I4 Z9 m“他吸毒过量，而且还有可能酒精中毒。”

“推个车过来。”医生看着那值班护士，语气严厉。

; y9 Z8 T" r7 y6 h, Z$ Z; O“他还……”护士还想说流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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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m) B+ c# T! I“救人要紧，手续的事情稍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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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_- I+ g3 U% O7 t& F. T; g+ e护士点了点头，赶紧从走廊里推来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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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把程奕平放上去，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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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什么毒品？”医生让护士把程奕推进急救室。自己进了急诊室开始戴帽子和口罩。

  H' l+ ]! j6 K) _7 N* g% l3 f“一种制幻剂，LSD。”高羽摸着下巴，全是不安。

“酒喝了多少？”

# p8 L% R$ ^0 |' D' T3 I. W“500毫升一瓶的伏特加两瓶，150或者200毫升的白兰地……三个或四个……”高羽努力的回忆着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个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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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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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不能确定，但是……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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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期服食这种制幻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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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C! r% m, |: o& [$ ^- W“是，但是戒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0 P, q8 O$ r# w/ p# l6 Y“嗯……情况可能不太妙。”医生说着，往急救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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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G% S8 |7 j2 [% o( o+ c1 j“请您一定费心，他不能死，不能死。我做过紧急处理，我有给他一些糖水……”高羽跟着医生，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程奕不能死去，他可以不再爱他，但他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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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w. [$ s) f- M! n. c% p6 F“请您在外面等。并且去前台办手续。”

高羽眼巴巴的看着程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直到那扇大门无情的关闭。

“先生这边请。”刚刚的值班护士客气的开口，她可不想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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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R7 l' q/ p/ C6 ~高羽麻木的填写着表格，麻木的交钱，麻木的办手续。

& X- o1 S1 s/ n他的心思全在程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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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姓名那一栏，小护士抬头看了一眼高羽。怪不得刚刚看着那个男孩那么眼熟，是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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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_: c6 Z: B+ i& }& ~% N同性爱就已经够惊奇了，他还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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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输入密码。”把自己的好奇心压制下去，护士耐心的提醒恍惚的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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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什么都照办，他现在除了等待毫无办法，心急如焚。

他点上烟，却抬眼就看到了“NO SMOKING”的标致和小护士小心翼翼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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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g# t: `) ~识趣的走出医院的大门，高羽在绿化带的草坪边沿坐了下来。四月，夜风还是很凉，高羽不在乎，吹吹风好，吹吹风他可以冷静一下。

程奕，你千万要走过这道生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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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看你幸福呢……

你怎么那么傻，什么事情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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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I* _! ]9 E“啊，你，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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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G0 @2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护士跑了出来。“快进来。”

2 w/ E5 G! e" \- U# g" x# I1 f高羽猛的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8 N+ Y8 O/ X+ T, g8 F/ {“救过来了，医生正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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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 r  v7 k5 S' N9 p; T! B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感谢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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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一黑色幽默。”医生摘下口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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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羽不明白。

7 a& y$ S5 |( |& B: B/ u6 s! Q“你去感谢那些毒贩子吧，他服食的制幻剂掺假的厉害。”

, y; O+ S, H* 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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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酒精中毒了，我给他洗了胃，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高羽没说话，只感觉自己的脸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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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哭什么？以后看好了他，这次是幸运，下次再这么搞就只能去见阎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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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的手覆盖在了眼睛上，狂乱的心终于渐渐开始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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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 j% K8 M+ M0 J- x“您请这边，他被转到511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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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跟着小护士在医院里穿行着，直到看见面色苍白的程奕。

小护士带上了门，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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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u* S& o7 e. R8 K6 ^高羽拉出病床底下的凳子坐下，手攀上了程奕毫无血色的脸颊，他修长的手指上上下下，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

我曾经如此的爱过你，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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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离咲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出来。

( D2 R. ?0 Z1 K6 m“你在哪儿？”高羽靠在病房的过道里，看着雪白的墙壁。

“巴黎啊。怎么了？”

“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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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W: @% o+ E“你疯了？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音乐节。你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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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K# e) L" ~5 s% X“我没疯，也没出事儿。是程奕。”高羽平静的说。

“什么？”电话另一头的离咲端着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他喝了烈酒还服食LSD，刚从阎王爷那里回来。”

“怎么可能？”离咲不敢相信，“我前天走的时候他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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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回来就对了，你如果觉得音乐节更重要，那么，你把程奕还给我吧。”高羽说着，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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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C; C" M$ K+ v  F离咲，你可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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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你，我才会轻易的放程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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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p: k0 _% h因为我相信你能给他，他所需要的东西，那种我所不具备的光亮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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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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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下了飞机就头昏脑胀的。夜里接到高羽的电话，他就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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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你个小混蛋，为了你，我是真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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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d' f, m5 z4 u* S% f' S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离咲推掉了早已决定的音乐节，adore全体跟着挨骂。经纪人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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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p1 I5 N& P' ]他说，这次你要是真敢撂挑子，adore绝对死定了，你们惹得乱子还不够多吗？公司一定会雪藏你们。

离咲说，行，也别雪藏了，合约反正还剩半年，不行就直接解约……

& p! M8 r$ s, P$ r经纪人无语，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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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程奕退出了adore，他就预感到了乐队将会起风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离咲想要放弃ador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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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6 ^+ L. {4 m, G. F& Q7 y. V回家，洗澡，换衣服，开车，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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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一路上都恍恍忽忽的，缺觉缺的厉害。

脚步沉重的跨进电梯，离咲深吸了一口气，他得稳定自己的情绪，以便别一拳打到程奕的脸上。他让他失望透了，他居然又开始服食迷幻剂。而且，这一次，差点儿连命都搭上。

" }: r% n% |. q5 F- F操，你怎么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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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  h2 Z- Q" \; t3 ^推开病房的门，离咲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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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Q% l7 ~6 x( p+ `程奕和高羽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人都不说话，就是瞪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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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 i. W- R2 [* a. y* y- Z“斗鸡啊？”离咲拉出高羽身边的椅子，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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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4 l" @" Z1 z; d9 J- N* U“你来了。”高羽无奈的看着离咲。

3 `3 c" T4 t$ a2 A. K“我不来是鬼来了？”

“行，挺有精神的啊，小伙子。不过，你的对手不是我，跟他说话吧。”高羽指了指程奕，“这个从醒过来就不亦乐乎的装哑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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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麻木的看着面前的俩人，不哭不笑不说话，就是那么空洞的看着。仿佛，这只是一种本能，没有其他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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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吧，我是无能为力了。”高羽说着站了起来，连续超过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的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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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1 C( Z, u) {: ~* J“你别开车回去了。”离咲拽住了高羽，很严肃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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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停车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高羽的车，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开回去非出事儿不可。

6 \& h; z6 c9 o* ~, r" d/ }. N“没事儿，你好好看着小奕就行了。铃音在我那里，你放心吧。”高羽笑了笑，拍拍离咲的肩膀，出去了。

“换衣服，回家。”离咲把带来的换洗衣物扔给了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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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0 e# ]2 Q程奕不动，只是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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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不说二遍，程奕，换衣服，跟我回家，要不你就穿着病号服跟我走。”离咲站了起来，异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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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8 @7 R! `( d- N8 O. F/ T) N程奕还是不动。

+ P9 @) Q# f# n离咲急了，掀开他的被子，就把他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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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f3 H) @8 V$ E他以为他至少会破口大骂，可，程奕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个丢了魂儿的驱壳，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离咲开始发觉到，这一次，没那么简单了。程奕是真受了什么刺激了。这刺激使他丢了神志，并且，几乎能夺走他的性命……



一路上，程奕不开口，或者说，除了呼吸，他什么动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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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大概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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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u( O; T* o% D3 L进了门，把程奕扔在床上。离咲注意到了屋里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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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J0 Z  r! g地上的纸张，照片，岳婉茹留下的便条，都在第一时间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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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是够程奕崩溃的了，而且，是彻底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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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a! x$ M+ Q. Y" ~5 ^/ ~% M离咲点上了烟，他就那么注视着他，等他开口。

挂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可程奕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就维持着离咲把他扔在床上的姿势，半点儿都不变。

“小奕。”离咲拉起了程奕。“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声音温和。

" A( j" k) h6 t& K程奕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靠在离咲的身体上。

“回答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这些前尘旧事纠缠？”离咲掰过了程奕的脸，望进那双灰暗的眸子里。

他，没有得到答案。

) _8 \" C1 d& _5 L0 Z7 S% ?“看来你是默认了。”离咲再一次点上了烟，“那你来个痛快的吧，我不是高羽，我不像他一样，觉得留个活死人有意思。”离咲说着，放开了程奕，程奕忽然失去支撑，又一次倒在了床上。

* V' Z- a( T( b7 S* |, z离咲看了程奕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切水果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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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8 X! _: {“来吧，给你自己一刀。也别喝酒了，别嗑药了，这个才够快。”离咲说着，把刀子扔给了床上的程奕。“这是你的选择，对吧？”

, w  ~/ y. a" q) g* l' X离咲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没说假的，他是真这么想的，这男孩需要解脱，既然他不想解决问题，那就解决自己吧。他看不了他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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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6 d2 ~, u0 h5 x. a% O9 S- a8 K他看他有了反应，他看他拿起了那把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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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转过了身，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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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8 f# j" M! N  \当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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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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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程奕终于开口了。

“别叫我，你不是想死吗？我不拦你。”离咲索性坐在了地板上，他抽着烟，声音平静。

“离……”程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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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 x7 w- K- I4 s“我就操了……”离咲站了起来，搂住了程奕，“哭什么，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尽管语言恶毒，可离咲轻轻拍着程奕脊背的手，传达的，都是温暖。

* p2 M0 C6 h/ ]5 Z# i# Q“离……”程奕搂着离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7 ?8 _; s) V! \& L( U' U“出声了？不死了？那说说吧。到底怎么了？”离咲放开程奕，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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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程奕垂下头，从离咲的裤子兜里拿出了烟，点上。

“看到是看到了，可我不知道你和你母亲发生了什么？我看到的，只是对过往的一种陈述。别无其他。”

“我和她能发生什么？只不过是她又跑来，带给我新的恶梦而已……”程奕眼神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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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6 k4 b/ w“说说吧，我想知道，你和你母亲都交流了些什么。”离咲坚定的说。

7 V3 q1 O6 T* c7 K6 q程奕看着离咲，他开始回忆并且陈述他和岳婉茹之间短暂的会面。离咲认真的听着，烟一颗接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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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Y0 A& d6 S! p7 ]) B. w! [% l“小奕，可以告诉我所有的前尘往事中，你最在乎的是什么吗？”离咲的声音很沉稳，他知道，他正在接近某一个真相。

“我也不知道……”程奕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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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x4 B; h“是关于你和阿枫的爱情吧？你认为你们是相爱的，可，现在的事情摆在眼前，你又认为，那只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臆想，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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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说话，离咲的话语，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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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可是，我想，所有人都是爱你的。你的爸爸、妈妈，阿枫，他们都是爱你的。你爸爸情愿扑向刀口，就是为了给你正常的生活。你母亲本可以全盘托出你父亲畸形的恋情以获取自己更少的刑罚，可她没有，为什么？还是为了你，她情愿自己背上污点，也不想影响你往后的人生，或者说，尽量少的影响。而阿枫呢？他把对你父亲的爱转嫁到了你身上，你现在觉得他骗了你，他不爱你。可是，他能肯定你只是一个寄托吗？他不能，你说得的那首《boy》就是证明。我想，他是写给你们的。你和你的父亲。我不能说这种畸形的恋情是谁带来的，可是，你们就是被卷进来了，每一个都伤得体无完肤。现在，你父亲走了，阿枫走了。留下的是你和你母亲。你们谁都不好过，你们谁都在感叹命运的挫折……”

2 o9 }; C4 B8 ^9 C1 f程奕听着，眼泪不停的落下。

“程奕，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爱我吗？”离咲看着程奕，眼神平静。

, J: y( ~4 y& C* v2 F* ^5 J程奕听到这个问题，猛的抬起了头。

“我知道，你给不了我这个答案，所以我从来都不问你，即便是开玩笑我也不会问你。而且，随着时间的累积，我越来越不敢问。我开始知道你的过往，开始知道你的爱恨。越来越不敢问。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忘不了阿枫，我也能感觉到，你曾经很深的爱过高羽。可是，你的这些爱都是不是因为你不爱了而结束。所以，你说，我怎么敢去问你这个问题呢？”
0 y4 b+ ^! f- l* d
“那你为什么现在问我？”程奕抬起了头，迎上了离咲的目光。

“我自虐行吗？”离咲轻笑着。

“离……你记得吗？我说过，我主动对一个人认真过，是主动，不是被动。他是烂人一个，迟钝、脑子笨。绝对的异性恋者。有个女儿还挺可爱。”程奕不再流泪，脸上开始出现温和的表情。
' S$ k4 |; q, d6 K1 ?( W
; q# Y& c7 C, C  J1 e# ]; S% ^“记得，可我后来问你是不是真的，你丫说，没真没假。”
. D+ {' Y: k% `6 T: |; s
9 f0 O6 I+ [0 O$ f2 Z“是，这就是我。”

“操。”
$ D% f% b2 E( J$ D8 s
2 R& [! n5 j7 k0 H9 `' t“颓了？”程奕笑了。
- ^' @% X' z& n( D' H8 ^
. W; K, y: q; K) ?( X- @“你丫想开了？没事儿？不死了？开始玩儿我了？”离咲也笑了。
4 f8 D: D7 I. l; H: Y3 N5 S% `( a2 ]
“不知道想开了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正的想开。可是，当你把刀子扔给我的时候，我害怕了，不是怕死，是怕……我一闭上眼睛你就不见了……”程奕叼着烟，别过了脸。“我是想死，死了就可以见到阿枫见到我爸爸，我要质问他们。可是，在你扔给我刀子的那一刻，这些全都动摇了，我发现我不再需要这些答案了……”

0 ^: O2 v" u  N8 _- O“小奕……随着岁月的流逝，痛苦都是会消失的，能留下的，只有那些曾经幸福过你的瞬间。比如，你爸爸带你去远足的情形，比如，阿枫教你弹吉他的样子，比如……高羽给你的爱而不是痛。你只会记住他吻你的样子而不是他打你的样子。”
, p$ }' T9 I' j& ]/ I9 ~3 x2 i
) L" h4 k' U# C# Z“……你知道了……”

+ Z' P! H. Y1 Y. ?“我知道，后来才知道的，他很后悔，真的。”

0 n: }, B, R" h! V  P程奕茫然的望着离咲，似乎每一次，他都能从他的身上获取活下去的力量。
0 N8 `" T8 Q; {% Q* @" l
“小奕……我觉得，怎么说。这个世界上，你的亲人，只有你母亲了。”

1 Z7 h' m7 ?$ K“可以不提她吗？”程奕听到母亲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
, ^  T) y. C4 J9 Q; F
, V# W" O" {2 T  J+ |1 E( w“你听我说，”离咲胡噜了一下程奕柔软的头发，“你不该恨她，你对她的仇恨都是寄托于虚假的过去。现在，你也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对吧？”

程奕不语。

“她挺伟大的，为你父亲，为你，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她来见你，只是想夺回他的儿子，没有恶意。”
% P2 k3 R6 r# n
程奕不看离咲，望向窗外。
8 G3 m1 A/ `! R: N3 c
“去看看她吧，她无非就是想你再叫她一声妈妈。女人，要的其实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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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1 g3 ^$ i; }“你别在这儿说教……”程奕嘟囔着。

“小奕交过女朋友吗？”离咲从身后搂住了程奕。
3 z  Z" q) i8 N  B9 u1 \
: j8 C' C0 [+ r8 A“没，拜她所赐，我一见女人就恐惧。”程奕叼着烟，坐在床上，语气里都是不屑。

“其实，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他们永远会比孩子先走。有一天，你母亲不在了，我想，你会后悔。”
) V- _# |2 a5 X5 X2 G
“滚蛋，说我干嘛，你自己呢？”程奕反唇相讥。

$ K! D/ {% d6 c" E+ X" t% ^* {$ ~“我是没办法，我尽力了，可他们不承认我，不承认铃音。只能交给岁月去处理了。”离咲把下巴搭在程奕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可你不一样，你母亲爱你，她想你接受他，想你像小时候一样，自然的喊一声妈妈。”

“离……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

“有。”

“谁？”
  b5 M4 Z. ]: E# F' f0 i. Z
2 M% Z4 R+ @' _9 q/ _“你啊，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善良很多。”
) C) M! k! D7 a" o3 {* y
“滚你妈的，你丫都能挂牌当心里医生了。”

“是吗？那我考虑考虑。反正我马上要失业了。”离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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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s2 M) `7 e: B; H“啊？”程奕猛的回过了身。
5 h2 X% q' @1 }, n. b' A9 x& @
“你看，你也这么漂着，我也得漂着，我是得开始想想干点儿什么了。”

6 G, Q. `9 c. N2 o! P& j“离咲！”程奕瞪着他，“你丫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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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L# O, ]6 F5 J: d6 h* S“被你害得，我把音乐节开天窗了，据说公司急了……”

& n( K) L! `7 O1 {5 _“操……你丫混蛋，adore你也敢毁了？”
' Z* v/ v: @$ u0 l
9 G! X- [) u. \( I( }% c, D; t“你丫更混蛋，不对，高羽更混蛋，他说我要是不回来，他就把你要回去。”

" [( `( v  L8 i1 P" z“……”
- \8 \2 y+ O, g! h
) P& g8 W  i' @“别绷着脸了，笑一个，又不是世界末日。”离咲捏了捏程奕的脸颊。

. C8 M. U' z0 ~1 @' ^2 M* A4 l“当然不是世界末日，你就等着大爷我养你好了。”程奕大笑了出来。
+ [% d1 ]- r: p3 ^1 j- h. G
/ E3 {+ o. I$ {  ]“你丫没事儿了是吧？还你养我！”离咲压在了程奕身上。

“你丫下去，压死人啊。”程奕的腿弓起来，顶着离咲，一个翻身坐到了床边。
3 w8 r9 X2 v! z. Y) }
; H3 T1 y+ h. d离咲万分不解的看着程奕。
/ H( F/ j9 V: x$ Y0 y
“我得去洗个澡，我觉得自己好像都臭了……”程奕看着离咲不解的眼神突然间笑了，转身进了浴室。
/ o2 B5 Y$ C, c4 Z/ J
" `8 g8 m) X, {5 i, j离咲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程奕转身时的微笑，这小子笑得时候真好看！
, G9 Q0 N7 V3 Q( L+ O
6 W6 B5 W  e/ ~3 r浴室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离咲的目光落在了摔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吉他上，叹了一口气，进小屋拿了一把吉他出来。
- N& s  T( }) b
" |# M8 F) Y8 l0 }调了调弦，离咲忽然很想唱那首歌，《Sunny Came Home》。

8 ]% W* U2 [, \4 q6 g“Sunny came home to her favorite room
2 }( w! T6 j" R7 W
' I* T/ [6 [8 b  B, CSunny sat down in the kitchen
2 C7 L! q% r6 K1 n# ]7 M. U. k5 R
" X9 L2 e7 x6 a4 D) [6 o1 B& R* U6 CShe opened a book and a box of tools
( N  e  J5 Z! ]3 x1 q# ]
4 z% z% i$ p2 a. U* l) r' dSunny came home with a mission


. Z2 o) X' @. ~' g5 M
8 h, }8 t8 |* jShe says 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r( z! y" O4 o- m" Y. d* GI\'m walking on a wire
# ?9 i- w3 j+ }- x
$ K$ M7 B4 @: {, t( k6 r# z! A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 e" l% |# m1 j& m, m; T- K, QInto the fire
: @  x6 L* G7 c$ \1 S

( x. @, ^! p8 A  B" l9 b" m) C% n( T. H
Sunny came home with a list of names

She didn\'t believe in transcendence
$ x- _4 c# Z- t. M
It\'s time for a few small repairs she said

Sunny came home with a vengeance
8 a8 ~  O+ q. x4 |3 }

* L, k9 o  g0 I* ]% Z" J2 j9 C
She says days go by I don\'t know why

: p% w6 [( V6 a. l. X" C( f6 O( PI\'m walking on a wire
9 @% H' p- ~7 k; t6 T1 o! [, f# r$ X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Into the fire
6 \9 u# e8 R+ {; ~


Get the kids and bring a sweater
/ u8 A" X8 @  Y: E
Dry is good and wind is better

Count the years, you always knew it

Strike a match, go on and do it
0 H* T6 N( A1 `7 t  c# W  K4 i/ ^

6 y& ?& G3 |) U% a# g8 L' z
' t) m$ w7 x( O6 `1 E; b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 P1 i4 R7 L; ?" _- T
I\'m walking on a wire

# Z; \/ G# n$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 J  b: D. y7 m: ZInto the fire
* ?5 X6 ~  |) Y5 w9 Z' L
( z/ q, _; `1 E, L) ]# l) `8 R! e: \Light the sky and hold on tight

The world is burning down
9 n3 K) @( Q9 B4 P) f/ Q
She\'s out there on her own and she\'s alright
. s* y$ [$ E( b
Sunny came home
. ?4 M& B" I- l5 Q; P
Sunny came home...”
3 j- ?( [0 M9 O8 A
  C( W. [. s' X) s$ D  Z' P  n: i

将离

程奕推开浴室的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床上，洒在了离咲的身上。离咲就靠在床头弹着吉他，嘴里轻声哼着。

! i0 S1 L( P' e$ r  p2 `程奕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某种温柔的东西填满了。或许，像这样安静的被守着，同时也守着眼前这个人就会得到幸福吧。是不是只要用心的接受了就可以幸福了呢？
! w$ v. P2 F: J; A3 B6 D0 i4 S( a8 z
程奕静静的走到床边，坐在了离咲的身旁。

他看着离咲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渐渐的向自己靠了过来。“你洗澡就是在邀请我吧？”

程奕笑了笑，不说话，贴近了离咲。

感受到嘴唇被轻轻的啃咬着，程奕闭上了眼睛。

( [0 ?/ m* i. E3 X7 v8 U两个人就势躺了下去。
# U  Y# R  x9 J! N2 G
辗转的吻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停止。

# v& @7 v- O- V3 ^, q离咲静静的看着程奕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白色的浴袍滑过程奕的身体散落在床上，离咲细细的吻着身下人的身体，抚摸着平滑的肌肤，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温柔。
" v1 ~/ f1 Z% l; S
怎么可能放开他？心已经被彻底的占据，在他拿起刀的那一刹那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只想彻底的占有他，从肉体到心灵都彻底的占有，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叫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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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浅浅的吻落在程奕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此刻的程奕正在尽力的克制那呼之欲出的呻吟，只是不时发出了低沉的闷哼与深深的喘息。

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下，程奕的身体开始不安的扭动了起来，身体是燥热的，他想要得到离咲给予自己的更多的爱抚。

5 c4 k: v: h' }% Y; J' @" ^这是程奕生命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被一个人进入。想要将身体和心完全的交出去，承受他给予的一切，情愿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开身体。

  g+ g  N; S( v- @9 N3 Y程奕觉得自己这一生都逃不掉了，也许从见到离咲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注定两个人的纠缠不清。
. M. f8 q7 j& d5 T% r& G
% V' j& p2 J+ k' s* M$ T! m离咲，如果是你，我想我能看到永远……

随着离咲不停的安抚，程奕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古铜色的肌肤上笼罩着淡淡的红晕，双腿渐渐的打开，微微的颤抖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对离咲无声的邀请。
9 C' ^2 N( j5 ~. V
  m  C' q+ r" U离咲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涂抹在自己的分身上，涂在程奕发烫的后庭里，而后，他深深的进入了程奕的身体。

% c! Q, W4 c1 @3 q1 h奇怪的是这一次程奕竟然没有任何的抗拒，反而将双腿环上了离咲的腰，双手抚上了离咲的脊背，随着最原始的的节奏轻轻的摆动了起来。
$ e- C% u5 _9 [& {! B+ N/ B
. E( g7 t+ O4 i1 n( g9 S# D: C2 H2 _喉咙是干渴的，就连喘息都仿佛变得沙哑。激烈的运动使两个人都被汗水打湿。离咲的手抚上了程奕的分身开始上下的套弄。此时的程奕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仿佛找到了天堂。

空气因为夹杂着闷哼的喘息声而变得滚烫。

  g+ ~1 V# \1 ~8 S+ x1 C0 t黏腻的汗水洒在床单上，形成了深深浅浅的水渍。
8 z4 l, u1 v: e' F+ a7 L
高潮就在情欲的纠葛中不请自来……
, A6 I' N: n/ ~/ t( Y! G" z  y! m
7 m" l- _& P9 O" a$ @% ~

( U4 x& [( f2 ]+ M“离……”

“嗯？”
9 c9 ]1 T5 M1 f% F1 ]. U1 ]
“没事儿……”

( L9 S- }9 J7 {. Z“说吧，你要说什么？”
* L& g2 {( d6 K6 d9 `9 O
离咲搂着程奕，嘴里叼着的烟散发出熟悉的味道。
8 i/ x1 r( {- r0 _. z, E
“我会开始正视那些前尘旧事的。”
8 U9 w7 a  V8 b4 E
9 Y& q  O) N5 \, v! ~* k“好事儿。”

“嗯。”

3 ^/ C, K1 E( P) _“宝贝儿，人人都得长大，《I don’t wanna grow up》不过是一场乌托邦。”离咲亲了亲程奕的脸颊。

$ |9 v# a: j/ \3 [* w3 W, n3 |: l“是，我承认。”程奕淡淡的回答。

“我困了。”离咲闭上了眼睛。
4 q* H$ r! O8 |! T9 ~. y
“睡吧。”

* ~* t0 j) y+ f5 ~, b3 |1 `1 P# r程奕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他撑起身体看着离咲。笑了。


, z7 \8 a" @, D1 q
（四十五）Tear

; _) I+ @) S1 b" j/ |

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易繁猛的惊醒了。

他满身是汗，眼睛瞪得大大的。

. o( d4 o4 S: D- D; G1 I/ p; ]+ B易繁只在白天睡觉，黑夜对于他来说，是无眠的。那是梦魇的温床，它们都等待着吞噬他，等待着，等待着……
0 [1 U3 ]7 T! v
! f- K: H) ^' y" @& O) d( g“怎么了？我吓到你了？”高羽走到床边，摸了摸易繁潮湿的头发。

“不……没有……”易繁靠着床头蜷缩着，眼神飘忽不定，收不回来。

“还没有，吓得七魂六魄都没了。”高羽笑了笑，坐在了床边的椅凳上。

“有烟吗？递给我一颗。”易繁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 W* r' B- r4 ~5 o5 Z高羽点上烟，递给了易繁。
: p( l/ `& A4 v% @) x5 _7 m
; N1 r7 l6 E/ S$ _7 j8 b9 v; K“几点了？”易繁吐出一口烟问。
- m( y; r4 a) ^  ~5 y8 w
' B! u, r! U! g5 O. W- e  R+ R) n“快十二点了。”
6 f0 m. @1 D& K0 A
“啊，那我该起来了。”易繁说着，坐到了床沿。涣散的眼神渐渐收拢。
; }# O3 ]- g/ D
2 l& I( E( T: I8 J# b* ]4 `“再睡一会儿吧，你早上才睡，吵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高羽说着，向沙发走去，“我也三十多个钟头没合眼了。”
9 z9 M, o  U% ]
“啊？你该不会昨天傍晚从我这里离开就没睡觉吧？”
; s6 D4 m* P/ \# \/ J& V& W
“嗯，而且前天夜里也没睡，我习惯性的失眠。”

“你说你……”易繁下了床，“床上睡去，啊，等等，你得先吃点儿东西。”说着，他往厨房走去。

7 W4 C% U8 Q: `4 o- E“不了，我不想吃，睡也不一定睡得着。”高羽叼着烟，靠在了沙发上。

“不行，必须得吃。你这样不吃不睡的身体绝对会完蛋。给，先吃个苹果，补充维生素。”易繁从厨房里扔了一个苹果给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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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g% G+ A+ w8 @6 X. A高羽接住苹果，笑了。他起身踱步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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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正在打蛋。
  O0 C+ E' _: U/ }: @
. O8 g0 _' i; l" m“你进来干嘛？闭会儿眼睛歇歇吧。”

  g; b( F" |2 E6 |. W, e# d“我说。”高羽倚在门框上，看着易繁。

“嗯？”易繁不明所以，手机械的搅着鸡蛋。

( `4 ^' v. x; c“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8 m; ^/ \9 e! A' U  X$ N
“什么东西。”易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 ?+ q* P; z2 B8 E
“我真是不能理解欧阳凛，他怎么能那么对你。”

$ ~/ t% w& S. L7 {9 R$ T$ @9 g“不提那个人可以吗？”易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睫毛微微垂了下来，眼神黯淡。
3 X  P  x7 z' v/ i5 U
“他欠你的，你会加倍要回来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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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易繁点了点头，把盛着鸡蛋的碗放下，倒了一些水进去，打开碗柜拿出了锅子。“你去歇一会儿，好了我会端出去的。”
3 m6 P6 P) \! }! _
“我真不饿。”
1 E) s6 Q1 J; b( w3 D& M
% D2 A" P. H7 G; K$ k' h“知道，所以我只蒸一些蛋羹，你多少吃一点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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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看着易繁，想说点儿什么，又说不出来，转身离开了厨房。
& {# [  z" B9 x1 P5 R4 M
正午的阳光很好，高羽推开窗子，在沙发上躺下了。
# p/ j9 P& P# m6 Y- f9 O: j
4 h* `9 q, y6 O# K+ W听着厨房里细微的动静，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感受着春风的柔和，高羽觉得眼皮开始变重了。

在易繁的身边，他总能轻易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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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十分钟的功夫，易繁端着蛋羹出来了，却看到高羽沉沉的入睡了。

0 n7 A9 s( K4 [6 c" T2 ]他不忍心打搅他，他知道他常常失眠。
" x- |" p( y4 @
易繁把蛋羹放到茶几上，在沙发前面蹲了下来。
( n" E+ s# U- w  \- Q+ a
/ l1 s9 A* S  Q5 f0 i4 C他看着高羽的脸，就是那么漫无目的地看着。他总觉得能从高羽的身上看到欧阳凛的影子。他们一样的自大，一样的极端，一样的偏执，那么，此时，这种隐藏的落寞，是不是也会是相同的？
; \  M7 V, U8 k7 {
8 g% D3 m/ s  o6 E) d# X7 {高羽沉静的呼吸着，睫毛偶尔动一下，易繁看着他，忽然笑了。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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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T. ?# |" M“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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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忽然听到了高羽迷迷糊糊的呢喃。

他可真爱他，一瞬间，易繁觉得有点儿感动。
( \3 n- N3 r$ U. ^+ Q
折佩……高羽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的人纠缠不清呢？

- _' r0 _: M+ S/ [高羽和易繁互相都认定对方是完美的情人，可，他们忘了，站在不同的角度观察，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同的。他们不是情人，他们之间有着很远的距离，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易繁看不到高羽偏激的占有欲，高羽看不到易繁固执的疏离感……
7 i# e" M+ `& X6 }3 K/ L


7 U7 A0 u: k0 U1 a1 `* Y* ]: o" s/ Z折佩一直坐着，脑子全是空的。铃音从睡着到醒来，看到折佩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她用尽所有招数想跟折佩沟通一下，却一无所获。
$ `3 J; [- o0 T7 n& Y& E0 w
" Y9 H/ j5 A1 q# v& _( Z离咲和程奕的到来让铃音仿佛看到了救星，她要被憋疯了。

“小奕叔叔。”铃音几乎是飞扑上去的。“我昨天急坏了，你到哪里去了？”

“铃音，真是对不起，我昨天喝大了。”程奕抱着铃音，哄着她。

$ a( _" o9 o% ?3 q3 Q, C( ^“高羽呢？还在睡觉？”离咲叼着烟，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 y2 C- V* G2 `+ Y* P+ c3 p- T
/ q, L3 W4 z: |5 P: x; K" C7 ?. J“睡觉？”折佩抬起了头，看着离咲，这是长时间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

+ U; G' C7 Z. M! D+ M7 N“醒了？那他怎么不下来？”离咲是认定了高羽回来了，毕竟，他不到11点就离开了医院，精神那么不好，必定是要回来睡觉的。
7 T0 M, r; y/ w' v. v. p( ]6 J
% h3 w9 }2 O0 u* w“他没回来……”折佩低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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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9 L+ }" R) v; g* {8 r离咲瞬时间愣住了，自己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高羽去哪儿了？
" M! M& }+ g: \( s  f" }# l


/ `2 q5 @$ H# K折佩不吃、不睡，坐了多少个钟头他也记不清了。
+ h! b1 Z) J' i6 }# z$ x- T( v8 v
离咲他们是什么时候带铃音走的他也不知道。

5 Q8 o# X% x) {- }% w, O6 D6 D6 h' W( f他只知道太阳升起又落下，屋子里从黑暗到明亮又回归到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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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大于心死……

1 z; {( A$ B2 {: w: c折佩能感觉到，他跟高羽，真的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 C; P1 I  {, ~
高羽不再在乎他的感受，或许也可能是从来都没在乎过。

- g) d; t# ]& c+ W5 J6 c( e折佩彻底的灰心了，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在现在看来都是他自己一头热，是他在迷恋高羽，而高羽却甚至连一句喜欢他都没有说过。
  [. P, {, M' R$ ?8 ]2 m6 e
3 e4 l5 K; [4 h  j( A是我要的太多了吗？
( B& @4 [1 p! E) h, Y/ ~: [/ D& j
折佩真的想不出答案。



咔哒一声门响，折佩回过头，看到高羽走了进来。

他似乎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折佩，只是脱下外套，挂上，转身进了厨房，开灯，倒水，喝水，而后，借着厨房的灯光，他看了折佩那张惨白的脸。
5 G  `  H4 D7 M" X' m" E4 H
3 y) }) w& P5 d( b. @6 h“我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在黑暗里坐着，你吓死人啊。”高羽放下杯子，开了客厅的灯。
# q4 [; {6 k1 T+ G
6 d% b! }5 Y/ @  V# e6 D3 w% f折佩不说话，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以后，只是静静的看着高羽。

他就想再多看看他，因为，以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9 i9 s! ^9 b$ V& A8 t5 ]) S$ g
5 R; }# r( K$ f' o( @; C“说话啊，你这样迟早有一天真变哑巴。”高羽说着，在折佩对面坐了下来。

“高羽……”折佩咬了咬嘴唇，开口了。
% L1 ^3 I, X4 Q- C) R1 J" s1 T' `
. s8 k1 R  @: L% C& B; {“嗯？说。”
% U! K6 c6 a1 _. s! B2 J
“咱们……咱们……分开吧。”折佩异常艰难的表达着。
* Q9 L6 q; r; P) K& O& `3 T$ ~6 l0 w
“你、说、什、么？”高羽根本没料到折佩会说出这一句。
5 }, a5 I0 q' V7 r2 q
“我说……咱们……分手……”

; Z, a1 r1 O  e: E% p高羽听着折佩的话，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 t$ h/ C; `2 k% G, a9 ]' P$ a$ k
7 k6 b5 n! }. ~“原因呢？”高羽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 B: L& F3 t7 L" [“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需要我……”折佩低着头，“所以，还是分开吧……你会回到以前的生活，写东西什么的，我都不会再打搅你……”
. \$ Y* Y# ^  u- j; p" U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折佩使劲的忍着，他不能哭，不可以哭……

“嗯，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听着真伟大。”高羽居然笑了，他从容的点上烟，吐出烟雾。“我不需要你？行，还有什么更好听的理由？”

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头垂的很低。
1 p$ @# ^- X; a4 y
; @. M* l$ [+ t1 k4 s“你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啊。”

“你……你什么意思？”折佩不能置信的抬起了头。

“你说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清楚。”高羽的视线冷冷的落在折佩的身上。

“我干什么了？你干嘛说我是婊子？”折佩的声音抬高了。

( Q, D6 O9 K, d- k1 O“折佩，你当我是傻子啊？”

( N  ^& L; m/ M& ~- }0 r; Z“你到底要说什么？”

“装傻？你非要我挑明了？”高羽叼着烟，斜视着折佩。
/ `3 x! I3 P6 d* b* R/ n4 `
“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折佩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 \) h. a5 G5 x: V" m9 s& b, i“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高羽轻蔑地笑着，“你可以回答我吗？是谁在楼下抱着你？是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送你回来？”

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

( J9 U; u. @' ^" ^4 R; d. N6 _他都看见了？
, T. [4 ~8 z- i: l8 e$ Z
  @& W/ h# F+ |他是什么时候，用怎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

7 n2 f* r; x- `4 R8 m( s8 [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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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7 b7 `0 s# R他让他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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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T* B" F4 C$ l“不回答？嗯，不回答也好，答案你我都清楚。对吧？”高羽站了起来，折佩下意识的往沙发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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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U& Z/ N4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没质问过你，对吧？”高羽笑了，“知道为什么吗？”

折佩恐惧的摇了摇头。

高羽靠了过来，他抚摸着折佩丝绸一般的头发，声音柔和的说，“因为……我不想放开你，你是我的，明白吗？一辈子都是我的。婊子就婊子吧，我不嫌你脏，本来吗，你就是个男宠，你都是怎么下贱的侍奉别人呢？哼，我干嘛要指望你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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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Y, T3 P4 W: `3 E, N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利剑深深的刺入折佩的心里，羞辱、愤恨、被轻蔑的无以复加……

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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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K9 M5 p( E% }

将离

“所以呢，你死心吧，分手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到欧阳凛的身边的。”

. i8 }/ w; _: S; n. p折佩的脑子乱作一团，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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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站起身，却被高羽死死的拽住了头发，“想哪儿去啊？找人哭诉去？”

“你放手。”折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脱着高羽，支撑他有如此大力量的，竟然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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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跟我挣拔。”高羽的另一只手钳住了折佩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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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i: \! a: p“你放手！你混蛋！你放手！”折佩手脚并用，能用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的力气。

5 ]8 S2 c  x% x- p% w( _7 T“我混蛋？那你是没见着更混蛋的。其实更混蛋的就在你身边。你以为欧阳凛是什么样的人？温和的正人君子？”高羽捏住了折佩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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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
* I8 E! ]8 Z; D; c& l6 y
4 q, E+ s1 n! W0 i, |" @+ y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高羽，他绝对疯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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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余光落到茶几上的剪刀上，折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拿起剪刀，一刀剪断了被高羽抓着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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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被折佩的举动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4 Z8 B" Z8 Y0 P) f% q" @" h折佩灵敏的往反方向跑去，绕过高羽，跑到了大门口，他慌乱的开门，他得离开，现在，马上，他觉得高羽不正常的能杀了他。

高羽反应过来折佩要跑，他追上去，可折佩已经出了门，他慌张的顺着楼梯往下跑，高羽拉开楼道的门，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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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哪里跑的过高羽，刚刚下到35楼就被高羽拽住了。

8 j, f% Y+ D8 G5 u; N/ {! a  }/ Y全是恐惧，折佩看到高羽感受到的全是恐惧，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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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放手了，可折佩却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倒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整个世界颠倒了，全在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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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高羽觉得一阵眩晕，他看到折佩摔了下去……


* x% B) i0 y( R% l9 A; g
- s/ z4 s. B' z* j- P: C（四十六）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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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M3 m0 D/ |. c0 E5 Q* o折佩做梦了，光怪陆离的梦，完全没有联系。

8 U0 X# p/ n9 a1 W- [" K* M" X梦的片断似乎是回忆的串连，分不清真假。就像电影的蒙太奇镜头，闪烁不停。

1 p- C8 T( D. Q6 z' W0 b- d/ Q一会儿是五岁的时候和娘亲放风筝。

9 l! Y1 G7 `& F& }一会儿是学琴的时候琴弦断了。

  m+ V' f8 j. B+ H0 Y" U一会儿是卑微的伺候大人。

5 g" L; w# y  z& D' Q& J3 t6 P一会儿是梅姑爽朗的笑声。

乱七八糟毫无头绪。

; i* w3 n1 Q5 `! k% B" q  T2 @然后，高羽的样子出现了。

他笑了，他生气了，他沉默了，他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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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折佩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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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进来，四周一片白色，没有声音。

折佩撑起身体，浑身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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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 D  @+ _* Y  B7 l& p3 e: n那么，我就是在医院，可，高羽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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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1 \7 P( M! E5 k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动静。

% C" ~# m+ D8 d* m( y: }4 X* I好机会。

折佩伸手拔掉了胳膊上的点滴，轻声下了床。

小心翼翼的拉开门，楼道里有病人在走动，四下张望了一下。一个挂着医药室牌子的门口，折佩隐约看到了高羽的背影。他屏住了呼吸，沿着走廊蹑手蹑脚的朝反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怀着恐惧。他看到自己离安全出口的标识越来越近……

! [; _! g8 B% S1 |/ X: P/ l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楼梯口，折佩深吸了一口气，不顾身体的疼痛，步履蹒跚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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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3 w4 D& E$ I8 q* Y折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要离开，离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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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穿梭的人群中，不停的有人向他投来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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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平时那种瞩目的视线，那是一种鄙夷的视线，仿佛他们看到了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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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r: U1 C2 X折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不到眼前的路，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让开。”有人推了他一下。

折佩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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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J2 R6 `( f- y7 ?& d4 s; R; \我该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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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十字路口，他找不到方向。

+ M7 F3 V  f* W" V6 H' X2 h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只想到了一个人：欧阳凛。

) ]" J9 h+ q) y( q$ ^折佩伸手去拦出租车，可它们一辆辆的开过去，没人停下。

  o& Z: h% M; E/ K& y. r# E已经记不清是第几辆了，终于，车子滑到了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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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 H: r) S! ~5 ?# }+ l' O折佩在车窗的玻璃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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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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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M: O+ E. w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头发凌乱的不象话，一边长一边短。身上是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出血了，没有鞋子，没有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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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那儿？”司机见折佩迟迟不上车，摇下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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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F4 D6 r. H! h) X* d“我……”其实折佩也想问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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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y! B( ]/ D8 z“神经病！”司机大骂一句，绝尘而去。

* n. O* H8 h" n: _, E1 M一瞬间，折佩觉得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土，随风飘逝，没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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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的在原地蹲下来，用这个视角抬头仰视着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上方的蓝天。

今天，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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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j8 N7 X- _9 C7 {8 L蹲了好久，腿酸了，折佩索性坐了下来，穿梭的人群中，他就像一个小丑，走过的人都要轻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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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去找凛，折佩对自己说着，当婊子总得有个当婊子的样子，对吧？

他缓缓的站起来，再次寻求出租车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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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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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1 U8 h0 D+ W3 D折佩上了车，出租车司机用茫然的眼光看着这个流连失所的孩子。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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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 F) [* n2 {# ~$ A“你要去哪儿？”

9 X# I  i' k7 {6 N# s折佩机械的说出了地址，而后靠在了后座上。

车子在城市间行进着，折佩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夹杂着矫柔造作的绿色，表情麻木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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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3 M1 R) k/ B& a这就是我的世界吗？怎么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它们？
3 x: V2 N+ ?+ U. q
! ]. ]- a2 n' r其实，填井要是能死了，或许，比较幸福……

“到了，47。”司机抬起了表。

5 A( w8 N# o6 a“可以把手机借我用用吗？”折佩微弱的声音传来。

8 B( U2 J' ?) k# P  ?  @" S! Q' {“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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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没有钱，要让别人来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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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L" r$ a7 \6 d/ v0 K$ H2 j欧阳凛从大厦里出来，走到出租车等候的地方，看到折佩，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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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8 N4 ^; W, y/ B, J7 m他匆匆将钱塞给司机，把折佩拽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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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用手给折佩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他透过他衣服微微敞开的地方看到了他身上的淤青，而那双满是污渍和血渍的脚更是吓人。

- h' A' r' y) l" e- ^% P“凛……”不知道为什么，折佩一看到欧阳凛，压抑了好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 u: W5 \. W9 C: }“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一把抱住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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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的手攀上了他的背脊，终于大哭了出来。

“别哭……”欧阳凛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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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V2 C2 {. G/ k) m9 j2 [“凛……救救我，救救我……”

3 {/ y  ^" p: ^( X; X9 S7 o# y- }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折佩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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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辈子都没这么哭过。

“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欧阳凛抬起折佩的脸，用手轻轻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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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来……我……我只知道……我要离开高羽，彻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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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6 V" v. {9 O8 u! K“是他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欧阳凛几乎不能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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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没有回答，只是反复的重复着他要离开高羽，他再也不要见到他。

0 q, l, w. K3 H/ c; K* j: }: Y“好，可以，没问题。”欧阳凛像哄孩子那样哄着折佩，“走，跟我走。”欧阳凛说着，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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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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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啊，我背你，你的脚都这样了，还怎么走路。”

1 M! F9 a! U5 c5 z; V* I折佩刚刚要停下来的眼泪又一次迸发了出来，他让他感动……

5 g- p4 v$ @) j& z$ t0 t“别……我自己能走……”折佩断断续续的说，“那么多人看着……你会很丢脸的……”

“我不觉得丢脸谁敢觉得丢脸，上来。你不上来我只能很不礼貌的抱你了。”欧阳凛的语气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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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犹豫着，还是爬了上去，他的脚确实没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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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拿好，到了车子那里你开锁。”

* ^) @( Z& h0 f6 B: ?/ B“……去哪儿？”折佩趴在欧阳凛的背上，感觉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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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再也不想见到高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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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3 m" A$ \6 p5 W“……你的意思是，让我藏起来？”

8 `0 p4 R. G: L1 f' j& ~“那多狼狈，你不需要藏，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

7 F, J& j/ ?; {- r: C- k6 @“不要！他会把我抓回去的。不要！”

% C; L; M0 V$ n4 y( [$ ~# e$ d“哈哈哈……”欧阳凛笑了，“那他得先认得出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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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4 a+ c$ \车子在一家沙龙面前停了下来，门口的侍者过来，欧阳凛要他代为停车，而他自己背着折佩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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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前卫的沙龙里，这个时候顾客不多，店员们轻声的聊着天，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背着一个邋遢的男孩进来，这怪异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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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W8 X$ z! h8 W2 i# G* g3 R“凛……太丢人了……”折佩几乎想把自己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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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DAVID出来。”欧阳凛把折佩放在了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正色的说。

店员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其中一个转身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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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专业的男性沙龙，服务于上层人士，最出名的造形师DAVID的顾客基本上不是明星就是模特、演员。在他的打理下，人人上镜都能出色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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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先生？”DAVID从二楼一下来就看到了欧阳凛。“稀客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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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客气了，帮我办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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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荣幸。”DAVID挂着职业的微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去你工作室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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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 L9 B$ F5 d! d全是镜子的屋子里，欧阳凛把折佩放到了中间的椅子上。

“说吧。”DAVID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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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5 W  ^3 B“帮他彻底的换个样子。”

  w! x8 w9 S9 ?7 K“哦。”DAVID转到了折佩面前，抬起他的脸，仔细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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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折佩？”

( Y, @/ |8 ?6 G" v/ S“你知道就完了，其他人都没看出来，你也不要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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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DAVID点了点头。

7 K3 q/ x( S4 }& q0 ?! n/ m欧阳凛在后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了烟。

“要怎么弄？”DAVID带着探询的眼光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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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专业的，你看着弄，只要前后看不出是一个人就可以了。”

! ^9 K3 y. o  `“可以。”DAVID凝视着折佩，思索着，却犯了难。“可是……变化太大的话，就不符合他的传统美人的形象了。”

0 M. d8 x( A$ E“这个你不用考虑。”欧阳凛正说着，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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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6 }. E/ a: S“喂？嗯，是……你说什么？”欧阳凛站了起来，“你先考虑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 M+ F5 e$ }$ a$ f+ s5 w“好的。”

7 k; g+ s  z0 O% n! C8 X6 i8 G2 e+ u几分钟以后欧阳凛回来，DAVID还在思考。

“折佩，我有点儿急事儿，要回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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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b8 a) X& a8 V“……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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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d4 [  o& q4 T; X0 C“DAVID，我多久回来你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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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I- X' [% D  s“嗯……下午吧，三点以后。”

6 j9 i& L& |  l7 ^, \# I+ l“行，那下午见。”欧阳凛说着，拉开了门。

7 \1 s! r  L6 Z+ i7 m2 A“凛……”折佩有点儿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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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交给DAVID就行了。”欧阳凛辙回来，轻轻拍着折佩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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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n* n8 \1 c( q“嗯。”折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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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拿着手里的请柬，靠在椅背上，来回来去的看着。

他感觉，自己要是能不识字就好了……

% ~/ k0 h5 k1 u% x1 F3 u+ r修，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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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红色的请柬上印着冷漠的签字：

A&W唱片中国分公司落成，剪彩仪式诚心邀请您参加。

中国地区执行总监 欧阳修

2 S8 L. Z( b4 }" B, l是宣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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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 ^7 u- k% q你的理由是什么？

; h' \( N3 [; h( N9 ?一定要扳倒你自己的父亲你才甘心吗？

这样做，你又能得到什么？
1 G+ k* Q# R$ p+ T: A) s: a
% v& c4 `( x0 r% |% g欧阳凛不停的思索着。

* F- Z% l; E. t6 K这一步棋，还真是漂亮。你让我腹背受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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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先生，传真。”秘书进来的时候，看到欧阳凛泰然自若的看着她刚刚交给他的那封请柬，真是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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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放这儿吧。”欧阳凛示意秘书放到桌子上，而后，看到她走出去。

其实，他很头疼。

# Q7 }! Q/ c- J4 q/ i. e修知道他公司的所有内幕，所有秘密。而他本人又有那么多年的唱片企划经验，并且是欧洲有名的录音师。

修的离开或者说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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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I, ?# u2 B; K; u这一仗，不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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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Y$ t- S6 O% K' F$ k5 U0 H7 T' M调出了A&W的所有资料，欧阳凛一直在研究，不知不觉再看表的时候，已经快要四点了。

. O+ `2 b8 j, Y! n' y折佩……



欧阳凛推开DAVID工作室的门，没见到DA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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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看见一个金色短发，碧绿眼睛，有着漂亮小麦色肌肤的男孩坐在单人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看杂志。

这是个有着魅惑感觉的男孩，衣着大胆。黑色网状的长袖上衣，暗蓝色随意的牛仔裤，上面有着用刀子划破的痕迹，隐约透出了里面红色格子的衬裤。

. n; O! s, D( Z" b; t' \夸张的项链饰品样式新潮。

6 T1 A! e5 b2 a1 G4 n; A' ~这是哪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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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抱歉，走错房间了。”转身就要出去。

“凛，你去哪儿啊？”男孩开口了。

$ s% F+ N, D* w9 Y' `. r“……折佩？”

" n  l2 i  _: A“嗯。是我啊。”折佩站了起来。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别说欧阳凛认不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镜子里面的人是谁。

“欧阳先生，您迟到了。”DAVID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沾着染发剂，“你一直没过来我就让他在这儿看看杂志，有别的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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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神了……”欧阳凛看看折佩再看看DAVID。

“哈哈哈……多谢夸奖，本来就弄了头发，然后给他配了一副变色眼镜儿，后来时间富裕，就把皮肤也烤了，他太白了看着不时髦，再然后你还不来，我就给他买了衣服鞋子。这造型不错吧？”DAVID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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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很不错。”

“满意就好，楼下付帐。”DAVID笑了。

“没问题。”欧阳凛也笑了。“上来，我背你下去。”

7 f9 G" A. }% K“不用，有鞋子了。”折佩指了指自己的脚。

“没听过鞋子能当药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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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o* ~  |; \5 ^1 [欧阳凛把折佩背下来的时候，下面的沙龙门庭若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居然还有人吹口哨。
* z0 S% b- ^- N' |7 D# y& \
8 z% `) \& C9 a& u, M7 J$ K折佩太醒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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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C/ Y8 b0 f- ^和以前那种像女人一样柔弱的美不同，现在的他，光芒四射，是个相当出色的男孩。

& o7 X  l8 |4 ?) S- H! C/ x

将离

“凛……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弹琴啊？”折佩看着倒后镜里的自己，有点儿不安。

; ^- F4 [" h! p+ F4 S+ w+ H" D8 d“弹琴？你要是还在民乐组合里，别说形象不符，而且这折腾不是全白费了，你摆明了告诉高羽你是谁啊。”欧阳凛开着车，也看着倒后镜里的折佩。他现在的样子让他猛然想起了易繁……他总喜欢这种夸张的打扮。

: p( y8 V6 F7 j“那……那我要干嘛？”折佩绝对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

“录音那些你都跟修学的差不多了吧？”欧阳凛一瞬间就知道折佩能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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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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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G& h! R, Y9 O" u; `3 D' p“民乐那边你退出来，我现在需要一个顶尖的录音师。”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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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修要干什么？”折佩不明白。

“回头我给你细说，还有，你说话的音调、方式现在开始要试着改变。”
5 n! Q' @; h3 H3 |) H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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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需要一个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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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要变成另一个人？”折佩有点儿明白了。

“对，这样，高羽一辈子也别想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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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_+ J2 A7 u, ?' W+ u! r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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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0 x  Q2 |) b, M3 H. u9 ^( B' F（四十七）迷途


8 T: e4 a+ \: o! F' U. R3 Y
# v/ |' V6 `; L7 ?6 ^' v0 I8 b1 ]“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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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刺痛感，折佩想挣脱被医生抓着的脚。

“你毁你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医生死死按着折佩的脚，继续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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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w% c% p" J! T( T- V! i折佩泪眼汪汪的看着欧阳凛，表达着他的痛苦。

0 W) N. `: g- e8 ]& m欧阳凛笑了，“你怎么那么像个孩子。”

! j; ~% R( ^' r9 w“讨厌！”折佩咬着嘴唇怒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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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f1 c3 Z5 S* Y“医生，他身上的淤青是不是也可以顺便处理一下？”欧阳凛决定不理折佩的抗议。
0 D+ ?$ h/ `5 r7 m4 Q
“那个我管不着，自己药房买药去。”这医生被折佩折腾烦了，哪家的大少爷这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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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诊室，欧阳凛背着折佩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高羽是怎么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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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打我……是我……是我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折佩还在维护高羽，至少在别人面前，他不想高羽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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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欧阳凛停下了脚步，“从楼梯上滚下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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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c+ ?" @4 M  S+ N+ S2 l+ R“你怎么不早说？”

“哈？”

, z+ }# w, `7 b' K+ t, F“照片子！”

+ ~  I1 `% X3 t- p折佩莫名其妙。紧接着就被扔到了一堆仪器之中一通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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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2 k& A! \2 ^完事儿后，折佩坐在候诊室里很久，才看见欧阳凛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出来，“走吧，还好。一切正常。”欧阳凛说着，摸了摸折佩的脑袋，这么短的头发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0 D2 }- \! O; U. m' l9 }; d“那个……”医生从诊室里出来了，“下次对待弟弟不要这么粗暴了。”

/ d) R; s+ @7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欧阳凛彻底没了脾气，莫非我看着像个暴力份子？

$ |& h" E5 \& |3 {背起折佩往停车场走，欧阳凛忽然想起了修，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修扭伤了脚，是他背着他走去医院的，父亲自始至终板着脸，什么都没表示，那天，妈妈不在……

哥，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可，我不是。无论多像，都是假的……

* f- |" F$ v- I, \7 o/ d$ h欧阳凛忽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你弟弟长得很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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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曾经这么评价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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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告诉他，那是他妹妹？

, f. ?0 Y1 a0 x" D! Z$ z活得不伦不类的妹妹？
: y! Q, Z* B% Y# A4 C8 ~0 |  k
* K' M7 b$ C" s! }' J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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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r% r1 c" x“凛？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你让我下来吧。”折佩听到了欧阳凛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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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S/ `. z“没有，你老实呆着吧。马上就到了。想着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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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3 \" y1 n4 [1 i5 m* G3 b“我们要去哪儿？”折佩靠在副驾驶上，看着欧阳凛。

0 r& Q3 f5 t' i/ r; |“我送你去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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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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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B1 a8 ~8 g' `6 H3 l! ^“那边我不太常住，你暂时住哪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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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折佩说着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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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 S1 ?; H; P* v" r“哪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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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没什么朋友……他们都是高羽的朋友……他们一定会让我回去的。”折佩咬着手指，声音很小。

“会有的，慢慢都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欧阳凛侧过脸看着折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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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着欧阳凛，很想说，你真好，可，他说不出来，一想起他曾经那么伤害过高羽，伤害过程奕，他就说不出来。

% W; s! r. N2 G: F好人和坏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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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儿东西。”欧阳凛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综合超市门口的便道上，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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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l9 w: I# Y' w$ x3 h/ e# @“嗯。”折佩点点头，放下了车窗。

七点多的光景，天空渐渐黯淡了下来，路上的人流开始汹涌，他们都急着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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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的家在哪里呢？哪里都不是我的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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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z※※z※※※

; O9 n1 `( G4 y欧阳凛拎着袋子从超市里出来，他买了一些药品和日常生活用品，折佩需要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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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K  ^- \& Q" H" K+ I刚下了便道，一辆机车却横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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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z! v0 s$ @  s2 [/ c1 E! I, g$ H程奕摘下头盔，看着欧阳凛。

“真巧啊。”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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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2 t) s* q/ y  h$ {. T( P“嗯，我也这么觉得。”程奕只是看着他。

“有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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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就是找个人，没想到碰巧看见了你，不打个招呼好像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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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找谁啊，表情这么严肃。”欧阳凛明知故问。

" ?# T1 ^# P$ I) z“找我情儿啊。”程奕笑了。“看见折佩了吗？”

“没看见，我今天一天都忙着哄小男孩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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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e( G. J$ ?5 @& o0 I% [3 u俩人这是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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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转移目标了？”程奕戏谑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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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5 h! K( l# w* t“本来就没什么固定目标，不过都是玩玩儿，我可没你跟高羽那种执着。”

  o; u* P- h: L! j) t# w“哦，我本来以为你挺执着的。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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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X; i  H( n5 b5 H  ?太极就这么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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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折佩干嘛？”欧阳凛觉得这么跟程奕逗逗挺有意思的。这就像看一场电影，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其中，只有他自己置身事外，为什么？因为他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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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约会啊。”程奕嘴里也没正经的。

, y/ s( n9 A( k“哦。假戏真做了？”欧阳凛也不含糊，接着程奕的话茬儿往下调侃。

“嗯。”程奕笑了，凑近了欧阳凛，“味道很不错，可惜你吃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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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东西这个事情，我向来是这样的。想吃的时候一定要吃，过后，再美味我也不要。明白吗？”欧阳凛对于程奕的挑衅丝毫不退让，表现出了无比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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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笑着，肯定了一件事儿，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用戏谑的口气说，“你那小男孩跟哪儿呢？不给我展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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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R! r$ @  J8 f. S“哎呀，我可不敢，您再给我勾搭去了。”

“有鬼吧你。”程奕点上了烟，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不变。

* l  {5 e' F2 f' G$ Z" H7 E* Y“怎么着，您想钟馗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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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必然抓，我还有桃木剑呢，你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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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2 I. Z/ f5 D& z1 s* @( C“行了，别扯淡了，愿意看你就看，前面车里呢。”

折佩坐在车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欧阳凛在和程奕说话，他很紧张，紧张的不得了。

被认出来就坏了……

; S# \/ \' e% ~) j看俩人向这边走过来，折佩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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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 ?* [+ D1 ?3 Q% n看到他们越走越近，折佩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躲不了……装吧。

当欧阳凛和程奕走到折佩这边的时候，折佩双臂伏在放下的车窗上，下巴垫在上面，大眼睛微微眯着，嘴里叼着烟，口气恶毒的说，“我以为你丫死了。蜗牛都比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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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 b; L- s! O* o8 M7 b( u欧阳凛看着这个样子的折佩，差点儿笑出来，装得也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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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7 |6 \. ^8 |1 `程奕看着折佩，或者说看着这个金发的坏小子，他根本就认不出他，只是给了欧阳凛一句：“太浪了吧，这样的最难搞。我还真不知道你好这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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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5 i/ Z# G9 s+ H- J“我乐意。”欧阳凛终于有合理的借口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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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f  [" M) e, Y8 W9 D# d“你慢慢玩儿吧，我继续找我小情儿去。”程奕拍了拍欧阳凛的肩膀，向机车走去。

“呛死我了。”折佩看程奕的身影消失，立马把烟扔到了窗外。

“你都能当演员了。”欧阳凛大笑着。

- Z% q5 \/ }! y& U- v0 S0 r“你讨厌！烦人！”折佩嘟着小嘴，瞪着欧阳凛。

2 a( X" I' B& a8 a$ v" T“哈哈哈哈……行，你就这么装，没问题，谁也想不到古典美人变成了金发坏小子。”

折佩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终于真实的感觉到了，他将走出以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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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5 P' d. N3 T& p* s“随便坐。”欧阳凛把东西随意的放到地板上，转身打开了窗户。

“很干净啊。”折佩在沙发上坐下来，四下张望着。屋子不大，但是很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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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V* M- z, I“嗯，每周都有小时工过来收拾，我也不常过来，没人搞破坏。”欧阳凛靠着沙发点上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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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8 \% E0 M9 I- P5 G6 a# h“那个……”折佩抬头看着欧阳凛。

“嗯？”

, z& v' L- t: G6 G- k/ k“修，修他真的……”折佩还是不能相信欧阳凛在路上给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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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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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C. i2 u0 e. s$ Q欧阳凛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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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0 g# u( ^3 p* O. D“我会尽力帮你的……算是报答你……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折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欧阳凛笑了。

“眼睛疼……”折佩伸手去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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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O4 n  Q% `2 G, @/ Z“把隐形眼镜摘了吧，你是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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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J9 E4 P3 p, z9 M4 U! \“怎么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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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他是直接放到我眼睛里的……”折佩当然不知道隐形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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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7 X. [6 f0 S2 i* Q" Q: }“笨蛋。”欧阳凛碾灭了烟，从袋子里拿出了刚刚买的眼睛盒还有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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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水倒进去，他走到了折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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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5 k* x( H. z2 r0 O* \$ B0 N“靠过来一点儿。”

& a8 z( H8 W% O" G“……”折佩有点儿害怕，不是怕眼镜，是怕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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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靠过来你往后什么大劲啊。”欧阳凛无奈，只得自己靠近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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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4 S/ A/ s" b“你……你要干嘛……”折佩的声音都在颤抖。

2 j( O8 ^! x# M“我不对你干嘛，我是要帮你把眼镜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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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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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 M4 [' j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欧阳凛终于算是帮折佩把眼镜取了出来。

“给你纸巾，别用手揉眼睛。”

( A' M$ s  c7 p, s1 [5 Y" B9 u- K折佩擦着眼镜，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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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难受？那就用清水洗洗，你等一下。”

% `6 A: o/ s( M/ s0 ]: J5 i3 P欧阳凛进浴室端了一盆清水出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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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o" {7 y2 W% Y折佩用清水轻轻的揉着眼睛，清凉的感觉让他终于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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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 F% P! ^7 P2 \“再用纸巾擦擦，一会儿就好了。”欧阳凛放下水盆，又抽出了纸巾递给折佩。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折佩对于他的宠爱有点儿恐慌。

“怕了？”欧阳凛看着折佩，逗他可真有意思。

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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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是傻子，他明白这个男人的意图。

欧阳凛看到折佩慌张的样子，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我伤害过一个人……很深的。”

& D' q  ^' c  k" V* ~3 o“嗯？”欧阳凛这句脱节的对话折佩有点儿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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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l5 j2 f" |$ Y* e. o3 n“我最初看到你，就觉得你有点儿像他，倔强的厉害。”欧阳凛在折佩身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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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z$ s, Y' G' a( [$ Y" }0 u2 y“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高羽的话这时候冒了出来，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高羽看来没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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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欧阳凛看着折佩，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

“那他现在？”折佩很想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1 o3 E2 y/ @) C$ E3 Y$ @“没有现在，他只活在过去……”欧阳凛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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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了？”折佩尽量不去用“死”这个字儿，他不想刺激他。

1 z* x- `% Z+ d5 O7 E5 F“肉体活着，精神死了。”欧阳凛再次点上了烟，沉默了。

2 r4 y& h# `7 m: ]自从上次见到那个很相象的身影，他开始想易繁了，很想很想，如果可以重来，他愿意用一切去弥补他给他的伤害。

, H% e2 w% J) e0 ]可，时光怎么可能倒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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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欧阳凛说着站了起来。

9 w0 @8 f6 j4 J% G# Z: L“……”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以为他会趁机占有他。可他没有。

“多睡一会儿，明天比较忙，我晚上过来看你。口袋里有生活用品什么的，也有药，自己会上药吧？”

! {1 S7 l2 E/ ]$ n4 h& w“会。”折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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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儿打我手机。”

* {% ], ^2 n/ m2 W折佩看着欧阳凛从外面带上大门，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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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v7 ?+ v3 u( s# J. W# x是君子，不是小人。

( e- w6 q: i: S  C+ j# ^. E" p高羽，你看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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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离咲把杯子放到了高羽面前，“你看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

“铃音呢？”高羽缓缓的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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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你还想让她陪着你熬鹰啊？”离咲在高羽身边坐下，叹了一口气。

“不行，我得出去找折佩。”高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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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e/ O+ T; A  I1 Y, E: `9 }“你XXX疯了！”离咲按住了高羽，“你哪儿找去？这么大个城市你哪儿找去？他是故意要躲开你，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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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v; @7 S“不会的，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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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说你，白脸给了你那么多心里辅导，你怎么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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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x5 Z9 ]  V3 i5 t! s/ a2 ?$ b“离，我发誓，我没打他，是他较劲推开我才摔下去的！”

1 Q5 T( N+ P3 ^! I" G. r% Z% M“你别辩解了，你要是不吓着他，他能往楼下跑？”离咲点上了烟，这一次，他没法不指责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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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e+ S; A. M/ S, Y" i“我只是爱他呀！”高羽低声的咆哮。

) y  f3 Z, [: W+ r  I; a- C“没你这么爱人的！操！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XXX现在就想抽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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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离咲在骂高羽。

“离。你也冷静点儿，你抽他一顿折佩就能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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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儿搓火！”离咲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你消停一下，别溜达了，看着眼晕！”程奕倒在沙发里，点上了烟。“我绕着市中心溜达了一圈，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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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收获吧。就说你脑子不好使，折佩能在大街上溜达啊。”离咲推了程奕一把，示意他让出一点儿地方。

“有收获。”程奕支起身体，看着抓狂的二人。

“折佩在哪儿？”高羽猛的站了起来。

* W; U/ L+ P: z+ \“没看见。”程奕慵懒的说。

“小奕！”离咲掐了程奕一下，“高羽都这样了你还拿他开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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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理他们，继续说，“你们猜我在路上遇见谁了？”

4 F; `( T( C& E' a“谁？”离咲和高羽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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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i% ~" ~" u“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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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Q- p4 X" j% C/ G6 x$ t+ @

将离

“然后呢？”离咲先一步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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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9 G+ N* N1 d“跟个挺标致的金发小子在一块。”

$ E0 T8 O3 N3 P, {7 c4 u) b“这跟折佩有什么关系？”离咲看着程奕，仿佛他喝大了一样。

“我跟他说，折佩味道很好，”程奕叼着烟，“高羽，你丫别瞪我，你知道我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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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挠了挠头，有点儿尴尬。

“你们猜他什么反应，”程奕继续说。

3 T9 U+ J5 @( S8 X& w“什么反应？”

“满不在乎，他说他跟那个金发的小子玩儿的正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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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I5 P6 R& d$ T3 G' p“还是跟折佩没关系啊。”离咲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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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7 ^& x- ^- E5 x: O1 g“你丫脑子别改锥了，高羽，你明白吧。”程奕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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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羽点了点头，“他那么费尽心机想得到折佩，绝不可能轻易放手，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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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肯定知道折佩在哪儿，或者说，折佩就在他身边。”程奕下了结论。“理智的分析一下，折佩没什么朋友，也就是我、离、修。我和离他肯定不能找，我们是绝对要把他送回来的，当然这是他以为的。”程奕直视着高羽的眼睛，“其实，折佩要是来找我，我绝对不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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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O0 o2 r* p7 c“我……”高羽垂下了头。

“修他也不能找，如果找修，修肯定联系我。所以，他的朋友还剩谁？就剩下欧阳凛了。”

! J: M- N! }& t' M2 B9 t2 C“小奕……你脑子转的够快的。”离咲拿过了程奕叼着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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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脑子快，是你脑子慢，而高羽现在急糊涂了。”

“我去找欧阳凛。”高羽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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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歇菜吧，你找个鸡巴，就你现在那脑子，跟一锅粥似的。而且，欧阳凛那么镇定，想必，折佩一定被他隐藏的很好。这事儿不能着急。”程奕拽住了高羽。

- `" b8 S8 q9 h9 W; R8 |4 E“那怎么办？”离咲盯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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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兵不动，等他露马脚。天底下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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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P2 c6 O" n$ y' q/ K“是……”高羽也点上了烟，很同意程奕的说法。程奕有多聪明，他比谁都知道。

“不过……”程奕拍了拍高羽的肩膀，“高羽，我丑话说在前面，折佩是逃走的，也就是说，他对你相当失望……所以，不能排除他跟欧阳凛你情我愿的可能。”

“程奕！”离咲狠狠的敲了程奕的脑袋一下，他这不是明摆着刺激高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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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我也没用，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没见过抢人能这么镇定的，只有自愿投奔能让欧阳凛这么镇定。这样，他只要想想怎么对付高羽就够了。谈不上内忧外患。”

高羽不说话了，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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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2 E/ a# g# a“离。晚上你陪陪高羽，我还有事儿，得赶紧走了。”程奕抱了离咲一下，转身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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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去哪儿啊？天天忙的跟什么似的。”

“秘密。”程奕笑了。
; H7 A2 }  s& w2 W1 D8 i（四十八）午夜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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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u1 P: m$ H, S+ \“……你……”欧阳凛进了录音室，看到折佩缩在角落里躺着，地上是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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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q+ M+ H! D5 i$ T3 M# M公寓里不见他人影儿，那势必他就在录音室了。可欧阳凛想不到，在他再三嘱咐过折佩之后，他还是喝酒了，他是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的。

折佩开始酗酒，嗯，是的，酗酒。或者说酒精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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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酒，他根本无法入睡，无论他有多累，想自然入睡，没戏。

, ?/ h' J7 D% Y; x) y+ `离开高羽已经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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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高羽，非常非常的想，可他又不能回去，只要两人搅和到一起，准有一个得发疯，这是必然。

第一瓶酒是从欧阳凛的客厅里找到的，从此，这成了灵丹妙药，折佩再也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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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D# v; u2 K2 K. ]. z“你个醉鬼，给我起来！”欧阳凛粗鲁的拽起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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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想睁开眼睛却异常困难，事实上，他睡了四个小时都不到，昨天有一个专辑的后期缩混，他弄到早上六点才完事儿，本来想回去睡觉的，可是想想答应了凛早上十点要陪他出席A&W的剪彩仪式，他决定还是在录音室凑活一下算了，可他睡不着啊，遂进了凛的办公室拿了酒……

1 v! H; t( |, j; |工作、酒精，一个是不停地思考，一个是不用思考，都行。只要能不想高羽就行。折佩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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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G) P* S: F“起来啊，你真是能气死人。”欧阳凛摇晃着折佩，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知道他犟，但没想到他能跟自己较劲到这个地步。

% i, ~+ q% ]- L4 `) a很多时候，用情过深，伤得，最终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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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3 o$ m# N: X  J+ b“恶心……”折佩猛的推开了欧阳凛，跌跌撞撞的推门出去，直接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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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不停的呕吐，这是酗酒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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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吐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的时候，折佩总发誓再也不喝了。可，一到了该要睡觉的时候，酒精那种软绵绵的感觉总能轻易的击溃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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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Q; C# d- N2 p9 K3 ]“喝吧，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喝死。”欧阳凛拍着折佩抖动的背，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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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 Q0 r0 q他想给他的，他都不要。

那次，他只是想抱抱他，安慰他一下，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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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得摇摇晃晃，眼睛瞪得大大的。

2 w" k" y  D0 i) J8 L+ c0 y; d他说，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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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b8 Y# W" e" {4 X# |凛说，怎么着，你还想用酒瓶子砸我？

他说，我不砸你，我砸我自己，晕了就随你便，醒着我就用玻璃把动脉割开，你要不要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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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一下子就颓了，他知道折佩敢……

6 A' j4 U* D) I5 h& b再来一出毁灭的闹剧，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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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哗啦啦的顺着龙头流下来，折佩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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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乱的洗脸，胡乱的漱口，神志渐渐开始清醒，人却虚脱无力。伸手去拽纸巾，这些动作都是他开始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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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折佩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从镜子里看着陌生的自己和身后的欧阳凛。

“你回去休息吧，我送你。”欧阳凛无奈的看着折佩，他对他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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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了，来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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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和折佩到达会场的时候，剪彩仪式已经开始了。

欧阳凛看到修和AMI共同剪开了红色的丝绸，一片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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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拦不住了，从修毅然决然的搬走他的录音室开始，他们不再是兄妹而是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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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J2 c4 B0 e0 U+ J1 e8 w2 f一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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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O# x  j7 y, v/ \6 r折佩麻木的看着喧闹的场景，怎么一切都变得那么快？不过几十天的时间，沙丘堡垒塌陷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凛。他们都被推到了最亲的人的对立面上。

折佩侧过头，看着欧阳凛冷若冰霜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 g: G5 B* h* r- a* V& a( U修简单的致词，之后是A&W套话的简介，再之后，杀手锏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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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下的艺人一一亮相，范畴领域覆盖的很广。这其中有新人，也有从别的公司挖角过来的艺人。至少有五个是从凛这边挖角的重量级歌手，重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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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p3 e& E  B7 ^1 x6 v8 `而程奕的露面更是给了欧阳凛一惊，修在上面冗长的说着，他说，这是A&W近期主推的艺人，今天的剪彩仪式也是程奕个人大碟的首发式，而后投影仪打出了专辑的封面，音乐声渐渐响起……

: V8 Y+ s% f" W4 M  w+ i欧阳凛开始觉得脑子乱乱的，有准备的没准备的都突然向他袭来，那种滋味，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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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着程奕，而后看到了作为嘉宾来恭贺的adore乐队的成员们。

鲜花，快门声，闪光灯，一片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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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月之前自己的乐团更换人员的发布会。

是的，折佩不见了，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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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6 x0 l0 |% \% G他冷眼旁观着，作为另一个人，公司的录音师。

7 v; s7 y- S* d6 }9 v: ^我是谁呢？折佩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9 T1 n; p4 d! q& Z& {- J5 O$ U7 e“我还要吐一下。”折佩在欧阳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站起来，离席，向会场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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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洗手间内，折佩开始了新一轮的呕吐，吐的几乎要没知觉了。他撑着洗手台，任水流带走他的声音和他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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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s/ H' q2 V6 Y% ^0 X# X隐约间，折佩听到了程奕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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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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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x. {- g' b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什么
. L; g, p, M0 u8 n# A  u% `' x
- d3 w9 z% `' ~, K& L+ ]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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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4 \9 x) M# M; a0 X4 G' C% s太多的不确定不稳定因素旋转

1 f% j: y* c1 o有你唯一的好处

就是能在路上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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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t" G6 e" @" ?
够不够呢

够吧
; P: K; A% ?$ P0 u# l, M
4 u7 B" n- I, A) w偿还
0 I3 b3 F& f" R  F
0 E8 ^1 W9 Q4 ~: I) b! R  J$ P; Q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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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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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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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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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身的男孩站在河流的尽头

3 g1 K% j1 m1 j9 BFlying G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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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D- s( N$ O" fFlying Fall Down……”

8 `$ K1 r9 ?, A. l) K+ _! O折佩忽然就笑了，小奕，你很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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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笑着，折佩空洞的眼睛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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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瞬间凝固了……

' E0 y7 Y- S  }+ _3 X" k! l- |4 r5 R那张脸，那张脸……

# h4 K# G* Y$ J: v9 Y1 Z! z* `“你还好吗？吐的很厉害。”

8 ^" S# \& g. Q折佩从镜子中看到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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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折佩的声音很低沉，他转过身，接过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 L- D" S4 m( ^" G0 a  o1 s, u$ w“喝多了？”高羽点上烟，看着这个金发的男孩子，碧绿的眼睛泛着妖异的光泽，黑色的短上衣，低腰的简单牛仔裤，脖颈上挂着海盗图案的装饰项链。干净却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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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O; z3 [. P! p2 s“一般。”折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发颤，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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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g# r  C0 ^0 u# P) K" s0 [“抽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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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抽。嗓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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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

“录音师。”

  x1 i' m) q! h6 \7 [1 _0 Y“哦。”高羽点了点头。

折佩笑了一下，转身往洗手间外面走。

高羽看着男孩的背影，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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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A5 W% A4 \) F% P“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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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 [* D$ P% {  @( E折佩听到身后的声音，怔住了。

$ s9 c, `; l- L' F  Z& E: t0 l0 L“嗯？”他没有回头。

“里面很闷，我请你喝一杯，回魂儿酒是良药。”高羽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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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只喜欢自己喝酒。”折佩说着，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 g/ B4 ?% Y. C' `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身后的那个人吸引着他，他多想抱住他，多想吻上他，可他不能。离开，是他的决定。对谁都好。

“林凡。”欧阳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折佩，和他身后的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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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r+ G- [% z/ C1 g4 O' S" L折佩几乎没反应过来他的新名字。

7 G' o* ^5 M( H5 ?8 E“好久不见啊。”高羽看到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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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生，幸会。”欧阳凛也职业性的笑了。

“折佩联系你了吗？”高羽叼着烟，情绪丝毫没有起伏。

- F: l- u. U9 u" H7 ^. O“很遗憾，没有。上次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还一直等你的消息呢。”欧阳凛看着高羽，“他这么突然失踪，搞的我很狼狈。”

“你换人动作倒是够快。”

“没办法，我现在内忧外患啊，修挖走我那么多艺人，我不能干等着被他挤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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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我先进去了。”折佩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高羽的视线，他能感觉到高羽一直盯着他。

“你们认识啊？”高羽突然扭转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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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X3 ?3 C- k. A- n) }“林凡，别急着进去，给你介绍一下，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高羽。”欧阳凛饶有兴致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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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尴尬的站在原地，手心里微微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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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B% v5 ?. S) O3 O“这是我情人，林凡。”欧阳凛说着，环住了折佩的腰。

折佩想推开他，但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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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U- I* Y: F& ~* {) g! Q“不错。”高羽一直笑着，眼神似是而非。“幸会。”高羽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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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无奈，也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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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手握到一起的瞬间，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了对方。

0 Z! @3 h. V" r“走吧。”欧阳凛搂住了折佩，“高先生，折佩要是找到了还请务必通知我。”

5 @2 t( J7 T& `. @+ M' v: ^“哼。”高羽笑了一下，看着欧阳凛搂着那男孩往会场走去。

2 I1 K5 q$ R/ W" c8 U+ m& n刚刚的触感，温度，好舒服……

6 |5 ]# K/ ?- o8 p% P怎么让我想起了折佩？

, ], W0 N  |, I$ K“你怎么在这儿呢？”离咲出来看见高羽，走了过来。

4 B! g8 R% ~& `1 H0 o0 k“还没完事儿？”高羽靠在过道里，继续点烟。

' b! n2 m/ D8 a# ?2 h- k“没，记者正在问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在问小奕折佩的事情。”离咲拿过了高羽的烟。

4 t7 r% a1 `. J3 E1 C6 m1 G2 O1 |“他怎么说的？”

) |6 `: ?) Z1 z/ {“一记者问他折佩是不是做居家小男人了，小奕顺着他就说是，全当幽默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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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欧阳凛和他那小情儿了吗？”离咲抬眼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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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3 }% ?' n2 Z4 D  `" ?“看见了，还闲聊了一会儿呢。”高羽笑了。

7 x7 _4 t# |# O% m, G% A“你说……折佩会不会……不在他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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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高羽回答的坦然。

# E) d* D, j+ ]  S0 j7 P6 A“我说……”

' \" z, U& a" \( k; E1 V+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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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j$ w; [  [“你平静的让人害怕……”离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高羽在折佩最初失踪的那几天里差点儿崩溃，可，后来，他突然就好了。这让他觉得恐怖。

“你多心了，离。”高羽拍了拍离咲的肩膀，转身往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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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离咲追了上来。

; y9 E; N  o9 V! a" s! w5 E“今天要去白脸儿那儿啊。”高羽按下开关，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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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r8 I, L" R& q( V: \  g9 m“……坚持治疗，别再干什么出格儿的了。折佩的事情我和小奕会尽力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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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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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7 ?$ N* y8 l: ?7 P高羽把车子泊好，上楼，开门，易繁不在。

4 e/ t9 ~! N' G9 {! R% P高羽在沙发上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 h" Y' o/ ?9 E2 w4 P2 X) @5 f他已经很少回自己那儿了，每次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他的心就会空的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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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4 u+ ~6 r) v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偏头疼，偶尔流鼻血、发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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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脸儿的治疗对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坐在那惨白的治疗室里他会更暴躁，一次比一次压抑，可他还得扛着，他不能让白脸儿发现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他不能被他拌住，所有开的药他都扔了，他要自己的脑子清醒，他得先送欧阳凛离开这个世界。

3 _5 O0 d: t  I哼，折佩，我看你还能藏到哪儿去……

可，药物的停止、内心的压抑，折磨得高羽几乎要崩溃，只有来易繁这里，他才能睡着，他才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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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其实活在不同的时间里，易繁早上入睡下午醒来，高羽下午入睡夜里醒来。他们各自制造出的动静让彼此安心。

% s6 N4 _8 e; E$ o. c3 k, N比如，易繁下午会弹琴，只要那幽幽的琴声响起，高羽就可以安心的睡了。高羽会在早上开始写东西，那种敲击键盘的声音让易繁安心，他会伴着这种声音渐渐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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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高羽觉得太奇怪了，他停止写作很久了，可，这个月，他写了不少而且很满意，杂志的连载开始恢复，好评如潮……
$ E  r( A- I" b( A6 }) t! N. r
8 _) b, M# |, w! \夜，是高羽和易繁共同拥有的，他们有时候会简单的聊聊天，有时候会一起下下棋，总之，很愉快。

高羽看看表，这个时候，易繁应该在慢跑，可他现在困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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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快回来吧。我想睡了。睡醒了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