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从浴缸而来的幸福生活》 BY 剑走偏锋 【完结】

将离

（三十九）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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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o& d+ l( z9 S) y程奕把机车停在酒吧门口，摘下头盔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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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三月的夜晚，还是挺冷的。

“程奕～～～这边～～～”折佩的声音钻进了程奕的耳朵。

4 X5 _: ~! g2 j8 D昏暗的灯光，暧昧的音乐，程奕望向折佩，他坐的那桌，还有一个人，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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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欧阳修看见程奕，起身走了过来。

自从出了上次的丑闻，程奕就没和他联系过，不用想也知道，连锁反应。凛害得他丢了自己的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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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U% c0 g; p5 c“你好。”程奕很客气，不冷不热。

) h+ Q. F1 c5 B7 t$ @% U$ A! K“你们聊吧，我该走了。”折佩见两人顺利接头，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旅行袋要出门。高羽一定等急了，去了纽约三个星期，回来了还不立马回家，他可不想再惹高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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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你把我叫来你走了？”程奕拽住了折佩。

“是啊，本来就是修要见你……”折佩低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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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对不起，我想我直接打电话约你……你可能会推辞……”

“……我操，我至于嘛？”程奕哭笑不得。“你等我一下，我送折佩出去。”程奕一进门就注意到，折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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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0 x4 L9 d, P走出昏暗的酒吧，折佩打了个哆嗦，起风了。

' t) I" |  n$ T9 O+ o1 c“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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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是不太适应。”折佩理了理头发，“进去吧，修还在等你。”

0 ]. H, [( Q, T6 F; J“你精神怎么看上去这么差？”程奕摸了摸折佩苍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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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X! X2 q) Z“……时差吧，我刚下飞机俩小时，累得有点儿虚脱了。”

“你啊，工作别那么卖命。”

“嗯。”折佩看着程奕，笑了笑。

1 N: x/ S  t; \8 D; _7 G6 b“跟高羽……还好吧？”程奕点上了烟，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该问，可，他就是有点儿担心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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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 o( P1 f3 k* n! J2 F“……挺好的。”折佩说着，垂下了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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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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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争执总是随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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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挺好的就行。”程奕抬头看了看夜空里的星星，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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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Q0 N9 o3 E1 |. e% a* Q$ V) H“我好累……”折佩呢喃着，靠在了程奕的身上，“让我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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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6 N4 ?6 x2 i9 L“嗯。”程奕拿下了叼在嘴上的烟，万一烫到折佩的长发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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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i7 Z4 W. a/ M  I* q/ s折佩不说话，只是沉静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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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1 P& I7 }) m1 U2 B. P( `“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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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E- b7 n“嗯？”

“你长个子了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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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刚刚发现，你下巴居然能搭在我的肩膀上了。”

“有吗？”

“肯定是。站直了，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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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用手比划着两人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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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个天，咱俩现在一样高了。”程奕惊奇的发现，不是他的错觉，折佩确实长高了。

  E: T8 S+ v. r( Q/ R# y; u: Z“以前呢？”折佩眨着眼睛，明亮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更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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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7 b8 B% I) o) _“以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吧？你比我矮这么多。”程奕用手比划着。“你至少长了三、四公分。”

# a  s1 q6 F' r& l4 Z“都一年了啊……”折佩仿佛在自言自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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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8 W/ u9 Y8 w* j# A0 h“我跟高羽都认识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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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A3 @, X- {9 M2 y“……折佩，你们是不是有问题了？”程奕觉得这次见到折佩，他看上去恍恍忽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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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v$ P' i, [* e“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折佩坚定的说着，似乎这么说假的就能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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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p" B: F9 R% C  F$ c, d2 g“折佩，遇到什么事情也别强努着，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跟谁说都可以，修，我，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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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J; p. {1 M7 j折佩黯淡的笑了，自己何尝不是在强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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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 r) F6 G% q! t0 ~' A; X2 u“抱抱，走了。”折佩伸手搂住了程奕，他非常羡慕他的坚强。

- J  I5 s4 C8 H6 C8 V“你……真的没事儿？”程奕轻拍着折佩的背脊，他好像又瘦了……

# G3 H! d! M" i. {6 F% K7 @“真的没事。”折佩放开程奕，嘴角翘起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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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看着他钻进出租车，向他挥挥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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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_, L' y: R' x1 ?  B. o高羽……你丫可千万别再干什么混蛋事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奕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折佩和高羽的感情就像立在塔尖上的一颗玻璃苹果，美，可是易碎。而且，碎的时候必然是粉身碎骨……



“喝什么？”欧阳修等程奕坐下来，把酒水单子递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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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1 T) q$ e: z3 L3 M/ H+ t“Tequila”程奕没看单子，只是随意的点上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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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_& e; I# l# o欧阳修叫过侍者，吩咐了一下。

5 W4 Y0 t) G1 d8 {0 N“……最近好吗？”欧阳修喝着自己的长岛冰茶，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人。

+ P  [$ p0 [$ S6 i“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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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e7 \$ q- N5 y/ ?8 P+ ]“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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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写歌儿、录吉他什么的。还有就是睡觉，休息。外带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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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4 n/ G  f$ P2 W“哈哈哈……”修笑了，“你还会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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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我就不能会啊？”程奕挑着眉毛看着欧阳修。

5 X* ]" H! N5 n' Z“离咲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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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_2 b' ?% u. [“你跟铃音住在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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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铃音在我那里住，离咲没时间照顾她，高羽最近状态也不好，孩子送他那里去……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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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2 C+ f- k. L# [" I( F6 p“有没有考虑你自己的事情？”欧阳修放下了杯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奕。

“我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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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N, O5 Y; f1 Y“是啊，您这位大天才不是打算就这么蛰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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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倒想蛰伏呢，”程奕吐出了一口烟，“可，还是很难消停啊，最近自己灌了几张小样，正打算着寄给国外的几家独立厂牌。”程奕实话实说，对欧阳修，他信得过他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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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6 M% l* n6 [: u% J! H朋友就是这样，只需一眼，你就知道你们是不是朋友。

“小样给我吧。”欧阳修托着下巴笑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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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t- R8 U$ P/ F4 u“我听听看，不错的话，我签你啊。”修笑了。

7 \1 s& x% a- d5 T+ d“歇菜吧，你让我签欧阳凛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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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2 o7 [: p- }/ J+ S2 {“你耳背啊，我说了，我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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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K% y# J4 i/ h0 b2 a8 G“什么？”

& H5 T) G  h/ q3 K- j3 L) m* j“我一早就跟你说过，凛的公司和我没关系，我的录音室只是挂靠在他的公司下面，我独立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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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录音室能发专辑。”程奕端起精致的杯子，抿了一口Tequila。

* P5 V0 R4 o5 U$ e, i' f% O& a“我什么时候说我录音室要发专辑了？”

“啊？”程奕被欧阳修搞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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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修拿出名片夹，递了一张名片给程奕。

' B1 w; o8 u4 ?' N0 _9 u9 {& X6 K“……我就操了……你？”程奕惊了。

“用不用这么吃惊啊？”修大笑着。

/ p/ Z6 o  P  c4 i: ~" c( F3 r“A&W唱片……进入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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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P* m7 i: \; m! z/ ]“是啊，媒体现在都还没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马上A&W会大举进攻。”

“……你……你是执行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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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0 U' `9 p1 O7 Y3 V5 h  K) D# E“嗯，国内的所有统筹都是我来负责。”

: G. \+ j1 d, f* ~0 Z“太神奇了。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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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小样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背景？”程奕茫然的看着修，A&W唱片是世界顶尖的厂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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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7 q/ {7 ]! Y' s8 ]“不知道啊，幸运吧，AMI跟我是超级好的朋友。我在英国的时候，要不是一不小心签了别的公司，一准儿就为她效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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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音乐圈的神话，年轻貌美的女强人，商业头脑出奇制胜。

& ~9 c/ g: D2 S. f" {2 E9 V, ~“你丫该不会搞上那女人了吧？小心秦香废了你。”

3 Q  H3 K9 L; h0 B0 O“别给我胡鸡巴扯淡，操，就是很好的姐们儿。”

$ [" E: T& f4 l2 e+ z& D; p“得累，行，你跟她什么关系至少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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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B! F% q1 n" c& A3 u“哈哈哈……嗯，但马上就会有关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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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送给AMI的第一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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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丫贩卖人口啊？”

8 ?! _0 x2 {) }) T" b“说什么呢，我这叫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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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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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

$ B4 f9 `6 `/ b“你将会成为他的头号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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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马上他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一较高下就对了。”欧阳修始终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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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 ]8 b; ?+ T+ u* W$ J“你们……真不像兄弟。”程奕叼着烟，看着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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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2 ~! }1 E' f“怎么不像了？”

“哪儿有你这样扯哥哥后腿的？”

6 b' I# u% H0 H5 L5 h“错。我不是扯他后腿，我是扯我父亲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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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q- }  y& R“啊？”程奕彻底蒙了。

) B! v1 s2 W" d“不着急的话，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欧阳修端着杯子，淡然的笑着。

“不着急，铃音早睡了，要不我也出不来。你要是觉得我可信，嘴巴严，你就尽管讲。”

1 R# @* E# t, ~9 w1 H  z" U. j“我说了，只是一个故事。”欧阳修放下杯子，靠在了舒适的椅子里。

6 [3 a8 {, {8 }- l" c- ^5 _  H1 C! Z4 c“得累，我听故事，您讲。”

“从前呢，有一个家庭，有爸爸、妈妈和儿子。爸爸是个呼风唤雨的强人，妈妈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女人。按说，男女应该是相爱而结合的。可，他们不是，说白了，政策联姻。爸爸不爱妈妈，也不爱任何人，他是个冷酷的男人，只爱金钱和名誉。妈妈却慢慢的爱上了爸爸，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认为嫁给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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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奕认真的听着。

0 W9 N4 b% n5 g3 F* I3 z- @( L2 F- A9 z“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渐渐地磨合，可爸爸是不会变的，只有妈妈在为爸爸而改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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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儿子。”

“嗯。”

“这个儿子的降生让爸爸很高兴，因为，有人可以继承他了。继承他的事业，继承他的财富。好事儿吧？爸爸有了继承人，妈妈有了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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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k( a, g“嗯。”程奕肯定的点了点头。

; D, h3 b8 z* B: p- |& k“可是，老天就喜欢开玩笑。这个儿子出生后不久，就显出了与其他孩子的不同，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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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8 G. V3 n6 j$ u+ ~/ s“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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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W6 r! q' D7 u* o( C# T“爸爸和妈妈都慌了。怎么办？爸爸说，各人有个命，顺其自然吧。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妈妈说，不，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欧阳修说到这里，沉默了。

* Z" N3 \3 {' E: X  u“后来呢？”程奕陷进了这个故事里。

' Z) ^! U9 `, r( C! N# @6 m3 @“后来，他们还是要了第二个孩子。可，妈妈并没有放弃他的第一个儿子，她无微不至的疼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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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F+ ~3 U! b1 o1 g“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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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孩子出生后，爸爸非常疼爱他，因为他是个健康的孩子，那孩子也很爱很爱他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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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t& e7 k2 F* S“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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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2 `; K% Q! W, c% D“有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上到底会不会有奇迹呢？程奕，你说，会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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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V4 G3 i+ u# N# S3 R# _“会吧……”

8 S  G( n8 p" @- ^/ n/ ^: l  ^“不是会吧，是一定有。后来，那个大儿子长到12岁的时候，在妈妈的看护下，算是活了过来，13岁那年，他移植了一颗心脏。他好了，没有任何的排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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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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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程奕，你来想想，那个二儿子会怎么样呢？”

" A' r3 e$ C! N: ~6 G$ p1 B& W& y“嗯……应该是多了一个健康的哥哥，父母也都开心了……一家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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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前提是，那个二儿子真的是儿子。”

. }0 o' ^( [% ~: |9 C# D“啊？”程奕彻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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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G: U. R( m' a; m“其实，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可，爸爸不能接受，继承人怎么能是个女人呢？他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孩子，可，妈妈因为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丧失了生育能力。”

“……”

“程奕，来猜猜吧，故事会怎么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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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出来。”

“那我来继续讲。”欧阳修从程奕的烟盒里拿出了一颗烟，点上，继续说着，“爸爸把那个女儿当成儿子养了……他暗示自己也暗示孩子，你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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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g# K5 a) h; {$ |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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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9 N) o) r% Y- W  {“其实，如若那大儿子死了，这小儿子，暂且让我称他为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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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U+ l0 p5 E- S5 K, w, k“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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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儿子是可以作为一个男人继续过生活的。而且，是很幸福的生活。可，他偏偏活了。爸爸惊喜万分，终于有了正常的继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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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7 P3 B1 D* d7 d$ C8 j“那，那第二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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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F; R- l' U: d  a! c“很简单啊。被抛弃了。爸爸不再宠爱他，他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

& \; ^% E) P" |% d“孩子哭着求他的父亲，可，那个爸爸只说了一句，不男不女的孩子没有半点儿意义。当时这第二个孩子差点儿崩溃……幸好，他的哥哥是个好人，他爱护他，他帮助他，他给了他活下去的关怀。后来，这个孩子出国了，开始了他的独立生活。这就是二儿子的故事。”欧阳修说着，将香烟死死的碾灭在了烟灰缸里。“大儿子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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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我来讲。”欧阳修笑了笑。“大儿子病好了以后相当出色，一路走的非常顺利。优秀的学习生涯结束以后，他顺理成章的接手了爸爸的事业。生活对他真是关爱有加。可，你知道的，故事之所以能成为故事，必定有挫折。这大儿子的挫折，来自他的恋爱。他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女人，她是他的私人助理，爱，本就是没有缘由的，火花只要爆发出来，谁也拦不住。这个时候，程奕，你想想，爸爸能让他优秀的儿子娶个平凡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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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能。他想方设法的拆散大儿子和他的爱人。大儿子想带女人走，但爸爸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他是他来之不易的继承人啊。可，大儿子小看了他的父亲，他要带着他的女人离开的时候，女人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他们在机场被爸爸拦住了。争执之中，女人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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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点上了第二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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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运，孩子勉强活了下来。可，女人，死了……大儿子那个时候差点儿崩溃，他第一次怨恨他的父亲了。他对母亲哭泣诉说，母亲却无能为力。母亲一辈子都在为两个孩子抗争着，却，一次也没能成功。但她不能看他的孩子们痛苦啊，二儿子只身流浪在异乡，大儿子精神面临崩溃。妈妈，最终选择在一个清晨坠入了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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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l; b% t6 H; D程奕端着杯子的手有点儿颤抖。

将离

9 s, b4 T2 t! R“妈妈死了，大儿子几近崩溃的神经却负负得正，缓了过来。他给他的弟弟打了电话。对他说，我愿意跟你一起复仇……后来，二儿子带走了大儿子的孩子。大儿子呆在父亲身边，伺机报复。可……很多年过去了，大儿子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时间是唯一能磨灭仇恨的东西，大儿子复仇的脚步停了下来。但，二儿子不会，他等不及了。他不能看他老有所终。所以，他现在，蠢蠢欲动了。OVER。故事都完结了。等等，其实，大儿子的故事我露说了一点儿，不过……那不过是他跟一个男人的风月史……你还听吗？”欧阳修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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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吧，你的故事都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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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L. k5 I- V- l) i+ ]“女人死了以后，大儿子再也不能爱什么女人了。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男孩子，很出色的一个男孩子，跟你一样，是个吉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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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9 g$ \( v2 R6 V7 H% z.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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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G+ q8 x: X“他是大儿子公司签的第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后来，大儿子的公司再也没签过摇滚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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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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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那个男孩像兄弟一样要好。他总对他说，你就像我那个不在身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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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程奕，你知道的，一个人要是能明确自己的性取向，那么，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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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S' t& K9 A$ r, c" i; A1 d“是。”

“可这俩人都不知道。关系越来越暧昧。大儿子终于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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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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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这个时候，大儿子干了什么？给你个提示，他干了一件最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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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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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 b! x( A6 K& P“哈，你看你那张脸。是的，你猜对了，他强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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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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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就再也扯不清楚了。男孩不能接受自己被他最尊敬的人如此对待。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 [$ {7 ^6 p0 t7 c3 M5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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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z: Q3 r2 ~' N& j“野兽对野兽，后果你知道。但，打架总得分个胜负。大儿子赢了，男孩败了。他亲手把那个男孩送进了精神病院。可，胜负是这么容易分出的吗？其实，一切都是表象。伤得最深的是大儿子。男孩被终身监禁了，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没人知道。但，很明显的，大儿子的情感生活也彻底塌陷了。他开始荒淫无度，他开始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只不过，他们，谁，都不是那个男孩。就讲到这里吧，我累了。”欧阳修喝着酒，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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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别问，我说了，这只是一个故事。喝酒吧。”

程奕看着欧阳修。忽然想到了《木兰诗》中的一句。

: o- I. o# `7 x! r  Z  I2 {6 K“雄兔脚扑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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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兔眼迷离。

* |( P$ K2 f) B. V! w, m双兔傍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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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1 U, c7 [$ ^& U安能辨我是雄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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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9 S6 v0 E- [7 \, f欧阳修，深不可测。
4 q2 W3 K$ E9 ~' B8 z, W; D
, }/ k' B8 E# C9 R他的痛苦和绝望，跟我的，能在一个级别上了。
（四十）脱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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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m% T7 u( S; z高羽站在午夜的十字街头，四下张望着。因为戴着棒球帽，视线不是很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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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了一下四处无人，他从容的接近一辆黑色的宝马Z4跑车，不到三分钟，车锁优雅的被撬开。高羽开门上去，车子向着北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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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N( K- z& `8 P车子停泊在距离S精神病院大门很近的一片空场上，高羽深吸了一口气。

4 M& F0 h5 Q% S6 H: E: O3 k伸手拽过扔在副驾驶上的包儿，打开，拿出手电筒，忽然而至的光线让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手上戴着的透明手套。

+ R  G$ @0 M3 D# r手心里已经微微有汗了，perfect mueder，事已至此，不干也得干了。这次，可不是纸上谈兵……

. P9 I2 Y; m( b顺手拿出包里小巧的文件夹，高羽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他马上要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的男人，那个不知道现在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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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落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眼眸，小麦色的皮肤，很有品味的衣着。嗯，美男子。

7 i2 ]" o: z( z2 j  A可，经过五年的疯人院生活，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 C' A6 h. Q. D* @* o7 F$ i正常人被关五年都得疯，更别说经历了那种事情又被强行关进去的。

+ M4 N& U& R, s5 k这，其实，就是一盘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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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谢谢你，让我赌你没真疯。

+ F) n- `& c" G. e- p. {* M继续用手电筒看着文件夹里整个医院的布局，高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0 d. i! H# N+ @& A# f. D干吧，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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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8 _  A2 D) H3 E. p5 C夜色中，高羽缓步前行，离大门越近，紧张的情绪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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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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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Y) F6 K4 F/ y没问题的，你的策划够精密了。

晃晃手里的小瓶子，里面的液体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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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醚，这是高羽思量过后的选择。
3 M# ~- _8 j, f/ d% N4 ?; k
; G- j) j/ @  U. U& M# |化学致剂，易于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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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看门的男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半夜会有一个戴着棒球帽，脸被口罩遮挡的男人忽然出现。他右手拿着一个试管一样的玻璃器皿，左手是一个简单的打火机。而后，爆炸发生了……不，不能称之为爆炸，只是一声闷响，但，接下来的气体才是致命的……他昏迷了。

高羽离开门卫室。带上门。摘下口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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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甬道抵达医院的门口。

果然，跟获得的情报一样，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值班医生。

高羽的突然出现让他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惊呼，他就已经被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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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 |" n  E; ?睡吧，睡吧，妈妈在唱摇篮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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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拿起那医生挂在腰带上的钥匙，打开了电梯的锁。

7 R; k! H+ m9 D8 p目标，四楼……并且，避开所有的监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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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5 n3 [! `' W四楼，很安静，高羽保险起见先潜伏在了医药室里。他隐藏在门后，任大门敞开着。

% J& a; c) q  k4 ]7 Z! @2 h( V4 b6 H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一个巡夜的医生，等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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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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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u4 u! w4 L' v' a* S脚步声传来了……

“嗯？门怎么开了？”一个男人自然自语。他走进来，而后……被吊瓶架子直直的砸到了后脑。

高羽脱下他的白大褂，披在身上。拿出一只新的口罩带上，再揪下昏迷医生的白帽子，并且从裤子的口袋里翻出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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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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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即使在摄像头下面，也可以安然行进了。

) G# s  F: h8 F; [真正的脱狱，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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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间单独的病房面前，高羽打开了门上的窥视孔。
2 P) I( e! f. p5 b: ]
, S, b8 k8 n/ l3 }) Z) ^6 c月光下，一个身体蜷缩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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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高羽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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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男人听见了，他动了一下，而后，侧身下床，直直的盯着窥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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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打开手电。

我的妈呀，煞白的一张脸孔，面无血色，头发长而凌乱，眼睛空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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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错赌注了？
9 N# X' x1 N- L' |9 j! K
) Z$ K/ B* w! t$ p) l! t% @: w& v& ?高羽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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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9 M0 q. ~8 U: ^+ o' x“……想从这里出去吗？”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的按照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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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木讷的看着高羽，不开口。
3 {/ y4 k: N- I
, J( ~. p6 l- h' B“60秒，你考虑一下，想，我帮你。不想，就跟这儿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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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N& s$ n+ }, n( |) o; o) r; r男人面无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高羽。

“10、9、8、7、6、5、4……”高羽开始倒计时。

' t- K, C2 }" R6 r" v! |( \2 A“想。”很好听的嗓音。

“好，交换条件，干掉你的仇人。”

男人空洞的眼神开始聚焦，“谁？”

嘘……高羽笑了，手指按住了嘴唇。“答案你比我清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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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戴上这个。”高羽扔给了男人一副透明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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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住了男人，向着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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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发动了起来，安静木讷的男人依旧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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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单手扶着方向盘，粗鲁的扯下身上的白大褂，拽下白帽子，摘下口罩，深呼吸了一下。并且，把这些通通扔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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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转头看着高羽，使劲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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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盯毛了，操。”高羽回望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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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干这些？”男人缓缓开口。

“一会儿自然告诉你，现在，把衣服换了。”高羽说着，指了指后座上的袋子。“你穿着这样的病号服，咱俩到了市区就得完蛋。”

2 D9 A- @2 l2 H  B“换衣服？”

0 _/ v0 K7 q* \, n0 m6 v6 ]+ B! d“对，赶紧的，一会儿还要换车。”

“在哪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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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高羽有点儿急了，丫脑子是给关出毛病来了。

/ v8 ?* ~; V( r% m7 V( ^“……”男人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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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u  }$ R2 T" N2 |- h( A( A“你怕我看你啊？放心，我不看，你后面换去，快点儿，马上就得换车了。”高羽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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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犹豫了一下，爬到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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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开车，可，鬼使神差的，他望了一眼倒后镜，天哪，他几乎瘦的不成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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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你真XXX狠毒，活活把一个男人祸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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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D- [4 A& S9 R/ [“下车。”高羽在十字街头停下了车子，确认过无人伫立，催促男人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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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下来，高羽小心翼翼的巡视了一番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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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P. h- O4 Y( J+ C3 z1 D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没有东西留下，嗯，固体清新剂有点儿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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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将它摆正。而后，带上了车门。

车子就像一直停在这里一样，内部、外部，无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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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W3 w/ F  ?拉着男人走了两条街的距离，高羽打开了自己车子的锁，爬上去，摘了手套。这车，是他为了整个计划新买的。

4 l0 ~+ ~  T4 J& i- r“你也把手套摘了吧。”

# N$ p% s3 r" q男人摘下手套，高羽接了过去，和自己的一起，扔在那个都是脏物的口袋里。而后，他下车，将另一瓶装着乙醚的玻璃器皿一并扔进去，点燃，看它们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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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Q4 Y# p3 \2 [高羽满意的笑了笑，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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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w' K( s/ t6 K- g“抽烟吗？”拿出车里的烟，高羽叼着，看着身边的男人。

4 ^- `0 G1 a0 p8 k* p! `“……好。”他接过去，高羽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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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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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儿应该还认识吧？”高羽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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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p" Q7 n# I" D9 h+ F男人点了点头。

“看看这个，”高羽说着，扔了一叠打印好的A4纸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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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借着车顶灯，细心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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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人？”一身冷汗。

“帮你的人。”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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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计划，太不可思议了。最后的最后，按照你的计划，我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是的。因为我推崇完美犯案。”

% D4 J( d! L8 E, i6 d9 Y* w男人不语，低头看着纸张还有纸张后面一系列新的身份证明的复印件。内心波澜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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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聪明了……”

( W9 p) E+ ]9 x: K“你也不傻，你抵制了所有的精神类药物吧？”高羽笑了，“否则，你的大脑早就废了。”

! I* E, h( B0 \" ^' i- F“……”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男人缓缓开口。

“问。”

“……如果，刚才，我说我不想离开……或者说，我真的疯了，你会干什么？”

% Z1 U# u$ B, W- [“OVER。”高羽用手划了一下男人的脖颈。

“……还有一个问题。”

“问。”

“……欧阳凛……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 l8 y! z' _; Y“哼哼……”高羽轻笑着，“我看不惯有人自不量力。他想将我一驹，从我手里抢东西，但，棋错一步，满盘皆输。懂吗？”

- P# i$ K( ^* s! L; T/ p7 j“……”

“易繁，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跟我现在是拍档，按我的计划走，你的人生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违逆我，你该知道我毁了你有多容易吧？”

; Y3 d+ x; H4 k4 ~* R. o+ F  I- g“……放心，我跟欧阳凛说过，他要是留我一口气，我一定弄死他。拍档，你没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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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8 A+ W' J. U高羽把车子驶进一家豪华住宅区，停好。

等男人下来，看他跟上自己，他才进了楼道。

# L/ N6 M9 M$ g3 }  _" F; G! z进屋，不大的一间开放式公寓，但，一个人生活，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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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高羽将钥匙扔在桌子上，疲惫的陷入了沙发里。

这一夜，太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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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眼扫视着屋里，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吉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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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7 B4 i8 ^“希望它能陪陪你。”高羽笑了。“CD机也可以用，唱片都在那边的柜子里，估计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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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s& r* K3 L0 x9 ?( [“……有必要吗？”男人回头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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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4 N" V# k, V' D“嗯？”高羽点上烟，挑起眉毛看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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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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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放心吧，我只是习惯性的对人好，”高羽笑了，“别怕，跟欧阳凛那种虚情假意，意图不轨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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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别提那个人嘛？”男人显然非常的厌恶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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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 _. ~0 x8 F* E  k! S2 Y. H“嗯。仇恨吧。但，别让仇恨吞噬了你自己。记住，最终你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高羽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会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现在开始，你相对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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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啊，相对的自由。”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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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只是绝对的自由之前的禁锢期。加油吧。”高羽向着大门走去。“对了，床头柜里有大麻，神经不舒服的话，来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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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嗯？”高羽刚要打开门，就听到了男人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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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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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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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6 V9 I, u" E; l“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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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

“高羽……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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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可以问问你的职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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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4 l* j2 ~' {' T, W“推理小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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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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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W1 Y: {' E8 h+ u( g2 R“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会过来，然后，我们去剪头发，你现在的样子……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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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X8 y* h( k" C; f. f6 `( ]# n高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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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w/ F4 E  l2 l2 v4 k, P0 @脱下外衣进了卧室，他看到了睡梦中的折佩。

高羽坐在了床沿，借着天窗撒下来的微弱的光线，凝视着这孩子睡梦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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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我们一定会好的。”他轻轻的吻了吻折佩粉嫩的嘴唇。转身进了浴室，医院的味道，真难闻！都XXX粘在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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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一)Lose Control
离开adore，程奕的生活不再那么忙碌。小样已经交给了修，都是一些简单的想法，等他听听看吧。

程奕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很多时候没有太多的事情，忙也就是到棚里去给别的歌手录吉他，偶尔也录贝司，反正，特别轻松。

这段时间，他写了一些歌儿，都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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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G  ]% p& O' F程奕觉得自己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规律的生活过，早上7点起床送铃音去学校。回来以后开始慢跑，而后弹琴，写东西。中午简单吃点儿东西，下午3点去接铃音，晚上做饭，吃饭完毕，洗碗，然后，陪着铃音温习功课。晚上11点睡觉……

全职主妇，快了，离咲你丫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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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和离咲见面没有以前频繁了，毕竟，他们不再是同一个乐队的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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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k9 f% H. D& p9 f9 L. S程奕觉得没什么，本来，他就不是一个愿意天天跟别人呆在一起的人。当然，离咲不是别人。可，程奕的性格使然，就是不粘人。

离咲对于程奕，很在乎，但是并不是说在乎就一定要绝对的占有，那是孩子才干的事情。这也是程奕欣赏离咲的地方。很成熟，虽然……有时候爱玩儿个半夜爱的电话什么的SB事情，丫还居然说，那叫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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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躺在床上，春风顺着窗户透进来，很清爽。

中午一点，有点儿昏昏欲睡。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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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A1 ~; k' j+ q1 `程奕这么安慰着自己，伸手把吉他撂在了床边，打算小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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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m/ L( K; g4 e, [闭上眼睛，呼吸着空气中悠闲的味道，真美好。

可，生活似乎总在跟这个男孩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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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够挫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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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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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6 ~& U$ k7 V3 t1 @4 y公平？生活在程奕这里，从来没有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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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U, f( U9 A悄然响起的敲门声不大，程奕竖着耳朵听了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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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O' O+ O; o' S4 R" k2 K+ e刚要翻个身继续睡，那微弱的敲门声又来了。

; O, ^) e1 C5 A* w“谁啊？”程奕坐起来，捏了捏额头，他得先清醒过来。现在，他的脑子还在睡梦中。

没人回答他，只是试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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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d5 I1 ~3 }8 Z' Q" F程奕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3 T  v! r! x" u: X, H4 m( _9 f; N
如果事情有可能预料到，程奕发誓，他，绝对不会开门。

这又是一道地狱之门，就像童年给他留下惊恐回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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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x1 \! ^7 ]3 V3 Z" f

门口站着两个女人，说实话，程奕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来，毕竟，他对她们的记忆，只停留在八岁之前……

- s5 A6 `+ ]5 v  |“……小奕。”一个苍白略显无力的女人缓缓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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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可能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的女人，很瘦，瘦的有点儿脱型，面容憔悴，五官很小巧，典型的南方女子。即便现在上了岁数，精神状态也不好，可，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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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5 K% g( E7 ?; l. E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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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程奕一直逃避的那个母亲，岳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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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h: O# {程奕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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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请我们进去吧？”另一个女人也开了口，她比身边的女人要高一些，精神状态也很好。这是程奕的大姨，那个当年拼命阻拦程枫带走程奕的女人。
* u1 Y6 w) @6 {
4 U" D$ i! x1 k5 }“……没什么好说的吧？”程奕低下头，尽量不去看眼前人。

  S' r$ `0 ?+ T: @% q2 l' i“你这孩子这是什么态度？”高个子女人有点儿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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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下楼等我吧。”岳婉茹拉了拉女人的衣袖，又抬眼望向程奕，“小奕，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目光恳切，让人无法拒绝。

“……进来吧。”程奕让出了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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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 x( R) n% b/ O* C% m! U“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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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等我一下，我想跟小奕单独谈谈。我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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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 t1 I4 [. }% d& P“那个……请坐。”程奕觉得别别扭扭的。转身进了厨房去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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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i! I8 p4 U& W1 N, d“你别忙了……”

' {" r% [% R' e8 W, x“别，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程奕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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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p  n9 |5 e" Y“小奕……你一定要当我是外人吗？”岳婉茹眼神黯淡。

“您请坐，别站着了。”程奕放下茶杯，在床上坐了下来。

2 ?! A- v+ ]% a" _7 {. G床是背对沙发的，也就是说，程奕很明显的在回避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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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g. ]6 m; s1 K9 y“小奕……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你是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我一刻也没忘记过你……即使我见不到你，我在监狱里……是，你有这样的一个母亲，让你觉得很不光彩。你是个公众人物，我……只能是你的耻辱。但，我是你的妈妈啊，我真的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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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S: d$ u' C“请你别自说自话行吗？”程奕点上烟，眼神追逐着升腾的烟雾。“谁都不是傻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确实是个挺操蛋的儿子。对不起，粗口，你别介意。”

( o1 h# }1 Q4 n& P岳婉茹不坐下，就那么站着，看着程奕。

“是。我现在是个公众人物。但，你不是不看报纸电视吧？我是个玻璃，再有什么丑闻也不怕了。这不是我回避你的原因。再说了，现在算是个艺人，以前可不是吧？我不是照样不去看你。知道为什么吗？”程奕不看母亲，似乎在询问空气。

“你让我……怎么说，特别恐惧……你知道我有多爱爸爸，可你，你居然……”程奕深吸了一口气，“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所以，谢谢你，让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吧。算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小奕。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可以选择一辈子和我相逢陌路。可是，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子恨我，尤其是被蒙蔽在真相之外。”岳婉茹坚定的说。

( s! ^% d% g  X# F& ^“真相？”程奕轻笑着，“这个事情有什么真相假相的？白纸黑字再清楚不过了。”

: Q8 o3 n( H4 y7 w/ Y, q8 F“你看看这个。这就是我这次一定要见你的原因。小奕，人生不是一言堂。”岳婉茹说着，从带来的包儿里抽出了一叠A4纸。“这是当年审判的判决书的复印件。你自己看看吧。”

2 |) Q. ^+ G2 i! M程奕没有伸手去接，岳婉茹亲自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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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好再推脱，叼着烟，接了过来。

$ ?( ]" w4 B* W* t6 \  F' ^, V' y一页一页的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 U* e1 T' g$ E/ K2 [) B6 P
- u6 P- F% `4 |“误杀？怎么是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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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A3 @1 Y5 T7 {“小奕，我不知道你的记忆怎么了。可，那情形你是看见的。是你爸爸扑到了我的刀上……”岳婉茹的嘴唇有点儿抖。

  o- G1 H) ?( X程奕拿着纸张的手也在不住的哆嗦。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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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程枫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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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w0 X2 t4 Y程奕不说话，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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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岳婉茹劈手拿下了烟，扔在烟灰缸里。

“你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是什么？”程奕茫然的看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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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应该看看……但是，小奕，看了之后你可能会很难过。你现在可以选择不看。”岳婉茹艰难的说着。
) c% r& s# m# M& _- F6 b& y
% m% L4 f3 G; D  P“你给我。”程奕跟着了魔一样，瞪着岳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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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婉茹死死的攥着袋子，这最后一刻，她犹豫了。她不能给儿子看这些，看了，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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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_6 u$ U, E' J+ \程奕也拽着袋子，撕扯之下，里面的东西掉落了出来。

9 h3 i, K2 X, `5 f! m( A全是照片。

“小奕，别看！”岳婉茹跪在地上粗鲁的拣着照片，可，那么多散落的照片，不是轻易就能收拢的啊。就像那些散落的感情，你说，谁能把它们拼完整？……

程奕看着捏在自己手里的照片，呆了……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崩溃是突然而至的，尤其，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崩溃更是来的悄无声息，并且，威力巨大……
2 a( l  F# {% u* P$ n$ A
- y4 m0 Q- J# c6 H% R程枫……你真是……

程奕痛苦的、麻木的看着照片。

, R0 d9 Q! K0 i那上面，他的爸爸和他的叔叔，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两个人，他们在干吗？

“小奕……”岳婉茹颓然的坐在地板上，眼神更加空洞了。“小奕……”

她得说点儿什么，无论，他的儿子能不能听见。

“小奕。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妈妈卑鄙，妈妈雇用了侦探社调查他们……我确实恨他，恨你爸爸。我不能明白，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相爱。可，你爸爸……和程枫，确实相爱着。”岳婉茹艰难的叙述着。

9 M# ^4 z3 s7 q; b3 o- x1 u“你知道吗？那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亲吻那个男孩，你说你爱他，愿意为他放弃一切……我差点儿疯了……程枫当年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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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听着，可他想强迫自己别去听，听了，听了就会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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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爸爸算个坦诚的男人。他给我讲过，他和程枫相差了整整十岁，兄弟俩人小时候不在一起长大，程枫本来是过继给他们不能生育的大伯的，后来，因为家中变故，程枫又回到了你奶奶家。那一年，他14岁，你爸爸24岁。久违的兄弟俩再见面，全然没有亲人的感觉，反而是朋友。他们心灵上的交流很多，俩人非常信赖对方。后来会发展成那种……”岳婉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 u) y9 H' G7 Y  s- r* B2 J) S“小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拿刀威胁你父亲吗？我也不想啊……我爱他，真的很爱他。可我是个女人啊，我怎么能忍受和一个男人，而且是你爸爸的弟弟去分享一个男人？可是你爸爸……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结婚两年以后，他就给我说了他和程枫的事情，那时候，我正怀着你……我对你爸爸说，我和程枫，你只能选择一个……你爸爸说，他不能丢下怀着身孕的我，他说他也爱我……他留在我身边了，我只让他答应我一个条件，跟程枫断了，因为我们有了你，你爸爸也做出了选择，他的选择是我和你，是我和你小奕！程枫来找过我，他说他爱他的哥哥……我能说什么？……我没法做到拱手相让。”

程奕什么也不说，只是那样的、呆板的站在那里。

0 e* r8 ^1 v: \5 X; S“其实，你出生以后，家里挺平静的。程枫走了，来了这个城市。其实，一切都可以这么顺利下去的。可，你爸爸居然跑来找程枫……他怎么能这样？他们又开始背地里来往。你爸爸太优柔寡断了，他放不了你和我，也放不了程枫……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拿刀要杀他的时候，他会扑向我……他也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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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蹲了下来，看着苍白的母亲，他发现，她居然没有哭。这个瘦弱的女人居然没有哭泣……

是不是痛到极致，眼泪也没有用了？

9 D9 `# p$ ^1 D# [9 j3 x9 O“小奕，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可是，别恨他们。好吗？毕竟，你爸爸给了你生命，而程枫……给了你生存的道路以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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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婉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程奕不知道。

# J# a+ H. }, Q他最后只看到了她留下的地址，上面还写了这样一句话。

【小奕。我希望，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面。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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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R' s. X+ c' T4 y4 |+ b1 O程奕不停的抽着烟，他靠在床边，时间什么的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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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袋里现在只有程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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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V! _. w: f' B0 W5 n+ F5 m& K$ X& I“小奕，我一辈子也不会骗你。”
% V5 [, l. _8 v) \
; i  |+ u9 q# o" E5 K“小奕，我知道很疼，你忍一忍，算我给你留条后路……你随时可以反悔，不是主动方，不需要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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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h( C7 G3 G7 a  W7 E“小奕，你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音乐家。”

" R- u( e5 x$ R. E“小奕，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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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妈的！”程奕猛的站了起来，他把吉他抄起来，狠狠的砸在地上，“全XXX是骗人的。阿枫……你骗了我一辈子……”
! k, ]* r! \3 z7 ]$ Y6 _( m( s


【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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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7 Q1 _/ g+ `( S/ p) x从虚无中来，带来虚无。

* @1 L8 ~8 g( H1 K2 D, v/ o) W请你，请你停下来。
$ W  X& E$ E+ c8 D) {" l) u( ~
( s$ N6 E5 t7 V( ^; R我总是赶不上你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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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3 h# K7 X! h- h9 i2 b- W/ f/ h2 q

你说，你不要爱情。

你说，你不要家庭。

你说，你不要一个乱七八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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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只要我在你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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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K0 D# T+ a: e' b
, A9 @; v7 K0 Y0 B4 K
你不停向前，我一直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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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信你的誓言，你却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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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弃我的信仰，你又一转身回来。



3 v6 s, M4 z8 ?4 R2 u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从日落中走来，在阳光里离开。
1 U  z% G/ t8 S$ r& }. P
男孩，男孩，你停不下来。】



阿枫……这歌儿，你哪里是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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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1 f$ w0 H; o& |你是写给他的……

对吧？

1 B. W; w9 W1 @3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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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T! E3 r1 g& L/ m) r8 [程奕彻底的混乱了，他拿起钥匙、钱包、大衣。出了门。

. Q0 @$ h9 _/ w% K  |* c想在，他什么也不想要，他只需要LSD。

" F+ r0 {3 E, d: B2 o  _

铃音，该下学的，可今天，她等不到她的小奕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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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二）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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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最近很少去录音室。这里不忙别处忙。他有他要办的事情。

折佩也就顺理成章的窝在了修的录音室里，他越来越抵触回家。

1 O# d# s; `- J, j6 D折佩很爱高羽，可是……

* U: g1 D. q9 g2 w: ~高羽的反复无常让他越来越受不了。

那天，盛怒之中，他打了他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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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z3 U* L, D; k/ [1 f原因都可笑。

只不过是，那天他和程奕在酒吧门口被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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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也够混蛋的，从程奕的背面拍的，那角度看起来，他们似乎在接吻。关于此张照片的报道更是写得他们如何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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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0 l& J1 d! ~4 \% `其实，折佩只是靠在了程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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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无论报纸传媒怎么大肆报道他和程奕的关系。可，最清楚的应该是高羽。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程奕跟他，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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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O3 h" g5 i折佩开始害怕高羽了，最怕的就是他的反复无常。上一秒在笑，下一秒就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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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Y+ h- k& g/ G2 g他到底看得什么医生？怎么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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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 S$ V# m9 [2 i8 _* J" a“还不走？”欧阳凛推门进来的时候，见折佩在工作站前发呆，关心的问了一句。他从几天以前就开始注意到，折佩又开始不爱回家了……

“啊？几点了？”折佩的思绪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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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f* x3 G7 V* |3 e. A5 h9 e' |7 N“快八点了，你吃饭了没有？”

“没……”

1 i: j- g! G, z3 I* D9 m) y& D折佩一直在和欧阳凛周旋着，不卑不亢，不接近不疏远。欧阳凛也看得透折佩的心思，他也不着急了，折佩和高羽完蛋，在他看来，是迟早的事情。他也不费劲了，装好人就完了，坐收渔翁之力，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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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欧阳凛很客气的询问，他知道，折佩婉转拒绝是一定的。他无所谓，能当好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当？折佩，你吃软不吃硬，行，程奕上次搅局，行。迂回着吧，看看谁能玩儿过谁。

. M; ^- S5 L5 Q: k“好啊。”折佩居然一口答应了，这大大出乎欧阳凛的意料。莫非？他跟高羽已经完蛋了？

& j7 r% Q. _. d9 P4 @3 E“想吃什么？”欧阳凛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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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5 T! C2 P# o  u: X, G“随你。”折佩站了起来。弯腰拿包儿的时候，欧阳凛瞥见了折佩光滑细腻的肌肤，他今天穿了一件大V字领的紫色上衣，浅色的牛仔裤合适的包裹着他的身体，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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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 Y9 ~$ A4 Q3 {/ F$ z“走吧，上车再琢磨。”欧阳凛笑着，看着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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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车况都很顺，可半途飘然而至的第一场春雨引发了前面车辆的事故。二环瞬时间堵上了……

欧阳凛把车滑进了辅路，但车况依然不好。

0 |$ Q% g- \3 _; k8 Y走走停停，令人焦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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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i+ O6 u0 O# ]; }; `" s折佩无所谓，靠在副驾驶上听着调频。

, V% M, Z- g+ k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居然还提到了他和程奕的花边新闻。

欧阳凛随意的看着窗外，折佩不说话，他也不爱说话。骨子里，他是个安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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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0 q9 a2 b* j) _0 Z, J猛然间映入眼帘的身影吓了欧阳凛一跳。

撑着伞走在雨里的男人怎么那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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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欧阳凛惊了，怎么可能？

定睛再看去，应该不是，只是很像罢了，他比易繁要瘦很多，白很多，而且穿着打扮根本不符合。易繁喜欢鲜艳的色彩，那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欧阳凛几乎能确定自己看错人了。可，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他。直到那男人消失在小街的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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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R' P- j9 [1 n: ?) ^9 p7 C欧阳凛，清醒。你怎么会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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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自己说过结束了吗？

, E1 ?! @7 |2 u4 B  @. C2 v你亲手毁了他，事到如今，你还想他干嘛？

易繁……我有多久没看到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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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吧，五年过去了，你现在，是不是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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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认清现实了？”

“欧阳凛……你行。你留我一口气，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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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你放心，我绝对留着你喘气儿，不过，你想杀了我？太难。后半辈子，你别想自由什么的了。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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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 y9 f. h回忆的画面闪回，欧阳凛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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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i  ?, ]7 d; _他想他了，那个让他癫狂，让他迷乱，让他动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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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那么决绝的毁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易繁的时候，伴随的，欧阳凛还会想起他的妻子，是的，她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爱过的唯一的一个女人。她那么平和，那么包容。她说，“凛，总有一天你会变得非常强大的。答应我……那个时候你别忘了你吃过的苦。你需要变强是为了守护小美长大，不是为了去报复或者去迫害比你弱小的人。”

) y6 P: c2 P( c# {. m小美现在很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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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确实迫害别人了，一个善良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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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 Z$ G: `, [2 x“凛？”折佩推了一下发呆的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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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u4 p$ L: T7 I& r“嗯？”

“你车坏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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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车子都开出十几米了……”折佩看着欧阳凛。

8 g$ C; @: j, R' K% R( G  r后面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易繁进了房间，把伞在露台上撑起来，看雨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上。

& k& p$ |, u0 `/ i: p拿起房间角落的吉他席地而坐，他轻轻的弹起了《as tear goes by》。随意的琴声，随意的哼唱。相对的自由，也不错。有吉他，有音乐。这就够了。这样就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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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8 t+ {- s" Z  h- w他要的，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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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w! p+ D8 j( M0 v, q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猛的一霎那，他产生了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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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时光仿佛倒流了，这里是他的家，坐在地上弹琴唱歌的是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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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短发，一样的黑色衣服，一样的安静，一样的民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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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8 r- n2 v$ f( g程奕也许是刚刚打工回来，很累，但还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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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y8 D9 L2 m9 Q7 ~不行，高羽的脑袋有点儿乱了，最近，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错觉，情感的波动很剧烈。那天，他还打了折佩……他知道的，折佩离不开他，他知道的，程奕和折佩什么也没有，他知道的，折佩不喜欢欧阳凛。可是，怎么还是控制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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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来了？”琴声戛然而止，易繁把吉他放倒在地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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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高羽回答着，坐了下来。刚要拿烟，却想起烟落在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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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烟，打火机，烟灰缸。”易繁依次把这些放到了高羽面前的茶几上。

% m. q/ ^4 {" `- J9 W) C9 ]“谢谢。”高羽笑了。

7 }& `% _7 T" p! x7 ~有点儿逃避吧，折佩不回家，他也不回家，不见面也好，省得再出更大的问题。

# g* P, E* l& L$ U' l% q' S高羽有点儿喜欢呆在易繁身边，这个安静的男人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感觉。

“今天干什么了？”高羽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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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v& H* R0 N“嗯……弹了弹琴，上了一会儿网，下雨了，就出去散步来着。”

  o! H8 _. q4 a$ v" P/ R+ R“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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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变化真大。”易繁也点上了烟，随意的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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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讲？”

“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到了岁月的变迁。”

) H% L, I' w: S3 Q: a: p( K! {, m) Z“具体说说，你现在说的太抽象。”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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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就拿那个混蛋打个比方吧，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唉，高羽，你多大？”

. j9 ?6 ^& u' G“28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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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小一岁呢？看不出来。”易繁扭过脸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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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N7 t- R6 L% \5 b2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混蛋跟我现在一样大。那时候他戴隐形眼睛，现在却搞了一个框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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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1 Z+ L9 w' c( S3 `4 J“嗯。”高羽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听，但他喜欢他的声音，很温暖。好像听他说话，就不会再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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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e* c1 G  _5 r9 N0 s  z“再比如说，他以前想干什么，绝对强硬，不会拐弯，现在却会绕个大弯儿来算计你。”

* z3 P% f6 W, k; _# Y“嗯。”高羽听着，忽然想到了他从侦探社拿到的资料。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高羽觉得特别不能理解。那个欧阳凛如此的爱着这个男人，到最后，在他把他推到一个很远的距离之后，他居然能把他带到那种sex party上，让别的，很多的男人随意的上他，凌辱他，以至于把他逼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爱到深处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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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不分开，咱俩就是一起走向毁灭……”程奕的话冒了出来。

& {. l: ~$ \% O: A* ]毁灭？小奕，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走向毁灭之路了？

“想什么呢？”易繁的手在高羽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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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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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9 Z( t6 ^! a: Q7 ^“嗯，你跟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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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b( Q* H# D  T3 ^“你们的问题，真的出在那个混蛋身上吗？他有那么厉害，能从这么优秀的你手里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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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高羽是真的不知道，他跟折佩是怎么一步一步走成这样的？一开始，他们是那么的和谐。是欧阳凛，绝对是他的出现让一切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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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6 H& E. ~4 K8 ^, f" L高羽已经开始偏执了，他忘了，他忘了程奕反复跟他说过的，情感，是两个人的问题。

折佩融入这个社会，他将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身份是假的，可，人是实实在在的……他不是培养皿里的小白鼠，他是个人，一个客观独立存在的男人。一个需要有生存能力的男人，他不是他的附属品。

; t8 e$ R3 _  W: Q5 v8 C“男人和男人之间，会有真的感情吗？我是说，爱情？”易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高羽问题。

- W. a3 B$ y( h, q6 i* p1 t和高羽接触了一段时间，他能感受到他那种为了另一个男人发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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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是不是我把你逼疯了？或者，我们互相把对方逼疯了？

“我相信有。”高羽淡定的说，“至少，我曾经和一个男人相爱了三年。”

4 F( \- P7 q: n. `) F) k“那后来……为什么……不在一起了？”

“找不到答案，也许，是我们都太疯了。”

7 X' g0 B9 Z, N" ~易繁注视着高羽，他在他身上，总是隐约能看见那个人的影子。

. b/ \0 u8 z# K“你有多恨他呢？”高羽叼着烟，看着易繁。

7 T, S$ B! F8 F6 U- f* ?$ P! u3 Z- Z“至少比你恨。”

4 t7 n* r* m7 B5 Z' w高羽的手机是在这个时候猛然响起的，让人有点儿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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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w' Y  f8 {. L0 K  r“喂？”

“高叔叔，铃音。”铃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了高羽的耳中。

5 e% P7 |0 L2 a: i% l, f“铃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小奕叔叔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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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e* [. @6 h0 n% q; V( _“什么？小奕不见了？”

“我放学了就一直等他，他不来，我就回家了，可他也不在家，我没带钥匙。我打他手机他也不接。”铃音不停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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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W6 Q) [0 b6 a, h9 f0 ^“你现在在哪儿？”

“楼下的电话亭。”

“离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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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3 L$ n2 r  }( j+ d  X2 X$ r* h“爸爸在巴黎……”

“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高羽急匆匆的收线，站起来，冲着门口就走去。

“高羽！”易繁喊住了他。

  M4 c* X2 x8 r7 W/ A8 Q# l& S“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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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雨大了。”易繁拿了露台上的雨伞递给高羽。

. A' c! }. J" p" s0 `0 W, [$ h“不用，车子就在楼下，两步儿。”

“不行，春天很容易感冒的，拿上吧。”

1 q( ]/ `1 f/ T( B: L高羽看着易繁。定睛看着。

; Z8 f# Z/ @! |真是个体贴，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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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活，会好起来的。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 w/ W! |& J2 X0 j帮你摆脱梦魇，从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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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东西怎么跟上刑场似的？”欧阳凛看折佩漫不经心的，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没食欲……啊，是不是也影响你的食欲了？”折佩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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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r( z2 {# s: m独立的房间，很安静，但越安静折佩就越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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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影响我没关系，可你这么下去，身体准保得完蛋。”

“才不会～～上次小奕还说我长高了。”折佩笑了。说完之后又后悔了，踩到雷了……

4 D7 u1 R7 R$ X. q7 p! I: t“你们关系现在不错？”欧阳凛点上了烟，最近他的烟开始频繁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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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关系一直还可以……”折佩有点儿郁闷，我踩了雷，你干嘛不饶着。

  o/ R4 g# @2 o% |. y; Q“我不会说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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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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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高羽，我不会承认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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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雷了……折佩有点儿慌张。

“程奕爱他，愿意为他顶着，那是他的问题。”欧阳凛面无表情。

9 p( [& e& u6 O: N7 k: v“咱们可以换个话题吗？”折佩只能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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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这次你不够巧妙了。”欧阳凛笑了。

% a+ ?8 D$ f- u0 V“凛，你对我这么执着干什么？”

“我还想知道呢。”

“……”

“我愿意等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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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起来，折佩像见到救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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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D$ Y8 F管他是谁，即便是高羽无端的责骂都行，赶紧把我拉出这尴尬的局面吧，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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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0 ?- v/ C. a+ N! W来电显示：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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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 a% J0 w2 u折佩吃惊了一下，接了电话。

“小奕？”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一片静默。

拨错了？没锁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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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6 U" o4 Y& Y3 \+ F折佩刚要挂下电话。

# S4 ~; r) O) [- B& {7 N' Z1 i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传了出来。

“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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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4 U/ a& P. h8 r还是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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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3 G7 x/ K$ `; m折佩有点儿害怕。

& o$ p# ]. L8 o) y. K! j接下来是哭声，断断续续……

折佩发了疯一样对着手机大喊，“程奕！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电话的另一头一切都是混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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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是笑就是哭再不就是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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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越来越心慌，怎么都问不出个头绪……
% n/ L7 }$ C# n& [, H
心急如焚。

“程奕，程奕！你别吓我，你到底在哪儿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正常的说话啊！”

纠缠了大约快半个小时，折佩总算连哄带骗的弄明白了程奕在哪儿。
4 q( f" D" X8 x5 w& y3 e
他不家，在酒店。



7 Q4 ?. S0 o' \: l3 N9 T“凛，对不起，我得马上走。”折佩拿起身边的包儿，很匆忙的往外走。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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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折佩匆匆回答。

! g0 m/ P+ W' @) d3 E“要不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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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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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直接拒绝了欧阳凛，程奕现在绝对有问题，不能让欧阳凛知道，他对这个男人必须要设防。
4 r) U: h" \2 }' T

将离

（四十三）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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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终于辗转着找到了程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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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t# d' E: Y/ i" |& X1 A* A酒店的房间没上锁，折佩进了房间，不见程奕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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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c$ r" I, v空酒瓶乱扔着，伏特加，两瓶，白兰地，小瓶的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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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3 j3 @' }" _! o这不是要命吗？

折佩喊着程奕的名字，没人回应。

惊慌失策的折佩试探着推开了洗手间的门，他看到程奕躺在冰冷的地上，已经吐的淅沥哗啦不省人事了。

- {6 j9 y) s. c人昏迷着，醒不过来，任折佩怎么拍打他的脸，他就是醒不过来。

折佩咬着嘴唇，心慌的要命。

% u+ H) X& S! O; m! X怎么办？
6 B4 k8 Y; C. i
0 E4 q4 e! x5 B寻思了一会儿，折佩决定先把他弄到床上去。

不顾程奕身上满身的污渍，折佩架起了他。

5 r# r+ ?, H6 ]# }% c+ F8 a沉的要命，就跟死人一样，折佩几乎拖不动他……

  L% x/ r" k0 E: O: t  O, s0 u' ^8 M从洗手间到床，也就是不到十米的距离，但，折佩步步艰辛。

! v5 n. T% B5 d1 p5 `) N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脚底下的空酒瓶却来捣乱，一个不稳，折佩连带着程奕都摔到了地板上。

+ O; z# q3 Q: R" t; j# ~一声闷响，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

折佩一下子就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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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什么都干不好，连朋友都帮不上。

消极，消极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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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5 G: Z- {8 B4 W没有高羽，他什么也不会……

这就是挫败感，来的毫无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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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折佩就拿出了手机，现在无论他愿不愿意跟高羽说话，他也得打电话，也得说，他帮不了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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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Z/ K: O/ d8 ?; S# j本来，他以为他可以的，所以在接到程奕的电话以后，他没有通知高羽。

8 e' d6 l* w, ]! N0 ~# P3 o/ V/ b折佩第一次察觉到，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无论他如何努力，他还是如此的渺小。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离开了母亲，什么也不会。毫无疑问，这个母亲的角色是高羽一直在充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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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t( j' z3 p$ y+ {高羽接到折佩的电话，感到特别的意外，他和铃音正开车满城市的转悠着。他得找到程奕，这孩子每次玩儿失踪，绝对就是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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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折佩的电话打来，他直接就给挂了，他现在没心思跟他吵架，他要找到程奕，他不能看他出事儿。

$ l. E1 |  g7 z折佩的电话持续不断的拨过来，高羽火儿了，气愤的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丫催命啊？什么鸡巴事儿，操蛋！”

- Q" |* C/ T' G+ X) [( a9 e  ]" y折佩在电话的另一端一下给吓着了，他觉得，高羽又开始发疯了……
* [) ^8 z; z7 o/ E2 W  ]
“说话啊，打了十几个电话，我现在接了你又不说话了，逗我玩儿啊？”

5 ?4 n9 C, f" M- K7 H2 {“……我，我没事儿……”

) b9 ~" y; N1 x0 \" P“你！”高羽的火儿猛的给拱了起来，他找人找得要疯了，可折佩却还抓紧一切时间跟他逗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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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程奕他出事儿了……”折佩潺潺微微的说着。
! A% k- M& K# ?2 v) v4 Y! D; ~, h' s
“什么？”高羽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程奕？对啊，他不是一直在找程奕吗？折佩怎么跟程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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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2 _  ~* o: U# `. h( q9 l6 R1 r“高羽……你快过来……程奕……他……他醒不过来……”这个时候，折佩已经无心跟高羽争执了，身边躺着的那个男孩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s. M" E& D+ }- l' H6 K“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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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i4 z1 o1 Y/ o- I. P9 ~) R3 a: a# G“铃音，听话，在车里等我，我上去找小奕叔叔，好不好？”高羽摸着孩子的脸颊，他要安慰她，这孩子的慌张不次于自己。

- P$ t' m: B: ~" }& s% L“不，我要跟你一起上去，小奕叔叔到底怎么样了？”铃音抓着高羽，眼神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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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L/ y# `“你留在车里，听见没有？”高羽板着脸，拉开了铃音拽着自己的手，关上了车门。
4 ?& N, J7 ?8 r' W! c
  E) L, ?7 I/ l. x6 i, X( l! M% z没办法，高羽实在是没办法。听了折佩的描述，高羽大概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折佩说他醒不过来，那么，他一定是服食了LSD。他怎么能让铃音看到程奕这种样子呢？他不能，他绝对不能。再没有什么比打破一个孩子的幻想更残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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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到达十三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高羽快步走向1304，进了门，他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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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倒在地上。

, n, a+ Z& `7 O! o' K+ e$ o其实，程奕倒在地上并不可怕，若LSD服食的过多，他捣乱累了自然会昏睡过去。可，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空酒瓶让他孬了。

迷幻剂加烈酒，他是真不想活了……

; ^; R2 I! ^$ l8 _8 r, e" `“高羽……”折佩看见高羽，眼泪就下来了……“小奕……我叫不醒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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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折佩的声音让高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走到程奕身边，能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探到了程奕的鼻子下面。他得确定，程奕是不是死了……

还好，尽管呼吸很微弱，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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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高羽凝重的脸色，折佩能确认，程奕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

6 F9 [: s9 s3 w, ?% Q3 Q, o+ ?# _刚要开口说话，高羽却打断了他，“你下楼，铃音在我车里，就算把她打晕，也把她带回家，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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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空洞的打量着高羽，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忧伤，他是如此的在乎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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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9 d; \8 v2 e3 E5 C4 F“去啊，你听不见我说话啊？”高羽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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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了高羽一眼，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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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6 c( ^9 W, a) ?- D# c高羽抱起程奕，把他放到床上，满屋子的开始找糖。他得先给他一点儿糖，这能很好的维持他的生理机能。

8 F% k. ?( z6 q# s" }谢天谢地，有咖啡的方糖，娘个天，他的老习惯没变，还是习惯用方糖服食L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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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剥掉糖块的外包装，把糖往程奕的嘴里塞。可程奕就是不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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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2 C: Y8 a8 d! a4 T操！高羽心急如焚，拿过杯子把方糖扔进去，倒上热水，不停的搅拌杯子里的液体。

快点，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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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 b8 R1 ~$ g) q, t* s等方糖化开，高羽喝了一口糖水，口对口的喂给程奕，他的唇，很冷。

; L( v# z& l9 H: }  r0 `0 V! y* g程奕满身的酒味几乎能呛死人，高羽把糖水都给他喂下去，然后抱起他，上了电梯。
# b+ W* c# x7 v: b! w7 B" ~/ n- ^
到达了酒店的大堂，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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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抱着程奕直接到了服务总台，他办了退房的手续，而后，众目睽睽之下，或者说，众人毒辣的目光之下，他抱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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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1 m6 a' z' a( R. U& b程奕，你可别死，马上我就送你去医院。

车子里，铃音已经不见了，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把程奕放在副驾驶上，发动车子，拨通了折佩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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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Z3 R1 c# @: D电话一通，高羽等不及折佩说话就先开了口，“铃音你带走了吧？”

“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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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A3 }" D# R“她怎么样？”

+ h* \& I" [: t6 \“……被我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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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明天也别让她上学了，看着她，明白吗？”

“我知道了……小奕……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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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9 y& D6 a2 U' x: p* s# S“我正要送他去医院，不说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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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j  t( K/ U1 V# r# s- V折佩拿着手机，高羽的声音不见了，他木讷的收起电话，看着怀里的铃音，大脑一片空白。

对于高羽，我到底算什么呢？

折佩看着窗外，看着这个灯火漫天的都市，怎么只有我是孤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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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A  O" L3 N$ {/ n7 n5 \0 `- F铃音是他的宝贝女儿。
% F  p$ N. a$ }, K6 q  ?* K5 k
4 `9 u: Z2 T1 ?' `9 L* \离咲是他的知己。
' g  Y/ l* e, D$ u! T
程奕是他认真的爱过的情人。

那么，我呢？我是什么？

! d  R; W* a5 g除了身体的接触，我和他还有什么？
0 l" r. k$ K/ i$ F- [. j) I2 E7 ]
- r+ K3 h: @9 G9 j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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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仔细想想，就是这么简单。

7 f1 E; ?1 M/ P. q一直都是我在说我离不开他，
. K6 D0 B: b+ }( W: l  e
一直都是我在摇尾乞怜，
8 M/ w, `: C- j  k/ {8 o
一直都是我在犯贱……

高羽，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不需要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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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G- @* I% v
: V+ b0 Z3 I& o停下车子，高羽抱着程奕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直奔医院的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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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 @6 Y- H“先生，您得先挂号。”值班护士看着这个像发了狂一样的男人，小声的说。她有点儿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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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8 a. S- o4 [( ~“医生呢？我现在需要医生。”
# C& \% ^/ H; \  i# j
高羽选择了一家外资医院，他们收钱看病，没有询问的习惯。
* L* T& b: K2 m( x  k
2 @; n. w$ Y: G8 N; r+ L1 F. H; z要不，明天的各大报纸头条就可以是程奕吸毒的丑闻了。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急诊室里的医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8 D! |; z  x& p9 b  d( q
“他吸毒过量，而且还有可能酒精中毒。”

8 ?# G7 n8 |" w/ F% D8 G2 j“推个车过来。”医生看着那值班护士，语气严厉。
8 G/ b, p) b% F  u5 i8 E+ K
“他还……”护士还想说流程的事情。
3 O* G* J7 R# e# s6 t! l
“救人要紧，手续的事情稍后再说。”

护士点了点头，赶紧从走廊里推来了车子。
! g2 r/ C* v) ]6 o) w: T' Y
: X: |0 W3 D; A! M高羽把程奕平放上去，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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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A2 [% K9 X“他用了什么毒品？”医生让护士把程奕推进急救室。自己进了急诊室开始戴帽子和口罩。
8 u1 }  Y9 T2 T6 {# K
* W2 u1 r' e6 ?1 i! R) b( ~“一种制幻剂，LSD。”高羽摸着下巴，全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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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_  {9 ~6 f& [7 y) L“酒喝了多少？”

“500毫升一瓶的伏特加两瓶，150或者200毫升的白兰地……三个或四个……”高羽努力的回忆着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个空酒瓶。
5 a5 T7 M0 F' L- T! R
" c( Q, A* l! M* n! }4 J“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
' w% N0 L6 B( a$ J
  w/ S) r: W  W2 W5 N8 f“我不知道，不能确定，但是……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

( v4 n/ t8 a* V' J0 p, s4 |4 Q“他长期服食这种制幻剂吗？”

“是，但是戒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3 t: S, L' u/ l  p) @7 J* E8 u
- I/ [- V4 N9 ~! w( L& y, |“嗯……情况可能不太妙。”医生说着，往急救室走。
% q. m5 X/ \7 T$ D
$ p; Q5 I, W) H$ B0 g( l" m( D, T“请您一定费心，他不能死，不能死。我做过紧急处理，我有给他一些糖水……”高羽跟着医生，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程奕不能死去，他可以不再爱他，但他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请您在外面等。并且去前台办手续。”

- q3 _% }2 W* @- A( g高羽眼巴巴的看着程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直到那扇大门无情的关闭。

“先生这边请。”刚刚的值班护士客气的开口，她可不想刺激他。

2 S2 k2 t8 y: u" B6 X0 Z高羽麻木的填写着表格，麻木的交钱，麻木的办手续。
+ z6 b' g9 Y# u1 s( v
" ~2 U# M& r/ _5 r他的心思全在程奕身上。

8 N0 L3 C3 }! l& s看到姓名那一栏，小护士抬头看了一眼高羽。怪不得刚刚看着那个男孩那么眼熟，是程奕……
7 |$ u% X; \9 c. g1 l+ W* s* q& Q
, R, ^: M1 @* H* Z9 R$ j6 x& R* |同性爱就已经够惊奇了，他还吸毒……
, L. G! G2 |$ f6 N
“请输入密码。”把自己的好奇心压制下去，护士耐心的提醒恍惚的高羽。
1 |7 [" J) g$ |* W
$ T9 d8 v9 w; o# i4 J高羽什么都照办，他现在除了等待毫无办法，心急如焚。

他点上烟，却抬眼就看到了“NO SMOKING”的标致和小护士小心翼翼的视线。

识趣的走出医院的大门，高羽在绿化带的草坪边沿坐了下来。四月，夜风还是很凉，高羽不在乎，吹吹风好，吹吹风他可以冷静一下。

程奕，你千万要走过这道生死劫。
5 Q4 I) h- n6 R% o, ~5 d( |
我还要看你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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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那么傻，什么事情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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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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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R1 k/ y2 f6 ~, D  Z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护士跑了出来。“快进来。”

高羽猛的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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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1 v8 \8 [. s: k3 \“救过来了，医生正找你呢！”

) Y3 P& p% b  T5 N* @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感谢老天……


' W  e8 @  N6 `7 ?9 x$ k, ~
( j# g) M- ~6 R5 N6 L“整个一黑色幽默。”医生摘下口罩，笑了。

“嗯？”高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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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感谢那些毒贩子吧，他服食的制幻剂掺假的厉害。”

2 h) \$ U+ e' ?“啊？”

“确实是酒精中毒了，我给他洗了胃，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 q( N# U0 c( t- P* Q2 }& Y高羽没说话，只感觉自己的脸湿润了。

5 C  U( z0 r+ R: N; c“大男人哭什么？以后看好了他，这次是幸运，下次再这么搞就只能去见阎王爷了。”

高羽的手覆盖在了眼睛上，狂乱的心终于渐渐开始平静了……
1 Q' V# t" h9 m3 I+ W
“您请这边，他被转到511病房了。”
2 h) S$ w1 X' A
高羽跟着小护士在医院里穿行着，直到看见面色苍白的程奕。

小护士带上了门，往楼下走去。

1 f% k/ v1 B2 z$ ^# t/ t高羽拉出病床底下的凳子坐下，手攀上了程奕毫无血色的脸颊，他修长的手指上上下下，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
4 ^) Y) I5 Z3 Y! j
我曾经如此的爱过你，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天使……



1 ]5 g5 ^1 N$ F8 F“高羽？”离咲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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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儿？”高羽靠在病房的过道里，看着雪白的墙壁。
9 j$ m* T/ ?5 F1 a/ l' i& h, X% t5 l7 k% O
/ ~& O* ?% T# M: ]“巴黎啊。怎么了？”

“马上回来！”

“你疯了？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音乐节。你出什么事儿了？”

“我没疯，也没出事儿。是程奕。”高羽平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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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k' s, F; O" i: K8 ^6 v“什么？”电话另一头的离咲端着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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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烈酒还服食LSD，刚从阎王爷那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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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R; H! I9 ]# m6 e. c“怎么可能？”离咲不敢相信，“我前天走的时候他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6 q# W* Y: o4 U' f0 e& g
, O# D2 |- b. l5 j: p6 j“反正你回来就对了，你如果觉得音乐节更重要，那么，你把程奕还给我吧。”高羽说着，挂断了电话。
- {$ B( `- V) v' H" E
( h$ g4 p* U1 S2 O/ O, c4 f* U离咲，你可别让我失望。

因为是你，我才会轻易的放程奕走。

+ D7 u, R8 R& v3 ~( X0 g因为我相信你能给他，他所需要的东西，那种我所不具备的光亮和温暖。
5 H2 b) `- {2 h% A, t: h

将离

（四十四）温暖
( F; G9 q4 Z( C- M6 l! W) P


' Q7 s) Y+ K" l$ s+ ]& v" {/ o离咲下了飞机就头昏脑胀的。夜里接到高羽的电话，他就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往回赶。

: O5 q( o' h; z" i程奕，你个小混蛋，为了你，我是真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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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离咲推掉了早已决定的音乐节，adore全体跟着挨骂。经纪人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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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 h. J' T他说，这次你要是真敢撂挑子，adore绝对死定了，你们惹得乱子还不够多吗？公司一定会雪藏你们。

离咲说，行，也别雪藏了，合约反正还剩半年，不行就直接解约……

8 j) i* E, \" m$ U, s" `经纪人无语，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离开。

自打程奕退出了adore，他就预感到了乐队将会起风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离咲想要放弃adore了……


% c# |5 [8 ?7 V* j1 c+ a: t
回家，洗澡，换衣服，开车，直奔医院。

9 f5 |9 w* U( X- d- T离咲一路上都恍恍忽忽的，缺觉缺的厉害。

8 O& k: n5 h# G( q( H7 R脚步沉重的跨进电梯，离咲深吸了一口气，他得稳定自己的情绪，以便别一拳打到程奕的脸上。他让他失望透了，他居然又开始服食迷幻剂。而且，这一次，差点儿连命都搭上。

% y; L7 D" u8 S1 X: m- r! \* q# A2 Q操，你怎么又痛苦了？

推开病房的门，离咲吓了一跳。

程奕和高羽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人都不说话，就是瞪着对方。

! g3 F- j$ L9 a1 U7 G& {  M9 J. u8 Q“斗鸡啊？”离咲拉出高羽身边的椅子，坐下了。
2 L$ ~$ B+ X; G' |7 N5 L
“你来了。”高羽无奈的看着离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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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来是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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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挺有精神的啊，小伙子。不过，你的对手不是我，跟他说话吧。”高羽指了指程奕，“这个从醒过来就不亦乐乎的装哑巴呢。”
1 @8 D" k9 b  V3 K4 @2 E3 ]
程奕麻木的看着面前的俩人，不哭不笑不说话，就是那么空洞的看着。仿佛，这只是一种本能，没有其他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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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8 N# U* T" C“你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吧，我是无能为力了。”高羽说着站了起来，连续超过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的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需要休息。

“你别开车回去了。”离咲拽住了高羽，很严肃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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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停车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高羽的车，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开回去非出事儿不可。

# ?/ v/ i+ B' I. W8 A  T8 t/ \“没事儿，你好好看着小奕就行了。铃音在我那里，你放心吧。”高羽笑了笑，拍拍离咲的肩膀，出去了。
0 s5 C; W! e! b3 b1 U+ N) L- \
“换衣服，回家。”离咲把带来的换洗衣物扔给了程奕。
7 O6 F% I1 H3 Q- l  A, f% i6 W
' J0 C2 o( _2 J程奕不动，只是在发呆。

* Y7 l9 s& ~/ z( Z“好话不说二遍，程奕，换衣服，跟我回家，要不你就穿着病号服跟我走。”离咲站了起来，异常严肃。

- n# R2 `; t+ L1 M; d: b! q* \2 ]程奕还是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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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f: ^, j# l& z% e离咲急了，掀开他的被子，就把他扛了起来。
1 ?8 `3 t$ @( \( Q. i  e, n
) K3 d* Q& l! ^4 H4 `8 t他以为他至少会破口大骂，可，程奕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个丢了魂儿的驱壳，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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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开始发觉到，这一次，没那么简单了。程奕是真受了什么刺激了。这刺激使他丢了神志，并且，几乎能夺走他的性命……



一路上，程奕不开口，或者说，除了呼吸，他什么动静也没有。

3 ?$ ^# R9 |* z' G, N) F5 l活死人，大概就是这样了……
3 p/ `7 r7 Y) F8 K! U
  X1 C7 x- z; d4 `进了门，把程奕扔在床上。离咲注意到了屋里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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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纸张，照片，岳婉茹留下的便条，都在第一时间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这事儿，是够程奕崩溃的了，而且，是彻底的崩溃……

离咲点上了烟，他就那么注视着他，等他开口。
  F0 s: B; J% L  z' A9 a3 g4 x+ }8 b6 F
" @8 f: i1 o5 C9 [挂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可程奕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就维持着离咲把他扔在床上的姿势，半点儿都不变。

“小奕。”离咲拉起了程奕。“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声音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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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p. r% }; |程奕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靠在离咲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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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这些前尘旧事纠缠？”离咲掰过了程奕的脸，望进那双灰暗的眸子里。

他，没有得到答案。

“看来你是默认了。”离咲再一次点上了烟，“那你来个痛快的吧，我不是高羽，我不像他一样，觉得留个活死人有意思。”离咲说着，放开了程奕，程奕忽然失去支撑，又一次倒在了床上。
5 q- Q8 V/ a- P: d6 n6 r! G* b1 O
  p# q4 Z. c* f' a$ F: A0 N7 t离咲看了程奕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切水果的刀子。
+ w8 |. p: C2 f. x; Z/ |
( Y1 m7 b; b9 w4 B& I9 W) n“来吧，给你自己一刀。也别喝酒了，别嗑药了，这个才够快。”离咲说着，把刀子扔给了床上的程奕。“这是你的选择，对吧？”

5 H% N! A  Q& [+ e, c5 `离咲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没说假的，他是真这么想的，这男孩需要解脱，既然他不想解决问题，那就解决自己吧。他看不了他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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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他有了反应，他看他拿起了那把刀子。
$ z, j* A$ J5 |- k
离咲转过了身，蹲了下来。
! @$ d* R3 |0 z: a
当啷……
! c& q; o3 R" Z* G5 `/ m. j  J3 |" A% J' G
. V8 p" m# k' D/ s& ~2 f1 t金属落地的声音。
) w. g# v3 M( T6 \9 k1 Y
“离……”程奕终于开口了。

“别叫我，你不是想死吗？我不拦你。”离咲索性坐在了地板上，他抽着烟，声音平静。

“离……”程奕哭了。

“我就操了……”离咲站了起来，搂住了程奕，“哭什么，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尽管语言恶毒，可离咲轻轻拍着程奕脊背的手，传达的，都是温暖。

- s5 R2 n  ^6 ^+ S“离……”程奕搂着离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7 E6 F! j3 P& H, V8 G“出声了？不死了？那说说吧。到底怎么了？”离咲放开程奕，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眸。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程奕垂下头，从离咲的裤子兜里拿出了烟，点上。
* t" ~& P. P: w0 l  i0 H/ L
, ^6 k+ G3 n" K" q, H. P“看到是看到了，可我不知道你和你母亲发生了什么？我看到的，只是对过往的一种陈述。别无其他。”
# o$ f, O. l/ Q) y
“我和她能发生什么？只不过是她又跑来，带给我新的恶梦而已……”程奕眼神迷离。

- r1 o* o' P6 t) \“说说吧，我想知道，你和你母亲都交流了些什么。”离咲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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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i/ I% C2 P' t$ h& m程奕看着离咲，他开始回忆并且陈述他和岳婉茹之间短暂的会面。离咲认真的听着，烟一颗接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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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H5 y" ]1 f" h' b% L+ H“小奕，可以告诉我所有的前尘往事中，你最在乎的是什么吗？”离咲的声音很沉稳，他知道，他正在接近某一个真相。

# w: G5 n# j1 s8 |“我也不知道……”程奕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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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8 Z) B# N* U( B' C4 C! w" k6 ?% `“是关于你和阿枫的爱情吧？你认为你们是相爱的，可，现在的事情摆在眼前，你又认为，那只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臆想，对吧？”

程奕不说话，离咲的话语，一语中的。

“小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可是，我想，所有人都是爱你的。你的爸爸、妈妈，阿枫，他们都是爱你的。你爸爸情愿扑向刀口，就是为了给你正常的生活。你母亲本可以全盘托出你父亲畸形的恋情以获取自己更少的刑罚，可她没有，为什么？还是为了你，她情愿自己背上污点，也不想影响你往后的人生，或者说，尽量少的影响。而阿枫呢？他把对你父亲的爱转嫁到了你身上，你现在觉得他骗了你，他不爱你。可是，他能肯定你只是一个寄托吗？他不能，你说得的那首《boy》就是证明。我想，他是写给你们的。你和你的父亲。我不能说这种畸形的恋情是谁带来的，可是，你们就是被卷进来了，每一个都伤得体无完肤。现在，你父亲走了，阿枫走了。留下的是你和你母亲。你们谁都不好过，你们谁都在感叹命运的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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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听着，眼泪不停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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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s4 a* g4 H' |$ V% ^. }“程奕，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爱我吗？”离咲看着程奕，眼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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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P2 S# ?- B" k程奕听到这个问题，猛的抬起了头。

; O" G! ^! W$ K1 s3 V, N“我知道，你给不了我这个答案，所以我从来都不问你，即便是开玩笑我也不会问你。而且，随着时间的累积，我越来越不敢问。我开始知道你的过往，开始知道你的爱恨。越来越不敢问。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忘不了阿枫，我也能感觉到，你曾经很深的爱过高羽。可是，你的这些爱都是不是因为你不爱了而结束。所以，你说，我怎么敢去问你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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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现在问我？”程奕抬起了头，迎上了离咲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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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f  {* U# Z' @9 @6 c“我自虐行吗？”离咲轻笑着。

2 ?& [& ~" i6 s“离……你记得吗？我说过，我主动对一个人认真过，是主动，不是被动。他是烂人一个，迟钝、脑子笨。绝对的异性恋者。有个女儿还挺可爱。”程奕不再流泪，脸上开始出现温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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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X- }" a“记得，可我后来问你是不是真的，你丫说，没真没假。”

“是，这就是我。”

* p! p7 T8 u$ @, y% o1 k“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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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了？”程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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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想开了？没事儿？不死了？开始玩儿我了？”离咲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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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y. {1 a& z0 I“不知道想开了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正的想开。可是，当你把刀子扔给我的时候，我害怕了，不是怕死，是怕……我一闭上眼睛你就不见了……”程奕叼着烟，别过了脸。“我是想死，死了就可以见到阿枫见到我爸爸，我要质问他们。可是，在你扔给我刀子的那一刻，这些全都动摇了，我发现我不再需要这些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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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p, W  a2 P$ [: q“小奕……随着岁月的流逝，痛苦都是会消失的，能留下的，只有那些曾经幸福过你的瞬间。比如，你爸爸带你去远足的情形，比如，阿枫教你弹吉他的样子，比如……高羽给你的爱而不是痛。你只会记住他吻你的样子而不是他打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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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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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9 f: C- C  k: }- t8 x) N“我知道，后来才知道的，他很后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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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茫然的望着离咲，似乎每一次，他都能从他的身上获取活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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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4 {5 o4 E“小奕……我觉得，怎么说。这个世界上，你的亲人，只有你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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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5 N& H& ]2 {0 N3 t: M  n( Q“可以不提她吗？”程奕听到母亲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

“你听我说，”离咲胡噜了一下程奕柔软的头发，“你不该恨她，你对她的仇恨都是寄托于虚假的过去。现在，你也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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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6 z3 A+ q: k程奕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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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D* z- H0 `0 }- ^0 m; h+ B2 a“她挺伟大的，为你父亲，为你，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她来见你，只是想夺回他的儿子，没有恶意。”

程奕不看离咲，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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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她吧，她无非就是想你再叫她一声妈妈。女人，要的其实很少……”

“你别在这儿说教……”程奕嘟囔着。

“小奕交过女朋友吗？”离咲从身后搂住了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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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拜她所赐，我一见女人就恐惧。”程奕叼着烟，坐在床上，语气里都是不屑。

3 v0 O/ k0 ]" D0 W0 ^3 }8 P“其实，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他们永远会比孩子先走。有一天，你母亲不在了，我想，你会后悔。”

“滚蛋，说我干嘛，你自己呢？”程奕反唇相讥。

“我是没办法，我尽力了，可他们不承认我，不承认铃音。只能交给岁月去处理了。”离咲把下巴搭在程奕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可你不一样，你母亲爱你，她想你接受他，想你像小时候一样，自然的喊一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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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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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H7 }/ U& W3 r% R“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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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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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善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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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i3 z6 e& J; |- I7 \' e7 W“滚你妈的，你丫都能挂牌当心里医生了。”

“是吗？那我考虑考虑。反正我马上要失业了。”离咲笑了。

1 ?, U: j# J, b! M, k“啊？”程奕猛的回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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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也这么漂着，我也得漂着，我是得开始想想干点儿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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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a9 `: R& v. N8 z1 j“离咲！”程奕瞪着他，“你丫干嘛了？”

“被你害得，我把音乐节开天窗了，据说公司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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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丫混蛋，adore你也敢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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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更混蛋，不对，高羽更混蛋，他说我要是不回来，他就把你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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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绷着脸了，笑一个，又不是世界末日。”离咲捏了捏程奕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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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世界末日，你就等着大爷我养你好了。”程奕大笑了出来。

“你丫没事儿了是吧？还你养我！”离咲压在了程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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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B9 n7 J8 r6 w5 _, v* W, c% \“你丫下去，压死人啊。”程奕的腿弓起来，顶着离咲，一个翻身坐到了床边。

离咲万分不解的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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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去洗个澡，我觉得自己好像都臭了……”程奕看着离咲不解的眼神突然间笑了，转身进了浴室。

+ }1 ]+ C/ C! D( `5 u( M- e离咲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程奕转身时的微笑，这小子笑得时候真好看！

7 b/ [% e+ v4 Y. v9 d! ]浴室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离咲的目光落在了摔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吉他上，叹了一口气，进小屋拿了一把吉他出来。

5 Y* w. ]; O2 g9 n6 _调了调弦，离咲忽然很想唱那首歌，《Sunny Came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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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9 `% A) L, S4 w! a6 C“Sunny came home to her favorite room

. k# V3 N. s  v1 @, ?7 g* s1 hSunny sat down in the kitchen

0 r! t' s0 O* u3 MShe opened a book and a box of tools

Sunny came home with a mission



4 ]1 z# o& z$ j5 Q2 J( @She says 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 U4 }  u* Q7 D; r: K" q
I\'m walking on a wire

: o6 u  D. e9 i$ G9 y+ A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2 X1 R2 R( E' V+ D3 R9 [5 p
3 ]8 {( F+ b. S# ^. a- \Into the fire


3 V1 R+ C, O' A- w! D& A2 e# Q0 l! l
" P7 k9 X# A& y$ |4 t& l& \Sunny came home with a list of names
3 `) R. W, ]( T* k! k
She didn\'t believe in transcendence

3 h/ {; B* Z8 j2 y/ |8 _7 x# AIt\'s time for a few small repairs she sa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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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5 D8 p! z$ X: [Sunny came home with a vengeance



She says days go by I don\'t know w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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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Y  D, Q' ~I\'m walking on a wire
# B( G( e7 T' `$ |5 T% K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Into the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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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X. R. x8 [( C; h
Get the kids and bring a sweater

Dry is good and wind is better
( f" ~( @, b' A9 L* o
Count the years, you always knew it

# d/ k( O5 z9 r5 f: D# a6 s* B* {Strike a match, go on and do it
$ Q* @" g2 s4 w" B# Q" e
: g1 x- ^/ F& F( w! J
, z* A& t& R. y) C. a, u! n: F
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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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D# K) P9 _I\'m walking on a wire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Into the fire

Light the sky and hold on t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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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orld is burning down

$ Y. u* Z/ [9 |; K9 rShe\'s out there on her own and she\'s alright
, S% C. |  |4 n7 n5 c5 R# s; C/ v4 X
" I3 }! z  g* K9 ISunny came home

3 [3 @2 f( a+ U; Q% a4 i$ GSunny came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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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程奕推开浴室的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床上，洒在了离咲的身上。离咲就靠在床头弹着吉他，嘴里轻声哼着。

程奕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某种温柔的东西填满了。或许，像这样安静的被守着，同时也守着眼前这个人就会得到幸福吧。是不是只要用心的接受了就可以幸福了呢？

程奕静静的走到床边，坐在了离咲的身旁。

( k$ n, S- u4 }8 Z- @0 A他看着离咲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渐渐的向自己靠了过来。“你洗澡就是在邀请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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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笑了笑，不说话，贴近了离咲。
' H$ |# Y8 g. s, H# H5 _* C
( ^6 M! _% U+ x) G' H" t感受到嘴唇被轻轻的啃咬着，程奕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就势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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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 e( m6 G/ k8 W4 w* F/ h) W辗转的吻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停止。
3 y: H: f( K7 D3 a* Y
9 ?4 N2 z! M- d( o) B% l离咲静静的看着程奕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 a8 T, w3 y6 ]* h( c; \! L; |3 M白色的浴袍滑过程奕的身体散落在床上，离咲细细的吻着身下人的身体，抚摸着平滑的肌肤，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温柔。

1 u2 [/ Z$ ?4 M+ y  I( ~8 o6 ]怎么可能放开他？心已经被彻底的占据，在他拿起刀的那一刹那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只想彻底的占有他，从肉体到心灵都彻底的占有，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叫做“爱”。

深深浅浅的吻落在程奕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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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n: @8 {& w" N' h+ L此刻的程奕正在尽力的克制那呼之欲出的呻吟，只是不时发出了低沉的闷哼与深深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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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下，程奕的身体开始不安的扭动了起来，身体是燥热的，他想要得到离咲给予自己的更多的爱抚。

这是程奕生命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被一个人进入。想要将身体和心完全的交出去，承受他给予的一切，情愿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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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觉得自己这一生都逃不掉了，也许从见到离咲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注定两个人的纠缠不清。

离咲，如果是你，我想我能看到永远……

随着离咲不停的安抚，程奕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古铜色的肌肤上笼罩着淡淡的红晕，双腿渐渐的打开，微微的颤抖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对离咲无声的邀请。

7 ~( O( i- M7 s8 }. ~! R8 p1 @1 d: X离咲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涂抹在自己的分身上，涂在程奕发烫的后庭里，而后，他深深的进入了程奕的身体。

( d$ n+ E* r8 H, W' V2 G奇怪的是这一次程奕竟然没有任何的抗拒，反而将双腿环上了离咲的腰，双手抚上了离咲的脊背，随着最原始的的节奏轻轻的摆动了起来。

* L5 c  e6 J3 |0 d+ g0 X喉咙是干渴的，就连喘息都仿佛变得沙哑。激烈的运动使两个人都被汗水打湿。离咲的手抚上了程奕的分身开始上下的套弄。此时的程奕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仿佛找到了天堂。

空气因为夹杂着闷哼的喘息声而变得滚烫。

: e. v4 _* W" l% x' {% ~1 {黏腻的汗水洒在床单上，形成了深深浅浅的水渍。

& i0 P2 x; J# }高潮就在情欲的纠葛中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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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7 d% b5 Y; g; V“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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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l! Y4 n1 u1 [8 @“嗯？”

“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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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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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O5 i  t/ j1 l离咲搂着程奕，嘴里叼着的烟散发出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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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开始正视那些前尘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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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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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宝贝儿，人人都得长大，《I don’t wanna grow up》不过是一场乌托邦。”离咲亲了亲程奕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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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承认。”程奕淡淡的回答。

( l+ G8 u, {1 f“我困了。”离咲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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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D$ a  k( _“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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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y* T) q0 c/ K程奕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他撑起身体看着离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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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T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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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6 w+ L3 Y1 J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易繁猛的惊醒了。

) W# s; n: ~% Q他满身是汗，眼睛瞪得大大的。
; T4 Z0 A5 ?) Z! }3 I4 Q
: m) P* P" [) d易繁只在白天睡觉，黑夜对于他来说，是无眠的。那是梦魇的温床，它们都等待着吞噬他，等待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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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U  c5 t* m5 F- i0 H2 Z; K5 F“怎么了？我吓到你了？”高羽走到床边，摸了摸易繁潮湿的头发。
# o2 I! W  O' E
“不……没有……”易繁靠着床头蜷缩着，眼神飘忽不定，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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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x3 k, J3 G9 H$ M4 Z* E“还没有，吓得七魂六魄都没了。”高羽笑了笑，坐在了床边的椅凳上。

  i% a4 A6 l- J& z“有烟吗？递给我一颗。”易繁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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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g1 U8 K. I/ e高羽点上烟，递给了易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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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了？”易繁吐出一口烟问。
  a( x- }# Q. C7 e7 f
“快十二点了。”

“啊，那我该起来了。”易繁说着，坐到了床沿。涣散的眼神渐渐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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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一会儿吧，你早上才睡，吵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高羽说着，向沙发走去，“我也三十多个钟头没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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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该不会昨天傍晚从我这里离开就没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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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而且前天夜里也没睡，我习惯性的失眠。”

“你说你……”易繁下了床，“床上睡去，啊，等等，你得先吃点儿东西。”说着，他往厨房走去。

* n6 ]  P2 X0 g5 m  K1 h9 r9 r“不了，我不想吃，睡也不一定睡得着。”高羽叼着烟，靠在了沙发上。

; W4 a" f  L* U! E# \! d! x“不行，必须得吃。你这样不吃不睡的身体绝对会完蛋。给，先吃个苹果，补充维生素。”易繁从厨房里扔了一个苹果给高羽。

高羽接住苹果，笑了。他起身踱步进了厨房。

易繁正在打蛋。

8 y* k$ Q% k: r0 o“你进来干嘛？闭会儿眼睛歇歇吧。”

+ ?. P. g7 ?  u2 y7 ]“我说。”高羽倚在门框上，看着易繁。

“嗯？”易繁不明所以，手机械的搅着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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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t) i) q% j; ]4 `/ [9 B: x“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什么东西。”易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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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 k, h; {4 r% a- v" s$ M“我真是不能理解欧阳凛，他怎么能那么对你。”
' `" Y8 v' X7 r* O4 u; m% A+ f, k
; X0 m: K, C% ?# }, ~9 L“不提那个人可以吗？”易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睫毛微微垂了下来，眼神黯淡。

“他欠你的，你会加倍要回来的。相信我。”

“嗯。”易繁点了点头，把盛着鸡蛋的碗放下，倒了一些水进去，打开碗柜拿出了锅子。“你去歇一会儿，好了我会端出去的。”

- k* x4 M# }# g) `! D4 s7 G& |+ |  w“我真不饿。”

3 h1 O* B- Z8 ?/ ~# ^. l- S“知道，所以我只蒸一些蛋羹，你多少吃一点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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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D9 y. M- Q& u4 E5 @2 d1 j& b- j% D" ~高羽看着易繁，想说点儿什么，又说不出来，转身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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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很好，高羽推开窗子，在沙发上躺下了。

9 e; n' a3 m' X, z3 n听着厨房里细微的动静，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感受着春风的柔和，高羽觉得眼皮开始变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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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易繁的身边，他总能轻易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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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十分钟的功夫，易繁端着蛋羹出来了，却看到高羽沉沉的入睡了。

) [# ?0 @* m2 ~1 T) W. _; F8 |他不忍心打搅他，他知道他常常失眠。

易繁把蛋羹放到茶几上，在沙发前面蹲了下来。

他看着高羽的脸，就是那么漫无目的地看着。他总觉得能从高羽的身上看到欧阳凛的影子。他们一样的自大，一样的极端，一样的偏执，那么，此时，这种隐藏的落寞，是不是也会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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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沉静的呼吸着，睫毛偶尔动一下，易繁看着他，忽然笑了。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4 L6 r2 ]; u$ O; d3 E- T0 l“折佩……”
* K+ V. O$ d: w# q* P5 T. s
易繁忽然听到了高羽迷迷糊糊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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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Z; W9 @+ F7 z8 R5 S; s他可真爱他，一瞬间，易繁觉得有点儿感动。

( _, h1 n6 p$ j) K; e. \4 |+ Y折佩……高羽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的人纠缠不清呢？

高羽和易繁互相都认定对方是完美的情人，可，他们忘了，站在不同的角度观察，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同的。他们不是情人，他们之间有着很远的距离，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易繁看不到高羽偏激的占有欲，高羽看不到易繁固执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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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3 W  w9 t9 Q+ F7 F: Q4 `折佩一直坐着，脑子全是空的。铃音从睡着到醒来，看到折佩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她用尽所有招数想跟折佩沟通一下，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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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和程奕的到来让铃音仿佛看到了救星，她要被憋疯了。

( h' e. j# m, P" k: S" Q“小奕叔叔。”铃音几乎是飞扑上去的。“我昨天急坏了，你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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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x/ e5 t8 b) |“铃音，真是对不起，我昨天喝大了。”程奕抱着铃音，哄着她。

: Q" ^% N: q* U. M3 E/ C2 n2 S“高羽呢？还在睡觉？”离咲叼着烟，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 F. Q: r6 ?+ ~; V. l( g# \“睡觉？”折佩抬起了头，看着离咲，这是长时间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

" A  P# k3 p% ]6 s“醒了？那他怎么不下来？”离咲是认定了高羽回来了，毕竟，他不到11点就离开了医院，精神那么不好，必定是要回来睡觉的。

“他没回来……”折佩低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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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瞬时间愣住了，自己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高羽去哪儿了？



折佩不吃、不睡，坐了多少个钟头他也记不清了。

离咲他们是什么时候带铃音走的他也不知道。

% z7 a* f5 V( [9 P) z4 U1 q他只知道太阳升起又落下，屋子里从黑暗到明亮又回归到黑暗。

1 `* x0 J# ]2 v% j9 u/ d9 G哀莫大于心死……

折佩能感觉到，他跟高羽，真的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T# R& ]# Y$ v* ?  [0 |+ f, i* z3 Q高羽不再在乎他的感受，或许也可能是从来都没在乎过。

折佩彻底的灰心了，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在现在看来都是他自己一头热，是他在迷恋高羽，而高羽却甚至连一句喜欢他都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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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要的太多了吗？
8 ]  s! ]- @( S& P& G! r$ s. ?
% }( s, h# i  s: _% x4 J折佩真的想不出答案。
+ @- l: T0 G' R7 J+ [: `# o

. Z4 T$ K% R& h( y) h2 K
. x- M0 c7 E2 f% s% O  [咔哒一声门响，折佩回过头，看到高羽走了进来。

他似乎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折佩，只是脱下外套，挂上，转身进了厨房，开灯，倒水，喝水，而后，借着厨房的灯光，他看了折佩那张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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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在黑暗里坐着，你吓死人啊。”高羽放下杯子，开了客厅的灯。
+ Q) F/ I, F  m9 L, H: q
6 d, u" W5 ]( P8 l( i) ^! Q折佩不说话，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以后，只是静静的看着高羽。

! R+ {7 \  X: v他就想再多看看他，因为，以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说话啊，你这样迟早有一天真变哑巴。”高羽说着，在折佩对面坐了下来。
' i/ m$ t9 W: S7 _; s
“高羽……”折佩咬了咬嘴唇，开口了。

% p2 }* v, T& |, o& J“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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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O8 F0 e2 g4 D/ z$ B; S“咱们……咱们……分开吧。”折佩异常艰难的表达着。

( Y0 l  Z' V3 b: x" H) N) V5 x“你、说、什、么？”高羽根本没料到折佩会说出这一句。

7 d) I3 y/ B; ]$ j  I# r2 }“我说……咱们……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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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v- l/ f' r/ p) @高羽听着折佩的话，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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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K! r+ ?: j$ a, \9 `“原因呢？”高羽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 ~! o, m* f7 Y$ @4 P% y“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需要我……”折佩低着头，“所以，还是分开吧……你会回到以前的生活，写东西什么的，我都不会再打搅你……”

3 M# V" w# f7 ]: }' g1 ^* K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折佩使劲的忍着，他不能哭，不可以哭……

$ ^/ w8 B- F& L. u. l“嗯，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听着真伟大。”高羽居然笑了，他从容的点上烟，吐出烟雾。“我不需要你？行，还有什么更好听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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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9 B( P& v; K- J& [/ m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头垂的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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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 l! O" j! B: T“你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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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什么意思？”折佩不能置信的抬起了头。

3 z! Z1 f8 P( K8 w) s“你说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清楚。”高羽的视线冷冷的落在折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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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6 c' k( e- W3 A2 h“我干什么了？你干嘛说我是婊子？”折佩的声音抬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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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你当我是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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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G) U; r+ m8 c, z4 }0 |6 l5 ]) ?: T“你到底要说什么？”

“装傻？你非要我挑明了？”高羽叼着烟，斜视着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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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折佩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 }5 F* G' R1 ^0 u$ k: y“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高羽轻蔑地笑着，“你可以回答我吗？是谁在楼下抱着你？是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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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 H- |! }. V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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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时候，用怎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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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M% q  @1 _9 m7 S6 H好可怕……

: O% c( u" {2 T! _) _( _  m0 H他让他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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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X" o5 t& i4 ^) y% r& h“不回答？嗯，不回答也好，答案你我都清楚。对吧？”高羽站了起来，折佩下意识的往沙发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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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没质问过你，对吧？”高羽笑了，“知道为什么吗？”

折佩恐惧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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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F! i1 ]; h: _# E  _4 E2 k' ~高羽靠了过来，他抚摸着折佩丝绸一般的头发，声音柔和的说，“因为……我不想放开你，你是我的，明白吗？一辈子都是我的。婊子就婊子吧，我不嫌你脏，本来吗，你就是个男宠，你都是怎么下贱的侍奉别人呢？哼，我干嘛要指望你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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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利剑深深的刺入折佩的心里，羞辱、愤恨、被轻蔑的无以复加……

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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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所以呢，你死心吧，分手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到欧阳凛的身边的。”

折佩的脑子乱作一团，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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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m- m* S3 U! j! D猛的站起身，却被高羽死死的拽住了头发，“想哪儿去啊？找人哭诉去？”

“你放手。”折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脱着高羽，支撑他有如此大力量的，竟然是绝望。

“你别跟我挣拔。”高羽的另一只手钳住了折佩的腰。

“你放手！你混蛋！你放手！”折佩手脚并用，能用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的力气。

“我混蛋？那你是没见着更混蛋的。其实更混蛋的就在你身边。你以为欧阳凛是什么样的人？温和的正人君子？”高羽捏住了折佩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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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 Z6 G( `+ q“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

% V) j, v' x9 W3 s8 _- q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高羽，他绝对疯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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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余光落到茶几上的剪刀上，折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拿起剪刀，一刀剪断了被高羽抓着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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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m- _2 J* j& y& P# C  `高羽被折佩的举动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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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6 R* B& J/ Z3 G% g0 x/ a折佩灵敏的往反方向跑去，绕过高羽，跑到了大门口，他慌乱的开门，他得离开，现在，马上，他觉得高羽不正常的能杀了他。

高羽反应过来折佩要跑，他追上去，可折佩已经出了门，他慌张的顺着楼梯往下跑，高羽拉开楼道的门，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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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X3 v1 x% @  w* c: D! c折佩哪里跑的过高羽，刚刚下到35楼就被高羽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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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h& ~. {, u0 P全是恐惧，折佩看到高羽感受到的全是恐惧，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 M; N0 t2 y6 U  n/ s/ u+ k3 R$ w高羽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放手了，可折佩却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倒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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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1 \1 g$ n( c' ?* R4 W9 Q/ a整个世界颠倒了，全在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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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高羽觉得一阵眩晕，他看到折佩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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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5 _3 _9 D（四十六）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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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 n4 V- P折佩做梦了，光怪陆离的梦，完全没有联系。

7 N0 O% T- j$ L5 @! u; ?) U) F梦的片断似乎是回忆的串连，分不清真假。就像电影的蒙太奇镜头，闪烁不停。

" H! j# I( K' _5 |; ]一会儿是五岁的时候和娘亲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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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1 E  f6 J- G! p% w" Y一会儿是学琴的时候琴弦断了。
" d/ a7 m) J0 L
: J/ p8 I9 E7 D一会儿是卑微的伺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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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m. V+ k: W4 c! C一会儿是梅姑爽朗的笑声。

乱七八糟毫无头绪。

然后，高羽的样子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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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5 d! q0 m6 `& J, l9 y他笑了，他生气了，他沉默了，他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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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y( D9 J) R最后的最后，折佩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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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g( ]" ~阳光透进来，四周一片白色，没有声音。

+ g4 Y, g0 g' @# X0 @4 H折佩撑起身体，浑身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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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O0 M+ N  Y$ i4 C) K( C7 h对了，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6 \3 v1 D  @5 v那么，我就是在医院，可，高羽在哪儿？

  {" r. o$ a5 ~+ b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动静。

好机会。

# X- I) A& k& a0 ?" }( \$ f折佩伸手拔掉了胳膊上的点滴，轻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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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拉开门，楼道里有病人在走动，四下张望了一下。一个挂着医药室牌子的门口，折佩隐约看到了高羽的背影。他屏住了呼吸，沿着走廊蹑手蹑脚的朝反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怀着恐惧。他看到自己离安全出口的标识越来越近……

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楼梯口，折佩深吸了一口气，不顾身体的疼痛，步履蹒跚的下了楼。



$ l8 {; R8 q! C6 T折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要离开，离开高羽。

3 U7 }+ D  p% G% p( s置身于穿梭的人群中，不停的有人向他投来视线。

2 F) o2 K% D" Q5 z' I不是平时那种瞩目的视线，那是一种鄙夷的视线，仿佛他们看到了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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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不到眼前的路，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 @' `  y  n# v7 ^5 a: ~* l3 c+ p“让开。”有人推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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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2 R# ]- Y6 l+ s4 `折佩险些摔倒。

我该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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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P( x8 f% O: e! B陌生的十字路口，他找不到方向。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只想到了一个人：欧阳凛。

折佩伸手去拦出租车，可它们一辆辆的开过去，没人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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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y6 g( u1 M/ _( q  m, a* ?6 u已经记不清是第几辆了，终于，车子滑到了他的脚边。

; j1 d2 {- h* @折佩在车窗的玻璃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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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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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头发凌乱的不象话，一边长一边短。身上是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出血了，没有鞋子，没有袜子……

$ s/ ?; I4 b+ E9 s1 A! {7 X“你要去那儿？”司机见折佩迟迟不上车，摇下了车窗。

“我……”其实折佩也想问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 B" {# M2 m+ z3 X  ]“神经病！”司机大骂一句，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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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1 d9 I- J5 h9 W# r& H一瞬间，折佩觉得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土，随风飘逝，没有方向。

他缓缓的在原地蹲下来，用这个视角抬头仰视着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上方的蓝天。

1 w7 {* f/ D, {9 X今天，晴天……

, Q0 m# H0 s5 e2 a3 R3 X蹲了好久，腿酸了，折佩索性坐了下来，穿梭的人群中，他就像一个小丑，走过的人都要轻笑一下。

我得去找凛，折佩对自己说着，当婊子总得有个当婊子的样子，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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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的站起来，再次寻求出租车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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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 ]. z3 T“你……没事儿吧？”

- {' i# N6 x: F3 J* n折佩上了车，出租车司机用茫然的眼光看着这个流连失所的孩子。

7 x7 t1 ?$ G. z3 E. f7 k“没……”

“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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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y4 S% p# b3 K  L折佩机械的说出了地址，而后靠在了后座上。

, Q! S' n- T+ Z( ?5 f车子在城市间行进着，折佩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夹杂着矫柔造作的绿色，表情麻木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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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世界吗？怎么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它们？

其实，填井要是能死了，或许，比较幸福……

“到了，47。”司机抬起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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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手机借我用用吗？”折佩微弱的声音传来。

“手机？”

“嗯，我没有钱，要让别人来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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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x) n9 J/ U8 k! d# c" c: ~欧阳凛从大厦里出来，走到出租车等候的地方，看到折佩，慌了……

  b% E$ ]8 C. n2 M他匆匆将钱塞给司机，把折佩拽下了车。

“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用手给折佩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他透过他衣服微微敞开的地方看到了他身上的淤青，而那双满是污渍和血渍的脚更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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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 p8 W0 h9 g7 H& J2 q“凛……”不知道为什么，折佩一看到欧阳凛，压抑了好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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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H4 c( F: O+ e* x“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一把抱住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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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8 z; k% f& x折佩的手攀上了他的背脊，终于大哭了出来。

6 m7 P( z; P1 N' q( X7 L“别哭……”欧阳凛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肩膀。

% R4 k: D. n* \, Z( H# g“凛……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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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T  u1 L2 f/ y- x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折佩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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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辈子都没这么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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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欧阳凛抬起折佩的脸，用手轻轻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 T; |6 {. A, B5 p, I' i  ?“说不出来……我……我只知道……我要离开高羽，彻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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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q7 F: ^' }5 r- N6 Q) Q“是他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欧阳凛几乎不能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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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7 v" z5 H: b8 e3 u/ e7 S5 A折佩没有回答，只是反复的重复着他要离开高羽，他再也不要见到他。

: l' }/ x& k: X1 l0 t“好，可以，没问题。”欧阳凛像哄孩子那样哄着折佩，“走，跟我走。”欧阳凛说着，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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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 _7 m' e" N0 W' z“上来啊，我背你，你的脚都这样了，还怎么走路。”

' c9 P, l! }- b/ L$ P( n折佩刚刚要停下来的眼泪又一次迸发了出来，他让他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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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1 g1 V* ~  l- R5 W5 D8 f9 c“别……我自己能走……”折佩断断续续的说，“那么多人看着……你会很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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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丢脸谁敢觉得丢脸，上来。你不上来我只能很不礼貌的抱你了。”欧阳凛的语气很坚定。

5 S7 o7 f* m  q6 j2 N: \% h折佩犹豫着，还是爬了上去，他的脚确实没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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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J5 _5 T% l0 L$ z“钥匙拿好，到了车子那里你开锁。”

% x3 Z0 a% S, x“……去哪儿？”折佩趴在欧阳凛的背上，感觉很温暖。

“你不是再也不想见到高羽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藏起来？”

- }9 D5 \3 q0 l! i" u2 i  m* l“那多狼狈，你不需要藏，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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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7 C1 ^1 i) v4 d“不要！他会把我抓回去的。不要！”

“哈哈哈……”欧阳凛笑了，“那他得先认得出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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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8 k! j, ^: H* |$ ~* O: p) [4 _; n车子在一家沙龙面前停了下来，门口的侍者过来，欧阳凛要他代为停车，而他自己背着折佩走了进去。

摩登前卫的沙龙里，这个时候顾客不多，店员们轻声的聊着天，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背着一个邋遢的男孩进来，这怪异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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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太丢人了……”折佩几乎想把自己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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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DAVID出来。”欧阳凛把折佩放在了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正色的说。

9 [) b! e) H5 }店员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其中一个转身上了二楼。

: [! m  F& o( }这是一家专业的男性沙龙，服务于上层人士，最出名的造形师DAVID的顾客基本上不是明星就是模特、演员。在他的打理下，人人上镜都能出色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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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D. k% L: A% E“欧阳先生？”DAVID从二楼一下来就看到了欧阳凛。“稀客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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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客气了，帮我办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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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G1 y. w' H+ K( p“那是我的荣幸。”DAVID挂着职业的微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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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_$ f* e# j. n' s5 d“去你工作室说吧。”



全是镜子的屋子里，欧阳凛把折佩放到了中间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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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DAVID开口了。

' @2 T& d) B7 r1 h" w“帮他彻底的换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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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j+ C' R“哦。”DAVID转到了折佩面前，抬起他的脸，仔细的看着。

“啊？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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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完了，其他人都没看出来，你也不要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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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DAVID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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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在后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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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g6 I; k6 z  s/ v7 A“要怎么弄？”DAVID带着探询的眼光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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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专业的，你看着弄，只要前后看不出是一个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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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DAVID凝视着折佩，思索着，却犯了难。“可是……变化太大的话，就不符合他的传统美人的形象了。”

% p% N" L) J, V$ d9 D“这个你不用考虑。”欧阳凛正说着，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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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a* {; J; `“喂？嗯，是……你说什么？”欧阳凛站了起来，“你先考虑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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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Q2 a/ H- j8 A; J  _几分钟以后欧阳凛回来，DAVID还在思考。

5 z6 N5 Z" n% u7 h; E/ y“折佩，我有点儿急事儿，要回公司一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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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我多久回来你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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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午吧，三点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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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下午见。”欧阳凛说着，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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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 i) O* m“凛……”折佩有点儿慌张。

% F% q& y/ ^$ G5 j“别怕，交给DAVID就行了。”欧阳凛辙回来，轻轻拍着折佩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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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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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5 d6 u* Q5 k
' R- `# g2 _5 c欧阳凛拿着手里的请柬，靠在椅背上，来回来去的看着。

他感觉，自己要是能不识字就好了……

) m9 E, ]- P+ B) ~' }3 b修，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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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红色的请柬上印着冷漠的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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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W唱片中国分公司落成，剪彩仪式诚心邀请您参加。

; {- v4 f. y$ m  S中国地区执行总监 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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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宣战吗？

( Y$ e! w/ c" [7 w; d, g4 U你的理由是什么？

一定要扳倒你自己的父亲你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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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H, n; @4 F0 r. T1 r1 I. @这样做，你又能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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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不停的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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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C1 g, U3 i这一步棋，还真是漂亮。你让我腹背受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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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s) I# K9 Y) H* }0 F& e“欧阳先生，传真。”秘书进来的时候，看到欧阳凛泰然自若的看着她刚刚交给他的那封请柬，真是镇定。

3 r$ O5 q0 v3 U“好的，放这儿吧。”欧阳凛示意秘书放到桌子上，而后，看到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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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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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S7 N% w; L修知道他公司的所有内幕，所有秘密。而他本人又有那么多年的唱片企划经验，并且是欧洲有名的录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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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T) o6 @' P! J1 S* n/ Q3 T4 i% v修的离开或者说宣战……

. o4 T. G  k& E- D8 j6 ?8 B0 Z这一仗，不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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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出了A&W的所有资料，欧阳凛一直在研究，不知不觉再看表的时候，已经快要四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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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Y- X2 H$ u9 @折佩……

0 d; J: {9 S$ `$ Q

' c8 y9 ~4 P; M6 K& A7 P欧阳凛推开DAVID工作室的门，没见到DAVID。

倒是看见一个金色短发，碧绿眼睛，有着漂亮小麦色肌肤的男孩坐在单人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看杂志。
+ ~! [" z5 `8 \0 d2 ]
" ?* i! t  m9 F$ A& i6 K7 J这是个有着魅惑感觉的男孩，衣着大胆。黑色网状的长袖上衣，暗蓝色随意的牛仔裤，上面有着用刀子划破的痕迹，隐约透出了里面红色格子的衬裤。

* U$ n2 L7 `5 N夸张的项链饰品样式新潮。

这是哪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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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抱歉，走错房间了。”转身就要出去。

4 ~! L: m4 y" {: U) A“凛，你去哪儿啊？”男孩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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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E# ?1 p9 }* ^“……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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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啊。”折佩站了起来。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别说欧阳凛认不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镜子里面的人是谁。

5 z4 g  A' Q3 a, x% d6 z$ S“欧阳先生，您迟到了。”DAVID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沾着染发剂，“你一直没过来我就让他在这儿看看杂志，有别的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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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神了……”欧阳凛看看折佩再看看DAVID。

“哈哈哈……多谢夸奖，本来就弄了头发，然后给他配了一副变色眼镜儿，后来时间富裕，就把皮肤也烤了，他太白了看着不时髦，再然后你还不来，我就给他买了衣服鞋子。这造型不错吧？”DAVID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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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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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就好，楼下付帐。”DAVID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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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9 j9 d- q$ d“没问题。”欧阳凛也笑了。“上来，我背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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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有鞋子了。”折佩指了指自己的脚。

/ Z6 f3 A* u7 f: i“没听过鞋子能当药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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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把折佩背下来的时候，下面的沙龙门庭若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居然还有人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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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3 i' I2 I) y* s$ e& H折佩太醒目了……

和以前那种像女人一样柔弱的美不同，现在的他，光芒四射，是个相当出色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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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凛……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弹琴啊？”折佩看着倒后镜里的自己，有点儿不安。

2 f) g0 G% d! [3 r0 {  j“弹琴？你要是还在民乐组合里，别说形象不符，而且这折腾不是全白费了，你摆明了告诉高羽你是谁啊。”欧阳凛开着车，也看着倒后镜里的折佩。他现在的样子让他猛然想起了易繁……他总喜欢这种夸张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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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L1 J$ I* q: C- m0 l“那……那我要干嘛？”折佩绝对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

1 e, N# j# N% u1 s, {+ `) o“录音那些你都跟修学的差不多了吧？”欧阳凛一瞬间就知道折佩能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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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点了点头。
7 o8 U0 W: c* t2 T
0 S1 a9 x$ j4 Q2 G# C  V3 h“民乐那边你退出来，我现在需要一个顶尖的录音师。”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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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C6 a0 D( w1 U+ B3 F8 b“啊？那修要干什么？”折佩不明白。

7 u" T* J, T) f3 ]- F7 C“回头我给你细说，还有，你说话的音调、方式现在开始要试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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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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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a3 }4 J/ U# k, Q% p2 g: [$ p7 j“你还需要一个新的名字。”

0 F/ B) b# K& _2 Y“你的意思是……我要变成另一个人？”折佩有点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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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样，高羽一辈子也别想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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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5 `3 {8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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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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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2 I! a5 l0 H“疼呢……”

因为刺痛感，折佩想挣脱被医生抓着的脚。

  P% e# G2 G7 @: @“你毁你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医生死死按着折佩的脚，继续手上的动作。

1 b; J( b/ k: G: f* {) A: G5 u' l" {折佩泪眼汪汪的看着欧阳凛，表达着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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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 |: J$ o5 U( Y4 x* G; A欧阳凛笑了，“你怎么那么像个孩子。”

“讨厌！”折佩咬着嘴唇怒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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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他身上的淤青是不是也可以顺便处理一下？”欧阳凛决定不理折佩的抗议。

“那个我管不着，自己药房买药去。”这医生被折佩折腾烦了，哪家的大少爷这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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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h. I1 X3 L: t出了诊室，欧阳凛背着折佩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高羽是怎么打你的？”

“……他没打我……是我……是我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折佩还在维护高羽，至少在别人面前，他不想高羽难堪。

2 `( `  U, C$ R# W1 {4 L; W' K+ A“什么？”欧阳凛停下了脚步，“从楼梯上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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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D$ F* Z) k7 P9 C“嗯……”

“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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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c5 l0 y8 d/ G4 t1 O“哈？”

# W# S0 h6 k! O9 w+ ~  {& p8 g“照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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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莫名其妙。紧接着就被扔到了一堆仪器之中一通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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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I2 g7 K4 Z( t" W完事儿后，折佩坐在候诊室里很久，才看见欧阳凛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出来，“走吧，还好。一切正常。”欧阳凛说着，摸了摸折佩的脑袋，这么短的头发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那个……”医生从诊室里出来了，“下次对待弟弟不要这么粗暴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欧阳凛彻底没了脾气，莫非我看着像个暴力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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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p) n; p6 t+ J; D背起折佩往停车场走，欧阳凛忽然想起了修，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修扭伤了脚，是他背着他走去医院的，父亲自始至终板着脸，什么都没表示，那天，妈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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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a8 B! W% t4 e& p# N& ~哥，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可，我不是。无论多像，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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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 p# x5 D- e! _欧阳凛忽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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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r) r2 Z4 c+ a$ C你弟弟长得很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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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曾经这么评价过修。

他怎么能告诉他，那是他妹妹？

活得不伦不类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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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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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你让我下来吧。”折佩听到了欧阳凛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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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老实呆着吧。马上就到了。想着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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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6 S9 J; d/ P( p8 ~“我们要去哪儿？”折佩靠在副驾驶上，看着欧阳凛。

“我送你去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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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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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我不太常住，你暂时住哪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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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折佩说着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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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e# q- [0 A1 o“哪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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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没什么朋友……他们都是高羽的朋友……他们一定会让我回去的。”折佩咬着手指，声音很小。

“会有的，慢慢都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欧阳凛侧过脸看着折佩，笑了笑。

“……”折佩看着欧阳凛，很想说，你真好，可，他说不出来，一想起他曾经那么伤害过高羽，伤害过程奕，他就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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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q: |4 j9 P' `" G/ C好人和坏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

9 X, f& s' B3 i1 s7 u+ n“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儿东西。”欧阳凛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综合超市门口的便道上，下了车。

) F6 A' u' v* T7 |“嗯。”折佩点点头，放下了车窗。

" s; _/ O& v+ n/ h7 ^7 s七点多的光景，天空渐渐黯淡了下来，路上的人流开始汹涌，他们都急着回家吧？

那么，我的家在哪里呢？哪里都不是我的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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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G5 S- _  o3 S2 y. B欧阳凛拎着袋子从超市里出来，他买了一些药品和日常生活用品，折佩需要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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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了便道，一辆机车却横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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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s* X% M# |. z程奕摘下头盔，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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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F, B: \/ g“真巧啊。”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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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这么觉得。”程奕只是看着他。

; P& E0 V8 h3 E“有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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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就是找个人，没想到碰巧看见了你，不打个招呼好像不合适。”

* C0 `7 y% v$ B/ X& L% S“呦，找谁啊，表情这么严肃。”欧阳凛明知故问。

“找我情儿啊。”程奕笑了。“看见折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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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F2 a: G$ a& I# X“没看见，我今天一天都忙着哄小男孩开心呢。”

俩人这是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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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 a: n7 j" P+ j$ N“不错，转移目标了？”程奕戏谑的笑着。

“本来就没什么固定目标，不过都是玩玩儿，我可没你跟高羽那种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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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本来以为你挺执着的。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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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S/ ?& J, W2 @太极就这么打上了。

“找折佩干嘛？”欧阳凛觉得这么跟程奕逗逗挺有意思的。这就像看一场电影，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其中，只有他自己置身事外，为什么？因为他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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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8 \* ?- f2 U9 F0 O- t“找他约会啊。”程奕嘴里也没正经的。

“哦。假戏真做了？”欧阳凛也不含糊，接着程奕的话茬儿往下调侃。

“嗯。”程奕笑了，凑近了欧阳凛，“味道很不错，可惜你吃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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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东西这个事情，我向来是这样的。想吃的时候一定要吃，过后，再美味我也不要。明白吗？”欧阳凛对于程奕的挑衅丝毫不退让，表现出了无比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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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笑着，肯定了一件事儿，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用戏谑的口气说，“你那小男孩跟哪儿呢？不给我展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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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9 O& ^- k: I) m0 |5 m“哎呀，我可不敢，您再给我勾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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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w4 g& S0 c& u$ B+ z“有鬼吧你。”程奕点上了烟，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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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G$ U$ P- h+ W  ^" H. w“怎么着，您想钟馗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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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必然抓，我还有桃木剑呢，你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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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扯淡了，愿意看你就看，前面车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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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m! r+ u折佩坐在车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欧阳凛在和程奕说话，他很紧张，紧张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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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出来就坏了……

看俩人向这边走过来，折佩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 q7 `( |7 G: j看到他们越走越近，折佩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躲不了……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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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7 P$ j/ B4 V( L- A当欧阳凛和程奕走到折佩这边的时候，折佩双臂伏在放下的车窗上，下巴垫在上面，大眼睛微微眯着，嘴里叼着烟，口气恶毒的说，“我以为你丫死了。蜗牛都比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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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1 z: ]1 x9 x) {' z& n+ L欧阳凛看着这个样子的折佩，差点儿笑出来，装得也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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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看着折佩，或者说看着这个金发的坏小子，他根本就认不出他，只是给了欧阳凛一句：“太浪了吧，这样的最难搞。我还真不知道你好这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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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b. J2 E* ?8 e2 Y“我乐意。”欧阳凛终于有合理的借口笑出来了。

“你慢慢玩儿吧，我继续找我小情儿去。”程奕拍了拍欧阳凛的肩膀，向机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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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9 M- A7 \2 r2 \  v1 ]7 g“呛死我了。”折佩看程奕的身影消失，立马把烟扔到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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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能当演员了。”欧阳凛大笑着。

8 B2 z" v9 [6 T“你讨厌！烦人！”折佩嘟着小嘴，瞪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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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行，你就这么装，没问题，谁也想不到古典美人变成了金发坏小子。”

折佩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终于真实的感觉到了，他将走出以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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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坐。”欧阳凛把东西随意的放到地板上，转身打开了窗户。

1 f4 V( U9 T4 G/ a; X  I“很干净啊。”折佩在沙发上坐下来，四下张望着。屋子不大，但是很整齐。

6 n6 O. s) `, ~- n' z“嗯，每周都有小时工过来收拾，我也不常过来，没人搞破坏。”欧阳凛靠着沙发点上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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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z" I7 F, ~“那个……”折佩抬头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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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s; u$ N/ R- ]2 f2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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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修他真的……”折佩还是不能相信欧阳凛在路上给他说的。

“我也不想相信。”

欧阳凛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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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力帮你的……算是报答你……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折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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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 m  w) |- ?" s. f“眼睛疼……”折佩伸手去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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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 N9 s1 V5 y+ m6 K" \“把隐形眼镜摘了吧，你是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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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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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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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E  Y5 r7 A5 C“他是直接放到我眼睛里的……”折佩当然不知道隐形眼睛。

  r4 f& a2 u$ h5 d+ R“笨蛋。”欧阳凛碾灭了烟，从袋子里拿出了刚刚买的眼睛盒还有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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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水倒进去，他走到了折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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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g4 g4 y/ N2 H+ \0 q0 T; B4 H“靠过来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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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有点儿害怕，不是怕眼镜，是怕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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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q5 I1 a! g& C“让你靠过来你往后什么大劲啊。”欧阳凛无奈，只得自己靠近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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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干嘛……”折佩的声音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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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对你干嘛，我是要帮你把眼镜取出来。”

0 k3 A/ Q. s% R! l……

“睁眼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0 a6 i6 O3 `: j0 h+ V, N+ x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欧阳凛终于算是帮折佩把眼镜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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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纸巾，别用手揉眼睛。”

+ Q% A# O. L* w8 @" U2 J1 i" `& o7 q折佩擦着眼镜，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还难受？那就用清水洗洗，你等一下。”

* N7 t$ E7 A/ i  E欧阳凛进浴室端了一盆清水出来，“洗。”

4 j" D8 ]! F& M& I2 U2 ^' q折佩用清水轻轻的揉着眼睛，清凉的感觉让他终于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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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纸巾擦擦，一会儿就好了。”欧阳凛放下水盆，又抽出了纸巾递给折佩。

( C3 f" [  W% y$ X) @8 T& V" t“……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折佩对于他的宠爱有点儿恐慌。

“怕了？”欧阳凛看着折佩，逗他可真有意思。

: s" L( T1 W5 w+ p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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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l1 m8 B) X7 l- u8 _/ P: ~谁也不是傻子，他明白这个男人的意图。

3 w9 R. Z4 t. |6 t+ v欧阳凛看到折佩慌张的样子，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我伤害过一个人……很深的。”

“嗯？”欧阳凛这句脱节的对话折佩有点儿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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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R3 @" @' V“我最初看到你，就觉得你有点儿像他，倔强的厉害。”欧阳凛在折佩身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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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高羽的话这时候冒了出来，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高羽看来没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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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欧阳凛看着折佩，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

“那他现在？”折佩很想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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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现在，他只活在过去……”欧阳凛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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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了？”折佩尽量不去用“死”这个字儿，他不想刺激他。

$ t/ F, F9 M& V" R0 A" n/ v4 L“肉体活着，精神死了。”欧阳凛再次点上了烟，沉默了。

自从上次见到那个很相象的身影，他开始想易繁了，很想很想，如果可以重来，他愿意用一切去弥补他给他的伤害。

可，时光怎么可能倒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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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E6 n$ {9 I“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欧阳凛说着站了起来。

“……”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以为他会趁机占有他。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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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7 Y+ r# b/ f* U“多睡一会儿，明天比较忙，我晚上过来看你。口袋里有生活用品什么的，也有药，自己会上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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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d: k2 y! d7 r“会。”折佩点了点头。

% _7 ~- f. K: j4 D( I* y* P“有事儿打我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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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着欧阳凛从外面带上大门，长出了一口气。

( n" \( @. c8 o1 \是君子，不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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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你看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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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离咲把杯子放到了高羽面前，“你看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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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X$ X; P# V0 }7 @( v“铃音呢？”高羽缓缓的抬起了头。

5 l; t1 v% ~9 r1 p2 {8 @( J“睡了，你还想让她陪着你熬鹰啊？”离咲在高羽身边坐下，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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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S; C1 s% P6 u“不行，我得出去找折佩。”高羽站了起来。

+ v- T/ h4 p; h- \0 i; ~“你XXX疯了！”离咲按住了高羽，“你哪儿找去？这么大个城市你哪儿找去？他是故意要躲开你，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不会的，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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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a4 Z) ?$ ?$ l“高羽，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说你，白脸给了你那么多心里辅导，你怎么还能……”

“离，我发誓，我没打他，是他较劲推开我才摔下去的！”

“你别辩解了，你要是不吓着他，他能往楼下跑？”离咲点上了烟，这一次，他没法不指责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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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爱他呀！”高羽低声的咆哮。

“没你这么爱人的！操！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XXX现在就想抽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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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离咲在骂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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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n9 _3 @. p  W8 c! l- w“离。你也冷静点儿，你抽他一顿折佩就能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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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儿搓火！”离咲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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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消停一下，别溜达了，看着眼晕！”程奕倒在沙发里，点上了烟。“我绕着市中心溜达了一圈，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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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收获吧。就说你脑子不好使，折佩能在大街上溜达啊。”离咲推了程奕一把，示意他让出一点儿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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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收获。”程奕支起身体，看着抓狂的二人。

“折佩在哪儿？”高羽猛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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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见。”程奕慵懒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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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离咲掐了程奕一下，“高羽都这样了你还拿他开涮。”

程奕不理他们，继续说，“你们猜我在路上遇见谁了？”

“谁？”离咲和高羽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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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B  \1 Y3 Z8 C' a: q“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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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然后呢？”离咲先一步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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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M, E* X  k7 t“跟个挺标致的金发小子在一块。”

, u* C0 }0 ^- Y. W( s% {( }7 x“这跟折佩有什么关系？”离咲看着程奕，仿佛他喝大了一样。

4 c8 f( w! Q# _“我跟他说，折佩味道很好，”程奕叼着烟，“高羽，你丫别瞪我，你知道我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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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1 j! {$ O/ @' W* ?" ^3 P, ~高羽挠了挠头，有点儿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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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 C0 X6 y( @: ?) p“你们猜他什么反应，”程奕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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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0 V& b) ^- Q: ?. F) Q“什么反应？”

“满不在乎，他说他跟那个金发的小子玩儿的正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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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Z* B" a6 ?, q7 |“还是跟折佩没关系啊。”离咲想不明白。

“你丫脑子别改锥了，高羽，你明白吧。”程奕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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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羽点了点头，“他那么费尽心机想得到折佩，绝不可能轻易放手，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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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肯定知道折佩在哪儿，或者说，折佩就在他身边。”程奕下了结论。“理智的分析一下，折佩没什么朋友，也就是我、离、修。我和离他肯定不能找，我们是绝对要把他送回来的，当然这是他以为的。”程奕直视着高羽的眼睛，“其实，折佩要是来找我，我绝对不让他回来。”

“我……”高羽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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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他也不能找，如果找修，修肯定联系我。所以，他的朋友还剩谁？就剩下欧阳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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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g# H. J# P/ {3 B3 A“小奕……你脑子转的够快的。”离咲拿过了程奕叼着的烟。

“不是我脑子快，是你脑子慢，而高羽现在急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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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c8 X, ]$ E: A“我去找欧阳凛。”高羽坚定的说。

“你歇菜吧，你找个鸡巴，就你现在那脑子，跟一锅粥似的。而且，欧阳凛那么镇定，想必，折佩一定被他隐藏的很好。这事儿不能着急。”程奕拽住了高羽。

“那怎么办？”离咲盯着程奕。

- T5 @" z/ H0 J0 x  z“按兵不动，等他露马脚。天底下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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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羽也点上了烟，很同意程奕的说法。程奕有多聪明，他比谁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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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程奕拍了拍高羽的肩膀，“高羽，我丑话说在前面，折佩是逃走的，也就是说，他对你相当失望……所以，不能排除他跟欧阳凛你情我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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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离咲狠狠的敲了程奕的脑袋一下，他这不是明摆着刺激高羽吗？

“你打我也没用，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没见过抢人能这么镇定的，只有自愿投奔能让欧阳凛这么镇定。这样，他只要想想怎么对付高羽就够了。谈不上内忧外患。”

高羽不说话了，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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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R9 J' ~- f3 J. r* r; O- L3 L“离。晚上你陪陪高羽，我还有事儿，得赶紧走了。”程奕抱了离咲一下，转身要出门。

8 l, `* g, t. M5 S' e# O“你又要去哪儿啊？天天忙的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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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程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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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P! y  k) A) Z1 T" U“……你……”欧阳凛进了录音室，看到折佩缩在角落里躺着，地上是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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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W7 x; n2 j( [  d公寓里不见他人影儿，那势必他就在录音室了。可欧阳凛想不到，在他再三嘱咐过折佩之后，他还是喝酒了，他是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的。

折佩开始酗酒，嗯，是的，酗酒。或者说酒精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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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酒，他根本无法入睡，无论他有多累，想自然入睡，没戏。

离开高羽已经一个月了。

他想高羽，非常非常的想，可他又不能回去，只要两人搅和到一起，准有一个得发疯，这是必然。

  b: v! a4 B3 |7 q7 \' C" ]第一瓶酒是从欧阳凛的客厅里找到的，从此，这成了灵丹妙药，折佩再也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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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醉鬼，给我起来！”欧阳凛粗鲁的拽起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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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想睁开眼睛却异常困难，事实上，他睡了四个小时都不到，昨天有一个专辑的后期缩混，他弄到早上六点才完事儿，本来想回去睡觉的，可是想想答应了凛早上十点要陪他出席A&W的剪彩仪式，他决定还是在录音室凑活一下算了，可他睡不着啊，遂进了凛的办公室拿了酒……

工作、酒精，一个是不停地思考，一个是不用思考，都行。只要能不想高羽就行。折佩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起来啊，你真是能气死人。”欧阳凛摇晃着折佩，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知道他犟，但没想到他能跟自己较劲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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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用情过深，伤得，最终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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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s% V3 D2 e3 P0 }“恶心……”折佩猛的推开了欧阳凛，跌跌撞撞的推门出去，直接进了卫生间。

呕吐，不停的呕吐，这是酗酒的后遗症。

9 {; O! {4 h2 U7 {1 C; ?2 ]- \  I每次吐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的时候，折佩总发誓再也不喝了。可，一到了该要睡觉的时候，酒精那种软绵绵的感觉总能轻易的击溃他的意志……

/ R3 L# O1 K  s) M) E- y; N“喝吧，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喝死。”欧阳凛拍着折佩抖动的背，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想给他的，他都不要。

那次，他只是想抱抱他，安慰他一下，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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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得摇摇晃晃，眼睛瞪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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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1 n3 }2 t7 m他说，你别碰我。

6 Q4 ~6 {9 G/ ^( W/ T' s8 B凛说，怎么着，你还想用酒瓶子砸我？

2 p; h6 h4 n4 ?4 @% c0 _他说，我不砸你，我砸我自己，晕了就随你便，醒着我就用玻璃把动脉割开，你要不要试试看？

欧阳凛一下子就颓了，他知道折佩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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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出毁灭的闹剧，都得完蛋。

水哗啦啦的顺着龙头流下来，折佩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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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v# `5 x9 u; e3 ~他胡乱的洗脸，胡乱的漱口，神志渐渐开始清醒，人却虚脱无力。伸手去拽纸巾，这些动作都是他开始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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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折佩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从镜子里看着陌生的自己和身后的欧阳凛。

4 {& V' f. z7 N: Y7 a- v5 w- h“你回去休息吧，我送你。”欧阳凛无奈的看着折佩，他对他束手无策。

$ _9 \7 \/ ?; \& l- s, c$ ]8 D2 w“真的好了，来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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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和折佩到达会场的时候，剪彩仪式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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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o) O2 `2 s欧阳凛看到修和AMI共同剪开了红色的丝绸，一片掌声。

是的，拦不住了，从修毅然决然的搬走他的录音室开始，他们不再是兄妹而是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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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一。

折佩麻木的看着喧闹的场景，怎么一切都变得那么快？不过几十天的时间，沙丘堡垒塌陷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凛。他们都被推到了最亲的人的对立面上。

折佩侧过头，看着欧阳凛冷若冰霜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t- F% M5 t9 B修简单的致词，之后是A&W套话的简介，再之后，杀手锏亮出来了。

旗下的艺人一一亮相，范畴领域覆盖的很广。这其中有新人，也有从别的公司挖角过来的艺人。至少有五个是从凛这边挖角的重量级歌手，重创啊……

而程奕的露面更是给了欧阳凛一惊，修在上面冗长的说着，他说，这是A&W近期主推的艺人，今天的剪彩仪式也是程奕个人大碟的首发式，而后投影仪打出了专辑的封面，音乐声渐渐响起……

欧阳凛开始觉得脑子乱乱的，有准备的没准备的都突然向他袭来，那种滋味，溢于言表。

$ \, \. y7 b. e6 T折佩看着程奕，而后看到了作为嘉宾来恭贺的adore乐队的成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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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快门声，闪光灯，一片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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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 ]7 @. j/ ~; p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月之前自己的乐团更换人员的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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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J+ }2 B8 r9 p3 E! W% W是的，折佩不见了，消失了。

& @5 y; m# K3 @1 Q+ j3 Y$ F他冷眼旁观着，作为另一个人，公司的录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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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9 t  N& e/ V! `, R; E& M' {% U我是谁呢？折佩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 P+ f  W; g- ]! T  C“我还要吐一下。”折佩在欧阳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站起来，离席，向会场外面走。

走廊的洗手间内，折佩开始了新一轮的呕吐，吐的几乎要没知觉了。他撑着洗手台，任水流带走他的声音和他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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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间，折佩听到了程奕的歌。

) H3 Y  b0 i3 i2 o: K, b! O“……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什么
% ~% d# ?: ]" Z5 d' }" \" G
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 o% m6 h% }! R/ L5 E# j
: M( F6 j- M% d/ w太多的不确定不稳定因素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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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唯一的好处

就是能在路上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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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不够呢
/ K. r4 J# j( b$ `
够吧

  K% N3 P/ V7 F. J偿还
: c" K" Q$ z8 o9 ]% t! @6 k) J
. i2 ^: Q% z# m7 G% K来吧
' z- Y  E9 \7 Q/ m" ^
. j/ |1 a7 I" r% L; g我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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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v( a) n1 [7 N: Z7月7日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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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4 i: ~4 V就在这个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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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 R# Q  a8 G& T6 Q失身的男孩站在河流的尽头

Flying G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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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ying Fall Down……”

/ K& y( d* N+ Y+ u- @2 Q折佩忽然就笑了，小奕，你很幸福呢。

  Q& u; Q2 f  c/ ~  U& Q4 X$ ?2 b正笑着，折佩空洞的眼睛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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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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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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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吐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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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d: l4 N+ U折佩从镜子中看到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 j& j  h# k, \  ^7 z“谢谢。”折佩的声音很低沉，他转过身，接过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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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p/ D& Z“喝多了？”高羽点上烟，看着这个金发的男孩子，碧绿的眼睛泛着妖异的光泽，黑色的短上衣，低腰的简单牛仔裤，脖颈上挂着海盗图案的装饰项链。干净却很性感。

“一般。”折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发颤，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6 q6 G1 s+ U, l! r5 i3 `* A“抽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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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抽。嗓子不舒服。”

  F- p. L+ s' l" f( ?% D“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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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G7 [. F1 I0 x7 `; n) f& m/ c“录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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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高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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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笑了一下，转身往洗手间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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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Y( r% V  N8 q$ {高羽看着男孩的背影，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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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3 M! c* I! y“喂。”

折佩听到身后的声音，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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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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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3 N8 Y0 X4 v0 E( H“里面很闷，我请你喝一杯，回魂儿酒是良药。”高羽跟了出来。

: U" P- E& `. H5 K& V“不了，我只喜欢自己喝酒。”折佩说着，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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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v8 w1 {& x' r! I& H8 b" C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身后的那个人吸引着他，他多想抱住他，多想吻上他，可他不能。离开，是他的决定。对谁都好。

# Y5 S: e1 q8 n9 z“林凡。”欧阳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折佩，和他身后的高羽。

折佩几乎没反应过来他的新名字。

; F4 c+ ~6 x6 E“好久不见啊。”高羽看到欧阳凛，笑了。

- ]7 Z( j# u! ?. W“高先生，幸会。”欧阳凛也职业性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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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联系你了吗？”高羽叼着烟，情绪丝毫没有起伏。

) @* N/ }6 v5 T; I1 U$ a( H5 v“很遗憾，没有。上次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还一直等你的消息呢。”欧阳凛看着高羽，“他这么突然失踪，搞的我很狼狈。”

" M0 j0 F" o# o  g“你换人动作倒是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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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现在内忧外患啊，修挖走我那么多艺人，我不能干等着被他挤趴下。”

+ `" i" [: m' s. {“凛，我先进去了。”折佩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高羽的视线，他能感觉到高羽一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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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 X8 J% A0 [1 s* R“你们认识啊？”高羽突然扭转了话题。

$ @( @( U3 z8 M$ u* g3 b% F3 X! Z“林凡，别急着进去，给你介绍一下，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高羽。”欧阳凛饶有兴致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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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尴尬的站在原地，手心里微微冒汗。

$ L. |% N. C* T) U6 z' c7 K# _“这是我情人，林凡。”欧阳凛说着，环住了折佩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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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想推开他，但他不能。

“不错。”高羽一直笑着，眼神似是而非。“幸会。”高羽伸出了手。

折佩无奈，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到一起的瞬间，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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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欧阳凛搂住了折佩，“高先生，折佩要是找到了还请务必通知我。”

“哼。”高羽笑了一下，看着欧阳凛搂着那男孩往会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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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3 N8 u! @4 J刚刚的触感，温度，好舒服……

8 b6 A; ?% d6 w# W怎么让我想起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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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呢？”离咲出来看见高羽，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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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完事儿？”高羽靠在过道里，继续点烟。

, z  M$ N4 d- D“没，记者正在问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在问小奕折佩的事情。”离咲拿过了高羽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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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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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者问他折佩是不是做居家小男人了，小奕顺着他就说是，全当幽默了。”

) k/ {/ x/ }3 M+ G3 s“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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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欧阳凛和他那小情儿了吗？”离咲抬眼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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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_: E$ D) J  Z$ p* @5 @“看见了，还闲聊了一会儿呢。”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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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K$ D- r1 Z4 Z“你说……折佩会不会……不在他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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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F% V$ ^  p9 H0 j“不知道。”高羽回答的坦然。

6 Q2 _' k6 i3 C( [- a) n$ J“我说……”

“嗯？”

“你平静的让人害怕……”离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高羽在折佩最初失踪的那几天里差点儿崩溃，可，后来，他突然就好了。这让他觉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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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心了，离。”高羽拍了拍离咲的肩膀，转身往电梯走去。

# {; L( j$ P/ k9 c9 H; Q* R“你去哪儿？”离咲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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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B* u1 [* |$ p“今天要去白脸儿那儿啊。”高羽按下开关，等着。

- g& J/ W/ [' F/ t6 ^7 B* _“……坚持治疗，别再干什么出格儿的了。折佩的事情我和小奕会尽力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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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p/ ?1 \* N6 b( |, J“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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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 o; b8 G0 p" `* e" u/ @( W6 N
$ p- s% h6 E3 S1 C# ]  _3 m: a高羽把车子泊好，上楼，开门，易繁不在。
$ S. ^1 S3 T* p
' M) c  q. i& [$ T0 D$ j# d. c# g高羽在沙发上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 u- V3 T/ Z+ F' S" C他已经很少回自己那儿了，每次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他的心就会空的更厉害。

$ f7 E" O% x% S9 X% s) b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偏头疼，偶尔流鼻血、发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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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脸儿的治疗对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坐在那惨白的治疗室里他会更暴躁，一次比一次压抑，可他还得扛着，他不能让白脸儿发现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他不能被他拌住，所有开的药他都扔了，他要自己的脑子清醒，他得先送欧阳凛离开这个世界。

- x5 e# Z2 X  C/ |2 s哼，折佩，我看你还能藏到哪儿去……

/ l1 ~8 g8 t% r! F1 S! z& R6 g可，药物的停止、内心的压抑，折磨得高羽几乎要崩溃，只有来易繁这里，他才能睡着，他才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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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O5 U* ^/ |3 V* q2 ]他们其实活在不同的时间里，易繁早上入睡下午醒来，高羽下午入睡夜里醒来。他们各自制造出的动静让彼此安心。

4 J. Y( k- r$ F- S, `( F; `比如，易繁下午会弹琴，只要那幽幽的琴声响起，高羽就可以安心的睡了。高羽会在早上开始写东西，那种敲击键盘的声音让易繁安心，他会伴着这种声音渐渐入梦。

真的，高羽觉得太奇怪了，他停止写作很久了，可，这个月，他写了不少而且很满意，杂志的连载开始恢复，好评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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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高羽和易繁共同拥有的，他们有时候会简单的聊聊天，有时候会一起下下棋，总之，很愉快。

高羽看看表，这个时候，易繁应该在慢跑，可他现在困的厉害……

  i  G7 P4 c4 E* G1 _易繁……快回来吧。我想睡了。睡醒了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