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从浴缸而来的幸福生活》 BY 剑走偏锋 【完结】

将离

（三十九）都不容易



# }9 J6 }0 V, N& A7 g! c程奕把机车停在酒吧门口，摘下头盔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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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l- ~& ]7 w( {1 e早春三月的夜晚，还是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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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这边～～～”折佩的声音钻进了程奕的耳朵。

昏暗的灯光，暧昧的音乐，程奕望向折佩，他坐的那桌，还有一个人，欧阳修。

' B' ^, r, E" j8 m“小奕。”欧阳修看见程奕，起身走了过来。

自从出了上次的丑闻，程奕就没和他联系过，不用想也知道，连锁反应。凛害得他丢了自己的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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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程奕很客气，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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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聊吧，我该走了。”折佩见两人顺利接头，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旅行袋要出门。高羽一定等急了，去了纽约三个星期，回来了还不立马回家，他可不想再惹高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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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你把我叫来你走了？”程奕拽住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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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w6 v, `6 X/ }' b“是啊，本来就是修要见你……”折佩低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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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对不起，我想我直接打电话约你……你可能会推辞……”

1 T1 S; l8 x3 W“……我操，我至于嘛？”程奕哭笑不得。“你等我一下，我送折佩出去。”程奕一进门就注意到，折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走出昏暗的酒吧，折佩打了个哆嗦，起风了。

“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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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O4 {! @. {+ I“没有，就是不太适应。”折佩理了理头发，“进去吧，修还在等你。”

“你精神怎么看上去这么差？”程奕摸了摸折佩苍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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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4 t6 \( i2 u! w“……时差吧，我刚下飞机俩小时，累得有点儿虚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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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工作别那么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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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看着程奕，笑了笑。

“跟高羽……还好吧？”程奕点上了烟，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该问，可，他就是有点儿担心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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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折佩说着，垂下了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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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7 S5 |  g- F. @* `7 s+ c( D其实，他们不太好。

大大小小的争执总是随时发生。

$ B3 K0 s! _9 W折佩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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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w; f: y0 H5 y3 I5 v“挺好的就行。”程奕抬头看了看夜空里的星星，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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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累……”折佩呢喃着，靠在了程奕的身上，“让我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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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奕拿下了叼在嘴上的烟，万一烫到折佩的长发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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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I4 u& b% o8 w折佩不说话，只是沉静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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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Y* L( n+ y: D9 }“折佩……”

+ ?  T0 Z) t% L0 v: X; s* X“嗯？”

“你长个子了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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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刚刚发现，你下巴居然能搭在我的肩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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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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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i. ?( y- y5 \1 Q“肯定是。站直了，比一比。”

# q% S# B% U) _% r( ~3 w程奕用手比划着两人的头顶。

“娘个天，咱俩现在一样高了。”程奕惊奇的发现，不是他的错觉，折佩确实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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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 P* |- X2 H- l; M“以前呢？”折佩眨着眼睛，明亮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更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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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吧？你比我矮这么多。”程奕用手比划着。“你至少长了三、四公分。”

“都一年了啊……”折佩仿佛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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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跟高羽都认识一年了……”

“……折佩，你们是不是有问题了？”程奕觉得这次见到折佩，他看上去恍恍忽忽的。

“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折佩坚定的说着，似乎这么说假的就能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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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遇到什么事情也别强努着，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跟谁说都可以，修，我，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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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3 ~) b6 z9 |折佩黯淡的笑了，自己何尝不是在强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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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x( L- j$ V7 ?% ]“抱抱，走了。”折佩伸手搂住了程奕，他非常羡慕他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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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Z' A! X* z6 `+ U! v2 J, M“你……真的没事儿？”程奕轻拍着折佩的背脊，他好像又瘦了……

# `; @5 I# t4 h% b“真的没事。”折佩放开程奕，嘴角翘起来，笑了。

程奕看着他钻进出租车，向他挥挥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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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你丫可千万别再干什么混蛋事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奕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折佩和高羽的感情就像立在塔尖上的一颗玻璃苹果，美，可是易碎。而且，碎的时候必然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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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u4 d, D6 ~; z“喝什么？”欧阳修等程奕坐下来，把酒水单子递到了他面前。

“Tequila”程奕没看单子，只是随意的点上了烟。

- ?5 I/ W) u" @/ c$ `欧阳修叫过侍者，吩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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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h" g$ |( t. c“……最近好吗？”欧阳修喝着自己的长岛冰茶，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人。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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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h" A1 q8 k% Q“在忙什么？”

“嗯……写歌儿、录吉他什么的。还有就是睡觉，休息。外带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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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4 Y9 r7 k+ Y“哈哈哈……”修笑了，“你还会看孩子啊？”

" b/ U2 i  x! n* C' C. M“你会我就不能会啊？”程奕挑着眉毛看着欧阳修。

“离咲很忙吧？”

“嗯。”

, f: v! ~; S! h6 m. W: `2 @“你跟铃音住在他那里？”

“没，铃音在我那里住，离咲没时间照顾她，高羽最近状态也不好，孩子送他那里去……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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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考虑你自己的事情？”欧阳修放下了杯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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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S! k+ M) m“我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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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y+ }8 b6 n# ?' g! p& h2 }/ r“是啊，您这位大天才不是打算就这么蛰伏了吧？”

“嗯……我倒想蛰伏呢，”程奕吐出了一口烟，“可，还是很难消停啊，最近自己灌了几张小样，正打算着寄给国外的几家独立厂牌。”程奕实话实说，对欧阳修，他信得过他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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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就是这样，只需一眼，你就知道你们是不是朋友。

“小样给我吧。”欧阳修托着下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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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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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a4 A9 X4 b" h“我听听看，不错的话，我签你啊。”修笑了。

  e  K4 d+ B) \. C5 Z2 p6 [“歇菜吧，你让我签欧阳凛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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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背啊，我说了，我签你。”

" q4 F( j' s% a! a+ k“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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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早就跟你说过，凛的公司和我没关系，我的录音室只是挂靠在他的公司下面，我独立运营。”

“是，我知道，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录音室能发专辑。”程奕端起精致的杯子，抿了一口Tequila。

% J: g0 i2 @6 H6 U0 z; Y* S) ?# ~“我什么时候说我录音室要发专辑了？”

“啊？”程奕被欧阳修搞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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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修拿出名片夹，递了一张名片给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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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操了……你？”程奕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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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M" t( D7 O  ]“用不用这么吃惊啊？”修大笑着。

“A&W唱片……进入中国了？”

“是啊，媒体现在都还没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马上A&W会大举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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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i5 C- s* w“……你……你是执行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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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  W4 q# u% M4 P0 n0 X( z! V“嗯，国内的所有统筹都是我来负责。”

& ~: a% S. U  `) j) e5 q4 v1 U“太神奇了。不可置信……”

“怎么样？小样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背景？”程奕茫然的看着修，A&W唱片是世界顶尖的厂牌。

6 n3 ~8 p, a4 v& h. E“不知道啊，幸运吧，AMI跟我是超级好的朋友。我在英国的时候，要不是一不小心签了别的公司，一准儿就为她效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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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O3 f; M" gAMI，音乐圈的神话，年轻貌美的女强人，商业头脑出奇制胜。

/ @9 D' s6 S. k1 ]7 w% W/ l% Z: C( [“你丫该不会搞上那女人了吧？小心秦香废了你。”

“别给我胡鸡巴扯淡，操，就是很好的姐们儿。”

( E/ N- h" I2 C$ @) Q* C9 y“得累，行，你跟她什么关系至少跟我没关系。”

“哈哈哈……嗯，但马上就会有关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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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送给AMI的第一个大礼。”

1 E2 s' Z5 ~! U- Z* W2 v% @% s% B“操……你丫贩卖人口啊？”

4 Z5 B* i0 C% g, N+ ^& O) a“说什么呢，我这叫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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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G- h' x# h' h+ n" ]- `“……欧阳凛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将会成为他的头号敌人。”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马上他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一较高下就对了。”欧阳修始终笑着。

“你们……真不像兄弟。”程奕叼着烟，看着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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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像了？”

“哪儿有你这样扯哥哥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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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我不是扯他后腿，我是扯我父亲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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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n! C1 o6 ^0 n“啊？”程奕彻底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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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n- e( s0 \. Z" h5 V, i: Z8 v9 |$ E“不着急的话，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欧阳修端着杯子，淡然的笑着。

“不着急，铃音早睡了，要不我也出不来。你要是觉得我可信，嘴巴严，你就尽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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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3 I( U2 X- Q6 N2 @“我说了，只是一个故事。”欧阳修放下杯子，靠在了舒适的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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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累，我听故事，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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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呢，有一个家庭，有爸爸、妈妈和儿子。爸爸是个呼风唤雨的强人，妈妈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女人。按说，男女应该是相爱而结合的。可，他们不是，说白了，政策联姻。爸爸不爱妈妈，也不爱任何人，他是个冷酷的男人，只爱金钱和名誉。妈妈却慢慢的爱上了爸爸，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认为嫁给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 _* Y. Q# t, P# x5 M/ J9 e“嗯。”程奕认真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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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a0 Z7 @0 ?3 Q- H“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渐渐地磨合，可爸爸是不会变的，只有妈妈在为爸爸而改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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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儿子。”

. g8 _+ x! ]  s  z2 L2 h+ _% d“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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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儿子的降生让爸爸很高兴，因为，有人可以继承他了。继承他的事业，继承他的财富。好事儿吧？爸爸有了继承人，妈妈有了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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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奕肯定的点了点头。

3 m( v9 ?$ }, D# N# C“可是，老天就喜欢开玩笑。这个儿子出生后不久，就显出了与其他孩子的不同，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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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q4 V& m0 m( i" |; W  [“啊？”

“爸爸和妈妈都慌了。怎么办？爸爸说，各人有个命，顺其自然吧。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妈妈说，不，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欧阳修说到这里，沉默了。

“后来呢？”程奕陷进了这个故事里。

5 u/ `8 T" g% x. x; @# |" p* i“后来，他们还是要了第二个孩子。可，妈妈并没有放弃他的第一个儿子，她无微不至的疼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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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U& J4 E/ L4 b! x1 B“第二个孩子出生后，爸爸非常疼爱他，因为他是个健康的孩子，那孩子也很爱很爱他的爸爸。”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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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上到底会不会有奇迹呢？程奕，你说，会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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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5 [! f' h# ?“会吧……”

“不是会吧，是一定有。后来，那个大儿子长到12岁的时候，在妈妈的看护下，算是活了过来，13岁那年，他移植了一颗心脏。他好了，没有任何的排异。”

“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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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程奕，你来想想，那个二儿子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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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应该是多了一个健康的哥哥，父母也都开心了……一家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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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前提是，那个二儿子真的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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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奕彻底晕了。

“其实，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可，爸爸不能接受，继承人怎么能是个女人呢？他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孩子，可，妈妈因为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丧失了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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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H$ T/ l  I8 R4 W# j; C: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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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来猜猜吧，故事会怎么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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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a! l3 K9 K1 g6 ?% F“……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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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2 E* x0 _! z$ P“那我来继续讲。”欧阳修从程奕的烟盒里拿出了一颗烟，点上，继续说着，“爸爸把那个女儿当成儿子养了……他暗示自己也暗示孩子，你是男的。”

“……”

“其实，如若那大儿子死了，这小儿子，暂且让我称他为儿子。”

; N0 ^) Y# X' D# Q% j5 d“嗯。”

“这小儿子是可以作为一个男人继续过生活的。而且，是很幸福的生活。可，他偏偏活了。爸爸惊喜万分，终于有了正常的继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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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第二个孩子呢？”

“很简单啊。被抛弃了。爸爸不再宠爱他，他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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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U0 v, |) w2 q“孩子哭着求他的父亲，可，那个爸爸只说了一句，不男不女的孩子没有半点儿意义。当时这第二个孩子差点儿崩溃……幸好，他的哥哥是个好人，他爱护他，他帮助他，他给了他活下去的关怀。后来，这个孩子出国了，开始了他的独立生活。这就是二儿子的故事。”欧阳修说着，将香烟死死的碾灭在了烟灰缸里。“大儿子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你讲我就听。”

“嗯。好，我来讲。”欧阳修笑了笑。“大儿子病好了以后相当出色，一路走的非常顺利。优秀的学习生涯结束以后，他顺理成章的接手了爸爸的事业。生活对他真是关爱有加。可，你知道的，故事之所以能成为故事，必定有挫折。这大儿子的挫折，来自他的恋爱。他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女人，她是他的私人助理，爱，本就是没有缘由的，火花只要爆发出来，谁也拦不住。这个时候，程奕，你想想，爸爸能让他优秀的儿子娶个平凡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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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K4 _: D9 p% n' k“是的。不能。他想方设法的拆散大儿子和他的爱人。大儿子想带女人走，但爸爸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他是他来之不易的继承人啊。可，大儿子小看了他的父亲，他要带着他的女人离开的时候，女人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他们在机场被爸爸拦住了。争执之中，女人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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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点上了第二颗烟。

8 i8 Y+ R+ r. B2 P" ]8 A“很幸运，孩子勉强活了下来。可，女人，死了……大儿子那个时候差点儿崩溃，他第一次怨恨他的父亲了。他对母亲哭泣诉说，母亲却无能为力。母亲一辈子都在为两个孩子抗争着，却，一次也没能成功。但她不能看他的孩子们痛苦啊，二儿子只身流浪在异乡，大儿子精神面临崩溃。妈妈，最终选择在一个清晨坠入了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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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端着杯子的手有点儿颤抖。

将离

) }: W& I9 B# @“妈妈死了，大儿子几近崩溃的神经却负负得正，缓了过来。他给他的弟弟打了电话。对他说，我愿意跟你一起复仇……后来，二儿子带走了大儿子的孩子。大儿子呆在父亲身边，伺机报复。可……很多年过去了，大儿子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时间是唯一能磨灭仇恨的东西，大儿子复仇的脚步停了下来。但，二儿子不会，他等不及了。他不能看他老有所终。所以，他现在，蠢蠢欲动了。OVER。故事都完结了。等等，其实，大儿子的故事我露说了一点儿，不过……那不过是他跟一个男人的风月史……你还听吗？”欧阳修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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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吧，你的故事都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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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死了以后，大儿子再也不能爱什么女人了。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男孩子，很出色的一个男孩子，跟你一样，是个吉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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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 n3 g8 g, L“嗯。”

9 C0 m; K- K+ s, Y“他是大儿子公司签的第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后来，大儿子的公司再也没签过摇滚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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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B4 l! n1 p  G% t( ^“嗯。”

7 r  i) W+ {4 p, f1 i7 [* {“他跟那个男孩像兄弟一样要好。他总对他说，你就像我那个不在身边的弟弟。”

4 [( ]# r1 R- m& F  L" @: z“嗯。”

“程奕，你知道的，一个人要是能明确自己的性取向，那么，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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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5 w4 T& g“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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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俩人都不知道。关系越来越暧昧。大儿子终于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男孩。”

“嗯。”

$ l1 _& @; q4 n" s9 E0 o0 E“你猜，这个时候，大儿子干了什么？给你个提示，他干了一件最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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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r! p7 i! Y  V7 e$ {“哈，你看你那张脸。是的，你猜对了，他强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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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就再也扯不清楚了。男孩不能接受自己被他最尊敬的人如此对待。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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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8 m4 c* I! K) v$ d* t“嗯。”

7 J: G7 t( j2 A: |9 p7 ~“野兽对野兽，后果你知道。但，打架总得分个胜负。大儿子赢了，男孩败了。他亲手把那个男孩送进了精神病院。可，胜负是这么容易分出的吗？其实，一切都是表象。伤得最深的是大儿子。男孩被终身监禁了，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没人知道。但，很明显的，大儿子的情感生活也彻底塌陷了。他开始荒淫无度，他开始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只不过，他们，谁，都不是那个男孩。就讲到这里吧，我累了。”欧阳修喝着酒，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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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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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别问，我说了，这只是一个故事。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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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看着欧阳修。忽然想到了《木兰诗》中的一句。

, P1 Q# m, t  f7 S# {/ t“雄兔脚扑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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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_9 E& e4 K/ p7 l6 n雌兔眼迷离。

4 \1 m6 |- n) X0 `& M) _# {6 Z双兔傍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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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能辨我是雄雌！”

. s5 _2 U! g( z" l1 L1 ]2 y+ h  y欧阳修，深不可测。

他的痛苦和绝望，跟我的，能在一个级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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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站在午夜的十字街头，四下张望着。因为戴着棒球帽，视线不是很良好。

观察了一下四处无人，他从容的接近一辆黑色的宝马Z4跑车，不到三分钟，车锁优雅的被撬开。高羽开门上去，车子向着北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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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泊在距离S精神病院大门很近的一片空场上，高羽深吸了一口气。

, U" \7 p9 t1 ?( E4 f# W伸手拽过扔在副驾驶上的包儿，打开，拿出手电筒，忽然而至的光线让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手上戴着的透明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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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已经微微有汗了，perfect mueder，事已至此，不干也得干了。这次，可不是纸上谈兵……

: R# T( i6 j+ m  D0 U顺手拿出包里小巧的文件夹，高羽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他马上要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的男人，那个不知道现在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的男人。

' f- g; A/ T4 r# u利落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眼眸，小麦色的皮肤，很有品味的衣着。嗯，美男子。

+ ^8 C) T( G% z/ [- v1 \' @! k$ ]可，经过五年的疯人院生活，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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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v6 I5 u正常人被关五年都得疯，更别说经历了那种事情又被强行关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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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就是一盘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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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Z: t9 r# ~. o( z2 K% P易繁，谢谢你，让我赌你没真疯。

5 |5 G7 }5 j6 n- t/ X4 W继续用手电筒看着文件夹里整个医院的布局，高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 S& i4 U( G" N' }* P' k8 g' R干吧，没有退路。



9 P5 \" _# h4 U) i夜色中，高羽缓步前行，离大门越近，紧张的情绪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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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7 L) O6 o( C2 H冷静，冷静下来。

5 v( }% T- X# K5 J没问题的，你的策划够精密了。

晃晃手里的小瓶子，里面的液体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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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M; T6 O7 k; F) W; y8 R乙醚，这是高羽思量过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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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学致剂，易于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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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看门的男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半夜会有一个戴着棒球帽，脸被口罩遮挡的男人忽然出现。他右手拿着一个试管一样的玻璃器皿，左手是一个简单的打火机。而后，爆炸发生了……不，不能称之为爆炸，只是一声闷响，但，接下来的气体才是致命的……他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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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8 K) x; y) F) Z: m2 y+ G+ E高羽离开门卫室。带上门。摘下口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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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 L: ?6 p0 b  @沿着甬道抵达医院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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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获得的情报一样，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值班医生。

高羽的突然出现让他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惊呼，他就已经被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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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睡吧，妈妈在唱摇篮曲了。

高羽拿起那医生挂在腰带上的钥匙，打开了电梯的锁。

目标，四楼……并且，避开所有的监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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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 I7 b* E4 D四楼，很安静，高羽保险起见先潜伏在了医药室里。他隐藏在门后，任大门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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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一个巡夜的医生，等的，就是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

脚步声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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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门怎么开了？”一个男人自然自语。他走进来，而后……被吊瓶架子直直的砸到了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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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7 }# \% Z( A$ x  m高羽脱下他的白大褂，披在身上。拿出一只新的口罩带上，再揪下昏迷医生的白帽子，并且从裤子的口袋里翻出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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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天衣无缝。

# g" w; C$ C; F, u: y嗯，这样，即使在摄像头下面，也可以安然行进了。

真正的脱狱，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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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Y, n3 W( v& n; ?1 A( J来到一间单独的病房面前，高羽打开了门上的窥视孔。

- p+ f# a! a0 z6 |7 `月光下，一个身体蜷缩在床上。

“易繁？”高羽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很小。

/ s& |+ B0 r+ c9 g' n. k可，那男人听见了，他动了一下，而后，侧身下床，直直的盯着窥视孔。

高羽打开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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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呀，煞白的一张脸孔，面无血色，头发长而凌乱，眼睛空洞洞的。

押错赌注了？

* h. D: x! U4 [高羽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从这里出去吗？”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的按照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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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k4 F6 }9 m男人木讷的看着高羽，不开口。

& b+ Q7 b! O+ [' N, A“60秒，你考虑一下，想，我帮你。不想，就跟这儿耗着吧。”

/ Z( V" t4 e5 B( h男人面无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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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v: B5 d$ Q; m) S, c“10、9、8、7、6、5、4……”高羽开始倒计时。

7 K( U" U0 i% a# Q" ^+ @“想。”很好听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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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交换条件，干掉你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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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空洞的眼神开始聚焦，“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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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X$ i" k0 b4 ?; N嘘……高羽笑了，手指按住了嘴唇。“答案你比我清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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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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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这个。”高羽扔给了男人一副透明的手套。

他拽住了男人，向着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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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S! |2 H7 U; `; w) o3 g车子发动了起来，安静木讷的男人依旧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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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单手扶着方向盘，粗鲁的扯下身上的白大褂，拽下白帽子，摘下口罩，深呼吸了一下。并且，把这些通通扔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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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u8 k6 i# f男人转头看着高羽，使劲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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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l" |! [2 `9 |% ~! P" }6 I“你把我盯毛了，操。”高羽回望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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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n# p: b! B, [“你干嘛要干这些？”男人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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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自然告诉你，现在，把衣服换了。”高羽说着，指了指后座上的袋子。“你穿着这样的病号服，咱俩到了市区就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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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服？”

( N) y! e3 B+ R/ Y- v0 v) f“对，赶紧的，一会儿还要换车。”

5 Y- `+ e% y2 Z$ D$ l- l7 I) y/ |“在哪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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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8 E8 f3 [# j4 m“废话！”高羽有点儿急了，丫脑子是给关出毛病来了。

, ?6 m# G/ U$ H, p* g& l“……”男人不动。

+ g+ f* H& ~! {# [" B“你怕我看你啊？放心，我不看，你后面换去，快点儿，马上就得换车了。”高羽催促着。

: e# A7 `. @5 J& [- n, u( z男人犹豫了一下，爬到了后座。

8 _1 X' ^; `9 D( S  E2 Z* ~高羽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开车，可，鬼使神差的，他望了一眼倒后镜，天哪，他几乎瘦的不成样子了……

* ^- l; y9 Y2 \: _9 {6 R欧阳凛，你真XXX狠毒，活活把一个男人祸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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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高羽在十字街头停下了车子，确认过无人伫立，催促男人下车。

男人下来，高羽小心翼翼的巡视了一番车内。

8 `, `* g, e0 w" e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没有东西留下，嗯，固体清新剂有点儿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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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将它摆正。而后，带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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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就像一直停在这里一样，内部、外部，无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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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男人走了两条街的距离，高羽打开了自己车子的锁，爬上去，摘了手套。这车，是他为了整个计划新买的。

“你也把手套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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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摘下手套，高羽接了过去，和自己的一起，扔在那个都是脏物的口袋里。而后，他下车，将另一瓶装着乙醚的玻璃器皿一并扔进去，点燃，看它们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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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满意的笑了笑，上了车。

$ {! K- b3 x  T$ j“抽烟吗？”拿出车里的烟，高羽叼着，看着身边的男人。

& w4 W) g4 U! _/ _“……好。”他接过去，高羽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习惯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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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Z5 o7 ]3 d- i2 _“字儿应该还认识吧？”高羽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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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F+ \0 w2 c$ N男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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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5 x8 Q  v7 s+ ^) o( _“看看这个，”高羽说着，扔了一叠打印好的A4纸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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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借着车顶灯，细心的看着。

“……你，你是什么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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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的人。”高羽笑了。

“……这计划，太不可思议了。最后的最后，按照你的计划，我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7 ?( {6 [3 t- p“是的。因为我推崇完美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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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语，低头看着纸张还有纸张后面一系列新的身份证明的复印件。内心波澜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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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聪明了……”

“你也不傻，你抵制了所有的精神类药物吧？”高羽笑了，“否则，你的大脑早就废了。”

“……”

  H3 p; M8 a  e+ N1 R$ g' z/ S/ S“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男人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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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 _9 ^% T. a3 {“……如果，刚才，我说我不想离开……或者说，我真的疯了，你会干什么？”

“OVER。”高羽用手划了一下男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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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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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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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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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I: a8 d4 W4 M5 h3 y' P“哼哼……”高羽轻笑着，“我看不惯有人自不量力。他想将我一驹，从我手里抢东西，但，棋错一步，满盘皆输。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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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z& @6 k* O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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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跟我现在是拍档，按我的计划走，你的人生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违逆我，你该知道我毁了你有多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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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跟欧阳凛说过，他要是留我一口气，我一定弄死他。拍档，你没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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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7 @- M! ^& g高羽把车子驶进一家豪华住宅区，停好。

- M7 ]/ |8 J1 H( H9 U等男人下来，看他跟上自己，他才进了楼道。

进屋，不大的一间开放式公寓，但，一个人生活，足够了。

“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高羽将钥匙扔在桌子上，疲惫的陷入了沙发里。

这一夜，太紧张了……

男人抬眼扫视着屋里，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吉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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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3 U2 \9 v& J. F( G+ w/ C“希望它能陪陪你。”高羽笑了。“CD机也可以用，唱片都在那边的柜子里，估计你会喜欢。”

“……有必要吗？”男人回头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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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羽点上烟，挑起眉毛看着男人。

“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吗？”

“哈哈哈……放心吧，我只是习惯性的对人好，”高羽笑了，“别怕，跟欧阳凛那种虚情假意，意图不轨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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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别提那个人嘛？”男人显然非常的厌恶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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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V9 \+ F/ p1 Z“嗯。仇恨吧。但，别让仇恨吞噬了你自己。记住，最终你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高羽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会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现在开始，你相对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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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1 m" \/ g0 o0 k" V; q! {) g/ F“呵呵，是啊，相对的自由。”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4 G  o6 H. p; `! W" M“是的，这只是绝对的自由之前的禁锢期。加油吧。”高羽向着大门走去。“对了，床头柜里有大麻，神经不舒服的话，来一点儿。”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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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羽刚要打开门，就听到了男人叫他。

“谢谢。”

“客气了。”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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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I0 `. |' B8 ?“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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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M. x6 d+ K' I  V+ G) @“高羽……有个问题。”

“说。”

“可以问问你的职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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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小说作家。”

# p, d$ o8 s9 W& N" |6 v“……”男人愣住了。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会过来，然后，我们去剪头发，你现在的样子……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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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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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 D2 V脱下外衣进了卧室，他看到了睡梦中的折佩。

8 V1 M' {3 m! D高羽坐在了床沿，借着天窗撒下来的微弱的光线，凝视着这孩子睡梦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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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我们一定会好的。”他轻轻的吻了吻折佩粉嫩的嘴唇。转身进了浴室，医院的味道，真难闻！都XXX粘在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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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一)Lose Control
9 c9 }0 r# y6 ]% W7 j4 ^离开adore，程奕的生活不再那么忙碌。小样已经交给了修，都是一些简单的想法，等他听听看吧。

程奕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很多时候没有太多的事情，忙也就是到棚里去给别的歌手录吉他，偶尔也录贝司，反正，特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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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 r+ y5 w/ |0 @# P这段时间，他写了一些歌儿，都挺满意的。

程奕觉得自己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规律的生活过，早上7点起床送铃音去学校。回来以后开始慢跑，而后弹琴，写东西。中午简单吃点儿东西，下午3点去接铃音，晚上做饭，吃饭完毕，洗碗，然后，陪着铃音温习功课。晚上11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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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主妇，快了，离咲你丫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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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a6 G& m- k: Y' H程奕和离咲见面没有以前频繁了，毕竟，他们不再是同一个乐队的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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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觉得没什么，本来，他就不是一个愿意天天跟别人呆在一起的人。当然，离咲不是别人。可，程奕的性格使然，就是不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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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对于程奕，很在乎，但是并不是说在乎就一定要绝对的占有，那是孩子才干的事情。这也是程奕欣赏离咲的地方。很成熟，虽然……有时候爱玩儿个半夜爱的电话什么的SB事情，丫还居然说，那叫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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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躺在床上，春风顺着窗户透进来，很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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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点，有点儿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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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程奕这么安慰着自己，伸手把吉他撂在了床边，打算小睡一会儿。

闭上眼睛，呼吸着空气中悠闲的味道，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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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a& @, P0 S可，生活似乎总在跟这个男孩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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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 d! {, E0 J3 F2 I1 h3 D他还不够挫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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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Q: a# j7 h2 p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 H8 A4 T2 z! Q+ m, M* g& d公平？生活在程奕这里，从来没有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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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响起的敲门声不大，程奕竖着耳朵听了听，不真切。

刚要翻个身继续睡，那微弱的敲门声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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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0 Y! ?( ]( U" {4 |+ B“谁啊？”程奕坐起来，捏了捏额头，他得先清醒过来。现在，他的脑子还在睡梦中。

- q; t. d0 v; b+ W  P! R9 x4 x没人回答他，只是试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程奕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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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情有可能预料到，程奕发誓，他，绝对不会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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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4 U( `! \1 E这又是一道地狱之门，就像童年给他留下惊恐回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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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8 M( p( P6 {8 A. D0 C门口站着两个女人，说实话，程奕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来，毕竟，他对她们的记忆，只停留在八岁之前……

' \% B2 z( ?% R0 b1 P“……小奕。”一个苍白略显无力的女人缓缓地开了口。

这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可能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的女人，很瘦，瘦的有点儿脱型，面容憔悴，五官很小巧，典型的南方女子。即便现在上了岁数，精神状态也不好，可，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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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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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q% P9 A0 I" F7 V她是程奕一直逃避的那个母亲，岳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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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p/ I$ C. U  R4 p% K2 k+ B* m4 Y程奕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没跑了……

' C0 V; d) b" @& Q- S- U“该请我们进去吧？”另一个女人也开了口，她比身边的女人要高一些，精神状态也很好。这是程奕的大姨，那个当年拼命阻拦程枫带走程奕的女人。

9 O# y% K5 \; t+ d1 S“……没什么好说的吧？”程奕低下头，尽量不去看眼前人。

“你这孩子这是什么态度？”高个子女人有点儿急了。

9 v( l& G4 c) l5 J& q* U  S6 f“……你先下楼等我吧。”岳婉茹拉了拉女人的衣袖，又抬眼望向程奕，“小奕，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目光恳切，让人无法拒绝。

3 }" W5 J" C" ?; u3 n“……进来吧。”程奕让出了过道。

6 h, F% G  n! k( Q“婉茹？”

“姐，你等我一下，我想跟小奕单独谈谈。我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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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请坐。”程奕觉得别别扭扭的。转身进了厨房去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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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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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程奕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 A6 k5 y/ I" h“小奕……你一定要当我是外人吗？”岳婉茹眼神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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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a: p6 X2 N3 i/ n+ M5 D1 P2 Q“您请坐，别站着了。”程奕放下茶杯，在床上坐了下来。

% F: |) x/ \# @$ x5 A床是背对沙发的，也就是说，程奕很明显的在回避他的母亲。

0 H9 J: K+ Z  v* h, J1 x. I' q“小奕……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你是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我一刻也没忘记过你……即使我见不到你，我在监狱里……是，你有这样的一个母亲，让你觉得很不光彩。你是个公众人物，我……只能是你的耻辱。但，我是你的妈妈啊，我真的很想你。”

“请你别自说自话行吗？”程奕点上烟，眼神追逐着升腾的烟雾。“谁都不是傻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确实是个挺操蛋的儿子。对不起，粗口，你别介意。”
5 a3 X# f5 Z( a* h0 T" J, f
! Q" p4 n& w) _- v* I0 z岳婉茹不坐下，就那么站着，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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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C5 @# K3 Z8 T" D“是。我现在是个公众人物。但，你不是不看报纸电视吧？我是个玻璃，再有什么丑闻也不怕了。这不是我回避你的原因。再说了，现在算是个艺人，以前可不是吧？我不是照样不去看你。知道为什么吗？”程奕不看母亲，似乎在询问空气。

“你让我……怎么说，特别恐惧……你知道我有多爱爸爸，可你，你居然……”程奕深吸了一口气，“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所以，谢谢你，让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吧。算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小奕。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可以选择一辈子和我相逢陌路。可是，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子恨我，尤其是被蒙蔽在真相之外。”岳婉茹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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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k1 {* m4 I+ ?3 d“真相？”程奕轻笑着，“这个事情有什么真相假相的？白纸黑字再清楚不过了。”

. S' G5 Q# Z9 o7 i5 P/ M' {“你看看这个。这就是我这次一定要见你的原因。小奕，人生不是一言堂。”岳婉茹说着，从带来的包儿里抽出了一叠A4纸。“这是当年审判的判决书的复印件。你自己看看吧。”

程奕没有伸手去接，岳婉茹亲自递了过来。

) [# K1 q! I, f7 q9 K9 M- b程奕不好再推脱，叼着烟，接了过来。

一页一页的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误杀？怎么是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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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 I% V" E' s' X9 z4 Q“小奕，我不知道你的记忆怎么了。可，那情形你是看见的。是你爸爸扑到了我的刀上……”岳婉茹的嘴唇有点儿抖。
7 @8 s7 \* _" u6 U) c6 s. d
' g$ }# S/ X1 N3 M2 u; E- F% p程奕拿着纸张的手也在不住的哆嗦。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8 d5 a% J8 I) B7 `0 a/ m“我不知道程枫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程奕不说话，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根部。

“你这孩子。”岳婉茹劈手拿下了烟，扔在烟灰缸里。

“你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是什么？”程奕茫然的看着母亲。

: O7 L1 S& [8 T7 M8 o' o. ]“这个，你应该看看……但是，小奕，看了之后你可能会很难过。你现在可以选择不看。”岳婉茹艰难的说着。

“你给我。”程奕跟着了魔一样，瞪着岳婉茹。

% c+ D& k, R/ X岳婉茹死死的攥着袋子，这最后一刻，她犹豫了。她不能给儿子看这些，看了，就全完了……

$ \( ^+ n0 ]9 {程奕也拽着袋子，撕扯之下，里面的东西掉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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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照片。

“小奕，别看！”岳婉茹跪在地上粗鲁的拣着照片，可，那么多散落的照片，不是轻易就能收拢的啊。就像那些散落的感情，你说，谁能把它们拼完整？……

2 M0 S& t& t9 Z' A1 j程奕看着捏在自己手里的照片，呆了……
' k% j5 w3 M% ^5 H  X6 F9 y
' s+ u! K1 }1 O" y! c' v. a% Y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崩溃是突然而至的，尤其，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崩溃更是来的悄无声息，并且，威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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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t, ^: _  K- M程枫……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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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n8 j4 p6 l' v% E; D8 X3 Y程奕痛苦的、麻木的看着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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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7 k, O# @7 I6 P& i5 e/ R* F那上面，他的爸爸和他的叔叔，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两个人，他们在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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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I7 x4 e7 f& u. x0 I7 G“小奕……”岳婉茹颓然的坐在地板上，眼神更加空洞了。“小奕……”

她得说点儿什么，无论，他的儿子能不能听见。

1 ~, w4 K1 ?+ i8 r5 O“小奕。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妈妈卑鄙，妈妈雇用了侦探社调查他们……我确实恨他，恨你爸爸。我不能明白，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相爱。可，你爸爸……和程枫，确实相爱着。”岳婉茹艰难的叙述着。

“你知道吗？那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亲吻那个男孩，你说你爱他，愿意为他放弃一切……我差点儿疯了……程枫当年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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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B) t& @5 C; L( E9 W/ m) ]“……”程奕听着，可他想强迫自己别去听，听了，听了就会完蛋。

* X2 \' J, j! @' b1 K“其实，你爸爸算个坦诚的男人。他给我讲过，他和程枫相差了整整十岁，兄弟俩人小时候不在一起长大，程枫本来是过继给他们不能生育的大伯的，后来，因为家中变故，程枫又回到了你奶奶家。那一年，他14岁，你爸爸24岁。久违的兄弟俩再见面，全然没有亲人的感觉，反而是朋友。他们心灵上的交流很多，俩人非常信赖对方。后来会发展成那种……”岳婉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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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2 a$ k& l6 e“小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拿刀威胁你父亲吗？我也不想啊……我爱他，真的很爱他。可我是个女人啊，我怎么能忍受和一个男人，而且是你爸爸的弟弟去分享一个男人？可是你爸爸……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结婚两年以后，他就给我说了他和程枫的事情，那时候，我正怀着你……我对你爸爸说，我和程枫，你只能选择一个……你爸爸说，他不能丢下怀着身孕的我，他说他也爱我……他留在我身边了，我只让他答应我一个条件，跟程枫断了，因为我们有了你，你爸爸也做出了选择，他的选择是我和你，是我和你小奕！程枫来找过我，他说他爱他的哥哥……我能说什么？……我没法做到拱手相让。”

! p) x! j0 z+ t1 N. V* k程奕什么也不说，只是那样的、呆板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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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出生以后，家里挺平静的。程枫走了，来了这个城市。其实，一切都可以这么顺利下去的。可，你爸爸居然跑来找程枫……他怎么能这样？他们又开始背地里来往。你爸爸太优柔寡断了，他放不了你和我，也放不了程枫……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拿刀要杀他的时候，他会扑向我……他也受够了……”
$ ?) W" a' `% @( u/ ^2 [7 j& Q
" i) O, H: D% j( a, P程奕蹲了下来，看着苍白的母亲，他发现，她居然没有哭。这个瘦弱的女人居然没有哭泣……

是不是痛到极致，眼泪也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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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可是，别恨他们。好吗？毕竟，你爸爸给了你生命，而程枫……给了你生存的道路以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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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4 Q4 t, Y+ U1 H岳婉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程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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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只看到了她留下的地址，上面还写了这样一句话。

+ t% F6 z* x+ ]) G* u. M【小奕。我希望，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面。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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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 g' a, a0 x程奕不停的抽着烟，他靠在床边，时间什么的都忘了。

7 O' L3 E. E% R( H他的脑袋里现在只有程枫的声音。

  ^& u' b3 g5 D+ z4 f$ P“小奕，我一辈子也不会骗你。”

“小奕，我知道很疼，你忍一忍，算我给你留条后路……你随时可以反悔，不是主动方，不需要负责任……”
+ f0 o( p, `9 m4 z4 L8 D7 I/ }
“小奕，你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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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我爱你。”
2 n! f. n1 c9 B. I5 M, S( k
“去你妈的！”程奕猛的站了起来，他把吉他抄起来，狠狠的砸在地上，“全XXX是骗人的。阿枫……你骗了我一辈子……”


9 K4 p) @0 `- M1 l
: ~' o6 p6 q" ?( U5 v2 a6 e【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7 \1 X. C- [# n% O从虚无中来，带来虚无。

请你，请你停下来。

我总是赶不上你的脚步。
' [' f! W; |) h: E6 {
* ]) d  {( d5 h9 O9 x, S" }/ i/ p

你说，你不要爱情。
* m1 I/ r. x( t
0 B  X% L  E  Z' W8 F& K你说，你不要家庭。
( y) Z0 g+ r! b, v! P8 L
% d; i9 H( q6 H, P你说，你不要一个乱七八糟的孩子。
0 M$ o8 _5 ]2 j& \
你说，你只要我在你的视线中。
$ ?5 C$ l: ?# T6 D% \0 N


; u; j& ^0 v% w/ O你不停向前，我一直在你身后。
5 z; ]6 a9 J5 l& b
我轻信你的誓言，你却一转身离开。
6 D5 ~1 h) j$ }/ B
8 Y, {) W- y7 s我放弃我的信仰，你又一转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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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H7 B$ T5 O. w% v1 t3 R
# Y; F6 H* [4 E8 G  ^4 \, G: R6 I
9 {. y% @6 Y4 N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从日落中走来，在阳光里离开。
+ J" L+ s& o+ `9 T, [% M
男孩，男孩，你停不下来。】

% k4 J1 {+ @5 a$ \" A, j
) O; p, \5 {0 B6 ^4 X  a" K
阿枫……这歌儿，你哪里是写给我的？
' M( v6 Y3 w% \, f3 X# g
8 N' ~, q5 S% B2 v( s你是写给他的……

对吧？
0 c! Z3 w; i0 @4 ?) m
' g* x7 t/ d* i
9 c1 K9 Y1 P0 L
: X  d. C: I$ A# I程奕彻底的混乱了，他拿起钥匙、钱包、大衣。出了门。

想在，他什么也不想要，他只需要LSD。



. j: o+ @& ]: C铃音，该下学的，可今天，她等不到她的小奕叔叔了……
7 a  ?# H7 H5 i' @) h3 O- u

4 ]" W" z7 L  n0 o! U& Y. G% O7 a
5 ]4 j* z3 r& e

将离

（四十二）背道而驰


: l6 t2 |4 \5 q) m& S$ R! H; p
修最近很少去录音室。这里不忙别处忙。他有他要办的事情。

折佩也就顺理成章的窝在了修的录音室里，他越来越抵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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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很爱高羽，可是……

' _  r- c( m6 I$ I高羽的反复无常让他越来越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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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4 \" Q, s. o那天，盛怒之中，他打了他一嘴巴。
- x  O1 k% W" [! _# t
; N8 L9 r$ E; `" `1 o) p' R: A0 `" |原因都可笑。

只不过是，那天他和程奕在酒吧门口被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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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也够混蛋的，从程奕的背面拍的，那角度看起来，他们似乎在接吻。关于此张照片的报道更是写得他们如何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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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折佩只是靠在了程奕身上。

实话实说，无论报纸传媒怎么大肆报道他和程奕的关系。可，最清楚的应该是高羽。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程奕跟他，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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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开始害怕高羽了，最怕的就是他的反复无常。上一秒在笑，下一秒就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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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看得什么医生？怎么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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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 u( |
" {$ @% h8 G$ X8 T“还不走？”欧阳凛推门进来的时候，见折佩在工作站前发呆，关心的问了一句。他从几天以前就开始注意到，折佩又开始不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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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几点了？”折佩的思绪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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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 C3 c) T" b“快八点了，你吃饭了没有？”

, s9 q. q- k5 M9 N+ p9 Z“没……”

折佩一直在和欧阳凛周旋着，不卑不亢，不接近不疏远。欧阳凛也看得透折佩的心思，他也不着急了，折佩和高羽完蛋，在他看来，是迟早的事情。他也不费劲了，装好人就完了，坐收渔翁之力，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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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a0 e  u( J/ k* B“一起吃？”欧阳凛很客气的询问，他知道，折佩婉转拒绝是一定的。他无所谓，能当好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当？折佩，你吃软不吃硬，行，程奕上次搅局，行。迂回着吧，看看谁能玩儿过谁。

' H( S  I4 c( t. q3 k“好啊。”折佩居然一口答应了，这大大出乎欧阳凛的意料。莫非？他跟高羽已经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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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9 y. V. K“想吃什么？”欧阳凛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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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L: X* d( L3 d3 N+ h“随你。”折佩站了起来。弯腰拿包儿的时候，欧阳凛瞥见了折佩光滑细腻的肌肤，他今天穿了一件大V字领的紫色上衣，浅色的牛仔裤合适的包裹着他的身体，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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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上车再琢磨。”欧阳凛笑着，看着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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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车况都很顺，可半途飘然而至的第一场春雨引发了前面车辆的事故。二环瞬时间堵上了……
2 x. [3 I: v: P/ V
+ D/ d/ c* \5 D3 f; M欧阳凛把车滑进了辅路，但车况依然不好。

走走停停，令人焦躁不堪。
9 Q! ~9 T5 ?. U0 t
$ ]+ u5 G0 a- f折佩无所谓，靠在副驾驶上听着调频。

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居然还提到了他和程奕的花边新闻。

5 M# f. u  g$ g; \+ H1 d' Y, {欧阳凛随意的看着窗外，折佩不说话，他也不爱说话。骨子里，他是个安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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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1 N$ K9 T: @% d' p: n猛然间映入眼帘的身影吓了欧阳凛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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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伞走在雨里的男人怎么那么眼熟？

“易繁？”欧阳凛惊了，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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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再看去，应该不是，只是很像罢了，他比易繁要瘦很多，白很多，而且穿着打扮根本不符合。易繁喜欢鲜艳的色彩，那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欧阳凛几乎能确定自己看错人了。可，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他。直到那男人消失在小街的拐角处。

欧阳凛，清醒。你怎么会想起他？

不是你自己说过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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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o: B3 {& P" ?你亲手毁了他，事到如今，你还想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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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6 |2 V5 |/ A4 o8 v# C0 L  u易繁……我有多久没看到过你了？

五年了吧，五年过去了，你现在，是不是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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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认清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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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你行。你留我一口气，我就杀了你！”

! J6 ]* K0 V6 |! }+ Q) z“易繁，你放心，我绝对留着你喘气儿，不过，你想杀了我？太难。后半辈子，你别想自由什么的了。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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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画面闪回，欧阳凛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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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8 v2 @! S) |* `: r2 E他想他了，那个让他癫狂，让他迷乱，让他动情的男人。
3 ^% U9 y1 ?* S. K
" {% _4 p0 {' s: {. B. A; f可他，却那么决绝的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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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易繁的时候，伴随的，欧阳凛还会想起他的妻子，是的，她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爱过的唯一的一个女人。她那么平和，那么包容。她说，“凛，总有一天你会变得非常强大的。答应我……那个时候你别忘了你吃过的苦。你需要变强是为了守护小美长大，不是为了去报复或者去迫害比你弱小的人。”

小美现在很好，很幸福……
7 S8 }( r/ n* `" ~% T
! H8 O2 R6 i! o* I可，我确实迫害别人了，一个善良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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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折佩推了一下发呆的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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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车坏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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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车子都开出十几米了……”折佩看着欧阳凛。

' n1 Z/ u! z/ ]2 S; J后面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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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2 p& P4 t  R: t易繁进了房间，把伞在露台上撑起来，看雨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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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N5 y- D% N7 E拿起房间角落的吉他席地而坐，他轻轻的弹起了《as tear goes by》。随意的琴声，随意的哼唱。相对的自由，也不错。有吉他，有音乐。这就够了。这样就很幸福了。
! s/ X3 N9 P. h" O
( v9 t1 G3 |7 q0 T% E' E2 q( N- t他要的，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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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猛的一霎那，他产生了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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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时光仿佛倒流了，这里是他的家，坐在地上弹琴唱歌的是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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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短发，一样的黑色衣服，一样的安静，一样的民谣声……

程奕也许是刚刚打工回来，很累，但还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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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高羽的脑袋有点儿乱了，最近，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错觉，情感的波动很剧烈。那天，他还打了折佩……他知道的，折佩离不开他，他知道的，程奕和折佩什么也没有，他知道的，折佩不喜欢欧阳凛。可是，怎么还是控制不住呢？

% [' M! D6 b, h# }8 c) F1 `+ D“啊？你来了？”琴声戛然而止，易繁把吉他放倒在地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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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高羽回答着，坐了下来。刚要拿烟，却想起烟落在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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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X5 v; v. C) ~7 R% k“给，烟，打火机，烟灰缸。”易繁依次把这些放到了高羽面前的茶几上。

2 ^$ m' M" }% O( B) ~% G, X6 Q“谢谢。”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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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逃避吧，折佩不回家，他也不回家，不见面也好，省得再出更大的问题。
! K; I# e9 m* {) Y) t, K
. ~3 |+ K! z% n& M' {+ |5 L高羽有点儿喜欢呆在易繁身边，这个安静的男人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感觉。

“今天干什么了？”高羽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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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弹了弹琴，上了一会儿网，下雨了，就出去散步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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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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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变化真大。”易繁也点上了烟，随意的靠在了沙发上。

“怎么讲？”

“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到了岁月的变迁。”

8 D  C& j5 r1 \3 {3 ~2 t“具体说说，你现在说的太抽象。”高羽笑了。
3 s% I. {# F4 W
1 @( F8 J  Y% r! Y. Z% _1 g2 a# _“好啊，就拿那个混蛋打个比方吧，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唉，高羽，你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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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了。”

8 [, v1 @& J* L“你比我小一岁呢？看不出来。”易繁扭过脸看着高羽。

5 n& {* f$ m# N$ \“嗯。”

, Y+ a' }9 {- Y" r* S4 R: Y)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混蛋跟我现在一样大。那时候他戴隐形眼睛，现在却搞了一个框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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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羽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听，但他喜欢他的声音，很温暖。好像听他说话，就不会再失眠。

) ?/ \; N5 _: x7 c“再比如说，他以前想干什么，绝对强硬，不会拐弯，现在却会绕个大弯儿来算计你。”

) w. W9 _  A/ }/ U# d, l2 E“嗯。”高羽听着，忽然想到了他从侦探社拿到的资料。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高羽觉得特别不能理解。那个欧阳凛如此的爱着这个男人，到最后，在他把他推到一个很远的距离之后，他居然能把他带到那种sex party上，让别的，很多的男人随意的上他，凌辱他，以至于把他逼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爱到深处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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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 e% z5 x7 p+ Y“高羽，不分开，咱俩就是一起走向毁灭……”程奕的话冒了出来。
0 [3 ]/ f% j5 `6 d& N/ @
毁灭？小奕，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走向毁灭之路了？

“想什么呢？”易繁的手在高羽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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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 k% Q6 f$ t: I" ]7 Q
“嗯，你跟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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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4 n, G# l- X% j, O- e7 T$ Y“嗯？”

“你们的问题，真的出在那个混蛋身上吗？他有那么厉害，能从这么优秀的你手里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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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高羽是真的不知道，他跟折佩是怎么一步一步走成这样的？一开始，他们是那么的和谐。是欧阳凛，绝对是他的出现让一切改变的。

& _$ A# u! Y4 H# e5 A高羽已经开始偏执了，他忘了，他忘了程奕反复跟他说过的，情感，是两个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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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7 o/ C' F, f2 q. x折佩融入这个社会，他将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身份是假的，可，人是实实在在的……他不是培养皿里的小白鼠，他是个人，一个客观独立存在的男人。一个需要有生存能力的男人，他不是他的附属品。

“男人和男人之间，会有真的感情吗？我是说，爱情？”易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高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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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高羽接触了一段时间，他能感受到他那种为了另一个男人发疯的心情。

凛，是不是我把你逼疯了？或者，我们互相把对方逼疯了？

“我相信有。”高羽淡定的说，“至少，我曾经和一个男人相爱了三年。”

& E% y% ^* N; P$ N4 @“那后来……为什么……不在一起了？”

“找不到答案，也许，是我们都太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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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注视着高羽，他在他身上，总是隐约能看见那个人的影子。
* O) P) k3 z  T4 P) R5 U) G
“你有多恨他呢？”高羽叼着烟，看着易繁。

“至少比你恨。”

高羽的手机是在这个时候猛然响起的，让人有点儿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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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n; M& d/ J3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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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叔叔，铃音。”铃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了高羽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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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r; D; T1 S6 o3 X“铃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 w4 e: Y6 ]- H/ ], C0 d/ ?“小奕叔叔不见了……”

“什么？小奕不见了？”

“我放学了就一直等他，他不来，我就回家了，可他也不在家，我没带钥匙。我打他手机他也不接。”铃音不停地说着。

“你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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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电话亭。”

: L4 \. d' v" [“离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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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5 x, R4 v. r3 j, l$ S# E“爸爸在巴黎……”
% P/ ]* h; P7 @5 n
# m; j! a0 u# D6 P7 l& X: c9 G6 V“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6 ?; R, D( [" Q' N4 B3 e高羽急匆匆的收线，站起来，冲着门口就走去。

& m" z% z' ^" j+ l& `: R4 P9 }; f“高羽！”易繁喊住了他。

“嗯？”

0 A- v/ p0 u3 _; J“伞，雨大了。”易繁拿了露台上的雨伞递给高羽。

; E! J, w6 ]; B+ H4 @  a“不用，车子就在楼下，两步儿。”

“不行，春天很容易感冒的，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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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1 ]+ c8 C5 l# r: A高羽看着易繁。定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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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T/ c* c! E  H% @; o' Q真是个体贴，善良的人……

你的生活，会好起来的。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 W0 T5 V% E9 g, w0 ~
帮你摆脱梦魇，从新开始。
9 S% f) g# ^1 L0 T


“你吃东西怎么跟上刑场似的？”欧阳凛看折佩漫不经心的，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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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食欲……啊，是不是也影响你的食欲了？”折佩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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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的房间，很安静，但越安静折佩就越不自在。

“你影响我没关系，可你这么下去，身体准保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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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会～～上次小奕还说我长高了。”折佩笑了。说完之后又后悔了，踩到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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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3 L7 l; E3 N" s) Z“你们关系现在不错？”欧阳凛点上了烟，最近他的烟开始频繁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关系一直还可以……”折佩有点儿郁闷，我踩了雷，你干嘛不饶着。

“我不会说我错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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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高羽，我不会承认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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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雷了……折佩有点儿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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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o/ S( S- t; Q7 W“程奕爱他，愿意为他顶着，那是他的问题。”欧阳凛面无表情。

1 \( J$ g$ N; t9 y“咱们可以换个话题吗？”折佩只能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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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w4 Q& `+ p“折佩，这次你不够巧妙了。”欧阳凛笑了。

“凛，你对我这么执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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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0 Z+ P) G5 @# g“我还想知道呢。”

, e0 o' P1 u- {“……”

“我愿意等你，真的。”

/ @- M8 r% v& P1 _8 @& a手机响起来，折佩像见到救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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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H5 l0 e  ^! O3 O% T: E管他是谁，即便是高羽无端的责骂都行，赶紧把我拉出这尴尬的局面吧，老天！

来电显示：程奕。

$ P  x/ T9 J1 E1 p折佩吃惊了一下，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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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
8 m+ c) z! j9 A* R" p+ J
+ F9 K+ o) C$ z$ A- r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一片静默。
! G0 m8 Z, x0 _9 L7 O
$ U) O3 n. |% m/ u8 n3 F3 Q拨错了？没锁键盘？

1 l+ F' y3 p, G& ?$ M, N. g折佩刚要挂下电话。
3 C( g+ k: T6 ^) w# f  l% X
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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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q! R( U" x+ x: u, U1 c1 u: Q“小奕？”
5 R8 B5 f, n+ t, o8 C0 S
0 B$ G+ D+ Q9 T还是没人说话。

% Z. A3 D6 n8 l* {折佩有点儿害怕。

' |: W+ C# }0 R接下来是哭声，断断续续……
2 ~+ o' T& i% t
7 q* \' e5 a" ]/ U  C折佩发了疯一样对着手机大喊，“程奕！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电话的另一头一切都是混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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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5 n) v3 A) S6 H: M2 h程奕不是笑就是哭再不就是胡言乱语。

8 h/ z5 P; h. q' d$ b- q折佩越来越心慌，怎么都问不出个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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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如焚。

“程奕，程奕！你别吓我，你到底在哪儿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正常的说话啊！”

纠缠了大约快半个小时，折佩总算连哄带骗的弄明白了程奕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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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l- ?8 ?$ s1 Q他不家，在酒店。
  H! M0 N% p! L# S! P6 e
- S: @" F" l: w! Z2 w( D( |" X* l
! O$ E- j# s) n# x! K! u$ q
“凛，对不起，我得马上走。”折佩拿起身边的包儿，很匆忙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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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q) O5 T: k5 W; X, E6 h“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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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7 V; n9 {' l“没事儿，”折佩匆匆回答。
1 x- l; K: `. ?
“要不要我帮忙？”

/ d" p+ b. N5 s0 j1 L“不了。”
6 G/ S- o- n& n, s
9 P- g, j, L/ |8 q折佩直接拒绝了欧阳凛，程奕现在绝对有问题，不能让欧阳凛知道，他对这个男人必须要设防。

将离

（四十三）边缘


9 o4 x; _8 Q2 Y2 _
折佩终于辗转着找到了程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 Z3 g8 b6 P9 y$ X7 c
酒店的房间没上锁，折佩进了房间，不见程奕的人影。

+ r  U( f0 ~! w; [3 {3 x' c空酒瓶乱扔着，伏特加，两瓶，白兰地，小瓶的若干……

这不是要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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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1 F4 }4 s! Q: n折佩喊着程奕的名字，没人回应。
2 v/ [/ c% G/ ]) ]4 W
惊慌失策的折佩试探着推开了洗手间的门，他看到程奕躺在冰冷的地上，已经吐的淅沥哗啦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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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昏迷着，醒不过来，任折佩怎么拍打他的脸，他就是醒不过来。

折佩咬着嘴唇，心慌的要命。

怎么办？

寻思了一会儿，折佩决定先把他弄到床上去。

- e. V0 k4 o, a" m3 V6 }3 k8 e! T不顾程奕身上满身的污渍，折佩架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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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8 f! H. E沉的要命，就跟死人一样，折佩几乎拖不动他……

0 ^' I9 V, h/ s) {! _$ p: q" ~从洗手间到床，也就是不到十米的距离，但，折佩步步艰辛。
2 z; t+ g1 {4 q* b* I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脚底下的空酒瓶却来捣乱，一个不稳，折佩连带着程奕都摔到了地板上。

一声闷响，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

折佩一下子就颓了……

' o7 V+ }4 z- o* ^% |; X0 K2 Q原来，他什么都干不好，连朋友都帮不上。

" D% [% |7 ]' e9 c" S消极，消极的厉害。

- E" B5 r, s6 y没有高羽，他什么也不会……

2 O, f0 ?  Z& H# W( ]" m: {; {这就是挫败感，来的毫无缘由。
3 V1 @& J# @" c. u( ?6 c  }
- h/ z, A1 @0 c, |2 Q下意识的，折佩就拿出了手机，现在无论他愿不愿意跟高羽说话，他也得打电话，也得说，他帮不了程奕。

; ]' e4 {' z6 ?+ \) d, [2 h4 }本来，他以为他可以的，所以在接到程奕的电话以后，他没有通知高羽。
4 D+ D" r9 C1 k7 W
折佩第一次察觉到，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无论他如何努力，他还是如此的渺小。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离开了母亲，什么也不会。毫无疑问，这个母亲的角色是高羽一直在充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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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z  [9 v! A' o8 R高羽接到折佩的电话，感到特别的意外，他和铃音正开车满城市的转悠着。他得找到程奕，这孩子每次玩儿失踪，绝对就是出事儿了……

所以，折佩的电话打来，他直接就给挂了，他现在没心思跟他吵架，他要找到程奕，他不能看他出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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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的电话持续不断的拨过来，高羽火儿了，气愤的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丫催命啊？什么鸡巴事儿，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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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在电话的另一端一下给吓着了，他觉得，高羽又开始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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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T5 V+ W4 x4 I. u" c* u7 y4 e“说话啊，打了十几个电话，我现在接了你又不说话了，逗我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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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5 u4 q# T% b+ ]“……我，我没事儿……”

“你！”高羽的火儿猛的给拱了起来，他找人找得要疯了，可折佩却还抓紧一切时间跟他逗闷子。

, N4 ?4 J6 i3 s8 P“是……是程奕他出事儿了……”折佩潺潺微微的说着。

* f) F+ }0 H7 M, L! k“什么？”高羽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程奕？对啊，他不是一直在找程奕吗？折佩怎么跟程奕在一起？

“高羽……你快过来……程奕……他……他醒不过来……”这个时候，折佩已经无心跟高羽争执了，身边躺着的那个男孩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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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3 _  v8 g/ D. }/ Y  |“铃音，听话，在车里等我，我上去找小奕叔叔，好不好？”高羽摸着孩子的脸颊，他要安慰她，这孩子的慌张不次于自己。

“不，我要跟你一起上去，小奕叔叔到底怎么样了？”铃音抓着高羽，眼神飘忽不定。

6 S- q5 j9 D4 Y6 {1 W. r“你留在车里，听见没有？”高羽板着脸，拉开了铃音拽着自己的手，关上了车门。

没办法，高羽实在是没办法。听了折佩的描述，高羽大概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折佩说他醒不过来，那么，他一定是服食了LSD。他怎么能让铃音看到程奕这种样子呢？他不能，他绝对不能。再没有什么比打破一个孩子的幻想更残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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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6 e& G) m/ R! e3 u电梯到达十三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高羽快步走向1304，进了门，他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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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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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8 g; D% n* d8 ]5 G" g其实，程奕倒在地上并不可怕，若LSD服食的过多，他捣乱累了自然会昏睡过去。可，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空酒瓶让他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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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剂加烈酒，他是真不想活了……

" U6 c  N3 L4 N6 {“高羽……”折佩看见高羽，眼泪就下来了……“小奕……我叫不醒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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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X* d+ i" N( Q) A0 P“我操……”折佩的声音让高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走到程奕身边，能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探到了程奕的鼻子下面。他得确定，程奕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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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尽管呼吸很微弱，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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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高羽凝重的脸色，折佩能确认，程奕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

刚要开口说话，高羽却打断了他，“你下楼，铃音在我车里，就算把她打晕，也把她带回家，马上！”

折佩空洞的打量着高羽，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忧伤，他是如此的在乎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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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u4 l+ G8 S& {9 F9 C“去啊，你听不见我说话啊？”高羽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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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了高羽一眼，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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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 J7 ^( z2 t+ Z) |高羽抱起程奕，把他放到床上，满屋子的开始找糖。他得先给他一点儿糖，这能很好的维持他的生理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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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5 n* V+ k4 S6 I" I$ ]谢天谢地，有咖啡的方糖，娘个天，他的老习惯没变，还是习惯用方糖服食L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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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剥掉糖块的外包装，把糖往程奕的嘴里塞。可程奕就是不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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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高羽心急如焚，拿过杯子把方糖扔进去，倒上热水，不停的搅拌杯子里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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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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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糖化开，高羽喝了一口糖水，口对口的喂给程奕，他的唇，很冷。

程奕满身的酒味几乎能呛死人，高羽把糖水都给他喂下去，然后抱起他，上了电梯。

到达了酒店的大堂，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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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Z' U, I8 c4 h) T2 d2 L高羽抱着程奕直接到了服务总台，他办了退房的手续，而后，众目睽睽之下，或者说，众人毒辣的目光之下，他抱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 t( f5 F6 k0 u3 s- S* |" A程奕，你可别死，马上我就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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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Y  B2 K  u+ p车子里，铃音已经不见了，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把程奕放在副驾驶上，发动车子，拨通了折佩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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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0 F& M, P  M6 ~9 B电话一通，高羽等不及折佩说话就先开了口，“铃音你带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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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c1 d) }, Q$ p/ L& Q0 B% |9 ~“嗯……是。”

“她怎么样？”

  z7 i6 v, R$ {6 [% k6 j“……被我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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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明天也别让她上学了，看着她，明白吗？”

8 P0 c4 e- u( L/ f: B; h“我知道了……小奕……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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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u/ G& X3 }5 x3 f/ J“我正要送他去医院，不说了，挂了。”

* R9 i* C1 N% S% J% O折佩拿着手机，高羽的声音不见了，他木讷的收起电话，看着怀里的铃音，大脑一片空白。

对于高羽，我到底算什么呢？

; f+ G1 I0 o* h: I折佩看着窗外，看着这个灯火漫天的都市，怎么只有我是孤身一个？

5 A/ o  W. f' |& h铃音是他的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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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H+ M. k' V0 C% u9 x4 I7 y6 a6 z离咲是他的知己。

# A' B/ i( T+ ^" }6 w; A( q4 U& x程奕是他认真的爱过的情人。

那么，我呢？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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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身体的接触，我和他还有什么？

* ^4 P8 N/ W' P. _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8 C- }1 t; z5 O: l其实，仔细想想，就是这么简单。

& ~  [4 J6 L" L, o# i7 C5 v一直都是我在说我离不开他，

) D9 C$ Q; l" m+ g: T$ s& o一直都是我在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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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我在犯贱……

8 B. P' C9 d) v8 ^9 Q- M* H  K高羽，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不需要我，是吧？



5 _# s: d0 c4 P停下车子，高羽抱着程奕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直奔医院的急诊室。

“先生，您得先挂号。”值班护士看着这个像发了狂一样的男人，小声的说。她有点儿怕他。

8 q2 d0 X3 m9 k  y  R' c“医生呢？我现在需要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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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v! [+ R6 C/ E8 {$ D5 G高羽选择了一家外资医院，他们收钱看病，没有询问的习惯。

# b8 Y, f7 ?. @- A& H% y要不，明天的各大报纸头条就可以是程奕吸毒的丑闻了。

- u! @9 ~) H2 f+ I0 z( }0 Y“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急诊室里的医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他吸毒过量，而且还有可能酒精中毒。”

" B/ z6 V' C* G* x# n“推个车过来。”医生看着那值班护士，语气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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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M; V1 D+ w  c7 |. k“他还……”护士还想说流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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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 v- O8 e& U“救人要紧，手续的事情稍后再说。”

) ?- ?, f1 E4 X2 x9 T+ S" C6 m护士点了点头，赶紧从走廊里推来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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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把程奕平放上去，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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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U% i; a0 Z/ g“他用了什么毒品？”医生让护士把程奕推进急救室。自己进了急诊室开始戴帽子和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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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制幻剂，LSD。”高羽摸着下巴，全是不安。

“酒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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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毫升一瓶的伏特加两瓶，150或者200毫升的白兰地……三个或四个……”高羽努力的回忆着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个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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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 F9 u( [) n5 v- x) W7 Q“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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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6 M  x+ I& I1 n7 _“我不知道，不能确定，但是……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

. `1 P* e: D. R) ^“他长期服食这种制幻剂吗？”

“是，但是戒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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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8 l# R- K8 ]3 i“嗯……情况可能不太妙。”医生说着，往急救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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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 x6 K5 n) A/ p“请您一定费心，他不能死，不能死。我做过紧急处理，我有给他一些糖水……”高羽跟着医生，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程奕不能死去，他可以不再爱他，但他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4 L! ~. ~. ^1 z, G  L“请您在外面等。并且去前台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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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w6 n: B4 D  m* W' ]) k: C& a高羽眼巴巴的看着程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直到那扇大门无情的关闭。

“先生这边请。”刚刚的值班护士客气的开口，她可不想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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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_- R" R" h7 g5 X, D/ E+ f高羽麻木的填写着表格，麻木的交钱，麻木的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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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全在程奕身上。

. }+ w; s, _$ H! _看到姓名那一栏，小护士抬头看了一眼高羽。怪不得刚刚看着那个男孩那么眼熟，是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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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爱就已经够惊奇了，他还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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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4 [" |( a“请输入密码。”把自己的好奇心压制下去，护士耐心的提醒恍惚的高羽。

高羽什么都照办，他现在除了等待毫无办法，心急如焚。

, u5 B3 `& m: }7 z# c他点上烟，却抬眼就看到了“NO SMOKING”的标致和小护士小心翼翼的视线。

识趣的走出医院的大门，高羽在绿化带的草坪边沿坐了下来。四月，夜风还是很凉，高羽不在乎，吹吹风好，吹吹风他可以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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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你千万要走过这道生死劫。

4 {+ j4 R/ S' G我还要看你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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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那么傻，什么事情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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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I+ Y) A7 T4 ^) [  C. j8 r' R- G1 Q* _“啊，你，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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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_' B9 D, }( M4 C4 q# D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护士跑了出来。“快进来。”

- q* i; M' B( m* a/ C6 o! M高羽猛的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救过来了，医生正找你呢！”

' ]) L9 k" v0 i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感谢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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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一黑色幽默。”医生摘下口罩，笑了。

“嗯？”高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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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 x" d  {8 I0 ]" S7 E: J“你去感谢那些毒贩子吧，他服食的制幻剂掺假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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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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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A: B/ l8 a- q5 F: M“确实是酒精中毒了，我给他洗了胃，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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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没说话，只感觉自己的脸湿润了。

“大男人哭什么？以后看好了他，这次是幸运，下次再这么搞就只能去见阎王爷了。”

/ i, X" \( b7 \& r2 h  N! _, o高羽的手覆盖在了眼睛上，狂乱的心终于渐渐开始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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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请这边，他被转到511病房了。”

高羽跟着小护士在医院里穿行着，直到看见面色苍白的程奕。

小护士带上了门，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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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拉出病床底下的凳子坐下，手攀上了程奕毫无血色的脸颊，他修长的手指上上下下，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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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2 L& R( x3 K9 ]9 A8 z我曾经如此的爱过你，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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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离咲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出来。

& J* z9 U1 m: ~! |2 u& i“你在哪儿？”高羽靠在病房的过道里，看着雪白的墙壁。

' X  H/ F7 T) M; K" X“巴黎啊。怎么了？”

“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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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3 Q  V' o, n: E. A: V- g“你疯了？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音乐节。你出什么事儿了？”

6 q  ~/ [! i6 r7 T; c* e. v“我没疯，也没出事儿。是程奕。”高羽平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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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电话另一头的离咲端着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他喝了烈酒还服食LSD，刚从阎王爷那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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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离咲不敢相信，“我前天走的时候他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反正你回来就对了，你如果觉得音乐节更重要，那么，你把程奕还给我吧。”高羽说着，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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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 J$ |$ Y离咲，你可别让我失望。

因为是你，我才会轻易的放程奕走。

$ E# F3 c, H; _, C  F" d因为我相信你能给他，他所需要的东西，那种我所不具备的光亮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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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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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H& U3 k* [0 U, V' w离咲下了飞机就头昏脑胀的。夜里接到高羽的电话，他就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往回赶。

3 [4 X0 v$ I7 l程奕，你个小混蛋，为了你，我是真要废了……

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离咲推掉了早已决定的音乐节，adore全体跟着挨骂。经纪人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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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W' m3 ]* H; A% Z  \% M/ L他说，这次你要是真敢撂挑子，adore绝对死定了，你们惹得乱子还不够多吗？公司一定会雪藏你们。

离咲说，行，也别雪藏了，合约反正还剩半年，不行就直接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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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纪人无语，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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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程奕退出了adore，他就预感到了乐队将会起风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离咲想要放弃ador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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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洗澡，换衣服，开车，直奔医院。

( }) @: G' I4 _0 j  }9 p0 d& ~离咲一路上都恍恍忽忽的，缺觉缺的厉害。

1 @6 N( D, e8 K( j脚步沉重的跨进电梯，离咲深吸了一口气，他得稳定自己的情绪，以便别一拳打到程奕的脸上。他让他失望透了，他居然又开始服食迷幻剂。而且，这一次，差点儿连命都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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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2 b$ ~操，你怎么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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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e, H# K. K' u推开病房的门，离咲吓了一跳。

程奕和高羽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人都不说话，就是瞪着对方。

) H) p8 w" N* E' G3 N“斗鸡啊？”离咲拉出高羽身边的椅子，坐下了。

“你来了。”高羽无奈的看着离咲。

- n: `9 N  s# F2 t( F  K( q) Z: q“我不来是鬼来了？”

. j* V1 m$ f/ j# l! L  r$ q% ~“行，挺有精神的啊，小伙子。不过，你的对手不是我，跟他说话吧。”高羽指了指程奕，“这个从醒过来就不亦乐乎的装哑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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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麻木的看着面前的俩人，不哭不笑不说话，就是那么空洞的看着。仿佛，这只是一种本能，没有其他的意义。

“你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吧，我是无能为力了。”高羽说着站了起来，连续超过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的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需要休息。

  v- Z9 M& w1 A: v6 c9 h“你别开车回去了。”离咲拽住了高羽，很严肃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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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停车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高羽的车，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开回去非出事儿不可。

* x# a, ^; i+ T3 y: W- \5 y“没事儿，你好好看着小奕就行了。铃音在我那里，你放心吧。”高羽笑了笑，拍拍离咲的肩膀，出去了。

“换衣服，回家。”离咲把带来的换洗衣物扔给了程奕。

! v3 ~2 `- s  J# A* i  \程奕不动，只是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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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2 F- J& m4 @8 G. x2 Q9 d“好话不说二遍，程奕，换衣服，跟我回家，要不你就穿着病号服跟我走。”离咲站了起来，异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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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还是不动。

4 a$ ]" A& t/ B( D离咲急了，掀开他的被子，就把他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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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p7 Z. h/ j, N他以为他至少会破口大骂，可，程奕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个丢了魂儿的驱壳，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离咲开始发觉到，这一次，没那么简单了。程奕是真受了什么刺激了。这刺激使他丢了神志，并且，几乎能夺走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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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Q/ i$ d; Z  B$ H# `一路上，程奕不开口，或者说，除了呼吸，他什么动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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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i! g1 r9 U9 g- K9 ^, ?' Q( B活死人，大概就是这样了……

进了门，把程奕扔在床上。离咲注意到了屋里的混乱。

地上的纸张，照片，岳婉茹留下的便条，都在第一时间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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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f4 T这事儿，是够程奕崩溃的了，而且，是彻底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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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c  L5 E) K! Q离咲点上了烟，他就那么注视着他，等他开口。

挂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可程奕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就维持着离咲把他扔在床上的姿势，半点儿都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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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离咲拉起了程奕。“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声音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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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F2 g, l* W* _& f程奕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靠在离咲的身体上。

“回答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这些前尘旧事纠缠？”离咲掰过了程奕的脸，望进那双灰暗的眸子里。

他，没有得到答案。

3 W% W- o' G# U( @  p“看来你是默认了。”离咲再一次点上了烟，“那你来个痛快的吧，我不是高羽，我不像他一样，觉得留个活死人有意思。”离咲说着，放开了程奕，程奕忽然失去支撑，又一次倒在了床上。

离咲看了程奕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切水果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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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给你自己一刀。也别喝酒了，别嗑药了，这个才够快。”离咲说着，把刀子扔给了床上的程奕。“这是你的选择，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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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没说假的，他是真这么想的，这男孩需要解脱，既然他不想解决问题，那就解决自己吧。他看不了他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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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_$ }3 u他看他有了反应，他看他拿起了那把刀子。

% B- {+ ?. i, t0 n0 p' E离咲转过了身，蹲了下来。

% H7 [# K, U8 `: R0 h! x# ^8 t& q4 G! a当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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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l1 I' |, l/ Q) y金属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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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0 L6 I) N9 k# @% A% e) H- l“离……”程奕终于开口了。

“别叫我，你不是想死吗？我不拦你。”离咲索性坐在了地板上，他抽着烟，声音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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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T- o0 ^  q7 p“离……”程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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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I! Y" \* r$ c% h“我就操了……”离咲站了起来，搂住了程奕，“哭什么，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尽管语言恶毒，可离咲轻轻拍着程奕脊背的手，传达的，都是温暖。

5 x! E, C0 }5 s0 U# q( C“离……”程奕搂着离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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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了？不死了？那说说吧。到底怎么了？”离咲放开程奕，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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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程奕垂下头，从离咲的裤子兜里拿出了烟，点上。

“看到是看到了，可我不知道你和你母亲发生了什么？我看到的，只是对过往的一种陈述。别无其他。”

“我和她能发生什么？只不过是她又跑来，带给我新的恶梦而已……”程奕眼神迷离。

  p1 D# H; y8 }“说说吧，我想知道，你和你母亲都交流了些什么。”离咲坚定的说。

程奕看着离咲，他开始回忆并且陈述他和岳婉茹之间短暂的会面。离咲认真的听着，烟一颗接一颗……

“小奕，可以告诉我所有的前尘往事中，你最在乎的是什么吗？”离咲的声音很沉稳，他知道，他正在接近某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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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程奕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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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于你和阿枫的爱情吧？你认为你们是相爱的，可，现在的事情摆在眼前，你又认为，那只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臆想，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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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3 S2 x' h" K; w& F1 n7 m程奕不说话，离咲的话语，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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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9 ~: O, N2 d6 F# I/ i8 }“小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可是，我想，所有人都是爱你的。你的爸爸、妈妈，阿枫，他们都是爱你的。你爸爸情愿扑向刀口，就是为了给你正常的生活。你母亲本可以全盘托出你父亲畸形的恋情以获取自己更少的刑罚，可她没有，为什么？还是为了你，她情愿自己背上污点，也不想影响你往后的人生，或者说，尽量少的影响。而阿枫呢？他把对你父亲的爱转嫁到了你身上，你现在觉得他骗了你，他不爱你。可是，他能肯定你只是一个寄托吗？他不能，你说得的那首《boy》就是证明。我想，他是写给你们的。你和你的父亲。我不能说这种畸形的恋情是谁带来的，可是，你们就是被卷进来了，每一个都伤得体无完肤。现在，你父亲走了，阿枫走了。留下的是你和你母亲。你们谁都不好过，你们谁都在感叹命运的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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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o2 u7 H, k+ s程奕听着，眼泪不停的落下。

“程奕，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爱我吗？”离咲看着程奕，眼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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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_  l4 `" `程奕听到这个问题，猛的抬起了头。

; J1 `- S" l. W6 M" O0 [, W“我知道，你给不了我这个答案，所以我从来都不问你，即便是开玩笑我也不会问你。而且，随着时间的累积，我越来越不敢问。我开始知道你的过往，开始知道你的爱恨。越来越不敢问。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忘不了阿枫，我也能感觉到，你曾经很深的爱过高羽。可是，你的这些爱都是不是因为你不爱了而结束。所以，你说，我怎么敢去问你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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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现在问我？”程奕抬起了头，迎上了离咲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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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9 s8 o: d! E/ n2 H8 S: g: Q) M“我自虐行吗？”离咲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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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你记得吗？我说过，我主动对一个人认真过，是主动，不是被动。他是烂人一个，迟钝、脑子笨。绝对的异性恋者。有个女儿还挺可爱。”程奕不再流泪，脸上开始出现温和的表情。

6 ?- P* J. f; D: a0 Y“记得，可我后来问你是不是真的，你丫说，没真没假。”

8 p. h8 j5 [; d. Z“是，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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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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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了？”程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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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j, n: c6 k# J: H“你丫想开了？没事儿？不死了？开始玩儿我了？”离咲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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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想开了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正的想开。可是，当你把刀子扔给我的时候，我害怕了，不是怕死，是怕……我一闭上眼睛你就不见了……”程奕叼着烟，别过了脸。“我是想死，死了就可以见到阿枫见到我爸爸，我要质问他们。可是，在你扔给我刀子的那一刻，这些全都动摇了，我发现我不再需要这些答案了……”

“小奕……随着岁月的流逝，痛苦都是会消失的，能留下的，只有那些曾经幸福过你的瞬间。比如，你爸爸带你去远足的情形，比如，阿枫教你弹吉他的样子，比如……高羽给你的爱而不是痛。你只会记住他吻你的样子而不是他打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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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 z: m7 {: r6 `3 x“……你知道了……”

“我知道，后来才知道的，他很后悔，真的。”

7 F, T6 o* f& h4 b程奕茫然的望着离咲，似乎每一次，他都能从他的身上获取活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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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6 h0 g3 G- C' j1 G2 [2 {“小奕……我觉得，怎么说。这个世界上，你的亲人，只有你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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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7 B5 i3 }( m5 o1 v) W“可以不提她吗？”程奕听到母亲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

“你听我说，”离咲胡噜了一下程奕柔软的头发，“你不该恨她，你对她的仇恨都是寄托于虚假的过去。现在，你也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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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语。
0 d2 W* e; Q9 p) s
, Y# |9 r1 g# ]8 z“她挺伟大的，为你父亲，为你，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她来见你，只是想夺回他的儿子，没有恶意。”

5 m. Q. H& {" g3 j! U程奕不看离咲，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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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她吧，她无非就是想你再叫她一声妈妈。女人，要的其实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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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j' }( A- M  M* u! X“你别在这儿说教……”程奕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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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交过女朋友吗？”离咲从身后搂住了程奕。

“没，拜她所赐，我一见女人就恐惧。”程奕叼着烟，坐在床上，语气里都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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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他们永远会比孩子先走。有一天，你母亲不在了，我想，你会后悔。”

“滚蛋，说我干嘛，你自己呢？”程奕反唇相讥。

  Y( r) g* V) d7 I* e/ J/ {9 [“我是没办法，我尽力了，可他们不承认我，不承认铃音。只能交给岁月去处理了。”离咲把下巴搭在程奕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可你不一样，你母亲爱你，她想你接受他，想你像小时候一样，自然的喊一声妈妈。”

# e- I( M; k1 L9 L/ u# `$ x* {8 u2 h“离……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

5 }# O% C$ @' R! n“有。”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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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善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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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妈的，你丫都能挂牌当心里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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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l" }. @( {' I6 o" P% R“是吗？那我考虑考虑。反正我马上要失业了。”离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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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奕猛的回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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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w1 E; S% a“你看，你也这么漂着，我也得漂着，我是得开始想想干点儿什么了。”

“离咲！”程奕瞪着他，“你丫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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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害得，我把音乐节开天窗了，据说公司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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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N8 t' q7 z" h4 c. D% J5 Q“操……你丫混蛋，adore你也敢毁了？”
9 ~! J+ d- y9 J
“你丫更混蛋，不对，高羽更混蛋，他说我要是不回来，他就把你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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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5 H6 ^% ]" b, Y5 K8 H* L“……”

7 x& M4 U0 e  ?7 I. j( b1 w“别绷着脸了，笑一个，又不是世界末日。”离咲捏了捏程奕的脸颊。

+ M# y  c4 g* j; J% u2 ]+ A" s1 D( Q“当然不是世界末日，你就等着大爷我养你好了。”程奕大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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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7 c, t9 U7 l8 B7 e“你丫没事儿了是吧？还你养我！”离咲压在了程奕身上。

# ~* v! G8 K$ {" V“你丫下去，压死人啊。”程奕的腿弓起来，顶着离咲，一个翻身坐到了床边。

& s% k- n6 ^" j7 y- b离咲万分不解的看着程奕。

“我得去洗个澡，我觉得自己好像都臭了……”程奕看着离咲不解的眼神突然间笑了，转身进了浴室。

/ k$ V- C7 n$ {! \离咲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程奕转身时的微笑，这小子笑得时候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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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离咲的目光落在了摔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吉他上，叹了一口气，进小屋拿了一把吉他出来。

6 Z8 B, b2 e) c0 V  k调了调弦，离咲忽然很想唱那首歌，《Sunny Came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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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ny came home to her favorite room
; R0 I, `# e* j3 s# i3 R! [
; G* S* E$ @6 r; B4 }Sunny sat down in the kitchen

She opened a book and a box of tools
8 e+ ~' X9 B) t8 f! ]1 g. }
& f7 h, ]% O1 J( BSunny came home with a mission
& y& a5 e0 k' f9 S

. l% T; N" p# j0 D
She says 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2 I& x) k/ B9 o" W# v6 }- AI\'m walking on a wire
$ L8 X# S0 N" ~  z8 ?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 U$ m3 i" F. t0 T6 r9 M) gInto the fire



2 ^/ ^1 b4 K' C3 N9 ~  x) d+ TSunny came home with a list of names
1 y! M9 N$ J) z6 ?" s
She didn\'t believe in transcendence

It\'s time for a few small repairs she said
2 W, ~! N- A5 ]4 Y
" k, L; K: W  I3 A4 L) f' \3 X/ ISunny came home with a vengeance



She says days go by I don\'t know why

I\'m walking on a wire
8 [3 F2 C& G# M% i: j8 B, J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 G8 o# ^+ k2 W. I/ nInto the fire
9 q6 O3 ?' u0 }

( Z: e( l& F) a0 `4 j
Get the kids and bring a sweater

Dry is good and wind is better

. L7 ~5 j; E+ ?7 v6 _Count the years, you always knew it

Strike a match, go on and do it
2 p; t: D  Z5 `; l3 m, v
% o6 L4 k9 _' U# s1 O) D; H. I3 h
% f. {" c- H1 ]& F* ?# S
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2 h. P6 F2 f. M; ]' r
! b$ G, y& X4 M* e* ?9 v) QI\'m walking on a wire
# `4 n% i+ y: W  B, s
1 f! k* W- u& \6 _& I# E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Into the fire

9 M4 h' }* Z  q5 i2 f& v7 [Light the sky and hold on tight
2 Y# n4 ^* a5 N* T
The world is burning down
5 A1 {9 C9 P* W+ }6 m
She\'s out there on her own and she\'s alright
+ T; A( F# J/ B3 R( T
Sunny came home

Sunny came home...”
4 l- ^5 i! q8 {: i0 p  C! V0 Y, ~
: Y. ~; k; `2 |9 D2 g& ?% ^$ h0 r

将离

程奕推开浴室的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床上，洒在了离咲的身上。离咲就靠在床头弹着吉他，嘴里轻声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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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某种温柔的东西填满了。或许，像这样安静的被守着，同时也守着眼前这个人就会得到幸福吧。是不是只要用心的接受了就可以幸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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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静静的走到床边，坐在了离咲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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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离咲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渐渐的向自己靠了过来。“你洗澡就是在邀请我吧？”

程奕笑了笑，不说话，贴近了离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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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嘴唇被轻轻的啃咬着，程奕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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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势躺了下去。

辗转的吻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停止。

. \: z2 ]) b- s, b; k离咲静静的看着程奕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4 R! p! R7 e& X5 X白色的浴袍滑过程奕的身体散落在床上，离咲细细的吻着身下人的身体，抚摸着平滑的肌肤，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温柔。

怎么可能放开他？心已经被彻底的占据，在他拿起刀的那一刹那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只想彻底的占有他，从肉体到心灵都彻底的占有，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叫做“爱”。

) V' |; g$ @. H深深浅浅的吻落在程奕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 n2 k+ T1 C6 N/ w; ]此刻的程奕正在尽力的克制那呼之欲出的呻吟，只是不时发出了低沉的闷哼与深深的喘息。

: t& Y& `$ h: k* t5 L# f* i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下，程奕的身体开始不安的扭动了起来，身体是燥热的，他想要得到离咲给予自己的更多的爱抚。

+ S$ t! o' d3 Z, ~  ?$ }这是程奕生命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被一个人进入。想要将身体和心完全的交出去，承受他给予的一切，情愿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开身体。

程奕觉得自己这一生都逃不掉了，也许从见到离咲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注定两个人的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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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N8 v$ H0 H* f离咲，如果是你，我想我能看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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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离咲不停的安抚，程奕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古铜色的肌肤上笼罩着淡淡的红晕，双腿渐渐的打开，微微的颤抖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对离咲无声的邀请。

9 r: J; J/ k2 ?# K: ]离咲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涂抹在自己的分身上，涂在程奕发烫的后庭里，而后，他深深的进入了程奕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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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这一次程奕竟然没有任何的抗拒，反而将双腿环上了离咲的腰，双手抚上了离咲的脊背，随着最原始的的节奏轻轻的摆动了起来。

喉咙是干渴的，就连喘息都仿佛变得沙哑。激烈的运动使两个人都被汗水打湿。离咲的手抚上了程奕的分身开始上下的套弄。此时的程奕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仿佛找到了天堂。

空气因为夹杂着闷哼的喘息声而变得滚烫。

黏腻的汗水洒在床单上，形成了深深浅浅的水渍。

! b3 M2 Z4 S, p% D  ]高潮就在情欲的纠葛中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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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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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I: Y5 p- p0 P4 A* m“嗯？”

“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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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2 u6 {; ?* A“说吧，你要说什么？”

离咲搂着程奕，嘴里叼着的烟散发出熟悉的味道。

% E7 U0 ?' T; S+ a2 Y# Z* g9 u“我会开始正视那些前尘旧事的。”
* A4 a+ S0 c* j7 x( H( A# A
" C* @  S# W" J0 k! K7 {3 I1 `. z: ^“好事儿。”

“嗯。”

8 Z* q- G, L- z! m6 _/ R, ?3 Y; Z“宝贝儿，人人都得长大，《I don’t wanna grow up》不过是一场乌托邦。”离咲亲了亲程奕的脸颊。

2 ~& F* m6 E( M5 u- a“是，我承认。”程奕淡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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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F0 z4 Y2 S! J, B! F“我困了。”离咲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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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 d. _4 z/ k6 O+ X( n"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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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0 C. [, a, b" R1 u! S' F程奕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他撑起身体看着离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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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6 C: k6 m, U  H$ F（四十五）Tear

* B0 G# k9 v; t5 `$ M/ ]9 t

4 f  X3 Q) a; Z4 G! C% W, m2 p, f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易繁猛的惊醒了。

! d% }; ^& g: \9 b9 {他满身是汗，眼睛瞪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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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繁只在白天睡觉，黑夜对于他来说，是无眠的。那是梦魇的温床，它们都等待着吞噬他，等待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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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c2 B# X& R1 k% A7 s“怎么了？我吓到你了？”高羽走到床边，摸了摸易繁潮湿的头发。

+ E) B* U- |3 g4 W8 F# `“不……没有……”易繁靠着床头蜷缩着，眼神飘忽不定，收不回来。

“还没有，吓得七魂六魄都没了。”高羽笑了笑，坐在了床边的椅凳上。

  M  _* c9 }& a6 X/ T“有烟吗？递给我一颗。”易繁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0 d) J" ?8 m3 H, t: U6 Z
0 y0 q/ p1 Y- X* J高羽点上烟，递给了易繁。

“几点了？”易繁吐出一口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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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 g! |$ y! a* o4 E“快十二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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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我该起来了。”易繁说着，坐到了床沿。涣散的眼神渐渐收拢。
  {, w# S+ N8 ?1 A8 h# A
/ {, H! _# z" |+ b- G4 `% x9 A5 {4 R“再睡一会儿吧，你早上才睡，吵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高羽说着，向沙发走去，“我也三十多个钟头没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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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M/ h& Y0 C7 x! Q0 U' w$ ]“啊？你该不会昨天傍晚从我这里离开就没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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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l( ~! f7 n  j“嗯，而且前天夜里也没睡，我习惯性的失眠。”

8 D) ^7 M6 ~2 B) o6 p“你说你……”易繁下了床，“床上睡去，啊，等等，你得先吃点儿东西。”说着，他往厨房走去。

- X! g3 v, F- C/ o“不了，我不想吃，睡也不一定睡得着。”高羽叼着烟，靠在了沙发上。

“不行，必须得吃。你这样不吃不睡的身体绝对会完蛋。给，先吃个苹果，补充维生素。”易繁从厨房里扔了一个苹果给高羽。
% Z! L# g, ]3 p! L) k6 L- |
7 b/ d' q% Q& O: G高羽接住苹果，笑了。他起身踱步进了厨房。
6 n( Q. f6 C/ U$ @  q! R- {" y6 w  N
# _: A4 W0 y- |易繁正在打蛋。
  F8 J# C/ }9 t: ?5 O
“你进来干嘛？闭会儿眼睛歇歇吧。”

“我说。”高羽倚在门框上，看着易繁。
3 Y# S& Y& Y. }' {$ e: J
: X# s1 H) {8 N7 ?8 F' Q“嗯？”易繁不明所以，手机械的搅着鸡蛋。

6 C$ y  g) I0 ~9 X* `0 M6 f% |4 v“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 X! b9 P  M8 d3 q7 T: n; K
) E6 A6 j& `2 a- u4 W“什么东西。”易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2 F6 e8 C/ C( P“我真是不能理解欧阳凛，他怎么能那么对你。”

( S- T% Y9 N) k) [( {6 ^4 e) S“不提那个人可以吗？”易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睫毛微微垂了下来，眼神黯淡。
3 g$ ?' K4 q+ }, Y$ f3 s
“他欠你的，你会加倍要回来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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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5 o( A2 T9 R5 |3 X“嗯。”易繁点了点头，把盛着鸡蛋的碗放下，倒了一些水进去，打开碗柜拿出了锅子。“你去歇一会儿，好了我会端出去的。”

“我真不饿。”

“知道，所以我只蒸一些蛋羹，你多少吃一点儿就好。”
& \" T' y, ~  j( h) [& o/ H) R
% x: F6 e, q. l; l7 ^) Q高羽看着易繁，想说点儿什么，又说不出来，转身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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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S; y# D$ _正午的阳光很好，高羽推开窗子，在沙发上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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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厨房里细微的动静，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感受着春风的柔和，高羽觉得眼皮开始变重了。

在易繁的身边，他总能轻易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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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Q+ B* \! @不过十分钟的功夫，易繁端着蛋羹出来了，却看到高羽沉沉的入睡了。

他不忍心打搅他，他知道他常常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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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_. A/ S( t; K1 f易繁把蛋羹放到茶几上，在沙发前面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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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高羽的脸，就是那么漫无目的地看着。他总觉得能从高羽的身上看到欧阳凛的影子。他们一样的自大，一样的极端，一样的偏执，那么，此时，这种隐藏的落寞，是不是也会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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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k! _/ I  p7 [; I5 b  S高羽沉静的呼吸着，睫毛偶尔动一下，易繁看着他，忽然笑了。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折佩……”
' D/ k  e# p- W" A# A! _
8 h2 K! J+ H+ C# j$ @0 g: O易繁忽然听到了高羽迷迷糊糊的呢喃。

他可真爱他，一瞬间，易繁觉得有点儿感动。

9 N6 }% W2 N7 R) e! H3 }+ e' q5 A折佩……高羽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的人纠缠不清呢？

$ x7 c/ R* R1 z" Y+ D4 i( O高羽和易繁互相都认定对方是完美的情人，可，他们忘了，站在不同的角度观察，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同的。他们不是情人，他们之间有着很远的距离，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易繁看不到高羽偏激的占有欲，高羽看不到易繁固执的疏离感……



折佩一直坐着，脑子全是空的。铃音从睡着到醒来，看到折佩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她用尽所有招数想跟折佩沟通一下，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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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和程奕的到来让铃音仿佛看到了救星，她要被憋疯了。
3 O8 }. Q1 C$ \+ _1 C' Q; [" h$ E% s* |
: X3 w& P" U$ y: q: F+ [$ e“小奕叔叔。”铃音几乎是飞扑上去的。“我昨天急坏了，你到哪里去了？”

/ h- E9 j4 l6 H0 F“铃音，真是对不起，我昨天喝大了。”程奕抱着铃音，哄着她。
' I- W; b" o' n: t
' k- u7 J7 M5 d4 S* e4 {% J. G8 ]1 O, r“高羽呢？还在睡觉？”离咲叼着烟，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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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折佩抬起了头，看着离咲，这是长时间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

; ]9 s. E7 w- M; ~* Y. F“醒了？那他怎么不下来？”离咲是认定了高羽回来了，毕竟，他不到11点就离开了医院，精神那么不好，必定是要回来睡觉的。
9 D- a  Q  v& \; x- z& I% C
4 o; P4 x3 H6 u: @- {1 T8 J) d' M  Y; s3 ]“他没回来……”折佩低声说着。
  }: g( D8 N- P# ~- w  y
! N' ?2 t7 e3 g. n4 U离咲瞬时间愣住了，自己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高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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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r5 z: M9 q  t3 C折佩不吃、不睡，坐了多少个钟头他也记不清了。

离咲他们是什么时候带铃音走的他也不知道。
5 O* z, a/ g/ \: s$ g$ n1 S5 q
/ ]  r. A& D- Z: U他只知道太阳升起又落下，屋子里从黑暗到明亮又回归到黑暗。

哀莫大于心死……
  i0 n# O3 U8 q4 W! V; A
, }  U! B8 \$ p7 k( j折佩能感觉到，他跟高羽，真的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 h% S* _/ B& o6 m, {+ K' s  o高羽不再在乎他的感受，或许也可能是从来都没在乎过。

折佩彻底的灰心了，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在现在看来都是他自己一头热，是他在迷恋高羽，而高羽却甚至连一句喜欢他都没有说过。
* n. F* P/ R% C8 R  D6 t
- m/ z* {7 Y" _& q! g: x3 V0 V是我要的太多了吗？
8 L- s6 k% G9 P" R" L+ j
% _, z  v2 A. T+ s- v7 U折佩真的想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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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3 r, m) h& A8 L咔哒一声门响，折佩回过头，看到高羽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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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折佩，只是脱下外套，挂上，转身进了厨房，开灯，倒水，喝水，而后，借着厨房的灯光，他看了折佩那张惨白的脸。

. N3 B) H9 z& N5 Q! g: W* E- Z“我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在黑暗里坐着，你吓死人啊。”高羽放下杯子，开了客厅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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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3 z( D, r% V2 i2 l折佩不说话，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以后，只是静静的看着高羽。

他就想再多看看他，因为，以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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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m. t5 X- k“说话啊，你这样迟早有一天真变哑巴。”高羽说着，在折佩对面坐了下来。

“高羽……”折佩咬了咬嘴唇，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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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 @( T/ I3 h“嗯？说。”

“咱们……咱们……分开吧。”折佩异常艰难的表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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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高羽根本没料到折佩会说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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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咱们……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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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s2 Q2 g) W. J, X高羽听着折佩的话，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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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6 i7 E3 l& R" Q7 n" O: c“原因呢？”高羽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9 s' i; s; I+ L+ R: j7 R1 D% W8 s“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需要我……”折佩低着头，“所以，还是分开吧……你会回到以前的生活，写东西什么的，我都不会再打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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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V( y/ A) v! e) U: e! N  m$ w$ q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折佩使劲的忍着，他不能哭，不可以哭……

“嗯，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听着真伟大。”高羽居然笑了，他从容的点上烟，吐出烟雾。“我不需要你？行，还有什么更好听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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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M( K) T+ R6 x# A% O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头垂的很低。

' M2 D7 D3 H. @# O6 e“你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啊。”
& o4 G! I8 {: R. u  K
" \$ ^& G# x( o“你……你什么意思？”折佩不能置信的抬起了头。

“你说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清楚。”高羽的视线冷冷的落在折佩的身上。

, U, s+ E* q8 D+ t- U2 e- u9 T“我干什么了？你干嘛说我是婊子？”折佩的声音抬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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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c* a5 @+ ?& l, a! [“折佩，你当我是傻子啊？”

“你到底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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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b9 I1 Q" L* |“装傻？你非要我挑明了？”高羽叼着烟，斜视着折佩。
4 b, ?. @! |2 O
“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折佩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 F. W0 I+ t( D$ s
“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高羽轻蔑地笑着，“你可以回答我吗？是谁在楼下抱着你？是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送你回来？”

" I2 [$ t# T3 h& D2 V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
0 @  {% [; ?; K5 M( x. O
4 q0 }! }/ U: v) i0 b$ c( n$ X他都看见了？
" \( O) y" [5 b3 G
他是什么时候，用怎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

0 L( K# A8 {; u- D好可怕……
- l3 w8 r4 V: x$ z
" D" O" S; L) S他让他百口莫辩。
+ P( c' g  L& B
“不回答？嗯，不回答也好，答案你我都清楚。对吧？”高羽站了起来，折佩下意识的往沙发里缩了缩。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没质问过你，对吧？”高羽笑了，“知道为什么吗？”
7 G  s/ ~2 V1 H* Z1 p! x1 ?
折佩恐惧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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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靠了过来，他抚摸着折佩丝绸一般的头发，声音柔和的说，“因为……我不想放开你，你是我的，明白吗？一辈子都是我的。婊子就婊子吧，我不嫌你脏，本来吗，你就是个男宠，你都是怎么下贱的侍奉别人呢？哼，我干嘛要指望你干净？”

( f) r+ P( |1 c+ K6 T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利剑深深的刺入折佩的心里，羞辱、愤恨、被轻蔑的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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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刀割。
% {& ?$ o' M; D) w" M0 H

将离

“所以呢，你死心吧，分手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到欧阳凛的身边的。”

1 t4 Z9 U/ f- P; D' M6 x折佩的脑子乱作一团，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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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站起身，却被高羽死死的拽住了头发，“想哪儿去啊？找人哭诉去？”
- ?. [' X3 e, W
“你放手。”折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脱着高羽，支撑他有如此大力量的，竟然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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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 p$ I: T“你别跟我挣拔。”高羽的另一只手钳住了折佩的腰。

  p! N+ o1 C) `, L  e“你放手！你混蛋！你放手！”折佩手脚并用，能用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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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混蛋？那你是没见着更混蛋的。其实更混蛋的就在你身边。你以为欧阳凛是什么样的人？温和的正人君子？”高羽捏住了折佩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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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1 Y, ^7 O5 L0 h“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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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高羽，他绝对疯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

+ F+ S# O: `6 y眼角的余光落到茶几上的剪刀上，折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拿起剪刀，一刀剪断了被高羽抓着的头发。
5 \) W; Z3 i% K2 C6 i% r
$ F, C6 o" O7 o! i- ]* O- `高羽被折佩的举动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折佩灵敏的往反方向跑去，绕过高羽，跑到了大门口，他慌乱的开门，他得离开，现在，马上，他觉得高羽不正常的能杀了他。
8 F* [# l! D( C+ V4 y
# H5 b5 Y9 E- k! _- \. A, A% [( G高羽反应过来折佩要跑，他追上去，可折佩已经出了门，他慌张的顺着楼梯往下跑，高羽拉开楼道的门，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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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哪里跑的过高羽，刚刚下到35楼就被高羽拽住了。

* C) w" T( J% n( a全是恐惧，折佩看到高羽感受到的全是恐惧，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高羽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放手了，可折佩却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倒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 i6 S, F4 }- c0 Z# W4 @0 s
. }  e% e4 U# ]- g' f7 V整个世界颠倒了，全在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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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8 J! W' @) v) f. J! T“折佩！”高羽觉得一阵眩晕，他看到折佩摔了下去……
0 F! f  v3 u/ M7 s- W6 R. z

0 h" W& U8 C2 A- M8 n/ I) o
  Y: I  K, S5 _4 e（四十六）逃


( _8 N! b: i) f0 h3 `# ^
折佩做梦了，光怪陆离的梦，完全没有联系。
" \, m" t' Y( v  t6 y, q
梦的片断似乎是回忆的串连，分不清真假。就像电影的蒙太奇镜头，闪烁不停。
7 E- s: n. b9 P8 |
一会儿是五岁的时候和娘亲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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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是学琴的时候琴弦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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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是卑微的伺候大人。

一会儿是梅姑爽朗的笑声。
  h7 B% j% N3 u$ U0 c
乱七八糟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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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高羽的样子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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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K% T5 H3 r# @" z他笑了，他生气了，他沉默了，他哭泣了……
3 ]$ N6 T9 l$ r: i9 E
7 s- m7 I! q% v最后的最后，折佩醒了。
/ d1 k# N( U, i# T6 Q( n/ K
阳光透进来，四周一片白色，没有声音。
  ^7 X5 S9 C) l" K, @
折佩撑起身体，浑身酸疼。

对了，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 f# u: _7 Q4 t# n/ s( T" Y那么，我就是在医院，可，高羽在哪儿？

: C, ~' G5 u! Z- t- G* a" L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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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x! M0 B7 d- o4 e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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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伸手拔掉了胳膊上的点滴，轻声下了床。
, E, R* f4 F$ D
小心翼翼的拉开门，楼道里有病人在走动，四下张望了一下。一个挂着医药室牌子的门口，折佩隐约看到了高羽的背影。他屏住了呼吸，沿着走廊蹑手蹑脚的朝反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怀着恐惧。他看到自己离安全出口的标识越来越近……
, F  k9 F, W4 r! V
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楼梯口，折佩深吸了一口气，不顾身体的疼痛，步履蹒跚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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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p: q6 X+ P0 D/ `- l/ h  F8 P. {
折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要离开，离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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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穿梭的人群中，不停的有人向他投来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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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平时那种瞩目的视线，那是一种鄙夷的视线，仿佛他们看到了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

, Y7 Z8 B  a4 B' k( t折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不到眼前的路，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 s& k! M& |, o“让开。”有人推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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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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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3 Q  [  W2 V9 H2 R& [- g' M我该去哪里呢？

陌生的十字路口，他找不到方向。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只想到了一个人：欧阳凛。
6 z, f' S$ [" K+ R3 a& G! h9 L% Q
" O/ T2 v8 X, o) J8 ^& D折佩伸手去拦出租车，可它们一辆辆的开过去，没人停下。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辆了，终于，车子滑到了他的脚边。

折佩在车窗的玻璃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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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m1 h; T! J6 z那是谁？

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头发凌乱的不象话，一边长一边短。身上是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出血了，没有鞋子，没有袜子……

“你要去那儿？”司机见折佩迟迟不上车，摇下了车窗。

“我……”其实折佩也想问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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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U0 q" B6 L% m  |! l( o7 K“神经病！”司机大骂一句，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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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折佩觉得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土，随风飘逝，没有方向。

/ G" g6 }* g4 G+ [( D+ a他缓缓的在原地蹲下来，用这个视角抬头仰视着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上方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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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x  u8 ?( ^/ j; ]3 N! \- O, q( c今天，晴天……

" G3 p5 Y& J1 C4 i! d, U* e蹲了好久，腿酸了，折佩索性坐了下来，穿梭的人群中，他就像一个小丑，走过的人都要轻笑一下。
* f2 r) j, B& }; ~. [
我得去找凛，折佩对自己说着，当婊子总得有个当婊子的样子，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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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e. D) V7 R他缓缓的站起来，再次寻求出租车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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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s  m+ ~) b  v5 [
2 ]* K: u3 K: N/ Z3 ~) l“你……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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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上了车，出租车司机用茫然的眼光看着这个流连失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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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5 n) M% A3 v0 L“没……”

“你要去哪儿？”

折佩机械的说出了地址，而后靠在了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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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城市间行进着，折佩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夹杂着矫柔造作的绿色，表情麻木的人群……

. n3 _, G( c' p1 }3 `这就是我的世界吗？怎么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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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4 h; u& {* o6 h, B其实，填井要是能死了，或许，比较幸福……

; ^; T: G. r1 y1 h% h2 Y/ F“到了，47。”司机抬起了表。

“可以把手机借我用用吗？”折佩微弱的声音传来。

! J$ Y0 p- H9 \$ B9 o) q+ t. @“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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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O- K1 h( |( t“嗯，我没有钱，要让别人来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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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从大厦里出来，走到出租车等候的地方，看到折佩，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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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N5 @- Y! I9 ^# _. a0 }" _他匆匆将钱塞给司机，把折佩拽下了车。

' |9 ~( P5 W# S) y* t“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用手给折佩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他透过他衣服微微敞开的地方看到了他身上的淤青，而那双满是污渍和血渍的脚更是吓人。
2 W: u; K2 `- T0 _( K, D7 F
“凛……”不知道为什么，折佩一看到欧阳凛，压抑了好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7 l; d$ M$ L$ ^4 P% J“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一把抱住了折佩。

2 S6 z4 J5 n- Q$ }折佩的手攀上了他的背脊，终于大哭了出来。

“别哭……”欧阳凛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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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救救我，救救我……”

8 A" Z( p9 Y$ Q$ J  i; I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折佩哭得像个孩子……

他一辈子都没这么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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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欧阳凛抬起折佩的脸，用手轻轻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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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x; r& G, w- |' l“说不出来……我……我只知道……我要离开高羽，彻底的……”

“是他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欧阳凛几乎不能置信。

折佩没有回答，只是反复的重复着他要离开高羽，他再也不要见到他。

“好，可以，没问题。”欧阳凛像哄孩子那样哄着折佩，“走，跟我走。”欧阳凛说着，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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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e& v8 \: C8 K2 z“嗯？”折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3 R5 ?: C7 i/ V) n9 u) B6 ?. {. F1 Y! w“上来啊，我背你，你的脚都这样了，还怎么走路。”

折佩刚刚要停下来的眼泪又一次迸发了出来，他让他感动……

' `- t4 A3 w# G. ^% x/ y“别……我自己能走……”折佩断断续续的说，“那么多人看着……你会很丢脸的……”

“我不觉得丢脸谁敢觉得丢脸，上来。你不上来我只能很不礼貌的抱你了。”欧阳凛的语气很坚定。

% \+ Q$ }- _' B$ H$ O) w# y折佩犹豫着，还是爬了上去，他的脚确实没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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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拿好，到了车子那里你开锁。”

“……去哪儿？”折佩趴在欧阳凛的背上，感觉很温暖。
& l* A! F& W) P
“你不是再也不想见到高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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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5 X" j- |8 c“……你的意思是，让我藏起来？”

“那多狼狈，你不需要藏，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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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U8 s, n/ M3 _8 `  I“不要！他会把我抓回去的。不要！”

“哈哈哈……”欧阳凛笑了，“那他得先认得出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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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V% y1 t% e) t' O: l1 [/ x车子在一家沙龙面前停了下来，门口的侍者过来，欧阳凛要他代为停车，而他自己背着折佩走了进去。

摩登前卫的沙龙里，这个时候顾客不多，店员们轻声的聊着天，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背着一个邋遢的男孩进来，这怪异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凛……太丢人了……”折佩几乎想把自己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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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k" Z( l  ]+ Y“叫DAVID出来。”欧阳凛把折佩放在了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正色的说。

店员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其中一个转身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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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e* ?" m/ v, w6 K3 E) g这是一家专业的男性沙龙，服务于上层人士，最出名的造形师DAVID的顾客基本上不是明星就是模特、演员。在他的打理下，人人上镜都能出色三分。
. r: Z. c$ S3 u
“欧阳先生？”DAVID从二楼一下来就看到了欧阳凛。“稀客稀客。”

“别跟我客气了，帮我办个事儿。”

“那是我的荣幸。”DAVID挂着职业的微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去你工作室说吧。”
2 K& j% Y  m0 z* F- s
3 j" n# L9 ?; A7 |) G
$ C4 B0 j; `. P  Y
全是镜子的屋子里，欧阳凛把折佩放到了中间的椅子上。

“说吧。”DAVID开口了。

3 \- }& `. r$ k& D; g+ @- [“帮他彻底的换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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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V- h- V( M( i# L% ^“哦。”DAVID转到了折佩面前，抬起他的脸，仔细的看着。
2 C8 t3 p( c% w6 I
“啊？折佩？”
! w2 _6 X" n/ Y$ f+ ^* x6 T6 `9 G3 ^
“你知道就完了，其他人都没看出来，你也不要说出去。”

“明白。”DAVID点了点头。

欧阳凛在后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了烟。

“要怎么弄？”DAVID带着探询的眼光看着欧阳凛。
* ]8 \  m+ _; S  c& g- {
* U, S1 f2 Q: w“你是专业的，你看着弄，只要前后看不出是一个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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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0 o; p3 t& m% L6 E5 s“可以。”DAVID凝视着折佩，思索着，却犯了难。“可是……变化太大的话，就不符合他的传统美人的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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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不用考虑。”欧阳凛正说着，手机响了。
5 r. f& e' a# M6 f/ _% _( p
! ?2 g3 h# E5 y7 y“喂？嗯，是……你说什么？”欧阳凛站了起来，“你先考虑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4 s% T# k8 y& d3 _
“好的。”

几分钟以后欧阳凛回来，DAVID还在思考。
+ t) B" X' }, o4 ^1 H' }1 z1 ?+ Y
) o2 Q, m# b; G3 ]! k* E“折佩，我有点儿急事儿，要回公司一趟。”

“……嗯。”

3 `+ B7 S3 @  s“DAVID，我多久回来你能搞定？”

“嗯……下午吧，三点以后。”

“行，那下午见。”欧阳凛说着，拉开了门。

0 o* z$ j) \# }' S2 f% h) o; C“凛……”折佩有点儿慌张。

“别怕，交给DAVID就行了。”欧阳凛辙回来，轻轻拍着折佩的肩膀。

“嗯。”折佩点了点头。
2 \  c* Z! g: s%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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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q( n8 _4 n6 r2 K欧阳凛拿着手里的请柬，靠在椅背上，来回来去的看着。
7 m6 {& d  [3 e. Y( a7 x
他感觉，自己要是能不识字就好了……
  t- t/ @5 L, a$ q) ?9 c/ Q; w
+ u9 H4 [& ?& Y# I) a6 F' O1 Q2 {修，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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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u: k/ j7 d3 {玫瑰红色的请柬上印着冷漠的签字：

+ H2 v9 [: L. b  y! z6 MA&W唱片中国分公司落成，剪彩仪式诚心邀请您参加。

中国地区执行总监 欧阳修
$ y( {" D# K# _; k8 b
是宣战吗？

  k  z# s. _2 ~* w你的理由是什么？
2 V1 Z1 u& W  p; s+ @
一定要扳倒你自己的父亲你才甘心吗？
' Y! z0 @/ x7 S& X6 ]- i
9 g: X# b% j5 P7 Y( q9 w这样做，你又能得到什么？

5 U- D1 o9 Y9 w欧阳凛不停的思索着。
0 f! K& B# Z& ]: J' B4 F* g7 v
这一步棋，还真是漂亮。你让我腹背受敌啊。

% f  r2 x" j! y* c" B“欧阳先生，传真。”秘书进来的时候，看到欧阳凛泰然自若的看着她刚刚交给他的那封请柬，真是镇定。
  E0 X& r6 Z" i4 |. S  R
" ^. j4 c' b# i# s. \: r“好的，放这儿吧。”欧阳凛示意秘书放到桌子上，而后，看到她走出去。

其实，他很头疼。

修知道他公司的所有内幕，所有秘密。而他本人又有那么多年的唱片企划经验，并且是欧洲有名的录音师。
$ x8 H& I, O- d/ J% M* ^
修的离开或者说宣战……
0 w9 O: G. z( _0 K7 }8 L$ o
/ [, b+ R: E9 A; |1 ~% X) @7 z9 }; |这一仗，不好打。

8 E' S. K# j! M$ u+ C! A2 `调出了A&W的所有资料，欧阳凛一直在研究，不知不觉再看表的时候，已经快要四点了。
8 N! o+ p( ?- ?5 x' E
折佩……


2 q/ v% t9 W& Q4 ~% ]& t+ n
欧阳凛推开DAVID工作室的门，没见到DA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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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看见一个金色短发，碧绿眼睛，有着漂亮小麦色肌肤的男孩坐在单人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看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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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有着魅惑感觉的男孩，衣着大胆。黑色网状的长袖上衣，暗蓝色随意的牛仔裤，上面有着用刀子划破的痕迹，隐约透出了里面红色格子的衬裤。
8 x! h% ]2 I0 l& E
夸张的项链饰品样式新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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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家的少爷？

欧阳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抱歉，走错房间了。”转身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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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你去哪儿啊？”男孩开口了。

$ a6 \- |0 b  P  u3 I“……折佩？”

“嗯。是我啊。”折佩站了起来。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别说欧阳凛认不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镜子里面的人是谁。

“欧阳先生，您迟到了。”DAVID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沾着染发剂，“你一直没过来我就让他在这儿看看杂志，有别的客人来了。”

5 a, o8 r1 j9 v% A- i“你太神了……”欧阳凛看看折佩再看看DAVID。

" J/ ~  _7 U/ C6 M' t0 q' U“哈哈哈……多谢夸奖，本来就弄了头发，然后给他配了一副变色眼镜儿，后来时间富裕，就把皮肤也烤了，他太白了看着不时髦，再然后你还不来，我就给他买了衣服鞋子。这造型不错吧？”DAVID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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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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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就好，楼下付帐。”DAVID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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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欧阳凛也笑了。“上来，我背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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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U4 w7 X: p“不用，有鞋子了。”折佩指了指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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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过鞋子能当药使，上来。”
% K& E9 V4 g6 q* d8 B
欧阳凛把折佩背下来的时候，下面的沙龙门庭若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居然还有人吹口哨。

折佩太醒目了……

和以前那种像女人一样柔弱的美不同，现在的他，光芒四射，是个相当出色的男孩。

2 E" n6 E# L2 o2 v5 F

将离

“凛……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弹琴啊？”折佩看着倒后镜里的自己，有点儿不安。

“弹琴？你要是还在民乐组合里，别说形象不符，而且这折腾不是全白费了，你摆明了告诉高羽你是谁啊。”欧阳凛开着车，也看着倒后镜里的折佩。他现在的样子让他猛然想起了易繁……他总喜欢这种夸张的打扮。

“那……那我要干嘛？”折佩绝对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
; _& X' X# P' b) A# k
  \; k7 y6 O) G- h3 k1 ~“录音那些你都跟修学的差不多了吧？”欧阳凛一瞬间就知道折佩能干嘛了。

2 m. x$ @3 y* ^+ U( d" r“嗯。”折佩点了点头。

1 Y5 F& L8 q2 n; z# k$ Q4 F, o  q/ Q“民乐那边你退出来，我现在需要一个顶尖的录音师。”欧阳凛笑了。

“啊？那修要干什么？”折佩不明白。

“回头我给你细说，还有，你说话的音调、方式现在开始要试着改变。”
/ S  r: i0 u1 V4 B* A
“嗯？”
/ m. h  m% L& z3 H: `
“你还需要一个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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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要变成另一个人？”折佩有点儿明白了。

2 k* d- _- _3 |0 b' w“对，这样，高羽一辈子也别想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 x% `9 A+ b. h3 E/ c5 g+ g$ k
……


# K0 p2 \9 c  ?; X
（四十七）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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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g, {7 x6 @: F7 x) U
6 M' s' ~0 K1 ]“疼呢……”
" O  y% }5 m$ ]( N
5 D* s& g& C* {$ O, A因为刺痛感，折佩想挣脱被医生抓着的脚。
+ K, b+ v8 Q% q5 X8 y2 Y
- s$ s$ C- x6 z6 b* W* U“你毁你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医生死死按着折佩的脚，继续手上的动作。
7 {" u6 O' R- J7 u7 W2 i' ~
; s1 `# ?; p  d折佩泪眼汪汪的看着欧阳凛，表达着他的痛苦。
8 `5 q1 j3 z8 T5 W8 |& v, W: F
" x3 R4 e/ J2 h0 I  }! @8 I欧阳凛笑了，“你怎么那么像个孩子。”
7 n: M& I4 ~$ ]/ @; i' A7 s
“讨厌！”折佩咬着嘴唇怒视着他。

“医生，他身上的淤青是不是也可以顺便处理一下？”欧阳凛决定不理折佩的抗议。

“那个我管不着，自己药房买药去。”这医生被折佩折腾烦了，哪家的大少爷这么娇气？

( a2 K, O# U5 W  d4 G9 N出了诊室，欧阳凛背着折佩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高羽是怎么打你的？”

“……他没打我……是我……是我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折佩还在维护高羽，至少在别人面前，他不想高羽难堪。

; E7 B! q, G0 g4 l# A) i. c“什么？”欧阳凛停下了脚步，“从楼梯上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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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怎么不早说？”
6 p8 A/ ]$ U0 {* k* {0 t& c2 s
“哈？”

( Z/ M# C, [; F1 j/ K3 f; x( n“照片子！”

  U7 d) H+ O2 y5 p0 b( ~折佩莫名其妙。紧接着就被扔到了一堆仪器之中一通折腾……

! I$ R: `: s0 X7 V2 N; Z完事儿后，折佩坐在候诊室里很久，才看见欧阳凛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出来，“走吧，还好。一切正常。”欧阳凛说着，摸了摸折佩的脑袋，这么短的头发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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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医生从诊室里出来了，“下次对待弟弟不要这么粗暴了。”

& j) R" R: ~0 |: K6 T3 |) m& w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欧阳凛彻底没了脾气，莫非我看着像个暴力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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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起折佩往停车场走，欧阳凛忽然想起了修，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修扭伤了脚，是他背着他走去医院的，父亲自始至终板着脸，什么都没表示，那天，妈妈不在……

哥，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可，我不是。无论多像，都是假的……

欧阳凛忽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 c" |' ?/ \$ _  z1 t( X( u你弟弟长得很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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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V0 s& P0 o& D' B+ b易繁曾经这么评价过修。

' V7 {/ O+ J5 \) h& f5 K% \他怎么能告诉他，那是他妹妹？

4 X; T* W; i% H  D; `活得不伦不类的妹妹？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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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 m9 N4 Y4 R! x“凛？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你让我下来吧。”折佩听到了欧阳凛的叹息。

“没有，你老实呆着吧。马上就到了。想着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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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 q0 Q% V- Q" c# T1 \“我们要去哪儿？”折佩靠在副驾驶上，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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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3 v5 B2 K1 {0 [“我送你去公寓。”

3 H! f- ~4 X- v2 o: K9 p& G. K“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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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我不太常住，你暂时住哪里吧。”

& s$ s4 U4 s6 b* ]6 j“……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折佩说着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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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F8 f9 \+ J“哪儿的话。”

' |1 B4 W% O4 T- Z$ W9 t5 J+ k: c“对不起，我没什么朋友……他们都是高羽的朋友……他们一定会让我回去的。”折佩咬着手指，声音很小。

“会有的，慢慢都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欧阳凛侧过脸看着折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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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1 C& g- U7 f7 n“……”折佩看着欧阳凛，很想说，你真好，可，他说不出来，一想起他曾经那么伤害过高羽，伤害过程奕，他就说不出来。

, L/ Z9 ?4 \8 \) z6 M( D2 n好人和坏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

- v" _9 a/ ]3 F2 i6 u5 Y“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儿东西。”欧阳凛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综合超市门口的便道上，下了车。

“嗯。”折佩点点头，放下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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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 g! V+ ?七点多的光景，天空渐渐黯淡了下来，路上的人流开始汹涌，他们都急着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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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的家在哪里呢？哪里都不是我的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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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z※※z※※※

欧阳凛拎着袋子从超市里出来，他买了一些药品和日常生活用品，折佩需要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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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t1 z  Q4 P' Z. [3 a: U刚下了便道，一辆机车却横在了他的面前。

程奕摘下头盔，看着欧阳凛。

' a1 r% y0 ^! M, u  q, L# a“真巧啊。”欧阳凛笑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程奕只是看着他。

“有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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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就是找个人，没想到碰巧看见了你，不打个招呼好像不合适。”

“呦，找谁啊，表情这么严肃。”欧阳凛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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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情儿啊。”程奕笑了。“看见折佩了吗？”

  P' S% q5 ^7 o  _“没看见，我今天一天都忙着哄小男孩开心呢。”

# D$ L  n# F7 V( I6 ~# f' d俩人这是杠上了。

8 w. ?$ w3 R. G7 q- A, k“不错，转移目标了？”程奕戏谑的笑着。

7 p2 l6 G; x+ P# f  H) l“本来就没什么固定目标，不过都是玩玩儿，我可没你跟高羽那种执着。”

“哦，我本来以为你挺执着的。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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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m. e! X* x# j* d太极就这么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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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折佩干嘛？”欧阳凛觉得这么跟程奕逗逗挺有意思的。这就像看一场电影，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其中，只有他自己置身事外，为什么？因为他是导演。

! B9 z! t0 j/ E3 V( h; K“找他约会啊。”程奕嘴里也没正经的。

“哦。假戏真做了？”欧阳凛也不含糊，接着程奕的话茬儿往下调侃。

0 V: T' E2 [, j4 }! {4 u  R“嗯。”程奕笑了，凑近了欧阳凛，“味道很不错，可惜你吃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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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东西这个事情，我向来是这样的。想吃的时候一定要吃，过后，再美味我也不要。明白吗？”欧阳凛对于程奕的挑衅丝毫不退让，表现出了无比的坦然。

程奕笑着，肯定了一件事儿，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用戏谑的口气说，“你那小男孩跟哪儿呢？不给我展示一下？”

“哎呀，我可不敢，您再给我勾搭去了。”

“有鬼吧你。”程奕点上了烟，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不变。

“怎么着，您想钟馗捉鬼？”

“有鬼必然抓，我还有桃木剑呢，你想试试吗？”

/ g9 k. @+ a, S) O8 }“行了，别扯淡了，愿意看你就看，前面车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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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8 O2 J0 h( w& o  b% E; i折佩坐在车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欧阳凛在和程奕说话，他很紧张，紧张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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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出来就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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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 U9 @2 G7 h7 i* v4 l看俩人向这边走过来，折佩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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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O( y6 ?2 l看到他们越走越近，折佩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躲不了……装吧。

" e( x$ I; S* l4 j2 s: l当欧阳凛和程奕走到折佩这边的时候，折佩双臂伏在放下的车窗上，下巴垫在上面，大眼睛微微眯着，嘴里叼着烟，口气恶毒的说，“我以为你丫死了。蜗牛都比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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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看着这个样子的折佩，差点儿笑出来，装得也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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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看着折佩，或者说看着这个金发的坏小子，他根本就认不出他，只是给了欧阳凛一句：“太浪了吧，这样的最难搞。我还真不知道你好这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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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 J' J7 X4 C6 P“我乐意。”欧阳凛终于有合理的借口笑出来了。

2 \- n' C2 j: B7 ?, t& x/ C“你慢慢玩儿吧，我继续找我小情儿去。”程奕拍了拍欧阳凛的肩膀，向机车走去。

“呛死我了。”折佩看程奕的身影消失，立马把烟扔到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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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能当演员了。”欧阳凛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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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讨厌！烦人！”折佩嘟着小嘴，瞪着欧阳凛。

6 C6 ^2 R" p; D8 f“哈哈哈哈……行，你就这么装，没问题，谁也想不到古典美人变成了金发坏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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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终于真实的感觉到了，他将走出以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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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坐。”欧阳凛把东西随意的放到地板上，转身打开了窗户。

3 i$ Z) v: A" @" y3 V  ~% Q: v4 K“很干净啊。”折佩在沙发上坐下来，四下张望着。屋子不大，但是很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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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每周都有小时工过来收拾，我也不常过来，没人搞破坏。”欧阳凛靠着沙发点上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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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6 ^. k4 C" T) w+ x# m“那个……”折佩抬头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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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x- A7 H: e( i“嗯？”

3 P; |+ n+ _4 K“修，修他真的……”折佩还是不能相信欧阳凛在路上给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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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6 u, ~% N- k& h8 [' }“我也不想相信。”

! }8 x. J$ b% @9 |7 T6 @9 L欧阳凛一声叹息。

+ x! @5 q8 f8 ^“我会尽力帮你的……算是报答你……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折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 N: L1 t' V0 e7 q! p+ x* |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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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疼……”折佩伸手去揉眼睛。

3 \" C3 K5 h( o“把隐形眼镜摘了吧，你是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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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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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 d8 R5 c4 m/ C" \. c. ]8 [4 |“他是直接放到我眼睛里的……”折佩当然不知道隐形眼睛。

1 d2 k2 ^/ l* v/ J7 s1 ~“笨蛋。”欧阳凛碾灭了烟，从袋子里拿出了刚刚买的眼睛盒还有药水。
7 m- X) \: M- \! {5 @0 q# z. z0 O4 x
/ Y/ X2 F! q; p. B  j把药水倒进去，他走到了折佩面前。

# A; U: d0 x1 d) m* h- B+ Q“靠过来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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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有点儿害怕，不是怕眼镜，是怕欧阳凛。

“让你靠过来你往后什么大劲啊。”欧阳凛无奈，只得自己靠近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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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6 p2 ^5 J! m# [5 _$ t' G* b6 I“你……你要干嘛……”折佩的声音都在颤抖。

+ O: d0 A: U9 \3 {“我不对你干嘛，我是要帮你把眼镜取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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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o/ _/ C! z3 a3 E+ T“睁眼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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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7 e  |) t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欧阳凛终于算是帮折佩把眼镜取了出来。

- D7 }. z5 m; b) W& |" c$ U  ~“给你纸巾，别用手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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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擦着眼镜，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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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d3 A4 a. a“还难受？那就用清水洗洗，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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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y' ^- |" X, N4 r2 e欧阳凛进浴室端了一盆清水出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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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用清水轻轻的揉着眼睛，清凉的感觉让他终于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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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4 O8 G7 q" \) ~  u“再用纸巾擦擦，一会儿就好了。”欧阳凛放下水盆，又抽出了纸巾递给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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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折佩对于他的宠爱有点儿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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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 c% _. t% T& l& e& w“怕了？”欧阳凛看着折佩，逗他可真有意思。

$ Q# J  C7 B1 k/ f( O) n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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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是傻子，他明白这个男人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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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看到折佩慌张的样子，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我伤害过一个人……很深的。”

- J0 D( B, k9 k. s5 b“嗯？”欧阳凛这句脱节的对话折佩有点儿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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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看到你，就觉得你有点儿像他，倔强的厉害。”欧阳凛在折佩身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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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5 B9 o4 F“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高羽的话这时候冒了出来，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高羽看来没说假话……

“怎么了？”欧阳凛看着折佩，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

“那他现在？”折佩很想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没有现在，他只活在过去……”欧阳凛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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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4 q" Q& ]: X+ J) Z“他……离开了？”折佩尽量不去用“死”这个字儿，他不想刺激他。

“肉体活着，精神死了。”欧阳凛再次点上了烟，沉默了。

$ u! a$ E9 K; I- O) c自从上次见到那个很相象的身影，他开始想易繁了，很想很想，如果可以重来，他愿意用一切去弥补他给他的伤害。

- o) l/ c4 x* m3 M可，时光怎么可能倒流呢？

: F+ t+ o, a) c0 F. m“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欧阳凛说着站了起来。

: z, |- n' c* u% W$ [  E- y/ i“……”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以为他会趁机占有他。可他没有。

“多睡一会儿，明天比较忙，我晚上过来看你。口袋里有生活用品什么的，也有药，自己会上药吧？”

“会。”折佩点了点头。

“有事儿打我手机。”

# z$ a7 C" [8 J7 i/ K折佩看着欧阳凛从外面带上大门，长出了一口气。

是君子，不是小人。

# l5 Q* v0 c) c( ?* [高羽，你看错他了。



- {0 j5 R- o: m* L! W' i“喝水。”离咲把杯子放到了高羽面前，“你看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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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音呢？”高羽缓缓的抬起了头。

6 X1 J- m! g; M' F/ w“睡了，你还想让她陪着你熬鹰啊？”离咲在高羽身边坐下，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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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出去找折佩。”高羽站了起来。

$ e& s' h; i* Z  v* _9 H9 q“你XXX疯了！”离咲按住了高羽，“你哪儿找去？这么大个城市你哪儿找去？他是故意要躲开你，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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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M( f7 g7 y0 l, B) S“不会的，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 }2 @5 U; J, R  {! p& W6 o% M“高羽，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说你，白脸给了你那么多心里辅导，你怎么还能……”

9 ^: `) a% U. @% y+ \8 x; D% y“离，我发誓，我没打他，是他较劲推开我才摔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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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F. |! i" M% H5 I“你别辩解了，你要是不吓着他，他能往楼下跑？”离咲点上了烟，这一次，他没法不指责高羽。

* r( {( Z& d. D! G1 w6 G  F“我只是爱他呀！”高羽低声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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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你这么爱人的！操！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XXX现在就想抽你一顿。”

$ \! {* U) [4 e1 E. Q7 F程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离咲在骂高羽。

) U5 y' P  m' j' q8 @+ B+ m“离。你也冷静点儿，你抽他一顿折佩就能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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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B5 ~, A“我这儿搓火！”离咲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你消停一下，别溜达了，看着眼晕！”程奕倒在沙发里，点上了烟。“我绕着市中心溜达了一圈，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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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z  X) K6 p+ \4 U! }“没收获吧。就说你脑子不好使，折佩能在大街上溜达啊。”离咲推了程奕一把，示意他让出一点儿地方。

/ X; P: ^" w5 c3 t“有收获。”程奕支起身体，看着抓狂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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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在哪儿？”高羽猛的站了起来。

/ S+ x* a! d5 X; Z“没看见。”程奕慵懒的说。

; t1 M6 _* `, g7 c3 u5 G( x6 {3 _“小奕！”离咲掐了程奕一下，“高羽都这样了你还拿他开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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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理他们，继续说，“你们猜我在路上遇见谁了？”

, F4 j/ j* K" x“谁？”离咲和高羽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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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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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然后呢？”离咲先一步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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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I0 B; g* @9 K: Y7 i, ?1 f; y“跟个挺标致的金发小子在一块。”

8 I, [& C( ?' ~- D( c“这跟折佩有什么关系？”离咲看着程奕，仿佛他喝大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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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C" p. T' w6 s“我跟他说，折佩味道很好，”程奕叼着烟，“高羽，你丫别瞪我，你知道我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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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5 R7 u7 z# \( k5 Y9 K高羽挠了挠头，有点儿尴尬。

% E/ T# v: o* p& j9 G7 s“你们猜他什么反应，”程奕继续说。

“什么反应？”

“满不在乎，他说他跟那个金发的小子玩儿的正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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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跟折佩没关系啊。”离咲想不明白。

- i* f( C' K2 M# r3 w“你丫脑子别改锥了，高羽，你明白吧。”程奕看着高羽。

“嗯……”高羽点了点头，“他那么费尽心机想得到折佩，绝不可能轻易放手，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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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4 z6 M* r+ u+ x' t/ `“对，他肯定知道折佩在哪儿，或者说，折佩就在他身边。”程奕下了结论。“理智的分析一下，折佩没什么朋友，也就是我、离、修。我和离他肯定不能找，我们是绝对要把他送回来的，当然这是他以为的。”程奕直视着高羽的眼睛，“其实，折佩要是来找我，我绝对不让他回来。”

! O6 T- K& P4 E/ T. e. \! L/ E“我……”高羽垂下了头。

“修他也不能找，如果找修，修肯定联系我。所以，他的朋友还剩谁？就剩下欧阳凛了。”

“小奕……你脑子转的够快的。”离咲拿过了程奕叼着的烟。

“不是我脑子快，是你脑子慢，而高羽现在急糊涂了。”

# {1 N9 A9 P, I1 \; e4 b“我去找欧阳凛。”高羽坚定的说。

“你歇菜吧，你找个鸡巴，就你现在那脑子，跟一锅粥似的。而且，欧阳凛那么镇定，想必，折佩一定被他隐藏的很好。这事儿不能着急。”程奕拽住了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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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离咲盯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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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兵不动，等他露马脚。天底下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儿。”

: a/ [3 P. v7 G8 A“是……”高羽也点上了烟，很同意程奕的说法。程奕有多聪明，他比谁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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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程奕拍了拍高羽的肩膀，“高羽，我丑话说在前面，折佩是逃走的，也就是说，他对你相当失望……所以，不能排除他跟欧阳凛你情我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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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O' h, [) p8 Y8 m“程奕！”离咲狠狠的敲了程奕的脑袋一下，他这不是明摆着刺激高羽吗？
! g- t# E  G; m! q" H; q1 D5 }
( G3 C+ Y8 Q$ c1 {# l% P+ D“你打我也没用，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没见过抢人能这么镇定的，只有自愿投奔能让欧阳凛这么镇定。这样，他只要想想怎么对付高羽就够了。谈不上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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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不说话了，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 K. k4 P( h) [% A; ?/ X“离。晚上你陪陪高羽，我还有事儿，得赶紧走了。”程奕抱了离咲一下，转身要出门。

“你又要去哪儿啊？天天忙的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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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S& y/ ^$ O3 O“秘密。”程奕笑了。
（四十八）午夜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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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欧阳凛进了录音室，看到折佩缩在角落里躺着，地上是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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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不见他人影儿，那势必他就在录音室了。可欧阳凛想不到，在他再三嘱咐过折佩之后，他还是喝酒了，他是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的。

折佩开始酗酒，嗯，是的，酗酒。或者说酒精依赖。

不喝酒，他根本无法入睡，无论他有多累，想自然入睡，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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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 j8 j' H离开高羽已经一个月了。

他想高羽，非常非常的想，可他又不能回去，只要两人搅和到一起，准有一个得发疯，这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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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瓶酒是从欧阳凛的客厅里找到的，从此，这成了灵丹妙药，折佩再也离不开了。

2 [5 J0 n" ]8 T( h“你个醉鬼，给我起来！”欧阳凛粗鲁的拽起了折佩。

“嗯……”折佩想睁开眼睛却异常困难，事实上，他睡了四个小时都不到，昨天有一个专辑的后期缩混，他弄到早上六点才完事儿，本来想回去睡觉的，可是想想答应了凛早上十点要陪他出席A&W的剪彩仪式，他决定还是在录音室凑活一下算了，可他睡不着啊，遂进了凛的办公室拿了酒……

工作、酒精，一个是不停地思考，一个是不用思考，都行。只要能不想高羽就行。折佩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起来啊，你真是能气死人。”欧阳凛摇晃着折佩，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知道他犟，但没想到他能跟自己较劲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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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用情过深，伤得，最终只有自己。

“恶心……”折佩猛的推开了欧阳凛，跌跌撞撞的推门出去，直接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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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不停的呕吐，这是酗酒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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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w! v4 Q% u每次吐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的时候，折佩总发誓再也不喝了。可，一到了该要睡觉的时候，酒精那种软绵绵的感觉总能轻易的击溃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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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喝死。”欧阳凛拍着折佩抖动的背，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想给他的，他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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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J: A& \/ D% ?+ ^9 [那次，他只是想抱抱他，安慰他一下，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他喝得摇摇晃晃，眼睛瞪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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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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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说，怎么着，你还想用酒瓶子砸我？

他说，我不砸你，我砸我自己，晕了就随你便，醒着我就用玻璃把动脉割开，你要不要试试看？

欧阳凛一下子就颓了，他知道折佩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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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s- J9 H- d0 o, m. X再来一出毁灭的闹剧，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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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5 Y9 q1 Z8 n9 Y水哗啦啦的顺着龙头流下来，折佩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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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乱的洗脸，胡乱的漱口，神志渐渐开始清醒，人却虚脱无力。伸手去拽纸巾，这些动作都是他开始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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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 i% k8 L& @1 w“好了。”折佩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从镜子里看着陌生的自己和身后的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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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休息吧，我送你。”欧阳凛无奈的看着折佩，他对他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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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了，来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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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i) q, h. Z0 ?; t4 g, q& ?欧阳凛和折佩到达会场的时候，剪彩仪式已经开始了。

4 u3 R5 S& s+ H8 d. O# {; g9 Y" u欧阳凛看到修和AMI共同剪开了红色的丝绸，一片掌声。

3 D& k  b- i- H+ i$ h是的，拦不住了，从修毅然决然的搬走他的录音室开始，他们不再是兄妹而是竞争对手。

一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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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麻木的看着喧闹的场景，怎么一切都变得那么快？不过几十天的时间，沙丘堡垒塌陷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凛。他们都被推到了最亲的人的对立面上。

折佩侧过头，看着欧阳凛冷若冰霜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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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k" N0 P1 o7 r修简单的致词，之后是A&W套话的简介，再之后，杀手锏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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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下的艺人一一亮相，范畴领域覆盖的很广。这其中有新人，也有从别的公司挖角过来的艺人。至少有五个是从凛这边挖角的重量级歌手，重创啊……

/ P* w4 w$ ~4 h' F; H9 Y而程奕的露面更是给了欧阳凛一惊，修在上面冗长的说着，他说，这是A&W近期主推的艺人，今天的剪彩仪式也是程奕个人大碟的首发式，而后投影仪打出了专辑的封面，音乐声渐渐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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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U' ?- B8 E$ F( I欧阳凛开始觉得脑子乱乱的，有准备的没准备的都突然向他袭来，那种滋味，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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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着程奕，而后看到了作为嘉宾来恭贺的adore乐队的成员们。

+ ?' V. f! V) _/ r1 J+ t鲜花，快门声，闪光灯，一片杂乱。

! Z, W: J0 R/ W  {( x" Z: A" e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月之前自己的乐团更换人员的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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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5 g, a" q是的，折佩不见了，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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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8 n+ A$ G; ]3 R# m6 i他冷眼旁观着，作为另一个人，公司的录音师。

我是谁呢？折佩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我还要吐一下。”折佩在欧阳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站起来，离席，向会场外面走。

1 ?2 s' k8 F" Z2 O走廊的洗手间内，折佩开始了新一轮的呕吐，吐的几乎要没知觉了。他撑着洗手台，任水流带走他的声音和他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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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u  I0 r  Q) J* u隐约间，折佩听到了程奕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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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V$ k3 q6 e0 j7 q+ r+ T9 B/ d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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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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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不确定不稳定因素旋转

有你唯一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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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能在路上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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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不够呢
8 k' E( f: s: Q  g* r3 p; ]
够吧

偿还

0 `* O- f4 ?! I% a4 s, |来吧

我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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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的火车

就在这个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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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身的男孩站在河流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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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7 S1 B0 v/ b# ~Flying G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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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g/ p8 i$ V: m9 ZFlying Fall Down……”

折佩忽然就笑了，小奕，你很幸福呢。

正笑着，折佩空洞的眼睛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笑容，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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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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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P3 X! M" G5 g" v- K“你还好吗？吐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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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从镜子中看到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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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N! ^& p/ Q“谢谢。”折佩的声音很低沉，他转过身，接过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 L: _9 q& S+ }8 i. e0 w“喝多了？”高羽点上烟，看着这个金发的男孩子，碧绿的眼睛泛着妖异的光泽，黑色的短上衣，低腰的简单牛仔裤，脖颈上挂着海盗图案的装饰项链。干净却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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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6 h* k8 a$ `8 G3 r; t5 N: L: h“一般。”折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发颤，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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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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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抽。嗓子不舒服。”

% U8 t4 o- n# L! |  V2 H“歌手？”

“录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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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高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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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H( d+ j$ \9 ~3 E! `( y; o折佩笑了一下，转身往洗手间外面走。

高羽看着男孩的背影，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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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W& D8 E$ e' e( N+ n# z6 ^“喂。”

) X4 i1 ^9 ?7 l折佩听到身后的声音，怔住了。

( n- m; ]* f4 @$ i“嗯？”他没有回头。

$ H: F9 u' ?+ y) ~9 _“里面很闷，我请你喝一杯，回魂儿酒是良药。”高羽跟了出来。

“不了，我只喜欢自己喝酒。”折佩说着，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身后的那个人吸引着他，他多想抱住他，多想吻上他，可他不能。离开，是他的决定。对谁都好。

: Q/ {9 M+ }% ^) l3 L! |. `“林凡。”欧阳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折佩，和他身后的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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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几乎没反应过来他的新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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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啊。”高羽看到欧阳凛，笑了。

: E; z* P% f6 M' T& c“高先生，幸会。”欧阳凛也职业性的笑了。

; ?& p! L! Q: Q1 P' b2 N“折佩联系你了吗？”高羽叼着烟，情绪丝毫没有起伏。

. d& i  ~9 g7 R2 G2 y5 C6 E“很遗憾，没有。上次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还一直等你的消息呢。”欧阳凛看着高羽，“他这么突然失踪，搞的我很狼狈。”

. U5 x0 k! @* r' r# s“你换人动作倒是够快。”

“没办法，我现在内忧外患啊，修挖走我那么多艺人，我不能干等着被他挤趴下。”

“凛，我先进去了。”折佩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高羽的视线，他能感觉到高羽一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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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3 K. x  T! [1 U“你们认识啊？”高羽突然扭转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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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9 Q9 b7 N/ r9 C“林凡，别急着进去，给你介绍一下，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高羽。”欧阳凛饶有兴致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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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h8 j7 f; s5 y5 i折佩尴尬的站在原地，手心里微微冒汗。

5 p  Q; f2 l9 x- N" P3 {“这是我情人，林凡。”欧阳凛说着，环住了折佩的腰。

折佩想推开他，但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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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w/ }1 A* N2 P7 q+ y“不错。”高羽一直笑着，眼神似是而非。“幸会。”高羽伸出了手。

折佩无奈，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到一起的瞬间，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了对方。

“走吧。”欧阳凛搂住了折佩，“高先生，折佩要是找到了还请务必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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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K4 }& V( o+ G“哼。”高羽笑了一下，看着欧阳凛搂着那男孩往会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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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k$ ?+ s7 v8 r& d0 m: C刚刚的触感，温度，好舒服……

- n3 n; |3 p+ o- }7 `怎么让我想起了折佩？

“你怎么在这儿呢？”离咲出来看见高羽，走了过来。

“还没完事儿？”高羽靠在过道里，继续点烟。

( K( h& v2 w7 j& U( \- O9 h“没，记者正在问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在问小奕折佩的事情。”离咲拿过了高羽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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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Q* G; s$ c2 i3 F“他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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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5 d. a$ ^+ ?; ^9 _% H“一记者问他折佩是不是做居家小男人了，小奕顺着他就说是，全当幽默了。”

  `* F$ w2 i8 k. g: |6 s! H“哦。”

“看见欧阳凛和他那小情儿了吗？”离咲抬眼看着高羽。

“看见了，还闲聊了一会儿呢。”高羽笑了。

“你说……折佩会不会……不在他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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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高羽回答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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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9 J) N' w- o% z( s“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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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_0 R' ~6 Y& Z; X+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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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d7 b2 R2 w8 l1 s. v" ?“你平静的让人害怕……”离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高羽在折佩最初失踪的那几天里差点儿崩溃，可，后来，他突然就好了。这让他觉得恐怖。

“你多心了，离。”高羽拍了拍离咲的肩膀，转身往电梯走去。

“你去哪儿？”离咲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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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去白脸儿那儿啊。”高羽按下开关，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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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治疗，别再干什么出格儿的了。折佩的事情我和小奕会尽力帮你。”

“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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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p5 y9 t, u+ ?高羽把车子泊好，上楼，开门，易繁不在。

高羽在沙发上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很少回自己那儿了，每次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他的心就会空的更厉害。

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偏头疼，偶尔流鼻血、发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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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脸儿的治疗对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坐在那惨白的治疗室里他会更暴躁，一次比一次压抑，可他还得扛着，他不能让白脸儿发现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他不能被他拌住，所有开的药他都扔了，他要自己的脑子清醒，他得先送欧阳凛离开这个世界。

哼，折佩，我看你还能藏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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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0 A" k. g( A2 r可，药物的停止、内心的压抑，折磨得高羽几乎要崩溃，只有来易繁这里，他才能睡着，他才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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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 k& N4 B0 ]$ T7 p5 H他们其实活在不同的时间里，易繁早上入睡下午醒来，高羽下午入睡夜里醒来。他们各自制造出的动静让彼此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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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易繁下午会弹琴，只要那幽幽的琴声响起，高羽就可以安心的睡了。高羽会在早上开始写东西，那种敲击键盘的声音让易繁安心，他会伴着这种声音渐渐入梦。

  W# B) I3 u3 |* i真的，高羽觉得太奇怪了，他停止写作很久了，可，这个月，他写了不少而且很满意，杂志的连载开始恢复，好评如潮……

2 c4 [+ b1 a) Y! h$ U夜，是高羽和易繁共同拥有的，他们有时候会简单的聊聊天，有时候会一起下下棋，总之，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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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看看表，这个时候，易繁应该在慢跑，可他现在困的厉害……

: m' n. \9 ]6 H9 A9 N( B9 l+ Y易繁……快回来吧。我想睡了。睡醒了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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