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从浴缸而来的幸福生活》 BY 剑走偏锋 【完结】

将离

（三十九）都不容易



; v0 o0 x( \: [2 [程奕把机车停在酒吧门口，摘下头盔走了进去。

早春三月的夜晚，还是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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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这边～～～”折佩的声音钻进了程奕的耳朵。

* Z: c* b: w7 {昏暗的灯光，暧昧的音乐，程奕望向折佩，他坐的那桌，还有一个人，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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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欧阳修看见程奕，起身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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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1 L3 _# J1 Y1 \  P自从出了上次的丑闻，程奕就没和他联系过，不用想也知道，连锁反应。凛害得他丢了自己的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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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e, D! ?, U# y" @6 m“你好。”程奕很客气，不冷不热。

1 K8 ]0 A6 ]% @% R1 d“你们聊吧，我该走了。”折佩见两人顺利接头，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旅行袋要出门。高羽一定等急了，去了纽约三个星期，回来了还不立马回家，他可不想再惹高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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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x; K* R" @2 M# Z2 W$ a. z“你走了？你把我叫来你走了？”程奕拽住了折佩。

2 s+ b( _  u. A  ?% B: u“是啊，本来就是修要见你……”折佩低着头说。

“小奕，对不起，我想我直接打电话约你……你可能会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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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至于嘛？”程奕哭笑不得。“你等我一下，我送折佩出去。”程奕一进门就注意到，折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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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昏暗的酒吧，折佩打了个哆嗦，起风了。

“冷吗？”

, _- D) w9 A: C9 q6 C6 l( Q“没有，就是不太适应。”折佩理了理头发，“进去吧，修还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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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精神怎么看上去这么差？”程奕摸了摸折佩苍白的脸颊。

“……时差吧，我刚下飞机俩小时，累得有点儿虚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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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q/ M& k4 D. h2 V, x+ G$ q“你啊，工作别那么卖命。”

“嗯。”折佩看着程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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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高羽……还好吧？”程奕点上了烟，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该问，可，他就是有点儿担心折佩。

2 I% y! t% O5 G5 H9 A4 b$ D“……挺好的。”折佩说着，垂下了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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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s4 {# n: \- X: }; w! c其实，他们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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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p5 ^3 L- {# k- H1 O! _/ Y6 y. [大大小小的争执总是随时发生。

0 j6 ~* h1 U0 }折佩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 m8 V$ C( r0 p; g0 h“挺好的就行。”程奕抬头看了看夜空里的星星，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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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J* ~# w2 n8 c# @' v2 V“我好累……”折佩呢喃着，靠在了程奕的身上，“让我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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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奕拿下了叼在嘴上的烟，万一烫到折佩的长发就麻烦了。

折佩不说话，只是沉静的呼吸。

“折佩……”

) S9 N  S4 S5 }2 o0 H, j9 B“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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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Q% f! k1 H“你长个子了吧？”

. l6 L+ s1 w7 ^' U2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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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 q+ i6 Q“真的，我刚刚发现，你下巴居然能搭在我的肩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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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4 p: L( L% t: C* c“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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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i# V( Z4 G& Y“肯定是。站直了，比一比。”

程奕用手比划着两人的头顶。

“娘个天，咱俩现在一样高了。”程奕惊奇的发现，不是他的错觉，折佩确实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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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h. F# u* d- a! i3 |. E4 W9 |“以前呢？”折佩眨着眼睛，明亮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更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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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吧？你比我矮这么多。”程奕用手比划着。“你至少长了三、四公分。”

; ~3 z  K$ {4 u“都一年了啊……”折佩仿佛在自言自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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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高羽都认识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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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d/ V2 r( X1 M9 j“……折佩，你们是不是有问题了？”程奕觉得这次见到折佩，他看上去恍恍忽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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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折佩坚定的说着，似乎这么说假的就能成真的。

“折佩，遇到什么事情也别强努着，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跟谁说都可以，修，我，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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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 @5 H0 x) ^( c9 X7 A7 Q折佩黯淡的笑了，自己何尝不是在强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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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C' n; n/ G: \0 q6 H8 L7 u) x“抱抱，走了。”折佩伸手搂住了程奕，他非常羡慕他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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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v$ ]3 r4 H+ k  s! I5 F. ]5 x“你……真的没事儿？”程奕轻拍着折佩的背脊，他好像又瘦了……

) u% u5 _' Q5 B) P1 m. H! }“真的没事。”折佩放开程奕，嘴角翘起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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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看着他钻进出租车，向他挥挥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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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2 ~! z& y. S4 I高羽……你丫可千万别再干什么混蛋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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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A: x# V" V) A3 x* s& ^不知道为什么，程奕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折佩和高羽的感情就像立在塔尖上的一颗玻璃苹果，美，可是易碎。而且，碎的时候必然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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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欧阳修等程奕坐下来，把酒水单子递到了他面前。

- A) T6 j* q8 {5 F, S  F“Tequila”程奕没看单子，只是随意的点上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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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w$ L" s7 ^4 k8 w欧阳修叫过侍者，吩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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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吗？”欧阳修喝着自己的长岛冰茶，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人。

+ u  K, a, x' j  K5 z" C: r“挺好的。”

“在忙什么？”

7 L# t8 u- t9 G2 r/ @' M“嗯……写歌儿、录吉他什么的。还有就是睡觉，休息。外带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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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 W* {8 f$ k0 |# R“哈哈哈……”修笑了，“你还会看孩子啊？”

* _. T9 ^1 @, K+ Q0 ~0 w9 _“你会我就不能会啊？”程奕挑着眉毛看着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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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很忙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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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2 n8 u6 `$ R: N“你跟铃音住在他那里？”

“没，铃音在我那里住，离咲没时间照顾她，高羽最近状态也不好，孩子送他那里去……不妥。”

“有没有考虑你自己的事情？”欧阳修放下了杯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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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D! \( ~/ r“我自己的事情？”

. c& T8 K" x# ]8 s“是啊，您这位大天才不是打算就这么蛰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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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倒想蛰伏呢，”程奕吐出了一口烟，“可，还是很难消停啊，最近自己灌了几张小样，正打算着寄给国外的几家独立厂牌。”程奕实话实说，对欧阳修，他信得过他的人品。

朋友就是这样，只需一眼，你就知道你们是不是朋友。

“小样给我吧。”欧阳修托着下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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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n# f; \! M0 f“嗯？”

“我听听看，不错的话，我签你啊。”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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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菜吧，你让我签欧阳凛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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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背啊，我说了，我签你。”

$ C- b- `2 m/ k8 C! i. n“什么？”

3 a* B% z! d. D“我一早就跟你说过，凛的公司和我没关系，我的录音室只是挂靠在他的公司下面，我独立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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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Y" ?" E4 t“是，我知道，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录音室能发专辑。”程奕端起精致的杯子，抿了一口Tequi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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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说我录音室要发专辑了？”

“啊？”程奕被欧阳修搞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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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2 h9 @5 a& m2 w“自己看。”修拿出名片夹，递了一张名片给程奕。

“……我就操了……你？”程奕惊了。

$ r  [  T% g3 S5 t' L“用不用这么吃惊啊？”修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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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h0 [1 Q2 z' t% V+ ?) h9 M“A&W唱片……进入中国了？”

“是啊，媒体现在都还没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马上A&W会大举进攻。”

3 g  Q3 R4 f% `. R7 O“……你……你是执行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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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国内的所有统筹都是我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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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Q. u4 Y, J. b“太神奇了。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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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E$ i& f) G1 N$ e* `$ A“怎么样？小样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了？”

5 ^# l3 P4 ~/ A$ o“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背景？”程奕茫然的看着修，A&W唱片是世界顶尖的厂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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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幸运吧，AMI跟我是超级好的朋友。我在英国的时候，要不是一不小心签了别的公司，一准儿就为她效命了。”

: {, N: t2 C% w$ p- y3 SAMI，音乐圈的神话，年轻貌美的女强人，商业头脑出奇制胜。

. w/ p# G! \6 D* l“你丫该不会搞上那女人了吧？小心秦香废了你。”

“别给我胡鸡巴扯淡，操，就是很好的姐们儿。”

2 P5 F% c3 @! O+ @6 q+ Y“得累，行，你跟她什么关系至少跟我没关系。”

! Q# t! G" J" e# K; v2 I, F“哈哈哈……嗯，但马上就会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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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n$ x& Y* i! @0 K“你是我送给AMI的第一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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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丫贩卖人口啊？”

# A' {; g: p0 z* K4 N“说什么呢，我这叫伯乐。”

$ W4 n. Z1 y8 M7 }( M“……欧阳凛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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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J. E4 D5 s3 F/ y' w+ P“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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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3 V) u2 X, V4 K, |; ~4 p6 p“你将会成为他的头号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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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马上他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一较高下就对了。”欧阳修始终笑着。

" \0 d$ H* e8 U9 s, S4 w/ k1 S. g8 a“你们……真不像兄弟。”程奕叼着烟，看着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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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像了？”

“哪儿有你这样扯哥哥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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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B! ?+ K) j6 b5 D% O“错。我不是扯他后腿，我是扯我父亲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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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8 z. |2 M, h“啊？”程奕彻底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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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的话，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欧阳修端着杯子，淡然的笑着。

. {8 J" i' S' f% g$ J“不着急，铃音早睡了，要不我也出不来。你要是觉得我可信，嘴巴严，你就尽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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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只是一个故事。”欧阳修放下杯子，靠在了舒适的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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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L, e1 D1 p" L“得累，我听故事，您讲。”

/ S/ r7 d: ^" [* B“从前呢，有一个家庭，有爸爸、妈妈和儿子。爸爸是个呼风唤雨的强人，妈妈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女人。按说，男女应该是相爱而结合的。可，他们不是，说白了，政策联姻。爸爸不爱妈妈，也不爱任何人，他是个冷酷的男人，只爱金钱和名誉。妈妈却慢慢的爱上了爸爸，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认为嫁给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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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t$ u5 P# @* w( F& ^“嗯。”程奕认真的听着。

% b. @7 v/ D4 r( t“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渐渐地磨合，可爸爸是不会变的，只有妈妈在为爸爸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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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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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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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 r3 L+ N* w- F$ ~; E“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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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儿子的降生让爸爸很高兴，因为，有人可以继承他了。继承他的事业，继承他的财富。好事儿吧？爸爸有了继承人，妈妈有了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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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奕肯定的点了点头。

% ?6 p8 f# y3 H7 p, m6 k/ x$ z5 {“可是，老天就喜欢开玩笑。这个儿子出生后不久，就显出了与其他孩子的不同，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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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 C4 J% h, Q4 Q( _. l7 n! x. m“爸爸和妈妈都慌了。怎么办？爸爸说，各人有个命，顺其自然吧。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妈妈说，不，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欧阳修说到这里，沉默了。

“后来呢？”程奕陷进了这个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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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还是要了第二个孩子。可，妈妈并没有放弃他的第一个儿子，她无微不至的疼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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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第二个孩子出生后，爸爸非常疼爱他，因为他是个健康的孩子，那孩子也很爱很爱他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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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s5 \* g; t. |& i“有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上到底会不会有奇迹呢？程奕，你说，会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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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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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会吧，是一定有。后来，那个大儿子长到12岁的时候，在妈妈的看护下，算是活了过来，13岁那年，他移植了一颗心脏。他好了，没有任何的排异。”

7 w% V" n( c4 E4 {2 |& v+ a' N* S“奇迹……”

) i( M. Q# s3 P  q+ D& i1 o“现在，程奕，你来想想，那个二儿子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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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6 z' D, U' B. M“嗯……应该是多了一个健康的哥哥，父母也都开心了……一家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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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B1 T2 _1 L' e“嗯，前提是，那个二儿子真的是儿子。”

+ H, S9 n9 B. m; c  k4 D“啊？”程奕彻底晕了。

“其实，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可，爸爸不能接受，继承人怎么能是个女人呢？他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孩子，可，妈妈因为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丧失了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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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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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8 r3 i8 x7 ?) Y5 J  @& ~( b“程奕，来猜猜吧，故事会怎么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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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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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i% j" V& P$ c“那我来继续讲。”欧阳修从程奕的烟盒里拿出了一颗烟，点上，继续说着，“爸爸把那个女儿当成儿子养了……他暗示自己也暗示孩子，你是男的。”

' j. C( K' i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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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若那大儿子死了，这小儿子，暂且让我称他为儿子。”

“嗯。”

2 y! j# E% N' _0 }0 g$ {% s  M“这小儿子是可以作为一个男人继续过生活的。而且，是很幸福的生活。可，他偏偏活了。爸爸惊喜万分，终于有了正常的继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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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第二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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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啊。被抛弃了。爸爸不再宠爱他，他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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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P- h0 f4 z- q( ^“……”

“孩子哭着求他的父亲，可，那个爸爸只说了一句，不男不女的孩子没有半点儿意义。当时这第二个孩子差点儿崩溃……幸好，他的哥哥是个好人，他爱护他，他帮助他，他给了他活下去的关怀。后来，这个孩子出国了，开始了他的独立生活。这就是二儿子的故事。”欧阳修说着，将香烟死死的碾灭在了烟灰缸里。“大儿子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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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9 l& ]9 e“你讲我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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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我来讲。”欧阳修笑了笑。“大儿子病好了以后相当出色，一路走的非常顺利。优秀的学习生涯结束以后，他顺理成章的接手了爸爸的事业。生活对他真是关爱有加。可，你知道的，故事之所以能成为故事，必定有挫折。这大儿子的挫折，来自他的恋爱。他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女人，她是他的私人助理，爱，本就是没有缘由的，火花只要爆发出来，谁也拦不住。这个时候，程奕，你想想，爸爸能让他优秀的儿子娶个平凡的女人吗？”

! t' p/ ^0 g6 F" o' {7 q( t$ R$ |“……”

  Y0 }9 l  ^3 \: Y& C  R5 ?7 N0 y“是的。不能。他想方设法的拆散大儿子和他的爱人。大儿子想带女人走，但爸爸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他是他来之不易的继承人啊。可，大儿子小看了他的父亲，他要带着他的女人离开的时候，女人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他们在机场被爸爸拦住了。争执之中，女人小产了……”

: N8 F+ ^$ X( X2 m# y, W3 h# j# G欧阳修点上了第二颗烟。

$ ^. q- s9 X3 A7 [# d% k0 p5 {“很幸运，孩子勉强活了下来。可，女人，死了……大儿子那个时候差点儿崩溃，他第一次怨恨他的父亲了。他对母亲哭泣诉说，母亲却无能为力。母亲一辈子都在为两个孩子抗争着，却，一次也没能成功。但她不能看他的孩子们痛苦啊，二儿子只身流浪在异乡，大儿子精神面临崩溃。妈妈，最终选择在一个清晨坠入了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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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x1 L" v- k, H4 k8 a程奕端着杯子的手有点儿颤抖。

将离

, a# n* a! }, j- ]5 F7 _“妈妈死了，大儿子几近崩溃的神经却负负得正，缓了过来。他给他的弟弟打了电话。对他说，我愿意跟你一起复仇……后来，二儿子带走了大儿子的孩子。大儿子呆在父亲身边，伺机报复。可……很多年过去了，大儿子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时间是唯一能磨灭仇恨的东西，大儿子复仇的脚步停了下来。但，二儿子不会，他等不及了。他不能看他老有所终。所以，他现在，蠢蠢欲动了。OVER。故事都完结了。等等，其实，大儿子的故事我露说了一点儿，不过……那不过是他跟一个男人的风月史……你还听吗？”欧阳修看着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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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吧，你的故事都挺有意思的。”

7 v* Y; J1 J" C“女人死了以后，大儿子再也不能爱什么女人了。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男孩子，很出色的一个男孩子，跟你一样，是个吉他手。”

+ D+ X; W! I/ \7 T# n(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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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大儿子公司签的第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后来，大儿子的公司再也没签过摇滚乐队。”

" k* @2 N8 m# K+ y$ o2 ]“嗯。”

“他跟那个男孩像兄弟一样要好。他总对他说，你就像我那个不在身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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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程奕，你知道的，一个人要是能明确自己的性取向，那么，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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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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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俩人都不知道。关系越来越暧昧。大儿子终于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男孩。”
5 ?1 J* g" a8 F7 b1 ^1 u
. B. h1 E' q7 y. t9 e“嗯。”
2 t, g* O) y2 l! l, L- [
" L/ `( [# m, x+ q+ U- d“你猜，这个时候，大儿子干了什么？给你个提示，他干了一件最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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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G' q; ]  k/ ?: D0 K“……”

“哈，你看你那张脸。是的，你猜对了，他强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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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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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就再也扯不清楚了。男孩不能接受自己被他最尊敬的人如此对待。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 P9 @1 M  i6 I* o“嗯。”

“野兽对野兽，后果你知道。但，打架总得分个胜负。大儿子赢了，男孩败了。他亲手把那个男孩送进了精神病院。可，胜负是这么容易分出的吗？其实，一切都是表象。伤得最深的是大儿子。男孩被终身监禁了，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没人知道。但，很明显的，大儿子的情感生活也彻底塌陷了。他开始荒淫无度，他开始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只不过，他们，谁，都不是那个男孩。就讲到这里吧，我累了。”欧阳修喝着酒，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

“修……”

“什么也别问，我说了，这只是一个故事。喝酒吧。”

1 T8 T( R7 N0 ~1 \; a程奕看着欧阳修。忽然想到了《木兰诗》中的一句。

“雄兔脚扑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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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兔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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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兔傍地走，

安能辨我是雄雌！”

; j8 i- A' O% k; v# o2 a+ Y欧阳修，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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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N* r- {6 |他的痛苦和绝望，跟我的，能在一个级别上了。
（四十）脱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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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站在午夜的十字街头，四下张望着。因为戴着棒球帽，视线不是很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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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了一下四处无人，他从容的接近一辆黑色的宝马Z4跑车，不到三分钟，车锁优雅的被撬开。高羽开门上去，车子向着北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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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5 [, O* u% p; E车子停泊在距离S精神病院大门很近的一片空场上，高羽深吸了一口气。

伸手拽过扔在副驾驶上的包儿，打开，拿出手电筒，忽然而至的光线让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手上戴着的透明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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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T- S: {; {& b' I7 D手心里已经微微有汗了，perfect mueder，事已至此，不干也得干了。这次，可不是纸上谈兵……

4 O" m+ _3 c3 P1 {顺手拿出包里小巧的文件夹，高羽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他马上要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的男人，那个不知道现在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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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落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眼眸，小麦色的皮肤，很有品味的衣着。嗯，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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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8 M. M/ t9 p$ w& x/ z可，经过五年的疯人院生活，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 ~- B- s. B8 v1 x7 D& d  |正常人被关五年都得疯，更别说经历了那种事情又被强行关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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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就是一盘赌注。

易繁，谢谢你，让我赌你没真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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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用手电筒看着文件夹里整个医院的布局，高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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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吧，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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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高羽缓步前行，离大门越近，紧张的情绪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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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冷静下来。

没问题的，你的策划够精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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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e. K, }- u  L: F晃晃手里的小瓶子，里面的液体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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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I0 n. I乙醚，这是高羽思量过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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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学致剂，易于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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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s- T* T. {. q2 d门口看门的男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半夜会有一个戴着棒球帽，脸被口罩遮挡的男人忽然出现。他右手拿着一个试管一样的玻璃器皿，左手是一个简单的打火机。而后，爆炸发生了……不，不能称之为爆炸，只是一声闷响，但，接下来的气体才是致命的……他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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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离开门卫室。带上门。摘下口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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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甬道抵达医院的门口。

# E  l) w& R' m/ U# y2 h果然，跟获得的情报一样，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值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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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的突然出现让他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惊呼，他就已经被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口。

. Z( z: r6 Y' _, d, e& f) m睡吧，睡吧，妈妈在唱摇篮曲了。

( @( K6 N6 o5 V6 W0 J+ b高羽拿起那医生挂在腰带上的钥匙，打开了电梯的锁。

7 Z" c% W3 N' s$ q3 j目标，四楼……并且，避开所有的监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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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很安静，高羽保险起见先潜伏在了医药室里。他隐藏在门后，任大门敞开着。

/ Q* T* q; B; b' |+ Q9 Y: e! R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一个巡夜的医生，等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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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

& [6 z6 u$ w% o$ w) [6 t9 H脚步声传来了……

“嗯？门怎么开了？”一个男人自然自语。他走进来，而后……被吊瓶架子直直的砸到了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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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2 f. N2 m- q+ X/ ]" \  t高羽脱下他的白大褂，披在身上。拿出一只新的口罩带上，再揪下昏迷医生的白帽子，并且从裤子的口袋里翻出钥匙。

呵呵。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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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即使在摄像头下面，也可以安然行进了。

真正的脱狱，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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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U+ W6 [2 t- y! e来到一间单独的病房面前，高羽打开了门上的窥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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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个身体蜷缩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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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7 _6 v$ _& F  e“易繁？”高羽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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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男人听见了，他动了一下，而后，侧身下床，直直的盯着窥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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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打开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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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呀，煞白的一张脸孔，面无血色，头发长而凌乱，眼睛空洞洞的。

# v/ F4 R/ H6 n/ }押错赌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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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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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从这里出去吗？”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的按照计划进行。

男人木讷的看着高羽，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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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秒，你考虑一下，想，我帮你。不想，就跟这儿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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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面无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高羽。

5 p% }9 G) {/ F6 k“10、9、8、7、6、5、4……”高羽开始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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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2 x$ V) Y$ B) J2 m“想。”很好听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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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交换条件，干掉你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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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z* o1 }6 A+ a% V; B男人空洞的眼神开始聚焦，“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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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n$ P$ B3 k& j1 c嘘……高羽笑了，手指按住了嘴唇。“答案你比我清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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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戴上这个。”高羽扔给了男人一副透明的手套。

他拽住了男人，向着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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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发动了起来，安静木讷的男人依旧眼神空洞。

高羽单手扶着方向盘，粗鲁的扯下身上的白大褂，拽下白帽子，摘下口罩，深呼吸了一下。并且，把这些通通扔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

0 n, l5 A' Y7 E/ i( `6 v/ V/ L男人转头看着高羽，使劲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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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p2 [8 ^" n“你把我盯毛了，操。”高羽回望着男人。

' c6 ~  T( W6 [) x4 F# V0 l1 @“你干嘛要干这些？”男人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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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S9 A. F, R% {% G“一会儿自然告诉你，现在，把衣服换了。”高羽说着，指了指后座上的袋子。“你穿着这样的病号服，咱俩到了市区就得完蛋。”

“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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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赶紧的，一会儿还要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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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换？”

“废话！”高羽有点儿急了，丫脑子是给关出毛病来了。

“……”男人不动。

“你怕我看你啊？放心，我不看，你后面换去，快点儿，马上就得换车了。”高羽催促着。

男人犹豫了一下，爬到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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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开车，可，鬼使神差的，他望了一眼倒后镜，天哪，他几乎瘦的不成样子了……

欧阳凛，你真XXX狠毒，活活把一个男人祸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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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1 m: m3 c9 f1 {: Q( L7 ~" U“下车。”高羽在十字街头停下了车子，确认过无人伫立，催促男人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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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k8 N, M' v( p男人下来，高羽小心翼翼的巡视了一番车内。

* H6 W3 v2 z' F# H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没有东西留下，嗯，固体清新剂有点儿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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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将它摆正。而后，带上了车门。

  _$ E0 v) o6 c7 N$ C0 P# p车子就像一直停在这里一样，内部、外部，无一改变。

7 [1 R) S7 |) @* d) @& o! d拉着男人走了两条街的距离，高羽打开了自己车子的锁，爬上去，摘了手套。这车，是他为了整个计划新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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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把手套摘了吧。”

男人摘下手套，高羽接了过去，和自己的一起，扔在那个都是脏物的口袋里。而后，他下车，将另一瓶装着乙醚的玻璃器皿一并扔进去，点燃，看它们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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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F5 D8 Y' @: v高羽满意的笑了笑，上了车。

+ c, Q5 y0 O2 P  ^% |. F+ {5 J“抽烟吗？”拿出车里的烟，高羽叼着，看着身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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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接过去，高羽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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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X* U$ {$ ^6 k3 r“不习惯吧？”

, c7 ~) R. y" X/ D+ m9 M“嗯……”

: z. u. O; Q  @9 q) m“字儿应该还认识吧？”高羽发动了车子。

男人点了点头。

- w0 ~- L" f& {( p3 H8 S+ {“看看这个，”高羽说着，扔了一叠打印好的A4纸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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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 |9 {9 _! ]男人借着车顶灯，细心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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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人？”一身冷汗。

3 y. W3 U  I$ B6 o+ X“帮你的人。”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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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计划，太不可思议了。最后的最后，按照你的计划，我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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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6 j3 ^1 }8 d/ d) j  E“是的。因为我推崇完美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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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语，低头看着纸张还有纸张后面一系列新的身份证明的复印件。内心波澜汹涌。

5 E% z' {+ x/ [# x. s“你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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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傻，你抵制了所有的精神类药物吧？”高羽笑了，“否则，你的大脑早就废了。”

“……”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男人缓缓开口。

! @" X# r# ^$ D: j- x9 a- ^( W$ L“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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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1 N8 E9 M0 t# G“……如果，刚才，我说我不想离开……或者说，我真的疯了，你会干什么？”

& I; Q" Y% u* E- G" v“OVER。”高羽用手划了一下男人的脖颈。

“……还有一个问题。”

1 ?: T' _) W2 a3 Q1 x& i“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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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哼哼……”高羽轻笑着，“我看不惯有人自不量力。他想将我一驹，从我手里抢东西，但，棋错一步，满盘皆输。懂吗？”

; f& r. W! |4 ~* h' Z: a(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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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r# ~2 \- L“易繁，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跟我现在是拍档，按我的计划走，你的人生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违逆我，你该知道我毁了你有多容易吧？”

“……放心，我跟欧阳凛说过，他要是留我一口气，我一定弄死他。拍档，你没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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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把车子驶进一家豪华住宅区，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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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A+ h; f( }0 `* H等男人下来，看他跟上自己，他才进了楼道。

  c' _1 @. Z/ x9 u- g) b进屋，不大的一间开放式公寓，但，一个人生活，足够了。

“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高羽将钥匙扔在桌子上，疲惫的陷入了沙发里。

& t& G( ]) i+ T$ x1 C' m3 P这一夜，太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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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眼扫视着屋里，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吉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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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9 o8 G1 X5 j, S- T6 k“希望它能陪陪你。”高羽笑了。“CD机也可以用，唱片都在那边的柜子里，估计你会喜欢。”

“……有必要吗？”男人回头看着高羽。

0 i5 N4 {+ `2 t5 f“嗯？”高羽点上烟，挑起眉毛看着男人。

. ~* }% A& k% i4 e4 H5 N“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吗？”

“哈哈哈……放心吧，我只是习惯性的对人好，”高羽笑了，“别怕，跟欧阳凛那种虚情假意，意图不轨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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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H& D8 y3 x“能别提那个人嘛？”男人显然非常的厌恶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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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仇恨吧。但，别让仇恨吞噬了你自己。记住，最终你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高羽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会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现在开始，你相对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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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4 x2 w9 A6 |% M% \/ t+ l“呵呵，是啊，相对的自由。”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是的，这只是绝对的自由之前的禁锢期。加油吧。”高羽向着大门走去。“对了，床头柜里有大麻，神经不舒服的话，来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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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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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羽刚要打开门，就听到了男人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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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4 n, V6 P$ l( V- o, [! Y“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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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1 d. P" `8 d. P$ P“客气了。”

7 F$ s, U4 x* ]% i5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T! w) R3 w; c: i0 B1 _* s2 k“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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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g5 J* {6 }) {* u% d- [“高羽……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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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可以问问你的职业吗？”

“推理小说作家。”

- X4 O$ ]8 l( S; O3 x“……”男人愣住了。

4 u8 J' i) S( I“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会过来，然后，我们去剪头发，你现在的样子……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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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9 B- e- ~' |! f$ Y2 X脱下外衣进了卧室，他看到了睡梦中的折佩。

1 Q. F3 l& c2 a1 m( ~$ x, ?* L2 S1 B高羽坐在了床沿，借着天窗撒下来的微弱的光线，凝视着这孩子睡梦中的样子。

8 ^, t0 b$ N0 C% R“宝贝儿，我们一定会好的。”他轻轻的吻了吻折佩粉嫩的嘴唇。转身进了浴室，医院的味道，真难闻！都XXX粘在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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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四十一)Lose Control
离开adore，程奕的生活不再那么忙碌。小样已经交给了修，都是一些简单的想法，等他听听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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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很多时候没有太多的事情，忙也就是到棚里去给别的歌手录吉他，偶尔也录贝司，反正，特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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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他写了一些歌儿，都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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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j; ]+ }/ y% _  ]' r) ]程奕觉得自己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规律的生活过，早上7点起床送铃音去学校。回来以后开始慢跑，而后弹琴，写东西。中午简单吃点儿东西，下午3点去接铃音，晚上做饭，吃饭完毕，洗碗，然后，陪着铃音温习功课。晚上11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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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1 g) Z; L/ A3 {全职主妇，快了，离咲你丫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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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 j+ D. ]程奕和离咲见面没有以前频繁了，毕竟，他们不再是同一个乐队的拍档。

程奕觉得没什么，本来，他就不是一个愿意天天跟别人呆在一起的人。当然，离咲不是别人。可，程奕的性格使然，就是不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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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对于程奕，很在乎，但是并不是说在乎就一定要绝对的占有，那是孩子才干的事情。这也是程奕欣赏离咲的地方。很成熟，虽然……有时候爱玩儿个半夜爱的电话什么的SB事情，丫还居然说，那叫浪漫。



程奕躺在床上，春风顺着窗户透进来，很清爽。

中午一点，有点儿昏昏欲睡。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 g# c0 h% s' t$ B/ A程奕这么安慰着自己，伸手把吉他撂在了床边，打算小睡一会儿。

  h8 J. A4 o+ r1 E% R- y- P闭上眼睛，呼吸着空气中悠闲的味道，真美好。

# x4 G6 k  v& A0 ~! u* p; Q可，生活似乎总在跟这个男孩较劲。

他还不够挫折吗？

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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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生活在程奕这里，从来没有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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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响起的敲门声不大，程奕竖着耳朵听了听，不真切。

/ }( d0 I" n* W+ q, v% T刚要翻个身继续睡，那微弱的敲门声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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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0 a5 @  @( g( I: ~# [& l! j, U“谁啊？”程奕坐起来，捏了捏额头，他得先清醒过来。现在，他的脑子还在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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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Z* q4 Y' H3 c# T2 S没人回答他，只是试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程奕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1 f) e$ V- x" O- |- A# n6 Z如果事情有可能预料到，程奕发誓，他，绝对不会开门。

, P- M4 W  p6 w$ }  {  I这又是一道地狱之门，就像童年给他留下惊恐回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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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X, N( V+ e$ a! T' J
门口站着两个女人，说实话，程奕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来，毕竟，他对她们的记忆，只停留在八岁之前……

“……小奕。”一个苍白略显无力的女人缓缓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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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9 v# u) C1 I5 M这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可能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的女人，很瘦，瘦的有点儿脱型，面容憔悴，五官很小巧，典型的南方女子。即便现在上了岁数，精神状态也不好，可，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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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程奕一直逃避的那个母亲，岳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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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2 l% `8 s0 \程奕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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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请我们进去吧？”另一个女人也开了口，她比身边的女人要高一些，精神状态也很好。这是程奕的大姨，那个当年拼命阻拦程枫带走程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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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3 E" \' Q“……没什么好说的吧？”程奕低下头，尽量不去看眼前人。

2 w6 J. J  ]$ E: P“你这孩子这是什么态度？”高个子女人有点儿急了。

“……你先下楼等我吧。”岳婉茹拉了拉女人的衣袖，又抬眼望向程奕，“小奕，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目光恳切，让人无法拒绝。

' a) o7 H9 x' E9 }- W1 i2 ~3 [: P4 R3 J" Y“……进来吧。”程奕让出了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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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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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R+ p: y9 g“姐，你等我一下，我想跟小奕单独谈谈。我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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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请坐。”程奕觉得别别扭扭的。转身进了厨房去倒茶。

“你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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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X; a. k  F% o5 T' P9 V“别，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程奕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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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 [6 m: h' n4 S+ ?9 N5 f: C“小奕……你一定要当我是外人吗？”岳婉茹眼神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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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6 @* x9 C“您请坐，别站着了。”程奕放下茶杯，在床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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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是背对沙发的，也就是说，程奕很明显的在回避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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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你是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我一刻也没忘记过你……即使我见不到你，我在监狱里……是，你有这样的一个母亲，让你觉得很不光彩。你是个公众人物，我……只能是你的耻辱。但，我是你的妈妈啊，我真的很想你。”

“请你别自说自话行吗？”程奕点上烟，眼神追逐着升腾的烟雾。“谁都不是傻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确实是个挺操蛋的儿子。对不起，粗口，你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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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5 \" q* A岳婉茹不坐下，就那么站着，看着程奕。

9 G. [% }+ r: v8 P  z5 O6 Y' M5 H“是。我现在是个公众人物。但，你不是不看报纸电视吧？我是个玻璃，再有什么丑闻也不怕了。这不是我回避你的原因。再说了，现在算是个艺人，以前可不是吧？我不是照样不去看你。知道为什么吗？”程奕不看母亲，似乎在询问空气。

4 y7 n: \3 t5 ], w“你让我……怎么说，特别恐惧……你知道我有多爱爸爸，可你，你居然……”程奕深吸了一口气，“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所以，谢谢你，让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吧。算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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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可以选择一辈子和我相逢陌路。可是，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子恨我，尤其是被蒙蔽在真相之外。”岳婉茹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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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5 C- {# t* N7 ^' d“真相？”程奕轻笑着，“这个事情有什么真相假相的？白纸黑字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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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这个。这就是我这次一定要见你的原因。小奕，人生不是一言堂。”岳婉茹说着，从带来的包儿里抽出了一叠A4纸。“这是当年审判的判决书的复印件。你自己看看吧。”

9 E. T) n5 C4 E5 m: |程奕没有伸手去接，岳婉茹亲自递了过来。

程奕不好再推脱，叼着烟，接了过来。

! \) P4 v0 ^; N9 s/ N一页一页的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误杀？怎么是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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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我不知道你的记忆怎么了。可，那情形你是看见的。是你爸爸扑到了我的刀上……”岳婉茹的嘴唇有点儿抖。

程奕拿着纸张的手也在不住的哆嗦。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 D  U7 x6 e: `“我不知道程枫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程奕不说话，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根部。

  a3 s3 i( n2 O4 p$ I* A“你这孩子。”岳婉茹劈手拿下了烟，扔在烟灰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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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是什么？”程奕茫然的看着母亲。

“这个，你应该看看……但是，小奕，看了之后你可能会很难过。你现在可以选择不看。”岳婉茹艰难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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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Q' \+ v- I“你给我。”程奕跟着了魔一样，瞪着岳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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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婉茹死死的攥着袋子，这最后一刻，她犹豫了。她不能给儿子看这些，看了，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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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也拽着袋子，撕扯之下，里面的东西掉落了出来。

0 S' O6 h9 G* P- H7 g! n全是照片。

* {- X0 N. a% ~" z  B9 w“小奕，别看！”岳婉茹跪在地上粗鲁的拣着照片，可，那么多散落的照片，不是轻易就能收拢的啊。就像那些散落的感情，你说，谁能把它们拼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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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 n: O- h8 P. m! J) E程奕看着捏在自己手里的照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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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O" j# D5 F+ H% J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崩溃是突然而至的，尤其，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崩溃更是来的悄无声息，并且，威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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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枫……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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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7 P% y* G- }' \$ W. L5 f程奕痛苦的、麻木的看着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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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h- @; j' K. B9 i那上面，他的爸爸和他的叔叔，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两个人，他们在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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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3 i8 B& x( o" `$ y$ l3 E0 q“小奕……”岳婉茹颓然的坐在地板上，眼神更加空洞了。“小奕……”

她得说点儿什么，无论，他的儿子能不能听见。

“小奕。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妈妈卑鄙，妈妈雇用了侦探社调查他们……我确实恨他，恨你爸爸。我不能明白，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相爱。可，你爸爸……和程枫，确实相爱着。”岳婉茹艰难的叙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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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那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亲吻那个男孩，你说你爱他，愿意为他放弃一切……我差点儿疯了……程枫当年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程奕听着，可他想强迫自己别去听，听了，听了就会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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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6 s. U% P% O, x. a“其实，你爸爸算个坦诚的男人。他给我讲过，他和程枫相差了整整十岁，兄弟俩人小时候不在一起长大，程枫本来是过继给他们不能生育的大伯的，后来，因为家中变故，程枫又回到了你奶奶家。那一年，他14岁，你爸爸24岁。久违的兄弟俩再见面，全然没有亲人的感觉，反而是朋友。他们心灵上的交流很多，俩人非常信赖对方。后来会发展成那种……”岳婉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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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t4 E8 j. d“小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拿刀威胁你父亲吗？我也不想啊……我爱他，真的很爱他。可我是个女人啊，我怎么能忍受和一个男人，而且是你爸爸的弟弟去分享一个男人？可是你爸爸……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结婚两年以后，他就给我说了他和程枫的事情，那时候，我正怀着你……我对你爸爸说，我和程枫，你只能选择一个……你爸爸说，他不能丢下怀着身孕的我，他说他也爱我……他留在我身边了，我只让他答应我一个条件，跟程枫断了，因为我们有了你，你爸爸也做出了选择，他的选择是我和你，是我和你小奕！程枫来找过我，他说他爱他的哥哥……我能说什么？……我没法做到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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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什么也不说，只是那样的、呆板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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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6 X8 U2 V% }+ ~5 s“其实，你出生以后，家里挺平静的。程枫走了，来了这个城市。其实，一切都可以这么顺利下去的。可，你爸爸居然跑来找程枫……他怎么能这样？他们又开始背地里来往。你爸爸太优柔寡断了，他放不了你和我，也放不了程枫……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拿刀要杀他的时候，他会扑向我……他也受够了……”

程奕蹲了下来，看着苍白的母亲，他发现，她居然没有哭。这个瘦弱的女人居然没有哭泣……

) w0 j1 D  j7 H' i  K- I% d; e1 S是不是痛到极致，眼泪也没有用了？

“小奕，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可是，别恨他们。好吗？毕竟，你爸爸给了你生命，而程枫……给了你生存的道路以及，意义。”
/ ~* K- I. _: u9 p

+ p; k9 w. D" f! D% `
, ?$ i7 i# j( W$ O岳婉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程奕不知道。

2 N* u0 c! u) y/ D. f: J  G他最后只看到了她留下的地址，上面还写了这样一句话。
3 p2 `. J( ~, c$ C
" M) u6 |- {3 i8 b3 f【小奕。我希望，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面。妈妈爱你。】
$ j! {% ~5 o: b4 t! `" o2 ~- z  |

* Z9 Y  x- m  b
程奕不停的抽着烟，他靠在床边，时间什么的都忘了。
0 N. l2 x6 ?* H$ \. C% h4 v
他的脑袋里现在只有程枫的声音。

“小奕，我一辈子也不会骗你。”

3 ?  f( }/ G$ }" u6 e“小奕，我知道很疼，你忍一忍，算我给你留条后路……你随时可以反悔，不是主动方，不需要负责任……”
* I  I6 R: Y$ e* B7 B
“小奕，你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音乐家。”
, J- a- k) x  a
“小奕，我爱你。”
7 r5 {% d( U. ?2 e0 Z  D/ U: S
, B. h. Z# ~* H6 X) f0 x# d“去你妈的！”程奕猛的站了起来，他把吉他抄起来，狠狠的砸在地上，“全XXX是骗人的。阿枫……你骗了我一辈子……”
+ v. \0 {% K2 a- ]$ z1 O/ n
) v  r! h, X* J1 t# O% N% S+ r

! k1 p% O& I# i9 f- L; R【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 R6 @* J  J" |从虚无中来，带来虚无。
7 S5 d; e1 u. p/ B
) k' j; k2 X5 c请你，请你停下来。
1 ^. i0 b+ ~; H6 _7 l* f+ y+ p5 J
* }* f/ w- d8 m0 ^我总是赶不上你的脚步。
5 b5 J! w; ^: t1 U3 w% f
& I8 j1 z+ E* X7 {: v( m! k9 K; m% z
0 e5 e0 y7 F9 S; \8 c7 j
你说，你不要爱情。
& l* `7 U7 M3 Z1 J
/ e9 H9 @- S( z+ E5 m5 ]) i你说，你不要家庭。
& K1 }& i  e2 F! y0 Z# ]$ ?
你说，你不要一个乱七八糟的孩子。
' z' N: \0 K( }; r) q) U8 O
7 ]& }8 B- H1 F6 J) U  S0 F你说，你只要我在你的视线中。

, d0 O; Z& I7 z) g3 _8 ]
9 y7 r; M( v" H8 D3 a: k
你不停向前，我一直在你身后。

我轻信你的誓言，你却一转身离开。

我放弃我的信仰，你又一转身回来。
: _1 u* b2 Z6 r# m4 H* V$ y
5 P2 [" p* D: ~6 d8 O

+ O0 W+ R, A3 w7 j7 ~' n0 ~男孩，你只是个男孩。
+ v. ~4 D  s" W. P
从日落中走来，在阳光里离开。

男孩，男孩，你停不下来。】


3 F9 ~/ {. ^* N# Q7 d: u. O
阿枫……这歌儿，你哪里是写给我的？

* A& J. H2 P0 A+ t( r" X, {  g1 x: u你是写给他的……
8 [6 M) [2 h1 G7 c6 P
对吧？
6 m4 E7 A1 s. x( }+ q$ }
& Y0 C  {- D1 z- i4 y" l1 f

程奕彻底的混乱了，他拿起钥匙、钱包、大衣。出了门。
% O# }% L' T7 z3 a
想在，他什么也不想要，他只需要LSD。



/ H+ W3 A' Q" Z铃音，该下学的，可今天，她等不到她的小奕叔叔了……


5 w& N2 f; P5 `2 l7 b! e1 H

将离

（四十二）背道而驰


& Q: I6 u6 I  K# Z, K. [
! S& }" n6 a; }+ y& O修最近很少去录音室。这里不忙别处忙。他有他要办的事情。
7 q6 f1 U6 n5 z5 s* n! H
折佩也就顺理成章的窝在了修的录音室里，他越来越抵触回家。
1 `: @. \' w8 v! D) T8 q
8 p+ x+ G! t, H- h: u折佩很爱高羽，可是……

3 ~7 n. I' [! a& V8 w. O  Y高羽的反复无常让他越来越受不了。

" Y# I2 X1 Z0 |+ X- P9 p8 q; J那天，盛怒之中，他打了他一嘴巴。

2 E/ q  ^+ s- E* G原因都可笑。
6 u  u9 V& A% S. n9 I& L
' v& l  x& A6 S0 N只不过是，那天他和程奕在酒吧门口被拍到。

那张照片也够混蛋的，从程奕的背面拍的，那角度看起来，他们似乎在接吻。关于此张照片的报道更是写得他们如何恩爱。
' h* G$ S. i8 ]: W, a! h" R
) _* @* S& S8 c其实，折佩只是靠在了程奕身上。
; E+ ]0 b% u! i2 D; c5 K% ^$ G
实话实说，无论报纸传媒怎么大肆报道他和程奕的关系。可，最清楚的应该是高羽。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程奕跟他，能有什么？

折佩开始害怕高羽了，最怕的就是他的反复无常。上一秒在笑，下一秒就阴郁……
( N/ \- j& I7 L
" g& {  K+ @; N他到底看得什么医生？怎么越来越严重？
0 W' X& f, ]- t0 O5 J
8 k% U: Z7 z9 f$ A( V! t

. y/ y  q$ c$ y  i: h1 D“还不走？”欧阳凛推门进来的时候，见折佩在工作站前发呆，关心的问了一句。他从几天以前就开始注意到，折佩又开始不爱回家了……

' d$ Z4 L% f; U8 _' g& C- k“啊？几点了？”折佩的思绪收了回来。

/ A8 x: a/ J- f$ u7 U' A“快八点了，你吃饭了没有？”

3 Q: t# N5 D0 I; b! Y- _4 {“没……”
0 a# O7 P0 M/ O8 I- M1 ~
折佩一直在和欧阳凛周旋着，不卑不亢，不接近不疏远。欧阳凛也看得透折佩的心思，他也不着急了，折佩和高羽完蛋，在他看来，是迟早的事情。他也不费劲了，装好人就完了，坐收渔翁之力，何乐而不为？
# x7 K5 G' x9 ~* M- Z# H
“一起吃？”欧阳凛很客气的询问，他知道，折佩婉转拒绝是一定的。他无所谓，能当好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当？折佩，你吃软不吃硬，行，程奕上次搅局，行。迂回着吧，看看谁能玩儿过谁。

“好啊。”折佩居然一口答应了，这大大出乎欧阳凛的意料。莫非？他跟高羽已经完蛋了？
+ {5 @% [& m, C' e3 O2 z$ D5 p
“想吃什么？”欧阳凛按兵不动。

“随你。”折佩站了起来。弯腰拿包儿的时候，欧阳凛瞥见了折佩光滑细腻的肌肤，他今天穿了一件大V字领的紫色上衣，浅色的牛仔裤合适的包裹着他的身体，很性感。

5 \- g( l/ C3 z7 k7 O$ c  a5 {“走吧，上车再琢磨。”欧阳凛笑着，看着折佩。



一路上车况都很顺，可半途飘然而至的第一场春雨引发了前面车辆的事故。二环瞬时间堵上了……

6 n6 y; Z% r3 g7 W5 ], k5 d欧阳凛把车滑进了辅路，但车况依然不好。

; p2 d- m& m9 Z, e# x9 H走走停停，令人焦躁不堪。
; Y6 H8 o+ V' I" W
# W+ z' H" _/ f, v, v( g折佩无所谓，靠在副驾驶上听着调频。
' A0 ^, `, n% X
$ b1 l$ ~5 J  o/ @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居然还提到了他和程奕的花边新闻。

  G( l3 K5 \4 `: s欧阳凛随意的看着窗外，折佩不说话，他也不爱说话。骨子里，他是个安静的人。

猛然间映入眼帘的身影吓了欧阳凛一跳。

# G/ h! @1 c5 Z$ k撑着伞走在雨里的男人怎么那么眼熟？

“易繁？”欧阳凛惊了，怎么可能？

  D; K2 y. k9 H定睛再看去，应该不是，只是很像罢了，他比易繁要瘦很多，白很多，而且穿着打扮根本不符合。易繁喜欢鲜艳的色彩，那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欧阳凛几乎能确定自己看错人了。可，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他。直到那男人消失在小街的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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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清醒。你怎么会想起他？
: Q+ q6 g: F6 r3 `$ \
不是你自己说过结束了吗？

你亲手毁了他，事到如今，你还想他干嘛？

易繁……我有多久没看到过你了？

9 u, }  D* W0 T) q1 c' Y* U五年了吧，五年过去了，你现在，是不是真疯了？

; o9 M+ k4 ]; {! d) y9 T
: L7 Q8 |; n! T7 n2 I+ @
“怎么样，认清现实了？”
) K0 C" D  B  U; E7 [3 D  S! k# l
$ H" \, J7 _3 C  j! v' {* k. o' K  h$ W“欧阳凛……你行。你留我一口气，我就杀了你！”

“易繁，你放心，我绝对留着你喘气儿，不过，你想杀了我？太难。后半辈子，你别想自由什么的了。明白吗？”

回忆的画面闪回，欧阳凛深吸了一口气。

+ p8 b& l& m- ^5 J他想他了，那个让他癫狂，让他迷乱，让他动情的男人。

可他，却那么决绝的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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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易繁的时候，伴随的，欧阳凛还会想起他的妻子，是的，她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爱过的唯一的一个女人。她那么平和，那么包容。她说，“凛，总有一天你会变得非常强大的。答应我……那个时候你别忘了你吃过的苦。你需要变强是为了守护小美长大，不是为了去报复或者去迫害比你弱小的人。”

小美现在很好，很幸福……
0 q8 R7 g7 m4 |* d' c
( j6 p9 ~& U, s6 ?2 A可，我确实迫害别人了，一个善良的男孩……
# K4 Q+ r& B) f  J6 f& }

8 {+ j1 N* h' N/ x- t( J
“凛？”折佩推了一下发呆的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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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车坏了？”

5 }* E+ H$ P6 @2 k“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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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车子都开出十几米了……”折佩看着欧阳凛。

- H/ f9 U. J% O( _, J后面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 r6 o! i4 f# {


易繁进了房间，把伞在露台上撑起来，看雨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上。

拿起房间角落的吉他席地而坐，他轻轻的弹起了《as tear goes by》。随意的琴声，随意的哼唱。相对的自由，也不错。有吉他，有音乐。这就够了。这样就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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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 E. M8 N! \, e他要的，真的不多。
! R, q3 I& e+ L3 r- f1 G
# G. T& J6 e# m7 V; _, K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猛的一霎那，他产生了错觉。

他觉得，时光仿佛倒流了，这里是他的家，坐在地上弹琴唱歌的是程奕……

: `+ {$ Z5 R' p7 \7 w& P一样的短发，一样的黑色衣服，一样的安静，一样的民谣声……
/ D5 V; s6 E+ }4 T9 u) N
( E. X' k5 {" }, y程奕也许是刚刚打工回来，很累，但还在等他。
) j5 M; w) j/ P: Y' a$ \. N
不行，高羽的脑袋有点儿乱了，最近，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错觉，情感的波动很剧烈。那天，他还打了折佩……他知道的，折佩离不开他，他知道的，程奕和折佩什么也没有，他知道的，折佩不喜欢欧阳凛。可是，怎么还是控制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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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D9 H9 S5 H6 n4 N  X2 S. x“啊？你来了？”琴声戛然而止，易繁把吉他放倒在地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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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高羽回答着，坐了下来。刚要拿烟，却想起烟落在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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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3 ^- @. Q( r8 y" l% l. ~2 h8 W“给，烟，打火机，烟灰缸。”易繁依次把这些放到了高羽面前的茶几上。
8 w0 |; J1 ?  I1 m. t
6 ?& f6 U  x: `. M2 ?; x“谢谢。”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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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H- {7 t* O4 X有点儿逃避吧，折佩不回家，他也不回家，不见面也好，省得再出更大的问题。
" h3 h6 S: M) d: W! B+ i
! |# G+ K+ e, q0 v9 U$ {高羽有点儿喜欢呆在易繁身边，这个安静的男人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感觉。

( h0 D, F& I/ i& f! p- ^$ q1 x“今天干什么了？”高羽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嗯……弹了弹琴，上了一会儿网，下雨了，就出去散步来着。”
3 Y# G$ o% r1 ]4 S. ?$ z8 [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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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7 ?% u% Q; F+ v“这个世界变化真大。”易繁也点上了烟，随意的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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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讲？”
; a, W0 v4 C2 d  O" e
' C; ^. g( N: g* J“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到了岁月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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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说说，你现在说的太抽象。”高羽笑了。

) a% C6 L* }5 G- l“好啊，就拿那个混蛋打个比方吧，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唉，高羽，你多大？”

7 ~: i6 G0 |# t$ _  @“28了。”
/ X8 C+ o: i, w' \; I5 t& S. S
“你比我小一岁呢？看不出来。”易繁扭过脸看着高羽。
3 j  N+ F* @3 \, V5 M
3 C5 j- l1 @2 \, V“嗯。”

  c. T# W% X3 F+ L* u“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混蛋跟我现在一样大。那时候他戴隐形眼睛，现在却搞了一个框架的。”

“嗯。”高羽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听，但他喜欢他的声音，很温暖。好像听他说话，就不会再失眠。

& W7 E" _2 ~4 b/ l. w9 t! _“再比如说，他以前想干什么，绝对强硬，不会拐弯，现在却会绕个大弯儿来算计你。”
8 p! h6 X  P9 \6 }. y  q8 A  }% l4 C
7 y" r% T0 n% p' q4 ?: K' p“嗯。”高羽听着，忽然想到了他从侦探社拿到的资料。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高羽觉得特别不能理解。那个欧阳凛如此的爱着这个男人，到最后，在他把他推到一个很远的距离之后，他居然能把他带到那种sex party上，让别的，很多的男人随意的上他，凌辱他，以至于把他逼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爱到深处的报复？

“高羽，不分开，咱俩就是一起走向毁灭……”程奕的话冒了出来。
  r# H: M. P8 m+ m# o/ U, {+ w' ?1 W. Q
毁灭？小奕，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走向毁灭之路了？

7 }$ Z, \) ]% ~/ Q“想什么呢？”易繁的手在高羽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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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T  G$ p4 K' p$ _- F2 Y- \5 M“嗯，你跟折佩……”
7 w4 l2 ^* D% @2 u% ]" @
- M7 n# C$ o4 ~* q# M9 t“嗯？”
- f0 r' g* t* @; N" ?
“你们的问题，真的出在那个混蛋身上吗？他有那么厉害，能从这么优秀的你手里抢人？”
& C+ H3 |, m; Z
) r5 R9 f) }- ]) K“不知道……”高羽是真的不知道，他跟折佩是怎么一步一步走成这样的？一开始，他们是那么的和谐。是欧阳凛，绝对是他的出现让一切改变的。

高羽已经开始偏执了，他忘了，他忘了程奕反复跟他说过的，情感，是两个人的问题。
6 |: O& K0 }# u2 Q' M2 o8 E- m  Q
- p* {# ]$ Z( a8 A) K8 p% v* i# c折佩融入这个社会，他将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身份是假的，可，人是实实在在的……他不是培养皿里的小白鼠，他是个人，一个客观独立存在的男人。一个需要有生存能力的男人，他不是他的附属品。

“男人和男人之间，会有真的感情吗？我是说，爱情？”易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高羽问题。

和高羽接触了一段时间，他能感受到他那种为了另一个男人发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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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是不是我把你逼疯了？或者，我们互相把对方逼疯了？

7 k' b, M' [. |* s% h5 g. f' i4 E“我相信有。”高羽淡定的说，“至少，我曾经和一个男人相爱了三年。”

“那后来……为什么……不在一起了？”

“找不到答案，也许，是我们都太疯了。”

3 {. |! h+ ]3 e易繁注视着高羽，他在他身上，总是隐约能看见那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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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恨他呢？”高羽叼着烟，看着易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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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6 ~8 H. E7 N9 m$ _& X“至少比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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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 B5 N( K' q! r7 Y高羽的手机是在这个时候猛然响起的，让人有点儿不寒而栗。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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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L# p/ ~0 j, F# V# ]# O“高叔叔，铃音。”铃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了高羽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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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g" q: c4 }“铃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9 ^% \6 E* l/ r- M4 }0 D“小奕叔叔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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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4 b% F. o4 V% d- `% K2 z9 e- c“什么？小奕不见了？”

“我放学了就一直等他，他不来，我就回家了，可他也不在家，我没带钥匙。我打他手机他也不接。”铃音不停地说着。
* [+ B" a2 O9 i
& c; _9 G. k# N& U* a4 }  _) G“你现在在哪儿？”

“楼下的电话亭。”
# t% ^& [% {3 E' k' B; r
4 Q  |& ?# B$ K. `4 `  V# p0 Y“离咲呢？”

“爸爸在巴黎……”

“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 T. v% {$ q1 o+ w高羽急匆匆的收线，站起来，冲着门口就走去。
. H( D% z& {) }
“高羽！”易繁喊住了他。

“嗯？”
% `* g3 f6 k% v$ s1 Q! n
“伞，雨大了。”易繁拿了露台上的雨伞递给高羽。
4 q9 H4 ]1 f6 h* F! n, T9 C! g
“不用，车子就在楼下，两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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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春天很容易感冒的，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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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2 D  p+ X高羽看着易繁。定睛看着。

真是个体贴，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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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Y3 I4 o. T. n) {' v你的生活，会好起来的。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 X. v( P* N* `7 C6 b% N8 u
# e' ^+ O& D/ B, b5 @帮你摆脱梦魇，从新开始。


' ~2 k& k1 ]( k* k3 v2 U5 u2 p
“你吃东西怎么跟上刑场似的？”欧阳凛看折佩漫不经心的，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8 S* d/ w! t8 w
“没食欲……啊，是不是也影响你的食欲了？”折佩放下了筷子。

' h1 V, |" V4 ?- a4 \0 H独立的房间，很安静，但越安静折佩就越不自在。

0 U- ?- }: ^. H1 y“你影响我没关系，可你这么下去，身体准保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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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M8 o$ s- z“才不会～～上次小奕还说我长高了。”折佩笑了。说完之后又后悔了，踩到雷了……

" y/ e2 U4 w9 I: i' x* g“你们关系现在不错？”欧阳凛点上了烟，最近他的烟开始频繁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f* S( v" N' ~$ G  q3 X6 y$ i8 \6 b
0 s& Z! p! u- B9 r% p- u/ Q“嗯……关系一直还可以……”折佩有点儿郁闷，我踩了雷，你干嘛不饶着。
4 V* b& v' Y9 ]) `% H& r
% {9 }) N$ H6 D, y/ {$ k“我不会说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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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0 M3 B+ ?& Y“嗯？”

/ x8 `9 q; Y0 b  T0 R, p9 h“设计高羽，我不会承认我错了。”

5 f  Y) b0 O$ E2 V更雷了……折佩有点儿慌张。

“程奕爱他，愿意为他顶着，那是他的问题。”欧阳凛面无表情。
- C% W2 i" P( O0 K1 u
- f# B. E, w, f& C& g! I8 z: i“咱们可以换个话题吗？”折佩只能强转。
1 _$ g& \5 l- n( f' c, f
“折佩，这次你不够巧妙了。”欧阳凛笑了。

“凛，你对我这么执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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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知道呢。”

3 ]* z6 u. d4 k0 n  ^“……”

. h! j' Z) Q& \/ x  k' ]“我愿意等你，真的。”

手机响起来，折佩像见到救星一样。

# {0 b& L8 d) @管他是谁，即便是高羽无端的责骂都行，赶紧把我拉出这尴尬的局面吧，老天！

来电显示：程奕。
+ q% G) p( S9 A5 B( J) A, n
! P7 |# M1 V" Q2 k折佩吃惊了一下，接了电话。

“小奕？”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一片静默。

拨错了？没锁键盘？

折佩刚要挂下电话。

1 u4 Y4 k* P( f- k& R; x; V# q& w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传了出来。
& F4 l5 q9 V  d9 L
6 M0 f3 e0 V: o" F0 T7 d+ h+ H“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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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人说话。

折佩有点儿害怕。

接下来是哭声，断断续续……
* k, y. l& l. w$ I6 O# d
. V5 H$ P; X0 }/ d0 I+ _" F折佩发了疯一样对着手机大喊，“程奕！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 }# k) g: ~; G/ o! c( t7 v
电话的另一头一切都是混乱的。
+ R' Z9 A; C& s- Y3 }1 o
程奕不是笑就是哭再不就是胡言乱语。
( V: }! u' m8 x- Y
折佩越来越心慌，怎么都问不出个头绪……
0 v" V1 z+ B* ^0 u1 t
9 l+ W( l, a% p( J心急如焚。
% g3 A( B% B8 m+ ~6 }* f' H
“程奕，程奕！你别吓我，你到底在哪儿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正常的说话啊！”

  O* [( C- d# t纠缠了大约快半个小时，折佩总算连哄带骗的弄明白了程奕在哪儿。
4 \% I/ e, i6 x3 v5 l) ~. q
6 X, `+ W. V! J他不家，在酒店。


, }9 c" l/ r! ]! g. @# T" w/ p
“凛，对不起，我得马上走。”折佩拿起身边的包儿，很匆忙的往外走。
( @9 ]2 s1 K8 \; ~- a6 i
“怎么了？”
& c- h+ Y! ^8 T# m8 p  i9 Z$ m* D
% x3 q! _! v) `' \7 v" q5 q“没事儿，”折佩匆匆回答。

“要不要我帮忙？”
# `: _. q) I  M/ Q1 b, P
“不了。”
" O! L8 L& r% h) @: ]
折佩直接拒绝了欧阳凛，程奕现在绝对有问题，不能让欧阳凛知道，他对这个男人必须要设防。
( B% k3 D8 [6 U2 [

将离

（四十三）边缘
$ v# w/ K9 x/ S0 @

" v) F& \5 d# [$ T+ V7 c  _5 }
折佩终于辗转着找到了程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 X5 P! R8 M4 n6 Q& G: J5 w3 B
  \9 i- \. Y% w) e* G& q' I7 W酒店的房间没上锁，折佩进了房间，不见程奕的人影。

空酒瓶乱扔着，伏特加，两瓶，白兰地，小瓶的若干……

2 g& g# r$ G' o5 h$ G" o  q2 d6 V( D$ p这不是要命吗？

+ f' [/ e/ e  q折佩喊着程奕的名字，没人回应。
0 O2 v) X! T: L' A) T9 |
  f* c6 N: ?5 n- G) Y% {/ q- n惊慌失策的折佩试探着推开了洗手间的门，他看到程奕躺在冰冷的地上，已经吐的淅沥哗啦不省人事了。
3 t) ~0 Z* {7 Y, r
人昏迷着，醒不过来，任折佩怎么拍打他的脸，他就是醒不过来。

0 W3 _, x& o$ m+ g# @& A, h折佩咬着嘴唇，心慌的要命。
5 S$ }. B7 ^" g! r1 M
; v& Z$ [& \) M& A- Q' N0 M& w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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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思了一会儿，折佩决定先把他弄到床上去。
4 Y. g7 z$ N" ?$ p
4 f0 t& n, L/ M3 R6 |不顾程奕身上满身的污渍，折佩架起了他。

沉的要命，就跟死人一样，折佩几乎拖不动他……

2 u' x* z6 x2 Y* Z/ `$ Z: F: M从洗手间到床，也就是不到十米的距离，但，折佩步步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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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M; q( ^  t$ \5 s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脚底下的空酒瓶却来捣乱，一个不稳，折佩连带着程奕都摔到了地板上。

一声闷响，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

折佩一下子就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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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什么都干不好，连朋友都帮不上。

4 \( S( K3 t" \$ }# A消极，消极的厉害。

9 f# v3 I! j- y& E& [6 Z( l- r6 K1 d没有高羽，他什么也不会……

这就是挫败感，来的毫无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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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折佩就拿出了手机，现在无论他愿不愿意跟高羽说话，他也得打电话，也得说，他帮不了程奕。
* Q! @( V9 K0 A+ H4 m$ x
, x2 s+ \% S) h7 h8 V本来，他以为他可以的，所以在接到程奕的电话以后，他没有通知高羽。
  k% |6 [& m0 `
折佩第一次察觉到，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无论他如何努力，他还是如此的渺小。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离开了母亲，什么也不会。毫无疑问，这个母亲的角色是高羽一直在充当的……


) X' g3 s- ^4 i
: Y- K: K' N& c; S3 G3 c( ~高羽接到折佩的电话，感到特别的意外，他和铃音正开车满城市的转悠着。他得找到程奕，这孩子每次玩儿失踪，绝对就是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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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折佩的电话打来，他直接就给挂了，他现在没心思跟他吵架，他要找到程奕，他不能看他出事儿。
& H# T6 f7 y, U/ x0 m( S/ D
折佩的电话持续不断的拨过来，高羽火儿了，气愤的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丫催命啊？什么鸡巴事儿，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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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在电话的另一端一下给吓着了，他觉得，高羽又开始发疯了……

7 L5 Y. ]( B& Q$ ]“说话啊，打了十几个电话，我现在接了你又不说话了，逗我玩儿啊？”

“……我，我没事儿……”

; e9 s: ?. B9 X/ n1 I- @! M. N% x“你！”高羽的火儿猛的给拱了起来，他找人找得要疯了，可折佩却还抓紧一切时间跟他逗闷子。

“是……是程奕他出事儿了……”折佩潺潺微微的说着。

9 N. {- T) s& y4 Y1 g& F8 ~& B7 R* \“什么？”高羽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程奕？对啊，他不是一直在找程奕吗？折佩怎么跟程奕在一起？
+ N; |& w0 Y+ O+ M
“高羽……你快过来……程奕……他……他醒不过来……”这个时候，折佩已经无心跟高羽争执了，身边躺着的那个男孩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6 y* S( l2 t  J" L6 r3 i8 R; m
“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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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f  g8 r0 N* L“铃音，听话，在车里等我，我上去找小奕叔叔，好不好？”高羽摸着孩子的脸颊，他要安慰她，这孩子的慌张不次于自己。

& F7 L- L& N- b. ^- ?“不，我要跟你一起上去，小奕叔叔到底怎么样了？”铃音抓着高羽，眼神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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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在车里，听见没有？”高羽板着脸，拉开了铃音拽着自己的手，关上了车门。

没办法，高羽实在是没办法。听了折佩的描述，高羽大概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折佩说他醒不过来，那么，他一定是服食了LSD。他怎么能让铃音看到程奕这种样子呢？他不能，他绝对不能。再没有什么比打破一个孩子的幻想更残忍的了……


, e1 g* t& l: f1 S1 o
电梯到达十三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高羽快步走向1304，进了门，他就傻了。

) Q4 k: @5 D0 i# z0 R程奕倒在地上。
8 [) F- H/ Q9 I
9 k% ^- s$ D% H6 c其实，程奕倒在地上并不可怕，若LSD服食的过多，他捣乱累了自然会昏睡过去。可，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空酒瓶让他孬了。
2 L: D! J# u  V) z
& O) ^8 s' r9 a4 h6 M迷幻剂加烈酒，他是真不想活了……

“高羽……”折佩看见高羽，眼泪就下来了……“小奕……我叫不醒小奕……”

“我操……”折佩的声音让高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走到程奕身边，能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探到了程奕的鼻子下面。他得确定，程奕是不是死了……
3 W# l* r3 M3 x8 T. f' W! R1 }0 T
还好，尽管呼吸很微弱，他还活着。
0 D2 {7 s' @! Q. h. g
: X. l) W* ^( ^* o# U3 Y看着高羽凝重的脸色，折佩能确认，程奕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

刚要开口说话，高羽却打断了他，“你下楼，铃音在我车里，就算把她打晕，也把她带回家，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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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7 D: g7 y, B7 R. I( O折佩空洞的打量着高羽，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忧伤，他是如此的在乎程奕。
4 m/ v% U1 ]' `. }
& b" i! Y$ s2 x' e/ q“去啊，你听不见我说话啊？”高羽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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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了高羽一眼，转身出了门。

, i) I! e2 T' u8 L8 ^% J. A1 \高羽抱起程奕，把他放到床上，满屋子的开始找糖。他得先给他一点儿糖，这能很好的维持他的生理机能。

谢天谢地，有咖啡的方糖，娘个天，他的老习惯没变，还是习惯用方糖服食L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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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 p2 W高羽剥掉糖块的外包装，把糖往程奕的嘴里塞。可程奕就是不张嘴。

. p. U& S3 `' d2 R* W) d1 `" t操！高羽心急如焚，拿过杯子把方糖扔进去，倒上热水，不停的搅拌杯子里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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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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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糖化开，高羽喝了一口糖水，口对口的喂给程奕，他的唇，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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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满身的酒味几乎能呛死人，高羽把糖水都给他喂下去，然后抱起他，上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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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了酒店的大堂，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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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抱着程奕直接到了服务总台，他办了退房的手续，而后，众目睽睽之下，或者说，众人毒辣的目光之下，他抱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程奕，你可别死，马上我就送你去医院。
( I4 t' O9 I' R5 @# e- D( v8 D; ~
车子里，铃音已经不见了，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把程奕放在副驾驶上，发动车子，拨通了折佩的手机。

电话一通，高羽等不及折佩说话就先开了口，“铃音你带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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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

“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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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Y8 @' n' M! s# e“……被我打晕了。”

' h4 M7 `* G, r- z  u8 L“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明天也别让她上学了，看着她，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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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小奕……他怎么样了？”

“我正要送他去医院，不说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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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D9 w  C$ Q6 |折佩拿着手机，高羽的声音不见了，他木讷的收起电话，看着怀里的铃音，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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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5 U# s1 F. F2 M2 Z对于高羽，我到底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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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着窗外，看着这个灯火漫天的都市，怎么只有我是孤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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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音是他的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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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6 p3 t+ a0 {( W离咲是他的知己。

程奕是他认真的爱过的情人。

那么，我呢？我是什么？

1 a/ }: m' ~7 P除了身体的接触，我和他还有什么？

2 n' U3 G7 H( x( U0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 ?0 z; Z6 ~8 W6 H% K2 ]5 n其实，仔细想想，就是这么简单。

  c! s2 v% o" F# M2 q' B# s/ r一直都是我在说我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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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我在摇尾乞怜，
  f7 d2 N3 z, }
  N- h+ f( k4 ]: o# m& A一直都是我在犯贱……
1 m' k, `& J$ a* j
高羽，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不需要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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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C* q0 R( ^* h: Q% n, X

1 u5 ^2 M' S) }; ?停下车子，高羽抱着程奕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直奔医院的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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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得先挂号。”值班护士看着这个像发了狂一样的男人，小声的说。她有点儿怕他。

) w  k2 n! @- `2 W2 P“医生呢？我现在需要医生。”
7 e) \$ u& k) C. \3 e
高羽选择了一家外资医院，他们收钱看病，没有询问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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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T3 y1 r4 B% u  {- b2 K3 L4 _要不，明天的各大报纸头条就可以是程奕吸毒的丑闻了。

+ U' _# D  X0 G! X. u5 x! T# g) c“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急诊室里的医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他吸毒过量，而且还有可能酒精中毒。”

4 B6 B  e9 w& N' l6 ]6 j“推个车过来。”医生看着那值班护士，语气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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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F, q! N/ y; j“他还……”护士还想说流程的事情。

/ K' j$ g0 Z' U! |* `“救人要紧，手续的事情稍后再说。”

: h  F5 }% k) g5 x7 }- \护士点了点头，赶紧从走廊里推来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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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把程奕平放上去，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哆嗦。

& r# K# C  Y2 D! S  d3 s“他用了什么毒品？”医生让护士把程奕推进急救室。自己进了急诊室开始戴帽子和口罩。

“一种制幻剂，LSD。”高羽摸着下巴，全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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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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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 o/ R7 B3 r! K8 x“500毫升一瓶的伏特加两瓶，150或者200毫升的白兰地……三个或四个……”高羽努力的回忆着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个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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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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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7 c; p9 ]“我不知道，不能确定，但是……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

# I7 ]0 d3 ]! z$ u3 F8 M0 y4 r“他长期服食这种制幻剂吗？”

“是，但是戒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0 D9 ?& B5 Q9 L
“嗯……情况可能不太妙。”医生说着，往急救室走。

6 P# I* u2 y7 h* N; v  P4 u  d“请您一定费心，他不能死，不能死。我做过紧急处理，我有给他一些糖水……”高羽跟着医生，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程奕不能死去，他可以不再爱他，但他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请您在外面等。并且去前台办手续。”

高羽眼巴巴的看着程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直到那扇大门无情的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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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边请。”刚刚的值班护士客气的开口，她可不想刺激他。
2 H; Z3 [) A6 a
高羽麻木的填写着表格，麻木的交钱，麻木的办手续。

& B7 T3 D! Y. x+ J5 j他的心思全在程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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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姓名那一栏，小护士抬头看了一眼高羽。怪不得刚刚看着那个男孩那么眼熟，是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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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爱就已经够惊奇了，他还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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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U. I) j- D  u, N$ u* G“请输入密码。”把自己的好奇心压制下去，护士耐心的提醒恍惚的高羽。

: N6 g: W0 e% d# p3 v0 D# L+ P6 C高羽什么都照办，他现在除了等待毫无办法，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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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上烟，却抬眼就看到了“NO SMOKING”的标致和小护士小心翼翼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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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趣的走出医院的大门，高羽在绿化带的草坪边沿坐了下来。四月，夜风还是很凉，高羽不在乎，吹吹风好，吹吹风他可以冷静一下。

' b' R# R; }# ^6 {1 l' w程奕，你千万要走过这道生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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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看你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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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3 K' L; X! ?- r2 e你怎么那么傻，什么事情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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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就是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护士跑了出来。“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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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猛的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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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过来了，医生正找你呢！”

$ D- O- i) N' Q% u/ B' v高羽长出了一口气，感谢老天……



“整个一黑色幽默。”医生摘下口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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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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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感谢那些毒贩子吧，他服食的制幻剂掺假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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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b- M: 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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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P2 i* u( z% _& F; Z4 |3 `4 s“确实是酒精中毒了，我给他洗了胃，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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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i& P' m5 a1 `高羽没说话，只感觉自己的脸湿润了。

“大男人哭什么？以后看好了他，这次是幸运，下次再这么搞就只能去见阎王爷了。”

6 ~2 f( a) y" C高羽的手覆盖在了眼睛上，狂乱的心终于渐渐开始平静了……

- c0 ]) {/ A# [  h" B$ n# K“您请这边，他被转到511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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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跟着小护士在医院里穿行着，直到看见面色苍白的程奕。

小护士带上了门，往楼下走去。

高羽拉出病床底下的凳子坐下，手攀上了程奕毫无血色的脸颊，他修长的手指上上下下，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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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h$ R8 O4 I" H$ H我曾经如此的爱过你，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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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离咲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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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儿？”高羽靠在病房的过道里，看着雪白的墙壁。

( f; t9 y- ^( Z* J7 q“巴黎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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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5 [; w& p: y& K8 L“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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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音乐节。你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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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疯，也没出事儿。是程奕。”高羽平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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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电话另一头的离咲端着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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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5 Q' E4 p) B: R8 k/ @6 R3 T“他喝了烈酒还服食LSD，刚从阎王爷那里回来。”

“怎么可能？”离咲不敢相信，“我前天走的时候他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反正你回来就对了，你如果觉得音乐节更重要，那么，你把程奕还给我吧。”高羽说着，挂断了电话。
9 z' n5 A- T5 ?$ ]' _
  U0 f5 X9 y2 p离咲，你可别让我失望。

( I7 ]; D; \4 Z6 [2 v6 E% ^因为是你，我才会轻易的放程奕走。
% C, I, Q9 D! l5 _
因为我相信你能给他，他所需要的东西，那种我所不具备的光亮和温暖。

将离

（四十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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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k: x. y& F, y离咲下了飞机就头昏脑胀的。夜里接到高羽的电话，他就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往回赶。

程奕，你个小混蛋，为了你，我是真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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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离咲推掉了早已决定的音乐节，adore全体跟着挨骂。经纪人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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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次你要是真敢撂挑子，adore绝对死定了，你们惹得乱子还不够多吗？公司一定会雪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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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说，行，也别雪藏了，合约反正还剩半年，不行就直接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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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L" e! q经纪人无语，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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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程奕退出了adore，他就预感到了乐队将会起风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离咲想要放弃adore了……

0 {0 c' _! t) t1 |

* z+ O* o' S0 m" C  k$ z回家，洗澡，换衣服，开车，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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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一路上都恍恍忽忽的，缺觉缺的厉害。

脚步沉重的跨进电梯，离咲深吸了一口气，他得稳定自己的情绪，以便别一拳打到程奕的脸上。他让他失望透了，他居然又开始服食迷幻剂。而且，这一次，差点儿连命都搭上。

6 F5 n+ v4 t8 c7 q& A操，你怎么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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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y' [6 V* P& t) _  i推开病房的门，离咲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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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和高羽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人都不说话，就是瞪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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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鸡啊？”离咲拉出高羽身边的椅子，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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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n/ o- F* w0 E% H9 Q2 t“你来了。”高羽无奈的看着离咲。

6 H  ^4 n7 T9 F" M3 z- d5 }, i“我不来是鬼来了？”

9 c. b& X/ C8 n7 C/ u“行，挺有精神的啊，小伙子。不过，你的对手不是我，跟他说话吧。”高羽指了指程奕，“这个从醒过来就不亦乐乎的装哑巴呢。”
# [# `" l/ _+ f% Q
; W6 J6 C% u- ~0 R! B4 b* s3 c程奕麻木的看着面前的俩人，不哭不笑不说话，就是那么空洞的看着。仿佛，这只是一种本能，没有其他的意义。

“你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吧，我是无能为力了。”高羽说着站了起来，连续超过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的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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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W0 v4 ?" \  O“你别开车回去了。”离咲拽住了高羽，很严肃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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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停车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高羽的车，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开回去非出事儿不可。

& t. L6 g  v8 |  _3 |9 L# _0 P* |$ O“没事儿，你好好看着小奕就行了。铃音在我那里，你放心吧。”高羽笑了笑，拍拍离咲的肩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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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服，回家。”离咲把带来的换洗衣物扔给了程奕。

程奕不动，只是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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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不说二遍，程奕，换衣服，跟我回家，要不你就穿着病号服跟我走。”离咲站了起来，异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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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d: V9 i9 E程奕还是不动。

离咲急了，掀开他的被子，就把他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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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至少会破口大骂，可，程奕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个丢了魂儿的驱壳，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离咲开始发觉到，这一次，没那么简单了。程奕是真受了什么刺激了。这刺激使他丢了神志，并且，几乎能夺走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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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P3 z" O3 ?一路上，程奕不开口，或者说，除了呼吸，他什么动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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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大概就是这样了……
0 }6 |2 ?/ A4 S  G
, m8 I' w/ k- D5 Y( C" c进了门，把程奕扔在床上。离咲注意到了屋里的混乱。
; d4 Z6 ~/ l5 i# H8 N
. w6 }/ C$ Y4 U; T* [地上的纸张，照片，岳婉茹留下的便条，都在第一时间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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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是够程奕崩溃的了，而且，是彻底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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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点上了烟，他就那么注视着他，等他开口。

; A$ ~6 Q. J# I0 B6 h& d; C) W& H" K挂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可程奕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就维持着离咲把他扔在床上的姿势，半点儿都不变。

8 l( q1 z' w! e3 U4 o- I“小奕。”离咲拉起了程奕。“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声音温和。
1 E( o; h& Z$ m/ P5 Y0 F. B' F2 i4 N
% ~' r& P/ Q1 R  G# e7 R7 x) w程奕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靠在离咲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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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1 A& ]$ v0 K3 _“回答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这些前尘旧事纠缠？”离咲掰过了程奕的脸，望进那双灰暗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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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k8 L6 N- O  O6 e他，没有得到答案。

* `% ^' V  h- ^: X) W1 C“看来你是默认了。”离咲再一次点上了烟，“那你来个痛快的吧，我不是高羽，我不像他一样，觉得留个活死人有意思。”离咲说着，放开了程奕，程奕忽然失去支撑，又一次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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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z3 u- x+ d: Y$ L离咲看了程奕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切水果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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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给你自己一刀。也别喝酒了，别嗑药了，这个才够快。”离咲说着，把刀子扔给了床上的程奕。“这是你的选择，对吧？”

1 A! e2 V% s& F2 {( F2 ]5 Z离咲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没说假的，他是真这么想的，这男孩需要解脱，既然他不想解决问题，那就解决自己吧。他看不了他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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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6 E, h4 M/ i1 N! W1 X他看他有了反应，他看他拿起了那把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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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转过了身，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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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8 Z# a  b1 K. y' Q2 W当啷……

金属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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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程奕终于开口了。

“别叫我，你不是想死吗？我不拦你。”离咲索性坐在了地板上，他抽着烟，声音平静。

% W% a3 s" f, U“离……”程奕哭了。

“我就操了……”离咲站了起来，搂住了程奕，“哭什么，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尽管语言恶毒，可离咲轻轻拍着程奕脊背的手，传达的，都是温暖。

“离……”程奕搂着离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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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m" |: T" p. `“出声了？不死了？那说说吧。到底怎么了？”离咲放开程奕，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眸。

, x& U4 I& ~# U- v7 n“……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程奕垂下头，从离咲的裤子兜里拿出了烟，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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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h3 s2 ]( a& M3 G8 n“看到是看到了，可我不知道你和你母亲发生了什么？我看到的，只是对过往的一种陈述。别无其他。”

  k  C' O+ u- ?“我和她能发生什么？只不过是她又跑来，带给我新的恶梦而已……”程奕眼神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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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Z) Z6 b- M: z9 A, h“说说吧，我想知道，你和你母亲都交流了些什么。”离咲坚定的说。

程奕看着离咲，他开始回忆并且陈述他和岳婉茹之间短暂的会面。离咲认真的听着，烟一颗接一颗……

“小奕，可以告诉我所有的前尘往事中，你最在乎的是什么吗？”离咲的声音很沉稳，他知道，他正在接近某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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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程奕低声说。

“是关于你和阿枫的爱情吧？你认为你们是相爱的，可，现在的事情摆在眼前，你又认为，那只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臆想，对吧？”

2 Q- A! Z, f1 z程奕不说话，离咲的话语，一语中的。

“小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可是，我想，所有人都是爱你的。你的爸爸、妈妈，阿枫，他们都是爱你的。你爸爸情愿扑向刀口，就是为了给你正常的生活。你母亲本可以全盘托出你父亲畸形的恋情以获取自己更少的刑罚，可她没有，为什么？还是为了你，她情愿自己背上污点，也不想影响你往后的人生，或者说，尽量少的影响。而阿枫呢？他把对你父亲的爱转嫁到了你身上，你现在觉得他骗了你，他不爱你。可是，他能肯定你只是一个寄托吗？他不能，你说得的那首《boy》就是证明。我想，他是写给你们的。你和你的父亲。我不能说这种畸形的恋情是谁带来的，可是，你们就是被卷进来了，每一个都伤得体无完肤。现在，你父亲走了，阿枫走了。留下的是你和你母亲。你们谁都不好过，你们谁都在感叹命运的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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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听着，眼泪不停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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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 d2 }1 `" y! h“程奕，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爱我吗？”离咲看着程奕，眼神平静。

程奕听到这个问题，猛的抬起了头。

“我知道，你给不了我这个答案，所以我从来都不问你，即便是开玩笑我也不会问你。而且，随着时间的累积，我越来越不敢问。我开始知道你的过往，开始知道你的爱恨。越来越不敢问。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忘不了阿枫，我也能感觉到，你曾经很深的爱过高羽。可是，你的这些爱都是不是因为你不爱了而结束。所以，你说，我怎么敢去问你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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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现在问我？”程奕抬起了头，迎上了离咲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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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L) X3 L( b“我自虐行吗？”离咲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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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Q' i' n! j4 c: I“离……你记得吗？我说过，我主动对一个人认真过，是主动，不是被动。他是烂人一个，迟钝、脑子笨。绝对的异性恋者。有个女儿还挺可爱。”程奕不再流泪，脸上开始出现温和的表情。

) y3 `$ d' q3 J, r. x  h+ D7 s“记得，可我后来问你是不是真的，你丫说，没真没假。”

, v1 T5 Y& G( f  |5 J“是，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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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5 @. c- e& z5 ]“操。”

“颓了？”程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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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5 J% @& s' t4 W$ [- _“你丫想开了？没事儿？不死了？开始玩儿我了？”离咲也笑了。

* d3 P1 O- _( A+ q4 N# y2 H“不知道想开了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正的想开。可是，当你把刀子扔给我的时候，我害怕了，不是怕死，是怕……我一闭上眼睛你就不见了……”程奕叼着烟，别过了脸。“我是想死，死了就可以见到阿枫见到我爸爸，我要质问他们。可是，在你扔给我刀子的那一刻，这些全都动摇了，我发现我不再需要这些答案了……”

& B# h" o5 w+ ]6 C6 G* X$ p“小奕……随着岁月的流逝，痛苦都是会消失的，能留下的，只有那些曾经幸福过你的瞬间。比如，你爸爸带你去远足的情形，比如，阿枫教你弹吉他的样子，比如……高羽给你的爱而不是痛。你只会记住他吻你的样子而不是他打你的样子。”

“……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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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e  F$ p- a+ F" N' y+ i“我知道，后来才知道的，他很后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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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茫然的望着离咲，似乎每一次，他都能从他的身上获取活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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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6 O" ?8 g9 A; u“小奕……我觉得，怎么说。这个世界上，你的亲人，只有你母亲了。”
$ ~9 ~2 Z2 g7 W% L" d( A
( X. p, ^( W( j  B“可以不提她吗？”程奕听到母亲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

“你听我说，”离咲胡噜了一下程奕柔软的头发，“你不该恨她，你对她的仇恨都是寄托于虚假的过去。现在，你也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对吧？”

5 s9 L* X3 I/ N# E2 G程奕不语。
9 E$ ^* y9 o5 r4 u
9 }7 z" V, a; r! R7 [“她挺伟大的，为你父亲，为你，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她来见你，只是想夺回他的儿子，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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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不看离咲，望向窗外。

“去看看她吧，她无非就是想你再叫她一声妈妈。女人，要的其实很少……”

“你别在这儿说教……”程奕嘟囔着。
! Y' @) K" F  t% Q
“小奕交过女朋友吗？”离咲从身后搂住了程奕。

; a- V0 V7 }* t% [* v% k. g9 f“没，拜她所赐，我一见女人就恐惧。”程奕叼着烟，坐在床上，语气里都是不屑。

1 w. E1 O7 J5 c' ]0 i! c, x“其实，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他们永远会比孩子先走。有一天，你母亲不在了，我想，你会后悔。”

5 e0 t, Z; {+ P6 o5 G' M7 K“滚蛋，说我干嘛，你自己呢？”程奕反唇相讥。
' T- U' X# \. j) c; }) A5 z
“我是没办法，我尽力了，可他们不承认我，不承认铃音。只能交给岁月去处理了。”离咲把下巴搭在程奕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可你不一样，你母亲爱你，她想你接受他，想你像小时候一样，自然的喊一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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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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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J7 l$ O" l2 I8 V- g“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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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你啊，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善良很多。”
* z- ]( L5 |' C, z- C
; K" i4 V$ G" {8 g“滚你妈的，你丫都能挂牌当心里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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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T: ?) e6 a1 j) q“是吗？那我考虑考虑。反正我马上要失业了。”离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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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5 I9 D5 k3 w% j! f' n“啊？”程奕猛的回过了身。

# G9 Y& c$ ?* h1 u3 N) k: J“你看，你也这么漂着，我也得漂着，我是得开始想想干点儿什么了。”

“离咲！”程奕瞪着他，“你丫干嘛了？”
, f! U. p# d* ~* m
! M1 i$ r5 S* _1 p' G“被你害得，我把音乐节开天窗了，据说公司急了……”

“操……你丫混蛋，adore你也敢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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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O8 w: c- G# @* _“你丫更混蛋，不对，高羽更混蛋，他说我要是不回来，他就把你要回去。”
( _; V0 o+ |/ G/ k
, v8 @6 C0 X! O% L4 [3 @7 j& B+ j“……”
0 d' w; I0 X" h) b$ E
* \9 ~% d! q& }" M( d  G“别绷着脸了，笑一个，又不是世界末日。”离咲捏了捏程奕的脸颊。

“当然不是世界末日，你就等着大爷我养你好了。”程奕大笑了出来。

“你丫没事儿了是吧？还你养我！”离咲压在了程奕身上。

  t& m7 H9 O$ D( |“你丫下去，压死人啊。”程奕的腿弓起来，顶着离咲，一个翻身坐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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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V& N& n# d/ k8 ~离咲万分不解的看着程奕。

“我得去洗个澡，我觉得自己好像都臭了……”程奕看着离咲不解的眼神突然间笑了，转身进了浴室。

离咲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程奕转身时的微笑，这小子笑得时候真好看！

浴室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 K$ U$ b8 k: s
离咲的目光落在了摔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吉他上，叹了一口气，进小屋拿了一把吉他出来。
/ V7 _/ G3 B; j+ Q1 C/ Q
调了调弦，离咲忽然很想唱那首歌，《Sunny Came Home》。
) k' i( T7 J; i- A) U
/ n( `8 c& d/ A7 ?; a# ~; {9 S“Sunny came home to her favorite room

Sunny sat down in the kitchen

% [& q% g5 ^/ j# W8 n  cShe opened a book and a box of tools
) E/ S5 O( ^; z- e# [( r9 i7 l& R0 o+ x
5 d0 R8 c! s* A: r. XSunny came home with a mission


* m' [  }! Y1 K; E. A
# X& f/ J; _- B: r* KShe says 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0 R: o: O% r+ c! k9 `1 C% X6 ]
I\'m walking on a wire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 Q% w) I6 V' V* e  E
Into the fire
5 t4 e' H" M8 x9 S2 g- k' a' f


5 q0 h9 v6 o. ^) t/ Q5 a7 |Sunny came home with a list of names
4 N5 f/ B! l( b
2 |' N+ [$ ]# ~# R+ m7 t6 q+ ]She didn\'t believe in transcendence
7 \7 X# V! j% a/ S
It\'s time for a few small repairs she said
+ v0 \) j5 _& X- o
Sunny came home with a vengeance



8 Q& P  s5 b& L& E/ @! T+ TShe says days go by I don\'t know why

9 e7 U) X8 \3 BI\'m walking on a wire
9 C  W0 F) O  l7 s; }4 c7 u% Y) g
( |7 i% n  z6 i- h  D( Z4 h+ G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 ?' ^! i$ z$ @+ O. q( `. A7 \7 O, B
- G/ ^* Q) o/ X) ~4 e$ K) ]9 ?0 g7 MInto the fire
6 y* y% F2 B7 E6 D; u, S- A( Q


& j+ |+ [- q9 x- UGet the kids and bring a sweater

Dry is good and wind is better

Count the years, you always knew it
$ f; [$ h& Q% q. ?
6 H0 y  ~6 x$ j- y. h; sStrike a match, go on and do it
. G4 H8 t% Z- c" y
; k2 n5 y7 x& _8 t0 o
9 m# k  c/ ?1 ~0 V
Days go by I\'m hypnotized

I\'m walking on a wire
) u' |! w8 _5 d
I close my eyes and fly out of my mind
+ m4 M* G, O) {( q, d, m5 n
Into the fire

$ _' R  `) |. C9 O8 _Light the sky and hold on tight
0 m3 w: ?2 A5 ~! v% f, W  l2 A( Q
- E% M0 W. y+ ~" q7 F8 @The world is burning down
1 \' r0 T- s2 @' K
She\'s out there on her own and she\'s alright
* l% a6 P' B' L/ W
$ g2 V* X0 B' e& l$ g9 kSunny came home

; L! t$ B* D( u2 G' l5 t; CSunny came home...”
6 f1 Q5 f4 }# W9 Z; T6 k7 h. l7 a
2 m  X0 E8 N& @

将离

程奕推开浴室的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床上，洒在了离咲的身上。离咲就靠在床头弹着吉他，嘴里轻声哼着。

) Y& h% ]3 [! Q% `程奕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某种温柔的东西填满了。或许，像这样安静的被守着，同时也守着眼前这个人就会得到幸福吧。是不是只要用心的接受了就可以幸福了呢？
, M  D7 u# l$ U/ c1 I: W3 b2 C) A
程奕静静的走到床边，坐在了离咲的身旁。

他看着离咲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渐渐的向自己靠了过来。“你洗澡就是在邀请我吧？”
  D2 N/ s; ~, {4 h
  j, C, m6 ?" j程奕笑了笑，不说话，贴近了离咲。

感受到嘴唇被轻轻的啃咬着，程奕闭上了眼睛。
$ B% |% w# y! J2 u& i' n- o4 U2 S
! o2 y; e& M3 x1 P7 F两个人就势躺了下去。

0 B# d7 ?& m6 L" y- K# s0 O辗转的吻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停止。
1 u  z) M# N: ~' M, b
. x( L- x2 j6 ?离咲静静的看着程奕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 ?2 M% K# K* [4 V+ t
. _7 D, k/ F. ]& Q白色的浴袍滑过程奕的身体散落在床上，离咲细细的吻着身下人的身体，抚摸着平滑的肌肤，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温柔。

怎么可能放开他？心已经被彻底的占据，在他拿起刀的那一刹那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只想彻底的占有他，从肉体到心灵都彻底的占有，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叫做“爱”。

4 p" ]( r: |- X) H) r# L深深浅浅的吻落在程奕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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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程奕正在尽力的克制那呼之欲出的呻吟，只是不时发出了低沉的闷哼与深深的喘息。

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下，程奕的身体开始不安的扭动了起来，身体是燥热的，他想要得到离咲给予自己的更多的爱抚。

& q: G8 V+ u& R- |2 M( {" ?这是程奕生命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被一个人进入。想要将身体和心完全的交出去，承受他给予的一切，情愿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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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觉得自己这一生都逃不掉了，也许从见到离咲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注定两个人的纠缠不清。
4 C3 r5 S% a- u: O
离咲，如果是你，我想我能看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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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 x* ]  w$ O' ?随着离咲不停的安抚，程奕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古铜色的肌肤上笼罩着淡淡的红晕，双腿渐渐的打开，微微的颤抖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对离咲无声的邀请。
5 [' W1 h1 a" ~% y8 Q+ P; b% d
离咲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涂抹在自己的分身上，涂在程奕发烫的后庭里，而后，他深深的进入了程奕的身体。

奇怪的是这一次程奕竟然没有任何的抗拒，反而将双腿环上了离咲的腰，双手抚上了离咲的脊背，随着最原始的的节奏轻轻的摆动了起来。
! M- D5 U5 s9 D$ B" W# `
喉咙是干渴的，就连喘息都仿佛变得沙哑。激烈的运动使两个人都被汗水打湿。离咲的手抚上了程奕的分身开始上下的套弄。此时的程奕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仿佛找到了天堂。

空气因为夹杂着闷哼的喘息声而变得滚烫。
, ~6 W8 B2 W3 j9 i/ w" g; `# v" |1 Z0 I7 ]
. u. T/ q; j- ^( w9 g黏腻的汗水洒在床单上，形成了深深浅浅的水渍。
  n- O' `+ V7 B6 M) |* E/ E
5 ^; W" n8 `6 u, E6 g高潮就在情欲的纠葛中不请自来……
4 A" I- o3 O) l% U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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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u: B8 U5 T+ @0 W3 h; D“没事儿……”
' B$ R. y4 E. i1 l
. p) t" K- E) _0 [1 _, J# x+ ^1 {) R+ q“说吧，你要说什么？”
, Y# Q7 P6 J; n- h% B( J0 L; l! j- P( @
离咲搂着程奕，嘴里叼着的烟散发出熟悉的味道。

“我会开始正视那些前尘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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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k, b; b. K# {$ k“好事儿。”

“嗯。”
# h: j7 d- a9 L; `2 p1 y+ g
# w) L' s0 n0 _7 h6 T“宝贝儿，人人都得长大，《I don’t wanna grow up》不过是一场乌托邦。”离咲亲了亲程奕的脸颊。

  ~( ?. n! n5 H& m“是，我承认。”程奕淡淡的回答。
9 @& b- j) G: {$ I, f, o
  N* P/ n, T0 h“我困了。”离咲闭上了眼睛。

& _4 l6 ^) Z  x7 w4 J“睡吧。”
  {- o; }# H' d5 j4 ^0 ^
程奕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他撑起身体看着离咲。笑了。

* _* n/ k, t# U, ]5 O,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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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s  ~$ d& i" A3 q（四十五）Tear


1 J) N0 O. M2 K
+ z: S$ N" y. C; d7 m; d高羽开门进来的时候，易繁猛的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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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身是汗，眼睛瞪得大大的。

. |9 o& A: }8 u易繁只在白天睡觉，黑夜对于他来说，是无眠的。那是梦魇的温床，它们都等待着吞噬他，等待着，等待着……

5 _. T2 I2 v7 R2 y“怎么了？我吓到你了？”高羽走到床边，摸了摸易繁潮湿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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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有……”易繁靠着床头蜷缩着，眼神飘忽不定，收不回来。
5 @- y2 Z# T, t. ]9 R. I. P
7 v4 O8 U' S( Y“还没有，吓得七魂六魄都没了。”高羽笑了笑，坐在了床边的椅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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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烟吗？递给我一颗。”易繁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5 Y7 o' G- K' P* t高羽点上烟，递给了易繁。

“几点了？”易繁吐出一口烟问。

“快十二点了。”
6 S  d' Z/ I3 k; V
“啊，那我该起来了。”易繁说着，坐到了床沿。涣散的眼神渐渐收拢。

7 B3 D* f2 q0 ^) `* k4 D3 U“再睡一会儿吧，你早上才睡，吵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高羽说着，向沙发走去，“我也三十多个钟头没合眼了。”

& r0 Z* w4 o4 {" J2 I% Z“啊？你该不会昨天傍晚从我这里离开就没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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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 t) l“嗯，而且前天夜里也没睡，我习惯性的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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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易繁下了床，“床上睡去，啊，等等，你得先吃点儿东西。”说着，他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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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n( K, a7 y- i; q“不了，我不想吃，睡也不一定睡得着。”高羽叼着烟，靠在了沙发上。

“不行，必须得吃。你这样不吃不睡的身体绝对会完蛋。给，先吃个苹果，补充维生素。”易繁从厨房里扔了一个苹果给高羽。

, F  D  m' l& N, T  {3 P高羽接住苹果，笑了。他起身踱步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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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2 H8 p; j8 {% j/ E' ~易繁正在打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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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来干嘛？闭会儿眼睛歇歇吧。”

( a7 @' |. e! J“我说。”高羽倚在门框上，看着易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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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b0 M# ^& {6 M  c  \  ?- A“嗯？”易繁不明所以，手机械的搅着鸡蛋。

8 B/ K4 l8 o: L; m/ f8 s“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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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M" \& I& x“什么东西。”易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真是不能理解欧阳凛，他怎么能那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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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那个人可以吗？”易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睫毛微微垂了下来，眼神黯淡。

“他欠你的，你会加倍要回来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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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y$ b# q: d2 T! N  n“嗯。”易繁点了点头，把盛着鸡蛋的碗放下，倒了一些水进去，打开碗柜拿出了锅子。“你去歇一会儿，好了我会端出去的。”
5 w; k, o: |7 H
# m% X  E) _* }) q5 o7 |“我真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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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所以我只蒸一些蛋羹，你多少吃一点儿就好。”

' w- I' u# y: [, g) u- o  f高羽看着易繁，想说点儿什么，又说不出来，转身离开了厨房。

- y- {8 u5 `9 C4 q0 d% x8 P正午的阳光很好，高羽推开窗子，在沙发上躺下了。
2 F- K" y  K* G2 U! [
, d$ x" m* `* H听着厨房里细微的动静，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感受着春风的柔和，高羽觉得眼皮开始变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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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易繁的身边，他总能轻易的入睡……

不过十分钟的功夫，易繁端着蛋羹出来了，却看到高羽沉沉的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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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忍心打搅他，他知道他常常失眠。

1 I' H$ h0 y( B8 q易繁把蛋羹放到茶几上，在沙发前面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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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高羽的脸，就是那么漫无目的地看着。他总觉得能从高羽的身上看到欧阳凛的影子。他们一样的自大，一样的极端，一样的偏执，那么，此时，这种隐藏的落寞，是不是也会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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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沉静的呼吸着，睫毛偶尔动一下，易繁看着他，忽然笑了。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 ~2 X7 y5 h3 N, b“折佩……”

易繁忽然听到了高羽迷迷糊糊的呢喃。

, H: }  F0 Y1 t% s% C! `" v- E他可真爱他，一瞬间，易繁觉得有点儿感动。

8 P. p6 g3 m9 N9 i+ o" H折佩……高羽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的人纠缠不清呢？

/ F- k" ~! Q2 ~7 Q0 C高羽和易繁互相都认定对方是完美的情人，可，他们忘了，站在不同的角度观察，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同的。他们不是情人，他们之间有着很远的距离，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易繁看不到高羽偏激的占有欲，高羽看不到易繁固执的疏离感……


6 C+ X  n7 Z" c
折佩一直坐着，脑子全是空的。铃音从睡着到醒来，看到折佩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她用尽所有招数想跟折佩沟通一下，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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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和程奕的到来让铃音仿佛看到了救星，她要被憋疯了。

“小奕叔叔。”铃音几乎是飞扑上去的。“我昨天急坏了，你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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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E+ e: g/ Z. T“铃音，真是对不起，我昨天喝大了。”程奕抱着铃音，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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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8 u* b/ ?* }, l8 G“高羽呢？还在睡觉？”离咲叼着烟，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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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9 Z2 g9 T7 z  T“睡觉？”折佩抬起了头，看着离咲，这是长时间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
) N0 U# {9 W0 {* g* S+ y4 c8 `
8 ]$ x5 s4 }" ]2 s“醒了？那他怎么不下来？”离咲是认定了高羽回来了，毕竟，他不到11点就离开了医院，精神那么不好，必定是要回来睡觉的。

# n+ F2 x* u5 }% y7 V" H+ P# a3 a“他没回来……”折佩低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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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瞬时间愣住了，自己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高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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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不吃、不睡，坐了多少个钟头他也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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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咲他们是什么时候带铃音走的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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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o# A4 P- N他只知道太阳升起又落下，屋子里从黑暗到明亮又回归到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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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B4 Z% }$ |1 [: }( y4 T哀莫大于心死……

折佩能感觉到，他跟高羽，真的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高羽不再在乎他的感受，或许也可能是从来都没在乎过。
3 ~7 W3 i1 l9 H7 V0 a0 F
2 ^4 e& o" ?) E折佩彻底的灰心了，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在现在看来都是他自己一头热，是他在迷恋高羽，而高羽却甚至连一句喜欢他都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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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p# L* y: X/ N- p是我要的太多了吗？

折佩真的想不出答案。

3 a" t& _5 o5 |( o+ \* Y
! Y  T4 L# f* j
) A# W4 D, g2 z/ b% V咔哒一声门响，折佩回过头，看到高羽走了进来。

5 Y, F. q: u! H2 F' u6 l- v" |他似乎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折佩，只是脱下外套，挂上，转身进了厨房，开灯，倒水，喝水，而后，借着厨房的灯光，他看了折佩那张惨白的脸。
4 X$ q) r2 p! o( H
“我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在黑暗里坐着，你吓死人啊。”高羽放下杯子，开了客厅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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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不说话，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以后，只是静静的看着高羽。

7 K9 x5 d, p% p3 }9 e* v他就想再多看看他，因为，以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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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啊，你这样迟早有一天真变哑巴。”高羽说着，在折佩对面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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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折佩咬了咬嘴唇，开口了。

“嗯？说。”

- z- _1 X; g/ K# _“咱们……咱们……分开吧。”折佩异常艰难的表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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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2 \6 \* C  {) {“你、说、什、么？”高羽根本没料到折佩会说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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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3 N1 M: H( I% g) ]“我说……咱们……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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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听着折佩的话，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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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d3 w. X. D/ |; m! q“原因呢？”高羽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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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9 a: d$ C0 e; ^“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需要我……”折佩低着头，“所以，还是分开吧……你会回到以前的生活，写东西什么的，我都不会再打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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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折佩使劲的忍着，他不能哭，不可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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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听着真伟大。”高羽居然笑了，他从容的点上烟，吐出烟雾。“我不需要你？行，还有什么更好听的理由？”

, y) C) G. b$ c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头垂的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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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c4 G1 [* e' v/ |“你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啊。”

0 ~7 Z0 y! R9 p) m3 T" h; G“你……你什么意思？”折佩不能置信的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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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清楚。”高羽的视线冷冷的落在折佩的身上。

0 [+ I; X# D/ O! `2 l, t6 O“我干什么了？你干嘛说我是婊子？”折佩的声音抬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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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你当我是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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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说什么？”

5 ?7 {0 S9 c7 t% F) c5 f7 j+ f“装傻？你非要我挑明了？”高羽叼着烟，斜视着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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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B# R+ }0 G: ~7 W“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折佩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高羽轻蔑地笑着，“你可以回答我吗？是谁在楼下抱着你？是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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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4 U& F6 y' Y0 c# [& N# Z6 ?' E2 E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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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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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 a- @, h% `0 u! {他是什么时候，用怎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

好可怕……

5 f( k2 k' @2 W# E他让他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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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H7 |. E& S1 _* i“不回答？嗯，不回答也好，答案你我都清楚。对吧？”高羽站了起来，折佩下意识的往沙发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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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Q* U& d) a“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没质问过你，对吧？”高羽笑了，“知道为什么吗？”

) J* j) j7 L) A' E; T. b" q折佩恐惧的摇了摇头。
! I5 I$ |. ]- q% v7 [; v
. Z) R! M* k( B2 c6 y9 ^2 e高羽靠了过来，他抚摸着折佩丝绸一般的头发，声音柔和的说，“因为……我不想放开你，你是我的，明白吗？一辈子都是我的。婊子就婊子吧，我不嫌你脏，本来吗，你就是个男宠，你都是怎么下贱的侍奉别人呢？哼，我干嘛要指望你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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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j, I8 w" @7 {2 s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利剑深深的刺入折佩的心里，羞辱、愤恨、被轻蔑的无以复加……

2 T( j! t' x8 ^3 c8 X4 w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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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所以呢，你死心吧，分手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到欧阳凛的身边的。”

3 l# E: R& Q6 C/ D- |) M折佩的脑子乱作一团，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7 I2 m6 u- d( z& Y- h猛的站起身，却被高羽死死的拽住了头发，“想哪儿去啊？找人哭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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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2 H% h9 J“你放手。”折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脱着高羽，支撑他有如此大力量的，竟然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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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b1 w: u8 a& v0 J“你别跟我挣拔。”高羽的另一只手钳住了折佩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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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N" |9 x, m0 b“你放手！你混蛋！你放手！”折佩手脚并用，能用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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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v9 j! O! e; v; i4 }& u! [“我混蛋？那你是没见着更混蛋的。其实更混蛋的就在你身边。你以为欧阳凛是什么样的人？温和的正人君子？”高羽捏住了折佩的下巴。

  I+ Q8 f0 _7 f) ^“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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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l2 q5 \% ?0 m; f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高羽，他绝对疯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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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G0 t, P, X2 t# z4 w$ V眼角的余光落到茶几上的剪刀上，折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拿起剪刀，一刀剪断了被高羽抓着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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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被折佩的举动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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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灵敏的往反方向跑去，绕过高羽，跑到了大门口，他慌乱的开门，他得离开，现在，马上，他觉得高羽不正常的能杀了他。

( V' S6 a  w8 {+ `: J/ K高羽反应过来折佩要跑，他追上去，可折佩已经出了门，他慌张的顺着楼梯往下跑，高羽拉开楼道的门，追上去。

- r, s& g+ q9 s折佩哪里跑的过高羽，刚刚下到35楼就被高羽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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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恐惧，折佩看到高羽感受到的全是恐惧，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高羽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放手了，可折佩却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倒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 V* t; Z0 d# d& |* M9 u3 N' H整个世界颠倒了，全在乱转……

) u9 N5 Y/ f8 m5 T- a“折佩！”高羽觉得一阵眩晕，他看到折佩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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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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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T/ b4 x( h. E折佩做梦了，光怪陆离的梦，完全没有联系。
; Q) ?- `3 L) M( b+ N- ^
3 }6 r6 Z: m& u$ \$ |梦的片断似乎是回忆的串连，分不清真假。就像电影的蒙太奇镜头，闪烁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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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是五岁的时候和娘亲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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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z! B3 R/ s一会儿是学琴的时候琴弦断了。

* i. n/ Q8 x" e8 X- S9 H  o一会儿是卑微的伺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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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7 v0 l7 v8 L一会儿是梅姑爽朗的笑声。
' w. J9 H: e- }# T& R3 w9 V0 S0 @$ J, v
* h- n1 t, n/ G4 F+ E7 S乱七八糟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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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q; i/ v6 ]( o4 D0 [' ^  J' k然后，高羽的样子出现了。

他笑了，他生气了，他沉默了，他哭泣了……

! F* X/ L7 C; |: w  ?最后的最后，折佩醒了。

/ i4 b) |% I% G( j阳光透进来，四周一片白色，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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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P" a8 z' b1 P折佩撑起身体，浑身酸疼。

/ K, V6 O. D( r% l  a$ w0 e对了，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 W! p5 o9 `2 M( u0 @那么，我就是在医院，可，高羽在哪儿？

$ t* M8 V( h1 g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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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机会。

, T7 T* y* `# j1 [6 j& o/ T折佩伸手拔掉了胳膊上的点滴，轻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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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7 E# s- r1 t% |小心翼翼的拉开门，楼道里有病人在走动，四下张望了一下。一个挂着医药室牌子的门口，折佩隐约看到了高羽的背影。他屏住了呼吸，沿着走廊蹑手蹑脚的朝反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怀着恐惧。他看到自己离安全出口的标识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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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 K8 S3 {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楼梯口，折佩深吸了一口气，不顾身体的疼痛，步履蹒跚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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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l; d+ E* j! l5 G0 r2 p* M折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要离开，离开高羽。

置身于穿梭的人群中，不停的有人向他投来视线。

不是平时那种瞩目的视线，那是一种鄙夷的视线，仿佛他们看到了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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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3 y; c: a1 Z$ s8 s3 Q折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不到眼前的路，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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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V; \+ p; D“让开。”有人推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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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5 l7 X# f5 b2 ^8 W折佩险些摔倒。

我该去哪里呢？

陌生的十字路口，他找不到方向。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只想到了一个人：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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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1 P2 p' [+ h8 }9 y" F. Y折佩伸手去拦出租车，可它们一辆辆的开过去，没人停下。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辆了，终于，车子滑到了他的脚边。

折佩在车窗的玻璃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 Y; p) n" m0 a' F* L7 Y8 z* c( g那是谁？

: j: f# ^- r* p6 r8 v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头发凌乱的不象话，一边长一边短。身上是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出血了，没有鞋子，没有袜子……

“你要去那儿？”司机见折佩迟迟不上车，摇下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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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a- Y0 o/ Z5 _1 G9 q“我……”其实折佩也想问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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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司机大骂一句，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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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折佩觉得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土，随风飘逝，没有方向。

他缓缓的在原地蹲下来，用这个视角抬头仰视着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上方的蓝天。

今天，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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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 s, ~( }蹲了好久，腿酸了，折佩索性坐了下来，穿梭的人群中，他就像一个小丑，走过的人都要轻笑一下。

0 G$ @7 F1 V+ L) ]( {. u" X我得去找凛，折佩对自己说着，当婊子总得有个当婊子的样子，对吧？

他缓缓的站起来，再次寻求出租车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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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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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6 p+ B  L7 t2 r0 E折佩上了车，出租车司机用茫然的眼光看着这个流连失所的孩子。
, w3 a8 s* c9 x7 ~5 ?" |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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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儿？”
0 x6 R3 c. c) X
# F9 i: w  V" b2 w% p折佩机械的说出了地址，而后靠在了后座上。

$ P3 y! Y* ]* I# T# @4 {3 H车子在城市间行进着，折佩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夹杂着矫柔造作的绿色，表情麻木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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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g1 H) i9 K! x8 W* i$ j这就是我的世界吗？怎么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它们？

其实，填井要是能死了，或许，比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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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0 j1 Z) ]" ?. {# X3 U! ~, D“到了，47。”司机抬起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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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手机借我用用吗？”折佩微弱的声音传来。

7 N& f+ G) a' `8 B7 Y7 g* z6 |7 y5 ^“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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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 o5 e' V) M4 o“嗯，我没有钱，要让别人来付钱……”

  ^& u  f' W# I! H. N

欧阳凛从大厦里出来，走到出租车等候的地方，看到折佩，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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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将钱塞给司机，把折佩拽下了车。

“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用手给折佩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他透过他衣服微微敞开的地方看到了他身上的淤青，而那双满是污渍和血渍的脚更是吓人。

( g% x8 X& A+ h3 q& ~# L“凛……”不知道为什么，折佩一看到欧阳凛，压抑了好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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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2 o! `' k3 V( P“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凛一把抱住了折佩。

$ h) {8 Q3 R! V) X折佩的手攀上了他的背脊，终于大哭了出来。

“别哭……”欧阳凛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肩膀。

“凛……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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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折佩哭得像个孩子……

他一辈子都没这么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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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6 f7 z5 F( h! Y, b+ y“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欧阳凛抬起折佩的脸，用手轻轻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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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来……我……我只知道……我要离开高羽，彻底的……”

' O; c" D& K2 y( y& U; v  }* R“是他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欧阳凛几乎不能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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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没有回答，只是反复的重复着他要离开高羽，他再也不要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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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以，没问题。”欧阳凛像哄孩子那样哄着折佩，“走，跟我走。”欧阳凛说着，蹲了下来。

8 `& c$ i( P+ m( Z“嗯？”折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上来啊，我背你，你的脚都这样了，还怎么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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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g+ R# h7 \( \; q" d折佩刚刚要停下来的眼泪又一次迸发了出来，他让他感动……

“别……我自己能走……”折佩断断续续的说，“那么多人看着……你会很丢脸的……”

“我不觉得丢脸谁敢觉得丢脸，上来。你不上来我只能很不礼貌的抱你了。”欧阳凛的语气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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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犹豫着，还是爬了上去，他的脚确实没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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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拿好，到了车子那里你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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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8 A! c4 Y5 \5 f5 w' S% a“……去哪儿？”折佩趴在欧阳凛的背上，感觉很温暖。

“你不是再也不想见到高羽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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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j* F" W, D, M8 u: i  |“那多狼狈，你不需要藏，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

“不要！他会把我抓回去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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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欧阳凛笑了，“那他得先认得出来你。”

  n, F1 [, W0 s' w  T

车子在一家沙龙面前停了下来，门口的侍者过来，欧阳凛要他代为停车，而他自己背着折佩走了进去。

摩登前卫的沙龙里，这个时候顾客不多，店员们轻声的聊着天，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背着一个邋遢的男孩进来，这怪异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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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N* {+ l7 `! s. A8 E“凛……太丢人了……”折佩几乎想把自己掐死。

“叫DAVID出来。”欧阳凛把折佩放在了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正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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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3 f! w2 \0 }$ m( I( W店员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其中一个转身上了二楼。

; g) R8 v5 C1 k这是一家专业的男性沙龙，服务于上层人士，最出名的造形师DAVID的顾客基本上不是明星就是模特、演员。在他的打理下，人人上镜都能出色三分。

% y, j: E4 x" y  S“欧阳先生？”DAVID从二楼一下来就看到了欧阳凛。“稀客稀客。”
+ ^6 B0 |$ `% q5 T  o
0 S, N; p& o. t/ T4 _“别跟我客气了，帮我办个事儿。”

% Q1 W! S- k6 i5 q' Y! Q“那是我的荣幸。”DAVID挂着职业的微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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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工作室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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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2 r( m% w& c3 q全是镜子的屋子里，欧阳凛把折佩放到了中间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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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DAVID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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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他彻底的换个样子。”

, L3 H! q2 J8 y5 ~  @( Z“哦。”DAVID转到了折佩面前，抬起他的脸，仔细的看着。

“啊？折佩？”

8 P0 `% {7 k& M. D0 A" b. ?( l5 o“你知道就完了，其他人都没看出来，你也不要说出去。”

9 _/ d  o# X. G$ h“明白。”DAVID点了点头。

5 j: L" m$ T6 s* X7 x+ v0 H. f欧阳凛在后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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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4 E' S) Q1 v& H“要怎么弄？”DAVID带着探询的眼光看着欧阳凛。

# ~1 h6 S: v* O6 D“你是专业的，你看着弄，只要前后看不出是一个人就可以了。”

“可以。”DAVID凝视着折佩，思索着，却犯了难。“可是……变化太大的话，就不符合他的传统美人的形象了。”
# x! H6 C. n0 U" {& S+ d
+ |6 u3 j" t6 d8 z! l“这个你不用考虑。”欧阳凛正说着，手机响了。

“喂？嗯，是……你说什么？”欧阳凛站了起来，“你先考虑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5 j7 f: R, Y; q3 \3 e! m“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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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g) d+ @' P+ Z& W2 ]几分钟以后欧阳凛回来，DAVID还在思考。

- _3 j# Z3 n& j6 }+ e“折佩，我有点儿急事儿，要回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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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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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r$ A' t/ h2 c“DAVID，我多久回来你能搞定？”
# T8 V1 l5 }* e3 V9 ~
“嗯……下午吧，三点以后。”

“行，那下午见。”欧阳凛说着，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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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折佩有点儿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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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交给DAVID就行了。”欧阳凛辙回来，轻轻拍着折佩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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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点了点头。

/ N( d3 X# n# ]% f5 \, d
: L( q  P4 ^1 m/ B* O7 [
欧阳凛拿着手里的请柬，靠在椅背上，来回来去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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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要是能不识字就好了……

! o) F* A6 n/ u1 f修，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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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红色的请柬上印着冷漠的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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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W唱片中国分公司落成，剪彩仪式诚心邀请您参加。

1 u; C7 e$ x  q) y中国地区执行总监 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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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o8 w7 p  O) o- a; u是宣战吗？

你的理由是什么？
) Y1 F  s' e: Z
) o5 C8 J3 J# M0 R$ j  @' o. I6 w& R一定要扳倒你自己的父亲你才甘心吗？
! @! l* ?5 w$ J* Q1 l7 Y( l. M
这样做，你又能得到什么？
8 ]: h9 j1 W2 [- A9 j8 A3 _6 O) f
欧阳凛不停的思索着。

6 C. b) [4 w$ y3 T* C# M0 j这一步棋，还真是漂亮。你让我腹背受敌啊。

“欧阳先生，传真。”秘书进来的时候，看到欧阳凛泰然自若的看着她刚刚交给他的那封请柬，真是镇定。

' \6 ], k6 [: \% ~0 L4 `3 y1 E$ [“好的，放这儿吧。”欧阳凛示意秘书放到桌子上，而后，看到她走出去。
5 k& J) x5 ?: M  F: Q* n0 R
1 i1 C# G! D7 X其实，他很头疼。

" U! a$ ^3 N6 D4 J修知道他公司的所有内幕，所有秘密。而他本人又有那么多年的唱片企划经验，并且是欧洲有名的录音师。
" s! `9 S6 j# k$ t
9 b( c. ]3 b8 G$ o修的离开或者说宣战……

这一仗，不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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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g, ~$ U$ P  w4 ]5 Q) F. t调出了A&W的所有资料，欧阳凛一直在研究，不知不觉再看表的时候，已经快要四点了。

. E  ^& {3 A- r- K. g( b折佩……



欧阳凛推开DAVID工作室的门，没见到DA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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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看见一个金色短发，碧绿眼睛，有着漂亮小麦色肌肤的男孩坐在单人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看杂志。

: F. I2 f) D; O这是个有着魅惑感觉的男孩，衣着大胆。黑色网状的长袖上衣，暗蓝色随意的牛仔裤，上面有着用刀子划破的痕迹，隐约透出了里面红色格子的衬裤。

/ C& ?/ j+ i1 I2 C/ L) C夸张的项链饰品样式新潮。

这是哪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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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6 Y% i$ l: L9 G5 x6 B4 m欧阳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抱歉，走错房间了。”转身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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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你去哪儿啊？”男孩开口了。

“……折佩？”

) V( {: Q; E5 D: v5 x“嗯。是我啊。”折佩站了起来。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别说欧阳凛认不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镜子里面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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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y7 F9 G7 i3 K) a( R$ I“欧阳先生，您迟到了。”DAVID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沾着染发剂，“你一直没过来我就让他在这儿看看杂志，有别的客人来了。”

“你太神了……”欧阳凛看看折佩再看看DAVID。

“哈哈哈……多谢夸奖，本来就弄了头发，然后给他配了一副变色眼镜儿，后来时间富裕，就把皮肤也烤了，他太白了看着不时髦，再然后你还不来，我就给他买了衣服鞋子。这造型不错吧？”DAVID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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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c  Z0 B" Z; c“行，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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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X2 ?: N6 M' K1 l7 e4 y' u- S“满意就好，楼下付帐。”DAVID笑了。

“没问题。”欧阳凛也笑了。“上来，我背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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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有鞋子了。”折佩指了指自己的脚。

4 _; D$ O/ i1 q( D0 l; M“没听过鞋子能当药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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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U# c' l欧阳凛把折佩背下来的时候，下面的沙龙门庭若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居然还有人吹口哨。

( Q! ~3 {0 k5 Z折佩太醒目了……

和以前那种像女人一样柔弱的美不同，现在的他，光芒四射，是个相当出色的男孩。

将离

“凛……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弹琴啊？”折佩看着倒后镜里的自己，有点儿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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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k  i2 J. \  i5 M2 S# X& {5 K“弹琴？你要是还在民乐组合里，别说形象不符，而且这折腾不是全白费了，你摆明了告诉高羽你是谁啊。”欧阳凛开着车，也看着倒后镜里的折佩。他现在的样子让他猛然想起了易繁……他总喜欢这种夸张的打扮。

“那……那我要干嘛？”折佩绝对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

“录音那些你都跟修学的差不多了吧？”欧阳凛一瞬间就知道折佩能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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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折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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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g% a$ p“民乐那边你退出来，我现在需要一个顶尖的录音师。”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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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修要干什么？”折佩不明白。
; n: U1 I0 T, X' I1 F+ V
2 x/ V2 z) ^3 ]. G0 n“回头我给你细说，还有，你说话的音调、方式现在开始要试着改变。”

% z; x+ |$ P# C) D9 `“嗯？”
' I: u/ J- q3 f7 i5 l; I
, l) h$ ]. `. ~* D2 j- N“你还需要一个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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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D# D% Q8 C“你的意思是……我要变成另一个人？”折佩有点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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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样，高羽一辈子也别想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 P7 A" t0 |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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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迷途

  A' M0 g2 q! _3 D4 Z) g

2 D* `2 Z4 R4 a, g“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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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刺痛感，折佩想挣脱被医生抓着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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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毁你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医生死死按着折佩的脚，继续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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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 S3 L" r$ ~折佩泪眼汪汪的看着欧阳凛，表达着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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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笑了，“你怎么那么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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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折佩咬着嘴唇怒视着他。

“医生，他身上的淤青是不是也可以顺便处理一下？”欧阳凛决定不理折佩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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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管不着，自己药房买药去。”这医生被折佩折腾烦了，哪家的大少爷这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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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j4 G! ?! a$ K7 X出了诊室，欧阳凛背着折佩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高羽是怎么打你的？”

3 x+ w* V+ k# R' l. X# q- s“……他没打我……是我……是我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折佩还在维护高羽，至少在别人面前，他不想高羽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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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4 d  L4 r. H& G“什么？”欧阳凛停下了脚步，“从楼梯上滚下来？”

! I, D1 t6 i' ~& }3 ^7 O“嗯……”

; O' Q5 T, J0 E* ~9 k, v9 Q" X. h“你怎么不早说？”
3 q+ S/ d5 ?  N, n% i3 e& D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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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 m/ v1 G* O- n! i“照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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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莫名其妙。紧接着就被扔到了一堆仪器之中一通折腾……

完事儿后，折佩坐在候诊室里很久，才看见欧阳凛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出来，“走吧，还好。一切正常。”欧阳凛说着，摸了摸折佩的脑袋，这么短的头发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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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J- G$ x4 w2 m4 `" y) v) T9 [“那个……”医生从诊室里出来了，“下次对待弟弟不要这么粗暴了。”

2 _, X( v9 i' v5 D9 d/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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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e( A+ E8 D7 ^. C4 h- y欧阳凛彻底没了脾气，莫非我看着像个暴力份子？

背起折佩往停车场走，欧阳凛忽然想起了修，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修扭伤了脚，是他背着他走去医院的，父亲自始至终板着脸，什么都没表示，那天，妈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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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可，我不是。无论多像，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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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忽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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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长得很标致。

. E4 Y% H% L; ]3 {$ J1 c1 c$ F易繁曾经这么评价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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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告诉他，那是他妹妹？

活得不伦不类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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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凛？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你让我下来吧。”折佩听到了欧阳凛的叹息。

“没有，你老实呆着吧。马上就到了。想着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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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P3 J* p! [$ {. ~) I“我们要去哪儿？”折佩靠在副驾驶上，看着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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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7 E/ F" A0 i3 L“我送你去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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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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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5 i( g6 p+ ~0 \5 k% j0 p“那边我不太常住，你暂时住哪里吧。”

' K2 r8 l) O0 T+ j3 R. V+ y“……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折佩说着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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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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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7 p  ?+ ?" k) j“对不起，我没什么朋友……他们都是高羽的朋友……他们一定会让我回去的。”折佩咬着手指，声音很小。

2 S4 y! y  @2 w  k( N8 o8 c“会有的，慢慢都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欧阳凛侧过脸看着折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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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着欧阳凛，很想说，你真好，可，他说不出来，一想起他曾经那么伤害过高羽，伤害过程奕，他就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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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和坏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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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儿东西。”欧阳凛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综合超市门口的便道上，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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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8 J7 t. Q" x, \0 _/ V7 h7 @- o“嗯。”折佩点点头，放下了车窗。

七点多的光景，天空渐渐黯淡了下来，路上的人流开始汹涌，他们都急着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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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3 Z) b" l9 z8 _那么，我的家在哪里呢？哪里都不是我的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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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拎着袋子从超市里出来，他买了一些药品和日常生活用品，折佩需要这些。

刚下了便道，一辆机车却横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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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摘下头盔，看着欧阳凛。

“真巧啊。”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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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这么觉得。”程奕只是看着他。

“有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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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就是找个人，没想到碰巧看见了你，不打个招呼好像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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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找谁啊，表情这么严肃。”欧阳凛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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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情儿啊。”程奕笑了。“看见折佩了吗？”

# H7 K" C( @" t) \1 j: h; a9 \7 q9 g“没看见，我今天一天都忙着哄小男孩开心呢。”

% P4 R- f  S$ ?俩人这是杠上了。

, Y; b/ y% e+ E7 y0 {0 W) B“不错，转移目标了？”程奕戏谑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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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g# W* h) b& A8 u“本来就没什么固定目标，不过都是玩玩儿，我可没你跟高羽那种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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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本来以为你挺执着的。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太极就这么打上了。

“找折佩干嘛？”欧阳凛觉得这么跟程奕逗逗挺有意思的。这就像看一场电影，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其中，只有他自己置身事外，为什么？因为他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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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约会啊。”程奕嘴里也没正经的。

- W- ~2 R0 w4 w1 z5 u! R5 o# [% {- S' a“哦。假戏真做了？”欧阳凛也不含糊，接着程奕的话茬儿往下调侃。

“嗯。”程奕笑了，凑近了欧阳凛，“味道很不错，可惜你吃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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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东西这个事情，我向来是这样的。想吃的时候一定要吃，过后，再美味我也不要。明白吗？”欧阳凛对于程奕的挑衅丝毫不退让，表现出了无比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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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S# R  |+ D% W程奕笑着，肯定了一件事儿，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用戏谑的口气说，“你那小男孩跟哪儿呢？不给我展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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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可不敢，您再给我勾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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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5 P) x( B2 R2 G: }“有鬼吧你。”程奕点上了烟，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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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w0 T' _  T8 _+ N“怎么着，您想钟馗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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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必然抓，我还有桃木剑呢，你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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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扯淡了，愿意看你就看，前面车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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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坐在车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欧阳凛在和程奕说话，他很紧张，紧张的不得了。

被认出来就坏了……

' |1 R! w# _- X# `看俩人向这边走过来，折佩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看到他们越走越近，折佩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躲不了……装吧。

当欧阳凛和程奕走到折佩这边的时候，折佩双臂伏在放下的车窗上，下巴垫在上面，大眼睛微微眯着，嘴里叼着烟，口气恶毒的说，“我以为你丫死了。蜗牛都比你快。”

欧阳凛看着这个样子的折佩，差点儿笑出来，装得也太神了。

程奕看着折佩，或者说看着这个金发的坏小子，他根本就认不出他，只是给了欧阳凛一句：“太浪了吧，这样的最难搞。我还真不知道你好这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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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Q& H# l1 @+ x- d% P; z“我乐意。”欧阳凛终于有合理的借口笑出来了。

“你慢慢玩儿吧，我继续找我小情儿去。”程奕拍了拍欧阳凛的肩膀，向机车走去。

“呛死我了。”折佩看程奕的身影消失，立马把烟扔到了窗外。

“你都能当演员了。”欧阳凛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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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n  H+ Y2 x" n) Y$ C“你讨厌！烦人！”折佩嘟着小嘴，瞪着欧阳凛。

“哈哈哈哈……行，你就这么装，没问题，谁也想不到古典美人变成了金发坏小子。”

折佩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终于真实的感觉到了，他将走出以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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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 B. D; n( o* J“随便坐。”欧阳凛把东西随意的放到地板上，转身打开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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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干净啊。”折佩在沙发上坐下来，四下张望着。屋子不大，但是很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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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每周都有小时工过来收拾，我也不常过来，没人搞破坏。”欧阳凛靠着沙发点上了烟。

  j0 p$ h( L# X9 ]* l6 D“那个……”折佩抬头看着欧阳凛。

, z) K. e, W+ g! \3 `“嗯？”
, a+ }0 Z. r) m" [$ D. M! Y
“修，修他真的……”折佩还是不能相信欧阳凛在路上给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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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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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一声叹息。
* H+ I, ?1 c6 m/ m5 @1 c
“我会尽力帮你的……算是报答你……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折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欧阳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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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J, `4 n, U, ?“眼睛疼……”折佩伸手去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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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隐形眼镜摘了吧，你是不习惯。”

“怎么摘？”

“呃。”
* p5 U5 a1 J* J0 G$ T( m
, m* f# D/ a& A, N“他是直接放到我眼睛里的……”折佩当然不知道隐形眼睛。

“笨蛋。”欧阳凛碾灭了烟，从袋子里拿出了刚刚买的眼睛盒还有药水。

把药水倒进去，他走到了折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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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4 @5 P' }“靠过来一点儿。”

“……”折佩有点儿害怕，不是怕眼镜，是怕欧阳凛。

“让你靠过来你往后什么大劲啊。”欧阳凛无奈，只得自己靠近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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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R( ]5 y- d  A8 A; b3 Y$ a“你……你要干嘛……”折佩的声音都在颤抖。

* A, j; F3 m, A, S% m; W% V2 {“我不对你干嘛，我是要帮你把眼镜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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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眼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 S  i; P; ^3 E) x' N
/ m. {! J3 q, a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欧阳凛终于算是帮折佩把眼镜取了出来。
4 P* S. y$ ?( }3 @5 a
/ m( n! S' w3 d# V3 j“给你纸巾，别用手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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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c$ ~2 W- b/ j1 n8 ~# Z折佩擦着眼镜，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还难受？那就用清水洗洗，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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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进浴室端了一盆清水出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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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用清水轻轻的揉着眼睛，清凉的感觉让他终于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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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纸巾擦擦，一会儿就好了。”欧阳凛放下水盆，又抽出了纸巾递给折佩。

# N# ^2 x5 r4 |* Y% ]1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折佩对于他的宠爱有点儿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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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欧阳凛看着折佩，逗他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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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咬着嘴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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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是傻子，他明白这个男人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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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凛看到折佩慌张的样子，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我伤害过一个人……很深的。”

“嗯？”欧阳凛这句脱节的对话折佩有点儿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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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9 n9 `5 P% Z* h& T“我最初看到你，就觉得你有点儿像他，倔强的厉害。”欧阳凛在折佩身边坐了下来。

“听好了，傻小子，他比谁都恶毒。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我，他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伦奸。你也想落得这个下场？你那么贱，还想跟他好？”高羽的话这时候冒了出来，折佩倒吸了一口凉气。高羽看来没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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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O) e6 x5 G) E! J“怎么了？”欧阳凛看着折佩，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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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9 B+ ~& |$ X% @, [* Y“那他现在？”折佩很想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没有现在，他只活在过去……”欧阳凛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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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k/ G4 H/ }“他……离开了？”折佩尽量不去用“死”这个字儿，他不想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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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活着，精神死了。”欧阳凛再次点上了烟，沉默了。

7 f( M) {/ \! \, j6 S: v, I4 I( x自从上次见到那个很相象的身影，他开始想易繁了，很想很想，如果可以重来，他愿意用一切去弥补他给他的伤害。

可，时光怎么可能倒流呢？

5 I& `# J/ I- c“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欧阳凛说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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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6 `% k5 I, f“……”折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以为他会趁机占有他。可他没有。

“多睡一会儿，明天比较忙，我晚上过来看你。口袋里有生活用品什么的，也有药，自己会上药吧？”

( c2 C: r: o% F3 J“会。”折佩点了点头。

“有事儿打我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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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看着欧阳凛从外面带上大门，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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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君子，不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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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你看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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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离咲把杯子放到了高羽面前，“你看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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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l  \3 g) @“铃音呢？”高羽缓缓的抬起了头。

“睡了，你还想让她陪着你熬鹰啊？”离咲在高羽身边坐下，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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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出去找折佩。”高羽站了起来。

8 S% q8 e% U6 P0 X, T# i4 {“你XXX疯了！”离咲按住了高羽，“你哪儿找去？这么大个城市你哪儿找去？他是故意要躲开你，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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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羽，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说你，白脸给了你那么多心里辅导，你怎么还能……”

) ^1 a' `8 r, M6 x' t: x“离，我发誓，我没打他，是他较劲推开我才摔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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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辩解了，你要是不吓着他，他能往楼下跑？”离咲点上了烟，这一次，他没法不指责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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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m- X1 n- s. Z$ }! |# @“我只是爱他呀！”高羽低声的咆哮。

& b$ X1 O+ w0 O0 ^“没你这么爱人的！操！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XXX现在就想抽你一顿。”

3 ^! S9 z- N) [$ [2 e( N; I程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离咲在骂高羽。

! l+ H2 o$ T6 x+ a7 N8 F: v& J8 R“离。你也冷静点儿，你抽他一顿折佩就能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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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儿搓火！”离咲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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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消停一下，别溜达了，看着眼晕！”程奕倒在沙发里，点上了烟。“我绕着市中心溜达了一圈，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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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收获吧。就说你脑子不好使，折佩能在大街上溜达啊。”离咲推了程奕一把，示意他让出一点儿地方。

“有收获。”程奕支起身体，看着抓狂的二人。

: X! B4 l% H3 C8 ?4 r“折佩在哪儿？”高羽猛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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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l( [7 |2 N5 m7 V4 d8 d  t“没看见。”程奕慵懒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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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l! f2 Y7 b  a$ e; e“小奕！”离咲掐了程奕一下，“高羽都这样了你还拿他开涮。”

6 b' o$ h+ K9 g1 o5 l0 Z  y1 F程奕不理他们，继续说，“你们猜我在路上遇见谁了？”

“谁？”离咲和高羽异口同声。

“欧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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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然后呢？”离咲先一步提问。

9 U$ A$ y: f' B“跟个挺标致的金发小子在一块。”

“这跟折佩有什么关系？”离咲看着程奕，仿佛他喝大了一样。

% N4 U; v# T2 P6 P“我跟他说，折佩味道很好，”程奕叼着烟，“高羽，你丫别瞪我，你知道我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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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挠了挠头，有点儿尴尬。

“你们猜他什么反应，”程奕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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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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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不在乎，他说他跟那个金发的小子玩儿的正开心。”

, e; R3 Y3 u, ?$ K5 U( R“还是跟折佩没关系啊。”离咲想不明白。

( y2 u; k4 h; U6 J6 r* Q“你丫脑子别改锥了，高羽，你明白吧。”程奕看着高羽。

7 y- r! q  n% V6 K. b$ m“嗯……”高羽点了点头，“他那么费尽心机想得到折佩，绝不可能轻易放手，也就是说……”

“对，他肯定知道折佩在哪儿，或者说，折佩就在他身边。”程奕下了结论。“理智的分析一下，折佩没什么朋友，也就是我、离、修。我和离他肯定不能找，我们是绝对要把他送回来的，当然这是他以为的。”程奕直视着高羽的眼睛，“其实，折佩要是来找我，我绝对不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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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羽垂下了头。

“修他也不能找，如果找修，修肯定联系我。所以，他的朋友还剩谁？就剩下欧阳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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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你脑子转的够快的。”离咲拿过了程奕叼着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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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脑子快，是你脑子慢，而高羽现在急糊涂了。”

6 \6 H! A1 I9 b1 D, i“我去找欧阳凛。”高羽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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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歇菜吧，你找个鸡巴，就你现在那脑子，跟一锅粥似的。而且，欧阳凛那么镇定，想必，折佩一定被他隐藏的很好。这事儿不能着急。”程奕拽住了高羽。

& O: a0 A2 I! V" g“那怎么办？”离咲盯着程奕。

2 A, v6 H9 `& ?2 e“按兵不动，等他露马脚。天底下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儿。”
5 ^. ~' @) p8 o" I- l6 u1 M2 i
“是……”高羽也点上了烟，很同意程奕的说法。程奕有多聪明，他比谁都知道。

“不过……”程奕拍了拍高羽的肩膀，“高羽，我丑话说在前面，折佩是逃走的，也就是说，他对你相当失望……所以，不能排除他跟欧阳凛你情我愿的可能。”

9 I( y' G& i8 c) A! H2 f“程奕！”离咲狠狠的敲了程奕的脑袋一下，他这不是明摆着刺激高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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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j7 s9 X/ L+ B) w“你打我也没用，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没见过抢人能这么镇定的，只有自愿投奔能让欧阳凛这么镇定。这样，他只要想想怎么对付高羽就够了。谈不上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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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不说话了，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j9 L3 a3 l' `2 D+ d/ m' ]“离。晚上你陪陪高羽，我还有事儿，得赶紧走了。”程奕抱了离咲一下，转身要出门。
5 C" m: s4 W! c+ m1 e% A
- A7 i$ e: c* S  Y8 }“你又要去哪儿啊？天天忙的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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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u5 t, F0 ~7 z2 y0 M* q. u1 V) j8 V“秘密。”程奕笑了。
  P6 W" n3 M" h  B（四十八）午夜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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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T* g! D; O

  I. I9 m: S9 Q+ s# ]“……你……”欧阳凛进了录音室，看到折佩缩在角落里躺着，地上是空酒瓶。
& K2 J: U. I, h' C! M4 b% Q
) M4 D) y8 C: Y% a- j公寓里不见他人影儿，那势必他就在录音室了。可欧阳凛想不到，在他再三嘱咐过折佩之后，他还是喝酒了，他是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的。

折佩开始酗酒，嗯，是的，酗酒。或者说酒精依赖。

4 X# s' o4 F" O/ O* k- e不喝酒，他根本无法入睡，无论他有多累，想自然入睡，没戏。

离开高羽已经一个月了。

他想高羽，非常非常的想，可他又不能回去，只要两人搅和到一起，准有一个得发疯，这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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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瓶酒是从欧阳凛的客厅里找到的，从此，这成了灵丹妙药，折佩再也离不开了。

“你个醉鬼，给我起来！”欧阳凛粗鲁的拽起了折佩。

+ s1 K4 _: ]2 |2 W/ S“嗯……”折佩想睁开眼睛却异常困难，事实上，他睡了四个小时都不到，昨天有一个专辑的后期缩混，他弄到早上六点才完事儿，本来想回去睡觉的，可是想想答应了凛早上十点要陪他出席A&W的剪彩仪式，他决定还是在录音室凑活一下算了，可他睡不着啊，遂进了凛的办公室拿了酒……

工作、酒精，一个是不停地思考，一个是不用思考，都行。只要能不想高羽就行。折佩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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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啊，你真是能气死人。”欧阳凛摇晃着折佩，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知道他犟，但没想到他能跟自己较劲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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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用情过深，伤得，最终只有自己。

“恶心……”折佩猛的推开了欧阳凛，跌跌撞撞的推门出去，直接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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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不停的呕吐，这是酗酒的后遗症。

每次吐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的时候，折佩总发誓再也不喝了。可，一到了该要睡觉的时候，酒精那种软绵绵的感觉总能轻易的击溃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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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J, L, c“喝吧，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喝死。”欧阳凛拍着折佩抖动的背，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 T8 }& ?' u" A  t& ^7 S他想给他的，他都不要。

那次，他只是想抱抱他，安慰他一下，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他喝得摇摇晃晃，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说，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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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y6 x. L. d  p凛说，怎么着，你还想用酒瓶子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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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i/ l8 s; t- m& f' q他说，我不砸你，我砸我自己，晕了就随你便，醒着我就用玻璃把动脉割开，你要不要试试看？

7 A3 q& ]$ m5 d; T) K欧阳凛一下子就颓了，他知道折佩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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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出毁灭的闹剧，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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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哗啦啦的顺着龙头流下来，折佩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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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乱的洗脸，胡乱的漱口，神志渐渐开始清醒，人却虚脱无力。伸手去拽纸巾，这些动作都是他开始习惯的。

( V& m/ I# I5 Z/ G& X, E“好了。”折佩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从镜子里看着陌生的自己和身后的欧阳凛。

“你回去休息吧，我送你。”欧阳凛无奈的看着折佩，他对他束手无策。

“真的好了，来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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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o1 S9 G( r; k( l欧阳凛和折佩到达会场的时候，剪彩仪式已经开始了。

欧阳凛看到修和AMI共同剪开了红色的丝绸，一片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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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拦不住了，从修毅然决然的搬走他的录音室开始，他们不再是兄妹而是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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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U1 ]1 C1 k  h' i一对一。

4 {; o( @7 ~7 b. k- |9 B8 ?  K折佩麻木的看着喧闹的场景，怎么一切都变得那么快？不过几十天的时间，沙丘堡垒塌陷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凛。他们都被推到了最亲的人的对立面上。

折佩侧过头，看着欧阳凛冷若冰霜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 E5 y; r0 k6 x1 _修简单的致词，之后是A&W套话的简介，再之后，杀手锏亮出来了。

旗下的艺人一一亮相，范畴领域覆盖的很广。这其中有新人，也有从别的公司挖角过来的艺人。至少有五个是从凛这边挖角的重量级歌手，重创啊……

. i! D, `8 `. h  Z而程奕的露面更是给了欧阳凛一惊，修在上面冗长的说着，他说，这是A&W近期主推的艺人，今天的剪彩仪式也是程奕个人大碟的首发式，而后投影仪打出了专辑的封面，音乐声渐渐响起……

欧阳凛开始觉得脑子乱乱的，有准备的没准备的都突然向他袭来，那种滋味，溢于言表。

折佩看着程奕，而后看到了作为嘉宾来恭贺的adore乐队的成员们。

) U: Q; D8 f& [. `% [, j鲜花，快门声，闪光灯，一片杂乱。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月之前自己的乐团更换人员的发布会。

是的，折佩不见了，消失了。

他冷眼旁观着，作为另一个人，公司的录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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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e) ^+ [/ M9 w! N- o我是谁呢？折佩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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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4 H1 b$ f8 ]“我还要吐一下。”折佩在欧阳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站起来，离席，向会场外面走。

走廊的洗手间内，折佩开始了新一轮的呕吐，吐的几乎要没知觉了。他撑着洗手台，任水流带走他的声音和他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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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间，折佩听到了程奕的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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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z* `4 _! \2 l)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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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Z- k# @! Z3 Q8 |" r7 U$ p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 E9 s" L, \7 p6 Q6 j太多的不确定不稳定因素旋转

0 O8 G6 m. G* x. B$ K有你唯一的好处

2 X4 u* @9 l2 A  ~就是能在路上有个伴


+ E' X; P8 a( s# Y" |. P
够不够呢

够吧

9 h# l" n, p( j0 Q" R0 t* M; t2 t偿还

来吧
8 K! y% o. x# a2 G0 b
我做好准备了
! z2 f& W# o2 d2 S6 u6 w
# c; a( j8 V8 v& w+ A8 _; H7月7日的火车
3 M% v( ^7 l# Z, \
就在这个夏季
& _$ d+ X0 Z& r; S: W*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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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W+ g* m$ r& j失身的男孩站在河流的尽头

0 u, d' f& m) ?# vFlying Gone

" o: P; ]9 N. Q" dFlying Fall D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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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忽然就笑了，小奕，你很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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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_- |3 i1 L; ^; E- S: u6 F  N正笑着，折佩空洞的眼睛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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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瞬间凝固了……

0 _/ X) `7 `) _0 d那张脸，那张脸……

“你还好吗？吐的很厉害。”

折佩从镜子中看到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0 g# I) R. m6 ?. K( h. e“谢谢。”折佩的声音很低沉，他转过身，接过了高羽递过来的纸巾。

“喝多了？”高羽点上烟，看着这个金发的男孩子，碧绿的眼睛泛着妖异的光泽，黑色的短上衣，低腰的简单牛仔裤，脖颈上挂着海盗图案的装饰项链。干净却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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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2 Y/ m, \) q" E) z0 }' ~# m“一般。”折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发颤，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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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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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7 n8 m3 y( R- t1 a“不抽。嗓子不舒服。”

“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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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2 z  w( l, ~) c- h* G“录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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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高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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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笑了一下，转身往洗手间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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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 i( Y, U$ Q6 f, w高羽看着男孩的背影，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2 p, _5 O1 O- I) `" y" M5 _“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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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1 a, h) O6 V" h+ L6 t折佩听到身后的声音，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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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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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很闷，我请你喝一杯，回魂儿酒是良药。”高羽跟了出来。

$ \4 {  a0 @. B! ^4 q  h“不了，我只喜欢自己喝酒。”折佩说着，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0 m5 K$ m( m! z& w5 [& B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身后的那个人吸引着他，他多想抱住他，多想吻上他，可他不能。离开，是他的决定。对谁都好。

“林凡。”欧阳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折佩，和他身后的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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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几乎没反应过来他的新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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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E+ A( l0 d4 z“好久不见啊。”高羽看到欧阳凛，笑了。

" ~/ J3 W9 E) G5 X: l( L“高先生，幸会。”欧阳凛也职业性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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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联系你了吗？”高羽叼着烟，情绪丝毫没有起伏。

* T* r3 m5 C1 J“很遗憾，没有。上次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还一直等你的消息呢。”欧阳凛看着高羽，“他这么突然失踪，搞的我很狼狈。”

“你换人动作倒是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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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1 W) n/ Z“没办法，我现在内忧外患啊，修挖走我那么多艺人，我不能干等着被他挤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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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我先进去了。”折佩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高羽的视线，他能感觉到高羽一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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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8 i1 ]% x6 a4 Q4 W( u“你们认识啊？”高羽突然扭转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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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8 g) I0 ~# `+ E3 Q2 M“林凡，别急着进去，给你介绍一下，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高羽。”欧阳凛饶有兴致的笑了。

& r1 \5 F. A) H- X0 K折佩尴尬的站在原地，手心里微微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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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情人，林凡。”欧阳凛说着，环住了折佩的腰。

折佩想推开他，但他不能。

“不错。”高羽一直笑着，眼神似是而非。“幸会。”高羽伸出了手。

- c- P4 Q- p6 ?折佩无奈，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到一起的瞬间，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了对方。

“走吧。”欧阳凛搂住了折佩，“高先生，折佩要是找到了还请务必通知我。”

“哼。”高羽笑了一下，看着欧阳凛搂着那男孩往会场走去。

刚刚的触感，温度，好舒服……

怎么让我想起了折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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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a& H. n* {9 p# r" B“你怎么在这儿呢？”离咲出来看见高羽，走了过来。

; e3 h2 u( n( l5 j9 F' [* ]' z“还没完事儿？”高羽靠在过道里，继续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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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记者正在问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在问小奕折佩的事情。”离咲拿过了高羽的烟。

2 q$ y/ O6 ?! a( K“他怎么说的？”

& i: W$ w2 u: ?, ]7 \" X“一记者问他折佩是不是做居家小男人了，小奕顺着他就说是，全当幽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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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看见欧阳凛和他那小情儿了吗？”离咲抬眼看着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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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还闲聊了一会儿呢。”高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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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i3 M! P3 `; W: y“你说……折佩会不会……不在他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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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2 m5 R  B6 X- k$ x“不知道。”高羽回答的坦然。

3 N* J. h$ m( G8 G9 t! _* Y“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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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k) U1 h; C% J" y5 |/ ]9 j. W“你平静的让人害怕……”离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高羽在折佩最初失踪的那几天里差点儿崩溃，可，后来，他突然就好了。这让他觉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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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 P8 q- {8 z, D“你多心了，离。”高羽拍了拍离咲的肩膀，转身往电梯走去。

; d" I  p  R: a1 E“你去哪儿？”离咲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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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P# s3 X' D( r7 _; B9 v' Z3 U“今天要去白脸儿那儿啊。”高羽按下开关，等着。

3 {# m+ b/ ]5 U/ D“……坚持治疗，别再干什么出格儿的了。折佩的事情我和小奕会尽力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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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w+ h( X' G2 r' {: Q$ I- {“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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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把车子泊好，上楼，开门，易繁不在。

( ^- t3 c2 m% D. j4 S& x1 G高羽在沙发上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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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5 H0 V1 o% v  H$ q他已经很少回自己那儿了，每次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他的心就会空的更厉害。

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偏头疼，偶尔流鼻血、发高烧……

3 N$ |- C. H' t5 b. D% F白脸儿的治疗对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坐在那惨白的治疗室里他会更暴躁，一次比一次压抑，可他还得扛着，他不能让白脸儿发现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他不能被他拌住，所有开的药他都扔了，他要自己的脑子清醒，他得先送欧阳凛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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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T9 o' r- Y: `哼，折佩，我看你还能藏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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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7 b* o% s9 i# A2 b可，药物的停止、内心的压抑，折磨得高羽几乎要崩溃，只有来易繁这里，他才能睡着，他才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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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6 L; v& d& \+ Z他们其实活在不同的时间里，易繁早上入睡下午醒来，高羽下午入睡夜里醒来。他们各自制造出的动静让彼此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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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易繁下午会弹琴，只要那幽幽的琴声响起，高羽就可以安心的睡了。高羽会在早上开始写东西，那种敲击键盘的声音让易繁安心，他会伴着这种声音渐渐入梦。

真的，高羽觉得太奇怪了，他停止写作很久了，可，这个月，他写了不少而且很满意，杂志的连载开始恢复，好评如潮……

夜，是高羽和易繁共同拥有的，他们有时候会简单的聊聊天，有时候会一起下下棋，总之，很愉快。

4 K% D  c2 ~) l- I高羽看看表，这个时候，易繁应该在慢跑，可他现在困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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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v. ~/ x8 v3 p  D2 `易繁……快回来吧。我想睡了。睡醒了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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