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新生第一年》 BY 佚名 【完结】

药大男孩

第二十章

    田雨的脸上应该刻上“纪律”这两个字，小鱼总是想田雨或许身体里有德国人
的基因，他总是表现出理性，决不动摇的作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极少见他纵容自
% A7 U, {7 H7 Q0 S己。他每天早起跑步20分钟，然后是一小时晨读，象时钟一样准时；他的学习计划
从来都能很好的完成，从来不会拖到第二天；即便是最最无聊政治课他也从来没有
迟到早退，更不用说翘课了。田雨喜欢给自己制定纪律，然后带着虔诚认真的去遵
+ Q" G" z+ N4 x守。他是小鱼见过的人中最有自制力的那一种。

+ B5 T9 I) [( _" b/ p0 Z. a& U7 {' o" v    小鱼永远也作不到他那样。

5 B  Z8 S  Q/ L1 a# @8 @    田雨又制定了一项纪律。不同的是这次的纪律对小鱼也同样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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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i2 z, G( }; X* X/ H# F    周五晚上从图书馆出来，繁星点点，月亮大大的挂在天空中，光秃秃的法国梧
桐和银杏树也都漫漫的披着一层柔和的银白。天气很冷，张开嘴巴就有一团白气。
可是握着田雨的手，小鱼觉着暖暖的。

    “鱼儿，戴手套吧，你会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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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o5 R8 G) r    “才不冷呢。”两个人相视一笑，脚步轻快起来。操场西边组胚楼下面有一个
三角形的地带，那里种了一片密密的女贞，还有一棵老苹果树，树杈低矮，一下就
可以爬的上去，有一截枝干是横着长的，可以很舒服的坐在上面。树上还有好几个
' N( l" _  p' v3 m7 }9 }9 Z$ N树洞，老树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这里平时人迹罕至，夏天的时候偶尔会有不怕蚊虫
8 c8 {( S9 T2 W的COUPLE们到这里来浪漫，冬天就没有人来了。第一次和田雨去那里时，小鱼给那
棵苹果树起了名，叫“长老”。那截横着的枝干叫“膝盖”。田雨笑着说小鱼起这
$ I4 ]* g$ m& n* s6 I& ^么古怪的名字，既然有长老那这里就该叫和尚庙了。好啊，那咱们就来这里“念经”，
7 |' O, c& I, q+ ?; A: N/ |$ ~' B& j小鱼鬼笑着。

    少年的热情使寒冷的冬夜也变的热烈。冰冷的手指在毛衣下面光滑的肌肤上立
即变的火烫，让人窒息的拥抱和亲吻……

    “鱼儿，你，你没穿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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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m8 B# K& ^8 g; U9 b    “今天洗澡，没的换了……”小鱼有些害臊，这几天老洗澡，澡票都用光了。
田雨的喘息更加急促了……

    坐在长老的膝盖上，小鱼轻轻的刮着田雨挺直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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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9 S! T; l3 t" }; O6 J    “鱼儿，咱们不能天天这样  ……”

    “是啊，要考试了，那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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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8 O0 b% t+ g" h& L    “一星期两次，星期三和星期六，行吗？”田雨的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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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8 X' D* c, c- g2 \    “行，不过到时候可要好好‘念经’……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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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N3 G  V6 o# Y2 t  t/ V    “那就君子协定啊，谁犯规罚谁。罚点什么呢？一顿饭？”

3 B  a0 T9 C% f4 d( x    “不行，哼哼。罚那个犯规的……嘻嘻”

! n- [4 c+ V3 Y, m5 N6 Q    “我以后不在你们宿舍吃饭了，这样更好一些。”田雨轻轻的捏着小鱼的手缓
( G$ H& L. E/ e% f! u) R; h缓的说。“还有，以后我一天只去404 两次。你去406 也不要超过两次……”小鱼
知道这样是更好一些：“那你晚上也别和我一起看书了。”

    “恩，这样也好，免得看书分心了。我去小教室看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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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C; L7 N1 D/ Y! h+ Y, U- p' f# x    “对，在小教室还有文箐等着呢，你们也可以一起念念经啊……”小鱼酸溜溜
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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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V5 B9 B, o& m: ?6 V% U    “鱼儿，你胡说什么呀，我不是那种人。”田雨有些恼：“这么作是因为我想
& q% m4 @+ W& D, ~* u% B9 O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应该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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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q7 r0 f2 n* Q; O5 x  i. _    回宿舍时，快11点了，居然在楼门口碰到了文箐。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装纸包的
" Y2 j5 e8 i/ R4 n花花绿绿的大盒子。

    “哎呀，田雨，你跑到哪儿去了，人家找了你一大圈……”文箐娇嗔的埋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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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 n" _. R    “我去图书馆了。”田雨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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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d# O4 y8 A8 T% A    “不对啊？我在那里找了两遍呢，怎么没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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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事吗？”小鱼说了声我先上去了，就进了楼，但是却不由自主
% g1 S+ j6 s# w) o9 N的在楼梯上停住了脚步。楼门前亮着灯，而楼梯口的灯泡坏了。小鱼可以看的见外
面。

. _8 T2 F; b6 q* F    “……人家买了件礼物送给你的……”文箐妩媚的向田雨靠了靠。

    “礼物？什么礼物？”田雨有些疑惑。

    “今天是圣诞节呀，”文箐一脸的痴笑：“……我买了一件滑雪衫给你……”
3 C9 q/ ~6 F# K小鱼站在黑暗里心里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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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但是我不能要。”田雨很平静的回答对文箐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 ?8 `; ]* ?8 t! _1 s! ~' k$ H: e但对于小鱼却象一只兴奋剂，小鱼觉着一种幸福充塞在心里。

; {5 ^4 ^" G$ R1 W8 `    “你就收下吧，  求你了还不行吗，啊，人家花了一个下午买的……400 多块
钱呢”文箐还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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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贵啊，你赶紧退掉吧。”田雨坚持着：“我真的不能要。”回楼的学生
* l/ n* O  t! s& L8 ^7 {) R- [7 s' `们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文箐有些架不住了：“田雨，我想和你到操场聊聊。”田雨
7 P4 h* J) W" J2 h依然很平静：“改天吧，今天太晚了，又这么冷，你也该回去睡觉了……”文箐沉
4 g( j- S% F& q: G2 {& g默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她特有的那种蜜汁一样的声音，“田雨，那你明天陪我一块
! ?& E7 i- \+ h/ K儿去退衣服吧……”小鱼惊讶于一个女孩竟然这么的不要自尊。田雨无可奈何的说
! ^, K4 Q8 N" v, m：“文箐，有一些事我现在不想考虑。我觉着咱们现在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更好
一些。马上就考试了，好好看书吧……”文箐真是了不起，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 H6 X) @0 n. V5 Y“……那好吧，咱们还是好朋友，是吧？”……田雨上楼看见了小鱼。有些不好意
思。前面的楼梯上走着几个高年级的男生，黑暗里，小鱼猛的贴上去在田雨脸颊上
* s0 G0 a, P7 t/ F: `* f7 J啄了一下。恶狠狠的小声说：“爱死你！”田雨大惊失色的看了一眼四周，紧紧的
( F: c$ A. A6 i+ E: T捏了小鱼的手一下：“臭小子，别发疯！”

    回到404 ，  淫龙在忙着泡脚，丰振一向是动作最快的，已经钻进了被窝里了，
3 r' q) ^( m6 k/ u  [. v支棱着身子在和淫龙犯贫。其余几个看来还在教室用功。临近期末，开放了教室关
灯时间，这几天吴京他们常常到快11点才离开教室。

, J) _7 f( i/ S1 }5 q. w. L“没炸着田雨，到捎带着把咱们淫二哥先炸了个三魂出壳五佛升天。”丰振在
, v0 }, |9 D* d9 R9 X床上憋不住的乐：“我坐那儿看书呢，淫龙穿着个烂毛裤趴地上作俯卧撑，忽听见
外面有人敲门，淫龙就叫进来，结果文箐就进来了，看见淫龙二哥的模样，一边娇
! R( E% e& W( i2 m( x& K笑连连一边说‘哎哑哑，不好意思啦，打扰你们啦，哎哑哑’，淫龙哪见过这种风
$ t& P& F0 k. B- I; I情，当时半边身子一酥，一下子瘫在了地下……”

3 ]- h! D/ `# X) n' m; d    “臭小厮，那里有你说的这么不堪，什么样的浪虫虎豹咱没见过，就是受不了
她那个颤音……”淫龙辩解着：“哎呀呀，哎呀呀的，听的我头晕……”

    “田帅哥呢？今天晚上怎么不过来玩会儿……？咱哥们可是有义务提醒他注意
敌情。”淫龙一边擦脚一边说着：“精锐部队上来啦，配备精良啊……他可要被日
, S8 \1 [; U+ Q4 w, n4 w6 p本鬼子给活捉了……”

    “不会的，田雨不喜欢她。”小鱼肯定的说。

4 V1 q' ?; c, o4 ^: ?% z    “也不好说，”丰振说：“我看这个文箐可不简单，据说家里很有钱。又放的
! p: p7 x6 l! ~3 a' _' _7 N下脸面来，说不准田雨就交枪了呢。赖汉娶娇妻，丑女嫁美男。这可是规律性的东
# P. h+ L; R& k6 ]6 }  a2 }- ~; B( P% g西呢。”虽然不在一个班，但因为许多课上合堂，所以他们都认识文箐。

    “我看田雨抗不住，文箐是酸了点，可架不住这手榴弹炸药包的乱炸一通啊！”
; C) N- T0 E% K' b2 M% @3 ?! ]淫龙说：“要是哪天有人来炸我，我就立即交枪不杀……”

# x2 E& d  E% V# |0 Q, y    “下辈子吧，淫龙。”小鱼笑着说，他真想把刚才楼下的那一幕讲出来，田雨
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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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y- M, w1 f. i    “唉，也是，咱只要找个能不用花太多炸药包炸倒的就算是黄大仙显灵了……”
淫龙恨恨的说：“哼，下辈子俺也作帅哥，把小姑娘们迷的七荤八素的，拿着炸药
6 t. k, g- N* v; ?: _) B- ?$ H5 w  P& \2 [包炸的俺头破血流俺也心甘情愿的，  不躲也不闪，不挑也不捡，让她们炸个痛快
……俺可不象田雨这样，还半推半就的，谁爱炸谁炸……”想象淫龙幸福的被炸药
# S# W/ N& g5 U0 g# z. i. K$ }包掩埋的样子，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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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P0 {) f# k2 \    “对了，小六子，你最近也是面带桃花啊。”丰振笑眯眯的问。

    “那里来的桃花啊？”小鱼心里一颤，随即笑着说：“不面带菜花就够好了…
" |8 Y9 r  |5 d' e0 r, Y9 y…”

5 s" P( ^- r, Q" w1 w' G    “小东西，你可要看看面对的是谁。老实交代吧。哥哥我可是有证据了……”
丰振诡秘的笑着。他有什么证据？可是看他的得意，到也不象唬人。小鱼心里有一
点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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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交代交代，不许耍花招，”淫龙也吵吵起来：“你这小鬼头，闷声不吭
) G. `) f' |# C& r的就下了手啊你，还真有你的，瓜棚架小有入深啊你，老大哥们还真是该对你进行
& E% X; N) l& S" C: G) M重新定位啦，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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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流氓这是又演哪一出啊，我说，这凡事儿咱也的有个影儿才好乱讲
5 T( M# O' F( m& Z/ M; ]啊，莫名其妙的。”小鱼一头雾水。不过至少不会是那件事，心安起来。

3 e2 G* M6 q$ H    “嘿嘿，你还真是嘴硬。”丰振冷笑一声说出一个名字：“尤兰！”他满以为
小鱼会当时大惊失色，但是小鱼除了一脸的诧异没有什么惊慌，不由得有些失望。

    “瞎掰什么呀。”丰振也有些心虚，回头责备淫龙：“老二，你的消息确凿吗？”
淫龙连忙说：“千真万确的！娜娜说她借尤兰的笔记本，发现里面佳着的一张小破
+ w. X) _- A2 k$ ^8 H, m. N纸上写了五六个老六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那还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 U5 l/ R0 o+ R: F4 C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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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娜说，娜娜说。娜娜整天稀里糊度的，她的话哪能信，淫龙，你现在怎么
( y1 }1 @( V/ p/ v. E什么都听娜娜的？？”小鱼立即抓住机会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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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是你们有什么问题吧……还成了知心姐姐了呢，”丰振一向和小鱼配合
最是愉快，立即掉转矛头向淫龙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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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T, N# m" T( o; Y& L$ m    躺在床上小鱼想起那个叫尤兰的女孩，因为不是一个组没有太深的了解，只是
觉着好象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女生。瘦瘦的皮肤挺白的，好象也参加了文学社，还在
校报上发表过一首小诗，别的就没有什么了。那次的秘密信件会是她写的吗？小鱼
. m" z) X- q/ L. X9 Y曾经想到过注意一下班里女生的笔迹，但没那么作，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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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p5 R# A( ^5 d    她喜欢我？淡淡的。有点伤感有点喜悦？小鱼不知道什么感觉。但小鱼知道那
) b! Y5 `" X! v5 N' g决不会是爱情，爱情是什么，小鱼已经知道了。

药大男孩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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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里的元旦标志有两个。一是被何峰称为“温情大泛滥”的贺年卡，一个礼
; f  A! L+ Q$ h+ i. I拜之前贺卡就从各地的狐朋狗友那里铺天盖地的飞来，然后大家都忙着一打一打的
4 Q) N" t0 Q' f往外发。挖空脑袋的想着肉麻词句写上去，同样飘飘然的欣赏别人寄来的肉麻话。
$ \' b& P6 n. W, i( s/ t忙的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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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就是联欢会，舞会和聚餐，班级要开，学校也要开，一个接一个，一时间校
园里一片太平盛世的感觉。  除了何峰是班干部，什么都积极参加，404 的哥们是
各取所需。丰振文艺细胞过剩，联欢会总是要登台献艺，吴京虽然和孙应刚并称大
" e$ i; M/ W7 G小二呆，却对舞会情有独忠，西装革履，皮鞋擦的晶晶亮，认认真真的去参加舞会
；淫龙和孙应刚则是在聚餐会上大显身手，吃了个嘴掀鼻歪。

    小鱼最快乐的是和田雨元旦下午溜到碧潭公园滑冰。田雨真是运动健将，滑冰
5 s5 P" W/ R3 v, d2 c/ G4 k  Z' _也算是能手，穿着他那件银灰色的高领毛衣满场飞。小鱼就不行，只能老老实实的
滑，一个花样也作不出。开始田雨还认真的教了一会儿，后来就开始使坏，趁小鱼
; h1 @7 P% N' Z不注意作个小动作，把小鱼摔的四脚朝天后飞快的滑开，看着小鱼气急败坏的咬牙
切齿，他就在远处笑弯了腰。最后一次摔在地上，小鱼干脆坐在冰面上不起来了，
哎要哎要的一脸痛苦。田雨过来拉他的时候，小鱼伸腿扫了过去，田雨大叫着摔倒
* i" k+ f6 m$ N" R& A在小鱼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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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2 B, v$ n) {& A8 ~    两个人在冰面上嬉戏打闹，最后揉着摔的麻木不仁的屁股，互相搀扶着离开的
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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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M# p$ R: Y6 n    元旦过后各门课陆续结束，开始复习和答疑。考试的安排挺古怪的，11，12号
, ^5 S7 s3 g5 D2 a( J是周一周二，先考医物和生理，周五考一门英语，18号考政治，20号上午考生化，
下午就可以离校了。

2 \7 k) f: O& s    教室食堂宿舍，学习吃饭睡觉，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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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前的日子大多就是这样的永恒不变的三点一线。田雨的纪律发挥了作用。
7 A: J9 F4 e  u1 i: I; c; x( M小鱼是那种乐观的性格，一头扎进书堆里的日子到也是充实和快乐。

    也有一些变化，原来总是盼望着周末到来，可以去看电影，逛书店，去小吃街
, _/ H3 l% {2 W0 Q& \2 n过瘾，  就象狂欢节一样现在的周末没有了，狂欢节倒是一周两次，星期三和星期
  g, Z& S  q( M. @" M0 l: B六。狂欢之后也会有一丝的不安，就象去湖里滑冰，虽然对薄薄的冰层下冰冷黑暗
3 `8 L* G5 g2 Q' M  M  ^的湖水有着莫名的恐惧，但是在银白的冰面上飞一样的感觉使它不着痕迹的稀释和
) f' L6 F0 v8 m! @消融，被无与伦比的快乐迅速淹没了。

% t2 M  j/ }7 _: v3 U- z    田雨毕竟没有回到小教室上自习，  而是每天坐在8 教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书。
" ]! C, R* r/ d7 v9 l小鱼回过头就可以看见他安静的抄抄写写。那一刻，心里总是有一种甜甜的满足那
个人，那个每一根毛发上都闪耀着光彩的人，他是我的。

9 K# v* ~5 R7 ]% r! X) U    生理考完从教室里出来，大家都很兴奋。尽管没划重点，但是出的题大多都是
6 J0 Z/ ~- L0 l* Q- D; }一些重点内容。考试前一晚上丰振从老乡那里找到了两份以前的考试题，睡觉前小
鱼和他一起看了一遍，没想到发下来卷子一看，最后一道题居然原封不动的和去年
8 P, {& J. S: o. l# X, `& u8 N完全一样。丰振回过头来得意的冲小鱼挤眉弄眼，小鱼也回应了一个惊喜晕倒状。
404 的哥们们搭着肩膀并成一排喜气洋洋的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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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完饭田雨过来玩，他考的也不错，说了说考试题。大家给被师兄师姐们
说成一贯出题毒辣的尹老太平反，她今年居然大发慈悲真是让人喜出望外，以前每
' z; C+ d" Y5 B- q2 q5 m, \& t一年生理都要抓几个不及格的。昨天的医物也不怎么难，除了吴京和淫龙错了一道
" A' m5 G) X/ n( p大题，都还觉着可以。今年看来形式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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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q$ W; X& I7 R    “狂欢，狂欢，及格无忧啦。今天谁去看电影？”淫龙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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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行，还有三门那。”何峰笑着说。

9 f# ^( `; a) b) |' ?% n/ L    “那也可以提前狂欢一下嘛，鼓舞斗志，多好。”小鱼笑着看了一眼田雨说：
6 j8 q( c2 B9 J, _& V  S2 H' S+ |9 t/ |“对吧，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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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R! A" B' p/ R0 @    “电影我是不想看，还是晚上去念念经，保佑后面几门考好吧。”田雨偷偷冲
4 t, ^7 H& \! V, \小鱼挤了挤眼。

    “是该念念经，”孙应刚闷声闷气的说：“我社建一遍还没背过来呢。”

    “那就念吧，让田雨教你，他可是最会念经了……”小鱼憋住肚子里的狂笑，
狡偈的看着田雨。田雨脸上一红：“我又不是歪嘴和尚，会念什么经……”

! P6 l4 Q& \" w" Y) T5 J1 x    又是一天，英语没什么好复习的，看不看都一样。政治可不行。小鱼从来就惧
怕政治，每次考试政治总是头疼。好不容易把条条框框背下来了，人家换一换问法，
立即又呆掉了。这学期的社建讲了这么久，他都没记住什么。丰振的政治是强项，
高考时居然考了89分，对于小鱼这是不可思议的。

    “政治吗，那是最简单，就是人家写下来哄哄老师们，老师呢就接下来哄哄咱
们，咱们在哄回去，让他给个高分就行了。没有谁信的。”丰振得意洋洋的介绍经
验：

    “就记住党好，国家好，社会主义好，社会制度好，国家机构好，都好。那就
5 E2 y7 {: j4 }% Y, Z" [' G得了……千篇一律，记住那几个大条条，你就发挥吧，不怕肉麻，闭着眼写，一准
% Z3 F* w* R( M( e0 C儿得好分……”

! r- Q0 B) R/ Y' Q- e“唉，我就是没得说。思想觉悟低，年纪小经历也少，那些”好“体会不深，
- M1 _6 l% I; @: T1 H$ f写上几句就卡壳没词了……老觉着满纸空话……”小鱼笑着说。

4 H2 f) Y, c1 B& [' m7 a8 n    “聪明过头！”丰振无奈的叹息：“谁让你管它真和假，实话还是空话，怎么
" f( `, l' n! ^( M) S2 w" `能有分怎么写啦……李老头教社建，30年的老党员了，他该体会的深吧，还不是巴
( w: U- `# V5 u1 O0 f' I. O, R巴的自费把儿子送到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去了。你呀，你就老老实实的去背书吧。”

    “就为了不背政治也赞成资本主义，人家美国英国就没听说过这个……”淫龙
也发着牢骚：“娘西皮的，这些劳什子有个鸟用？！”

: A" X6 R6 L  k2 Q' G; E    “老二，何头儿这党员可在家呢，”丰振促狭的笑着：“人家可是社会主义好，
俺把党来比母亲，党的恩情似海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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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臭小厮，”何峰笑着说：“你家资本主义好，有种你别背社建啦，哥哥
3 U3 I2 Q* `; |+ i" {我请你一学期的羊肉串……”

    看来都没种，晚上404 都又背着那本书去了教室。背了一会儿，觉着什么都会，
$ l, V" E- w3 E" [  A/ h合上书本，脑袋里又一团浆糊。狗娘养的政治。小鱼回头看田雨，他正在最后一排
摇头晃脑的猛背书呢。今天是星期三……可是狂欢节昨天晚上已经提前过了。小鱼
走过去坐在田雨旁边，趴在桌子上看田雨：“好酷啊。甜葛葛，破社建你也背的津
( z7 }+ b6 R3 q8 S4 Q津有味……”

9 J7 [9 l: |4 R( t    “不背能行吗？”田雨翻了翻笔记：“瞧，还有这么多呢。你个小懒虫，又不
想看书啦？”

    “我看了好大一会了，咱们出去走走吧。我请你吃萨其马。”小鱼诱惑道。田
雨不为所动：“不行，我得看完这一章再出去。你也再看一会儿书。”田雨把课本
7 k/ A3 Y2 s( O0 N% ?: b9 [推给了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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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O3 o, l* V2 X2 V# [( t    “拜托，还有这么多呢……”小鱼又趴在了桌子上。

) A" S" M# B# n! {: G3 O0 g4 Z    右边的桌子隔着两个座位坐着一个男生，正忙着抄着什么。田雨继续看书，他
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让小鱼心痒。小鱼悄悄的伸出右手放在田雨的腿上，然后慢慢的
上移……田雨开始还是面不改色的看书，可是变化却不可遏止的发生着。他又是羞
7 M3 a* c/ O; g. S2 e怒又是无奈的冲小鱼小声骂道：“别捣乱！在教室里呢！！”

+ _- |& V3 B2 O5 m3 F. p    “手冷，暖暖手……嘻嘻。”小鱼顽皮的看田雨。田雨想骂人却绷不住脸，一
副可笑的神情，脸上却一发涨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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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你跟我去……念经。”田雨小声说。

    “不行啊，破坏纪律的事我可不干。”小鱼缩回了手，坏坏的笑着。“你个小
坏蛋，  不干不行……”田雨拖着小鱼出了教室。8 教在走廊的西头，东边的走廊
因为那一侧的楼门不开连灯都不开。

    “田雨同学……你可是犯规了……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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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就罚吧……鱼儿，你这个坏蛋……我好想你……”破坏纪律的犯罪感让田
雨更加的疯狂，小鱼都要透不过气来……

/ t$ l" l# k! C9 D    天气很冷，小鱼打了个寒战。田雨用他的大衣裹住小鱼亲吻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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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儿，我真想就这么抱着你睡着，一晚上都抱着你……”田雨痴痴的说。

' x( m- d& P5 _) o+ Z4 n) k" J$ p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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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8 ^2 v. `$ B8 S/ k6 |- E    “那咱们放假晚回去一天吧，”田雨热切的说：“20号考完，21号肯定人都走
光了，咱们22号回家，好吗？”

9 s  O% k8 r& j# G1 Y/ }: K    “行，我就说我要等工大的哥们一起回家。”

# M1 z! J/ J# Q    “我就说要和大三的老乡一起走。”田雨想了想说：“大三22号上午才考完最
后一门课。”小鱼突然想起什么：“那文箐呢？她肯定又会来找你……”
7 f1 N0 V) M  N7 }8 r% J$ a( ^5 M
; H6 h; H) H. U+ M7 E# Y8 ^    “那我就说我不想和她一块走。”田雨不假思索的说。

    星期五的上午考的英语，下午有些阴天，小鱼一觉睡到两点半。阴天的时候睡
  n9 O" |/ U2 e4 B% Z$ D8 G% K午觉是最惬意的事了，舒舒服服的蜷缩在暖融融的被窝里，象只懒猫。宿舍里早就
没人了。恍惚记得丰振还是吴京叫自己起床，哼哼了几声没搭理，又没有课。真好，
今天居然白天也给了暖气，一向抠门的学校常常是白天就把暖气断掉的。小鱼就坐
9 z# Z* D; B: R- Z9 ^& N* y* X( o在被窝里看书，政治已经看了一遍了。该死的老李头，重点几乎把整个课本划了下
来。明天一天后天一天，星期一考完我就把这破书扔到垃圾道里去。想到这里小鱼
8 c% g2 t4 a% V$ [3 g+ E, M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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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小鬼头，”淫龙拿着几个记分册跟何峰进了门：“请客，请客，今天
不请客咱们没完。”

    “老六，真有你的啊，”何峰在小鱼肩膀上来了一下：“臭小子，医物考了满
7 a2 w: x5 n8 \分，  生理96，  最高分了……”小鱼接过记分册看了一眼，本来觉着考的不错的。
: S2 e- b7 t- p“怎么样，厉害吧。”小鱼象孩子般的笑了。哥们们考的都还不错，丰振的两门课
& q7 `# U2 P1 z/ C; i, l也都到了90分，估计也在前几名。淫龙是小富即安，本来要求不高，居然两门课都
" Z1 S& e7 E9 k) h  E+ R1 x; j* _考了八十五六分。自然是得意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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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和老四谈分数的事儿，他医物71分，正伤心呢。”何峰叮嘱了一句就和淫
6 r) p: q$ X8 i% D龙去邮局了。淫龙发几封信，何峰是给弟弟寄了一件衣服，他弟弟还是不上学跑到
南方打工去了。

3 o1 o8 v; i, `: l( U5 f    他们前脚走，田雨就进了404.

    “鱼儿，我医物考了90，生理考了93，”田雨兴冲冲的说：“你知道分数了吗？”

    “知道了，我考的不好……”小鱼苦瓜着脸：“我考砸了。都没有80分。”

+ Y/ Q5 S$ G8 f1 Z$ k    “啊？怎么会呢？”田雨愣在那里。小鱼偷眼看着田雨在那里思量着安慰自己
5 x; J. y3 E0 j  ]6 Y* l的话，心里憋不住的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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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l8 U! p. ~! `: y    “鱼儿，你也别难过，下次再来。”田雨真诚的说：“好好找找原因，看是怎
么回事。是不扎实还是失误……鱼儿……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的事影响的？”

    “我看是的。”小鱼很肯定的说。田雨坐在床边默然的沉思起来。小鱼把自己
) P# f) t: B3 ]/ i3 A的记分册悄悄的递到田雨眼前。田雨搓了搓手，带着那种负疚的神情打开了小册子。

. {( [$ Z' Q* W% X    “啊？！！！去死吧，你！”田雨跳起身来作势掐小鱼的脖子。小鱼一边笑一
边讨饶。

    “古小鱼，你要老实交代，你和尹老太什么关系？！给你这么高的分数。”田
雨装腔作势的审问。
0 J) r" I' x) d( k
! l* E' I  T, i0 T" V+ B    “回大人，她喜欢小人我啊。”小鱼嬉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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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还算老实。”田雨点点头：“那医物的胡老头又怎么说，你给了他什么
( K8 O' _, s, G% Q# i: ~好处，居然给你100 分？！从实招来！给了他什么好处？！”

9 W$ U4 a  z$ l2 t    “我……”小鱼笑的喘不上气来：“我把田雨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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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胆刁民，竟敢戏弄本官。”田雨又扑了上来：“我掐死你这贫嘴。”
- l+ b% C5 P; W, e田雨的手却伸到了小鱼的被子下面。……当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小鱼和田雨闪电般
的分开。孙应刚愣头愣脑的闯了进来。

    “牛鱼！你可真是牛啊，臭鱼！”孙应刚高声大嗓的叫着，他并没有注意到田
+ f' e: F0 W9 p) ]1 G9 s! a雨一脸的窘相：“两门第一，今天你要请我吃红烧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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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2 W, b/ Z# e) F  O. q    “好，没问题。”请什么都行，感谢上帝，是这个小呆子跑了进来。要是进来
的是淫龙或者丰振……小鱼手心里湿湿的。

6 H% Y5 b; n% V4 X    孙应刚又没头没脑的跑出去找老乡了。这只呆头鹅。

1 B* M* \4 A+ T/ K. m    小鱼和田雨不约而同的把手放到胸前，  长出了一口气。“阿弥陀佛。”然后
一起笑了。小鱼眯着眼睛看着田雨，田雨的眼睛里满是暖暖的深情。田雨轻轻的把
7 c. k7 n& `4 f4 J5 R+ x头伸过来深深吻了小鱼一下。起身把门开了一半。

    走廊里不知是谁在放那支梅艳芳的《淑女》，很老的粤语歌，但是节奏疯狂，
一下子灌进了404 ，沙哑的嗓音让人迷醉……

    危险/ 火一样呈现/ 就快走进心窝里面/ …………

药大男孩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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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7 H3 a' k    再没有哪一科考完比政治考完让小鱼开心了。那些犄角旮旯里的东西凑和凑和
) _' }: ]  O* u居然也填满了满满的三张选择题和填空，几道大题果然不出田雨和丰振的所料，就
' \1 v# m5 ]  ]) A+ R+ e: z是那些大路题。小鱼心里对丰振的考前预测和田雨的精美的课堂笔记充满了感激之
情。最后一道议论题，小鱼答了几个要点，就开始往上边添枝加叶，加了半天，觉
得篇幅还是不够，灵机一动又举了一个例子，满满当当的一大张，很有成就感的看
- l+ Y+ D! d# Q: y7 A# ^+ C了一遍才交了卷子。淫龙的值日，中午打水的时候，孙应刚因为昨天打赌输给了他，
所以今天也提了两个暖水瓶乖乖的跟着淫龙去打水。回到宿舍，丰振听小鱼说居然
7 `3 [- B+ X% E' z0 L2 U7 i来了个举例说明，不禁大乐。不过对了一下题，满好，填空和单项选择答案和丰振
! _2 F' n. h: {* x0 ~也差不了许多。满心欢喜。

( b0 c) H& [0 B$ p- ]    “哈哈，再也不用背这该死的东西啦。”小鱼把书一扔开心的在屋子里蹦了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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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会主义好！我又拥护党的领导啦……”

    “发什么疯啊？”田雨进门差点被书砸到，笑着拾起来说：“还是收拾好吧，
' Q2 B/ R& J% h2 |7 y1 K' W以后考研还用的着……”

    “田雨，才刚刚上大学就准备考研了……”丰振把课本和笔记打包放进了壁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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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大理想啊……”

    “你不是啊，那干吗还把这书精心收藏啊？！”田雨回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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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是好青年。”何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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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8 o9 _, U    淫龙和孙应刚提着水瓶表情怪异的回来了。那样子活象在解剖室看见骷髅标本
. h0 D( ?0 g, m, F  I- F; Z忽然张开嘴巴说话一样，恐惧而且惊疑。

2 U2 s0 }; f" @' {    “怎么这德行？”丰振笑着调侃孙应刚：“打水碰上朱妹妹了？”淫龙把水壶
7 e- T; a" l% }$ i+ D" g放在桌子上，差一点倒了，何峰伸手扶住：“嘿！怎么回事，没头没脑的！打水掉
了魂了……”孙应刚嗫嚅道：“……我们刚刚碰上水蛇了……他……”

% q1 J9 j% B7 ^- c8 X    “一定是淫龙又即兴表演，”丰振一撇嘴：“让人给骂了吧。无聊，我说淫龙，
( ?8 D$ i% I$ [$ c# f5 R% n咱以后就别老和没见过世面的土冒一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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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今天没有……”淫龙还是疑惑的思索着：“今天，那个水蛇和从前不
一样……打水的时候他就提着孤零零一个暖水瓶在我们前面走，我们都没认出是他
$ w, M- t6 f: n. l  _……他走的很慢也没有扭来扭去……我和老四真的没注意他……”
# X; S# \4 ~( q' y9 A; ?
2 K( Z; i2 T, v7 x    “真是没看见他……”孙应刚也补充着。

( X1 Y( Q4 @1 R2 b; }    “那后来呢？”小鱼很是好奇：“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开老四的玩笑，两个人就笑了起来……无非就是那些玩笑了，可
4 z- [, X& g, \2 n' N. n+ b7 q真的不管他的事啊……”淫龙回忆着：“他就缓缓的转过身来，径直朝我们走过来
……他的眼睛没有神采，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但是他的声音是说不出的平静却
6 {1 N. f' y. H& Y# w1 v# ?让人发冷……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别再嘲笑我了，我没作过坏事，我不打架不骂人也没偷过东西，我会画画，
我成绩也好，我是好学生啊……别嘲笑我了，你看，我的手不脏，一点也不脏，它
是干净的……’他放下水瓶摘下了手套把手颤颤的伸了出来，伸到我的脸前———
' M4 r* e( A' p6 h$ }: [———那双手掌上满是血泡和干结的血迹……

2 @* e% X# H: W5 `* W( x8 E& w' P    “干净的……没有人再笑我了……”然后他重新戴上手套，默默的提起水壶转
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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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a$ r4 S1 R, w: {    我想我是被吓住了……我很少这么害怕……我那会真是害怕了……那家伙的样
子真是很怕人……“淫龙茫然的回忆着刚才的经历。

5 [3 R9 L/ L" c5 ?$ C    “他那双手让人看的直起鸡皮疙瘩……”孙应刚心有余悸的说：“那样子让人
6 c* |( T9 g, q. a说不出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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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y+ O' ]* o$ f+ `2 a& J    “咳，不过是些冻疮罢了，今年这么冷，好多女生都生冻疮了。”吴京不以为
然的说：“他那么象女孩，长冻疮也没什么稀奇……”

7 k  g9 X" p" B: B' a& @- g4 @    “不过，淫龙以后也该注意点，别取笑别人。”何峰认真的说：“你以前也取
笑过他吧，真要是因为这个打架，记处分的可是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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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听老二编鬼故事了。”丰振打了个哈欠：“快去吃饭吧，饿死我了，老二
就是喜欢瞎说八道，老五又呆，他们的话你们还当真？无聊。那哥们有些呆痴也是
) G$ ?( F! \/ R正常的，大三考六门课，又是药理又是中医，都够受的。这段时间有几个不呆的。”

1 i' _: u  A/ S    “快去吃饭吧。下午还得看生化呢。那些反应式该好好再看看。”田雨惦记着
" s; e& |3 c8 \+ n/ e8 I! S他的生化。

& I, R3 s; e, B+ ?( }9 ^) f/ w    “就是，就是，说不准这小子故意拌了这种怪样吓唬我们呢，”淫龙自我解嘲
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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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他就怪里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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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不和谐的小插曲在404 一群少年人的心里是不会留下什么的。  只有小鱼
+ ?+ e& p$ y$ Z, p隐隐的觉着有一丝不安，但又说不出什么。考试前的气氛很快就把这一丝不安淹没
* c; W! u2 n* D的无影无踪。大家都忙活着看书然后就是设想寒假回家怎么和狐朋狗友们聚会狂欢。
. [+ f5 k: r3 L' J- i新生的第一个寒假应该是最快乐的假期。每一个人都喜笑颜开。尤其是孙应刚，开
. B9 l# j0 K- v始为回家的时刻倒记时。他和吴京有一段顺路，要一块走。吴京还拉了朱鹰一块走，
4 S' v+ ]  i6 }  M孙应刚更是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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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o: y$ G& y6 Q    “我得22号等工大的哥们一起走。”小鱼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考完就走！”孙应刚兴高采烈的说：“晚上就可以睡在家里的床上了。哈
哈！”

    “你这个小可怜，”淫龙无限同情的说：“我也当天就走，21号老大和老四也
9 X2 k5 ]" P4 J就走了，你这家伙只有独守空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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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一点也不。小鱼心里暗自得意。
$ [& |/ |' `& V
4 N' o/ Z) z, ~    生化一帆风顺的考完，孙应刚吴京第一个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淫龙收拾了一下
9 _1 R6 n6 N* R6 p+ a床铺，也急急火火的拎着包赶车去了。中午吃完饭的时候，田雨过来聊天。他们宿
5 G& I. @. {% [! m0 e; n. N1 y舍也已经走了三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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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 a1 X9 o" M    “何老大，你明天什么时候的车？”田雨问何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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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x3 I3 ~. J2 F3 l9 ^" W& r    “早上六点，老四是六点二十，我们一块走。明天可得起个大早。”
   
6 X  W1 `- l: j/ i2 W   “早班公车要到5 ：40才会有的。”田雨说：“我和小鱼明天送你们吧。”

    “最好最好不过啦，”丰振刷盆回来，高兴的拥抱田雨：“田雨，你可真是好
同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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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X" Q8 U" A- a2 }    “喂，老四，还有我呢，你也快点拍拍我啊，明天我也去送你啊。”丰振擦了
擦手，给小鱼屁股上来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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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F0 m: N9 _4 X    “本来不愿意叫你们送的，那么早又那么冷，老六早就打算好好睡个懒觉了…
…”何峰感激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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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哥们，老大还拽什么客套啊，不用白不用。对吧，鱼儿？”丰振打断了
7 Q' l3 Q& o+ o1 {& F田雨，冲小鱼一挤眼：“今天晚上我请你们看电影。”

( _9 Z  D4 i& l4 Y2 e. P- H    “好啊。老大要买花生瓜子给我们吃……”小鱼正嬉笑着却猛然想到了什么，
1 e; e- ]6 A8 Y, Y" n忙改口：“哎呀，不行，今天见到刘黑脸，说好跟田雨晚上去他家坐坐的。老四，
! R* T3 }5 h  r  n/ ], |5 ?便宜你了……”抬起眼睛，看见田雨水一样的目光里满是甜蜜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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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5 R8 F0 b1 u    晚上去商场买了一些东西，小鱼给妹妹买了一顶鹅黄色的小帽子，阿彩一定会
, n( n, ]! q1 ^* P  g喜欢的。田雨也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每一次过马路的时候，田雨都会牵着小
) w, k/ E1 Z% O- _/ ?鱼的手在车流里面穿行，小鱼喜欢这种感觉，就象在舞池里滑行，呼啸而过的车辆
没有任何危险，因为有了那双手的牵引。回到学校，已经快九点了。路过教学楼，
8教黑着灯， 考完试了，没有人会发疯一样再跑上去看书。田雨拉着小鱼进了教学
2 p2 z% e( |% `3 x! [  O楼。

6 d& y- F; j+ T" F8 Q. ^+ j. q1 d) j    “喂，老兄，你今天还要看书啊。”小鱼故意坏笑着问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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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看书。”田雨同样坏笑着：“念经。”

    8 教里的暖气还开着，  窗子外面的月光照进来。小鱼和田雨靠在墙上，田雨
快乐的在小鱼耳边哼唱：“鱼儿，鱼儿，明天我要抱着你入眠……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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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我就是要抱着你睡。好不好嘛？”
8 a' L: V6 O  d  s
    “不好，你抱着枕头睡吧，”小鱼嘻嘻一笑：“……然后我抱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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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钟丰振和何峰就起床收拾停当，田雨也过来了。小鱼睡眼惺忪的跟着下了
- S2 ^' y) z" m% E楼。好冷。寒冷让小鱼精神一振。天还是黑黑的呢。马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晨练
; `5 p: b/ d9 U: H: y) I/ S4 g0 E% S的人都还没起床。还有一丝小风，真是干冷干冷的。哆哆嗦嗦的骑车把他们送到了
/ W4 z+ L4 ?9 K9 Y车站。

    从车站出来，已经六点了，街上卖早点的开始摆摊。小鱼和田雨买了小笼包子
和豆浆吃，热热的真是满舒服。

) f/ O% e5 S3 c4 @% d" @+ u2 o- I5 b    “鱼儿，早点你也吃那么多？”看着小鱼的好胃口，田雨有些惊讶。

4 }& U# J1 K, g    “因为你呀。”小鱼嬉笑着：“我要补充体力。”

    “呸，小无耻……”田雨冲小鱼扮了个鬼脸：“喂，老板，再给我来两根油条
; V8 A" B; l9 a4 V8 r和一个鸡蛋……”

    “哈哈”看着田雨恶狠狠的狼吞虎咽，小鱼憋不住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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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时候，天开始麻麻亮了。学校的小西门已经开了。小鱼一溜烟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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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疯子，干吗骑那么快？”

    “回去赶紧接着睡觉啊。”小鱼眨眨眼睛。

! B' {, |. u" i: Z+ Z$ `    “懒虫……我……我和你一块去404 睡吧。”

    “我要收床位费的。”小鱼一本正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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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原来这样的啊，那你还要收陪睡费吗，啊，不好意思，该是陪床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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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F+ c( H% t# e( C- `    “滚你的蛋……”

    “喂，鱼儿，我还是不过去的好，一会儿天就亮了，万一有人敲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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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j5 n0 `  n    “管他呢，404 就我一个没走，不开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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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要是一直敲呢？”田雨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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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M1 Q/ q; V  H    “谁那么烦，揪进来暴打一顿。敢坏了小爷的好觉……”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 F  k, w% W- x) F7 `& d; ?    笑声里，小鱼无意间看见病理楼后面那个废弃的水塔有些异样。那是一个多年
不用的建筑，高高的，平时只会有些喜鹊鸽子一类的鸟在上面歇歇脚。水塔的外壁
有一排窄窄的铁梯。这个古老过时的水塔，它平常到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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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今天，在这个灰蒙蒙的早晨，它却是那样的不同，肃穆的让小鱼惊心动
: J/ v& X# x- R# g& b5 T1 W魄。小鱼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水塔中下段悬挂着一个黑黑的东西，在清晨的冷风里微微的摆动……

    “田雨，你看，那是什么？”小鱼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0 h7 @' h' d0 E+ t( R1 i" j8 L    “走，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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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水塔离地面10多米的地方，悬挂着一个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的男孩。他细细的
脖颈上系着一根白色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栓在了他头顶上几米处的一根铁梯上。
他的风衣在微风里轻快的抖动着，可是瘦小的男孩却苍白而冰冷的悬挂着，象一个
被顽皮的孩子挂在屋檐下的破旧的布娃娃，他的眼睛不再灵动活波，他静静的俯视
% C2 C- B7 k) ~$ |) x' y着地面，如此的坦然，如此的从容……也如此的冷漠……水塔顶上飞落了一群早起
的鸽子，咕咕的叫着，小马路上已经开始有零星的早起的同学了……这是再平常不
过的一个冬天的早晨了，一切都应该和平时一样，但现在却不同了……
7 d2 q; O& D- J, S* p
$ ^2 x! d& L- q* {1 ^+ X    那个被别人一直叫做“水蛇”的男孩，在昨天晚上的某个时间，他的同学们在
准备最后一门考试的时候，他一个人来到了这里。静悄悄的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明天他们也就放假了，他的爸爸妈妈一定正在家里高高兴兴的准备好吃的，热切的
等着分开一个学期的儿子回家。可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了。
4 N4 ]) y, S" }
" v0 q: {6 p/ N' J; S    他们一向温顺的儿子选择了一种他决不会对别人使用的残酷的方式。用一时的
痛苦换来了永远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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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4 H* L8 v0 V) g6 J    他再也不是水蛇了，他叫李秋阳。他有一个更有尊严的名字叫李秋阳。

    田雨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没有一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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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紧紧的攥着田雨冰冷的手，不知觉间热泪盈眶。

* @* ^0 |. V' L# M& y    “再见，李秋阳。再见。”

药大男孩

第二十三章

8 c. V0 s" J) [, F, [2 u$ \  O    没有刺耳的警笛，也没有闪烁的警灯。警察进入了由学校的警卫们围成的“保
护现场”的圈子，老师领导和学校保安驱散了围观的同学。

( ~: ?1 w9 G' k0 O    一整天的时间，小鱼眼前总是那双布满血迹的手，它颤颤的伸到小鱼的脸前…
…别嘲笑我了，你看，我的手不脏，一点也不脏，它是干净的……别嘲笑我了，你
看，我的手不脏，一点也不脏，它是干净的……
9 R9 K' M9 p/ s, Y! t$ h" J9 \! ?
    两个饭盆静静的摆在桌子上，打回来的晚饭早已经冰凉。田雨扒拉了几口就去
了老乡那里，这会儿天已经很黑了，楼道里有脚步声，应该是他回来了。

    今天在校园里流行的说法是一个不善于调节自己的学生，因为性格内向孤僻，
3 e- g9 p1 e: h- I' c" b再加上期末考试的压力，精神分裂，得了抑郁强迫症，最后自己走上了绝路。可是
田雨从老乡那里带回来的消息却不是这样。

    李秋阳的第三门考试是药理，这一向是让绝大多数大三的学生恐惧的科目。那
- [. u' Q6 g) x些药物作用机制和药代动力学原理足以让最用功的学生焦头烂额。但是他没有什么
# J& |3 X6 q% L/ O% \) s7 L问题，  考试前他已经把自己详详细细的笔记看了三遍。  同宿舍睡他下铺的那个
1 ?, q$ T( c* A叫“白熊”的哥们，这时却一扫平日的潇洒，希望他能在考试时照顾一下。

: v1 `4 o$ C/ p4 C3 _# U! }& h; x    李秋阳答应了。白熊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得罪的人。
" H1 {- \9 C+ l2 ]. t' W
. r& I4 i# M- E" c7 g    但是，考试的时候，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乐观。考场里面的三个监考就象走马灯
一样的来回穿梭，坐在后面的白熊扔小条过来的时候引起了老师的注意。所以他们
所在的这个角落就成了监考老师目光会聚的焦点。

    李秋阳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学生，一向胆小如鼠。尽管白熊在身后不停的小声威
胁利诱乞求怒骂，他始终没敢把手里的小条递到身后。

- I. e' a. z5 E$ K    考完试李秋阳在外面溜达了好久，猜想的到白熊会是如何的恼怒，但最后他还
( n2 n; R( M  ?是不得不惴惴不安的回了宿舍。

5 O, P7 t, o- z8 u- d3 _    宿舍里是一种奇怪的气氛，每个人都象看着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的看着他，只有
白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惊疑的目光最后停在了桌子上，他放在枕头下的日记
9 _3 ~) u5 `, q# Z. P本摊开了摆在桌子上，旁边还有那封没有发出的不能被别人看到的信，他呆呆的站
在那里好久，然后一低头向着比他高出一头的白熊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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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秋阳不是对手。被人拉开的时候，他已经两次倒在了地上。白熊还在趾高气
  D; H  \3 X; I+ W, i% S" e% I' U% i昂的叫骂：“***的，小基老……你要再敢碰我，我就把你摸人家老二的脏手剁
; c; z0 ^7 H$ n6 i下来……”
+ M/ v! ]1 b+ R! {3 R- p
    李秋阳的饭盆和水壶被单独放在了一边。他平时沉默寡言，虽然人缘不错却也
没有特别好的朋友。没有人过去好好和他聊聊。有个看了他日记和信的人后来说，
那上面并没有人名，只是一个代码，肯定是个男生，但不知是谁，是他原来的同学，
还是……所以，除了两个班干部应付公事一样的过去扯了几句，没有谁敢去开导他，
( D- Z- f# a) Y. l即便有人想那么干。

    也许是紧张的考试让人们的神经变的麻木，直到后来才想起来，在那之后的几
8 Z# q9 l6 Z+ a% j" g9 ^7 L7 O天里，李秋阳再也没在宿舍里说过一句话。
1 q* d  p, g( z! B* X; n
& N- d" b( z$ V    打架那天晚上，李秋阳在洗刷间烧掉了自己的日记本和所有的信，然后就开始
在水龙头前洗手。

6 I( B8 O, ]/ T. m7 {. M    他先是在手上涂满了肥皂，用手术室用的毛刷用力的刷，然后就用刺骨的自来
0 F4 n+ ^; H5 E) l& R水反复的冲，一遍又一遍，呆板的重复着，直到流在水池里的水慢慢的变成了粉红
! @! f0 u1 B* e- R. J: h色……
5 N9 {" I. L. ^9 G2 A, }5 ~
" A, Q1 l$ F" I: M, M& \    以后的几天，早晨很早他就离开宿舍，晚上熄灯了很久，大家都睡着了他才象
% W& ^! X6 n" P) w1 l6 ]个游魂一样的悄悄的回来……

    最后的那天晚饭的时候，他们班有个男生在三食打饭时发现李秋阳坐在食堂的
角落里吃饭。他穿着自己最好的那件半截风衣，居然一下子买了两个鸡腿，他一向
很节省，饭量又小，原来常常和别的同学合买一份菜。他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着，
脸上满是一种无比轻松的笑容。

) H' I8 v: l6 P& c    还有个那天晚上没上自习在宿舍看书的人说，曾经听到他在走廊里轻轻的唱着
  R9 w5 q7 @) r/ y+ k歌走过，唱那支沙金。斯帝文的《BECAUSE I LOVE YOU》。

    人们在他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两张没有署名的字条和一个纸团。

    第一张纸条写着：亲爱的爸爸，妈妈，哥哥。我很高兴，再也不会给你们带来
羞辱了。第二张纸条上写着：J ，这样很好，终于可以每天都无拘无束的看着你笑，
不用害怕害到你了……不过如果真的见到上帝，我会问问为什么我没有伤害过任何
人，却一直生活在耻辱里。
' K' T" e6 g: U1 X$ T( N( K
    那个皱巴巴的纸团是三道药理考试题答案，完完整整的三道大题，写满了一页
纸，那是李秋阳在考试时一直没敢递出去的最终使他放弃整个世界的导火索。……
6 I; M! j( V. F1 E  C' w( ]! `…………
) u* F- G7 g& Q1 d9 P! ?/ D0 N4 n
, f- P+ S$ r+ ~/ @# U  q( m    “鱼儿，别难过了，咱们不认识他，和他也没有关系……”田雨轻拂着小鱼的
4 u2 x! m. B& c5 L脑袋：“他是因为疯了才作出这样的蠢事……他太傻了……”
0 P# j8 x; R, o5 @
   
5 J, d7 v2 T( ]  V$ M5 W“不，不是的，你知道他不傻……到处都是哄笑和侮辱，他又怎么能够活的下
去呢？……”小鱼喃喃的说：“又有谁能够一个人去承受这样的痛苦呢？”
- O  p' m% U* V5 A7 j$ E
    是啊，面对永无止境的嘲笑和万念俱灰的绝望，这是他唯一正确的选择……

% |& X8 s! B7 f    小鱼靠在田雨的怀抱里，还是觉得冷：“……田雨，如果咱们被发现了该怎么
, f% k/ w9 g  v! A! g办？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鱼儿，”田雨的下巴支在小鱼的脑袋上沉默着。
4 e! m  C4 {/ u# ~9 a5 l
' t' |) t" B& u2 _" M' G    “我想不出会是什么样，但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我想如果是我，也会
作出那个选择……”

    “胡说。”田雨扳过小鱼的脸，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从来没有过的痛苦和恐惧：
# `% ]8 P, z) g# A. _" M$ O
    “你胡说！混帐东西。你不会那么傻，傻瓜……那我该怎么办？啊？”他用力
4 I8 |0 \& _6 I4 {) f- A; h8 U2 d/ |摇晃着小鱼的脑袋。小鱼心里发酸，后悔自己的孟浪，勉力挤出一个笑来：“就是
0 c( {* a3 \9 B$ O. {" o瞎说八道……我还想活一百岁呢，到老了和你比比谁的胡子白……好不好啊……”
- C/ j$ {$ D( E田雨抱紧了小鱼坚定的说：“不管怎样，我都要你好好的，天天都好好的……”
  i! o! x) |$ ]( o
    躺在床上，小鱼的胸膛贴着田雨的后背，手臂绕过去放在田雨的胸前。两个人
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着，互相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L) y1 a5 ~' I8 m' W7 }4 M
    “田雨，田雨。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每天都爱你……”小鱼轻轻的说：
2 L& i3 c% ?( e6 c$ `  [7 P“你也说爱我吧……”田雨没有回答，他的呼吸变的均匀……小鱼把脸贴在田雨的
肩膀上，喃喃的说：“雨儿，你睡着了么……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爱我……每天
都爱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7 \& T  ?3 i5 A0 M; D$ H
2 Q# S- P5 C. d% ^5 {! o( W6 ^    小鱼睡着了。月光照在田雨脸上，他一直睁着美丽的眼睛，茫然的看着窗外的
夜空……夜空里没有答案。
$ y0 \( U) y+ M4 q) q' w
* e$ l* W$ m3 q& I- c2 i: F) f9 e    早晨8 点钟，  小鱼和田雨背着背包来到车站，田雨的车晚一个多小时，所以
/ |2 p7 k. u6 N5 A- X他先送小鱼上车。

$ P5 b  f% @; P9 l9 ^8 S    候车厅里面满都是人，快要过年了，回家的人很多……
" m( e( r% g3 L/ |6 H/ ]
* P: O4 z: q3 e( @    蓦然间，小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文箐。她正在小卖部那里买东西，也看
1 R8 Y# a$ m9 ?  D7 Z% j见了他们，高兴的对着这边婀娜的挥着手……

  j5 J9 @$ s' v# x$ O/ N1 p& y, T    小鱼疑惑的看了田雨一眼。
# b: S5 d- _! w, {# e' o  A
    “我，我不知道……”田雨刹时涨红了脸：“我对她说的要和大三老乡一起走
……”
" h, J1 Z& x: F+ \) C7 j' W3 D
    文箐已经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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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 S0 S) K& ]" L; o# ]5 r" v6 W    “嗨”文箐无限温柔的打着招呼：“真是巧啊……”

    “你怎么没和他们几个走？”田雨问：“你不是已经买了21号的票了吗？”

    “哎呀呀，计划赶不上变化……”文箐笑眯眯的说：“你不是也没和杜强一起
1 S7 h; L0 z( h& r走吗？那天见他，他说会到23号再走……”
1 ]- y  r& J3 ^9 i* x& ~  {9 N
    “我……不愿意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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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R3 f2 M! r    “古小鱼，你也没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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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m0 ~' f# G4 c: K    “恩，我办了点事……”小鱼有些不自然。但文箐显然没注意这些，她始终都
看着田雨的脸。

    “你们知道吗？昨天大三有个发疯的男生自杀了，晚上我们宿舍就我一个，吓
的我都睡不着觉，哎呀呀，好可怕呀……”
6 J- H2 D) m& k7 }- L( x% f
3 e. w! C( x5 T; t- _* N+ t2 F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送小鱼上车。”田雨客气的说着把包放下，文箐立即接
% c7 C) F) e. H了过来抱在怀里小鱼忽然有一大股的悲哀，他居然会羡慕文箐。

, w( t, G, j: @. K1 w$ P    虽然她爱上了一个并不喜欢她的男孩，也感受到他的冷漠，但是她还是可以毫
1 _4 D, f7 y2 m. J不犹豫的表示她的爱意，不用害怕让每一个人知道她爱他，也不用害怕侮辱和嘲弄
- F! s* c( T1 N) s5 Z
& |/ ^2 e) |9 H  r    可是小鱼就不能。他和田雨只能在黑暗中相爱，他们为彼此而感到的自豪只能
7 _- L( _* b" k# ]  ^悄悄的埋藏在心里，他们从来不敢在校园里哪怕是牵一下手。他们就象在满布地雷
( r( K8 s5 q; \9 S+ y的草地上采摘野果的两个孩子，得到了快乐，也随时都会为此而付出可怕的代价…
…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的爱是“正常”的，她的爱光明正大，她的爱让她有更
多的勇气……
8 J! u' N; F. z8 ^! \3 a" B$ F% }
    而小鱼却永远需要更多的勇气去爱，去爱那个自己最珍爱的人。这就是这个阳
, R6 L" ?# @- z/ ^% U光灿烂充满公平的世界永恒不变的公理。

    离开车还有半个小时，田雨就站在车窗外边，空调车打不开窗子，他就那么静
静的站在外面，一眼不眨的看着小鱼。他的脸上表情平静，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是掩
饰不住的留恋和深深的忧郁。

    车开了。田雨还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很快的被人潮淹没了。

' w2 P5 U7 I. m( @, h# `& O" F    小鱼默默的靠在靠背上，眼前还是田雨那让人阵颤的目光，它象一把匕首，剖
9 b/ h7 G& b/ a/ l5 a开了小鱼的胸膛，挖出了心脏。小鱼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空的就象车窗外光秃秃的
1 X- w! b- w  l2 y) U# J原野。
# B  I- \! M+ Y"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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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二十四章
" t) Q. ?2 B8 Q+ q) D+ }: e: `; o
    终于回到家了。天早已经黑了。屋子里传来动画片的动静。那扇熟悉的浅黄色
的门，还有熟悉的门铃声。温暖的感觉一下子把小鱼包围起来。心里一下子轻松了
许多。

4 x* G. Q9 S8 r9 U# N9 Q( E    “谁呀？”是阿彩稚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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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灰狼。”小鱼憋粗了嗓子：“小白兔在家吗？”

    “哥哥！！哥哥回来了……”阿彩大叫着一下子拉开门跳进了小鱼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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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爸爸哥哥回来了……”  阿彩好象长高了一些，两根马尾辫到还是那么
长，在她的小脑袋上晃来晃去。

" }! ^$ z8 \# w+ O1 @1 @/ U    蓝姨和老爸从厨房里面出来，都是满脸的笑容。

8 K$ c" A7 N$ q: G* M) a    “小鱼，快把背包放下，累了吧……”蓝姨关切的问，然后又教训阿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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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彩，还不快下来，哥哥坐了一天的车该有多累啊。听话，啊？去给哥哥放
洗澡水。”
! E, ?8 r6 o1 d( i; v/ i
    “不吗，再抱一小会儿……”阿彩耍赖不肯下来。

    “没事，蓝姨，我不累，在车上我睡了一天呢……咦，阿彩小姐，你怎么少了
一颗牙齿啊？”小鱼笑着问。阿彩立即跳下身来，捂着嘴巴跑的远远的，红着小脸
; }% \0 }' z7 u, M6 D" Y9 h徒劳的辩解：“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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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掉了一颗门牙，这两天都不敢出门，死要面子那。”蓝姨笑着解释：
* W0 w  M2 v& v$ x7 o, X
    “看见你回来，一高兴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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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想起自己掉牙的情景来。给妈妈打针的护士小姐看着乖乖的在病床边上写
作业的小鱼，好奇的问：

# t+ r2 L9 v3 \4 s3 u6 l    “大姐，你儿子今天放学怎么没有给你唱歌，这么蔫啊……”“我们家儿子掉
# _! _' M  {. Z了颗牙齿，正害羞呢……”妈妈笑了：“和他爸一个样，爱要面子……那年我们家
, f3 |% W& `, U" j& H老古长沙眼，硬是在家里鳖了三天不肯出门呢……”

- H0 j$ @+ w3 u4 r6 _) v    “来，儿子。妈妈告诉你，”妈妈笑眯眯的看着小鱼：“牙齿掉了是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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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u: y# j3 X8 i5 [  A- S    “真的？”小鱼不太相信。

    “是真的，说明小鱼在长大呢。”妈妈神秘的说：“还有啊，你可以把掉下来
的牙齿包好，埋在树下，然后许一个愿，牙齿仙女一定会满足你的……妈妈就试过，
很灵的……”小鱼找到了那颗牙齿，把它小心的埋在了那棵葡萄树下，然后很认真
的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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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 X' l0 w7 V    “来，阿彩，哥哥告诉你，牙齿掉了是好事呢，”小鱼揽过妹妹：“你可以把
掉下来的牙齿包好，埋在树下，然后许一个愿，牙齿仙女一定会满足你的……”

) B/ q4 D! E6 d4 I3 e) F" \    “真的？”阿彩一脸的沮丧：“可是哥哥，我把它扔到河里去了……这可怎么
* C' v0 X; \5 o* g办啊？”
9 |5 z- H3 h) B, K& u+ n: f& U
    “那就算了，其实也不太灵的，掉牙的孩子太多了，牙齿仙女有时会照顾不过
来的……”小鱼安慰着无比惋惜的阿彩。是的，牙齿仙女就没有照顾了小鱼的祈祷，
妈妈还是离开了他。

    老爸一直没怎么说话，但眼睛里是一种自豪，他捏了捏小鱼的肩膀满意的说：

4 ]0 g) U: P* q# N    “恩，结实多了……蓝姨在厨房里收拾最后的一个菜，为了等小鱼，他们也都
/ a8 p$ U5 f' b7 e2 d还没有吃过饭。小鱼就向老爸汇报着一个学期的学习情况和校园见闻，爸爸则是一
边抽着烟，一边点着头，不时的恩上一声。阿彩戴着那顶小帽子跑到她的小屋子里
得意的照镜子去了。

6 H+ U9 A1 _% t) P, u" X    蓝姨的手艺很好，做了一桌子的菜。还有小鱼爱吃的熏鱼。小鱼一边吃饭一边
; y: g  P7 |0 y. o3 [讲笑话扮鬼脸逗阿彩笑，阿彩一笑就漏出了可爱的小豁牙。
8 J- p; o6 |6 d) v: f
    “好好吃饭，吃完了再闹……”老爸吩咐着。小鱼对着阿彩吐了吐舌头。

9 b0 q$ k0 s6 ~( c% G4 T    “算了，让他们兄妹高兴一回吧，阿彩一放假就掰着手指头算她哥哥什么时候
$ y8 G0 g7 _4 R9 I回来呢。”蓝姨宽容的笑着。蓝姨还是那么年轻，脾气还是那么温柔。

    “妈妈，我还要一碗米饭……”阿彩得意洋洋的把饭碗举过头顶。

  _- @4 D% P6 R+ F' b# t2 I8 |* O    “哈，咱们阿彩今天超水平发挥啊……”老爸也笑了。小鱼抢先起身给阿彩又
1 L& ^- ~6 m+ m1 j) H装了半碗米饭，顺手给老爸也添了一勺：“阿彩，掉一颗牙齿多吃一碗饭，下回掉
两颗牙齿，那就把全家的饭都吃光了……”
$ n( c# N' f0 Z
    “人家不来嘛，爸爸，哥哥又在笑我……”阿彩撒着娇。

1 H9 A3 L7 r/ m5 x( x7 K1 F    “阿彩，还没问你呢，期末考试怎么样啊？”阿彩低下头偷偷的用眼角看了看
, O' B5 J- \8 ~" U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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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a' q, h5 Q/ J4 t% A- E    “不好意思了吧，”爸爸用手指点了点阿彩的脑袋：“粗心错了一道题，数学
考了96分，  语文100 分，这回是第四名，大小姐退步了呢……”小鱼笑了：“那
也挺好的嘛，和哥哥考一样的分数呢……”阿彩一听立即挺起了腰板：“爸爸，爸
爸，你看我和哥哥考一样的分数，你们还骂我……”大家一听都乐了。
9 }& R" C9 X) `
    “不知羞，”蓝姨笑着说：“哥哥是大学生，哪能和你比呀……”

    “小鱼，一会儿给刘爷爷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回来了，问过你好几次了……”

; `3 _7 a5 E5 A! R: G    “恩，爷爷现在怎么样？”
4 d) u2 p2 p( t8 d! Z' M4 J- }
" T1 o1 {; ^) D" F2 s4 P0 B    “还好，”老爸抬起头：“就是年纪大了，一个人怕孤单……”
; M- O2 W' {4 o; X3 Z0 L
" d7 B# G. z* r! G+ o) J    吃完饭小鱼给N 市的爷爷打了个电话。爷爷听起来很高兴，问小鱼什么时候到
+ N- Y, G% |, nN市去看他，小鱼说先在家里呆几天就过去。小鱼也很想念爷爷，爷爷虽然年纪大了，
5 z2 k3 m9 \! K0 f: d) W思维却还是非常活跃，渊博而且非常风趣，小鱼和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也许是
! O/ I) S0 Y! @年轻时在欧洲留学的缘故，爷爷从来不象别的长辈那样武断，从小小鱼的意见他都
不忽略。一老一少既是爷孙，又是忘年交。现在小鱼想想，爷爷一直都是生命中很
亲近的一个人。
% D; C  O) J+ [9 t
* E( X& ~( s9 [1 ^9 i( L5 a) y    阿彩把娇娇和嘀嘀的鸟笼挂到了哥哥的屋子里。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两只可爱
的小鸟已经睡着了。它们亲亲热热的偎依在一起，两个淡黄色的小脑袋也紧紧的靠
! R$ J) t5 r- T着，偶尔在睡梦里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唧唧”“啾啾”声……幸福的鸟儿。

3 y* C# w; q$ z" a4 d- y  N    眼前是那张每一根线条都熟悉的脸。田雨也该到家了吧。他和那个文箐怎么回
$ }1 Y" U' V7 C; f的家呢？现在他在干什么呢？大概也是躺在床上了。他这会儿也会想起我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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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  L9 ~# p6 z' q3 \  田雨家里没有装电话，说是等着他爸的单位今年统一安装。放假前两周，他要
了小鱼的通信地址。

& X+ M% X* e1 u; `' d  A/ Y4 [    “鱼儿，我会给你写信的……说不准会写很长很长……我给你我的地址吧。”

( l0 @. K- K, h% V2 n    “嘻嘻，我先看你的信够不够长，再考虑会不会回你的信……”小鱼调皮的说
：
) B/ K6 m  N  R; Z7 c
    “我不要你的地址，你写了信给我，我再回你的信吧。”这一会儿，小鱼开始
后悔没有要田雨的地址了，等田雨的信最少也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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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9 ?/ q$ e8 C. t8 r# Q    在车站分手的时候，田雨的眼神让小鱼那么难受。两个人都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小鱼知道那是李秋阳的事带来的影响……可是，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不应该怕什
么的……

    他裹紧了被子，蓝姨把被褥刚刚晒过，有一种好闻的太阳的气味。小鱼很快的
9 U0 ?- i$ h4 L, \$ u  T: N睡着了。

    所有新生的寒假都是一样的。第一件头等的大事就是狐朋狗友们的聚会。一个
" A; j, M% e# t& q- }学期没有见面，一见面都是搂搂抱抱，亲密的不得了。然后就是天南地北的大谈各
自的学校生活，接下来就是打牌和吃饭……见了王雷少不得又解释了一番为什么没
6 b& J6 T- d: d: h  Q有等他一起走，这小子倒也没计较只是说，那回去可要一块走啊。

    原来排球队的哥们也纷纷来找小鱼玩，小鱼还去了学校一趟，看了看老教练。
0 t9 `/ F& U9 ]. O* R2 a, R2 S学校排球队的寒假一般是最舒服的，极少会有训练任务，可以痛痛快快的玩几天。
暑假就不行了，常常都要集训。教练很是高兴，对小鱼在大学里的表现大加赞扬。
并且还说小鱼现在成了男排小伙子们的偶像啦。

" h" ~; H8 E, M/ V. r8 e. V8 H    寒假的前几天就这么过去了，反倒比平时还忙。心情也很好。小鱼仿佛又回到
: p( G5 F) O3 C8 Y7 x8 n: Y了高中时代，没有了学习压力，只剩下了单纯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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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每天就要睡着的时候，田雨的脸就会不由自主的出现在眼前，他的眼睛，
他的鼻子，他的眉毛，他的湿热的唇，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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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第五天早上，小鱼还在睡懒觉。阿彩在门外叫：“哥哥，哥哥，快起床
+ [( V7 X. G7 }1 _( e  g  d啊，有你的两封信……”小鱼一骨碌爬起来，套上毛衣就打开了门。

: v1 x4 Z- [9 S  K5 Y0 [; L0 h    “快给我。”小鱼从阿彩手里拿过了信。豁牙的阿彩嘻嘻笑着：“哥哥，你没
! Y. d+ O$ ~1 j8 ]5 Y有穿裤子呢……哥哥，你腿上没有毛啊，爸爸就有……”小鱼脸上一红，顺手拍了
& Q6 U' J2 q5 m5 a阿彩的小脑袋一下：“去，小丫头片子，就你眼神好……什么都敢讲……”赶紧转
身关上了门。
! ]( m1 p! F0 @' ^2 Y
. D/ j4 s% V- H+ @0 M- F/ Q0 A    拿起信一看，不由得有些失落。是孙应刚和丰振的信。
+ [! ^' _# Q  \1 ~' g% A
, a8 s3 j2 u% A, l* G  a    孙应刚在信里怨声载道，原来和吴京朱鹰上车的时候，他才知道，朱鹰班上的
那个男生也和他们一起走。心下大为不快。吴京偏偏又书呆气大发，大谈什么竹林
, }0 f/ l4 ?* B, d: o2 f七贤之类的调调，没成想，那小白脸也是此中好手，一路上朱鹰吴京和那个小白脸
  Z7 K/ G2 W  ^2 u; s' \谈笑风生。孙应刚那里知道这些什么软鸡，鸡糠之类的闲人，他插不上几句话，干
巴巴的坐在那里心如刀割。信上对着小鱼发了一通牢骚之后，还发誓再也不和吴京
一起回家了。

    丰振倒是春风得意，悠闲自在，回家后也是会会狐朋狗友，当然少不了会女朋
友。他很得意的说，现在他女朋友已经由地下潜藏特务变成了堂堂正正的革命工作
者。她回家第一天就到他们家去了，还顺手缴了老爸老妈的枪。被专政的老头老太
$ {! h7 s8 e4 Y: }2 x6 m偷偷打量一番之后心花怒放的端茶送水还张罗着收拾了一桌美味佳肴。这几天就该
* A3 Y) s+ p5 ~丰振到丈母娘家发动政变去了。
% \* E  {) {, z# c
( ~/ g4 h/ I5 C3 [: D* C    他们的快乐和悲伤都可以拿出来和哥们们分享，真好。悲悲喜喜，无拘无束，
( e8 y# i! {1 J; c) `" ^3 N) s这本身也是一种幸福了。小鱼看完了信，呆呆的坐在床上。田雨，为什么没有你的
信呢。

    窗台上娇娇优美的婉转啼鸣在充满晨光的小屋子里回荡，小鱼眼前却是车窗外
  E: _" f' j+ a0 C* ?; A& h田雨让人心颤的眼神，它清晰的浮现出来，忧郁的下面却隐藏着一丝小鱼看不出的
东西。小鱼觉得有些冷，于是又钻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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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我想你了……小鱼喃喃的说。

药大男孩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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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开始沉不住气了。到楼下信箱里取报纸本来是阿彩每天的工作，小鱼的勤
快使阿彩失了业。

4 n, \6 N2 |& v7 u    “哥哥，你别去拿报纸了。爸爸要不给我工钱了。”阿彩不满的对哥哥说。阿
彩和老爸的协定是她每天取报纸和牛奶，老爸每星期付给她五毛钱。

    “小抠门，哥哥不会抢你的生意，”小鱼拍拍阿彩的小脑袋：“算你拿的还不
. w/ j  v1 j+ o* T* x# E* Q0 c行吗……”阿彩松了一口气，神秘的说：“哥哥，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信啊，你不
用担心，你的信我一定送到你手里……”小鱼哑然失笑，伸手在阿彩鼻尖上点了一
( j9 i" A5 v& A下：“就你鬼机灵，你个小人儿精。”

. |( l2 ?! k, Y6 Z7 q; G, |7 v4 _% \    但是，没有。一天，两天……没有。拿开报纸，信箱就是空的了，看第二遍也
是空的。小鱼每次都把报纸抖开，看看信笺会不会夹在里面，但是每一次他都失望
的回到楼上。回楼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田雨，田雨！你这个混蛋！写封信的时间总
该有吧？！为什么不写信？！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车祸？生病了？……愤怒和忧虑
: h0 Z1 u8 W- v3 i' {3 Z/ Z2 G交替折磨着小鱼。田雨，你怎么了？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小鱼越来越烦。
8 X4 k, K" x9 j, Q
& J, m4 o, A: ~& C% x( R. N    那个空空的邮箱越来越象一张嘲弄的脸，小鱼觉着再不避开它自己会忍不住把
它拆下来疯狂的跺成碎片。
1 F7 G# |  y: M# J/ k
( F9 a  A6 ^3 I2 ~3 N  P5 J0 ?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晚饭蓝姨烧了酱排骨，小鱼还是没什么胃口。
  b. Q, S" G( R1 o1 b. z
    “爸，我想明天去N 市，跟爷爷过年去。”小鱼低声说。

' g; i# l& Y2 [1 b* V2 {3 a# s    “小鱼，在家过完除夕，再给刘爷爷拜年去不行啊？”蓝姨轻声说了一句，又
偷偷的瞟了一眼老爸。

) ^  i& I. _3 l! C+ B5 g    “爷爷今年摔坏了腿，我也想赶紧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小鱼接着说。

& A* ~3 r, {: C    “也好，”老爸沉吟了半天，抬起头说：“就他一个人过年，也够孤单的。我
说接他过来过年他又不肯，  怕麻烦。  你就去吧。”蓝姨给小鱼夹了一块排骨说
：“小鱼，那就早点回来。在家也呆不了几天，你爸和你妹也盼了一个学期了……”
5 ?  n4 e9 T1 R8 d5 P1 |+ O
    “恩，”小鱼低头答应着：“我就在爷爷那里住三四天，很快回来的。”

    到N 市只需要不到4 小时的汽车。早晨从家里出来中午就到了。倒了一次公共
汽车，站牌下面往前走不了多远就是那个熟悉的大院，爷爷住的那个独门独院的小
二楼就在大院的最后面。开门的不是那个叫秀云的小保姆，是一个中年妇女，很精
' A% i: `  o! f8 Z& O干的样子。
5 m! P, V/ d4 j( a
! ^  e( W3 |0 p8 g) E1 k5 s7 [$ |    “你是小鱼吧，你爷爷正等着你呢。”她笑嘻嘻的说：“饭都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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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e# R. W% b( w0 s    “您是新来的阿姨？”小鱼问。

    “是啊，我姓辛……”
3 D  D# B* N$ J' @  r& F: |
    “小鬼头，快过来让爷爷看看长壮了没有？”爷爷带着一脸的笑纹从屋子里走
了出来。爷爷身材高大，总是穿戴整齐，一丝不苟，是个清清爽爽的老头儿。小鱼
, n; m! V$ A8 V2 N+ u4 f/ [喜欢爷爷的笑容，他的乐观具有很大的感染力。即便是住院的那一段时间，他也总
是有好多幽默的笑话，把病房里的护士们逗的整天咯咯直笑。

    “当然，我现在一顿饭要吃三个馒头。”小鱼一笑，得意洋洋的作了一个曲臂
的动作。爷爷满意的拍了拍小鱼的肩膀说：“有进步，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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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f* Q3 u! F% ~; M/ O  h    小客厅里面已经摆好了饭，四菜一汤，米饭也都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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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阿姨，你也和我们一起吃点吧。”爷爷招呼着。

    “不了，我下午四点钟再过来包饺子。”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厨房里的灶
+ ~: k& q% Y% k. o0 x0 r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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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t! N% ?8 L5 {    “今天年三十，下午你就休息吧，”爷爷笑着说：“晚上我们爷孙俩自力更生
9 n6 ]; ]! s# {# h  _……”

! S# Z$ q- k; u    “能行吗？”辛阿姨有些不放心。爷爷给秀云放了一个月的年假，辛阿姨是爷
' l# B  U6 ?% r2 d% J9 l爷请来的小时工，每天中午和晚上来两个钟头，做做饭洗洗衣服打扫一下卫生什么
( o+ t9 j  U" [/ ?) A: b的，很能干。
0 R8 d# N0 e# F. H( Y, f
3 l5 m) E1 u! X! w$ g    “没问题，爷爷擀饺子皮，我包，我们可是老搭档了……”小鱼喜欢吃饺子，
+ ]! d! |- c3 r! L. I很小就在家里和爸爸包饺子。调馅，和面，擀皮，包各种花样，早就练出来了。小
时侯来N 市，  总是爷爷擀皮，小鱼飞快的包，奶奶打打下手，她总是看着小鱼包
饺子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偷偷的抹两下眼泪。一家人其乐融融，到是保姆阿姨没了活
干，站在一边局促的搓着手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0 A  `. w/ r/ w8 v- ]    “爷爷，我还真的不是太饿呢。”尽管辛阿姨的手艺不错，可小鱼现在并没有
9 a- N( s, z. |9 l太多的胃口。

    “我有个好主意，”爷爷笑嘻嘻的说：“那咱们就放下几盘菜，中午简单吃一
点，晚上稍微一热，就是年夜饭了……爷爷这里还有一瓶上好的金奖白兰地呢。小
- ^, c4 A8 T% b3 f+ _3 J家伙，上了大学学会喝酒了吧？正好你那古板爸爸不在，秀云这个小管家婆也回家
4 L1 ^) G: Q* ^- B# X1 L$ ?! N了，咱们爷孙两个今天晚上吃完了饺子，好好喝一杯……”爷爷笑的就象一个狡猾
' E2 d2 W2 Y1 M( `的小孩子。秀云是现在省里的一个领导，爷爷的老部下兼多年好友介绍来的，平时
  ~: C/ [. `2 H8 M6 w对爷爷的饮食管理的非常严格，看来爷爷现在也放假了。

: ~0 c4 B; t' @1 E“我喝过一次啤酒，可没喝过白兰地。”小鱼也兴奋起来。然而那一次醉酒经
历又出现了，小鱼心里有一团湿湿的雾气沉重的弥漫开来。

1 ]( M$ Y3 c3 b6 A4 k/ ^    但是爷爷的笑脸就象刺破浓雾的阳光，一老一小很快的就着剩下的一盘榨菜肉
2 S/ v: N" I# S- @5 z. c, k% R( F丝和西红柿汤草草的吃完了午饭。小鱼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给爷爷放好，然后得意
8 B* k0 d! c5 W3 z+ A% Q. `7 ]的把那几个这学期获得的获奖证书  拿出来向爷爷展览。  夸奖一番之后，爷爷自
嘲的说：“嘿嘿，小鱼，咱们爷孙俩可都是运动员呢……”

    “爷爷，你可没说过，你原来打什么球？要不你是搞田径的？”爷爷年轻时的
; j# E; I( i1 k/ E- h: R照片，高大英俊，倒真是运动员的样子。

9 h1 [- j* O5 @( K3 k9 c6 _5 [    “咳，爷爷可不象你是个光荣的运动员，”爷爷笑了：“爷爷可是个不怎么体
" l$ u) h% M  d& e面的运动员啊……”

& R7 D# ~2 k7 ~5 I# h    “那你都做什么了？”小鱼好奇的问。
$ _9 Y" ?, q; O    “什么也不用做，爷爷这个运动员当的可简单，不用象你一样还要整天训练，
6 H. O8 C4 g( ~+ T+ |9 c5 p每次运动来了，爷爷就穿戴整齐上场表演啦，”爷爷嘲弄的说：“爷爷获得的奖项
/ P; t( _, f1 ~' D4 d" k名目繁多，风风光光的站在主席台上领奖，挂在胸前的奖牌也比你的大多了，上面
" \2 Q8 K( _. J; E3 N8 S9 T写着‘走资派’，‘潜伏特务’，‘工贼’，‘吸血鬼’‘牛鬼蛇神’……”
  W# H  J! x* u  y: B  V, H4 t. D
    “原来您说的是这个运动员啊？！”小鱼笑的要岔了气，他的年龄使他永远都
; c/ d) S; N# {& {1 e无法体会爷爷的幽默后面埋藏着的无奈和愤怒。
6 d# A9 p5 o% i; }* U8 R' P# _& |) u
4 X' P! _! u& h  P, d2 G    天渐渐的黑了。外面的爆竹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各种各样的烟花把夜空染的
" C& U& l3 j/ N6 V五颜六色。对于华人，春节永远是最快乐和最重要的节日。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仿
# a/ p6 w9 E0 y. T( F( e佛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最幸福的人。九点中，小鱼给家里打电话，老爸和蓝姨除
6 K8 N! {4 o0 W了说给爷爷问好也没说几句别的什么话，倒是阿彩，抱着电话没完没了的说那些小
孩子话。她买的那两个叫做天女散花的烟火刚刚放了一个，很好看，还留了一个等
/ s/ E1 h: E% c; g+ [& h) p% V着小鱼回去再放。还有就是娇娇和嘀嘀因为到处都是爆竹声，今天不怎么吃东西，
她给它们鸡蛋黄这才肯吃一点……小鱼最后还是问了一句：“阿彩，今天有哥哥的
信吗？”

8 j5 o6 M! V" r5 _    “没有。”阿彩干脆的回答。小鱼怅然放下了电话。
5 p. b4 ^+ }/ m" Z* B$ ?
( O, _/ Q: P" S: C; j    年夜饭摆好了，爷爷又烧了一个圆蘑肉片，加上中午的红烧鸡块，清蒸鲳鱼和
黄瓜炒蛋，热气腾腾的摆了一桌。爷爷已经打开了那瓶白兰地，在玻璃杯里面倒上
0 c( `% d& C) r/ H了。

" J5 q9 Y" G6 O9 m9 Z. a    “来，乖孙子，咱们干杯。”爷爷兴致勃勃的说。干杯。小鱼也作出一个笑脸。

    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不再象以往那样吸引小鱼，倒是那微酸的白兰地，散发
" Z$ h9 `! O; X! @5 H/ b  B) m着馥郁的香气，在透明的杯子里象是琼浆玉液一样放射着诱人的光彩。几杯白兰地
; Z8 c8 F1 [+ r, P6 G' k下去，小鱼觉着肚子里热乎乎的，胸膛里却憋的难受，得透透气。小鱼对爷爷说了
$ ]8 Y2 K& N+ v" ~0 C一句，一个人来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6 V, Q9 ]6 K- }& N* A3 X8 P! V5 @    天气很冷，夜空却是一片晴朗。面前是万家灯火，缤纷的烟花把阳台照的一明
  o; I( S& ^, A( g; x* M一暗，远远传来的是无尽的欢声笑语和鞭炮声。抬起头看到的是夜空里点点的星辰，
; a' e9 \, J; L3 @% {) g眨呀眨的……每一颗……每一颗都象他美丽的眼睛，……可是现在小鱼却发现，那
双熟悉的眼眸，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里面也许埋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小
鱼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任由寒冷刺痛皮肤，一直钻进骨头里面。
/ l7 [0 l7 m/ H8 l; [
, V) ~" q  O5 O5 H    “孩子，你有心事……”一只温暖的手掌放在小鱼肩膀上。爷爷不知道什么时
) h  M0 F/ p7 S) b3 s候出来的。

2 B+ }# F& `" U  Z8 N1 N- N    “我……”
# ?  s0 F6 [! T6 e
( K( F: D6 X) h; `6 t0 _, S    “还是小时侯的脾气，还记得你小时侯在大院和大孩子打架吧。改也改不了，
什么都鳖在心里……”爷爷还是那么风趣：“孩子，跟爷爷用不着逞强，爷爷是自
己人啊……”

. \* w( f8 w9 c0 J& h4 i5 `$ Y小鱼记得那回事。  有一年暑假来N 市，爷爷给他买了一架航模飞机，银灰色
的机身闪着美丽的光芒。小鱼兴冲冲的跑到大院后面的空地上去玩。结果来了两个
大一点的孩子逼着小鱼要那飞机。小鱼转身就跑，但是很快就被追上了。撕打一番
- d9 P/ j4 M4 v& G7 Y; S4 K, l的结果是，小鱼的左手被断裂的机翼割的鲜血直流，大孩子抱着损坏的飞机一溜烟
的跑了，小鱼用手绢包了手。回家后就说飞机掉到河里去了，手是自己不小心划破
的。奶奶自然不信，可是小鱼就是不肯说。直到后来那家的家长抱着修好的飞机找
到了这里，爷爷奶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奶奶少不了哭哭啼啼的数落了小鱼半天。
5 _  |! b8 q2 ~3 A9 j' E, G' e那是我自己的事。小鱼当时这么说。后来每次提到这件事，爷爷都笑着骂小鱼是个
傻小子。

4 G) ^- F$ x. M6 @# `% W    “孩子，有什么能跟爷爷说说吗？爷爷也许能帮你出个主意呢……”
8 F2 C! j# Y. s4 Y0 i
    “……”身后的老人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之一，自己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
1 o  c. n$ ]4 ^& G" y9 W0 t的人……这一刻小鱼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了。
* m- K# I" N3 A- B7 f) o
    “是不是谈恋爱了？”爷爷温和的说：“……是不是和人家闹别扭呢？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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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3 V6 q+ j( @; l    “没有……我们没吵架，我们也没有闹别扭……”小鱼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们真心的爱对方，可是我们不应该爱，不能爱，不敢爱啊……”

    “为什么？孩子，为什么这么说？”爷爷声音沉重起来。
0 \0 x0 W) [4 f% M
    “因为……因为我们的爱带来的是嘲笑……是羞耻……”小鱼紧紧的抓着冰冷
4 {: G# i0 M, h5 u! n) ]4 T4 E. U的栏杆，深深的把头低了下去。眼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 V3 j+ \' C+ T0 P  l" M
    爷爷沉默了许久，他轻轻的拍着小鱼的背叹了口气：“孩子，你错了……”

& j6 d% f" D1 O6 `. b! Z( s    客厅里的灯光很柔和，爷爷点了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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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s) P+ r; V4 b    “孩子，你爱的那个人也爱你吗？”

! n+ V6 `6 B) o# x! q; H5 E    “他爱我。我知道。就象我对他一样。”小鱼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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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u  I9 L6 d! A6 N$ A$ D1 C* n    “那就不应该害怕嘲笑。”爷爷把身子坐回到沙发里：“小鱼，你已经长大了，
爷爷也应该可以把和你奶奶的故事讲讲给你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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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c5 B8 |$ `$ E8 `- T$ k    小鱼小心翼翼的慢慢翻开爷爷从柜子里捧出来的那本旧影集……那么多泛黄的
) M# {0 x, v4 j0 V6 k- ?) ]; r2 S旧黑白照片……年轻英俊的爷爷穿着西装站在凯旋门前，在艾菲尔铁塔下，在伦敦
的街头，在泰晤士河的小船上……奶奶是那么的妩媚，烫的卷卷的长发，穿着合体
/ y0 u  |! e- b0 p的旗袍，甚至有一张手里还拿着一支卷烟……这是那个时代最摩登的打扮了……还
$ X9 y) P( c5 h# b' a有那么多爷爷和奶奶的合影，每一张上面都是两张幸福的笑脸……小鱼慢慢的平静
下来，心里充满了对时光的敬畏。
" D/ u2 b- r' a; x0 b' z' Z
4 A! N' h1 r' L- W. g    时光把照片里的青年变成了年过古稀的老人。在这个除夕的夜里，老人开始给
0 b' U! G5 Z9 f& I3 O迷茫的孙子讲述自己那些深藏在心里不能忘怀的过去……

4 x+ Y; c. }& Q7 @, i$ W4 H    爷爷和奶奶的相识是在四十年代的上海，那个霓虹闪耀，纸醉金迷的都市。年
# v2 L# C7 ?' |9 X1 z0 z& ~轻的爷爷从欧洲留洋归来，并且在发电厂担任要职。因为有很好的家世，他不断出
  C8 O0 [4 t" O1 P, [入于上流社会。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个少年得意才华横溢的公子哥在去欧洲的第二
" v; W  v0 _( d! F年就加入了XXX。并且一直保持着秘密的联系。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个坚定的共产
党人。而奶奶则是出身寒微无依无靠，当时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是百乐门小有名
气的红舞女。  他们在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相遇并且一见钟情。毫无疑问他们的相
: w/ ~, l) i6 d: s, J0 }爱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刘老太爷认为一直引以为荣的独生儿子娶个舞女作儿媳妇
- n( `1 q/ y# E  N- j有辱诗书传家的清白门风，是对家族的侮辱，大为震怒，不许奶奶踏进家门，朋友
亲戚也都说长道短，对于爷爷，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地下党组织，他们认为奶奶社
会背景复杂，很有可能就是一条妖媚的美女蛇，会威胁到组织的安全，他们要求爷
爷立即终止和她的来往，并且一度采取措施要消灭这个隐患……奶奶也一样面临着
巨大的压力，每天面对的是无情的挖苦和嘲讽，就连原来的姐妹也都是半是妒忌半
是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爷爷抛弃她。但是，侮辱和嘲笑并没有让他们退缩。经过痛苦
的考验，他们放弃了很多很多，终于坚强的结合了。
9 D5 J4 k- w; E: n# m0 ]) [" z
    “你奶奶总是昂首挺胸，她说，我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只要你知道我要的不是
" q" i0 b- l6 S! h& ?& U你的地位和金钱，只要你不认为我应该羞耻……”
1 ^3 E- k) s+ B7 b  I- i: X
) K; \4 @" w. g6 o  `    解放后的前几年爷爷调到了北方N 市的工业厅，  他们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
但是好景不长，三反五反的时候，顽固的刘老太爷放火烧毁了已经是“人民财产”
8 f) [* [- D: [8 L$ n的工厂在家里自杀。爷爷受到了牵连，被审查了很长时间。而奶奶一直被当时的革
6 }, p& E3 L4 S' ~) b命干部的革命家属们敬而远之当成另类，非常孤立……后来，个性直率的爷爷在

+ d( Y4 [1 V0 w8 r6 e$ W' z    “欢迎提意见”的政策诱导下“散布反革命言论”被隔离审查，扣上了反革命
的帽子。奶奶也被关起来交代历史问题和爷爷反革命的根源……一直想要个孩子的
( L5 m3 d% G; u6 G奶奶那时刚刚怀了孕，但很快她就流产了，……

& @9 ~; D1 m4 c+ g    “爷爷一直觉着对不起她，她一直都想要个孩子。那以前她去过很多妇科诊所
, K* R- H3 B9 s' ~0 x* c3 t检查……”爷爷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可是她却对我说再也不想要孩子了，年
! h# _9 S* R2 n. V纪大了……她又说不愿意让孩子以后也被人看不起，生活在羞辱里……那样太痛苦
了。”

    “我就说，那你呢？她很满足的说，我和孩子不一样。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T+ i8 J8 D2 H: _; M6 B" J……世界上的人都嘲笑我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嘲笑我，有你爱我啊
……”

    “其实，她说的话也是我心里想的。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虽然都是一整天没
  b' ], U  M- k' P吃东西了，却觉着身上都是勇气和力量。只要她不认为我可耻，我就能够在所有人
: u+ e+ s( r/ h( n8 Z) B/ W: T的面前挺胸昂头……”
4 }- E0 u& _, n* y  w# e4 K) m% J
    从那以后，爷爷和奶奶就开始了他们断断续续漫长的运动员生涯……常常是他
9 m8 S/ p3 M( k- C9 a+ D, p们一起被揪出去，挂着这样那样的牌子……有时爷爷会被戴上高高的帽子，上面写
着“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之类的话，奶奶则是常常在脖子上绕一堆沉重的破烂鞋
……他们是“鱼找鱼虾找虾，王八专找癞蛤蟆”的典型，他们的恩爱是“狼狈为奸”，
于是他们被拉着一起游街，一起站在高高的台子上接受辱骂和“批判”，接受吐沫
' O- ^6 E0 h  D- ~8 y2 }+ x2 m* o和墨水的洗礼……每次出门前，奶奶总是替爷爷戴上那身行头苦笑一下，默默无言。
爷爷总是紧紧握一下奶奶的手说，走吧，该上场了。回来的时候，总是两双手握在
一起，没有言语没有抱怨，就是安静的四目相对，在互相的注视里找到抚慰，找到
尊严。
- @& N# P  m6 L! X9 q
    “孩子，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那时自己是为了对方而活着……这就是爱啊，你
能明白吗？”爷爷黯然的说：“因为有她，即便周围都是嘲笑和侮辱，我也从来没
觉着自己可耻。我始终都有勇气不理睬那些痛苦，有勇气告诉自己，这样的际遇不
5 |5 Z. K# o! i6 }8 W5 l1 M是我的错，是他们错了……这是因为有她……因为我们都为彼此自豪。”
4 W6 L" k8 f' {7 T# q% H7 W
    “孩子，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因为爱情而感到羞耻。那些具体的原因并不重
要……没有私欲，不贪图利益的纯洁的爱情永远不应该被嘲笑，不管多么困难，多
. H* t$ g5 A0 J: Z么不被理解，你们既然真心相爱，就不应该感到羞耻，因为你没有做可耻的事。”
$ p3 \6 d1 s* y. Q% Q" s# S
7 d6 M$ E; a! ~2 d. S! B9 J# G7 E) J    “孩子，你要记住：如果那些不公平的嘲笑和侮辱让你感到羞耻，那是因为你
自己先嘲笑和侮辱了自己……”

, n- T5 f( b3 C! {    小鱼凝视着爷爷睿智的眼眸，默默的思索着老人的话，感觉到无尽的力量慢慢
8 I0 S# u% T' V( j7 H" B# W4 R$ O4 L的从对面的老人身上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很久已来，尽管在笑，在开心的唱歌，
+ h  `/ Q7 b! n& u在有条不紊的作自己的事，在人群中安安静静的生活，可是那种无形的压力却始终
都象浓雾一样缠绕着小鱼……现在，小鱼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就象重新沐
) ]" N' I4 [1 f( l浴在灿烂的阳光下面。

# |; N/ Z+ m1 e& o$ M( E* W8 G! S# j    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了，除夕夜就要过去了。窗外的焰火放射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让小鱼感到无与伦比的美丽。新年来到了。

    窗玻璃上映现出那张熟悉的脸庞，美丽的睫毛下面痴痴的眼眸，却有着掩饰不
住的深深的忧郁……
$ {8 y1 A8 X* `2 f
    我的爱人，真希望你也能听到爷爷和奶奶的故事。让我讲给你听吧，我爱你！
我是如此的爱你。小鱼在心里默念着这些话。

药大男孩

第二十六章

    正月初二下午小鱼告别了爷爷，  离开了N 市。冬日的阳光照在靠窗而坐的小
鱼脸上，暖洋洋的。小鱼在车上美美的睡了一觉就到了家。拎着从爷爷哪里带回来
1 q. T& I" n6 |1 d的东西上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鱼又看了一眼信箱，还是空空的。小鱼用力关
; t: u) g/ z  X2 t0 Y" p, {9 y; @上了信箱的小门恨恨的咬牙：“田雨，田雨。回到学校我要是不把你的屁股打成猴
; b2 E( ^% e& e屁股，我就改名叫鱼小古……”

    家里没有人。爸爸陪着蓝姨回郊县的娘家去了。桌子上有一张蓝姨留下的字条。
; D9 B/ \; u/ V- ^
    “小鱼：我们去阿彩姥姥家了，明天回来。你如果今天回家就自己弄些吃的吧。
' B. v5 z' P! M! A9 i7 X冰箱里有炖好的鸡和牛肉，火腿。厨房里有鲜菜和鸡蛋。爸爸和我给你的压岁钱在
你的枕头下面。这几天有同学给你打电话拜年，记着回。号码都记在电话机旁的台
7 K8 i0 D* i7 M历上了。新年快乐。蓝姨。”

% h! a: ^2 H; F" F3 O7 m    日历上的几个号码有两个是外地的，查了一下号码本，一个是丰振，一个是吴
京。回电话时丰振不在家。吴京倒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居然在背单词。名副其实
的三用功！他还很认真的问小鱼寒假的读书计划进行的怎么样。读书计划？真是惭
愧，小鱼也带了几本书回家，现在还是纹丝未动的放在包里呢。
8 m0 G2 @+ M1 \- D5 L
    台历上面还有阿彩的一句话：哥哥，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我有个小秘密要告诉
( g# q7 m& H! b( U/ T你。

    矫情的小妹妹。小鱼一笑放下了台历。
8 M5 k  d+ T1 g: ~
# k0 r; q0 @9 J% N3 b: d4 `5 d    肚子有些饿了。好久没有自己做饭了，小鱼兴趣盎然的打开冰箱自己做点吃的。
: `. `8 p# g! o9 C& d; p/ {削了一支莴笋和鸡块烩了一下就是一道青笋子鸡，然后又做了一个火腿蛋。冰箱里
还有个剩馒头，小鱼炸了几片馒头片。哇，好香！小鱼想了想，取出两副杯筷摆好。
$ L) T2 G& a8 V  L4 b3 `老爸的酒柜里有一瓶打开的红葡萄酒，小鱼拿出来在两个杯子里各倒了半杯。扭开
& m$ a3 T' I& @0 [* @3 h说缡樱?锩媛移甙嗽愕姆抛挪恢?悄母鎏ǖ牧?锻砘帷?
; T3 p* R7 p/ o) `9 X    小鱼两只手各端起一只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 [0 J" K  Y& [+ n. }    “你这么混球不给我写信，罚一杯先。”他在左手的杯子里啜了一小口。
3 F0 h6 `% U$ X. d  w
/ P" ]' ]0 }; K/ D' H5 [5 A    “算你乖，”小鱼象个小孩子一样的撇着嘴：“哼，祝你新年快乐吧！不跟你
计较，再敢这样，看我还里不理你……”然后，他在左右手的两个杯子里都浅浅的
喝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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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哼，好吃吧，就不应该让你吃……”

    田雨就好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歪着脑袋痴痴的看着小鱼，眼睛里是快乐的微
( ~& v! @; s; O. z& \笑。

! m6 v' J4 D: e0 T/ T, B    小鱼大口大口的吃着，鼻子一酸，两滴晶莹的水珠掉在了面前的盘子里……古
2 ]' n! d. m) l$ B: n& B* i小鱼，古小鱼，你这是怎么了，长这么大也没有哭过几回的，可是这几个月怎么好
; n  w/ L# X! B! X& ^% u象女孩儿一样，动不动就抽抽搭搭起来，真是可耻。小鱼用力的捏了捏鼻子，一抬
! W- t+ X& A: n6 x5 @+ c1 \手擦干了眼睛。…………田雨，你这个混蛋。

    收拾完桌子碗筷，该要睡觉了。小鱼放好了水洗澡，刚刚洗到一半，客厅里的
电话铃响了。
# W1 p' J  O: E# P8 e# L3 y" Y
* c9 g8 ?. R! w2 S* O- q# \    “该死，这个时候打电话……”小鱼从浴缸里跳出来，披了一条浴巾冲到了客
- r* [6 R/ B4 S* W3 J1 W& `2 e厅。

    “喂，哥哥吗？”是阿彩的声音。
* E; K' k& J$ k# `
1 T6 y0 H5 R4 U0 q    “阿彩，你怎么还没睡啊，已经10点了……”

1 I, ^- [; [0 W8 Y& m2 `    “哥哥，哥哥，姥姥家的大花会作揖了，我给它一点吃的，它就作揖，还会打
, O5 i) C0 B% n/ J  o$ o+ i滚呢……哈哈，现在它就在我脚边打滚呢，真好玩……”阿彩没完没了的描述着大
花的英雄事迹，一边唧唧咯咯的笑着。

% R% Y: ]7 F+ a. y* h    “拜托，大小姐，被你气死啦。哥哥在洗澡呢……”小鱼气恼的说：“我要挂
了……”

    “喂，哥哥，你别急，我还有个秘密呢……”

    “什么秘密吗，快点讲啊，我要冻死了……”

- I; P6 M" R) H# F, b: x) a7 l    “你没有穿衣服啊？不怕羞……”阿彩嘻嘻笑着：“哥哥，今天早上有你一封
信，我放在你的写字台抽屉里了……”一封信？？小鱼突然感觉心跳加速，口唇干
燥。阿彩的声音变成了天使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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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彩把那封信放在了抽屉里，上面还又压了一本书，狡猾的小人精，阿彩从小
0 k* {* D1 G4 Z. V0 c# E' ~$ G就表现出作保密情报工作的天才。她一向对电影里的地下工作者佩服到五体投地。
# u% M% x% u7 }: G1 y- D# u小鱼把信贴在胸口上，胸膛被快乐充满着，没错，是他的信，洁净有力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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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l8 s" u: n/ e9 @    “哼，这么迟才有信，我都不要看。”小鱼一边飞快的撕开信封，一边恨恨的
嘟囔着。

慢慢的，屋子里静了下来，连娇娇和嘀嘀都没有一点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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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你好，在家里一切都好吧。原谅我一直没有给你写信，其实这几天写过
几次，写到一半都撕掉了。我一直都在想，从离开学校的前一天一直到现在都在不
, T$ g  q! R3 U& p) E停的想，想我们之间的事和与我们有关的事，想它的原因，发展和未来的结果……

- Q* C/ N  p0 L# ^- L. m* p7 D    记得那次你问我，咱们这样是对还是错，我说我也不知道……是的，那时我真
的不知道，我总觉着我们没作错什么，没想去伤害谁，只想在自己的世界里快快乐
乐的生活。但是，这个世界不只是两个人的世界，所有的事也不仅仅是一个“对”
" \6 M8 K. |9 `3 t和“错”可以了结。李秋阳也没有作错什么，可是他却不得不用鲜血淋漓的双手在
自己的脖子上套上绞索。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又能说的清楚？？但是我清楚的
' P+ {; u- j" x. ]3 h/ E! ~% E知道如果我所作的事会给我们带来这样的结果，那它无论如何都是错误的，绝对的
错误，永远不能原谅的错误！！！

    所以，小鱼，我们已经错了。因为我们太年轻，生活的阅历使我们不能够看的
7 S9 T, N/ D9 M& s1 d更远……而你比我还要小，作为哥哥我的错误更多。我们之间的不是爱情，也不能
* ]0 s+ {$ Y5 T有爱情，那只是一种年轻的冲动，而我没能克制那种诱惑，在冲动中犯下了可怕的
错误，也许是我害了你……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永远不会！我们就象两个迷路
的孩子，不小心走上了歧途。现在应该找到路标，往回走了。

    那天晚上你问我爱不爱你，其实我并没有睡着，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
在我知道了，小鱼，我不爱你。是的，我没有真正爱过你。从来都没有。因为，真
( l- F& |% L3 a" g3 Y) c1 W正的爱一个人就永远不会把自己所爱的人带向绝望的荒漠和痛苦的深渊，永远不会。
' d$ g0 b% z( ?
9 c: z6 I8 ]+ W8 A% ^    我没有资格说我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可以作兄弟，朋友，以及你说的球
友和学友，但永远不应该是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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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你要记住，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原来，现在，一直到你我的生命在这
个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0 J$ e' C. x( _6 D5 ~# J; z8 j# q    ………………

    另：你不用给我回信了，这几天我就回老家了，一直到开学才回来。祝你永远
5 F% `. V3 p' j1 V$ V5 ~快乐的生活。田雨
% j  `% G  [! f8 W$ b) U
    小鱼，你要记住，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原来，现在，一直到你我的生命在这
1 [( k/ d( Q0 E; a$ w5 ?$ G个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 C7 C' e! b7 \, F8 a$ e& {
* {  ~- ?* y% @( d' [    小鱼呆呆的站在那里，就象雕像一样，很久很久，浴巾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
上，却没有寒意。心里的寒冷比窗外的北风更冷……
% ~$ A6 d6 i9 k, }" ~' D, S6 V# Y
    一切都是假的吗？他的笑脸，他的眼神，他的爱怜，他的痴痴的呢喃，他的温
暖的臂膀，这些会是一时的冲动吗？！
% B0 }  [% G4 c' ?
    小鱼也想到过很多很多，想到过美好的未来，也想到过悲惨的结局，却从来没
有想到过田雨会这么对自己说：我不爱你！！！

' R" w* w* ?2 g, `4 _& W5 I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睡着了，在梦里收到了这封根本就不存在的信。抽屉里
有针线，小鱼用针扎了自己的手指，每个针孔都渗出了殷红的血滴。疼。自己不是
3 I- G" C9 ]$ t: @在梦里啊。

    拖着僵硬的腿爬上了床，小鱼拥着被子愣愣的坐着。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
不，不，田雨，你糊涂了……你爱我啊，我是鱼儿啊。你每天都爱我，每时每刻都
4 G2 k( ]. o2 y- U" W( h& M6 z6 m爱我……就象我爱你一样……你这个傻瓜，你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啊……你是害
怕了么？我还要给你讲爷爷和奶奶的故事呢，傻瓜，你不爱我了，我又怎么能快乐
的活呢……你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你难道就不难过吗？

    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北风停了，窗子外面飘起了雪花……小鱼静静的躺在床上，
% p- v# H+ G# D7 ~! x. O6 Z茫然的望着天花板，耳朵里远远传来小时侯妈妈教的儿歌。小雪花，小雪花，你从
' C" r. T0 T3 \/ |9 _6 s8 b3 N哪里来？小弟弟呀，小弟弟，想要问明白。天空爷爷说，她从天上来；北风婆婆说，
她从北方来。小弟弟呀，小弟弟，还是不明白……

' |0 \. _0 {- {; W: O7 H    不明白，不明白……妈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3 E2 I2 h" z( \
    台灯下面是田雨的信，最后一页上是那首蒂丝代尔的诗

  d) K) q% a* Y" i/ `) T    把它忘掉吧
9 ~6 R' ?, v# t; w% ~* q( i
3 l* t  d* m6 Y2 T2 l6 z: b) {0 W    把它忘掉吧，象忘掉一朵花，象忘掉曾经熔炼过黄金的火焰。把它永远永远忘
掉，时间是仁慈的朋友，终会使我们变老。
0 o$ K4 N5 v% \/ }
" F/ Q, W& g6 B6 M. ?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已经忘记，在很久已前的时光，象花，象火，象无声的足
迹，被永恒遗忘的冰雪埋葬。
: G, h4 o" g" I6 F   
' M9 |0 L0 I0 s. W. ^7 N小鱼，你要记住，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原来，现在，一直到你我的生命在这
7 G3 D  Q) _  A2 [个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 L5 D) B3 K5 z; B& w$ |    ………………

0 R* n* k( o  h( ~' W. \& t6 L, `+ y    另：你不用给我回信了，这几天我就回老家了，一直到开学才回来。祝你永远
3 m* V7 E1 Y4 O6 |" W快乐的生活。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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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你要记住，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原来，现在，一直到你我的生命在这
% S5 ~8 I+ f" {: ?0 X个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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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H( W# h: \7 l! |$ J# y    小鱼呆呆的站在那里，就象雕像一样，很久很久，浴巾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
  ?/ s! j/ e: ]6 F3 m; x上，却没有寒意。心里的寒冷比窗外的北风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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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假的吗？他的笑脸，他的眼神，他的爱怜，他的痴痴的呢喃，他的温
暖的臂膀，这些会是一时的冲动吗？！

) s+ J' Q2 u) z    小鱼也想到过很多很多，想到过美好的未来，也想到过悲惨的结局，却从来没
有想到过田雨会这么对自己说：我不爱你！！！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睡着了，在梦里收到了这封根本就不存在的信。抽屉里
有针线，小鱼用针扎了自己的手指，每个针孔都渗出了殷红的血滴。疼。自己不是
/ J* U; N! k' A0 |8 }在梦里啊。

    拖着僵硬的腿爬上了床，小鱼拥着被子愣愣的坐着。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
不，不，田雨，你糊涂了……你爱我啊，我是鱼儿啊。你每天都爱我，每时每刻都
爱我……就象我爱你一样……你这个傻瓜，你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啊……你是害
怕了么？我还要给你讲爷爷和奶奶的故事呢，傻瓜，你不爱我了，我又怎么能快乐
2 u- A8 m9 S: e1 B的活呢……你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你难道就不难过吗？

    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北风停了，窗子外面飘起了雪花……小鱼静静的躺在床上，
, v$ M  P3 ^2 c, u茫然的望着天花板，耳朵里远远传来小时侯妈妈教的儿歌。小雪花，小雪花，你从
哪里来？小弟弟呀，小弟弟，想要问明白。天空爷爷说，她从天上来；北风婆婆说，
. _; Q" L4 }" o她从北方来。小弟弟呀，小弟弟，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不明白……妈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1 x3 j0 x0 I! ^    台灯下面是田雨的信，最后一页上是那首蒂丝代尔的诗

' L. u) l4 r, V# A: {( }    把它忘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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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它忘掉吧，象忘掉一朵花，象忘掉曾经熔炼过黄金的火焰。把它永远永远忘
+ o$ A/ c" Q' A6 [( E0 F+ Q  g掉，时间是仁慈的朋友，终会使我们变老。

8 d% y( w* @0 {- V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已经忘记，在很久已前的时光，象花，象火，象无声的足
迹，被永恒遗忘的冰雪埋葬。

药大男孩

第二十七章

9 {& A/ j3 a0 f8 W7 C    老爸他们是下午回来的。阿彩冬冬的跑到小鱼床边大叫一声：“大懒虫！！快
起床！！！”小鱼觉着浑身没有力气，连骨头都软绵绵的。老爸和蓝姨也走了进来。

    “小鱼，怎么回事，这时候了还赖在床上？”老爸有些不满意：“就算是假期，
; t, q$ `1 ^$ G9 `也不能这么散漫吧……”

. J$ X$ k# c& p, o; r    “是不是不舒服啊，小鱼？”蓝姨俯身问道：“午饭也没有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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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J* Q8 y7 x3 M# E    “我没事……”小鱼蜷缩在被窝里：“有些头晕，睡一会儿就好了……”

    “到是不热。”老爸伸手摸了摸小鱼的额头：“快点起来吧，该吃晚饭了。姥
姥特意让给你带回了兔肉脯……越躺在床上越是不舒服……”

    “哥哥，哥哥，快点起来，你去跟我堆雪人……”阿彩也唧唧喳喳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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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从床上爬起来，在洗手间洗了脸，对着镜子僵硬的作了一个笑脸，转身来
, y; m% T5 n3 }5 v2 h5 x* h8 |到了客厅。

! c. ]. Z9 S) v3 b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的如此的漫长。见见同学，到亲戚家转一转，心不在焉
的陪着阿彩玩跳棋看电视，可还是有那么多让人心烦的空余时间。后来，出门的兴
趣也没有了。小鱼就拿出带回来的书躲进自己的小屋子里。书本摊开来放在那里，
常常半天也没有翻动。

7 `$ i7 I1 U5 K% K% N, V! e    那天下午从舅舅家回来，小鱼就缩进了自己的小屋。独自坐在写字台前看着窗
外。阿彩蹑手蹑脚的溜了进来：“哥哥，你和我下军棋好吗？”
5 \; C' d7 t8 k) s4 L# U; C
) D6 ]+ s( X& v. x" N2 n    “不下。”小鱼没有回头。

    “就下一盘行吗？”阿彩还在乞求：“我把今天的功课都作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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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去找小玲她们玩去好了。”没有回音，但阿彩没有出去，象只小猫一样
赖在小鱼的椅子背后，小鱼回头看了一眼。阿彩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哥哥，你
& A$ m- r; o' c5 L5 p$ H不开心啊……我不愿意你不开心……”小鱼心里一颤：“阿彩，瞎说什么，哥哥那
/ K1 U' J, X0 l: B# p里有不开心？”

    “哥哥，我听见妈妈问爸爸，会不会是你失恋了……”阿彩怯怯的说：
% x* Y/ W, M3 [, ?" k$ I5 r
9 w! _8 v5 h2 N3 C% U    “Я稻褪悄闩?笥巡焕砟懔寺穑磕慊嵬低档目蘼穑空庑┨炷愣疾缓臀彝妫??画片也不要看，哥哥，你别难过，好吗？”

    小鱼觉着一股热流从胸膛里直直的冲上头颅，冲进鼻子和眼睛里。他伸手把小
妹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的抚摩着她的小脑袋，努力想笑一下：“小
$ e; P- a$ a! [' @傻瓜，别瞎说八道。有阿彩，哥哥才不要女朋友呢……”

! Q5 I5 U7 C! J" e    回想这几天，蓝姨确实好象在小心翼翼的回避着什么，连小阿彩都格外懂事。
$ q) c5 X# J0 E5 c. n+ U不行，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让关心我的人为我担心。即便我不能给他们带来荣耀和
快乐，我也不应该让他们因为我而烦恼。那是我自己的事，他们帮不上什么，我应
该自己去面对，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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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2 q2 D; Z2 a8 T9 o    “来，阿彩，哥哥跟你大战三百合，不许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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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好啊，你才耍赖呢……”阿彩开心的拍着手。看着妹妹的笑脸，小鱼
6 U3 V" k' j' n9 v, d  q  \心里湿湿的，  曾几何时，自己的快乐也是如此简单而纯粹可是，它再也不会有了。
( {$ v5 L0 s$ F这就是成长。小鱼知道，自己终于真正的开始长大了。

- V& g% F! T9 H% c晚上，家里的人都睡着了。小鱼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灯，又一次拿
- o# W" Y: i8 l9 K2 A出了那封信。

    我不爱你，我不爱你……这几个字看的小鱼血脉喷张。田雨，田雨，如果你不
2 p$ G$ m7 b9 t( v爱我，你要我走开，那也不用说第二遍。要我永远走开，只要一遍就够了。但是，
4 V! p% h* g9 ^2 c9 U" ^这一遍，我要你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不爱我。是的，我要看着你的
眼睛，听你说你不爱我。
0 G' _" \; J1 f1 `# H: E
    寒假剩下的几天小鱼没再怎么出门，有几个要好的哥们来过两次，再就是球队
里的队友抓紧时间过来亲近亲近。小鱼的心情到是平静下来了，没事儿翻翻自己带
回来的书，听几盘英语磁带。小鱼知道，现在再想也没有用，他应该等待，等见到
5 m# P& l+ g9 A4 }+ }1 b! U田雨的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 t2 E9 a- a" r5 D/ L
    二月十六号开学，小鱼是十四号傍晚返校的。在车站和王雷分的手，王雷和他
那个女老乡上公共汽车的时候，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捧着一大把玫瑰缠着要他买
0 A' i1 R# {% h! r0 U一支，蔫儿吧唧的一朵居然硬要五块钱。在女士面前既要保持绅士风度又要把讨厌
的小讹诈们赶走，王雷都憋红了脸。最后还是不得不两块钱买了一支送给了女士。
) N3 O& J5 t$ b
    “这是怎么回事？”王雷困惑的嘀咕：“满大街的小叫花子都改行卖玫瑰花？！
稀罕。”
4 _- b! \2 R& V' ~) ]( ]  U4 Z* m0 O
$ M* t* G$ a% X    “今天是情人节……”那位女老乡羞答答的拿着玫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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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王雷吭吭哧哧的红着脸笑了。情人节？放假的时候和田雨约好提前
2 k' o, ]  n5 a4 H6 |0 g5 e一天回来，不知道那时他有没有想到今天是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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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和预感的一样， 406的门是锁的，还没有人回来。田雨如果今天回来，四点
就该到了车站，这会应该已经在宿舍里了。

- B# `. H! g1 e1 `& |    打开404 的房门，  小鱼愣住了。窗台正中有一支半开的玫瑰插在一个可乐罐
里面，袅袅娜挪的散放着清香。桌子上的几个塑料袋里还有牛肉干，杏脯一类的零
. H. I. t# r0 N# x4 W食。谁回来了？  一定是丰振。404 除了他这种大仙没有一个会如此浪漫。转头一
0 E( z# B! `' s" K. Q) p# p. {看，果然丰振的铺盖已经打开了。他下面的那张放箱子的空床上还有两个旅行包，
一红一黑。这家伙带多少东西来，还要背两个包。小鱼收拾好自己的床铺，喝了桌
% O0 K  I5 p- B9 [子上的一瓶可乐，丰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没回来。小鱼拿了自己的饭盆去了食
3 C+ S; Q9 {+ d堂。
9 C  e  u2 Q3 T3 g& G
( Q; z" t$ I% ~) R6 _* y    寒假期间只有学二食堂开伙，食堂里人不多，同学们大多还没有回来。小鱼打
  ^9 ~8 P  V+ l; {0 U: p. d6 b+ X了一份菜，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二两米饭，准备到边上去吃。

    “喂，小鱼。HERE！”小鱼抬头看过去，是高坚。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面包服
坐在西面靠暖气的餐桌边上正冲着小鱼招手。小鱼端着饭走过去坐下。高坚只打了
一份菜和两个狮子头，再就是一份紫米粥。

    “喂，大少，回来了，怎么没有主食啊？”

    “拜托，米饭和馒头都是剩下来卖的，我一看就没有胃口。”高坚把饭盆冲着
小鱼推了推：“小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到。你呢？”
9 y' |1 S4 m# j
    “昨天。老爸他们公司正好有车来，省得挤车了。你们宿舍来了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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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s& E+ o' O+ ?8 q“除了我还有一个，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还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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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好，我们宿舍就我一个人，今天晚上可能才会有人回来。真XXX无聊
, c  K6 ^$ \/ F( J……”高坚啜了一口粥又问：“田雨回来了没有？”

    “……没有吧，我没看见他。”小鱼埋头扒了一口饭。

    “那晚上咱们一块去打台球吧。”

2 T% `0 i) E  }# x    “不行，我对台球可是一窍不通，玩儿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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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高坚一脸得意：“打台球我最在行，咱可是业余组的专业水平！
1 z2 w' L2 E7 x" y* W3 J我教你……说定了。  一会儿我去5 号楼找你……”居然会和高坚一起出去玩，真
' e& c/ ?+ y$ c4 {2 c是想都没想过。不过，小鱼更不愿意一个人心神不宁的呆在宿舍里面胡思乱想。
2 G+ k- {% g3 g# d1 I4 O3 r# q: A
2 R0 Y8 u) Y  ]% ~0 }0 x/ j, W. r    六点半的时候，  高坚在楼下叫，  小鱼探出头去答应了一声。下楼的时候路
8 _( w( ^+ i3 {" B+ u2 m. ^过406 ，  门还是锁的，小鱼在门前站了一下转身下了楼。高坚换了一件棕色的半
& G4 `* m/ g; l; W截风衣，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脖子上搭着一条深色的格子围巾。显得很精神。
* a" ]- s& p- V1 e
+ v  Y7 H/ _7 y) @; @    “拜托，大少，不要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好不好啊？”小鱼嘲笑着高坚。

    “有没有搞错？今天是情人节，”高坚递给小鱼一块口香糖：“情人节，懂不
懂？说不准就碰上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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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女朋友呢？”

7 @$ _* v# N! Y5 ?) ?" C    “哪个？分手了呗，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烦死人……”
4 B: ~8 Y( t6 G( d. O1 O- I( E
/ i! \; M/ y( D" S    路边有个卖花的小孩。高坚打了个响指把他招呼过来买了两支玫瑰。一支递给
小鱼，另一支别在了胸前。

    “你又没带女朋友，买什么花呀，”小鱼觉着有趣：“你高大少真是风雅人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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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T, M( H9 P& A! w6 F& l  P    “幼稚了不是？”高坚不屑的瞥了小鱼一眼：“这叫做有备无患。呆会儿真要
- H* Q# v3 Q' k. H7 z) c; D是碰上漂亮姑娘，你这一支花随手递上去，那种效果！”
. G" F1 h) ~5 c
! m' h6 w9 D! w  x    “哈哈，”小鱼忍不住笑了：“高大少，你是不是离开了那些女生就没法活呀？”

    “我呸，这是怎么说的。”高坚也笑了：“是那些女生离开了高坚就没法活才
' W4 l# q$ `* u0 z" Z对……”

    “高坚，真臭屁啊你，早晚会有人收拾你的。让你也尝尝失恋的滋味。”

/ R0 d0 L6 U9 ?: K    “嘁，甩高坚的人还在她妈的肚子里呢。”小鱼不喜欢高坚那种目空一切的样
子，但也说不上讨厌，接触多了知道高坚并不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在很多方面他
5 F2 E" n9 Q) {4 V+ ~7 @" U! }8 Y其实也很单纯。

  B: g8 g" m: p/ ]    高坚的台球果然打的好，台球厅的老板都不是他的对手。在他和老板较量的时
候，有好几个人观战。他总是轻蔑的拒绝别人的搭讪，俨然一个掉在鸡窝里的凤凰。
; ]7 i- D& n! Q6 M9 L9 Y高坚喜欢这种被人注目的感觉，举手投足更是一板一眼做派十足，看着他的样子，
* K1 j0 O, O6 T) n( D* [4 K5 r; @小鱼总是觉着想笑。不过对于小鱼，他到是很有耐心，手把手的教小鱼怎么摆姿势，
怎么握杆，怎么击球，还真象一个入门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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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嘛，你学东西真的满快的……”高坚最后表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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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404 ，  房门是开的。小鱼捏着那支玫瑰推门走进去，丰振正躺在小鱼的
床上看一份旧报纸。
6 M: Y% g2 P/ G
    “老六，你死到哪里去了？”丰振一下子跳起来给小鱼来了一下：“几点回来
的？”

' a- T2 d* y! F. T6 `8 U) a2 P; x    “五点吧。回来也没见到你，看见那支玫瑰花我就知道你回来了，真浪漫啊老
四。”小鱼把花儿也插进了可乐罐。

2 {1 q9 }% Q* f5 x* ]! _$ L    “不浪漫一点不行啊，今天可是情人节，”丰振不无得意的一笑：“老六，你
- N. d; y. l; y( F9 O7 @6 K- E的花哪来的，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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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Z; \9 f' `    “哪来的？买来的呗，准备送人又没送出去。”小鱼顽皮的笑着：“要是送给
6 S8 p$ p4 h4 [2 I1 `/ k未来的四嫂，你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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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啊，你要早送我今天就省了买花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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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 C$ ?# I# ?    “老四你可真是浪漫，她都不在你还鲜花千里寄相思。淫龙说的对，你可真是
( K; ~9 M3 O1 |$ \" i浪死漫啦。”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这里呢？”丰振狡猾的笑看着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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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  乾坤大挪移啊？”小鱼大吃一惊，连忙作势在床底下壁橱里寻找
' z$ A+ r* x  B  ?9 _& h. F) G：“在哪里，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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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x2 `' @% }    “臭小子，有在鞋盒子里找人的吗，少恶心我。”丰振笑着斥骂小鱼：“在女
生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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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振和他的女朋友两天前就到了，丰振在文学社里的一个关系不错的高年级大
姐因为家远寒假没回家，女朋友就住在那个学姐的宿舍。明天一早就回上海了。小
鱼翻看着丰振带来的影集，里面有许多这个叫阿樱的女孩的照片。丰振兴致勃勃的
介绍着每一张照片的经历，快乐自豪的心情逸于言表。有一张照片还没有来得及插
  M+ A9 n$ ]* R' k# L5 B进去，丰振拥着阿樱在碧潭公园，两个人都灿烂的笑着。这是他们今天去公园玩时
. E8 i' d2 S2 p3 J) E* }9 ]& A照的快照。

    照片的背后有几个字：因为爱你整个世界都变的美丽。因为你的爱我成为最快
乐的人。情人节纪念
6 ~1 W: M9 t3 q& E; U
$ F' b  ?( ~4 n. b2 K# b) d3 |    真好。他们坦然的相拥在阳光里，小鱼无法掩饰那种刻骨铭心的羡慕。真好。
他们可以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相爱，都来分享他们的快乐。

    可是，我的爱人，我只能在黑暗的夜里放任自己的目光流露对你的深情，我只
% k) l6 a' }. q2 v/ q能在心里在无人的角落小声的说我爱你。

    ————甚至当你要离开，我都要在脸上涂上快乐的神采，我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难过。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悲伤是因为你。
9 U( _, l% v4 X& S
    一晚上苦心经营的脆弱的快乐霎时间土崩瓦解，小鱼心里被无边的酸楚深深的
- j, S  T6 y5 h3 D8 Y淹没了。

药大男孩

第二十八章
; }2 ~) H! x) U$ r6 [
    早上天还黑着，丰振就起床去了车站。小鱼迷迷糊糊的听见一点动静，昨天晚
上很晚才睡着，困的睁不开眼，翻了个身就又睡了。

- u& E$ G1 h! e( [8 q    好象是在排球馆里面，刘黑脸正声色俱厉的呵斥着。小伙子们满头大汗的训练。
天真热，大家的脸都红红的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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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1 Q/ x1 q* R$ ]% v    好容易训练结束，小鱼赶紧冲向水龙头。田雨用脸盆接了一盆水，湿粼粼的把
脸埋进了水里，“哇，好爽！”

    “我也来，我也来。”小鱼挤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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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危险的。”田雨认真的说。
1 S+ X2 O  i8 U' ?
3 n2 w5 M5 N' j% H: o9 e' U0 T    “呸，一盆水也有危险？！”小鱼把头埋进了水里。舒服……哎呀，不对，怎
么这么凉，冰凉，水盆结冰了。小鱼用力想把脑袋拔出来却被冰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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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快帮帮我，帮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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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A! ?; M8 d' W% {% k    “啊”小鱼惊叫着摆动着脑袋从睡梦里惊醒。一双冰冷的手正盖在脸上。

4 N7 C+ u; a1 L4 K    “啊”何峰也装摸作样的叫着，笑眯眯的冲着小鱼挤眉弄眼。

; w/ y2 p0 p9 G; x- n, u' W: w    “老大你这大狗屎，进门就使坏。”小鱼蜷缩在被窝里：“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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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J: c+ Y, G8 A5 k4 l; `0 s4 n" j    “看你小东西睡的那个香，  ”何峰把肩背包放在桌子上：“7 点多了，不许
# E7 i+ @" K7 H* W睡了，陪哥哥说会话吧，给你好吃的。老四也回来了？人呢？”
7 f% a# B9 e1 F
    “去车站送他女朋友了。”小鱼打着哈欠。

7 e  B. w' C! F" y; a+ U    “啊？！臭小子还真行。”何峰笑着说：“怎么不留着让咱看看，你见到了吗？”

$ B* A# S5 V  ]7 `3 j% I    “没有，不过我看了照片，挺好的……老大，你说的好吃的呢？”

    “眼睛都没睁开就想着吃，快点滚起来洗洗手，尝尝德州扒鸡……”

" ]2 z" F& o' _6 [: q1 N0 t    何峰兴致勃勃的说着寒假见闻。小鱼则是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何峰的弟弟在
) U# E+ X# \9 l) l" P, G- n深圳找了份工作，是在一家饭店当BOY ，很累但现在干的不错。
4 H- |' a7 y- t, N3 H! G, p
( M. B  B6 J( |7 r  w* D* k    “过年也没回家，年三十我们一家人跑到邮电局打电话给他，他抱着电话直哭，
8 r( p6 [' g2 R  p4 o  o* V" A# H说是想家。我妈退迪爰揖突乩矗??挡恍校?貌蝗菀渍业秸飧龉ぃ?崭崭闪嗣患?天不敢请假。我叫他回来念书，他不肯，说再念也念不了你那样。”何峰无可奈何
0 m! A6 {- f1 W* G3 L3 v" j的摇着头：“其实我弟也满聪明的。就是犟。还好，他现在跟他的一个要好的哥们
一块上了个厨师培训班，准备以后考个厨师资格证书。我也不管了，只要不是胡闹
就行……”

    “并不是每个人都得象咱一样一直不停的上学，整天抱着书本死啃活啃，我就
9 E' g9 D3 G3 S# C0 @: G想去打工，挣到钱就去周游世界，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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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东西，你应该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象你这么聪明……”何峰象个宽宏的兄长
一样在小鱼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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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t& n5 D& o  D' F    咚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丰振和淫龙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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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D1 b. m; V& x9 i( Q    “快来点水喝，”淫龙滑稽的拎着一个断了带子的阿迪达思的双肩背包叫着：
“渴死我了，狗娘养的，车上一瓶水居然卖到五块钱，操，我就是不买……”丰振
. w; M0 J# x) j/ c* ~0 C更可笑，双手抱着一个提手裂开的手提包站在那里直运气：“淫龙，你得去投诉，
2 x: t* j5 L- [. _这种产品质量，这怎么说的过去啊？！”淫龙抓起小鱼冲的那杯牛奶一饮而尽，抹
1 J$ |. o  m5 Q  c/ i) U了抹嘴：“这怎么投诉啊，四大爷。阿迪达思是12块钱的地摊货，那个手提包花了
7块钱……” 丰振撇了撇嘴把包扔在淫龙的床上：“拜托，老二，你以后就不要净
买些西贝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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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2 C, d9 F  s! h5 ?0 W  h    丰振送走了阿缨在车站遇上了刚刚下车的淫龙。于是这一对冤家就一起回来了。

( L4 K7 }" R' f# X    “淫龙，中午请我吃饭啊。”丰振啃着鸡翅膀儿说。

    “老天爷，哥哥弟弟们评评理，是我骑车把他载回来的，这小厮居然让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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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z; @: G) S    “是那个谁抓着俺的手说‘好哥们，今儿午饭我请，吃什么，说！’……”丰
* }9 I# x# Q8 E4 `  ?  i/ W振嘻嘻笑着学淫龙的腔调。淫龙苦瓜着脸攫取同情：“这小子花言巧语骗我说去车
站专门就是为了接咱哥们，我这一激动答应请他午饭。回来后才知道原来他是楼台
相送，只不过顺手感动了咱一把……奸诈的小子。”

$ Y4 j! D3 D6 W; Z, h5 k$ O    “哈，原来老四欺骗了人家淫龙纯真的感情，”何峰笑着说：“我说淫龙怎么
肯铁鸡拔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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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3 e# i  k+ D    孙应刚和吴京在午饭的时候回来的。  他们碰巧又坐上了同一趟车。404 人马
全部到位，桌子上摆了一堆各人带回来的吃食。兄弟几个张牙舞爪的大嚼了一通。
对门和隔壁的哥们也过来凑热闹，一个假期过后见面都格外的亲，唧唧呱呱的侃个
( }8 p  u6 p# N9 |8 O  y' [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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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屋好象菜市场一样，真热闹……”孙应刚傻呵呵的笑着总结到。
   
' b( I8 D, J- d) r  s2 {午饭后洗饭盆的时候小鱼碰上406 的老三，  他们也差不多来齐了。但田雨还
2 T; A7 U  J. `2 s没回来。他应该下午到，小鱼知道。再有几个小时就可以看见他了。小鱼的心里沉
甸甸的，不知道该作些什么。但是，不管怎样，我就要看着他了，我有个故事要讲
给他听。小鱼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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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B" a, t+ L+ Y! D* ~    校门口有一个板报栏，里面的内容还是上学期的，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小鱼
& b, _# G& f" ^不时的瞄着校门，站在那儿可以看见从正门进出的人。很多返校的同学三三两两的
带着行李有说有笑的走进来，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照着，好象每一个人都
是那么的开心。已经四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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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门口又停了一辆出租，后车门打开了，小鱼感到眼睛热热的有些潮湿。田雨
% I! r6 F9 N- m, V' |7 ]! j从车里面钻了出来，他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滑雪衫，戴着一顶麻色的毛线帽子，返
身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但是车里面的另外一个人已经把钱付了。就象蓦然被子弹击
9 X2 y$ a+ _3 J1 \# g0 U穿了心脏，眼前的景象象火一样烧灼着他的瞳孔一只手婀娜多姿的从车里面伸出来，
4 o& D8 b% Z" m8 x田雨拉了一下。文箐轻巧的钻了出来。可是，她并没有松开田雨的手，一脸幸福的
靠着田雨。两个人一起等着司机从后备箱里取出了行李，田雨过去接了过来……他
  t4 W: r/ `- w们就要牵着手走过来了……

3 D8 x1 R. y8 o& \5 c- r7 M$ n: n  `    小鱼已经失去了知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象野兽避开火焰一样的躲到了板报
6 ?/ \9 g! l  x7 s( n/ [2 T栏的后面。耳朵里麻木的传来文箐的娇笑和田雨的声音，越来越远……一片空白，
没有疼痛也没有悲伤。小鱼想回宿舍，想钻进自己的被窝里面，蒙住脑袋睡上一觉，
醒来之后再想……可是现在不能回去，不能回去，这一会儿我没有能力控制自己…
…不能回去……他们会看出来的……小鱼僵硬的站在那里，木然的看着板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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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面是文学天地。配图是一条趴在草窝里的狗，迷茫的看着天上的星星。上
面是一首诗。

: x/ Y1 u! J6 T    狗的歌

    清晨，在黑麦杆搭的狗窝里，那儿的草席闪着金色的光，一条母狗生下了七只
狗崽，七只狗崽的毛色都一样的棕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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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1 K6 A6 z, D    从早到晚母狗抚爱着它的小狗，用舌头舔梳它们身上的绒毛，雪花儿融化成一
. k' Y+ ?* l1 m) V* }& e9 k滴滴的水，在它温暖的肚皮下流过。

    傍晚，当一群公鸡栖落在暖和的灶台，主人阴沉的走过来，把七只小狗统统装
2 `: [) R) G1 |6 L+ `进了麻袋。

    母狗沿着雪堆奔跑，跟着主人的脚印追踪。那凿开了冰冻的水面，久久的，久
久的颤动不停。

9 Y! ~  t9 m' K4 p3 M1 f' O# A/ L    当它蹒跚回来时已没有神采，边走边舔着身上的汗水，那牛栏上空悬挂的月牙
儿，在它眼里也好象是自己的小宝贝。

    它凝望着蓝色的天空，悲伤的大声号叫，纤细的月牙儿滑过去了，隐入山丘后
4 {+ b! {/ w, Z6 A面田野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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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嘲笑的向它投掷石块，作为它哀号的回报，只有两只狗眼在无声的滚动，
0 [& b, S+ t7 {, c$ D# t宛若跌落在雪中的星星在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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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d- j7 o! f( P% u    在板报栏右下脚注着几个小字：本栏编辑  江初  李秋阳。李秋阳，他的板报
还没有被撤掉。可是很快就会没有几个人记得这个名字了。在另一个世界里是不是
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欢笑和哭叫，可以无拘无束的歌唱和哀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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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的黑了，校门外的路灯亮了。小鱼茫然的离开了板报栏，走出了校门。
我没事，我没事……一切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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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风了，走过金城的时候，好多人排队买热狗。小鱼也过去买了一只，却没有
胃口吃。就捏在手里接着走。后来，道路都不熟悉了，热狗凉了。过马路时被自行
4 f3 |0 ~+ f1 ~车蹭了一下，掉在地上。开过的汽车迅速把它轧成扁扁的一坨。

9 H# @( Y6 R! r3 H    小鱼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看着满手的油，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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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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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学期开始了。  医大就象从前一样进入了正常的运转。404 还是象从前一样
充满着欢声笑语，好象什么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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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过去了。  田雨还是会到404 来，差不多每天都来。有时是中午饭后，
有时是晚上熄灯之前，和淫龙丰振他们说笑几句。这时的小鱼就会去水房刷盆或者
洗漱，或者上厕所，或者去隔壁借点东西，还一本书或者磁带什么的。后来他发现
& X6 v' R8 v, p实际上他的躲避是不必要的，  田雨也正在躲避着他。田雨总是在404 最热闹的时
0 i" X' D1 `6 l: n( V: X( A3 [候出现，无关痛痒的跟着说几句笑话，从来不会和小鱼单独呆哪怕一分钟。田雨，
田雨，  你每天来404 说笑其实和我的笑脸一样，都是作给别人看的表演啊，咱们
' J0 [; {9 [3 @) M( c真是好搭档，不管是在球场上还是在球场之外。

, M0 Q9 N. w( }5 o2 C0 A* s* Q. S    星期三下了晚自习，小鱼洗了洗准备上床。淫龙和丰振正忙着给临技一年纪的
6 k7 f$ B4 |: l8 _$ m6 C. R女生选出“三甲”，争争吵吵好不热闹。一个屋子呆了半年，就没见过他们什么时
候有过几回统一的意见。吴京和孙应刚再插上几句嘴，气氛就更加热烈起来。田雨
' A; t3 \" u. B" a推门走了进来。也跟着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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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让田雨选，那小酥就是绝对的冠军拉。炸弹身材魔鬼声音……哎呀呀…
…”淫龙怪笑着。自从开学之后田雨和文箐就经常出双入对。丰振根据形势及时的
给文箐升了一级，看在田雨是自己哥们的面子上，废除了那个不雅的“酥半拉身子”
! |( r! V0 y* O8 m4 ?! I的外号，改成了小酥。脆生生，香喷喷的名字，多好。田雨真应该好好谢谢我。丰
振当时颇为自得了一番。不如叫酥蜜糖吧。淫龙还这么建议过。俗！！丰振一棒子
给他打了回去。这个名字于是立即获得了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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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酥？”田雨愣了一下，随即面红耳赤的沉下了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r! T3 C0 J8 F2 l9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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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五，给我点手纸，我的用完了。”小鱼对孙应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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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Z! I8 Q' f: s    “啊？！”孙应刚奇怪的看着小鱼：“你不是刚刚去过了的？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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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肚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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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 X$ h2 w6 a1 `! }+ s0 D; W" X8 u" |    “老六，你最近不对劲啊，”何峰关心的问：“不会有什么毛病吧，打开学脸
. A! v' l& M# v色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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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原来和我吃一样多，四两米饭都不够，现在倒好，比丰老四吃的都少，
二两都吃不完……”淫龙狐疑的说：“吃的少，厕所倒去的多了。小东西别真的长
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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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那么多毛病啊。”小鱼接过孙应刚递过来的纸：“现在球队还没开始训练，
, K2 g+ |# G# y又没怎么活动，自然胃口不好。都少那么矫情……”排球馆换木地板，本来计划寒
假完工，现在看来得到月底了。在外面场子打球还冷，打几下手就要皲裂，再说天
& M4 R- I0 Z$ F黑得也早，即便训练也没有多少时间。刘黑脸说是等着球馆完工再训练。高坚和王
立云倒是来找过小鱼打球，小鱼提不起兴趣，没去过。

    出了宿舍随手关上了门。小鱼有些腿软。刚刚走过田雨身边的时候，那道目光
让小鱼几乎不能自已。" 怎么弄的，你怎么不早说？混蛋。" 那次受伤后田雨焦急
) h- W- Z# K3 ]9 I. D- f的斥骂又出现在耳边。……刚才他的目光正是和当时一样。

    回到宿舍，已经熄灯了，田雨回去了。小鱼爬上了自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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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2 F. n: ]! S    “真奇怪，田雨什么时候和那个文箐好上的，就好象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
$ m+ U- a8 @; I( z: Z何峰感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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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b+ a# b3 L  T  X    “什么一下子，  小酥可是蓄谋已久啦。”淫龙哼了一声：“上学期就老往406
跑。可是没见田雨有什么动静。不过这酥酥可真是不简单啊，一排子手榴弹炸药包
; `! x% V8 `8 l& L% h2 P% K7 s; M毕竟取得了胜利。田雨可是咱们年级一帮丫头片子的那个最白的马王子啊。竟然让
; y  L0 w3 T: T- c% T. u酥酥这张烧饼脸手到擒来，可见这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果然厉害。厉害！！”
4 a4 O  u; `3 }6 P丰振被淫龙的感叹逗乐了：“老二你就损吧。这才哪到哪啊？什么手到擒来的，我
3 N# O  }% C- u) q* r6 O看就不一定。说不准还是酥酥单方面升温。我就没看见田雨怎么兴奋……”

    “你这小厮，人家兴奋也要叫着你四大爷去旁观啊？！”淫龙不怀好意的笑着。

+ X2 }( A$ t4 G( r# ^/ l    “呸你个老流氓……我是说田雨不够热度，在路上见到过他们几次，田雨规规
1 V! D; ]3 A' A. k' O: y$ m1 _; v矩矩的，也没有什么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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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何峰忍不住笑起来：“人家田雨就是那种稳重的性格，不冲动。你
见他对谁动手动脚来着？哪象你小子那么浪漫，郎情深，妾意浓，又是玫瑰又是花
的……”

. T6 m5 |) Z' m& ?    小鱼始终没有说话，他在听。何峰和丰振的话在耳朵里萦绕不绝。他不会冲动
不够浪漫吗？小鱼只知道他的冲动会让人眩晕，他的美丽的脸上常常闪耀着动人心
( C; s. B. k# \  k2 d魄的痴情。刚才田雨的目光再次出现在眼前。却有些模糊。我应该去见他，两个人
# \% _* j- P% B  K3 K8 ]单独的在一起说话。不隐瞒的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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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在桌面上投下一片银白的光影，小鱼看着那团光影，平静的睡熟了。

但是，田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不多了。在宿舍里小鱼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在人
从里。小鱼永远不会在404 或者406 的一帮子哥们们面前走上去说，田雨，你过来，
9 Q: b# E2 K; V1 y$ |我有话对你说。他不能。在教室或者上晚自习的时候更加不可能有机会，文箐总是
在田雨身边，  田雨还是在8 教上自习，坐在原来的那个位置看书，可是他旁边的
位子也被文箐牢牢的占据了。下课或者散自习文箐也总是跟他一起走。小鱼不愿意
看见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文箐的神情和声音就象TNT 炸药，随时都有可能把小鱼
+ i2 s2 ?5 X' n2 |: e5 l炸的粉身碎骨。  于是小鱼现在不在8 教自习，在图书馆或者其它的教室看书。其
实，也有一次机会，周五下午打水遇到了田雨，但是小鱼终于没有走上去。田雨躲
+ N4 V( k: S* Q7 C7 r5 f! c闪的眼神让他好容易鼓起的勇气象被针扎的气球一样消弭于无形。

/ E2 K0 a* o7 g3 v    晚上小鱼躺在床上，想起上学期有一次和田雨一起去看的那个有关奥斯威新集
中营的记录片。那么多的犹太人被德国人从家里赶出来，成千上万的被驱赶到集中
- e+ }) ]& {7 Z' {8 Z- E* H营。没有任何人给他们任何的理由，就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骨瘦如柴的人们默默
, V1 @6 G# M. U8 T! d% a的被驱赶着进入毒气室，细菌室，死亡行军的闷罐火车，然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被一车一车的推进焚尸炉……田雨攥痛了小鱼的手：“野兽！没有人性的畜生……
, H+ v# H* x9 O8 m' w% }) o悲惨的犹太民族，德国人都没有让他们申辩，他们，他们甚至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就被处死了。”是的，没有人听他们申辩，没有人。他们甚至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
没有。他们没有生存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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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给我一个机会，把那种犹太人被剥夺的机会留给我。给我一个开口说话
的机会。这是我作为一个人应该获得的权利。…………

    星期六晚上10点多了，小鱼在水房洗衣服。田雨终于回来了，在他走进水房的
' B. P& a' t, [6 U6 B3 u  Z时候，小鱼回过头，平静的说：“田雨，我想和你说话，就我们两个人。”田雨毫
* T4 ~. |+ W/ @& \9 r+ |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那我等你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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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这衣服本来就用不着洗。”小鱼甩甩手，在衣服上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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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k! W  C6 y两个人默默的走出了校门。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田雨停了下来，看着小鱼。
: r" ]- n+ I0 `  @他的额头上起了一颗青春痘。小鱼伸手轻轻触了一下，微微一笑：“又吃辣了吧…
7 }$ I  ^0 b& J…”田雨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随即腮边的肌肉鼓了鼓：“小鱼，我知道你心
4 ^  S: C' m1 V( D里不好受……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们就不应该再糊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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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L( r: T. ?0 |- t; Z    “糊涂？你以为的什么是对就是对，什么是错就是错的吗……”小鱼幽幽的说
- p- {  w! Q, o8 x- W  G1 |$ O$ _! r：“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有错。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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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k# q3 l2 b: t4 Y    “鱼儿，你好好想想。我永远不想让你变成第二个李秋阳……告诉我，咱们只
" N, @' }3 D5 \; i& J# s作好兄弟，好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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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秋阳是个悲哀的战败者……”小鱼抬头看着田雨：“雨儿，我想给你讲个
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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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小鱼。我不想听。不想听。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们也不是生活在故
事里。我只想让你忘了以前的那些事，我们从新开始再作好朋友。只作好朋友！”
只作好朋友！只作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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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K) h) I( n    “不，田雨。重新开始也会是一样。因为，因为我……”小鱼用尽全力克制住
0 \. Z; c9 |0 Q那两个字脱口而出，他深深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平静：“田雨，
我想问你，你到底爱不爱我？请你说实话。”田雨低下了头，沉默着。然后他慢慢
的抬起了头，眼睛里一片莹光，但是他的声音却象钢铁一样坚定：“不，我不爱你。
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爱你。永远，永远……”

0 Z$ z) @/ h! {$ i# |    小鱼呆呆的看着田雨的眼睛，裂开嘴傻傻的笑了：“田雨，田雨……你说的真
好……永远……永远……永远有多远啊？那可是再也回不来的距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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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c2 x; o  C1 h, b    小鱼慢慢的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走了几步他回过头看着田雨，傻笑着问：
“那你爱文箐吗？”田雨象木雕一样的站在那里，木然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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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只是一块可怜的挡箭牌啊……何必再多一个人呢……”

2 H) ~: A5 L2 G3 |4 {7 s    月光把田雨的影子拖的长长的，小鱼避开它走过去。校门就在前面，他们没走
3 {1 `1 n6 ~0 w2 f- l出多远。犹太猪没有申辩就被理所应当的送进了焚尸炉。他们就是不应该得到开口
5 e2 F3 L2 Z! j% f说话的机会。或许，他们本来就没有生存的权力。

* n3 Y4 s7 t) Z8 ~7 _    胸口就好象堆积着千斤的块垒，小鱼觉着憋。鼻子里有一种甜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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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出来罗儿，喜洋洋罗郎罗，背起箩筐朗朗采，咣采。上山冈罗郎罗。手
里拿把罗儿开山斧呕，郎罗……背起箩筐朗朗采，咣采。上山冈罗郎罗。…………
& `. s4 B7 O3 p" S& ^呵呵哈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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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扯着嗓子在空荡荡的街上唱着小时侯妈妈教的这首歌，然后他听见自己的
! P; |9 ?* [/ v# c$ S4 @笑声，如此的怪异，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