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I am Off 》 BY 白芸 【完结】

药大男孩

第十一章 成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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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天，很难得的现象，我没有再泡在电脑前，而是坐上了巴士，二个小时後，我便置身於空气清新、绿荫浓密的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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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来踏青的，在荒凉郊区的深处，有一座静静耸立的水泥电网建筑物，通常人们称之为监狱，而我则称之为──噩梦的源头。

不过，我还是每个月都去拜访一下噩梦的源头。

% F7 H; ]9 g- A% i+ R2 g我虽然痛恨这个男人，但他毕竟是我父亲。不管他过去对我们做过什麽，有多麽不负责任，但身为儿子，我必须尽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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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 v& Y& E2 F" `9 r7 K0 p& _我知道，他十分期盼我的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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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C' F5 @! Y0 d* O在那种地方，想说话也找不到人诉吐吧，他一定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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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2 p" [4 S* ?! Q- h$ T会面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喋喋不休，我淡淡回应。他有时会诉说这里的“非人道”生活，有时会问一下我的工作，有一次，他问到母亲，我一下子火了，拔腿就走，从此，他就再也不敢提起类似的话题。

我可以容忍他，却无法容忍他在深深伤害母亲後，还敢打探母亲的消息。

母亲现在生活得很好，不会再暗自神伤，也不会在半夜三更，听到她断断续续、压抑的哭泣声。

我允诺过她，要她一个安静无忧、幸福开怀的生活。

, _+ a  Q: f; v- @) M, c5 g. {我从未忘记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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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 y' Y/ }; p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意识到自己该去填些东西果腹，凌飞走出了办公大厅。

电梯口，有一道修长背影，是欧阳冉，他似乎也要下楼。

凌飞咳了一声，“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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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1 T- F4 H8 C& M! j' f, F欧阳冉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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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经理，你吃过午饭了吗？”凌飞抓了抓头发。

2 V  i* e% N5 t& _“没有。”

* H! `; a" c: }% W1 Q0 u) s0 ^  @9 {“那……我……能……请……”凌飞结结巴巴，尴尬极了，SHIT！泡妞请吃饭时也没这麽尴尬过，“能不能……请你吃顿饭？”

欧阳冉微露诧异之色，被那双沈静历练的眼眸一看，凌飞觉得自己根本像个傻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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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帮我这麽多，给我书看让我充电……这次，又介绍客户给我……所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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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 m) H$ y1 y6 P“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尽身为经理的职责。”欧阳冉冷冷打断他，“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发展潜力，对丰泰还有用处的份上，我才不会保荐你。在工作上，我从来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你别以为我对你另眼相看，更不必对我心存感激，须知一切都建立在你今後要PAY BACK的基础上。这点我以前就说过，现在再重申一遍，希望你不要误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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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  b5 K; y' H1 F; Y' G“明白了。”

又是一盆冷水，凌飞全身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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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8 d7 E& @4 q$ J6 h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也是啊，像欧阳冉这样的人，怎麽可能对自己另眼相看？

他力保自己，也是想让他不停地干活、操他到死吧。果然是从小就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长大的奸诈剥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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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p. I; j8 z7 M2 m“那就好。”欧阳冉点点头，突然问：“大豆上涨，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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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光返照现象而已。”凌飞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多头已是强弩之末。临近交割月，却有十万吨左右的现货，他们的资金面受到很大压力，已是元气大伤。表面看似大豆走势强劲，但实际上，多方已走到了十分危险的境地，我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欧阳冉点点头，没有说赞同，也没有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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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n; w1 f/ [6 |, b* I* J情况果然如凌飞所预言，1月30日，多方遭遇了多重打击。

' ~! R4 f, k' i. M! k国家开放进口大豆，数量急剧增加，国内铁路运输状况缓解，解决了及时供应的问题，无法以此来哄抬物价，多方靠资金拉动价格的局面迅速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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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Q# K1 L5 Y1 _( W2 Y於是空方趁机发力，大豆价格连连滑落，除了现货品种外，几个主力大豆品种纷纷跌停报收，跌至1400的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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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D. ]! E+ W# Q6 A+ F这还不是尽头，从技术分析来看，大豆仍有更大的下跌空间。

. {& x/ m5 i$ a" u% d$ m3 r$ W3 _与此同时，凌飞在MACD论坛发的虚拟实盘，引起了广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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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Y4 G+ H' ^事实上，在当时的市场中，多空双方一直处於僵持状态。空头认为进口大豆无可比拟的优势，势必带动国产大豆价格持续下滑；而多头则认为，国家政策必会限制进口，扶持本土产业，绝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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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情扑朔迷离，难以判断。

多空方虽然分歧巨大，却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这种对峙不仅体现在市场的激烈交易中，也体现在了论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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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I+ G, N8 U- L) M凌飞的贴子，被论坛标为精华，回贴过五百。大概估算一下，赞成做空与赞成做多的人，居然各持一半，可见分歧之大，也在相当程度上体现了市场多空激战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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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M( ~  p% t/ X凌飞站在空头一方，但他并不是盲目沽空，而是根据观察和分析做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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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6 L8 V( ^/ n0 `: A1 m8 r# V二月初，大豆跌破了1100的低位，凌飞犹豫著是否该平仓。登陆论坛，正好接到OFF给他发的短信：政策有变，平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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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q+ y8 t4 Y" m. C4 P* m凌飞立即下单平仓，二千余手全部脱手，每手浮盈320，共达六十多万人民币，相当不错的战绩。

2月9号，国家出台了相关的转基因管理配套办法，虽然没有限制进口配额，却给农民一定数量的补贴，国产大豆价格有所上涨，恢复到了先前的1400。V+N \*U ^ F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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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凌飞在大豆脱手後，又在当天立即建仓买入，做多，当大豆从1050涨到1400时，他没结算前的浮盈总值达到了七十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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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z' ^; p" U( H2月12号，大豆涨到1488，不少经纪人都认为，它还会上涨，轻松到达1600并不是什麽难事。但凌飞并没有多等，在别人的惋惜目光中，在1488点将手中所有大豆平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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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8 `- y1 l  D* m$ y& e一转手，这七十多万便真真实实地打入帐户，这一买一抛，两笔交易，他便赚了一百三十多万。

如果以单笔来看，也许并不算太辉煌的战绩，但短短一个月，就能有这麽高的浮盈，仍是令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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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凌飞将浮盈资金的50%──六十余万元，打到傅宣年的个人帐户上，并将剩下的钱，作为投入资金继续使用，在1400位左右，分阶梯式继续建仓，这次仍是做空。

一周後，大豆从徘徊不前的1400位跌落，与众人一片看好的期望截然相反，不升反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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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  d3 E6 d! g3 i受进口大豆急剧增加所累，国产大豆一片低迷，颓势难止。每跌五个点，凌飞的帐面上，就多出一万块的浮盈，而这浮盈还在不断持续增加中。

8 ~5 G' `. m: B6 s7 D凌飞坐在电脑前，静静看著盘面……

6 X* J- }! V- V3 m8 p他知道，迄今为止，自己的预测与判断都是正确的，而操作也很好地遵循了自己的理念，最艰难的第一仗打得无懈可击，接下来，只要乘胜追击就好了。

可即使如此，他并不感到轻松。

) G9 }1 h% o1 F2 S7 \. L9 M4 J有今天的成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无数个夜晚的挣扎、煎熬、痛悔、拼博，还有因自己的失误而遭受损失的客户……这些沈甸甸的东西，悉数压在心口，冲淡了成功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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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条路还长得很，他，只是在跌倒无数次後，跨出了小小的一步而已。

“凌飞！”

“副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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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w- I' L% \4 p“都下班了，还不回家？最近干得不错嘛，加油加油。”副经理赵仁最近看到凌飞，都是满脸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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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豆的几笔交易，已令凌飞成为交易部最活跃的经纪人，成交量排在第一，和第二名之间有几十万的巨大差距，实属望尘莫及。

“我会的。”凌飞笑道。

" M: }; u) Q- Q8 w4 N- H0 E近来，同事们对他似乎都和言悦色了许多，尤其是张新华，几次对面撞上他，也不像以前般冷嘲热讽，甚至偶尔还会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打一声招呼。听说他在外汇期货上亏损严重，难怪收敛了许多，不来找自己的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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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轮流转，前一刻是百万富翁，但後一刻，就很可能一文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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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 c6 G7 D8 l) }1 a做期货，一笔就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出入，每天都像在刀尖上起舞，又像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除非亲身经历，否则，没人能体会这种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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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滑光标，凌飞点击进入MACD论坛，打开自己发布的虚拟实盘的贴子。今天又多了不少新的跟贴，不是赞叹他眼光精准，就是请他帮自己看盘。看来，他已俨然从无人问津的菜鸟级生手，摇身一变为论坛上专家级别的人物，凌飞无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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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只是运气好，选择了适当的时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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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9 X0 a+ c* P3 X) T拖到最後一页，他看到OFF的跟贴，只有三个字：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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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l1 V/ I9 p凌飞连忙给OFF发短信：没有你的提醒，我根本不可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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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看在线状态，OFF应该也在论坛上，但凌飞不确信，OFF是不是会马上给自己回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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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6 K: Q9 O1 L9 a, z等了几分锺後，一条短信翩然而至：从沽空到做多，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也吃了一惊。事实证明，你虽然有些心急，却很机伶，对时机的把握也很好。这个成功，你当之无愧。

凌飞连忙打道：不，你是我的幸运星。要不是你提醒我，这一次，我很可能又会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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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发还短信：你太谦虚了。对了，想过要怎麽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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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打道：我很累，现在只想睡觉，可是又怕自己会太兴奋而睡不著。

, ]" q/ X, O  ?( V: p6 |OFF回道：或者，你可以去酒吧喝点东西，放松一下。

凌飞运指如飞，打出如下几行字：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正想著要去酒吧。OFF，你知不知道有一个酒吧，叫“流星屿”？

还没等OFF回短信，凌飞又飞快打字：不管你来不来，今晚，我都会在“流星屿”酒吧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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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飞快发来了短信：阿飞，这太荒谬了。你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城市。

8 N/ e  ~9 G* _, y# f凌飞回道：又有什麽关系？哪怕你就在我身边，你也永远不会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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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沈默著，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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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缓缓地，一字一句，把内心的想法如实打出：今晚，我会去“流星屿”。如果你在这里，就在这个城市，那麽，我希望你能去那里。如果你真的替我高兴、想为我庆祝的话，请一定要去，静静坐下，喝一杯就好。别误会，我不是在用这种方法逼你现身，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有你在的空气。因为，之所以今天能赢，你对我帮助太大了。OFF，你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如果说，我有什麽喜悦要跟人分享的话，那只有一个人，你！我需要你陪在身边。当然，如果你不来，或者根本不在这个城市，也不要告诉我。我会假装那些顾客里有你，想象著你就在我身边，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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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太过罗曼谛克、太帕拉图、太不现实，但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感觉到OFF的存在，哪怕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

他希望OFF能理解这种心情，并答应他这个孩子气十足的请求。

4 _: |; R- C6 o/ x% s. P等了很久、很久，就在凌飞几乎绝望的时候，他终於看到这几个字，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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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抱太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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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t1 o0 u# w然後，OFF就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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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屿”，静静伫立於商业主街的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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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无论外表还是内观，都让人感觉十分自在舒适的休闲酒吧，来往的顾客大多是都市雅痞，单日会有爵士乐队演奏助兴，气氛安静而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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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池凯打工的地方，因喜欢这里的气氛，凌飞在下班後，时常过来小酌一会儿，是这里的熟客。

/ g" u0 w  N# f( C' T2 ~进门时，池凯正给顾客上完点心，看到他，想将他引到窗边视角比较好的位置，却被凌飞阻止了，“我还是坐到吧台吧，今天来，主要的目的是喝酒，不醉不归。”

“你赔个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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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凯知道凌飞最近在做一笔大交易，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麽，却明白这次交易的成与败，攸关凌飞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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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乌鸦嘴！”凌飞笑著唾他一口，“我可没赔客户的钱，还略有小赚。”

也许凌飞自己还没意识到，他的狂妄与傲气，比以前收敛了许多。如果是以前，他恐怕会忍不住口出狂言，炫耀自己赚了一百多万。但现在，他却只是一笔淡淡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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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5 `# }: g+ T" @+ f池凯放下心来，“那就好。想喝点什麽？”

+ O" m% a! l# y6 Z$ l“烈酒，越烈的越好，我想把自己灌醉，好好睡一觉。”

“你可别指望我会背你回家。”池凯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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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啦，我的酒品很好，才不会麻烦到你。别那麽小气嘛，反正又不要你付账。”

凌飞笑著甩甩手，坐上吧台，叫了一杯鸡尾酒。一边喝，一边细细察看酒吧内的顾客……

也许仍是工作日的缘故，酒吧并不繁忙，仅有二、三十名客人，散落在四周，大多数是情侣，但也有不少是和他一样单身的客人，以男性居多。

他不知道OFF的年纪性别，但猜测，OFF应该和他在同一年龄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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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9 [2 `/ d; y, K" ?+ F3 n8 n八点过後，人流渐渐增多，气氛热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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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的整颗心，随不断开合的玻璃门跌宕起伏，双眼紧盯著每个推门而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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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提议很荒谬，更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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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本来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ID，网络上，人人可用，这个ID背後的真人，可能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可能有著无限的可能性，然而最不可能的就是，在今晚，出现在“流星屿”。

! I/ t( A; Q8 Q, M% M- X但他宁愿去想象，想象OFF就在这个城市，在今晚，和他像童话一样相遇，然後相恋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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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总是令人愉快。

* j+ O8 i5 w6 v7 F% \) Z6 ]所以现在，和他擦望而过的每个人，都可能是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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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7 J8 |# X; m! t( V- _“请给我来一杯‘逝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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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d9 M5 u) F$ U$ l% X9 g耳畔传来女子清美的声音，凌飞转过头，不禁呆住了，“安儿，你怎麽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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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9 i1 Y  E* t- E8 Q“嗨，凌飞。”看到他，欧阳安儿露出甜甜的笑容，“好巧啊，没想到你也会来这个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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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知道这里？”凌飞惊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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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0 G" L" J4 H“以前一个同事带我来过，我就喜欢上了，偶尔会过来坐坐，这里的环境气氛很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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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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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9 ~- U9 t' M6 z( w9 }“是啊，暂时找不到人陪我。”欧阳安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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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2 E( ?. |+ ], X4 `凌飞仍然止不住自己满脸的惊愕，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巧到令人无法置信！

他在等OFF，没想到，OFF没来，来的却是安儿，可安儿为什麽偏偏会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单身一人出现？

难道说……

安儿……和……OFF？！

凌飞“腾”地一声猛然站起，直勾勾看著欧阳安儿，觉得两耳阵阵嗡鸣，一颗心在胸腔内怦怦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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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也是学财经投资的，她同样是纽约大学财经系的硕士、成绩优异的高材生，虽然她现在做基金管理，没有期货的实战经验，但以她的底子，对期货可能懂得比他更多。

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麽OFF总是学识渊博，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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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8 c/ Y/ {) W) }  T8 j“你是……”凌飞困难地挤出声音。

2 J/ `+ v; B  f' E“我是安儿啊，凌飞，你怎麽了？好奇怪，是不是发烧了？”见他脸色苍白，欧阳安儿不禁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没有热度，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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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凌飞缓缓坐下，动静之间，已然渗出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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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说安儿很可能不是OFF，即使真的是，她也绝不会贸然道出实情。

聊了这麽久，他或多或少也了解OFF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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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不喜欢暴露自己，只愿意隐藏在神秘的面纱背後，否则也不会屡次三番拒绝与他见面，要是他稍微再激动一点，OFF极有可能突然消失。

, A: t! M5 M4 W% p! \% k: h凌飞可不想再冒失去OFF的危险。上次OFF不过消失了几天而已，就已令他坐立难安。

3 O5 M. n7 v( s1 F( y' E所以现在，他一定要冷静，好好冷静下来……

凌飞喝了一大口冰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凌飞，最近不少人都在谈论你呢，可喜可贺啊。大家都说，这麽短的时间，就有一百多万的浮盈，实在是很厉害。恭喜你！”安儿晃了晃酒杯，和他的轻轻一撞，谈笑晏晏，没有半点不自然的神态。

+ o% B2 U6 b6 J“还好啦，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这次侥幸。”凌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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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 }$ k+ D“你好像比以前谦虚了很多……”安儿咯咯笑道。

“哪里哪里。”

. t" o. {' ]3 u2 e2 N“不过，凌飞，我一直觉得你能行。”安儿认真地说：“你是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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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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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d0 t7 M4 S# `  ?凌飞的心脏又是剧烈一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OFF也讲过一模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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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D. ]9 V7 |5 O5 O“你又怎麽了？今晚看上去真的怪怪的。”安儿不解地看著他恍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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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o; Z( ^/ U“没什麽。”凌飞连忙摇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谢谢你这麽相信我。”

$ q. P( W( f: u: f“我可不是盲目相信哦，你每天工作这麽努力，今天总算有了回报，这也是对你付出的一种肯定吧，交易部不都说你是‘拼命三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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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银铃般的声音在耳畔叮咚作响，酒吧的灯光，温柔打在她白皙的脸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凌飞忽然觉得，就这样也不错，何必一定要追究她是不是OFF？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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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s* a( x) ^5 f8 r  j来之前，他已经作下承诺，他邀OFF来流星屿，并非为了逼OFF现身。如果安儿真是OFF，那真人此刻就在身边，替他庆祝胜利……原来在OFF眼中，他并不是没有份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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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8 z- c- Z0 x' c  h一想到这里，凌飞就觉得非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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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茫茫，能够相遇就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像这样静静坐著，互相聊天谈心，就已经很让人庆幸。

7 r+ m6 m2 S; [, O; q! u3 e何必一定要去追问，她是谁？OFF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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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安儿甜美的笑脸，凌飞一边握著酒杯，一边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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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OFF和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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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g3 A. I' x% P如果有人问我，小时印象最深的事。我会告诉他，是别人的口水。

记得有一次，我和同学打架，起因是什麽我早记不得了，只记得我被打破了头，而对方被我打破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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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家世清白的学生，和一个有著杀人犯父亲的学生之间，班导师毫不意外地选择了相信前者的说辞。

" X6 N' C# w$ d, a; F为了好好“惩罚”我这个顽劣学生，她想出了一个妙招，就是让我站到讲台前，让全班同学轮流著一个个上来，吐我口水，一人一口，并骂一句“坏蛋”，据说就是为了让我记得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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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全班有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吐了我一口，有些女生力气小，只能吐出一点唾沫星，男生就可以咳出一大口痰，喷到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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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忍受著，等全班吐完後，脖子、脸、胸前的衣服和外套，几乎全都粘乎乎湿答答的。

+ _' z! u: q1 |$ A% @" E! {最後，班导师问我：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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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很满意地挥挥手，让我回家。

我走在路上，周围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但我一点也不在乎。回家前，我在旁边的公园，不受任何顾忌地嚎啕大哭，哭了整整一个小时，然後，我狠狠擦掉眼泪，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家。

母亲还在家，做了一桌满满一桌菜，等我放学。
) m; ^0 _$ I( N5 e& j  v+ \7 O8 G# a
- |% c* R( i$ c; x$ V我不想让她担心。

从此，我就再没有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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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2 L5 s6 I( h! o夜幕深沈，灯火如珠，自远方蜿蜒伸展……

当接到安儿电话时，欧阳冉正开著一辆银色流线型汽车，平稳地驶向自己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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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手机震响，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欧阳冉皱酥迕迹?悠鸬缁埃?鞍捕??怊嵬砹耍?谗崾拢俊?

* l9 I* K: }6 j$ ?+ [# Y/ V“哥，你在哪里？我刚才打电话到你家，没人接。”安儿的声音听上去很急切。

“我快到家了。”

“那你现在能不能到中山街198号的‘流星屿’酒吧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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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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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凌飞也在，他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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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0 _+ y; }. O1 P$ ]9 h5 Z十五分锺後，欧阳冉把车泊在“流星屿”门外的停车位，推开玻璃大门，就听到安儿的声音，“哥，我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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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2 G- n+ p! F. \2 a欧阳冉走过去，一眼看到凌飞就像打蔫的植物，软绵绵伏在吧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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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

" U% i7 y: z9 F9 Z, z# z“今天我在‘流星屿’突然撞到凌飞，哥，你也知道的嘛，最近他在工作上很有起色，大概开心吧，就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他会醉成这样。现在酒吧都快打佯了，我叫不醒他，又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 t3 A: J& x, n, a! ?" ]
欧阳冉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想办法把他弄回去吧。”

“谢谢哥！”安儿如获重负，笑著跳起来，亲了亲欧阳冉的脸颊，“还是你最好。”

; |* B3 w0 x2 N  C% U" ]当然是他最好，除了他，还有谁会随叫随到，替她一天到晚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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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无奈苦笑。

“安儿，我虽然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一个女孩子，独身一人去酒吧，总是危险，何况又这麽晚了。”欧阳冉告诫自己的妹妹。

' _" \0 y' c  F3 m! ^“我知道了，别的酒吧我当然不会贸贸然去，但‘流星屿’你也知道啊，很安静的，你不也喜欢这里吗？上次来了一次，就老是念著说要来坐坐。再说又不是我想这麽晚，实在是碰到了凌飞，而且他又这麽开心，我就会陪他多坐了一会儿。”安儿嘟著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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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J: c  [# J- h5 p“我又没怪你，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废话这麽多。”欧阳冉在安儿光洁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安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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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m# z, Z: v% U! d9 T“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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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走到凌飞身边，俯下身，双手扶住他的腰，像扛麻袋一样，一把扛到肩头。
3 I7 U4 v+ F5 Z+ m4 g
9 n6 c2 W. d& }肩头传来沈重的份量，欧阳冉庆幸自己一直有健身，否则，扛起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恐怕并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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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c" T6 L3 a$ w- Z3 e“小心一点哦。”安儿小步跟在身边，两人一起合力，把凌飞塞入後座。

8 J# Y& C4 H* w5 E凌晨的街心，车辆稀落，不一会儿，就到了安儿的公寓。

" W9 G+ H4 S2 V5 a" W欧阳冉的别墅很大，分一间房给安儿绰绰有余，本来他打算让安儿和自己一起住，好照顾这个生平最宝贝的妹妹，但安儿却和自己的女性好友在别处租了一间高级公寓，说还是和自己的朋友住比较自然，再说，万一他带回什麽亲密爱人，也免得被她撞见，双方尴尬……

$ D- `5 a  t, m2 h- h欧阳冉只得同意她的决定，好在安儿的公寓离别墅仅有七、八分锺车程，且日夜有保全看管，安全措施严密，这才放任她去。

母亲早亡，父亲又一心扑在集团事务上，对他们鲜少问津，一切生活琐事都交给管家佣人。稍稍懂事後，欧阳冉便担起了养护妹妹的职责，既身兼兄职，又身兼父职，安儿可以说几乎是欧阳冉一手带大的，两人的感情，自然非寻常兄妹可比拟。

1 `& x9 }" G. x5 U: C“哥，我先走了，开车回去时小心一点哦，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安儿跳下车，朝欧阳冉挥挥手。

欧阳冉点点头，“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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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2 t! l# k9 l# ~. b! X目送安儿的背影消失後，欧阳冉下车，打开後座车门，拍了拍凌飞的脸，“喂，你家住哪里？”

凌飞醉意朦胧地睁开混沌的眼睛，瞄了他一眼，复又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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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i1 y: k  R) r3 k* Y“醒醒。你家地址是……”欧阳冉再度轻拍了他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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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凌飞打了个嗝，喷出阵阵酒气，欧阳冉忍不住屏息侧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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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b3 L' e5 G' S“我住在皇宫里，呵呵呵……”凌飞口齿不清地嘟囔著，眼睛一闭，又呼呼大睡去也。

8 M( l: E0 {: u欧阳冉没辙了，长长吐出一口气，跨入车里,发动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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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能先把他弄回自己的别墅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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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i, ?  G' K) \

开入“四季别苑”，驶进车库，欧阳冉半拖半抱，总算把这个麻烦人物扛进客房，扔到了床上。

凌飞份量不轻，一番折腾下来，欧阳冉的额角已泌出一层细汗。而凌飞则打了个滚，很舒服地翻身俯趴著，用脸蹭了蹭柔软的被单，喉口还发出了咕咕的声响，像只吃饱喝足的小豹子，沈沈睡去。

) q- r+ B/ J* h$ W3 E- |" @8 g这家夥，神经真粗啊，在别人家也能睡成这样，虽说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但还是夸张了一点吧。

欧阳冉叹气，好心地替他除下皮鞋，解开领扣，并抽出领带，让他睡得更舒服些，就在他的手停留在他领结处时，突然，被凌飞一把抓住！

欧阳冉一惊，对上他的深黑的、不知到底是醉还是醒的眼眸。

4 U3 N7 P$ h; C凌飞以一脸很认真的表情，凝视著他……

他的掌心犹如一团烈焰，肌肤接触的高温仿佛能将人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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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挣脱开，他就突然说：“OFF?”

5 g6 P5 X( O- h欧阳冉的手微微一颤，心脏悚然而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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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 C' I; N, c“安儿，你是不是OFF?”

1 q- r  w/ W% I% F* k  D1 m. [: ~刹那被捏紧的心脏，又在一瞬松开。

" y# x9 s) C! Y$ i没事的，他只是喝醉了，真的喝醉了。
* M8 E2 h- W9 {5 e$ y5 s; q, p
4 `4 `' Y; [- M: J2 F! y“我喜欢你。”

再次自言自语了一句，凌飞把头一偏，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绵长的吐息……

/ q# R9 ~( a7 B  {- W这一次，他是真的睡著了。

; ]4 F& v$ E! N, Y- G──我喜欢你。

& M9 R* v0 u" X0 s1 Z# U他喜欢的到底是OFF，还是安儿？

欧阳冉在黑暗里停留了很久，任由身上被惊出的一层汗慢慢回收，然後，他扯过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
  c' E9 p4 B8 d: V! g
. {. Q/ g# N! `几乎不带声息地，他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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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阳光越来越强烈，长时间被照射的眼皮，终於感到了灼热，微微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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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 J) T4 f, E* C, {9 \! Z好刺眼啊……

9 z7 u2 r& [% R4 |) `; ?凌飞把手背遮在眼皮上，好一会儿，才终於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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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花板，身下的大床，还有周围的布置……根本不是自己家！凌飞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因宿醉的头疼而呻吟了一声，跌坐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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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渐渐回流，昨晚，他在“流星屿”喝酒，安儿出现，他非常开心，接连不断地喝，然後……

. C4 t, E" ~1 E" _9 C然後他的记忆就再没有留下任何画面，只有隐隐约约的片段，像是车座後，一个男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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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X3 X2 Q5 ]! m" x: e3 B+ J欧阳冉！

  y2 G6 |% I6 k/ \9 v这一惊非同小可，凌飞摇晃著从床上站起来，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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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右侧为敞开式的西式厨房和吧台，向外拓展出一间太阳房，两侧支起藤架，植满绿色蔓叶，几把白色沙滩椅，阳光充足时，可作饮茶小憩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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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S- N1 X, Z3 r0 o+ Y3 h, Z: e客厅正中摆著高级沙发(违规词)和音响，左侧落地玻璃门大开，正对著偌大的室外游泳池，一池碧波，在阳光下，荡漾著波波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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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5 \5 |/ \3 \6 g6 D* F突然，水波一闪，有人破浪而出。

  k& A# p# s+ q9 ?, B4 `+ l串串水珠，自线条深遂的脸庞滑落，男人健硕的躯体，有一种阳光的力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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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在家的缘故，他看上去不再那麽税利疏离，平时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湿淋淋的，结合微微下垂的狭长眼角，别有一番慵懒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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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几乎完美的外表，有时真令凌飞恨得牙咬咬。这该死的命运，有钱就算了，为什麽连外表都长的如此无懈可击？

2 s, u4 j; k, U, e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个男人有过弱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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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但，从未流露过。

+ x! S& S0 [+ Q' X, x4 [2 V" {欧阳冉从游泳池走上来，扯过挂在椅子上的浴巾，擦了擦头发和胸膛……

( J1 t& T  `: R- [1 _& d每天晨游，是他十几年如一日的习惯。

: K; W0 \# r( D. D0 e2 P抬头看到凌飞，欧阳冉并没有半点吃惊，只是淡淡地说：“你醒了？”

“经经经……”凌飞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麽，一开口就成结巴，“经理，这是你家？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 i. L# D! E- [! g2 Y9 R5 j2 R! }! z“我问你地址，你醉糊涂了，什麽都不肯说，我只好先把你带回家。”欧阳冉拿过放在一旁的矿泉水，仰脖喝了一口。

果然是欧阳冉！

, |: {/ F' e7 p想想也对，昨晚他醉得人事不知，安儿一个女孩子，怎麽可能搬得动他，自然是向欧阳冉请来的救兵。
9 I# v+ Y+ L. c; k
& `8 l( F& }; H  g  Z! L没想到，他居然会醉到连睡进顶头上司家都毫不知情，不知道他的酒品好不好，有没有借醉大闹，或对欧阳冉出言不逊，否则，他的前途将十分堪忧。

7 S6 a5 Q' g3 ?7 [“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会喝得这麽醉……”凌飞讪讪抓了抓头发，不安地看著他，“那……我有没有发酒疯？”

“还好。”欧阳冉淡淡地说。

1 R2 [2 H' q) ?凌飞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经理。那……我回家了。”跟这个男人单独相处，不知怎地，就是让他浑身不自在，能闪就快点闪吧。

“我送你回家。”
- q6 p: z/ n$ B2 L  H4 ?) X
5 T8 W- a- Q' I$ W/ Q# Y5 P凌飞吓了一跳，真有点受宠若惊，“不用了吧，我用走就可以了。”
& r9 K; y# v' Y& @9 F6 R
/ t; D' ~  K: x. O( S欧阳冉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走？从这里走到车站就要四十分锺。”

“可是……我怕太麻烦你。”

' d; \: w* ^7 T& ^, X“无所谓，反正你从来就是个大麻烦。”欧阳冉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走入卧室冲洗换装。

  m% ~3 @% y1 ~' w1 J8 b7 S2 X. K9 C8 K什麽从来就是一个大麻烦！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不挂这种欠扁的冷哼和冷笑，他就会死啊？！
4 J/ ]& Y$ g1 ]
% ~% t1 o, h4 {" q6 \/ U这个男人，总有本事让他每每在感激他、对他产生好感的时候，把他的一腔热情瞬间“秒杀”成一盆死水。

这也算一种过人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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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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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4 y+ z8 D8 ~- a$ m: z" c一路上，沈默无语。

幸亏今天是休息日，否则，他上班非得迟到不可，凌飞暗自庆幸。
9 T1 M7 N( \$ R$ m. X, J8 H
: H( ?' {5 ^) u# A) F出门才知道，欧阳冉的别墅在“四季别苑”，每坪米以数万美金计算的豪华别墅区，设施发达、交通便利，是临近市中心的高价地段之一，抢手得很，有时即使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 N0 A3 A- w! r& [! |5 k3 ^9 B通往别墅的大道十分宽阔，两旁植以梧桐樟树，路灯上挂有鲜花吊饰，五颜六色，看上去美轮美奂。
, y( i. V7 Y( g6 M9 N7 h
- S7 q% }" }1 P% G别墅隐藏於绿荫间，仅露出小小一檐，除建筑面积外，基本上每幢都有近千坪的花园，游泳池、网球场都是附带建好的，每幢都隔开一定间距，即使是邻居，也可保有适当的隐私权。
; J0 h, L: ^/ W1 |2 p4 E7 D* h1 i
1 o; x& x2 ^0 W! R( f3 u) R偶尔有几辆汽车疾速掠过，标志一闪而过，都是BENZ，法拉利等世界顶级名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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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啊。
+ {! V% h. v: n
望著车窗外的风景，凌飞感叹著同人不同命的人生。

, n" I' ~% U! R) c  N老是沈默也不是办法，他咳了一声，没话找话，“经理，如果我现在开口追求安儿，你大概会杀了我吧。”
4 O8 x! k$ k# |, z0 f/ K5 ?
果不其然，对方税利的目光，比剑更凌厉，几乎可以把他戳个透明窟窿。

“哈哈，我开玩笑的。”凌飞连忙举起双手投降，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一点也不好笑。”欧阳冉冷冷地说。

% q7 q" ?. u2 x: }6 _0 w真没有幽默感！凌飞在心里小声批评。

' M" B& ?( w2 Q7 @“你的大豆做得不错。”

! t/ u. T/ s+ C- c7 T8 d“啊？”没想到欧阳冉会突然说这个，凌飞愣了一下，“这个……1/3分析对了行情，1/3是运气，另外1/3是有贵人相助。”

“贵人相助？”欧阳冉看了他一眼。
4 Z: S5 W& |' @9 W: Y2 F) `, N% M
& d$ w+ q, O# ?“嗯。一个我很好的网友，她知识渊博，是期货的行家，在这上面给我很大帮助。幸亏有她提醒，我才能赶在政策改变前，把大豆平仓，又在低位建仓，钻了个很好的空子。”
" ?6 i5 B  Z! P/ Q2 D
“原来如此。”欧阳冉点点头。

  M' n" s- r; Q3 M9 D% n; Q“不过，经理你对我的帮助也很大。”
% a% u8 |- O* K  b6 ~
“你根本不必……”
1 v  w( j/ L% K2 O" f# k, Z$ l
凌飞笑著打断他，“你根本不必感激我，是吧？经理，这句话我已经听得快生老茧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做的,争取多上缴佣金，不会让你後悔当初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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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w: \0 p$ U) x3 f) |“我拭目以待。你给丰泰捅了这麽多篓子，光大豆那一笔佣金怎麽够？”

) [1 K  {, m: u凌飞笑了，“经理，你太小气了。”

还是看不顺眼这个男人，怎麽也看不顺眼，一看到他无懈可击的外貌、穿著、品味，无可比拟的沈稳，还有那麽悠然悠哉开车的模样……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看不顺眼。

然而，却没有原先那般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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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嫌恶，早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於无形。

- t( R% b8 s/ q3 I2 K4 N在愈来愈接近并了解这个男人的同时，凌飞发现，自己对他的容忍力也大大增强了。

+ [( ~# w. i4 W0 L0 D) |# z1 y不管是那冷淡的口吻、欠扁的态度、高高在上的神情，还是时不时浇他冷水的样子，他都能在这背後，或多或少感觉到，这家夥其实并不讨厌他，不但不讨厌，说不定，正如别人所说的，颇为器重他。

3 d5 u2 `" y! {, ^) U$ w4 p* A至於明明器重他，却为什麽偏要用这种经常惹他误会的手段，凌飞就完全无法猜透了。

也许，不这样做，他就不是欧阳冉了吧。
5 F* x6 ]- ?  P" U. t" Q
+ C/ {; x; m2 K) C6 }6 `; j4 A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究竟对他怎麽看？他的哪句话是真，哪句可信，又有哪话是在完全说反话？

“看什麽？”欧阳冉注意到他的视线。
2 b4 @; k8 ~$ M: N" g0 i
“没什麽。”凌飞笑眯眯地说。
5 i8 v: F/ @( s1 ^' h8 t
看著欧阳冉雕刻般的侧脸，凌飞生平第一次，有了想了解一个男人的念头。
' ~; U- B. k) W
“你住这里？”

照凌飞说的地址，欧阳冉缓缓把车停在一幢陈旧简陋的公寓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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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里租金很便宜，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两室一厅，我和朋友一起合住。别看外表很破旧，不过里面设施还不错，房东人也超好，家里电灯水管坏了，一通电话，他就会马上派人来修。”凌飞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的公寓，“对了，经理，你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喝杯茶？”

“下次吧。”欧阳冉淡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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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9 O7 I# j2 [: O凌飞并不失望，像他这种人，怎麽会来他这麽简陋的住所？自己说话总是太莽，欠缺过滤。

他解开安全带，跳下车，“谢谢经理。”
2 A$ x1 {( l$ ~9 Q
- j6 c- o; G$ t6 s2 X  V“回去後，好好洗个澡，去去你一身的酒臭味。”欧阳冉保持著一贯淡然的表情，“砰”地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 P! j& e+ N8 `+ T, h2 p
, Y) Z% n& w; E# X* M酒臭味？

. ]5 z* D8 V1 y9 D- Y* p7 [* Y他自己怎麽一点都没闻到？

他都没嫌他明明是个男人，却总飘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反而嫌起他身上的酒气？
& s4 l9 ]1 |+ V. r$ }- }" j
虽然凌飞承认那香水还蛮好闻的，但一个男人搽香水，总给人娘娘腔的感觉。X M [¬U%b ~/n6V C

) s0 }# ^. m3 ]8 x/ p8 Y真是超级龟毛的家夥，凌飞不爽极了。
+ D! x' e7 b2 {2 m3 l: @6 D& ]
/ j+ R8 T1 E) e. F$ {拿钥匙打开门，一看池凯居然在，凌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扑过去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 C7 t2 Y5 N' [% b8 C6 z
. ?- |1 U% K0 B“别一大早就兽性大发。”池凯敏捷地躲开，反踢了他一脚。

- l) e. |& R- q( O1 C) w“你太无情了，昨晚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居然对我不闻不问。要不是我的经理好心把我拎回家，我就要流浪街头了。”凌飞哭诉著。
# W: n4 N5 Z" A. c2 k/ H5 u( A, O- b
“我有事要先走，再说我也跟你打过招呼了，是你自己只顾和美女打得火热，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更何况美女也说了，她会照顾你，我想你肯定有豔遇，还是不要阻碍你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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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豔遇！那个美女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欧阳安儿，经理的宝贝妹妹，我和她根本八字没一撇。”

# i& Z7 E9 Y% {. `2 {“怎麽，後来还是你的经理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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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u, W$ n" D: x5 y“是啊，我在他家别墅的客房过了一夜。害得我心惊肉跳，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在他面前发酒疯……”一想起来，凌飞就觉得很呕。

5 \5 B- [, @/ G7 k" G“你们经理是GAY吧。”

/ B+ x& j9 P/ B/ y7 Y3 d池凯的话，像一枚炸弹一样投到凌飞脚下，他直跳起来，“怎麽可能！你不要老是这麽神经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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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 C: v8 W$ F1 g7 {池凯冷哼一声，“如果我是你经理，老早就把你丢到路边的垃圾桶了，还好心把你带回家？我管你去死。”

6 w' B6 H5 ?4 P& F1 z“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麽冷血？”凌飞差点吐血，真不明白，当初他是怎麽和池凯成为好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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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1 W$ Y; L( C) J8 f, P4 b4 M) Z其实他也知道，池凯生性冷漠，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人是自己需要的，如果不是凌飞死拉活跩，他绝对更乐意一个人生活。

' e8 [, J* Y1 P怪人一个。
$ D- \$ |2 H9 u4 a. @6 e" G2 C; l
“没头脑的热血小孩，迟早有一天，被人吃干抹净都还什麽都不知道。”

0 ?* C7 i7 q8 x0 J1 M3 p) `. }池凯冷冰冰地瞄了他一眼，自顾自走进卧室补眠，剩下凌飞一下人，在客厅含泪痛悔，实在是误交损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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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三章 火焰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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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我一直在等你，真怕你不来了。”
% ~+ |* ~# L, d% v* ^
4 \# g0 p( y9 |0 N: C“阿飞，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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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都不用说，我明白的。”

“你明白？”

“嗯。你在不在这个城市，有没有去‘流星屿’，这些都不重要。OFF，昨晚，我一直在想，相识即是缘，不管以哪种方式，我不该这麽执著於你的真实面目。”

“阿飞，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

' [9 a: L0 h' P7 {5 y0 h“OFF，谢谢你，陪我这一路走来。不管怎样，你都在我心里，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 C* r( ~3 {8 S) L: X/ T“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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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什麽可以永恒。总是不断的相逢、不断地失去、不断地在反反复复的离别中，一再心痛……

抬起头，仰望夜幕，却依然审视不到自己的未来，只有在心底还残留著几分真实的感情。
, B2 {& n  i/ t1 w  `. A
$ S$ ^' {2 [) N这份感情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属於OFF。可我终於还是学会了以一颗平常心，来看待与OFF之间的这一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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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O/ n% x6 q7 Y1 v, z/ lOFF依旧在我心里，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是，我却必须和现实里的某个人，相处、相恋，然後，相伴终生。而我相信，那个人，已经来到了我身边。

) U& J  }6 ^7 m' Z9 s8 `不管她是不是OFF，不管OFF是不是在我身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已经出现了。

7 F7 k5 g+ r3 i/ v9 Z) E" f  Q所以，我必须要开始，脚踏实地地生活。
( Y1 C( V4 ?2 Z* O! t, l* e( \

; t' b3 C2 _) K: e( A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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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7 `2 q1 {7 H6 j) v6 F/ I4 |2 S周一中午，凌飞终於约到欧阳安儿，一起共进午餐。

午休只有短短半小时，两人随便到公司附近的茶餐厅，各自点了一份快餐和饮料，安儿点的是一份汉堡套餐，凌飞点了一份简易的中式盒饭。虽然根本不算正式约会，但能和安儿像这样单独相处，凌飞心里仍是乐开了花。

“安儿，上周未真是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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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F3 F: a1 _“没什麽啦。不过，凌飞，看不出来，你居然这麽能喝。我一个人搬不动你，只好请哥哥来当救兵了。”欧阳安儿忍不住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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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喝过头了。”凌飞难得红了脸。自己的酒量实在太差，竟然在美女面前喝得人事不知，真是人生最大的污点！
/ Z/ X: |5 M: W: y1 M4 `7 b7 a
( k4 y* T8 Z( k/ ?+ h“你和我哥哥相处得怎麽样？”安儿笑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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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凌飞不知道该说什麽。
$ {/ s4 a  s8 M9 |" b; @; ]# B
% y1 }3 B/ a1 x/ F' Z: J% t9 v' x/ @“我哥哥他这个人，是不是超冷淡的？”
/ i1 D7 S+ B: i  J% z1 G
: n3 H9 _# l' v( r# Q2 X+ n3 c' x$ x“这个……是有一点点……”
  k8 }0 @! q) `$ @% q
其实，与其说冷淡，倒不如说是跩、欠扁、龟毛、不近人情……总之问题一堆。
: I/ f, Q/ ^' ]1 P
* R2 m  [4 D0 W' n“我其实一直很希望，哥哥能和你成为朋友。”
. F' x2 M* V, u+ z
) Z: T1 r+ B' x1 X8 n  z; O2 N# T2 z“朋友？”凌飞愣了愣。

“是啊。哥哥这个人，一向都没有什麽朋友。当然商场上的交际应酬，他是有不少，但私下能真心交往的朋友，几乎没有。”安儿轻叹了口气，“总觉得，哥哥很可怜。”
" Q( F% q( e. F' G
& D9 f* P" e3 O/ I那是他活该，就他那种个性，不把人吓跑就不错了，怎麽可能还会有人不知死活地主动亲近他。

“其实，我哥他一直很喜欢你的。”
3 U* {" J% d: }0 N# ^0 ~! k9 U
8 z8 t/ }$ E+ X2 B4 q1 V“咳咳咳……”凌飞正在喝可乐，一口气没接上来，呛到气管，咳了个惊天动地。

) m* F3 ~) S6 i- T这个世界怎麽了？
6 O& O5 T: a* e0 R1 Q2 _* ?
' J% x7 m9 k! @5 ?' U/ y先是池凯说欧阳冉是GAY，再来就是安儿说他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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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G+ R; Z/ r7 d“别误会，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安儿咯咯笑道：“我哥的性格就是这样，越欣赏一个人，就会对那个人越冷淡，经常让人误会他很讨厌对方。其实根本不是。我都劝过他很多次了，但他就是我行我素，一点也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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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凌飞想了想，觉得难以理解。

“嗯，他就是这种很典型的正话反说的人。如果对一个人客气得不得了，恰恰说明他极端讨厌他；但如果他对一个人吹胡子瞪眼冷嘲热讽，就恰好说明他很欣赏他，而且正是因欣赏，所以对对方要求也特别严。”

“那被他喜欢上的人，岂不是很惨？”这是什麽烂个性？凌飞抖了抖身上的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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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9 w$ [% Q% U3 W3 h; ]" ~$ F凌飞自己性情坦率，一根直肠，黑是黑，白就是白，最恨拐弯抹角，扭扭捏捏，和安儿口中所述欧阳冉的性格，完全和不在同一个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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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6 I9 O# U8 y: s5 U: _# v凌飞恍然大悟，忍不住一掌拍到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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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R+ o7 O: U) T* P8 z为什麽一碰到欧阳冉，磁场就会不对，原来，他是地球人，他却是冥王星系人，怎麽可能说到一块儿？

( l7 m/ @) l5 a8 _+ ~6 c9 I“凌飞，你能不能主动和我哥做朋友啊？”

* }( v6 G, _$ I# a3 {( e- G) i" R, K) c啥？

地球人和冥王星人，不拼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他也是少了不少时间，才勉强和欧阳冉共存下来，这已是他的极限，怎麽还可能成为朋友？
3 {0 W) i3 d( }- `8 x
凌飞眼角不断抽搐，但看到安儿满眼星光闪闪、哀求他的样子，不忍拒绝，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 s2 H0 F5 K# g# e
0 A0 p6 s7 {- p: u“没问题，我一定会和你哥成为好朋友的，哈哈哈……哈哈……”相当无力的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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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太好了。”安儿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哥哥有时太强了，很少有事能让他动容，身边的朋友也屈指可数，我总是怕他会太寂寞。但是凌飞却和哥哥截然相反，总是活力四射，像个小太阳。如果常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哥哥想必会多一些人性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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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d- w  {' E' i, [  c“是吗？”凌飞咧开嘴，整个人都像飘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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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f/ M0 ~9 |) t9 E6 a- y安儿说他像小太阳，呵呵，这说明安儿对他的印象很好，看来他大有希望。

% L6 u. s1 x% c  a( i) x& ^" t算了，或早或晚，为了安儿，他总要登陆一次冥王星，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加砖砌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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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L& H( j# D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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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午休时的增添的万丈豪情，一过下班时分，凌飞就干劲十足地直奔欧阳冉的办公室。

$ s7 `8 I. q& u" s8 l"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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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他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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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背对著他，双手交叉，站在玻璃窗前。

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 ^( v; Z8 `# F' a9 q9 l) U
" I# k: P5 p0 P* Q淡淡暮色下，如雕塑般的背影竟散发著一股寂寥的味道。

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午间受了安儿的影响，凌飞觉得，其实有时候，欧阳冉也并不是那麽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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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文件放在桌上就可以了，你下班吧。”男人低声道。

$ y, c1 d& e/ q6 q7 j凌飞一怔，随即领悟，他把自己当成了秘书。

' X" g* k7 W: t8 }6 K3 B9 H8 M“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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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背影动了动，转过来，一丝惊异，在男人脸上一闪即逝，“你找我有什麽事？”

4 m( t2 H0 z+ }3 u“你不下班吗？”凌飞发现他脸上略有倦意。
4 c. I7 {" J. h; O
连他一个小小的经纪人，都承受著这般巨大的压力，更别说丰泰期货最重要部门之一的交易部，每天都是几千万的成交量，欧阳冉的压力，想必是他的十倍甚至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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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经理……”不知怎的，凌飞突然感到有点胆怯，先前的豪情早就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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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刀枪不入的男人，会感到寂寞？会想要有人陪伴？

* J. j% s; m6 \4 ]& \; z& f# p7 c地球人或许有软弱的时候，但冥王星的人，构造和地球人不同，说不定，他们就是想追求孤独求败的至高境界，一个人BT到老。

“是不是有关工作方面的问题？”
, _& q& ^) U8 J/ c4 d, v1 x0 ~
7 `- q( W( ~( x3 n7 C1 y% r欧阳冉的问题，这正好给了凌飞一个台阶下，他连忙接口，“是啊。”

“你近来表现不错，大豆也在持续下滑中，赢利可观。我看不出有什麽问题。”欧阳冉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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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这个啦……”凌飞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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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有其它什麽问题？”欧阳冉微蹙了蹙眉心。

- ^8 h; V5 H* K4 k7 p- D, Q/ }“这个……在公司不好说……”凌飞支支吾吾。

“那你想在哪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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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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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l; x2 ?! T( S& j! t0 g% L/ j三十分锺後。

9 |( x1 G  P4 b/ W7 R2 x欧阳冉斜睨著自己周围，重金属噪音，在耳畔阵阵翻滚嘶吼，灯光昏暗，前方舞池中，红男绿女摇摆起舞，风情旖旎……

然後，他转头，一脸冰霜罩面。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 i  t4 H' Y9 l) R% |“是啊。来酒吧比较放松，也容易说出心理话嘛。”凌飞坐在吧台旁，笑得阳光灿烂。

) `) P3 h  K8 O' Z% s; b; v* ~“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到底是什麽事？”欧阳冉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2 ]& t% H/ Y0 Y( z; H
“经理，不要急嘛，我现在口很渴，天大的事，也要等我喝点什麽後，再告诉你啊。”凌飞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欧阳冉的眼角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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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o9 P( h* z3 b! ^“经理，你想喝什麽酒？这个酒吧虽然有点乱，但鸡尾酒是一流的，一定要尝尝，今晚我请客。”凌飞照旧笑嘻嘻的。

欧阳冉在忍……

* i7 |4 y, L) r: k& O3 t“随便。”

* B8 h& q+ v; B: i; W! ~“那我就擅自作主了。”凌飞朝吧台内叫道：“小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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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5 B9 s# S: a# U正背对他们，忙碌不已的调酒师转过身来，是位五官纤细、满头褐色头发的年轻人，一看到凌飞，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飞哥，你什麽时候来的？”

. r1 I+ m. R+ q8 s. J* E“才来一会儿。”凌飞笑道。

那位年轻人的视线随即落到欧阳冉身上，怔了一怔，眸光瞬间一亮，“这位先生是？”

3 `: y1 A. R* w9 e6 C' N. I+ U* O“我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欧阳冉。这是我的朋友，孟克明，我们都叫他小孟。”凌飞替他们介绍。

“冉大哥好。”孟克明的嘴巴很甜，一张嘴就叫大哥，不过他的确是他们中最年轻的，虚岁仅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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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Z& \2 Z0 O) V2 f“很高兴认识你。”欧阳冉淡淡地说，凭在圈子里的一份直觉，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微微蹙起眉心。

1 f; W5 r5 u" I, s4 o这里显然不是同志酒吧，只是一个很正常的酒吧。

“冉大哥想喝什麽，我调给你？”丢著对面一圈等他调酒喝的客人不管，孟克明径自问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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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 |) E% F) h: o“小孟，这麽久没见，你怎麽连拍马屁都学会了？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不是你的，再讨好他也不会给你加薪。”凌飞笑著骂道。

( q5 ~# F  R% H  Z9 s& k“冉大哥是第一次来嘛，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我看你自己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还是别管我们了，给我两个玻璃杯，碎冰，两份一盎司的蓝香橙和龙舌兰酒，调酒器皿我可以随便用吧？”

/ ?' X0 n* j8 h1 P. W9 W1 v“当然，飞哥，你想用就拿好了。”
4 Y1 M& m2 a; Y% \9 `; E
凌飞不客气地拿过一个调酒壶，倒入蓝香橙和纯净的龙舌兰，洒上碎冰，堆砌成冰峰，再淋上一份烈性伏特加，划亮火柴，顿时，冰峰上便升腾起一族淡蓝色火焰。

在燃烧中，冰峰慢慢融化沈浸，融入金酒中，传来强烈的混杂著伏特加醇香和橙香的气味。

$ ~5 a; }8 f! v& K. S) O在众人新奇的目光中，凌飞把鸡尾酒推到欧阳冉面前，“经理，我特地给你调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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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 \" }" P4 g$ J9 ~“火焰”，正是这家酒吧的名字。

欧阳冉端过酒杯，仰脖一口喝完。

这正是“火焰”的正宗喝法，这酒绝不适合轻品浅酌，而是一口入肚，才能体会火焰般的激情与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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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调得怎麽样？”凌飞很期待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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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曾是这里的调酒师？”果然是好酒，只是太烈，欧阳冉又喝了几口冰水，才止住腹内的烧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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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3 G: Q8 \0 s- C+ c/ Y5 F凌飞内心微微一动，因酒精的关系，一抹绯红涌上欧阳冉的脸颊眼角，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份不设防的脆弱感。

8 j! B* A" i$ C* \/ o, m' H# M" ]强悍和脆弱，同时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反而混杂出意想不到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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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r' S, B5 `: _“是啊，我曾在这里打过半年工。白天上财经补习班，同时兼一份电器销售工作，晚上就来这里打工，後来在考入丰泰的经纪人，就辞了。”凌飞笑了笑，“我的厨艺虽差，但调的酒却不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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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t8 F! ?9 q0 E" E那张脸庞虽年轻，却也染满了风霜。

' Q# K3 A) k: ]# ]欧阳冉静静喝著冰水，淡淡的，没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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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有没有向你投诉过，你这张脸缺乏人情味？”凌飞实在忍不住了。

“有。”
) i) z. I% Q6 n- I9 _! n( N
' z1 Z- P* `. o“是谁？”

“安儿。”

5 A* `( m* G/ q2 U. z“除了安儿以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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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 M( D- H8 m  ?. \  i1 K- v“就只有安儿和我？”转念一想，这世上大概也只有自己和安儿，是仅存的两个敢触欧阳冉逆鳞的人吧。

, K  x; L; i) {% I, E- K凌飞不禁摇头，“经理，像你这样的性格，可是交不到什麽好朋友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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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瞥了他一眼，把冰水放到吧台上，“安儿和你说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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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安儿和他说了些什麽，否则，今晚凌飞怎麽可能会拉自己来酒吧，还聒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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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o6 m  i6 Y  d! Y  s“没什麽。”^;o \ P5o q,x ?

“你是不是想追求安儿？”欧阳冉一语道破主题。

9 `, `# {/ i9 N7 V. D9 p' {“其实……我……”凌飞期期艾艾地说。

“你再讨好我也没用，安儿自己的事，由她自己决定。如果你想追安儿，就尽管去追，讨好我根本不会改变什麽。”

  p' C6 _) n- v0 L( @# l凌飞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眼光够犀利，犀利得令人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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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在讨好你，我只是想尽可能了解你。”凌飞的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1 k* R0 P& {% W, p9 m1 h# ^
4 U# N0 X7 o1 ]3 q“了解我做什麽？”欧阳冉微微蹙眉。

“和你做朋友啊。”凌飞瞪著他，那模样不像真心要和人做朋友，倒更像是要做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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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3 ^3 d4 F! {5 [# j, e- \7 R! q* e“你不是早就和我撕破脸？桥归桥，路归路。你最讨厌的人是我，我最讨厌的人也是你。”欧阳冉淡淡地说。

6 d0 r, |" n$ ^$ ^3 ~( u# ^( o这正是当初在顶楼上，凌飞自极怒中，对欧阳冉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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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k7 h+ T# D+ {$ \! U6 p1 j" H“经理，这只是我年轻不懂事，在气头上说的话，你该不会记恨到现在吧。”凌飞忍不住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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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 c1 e" u/ W5 U" {“要是真的记恨，我早被你气出脑溢血。”

看欧阳冉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真的怪他，凌飞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宰相肚里好撑船。”

“你在气头上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我也没有和你做朋友的打算。”欧阳冉很淡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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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是不是你以为我配不上你？”凌飞瞪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对话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
9 l  y3 q# W9 \8 ^; U2 e
/ ?$ p! S7 A6 O5 r9 }5 U8 F“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兴趣。”修长的手指，摩娑著杯缘，“做朋友，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们玩的游戏。公司里，我是你上司，你是我下属；私底下，我们只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你完全不必故意和我亲近，无论是为了安儿，还是其它什麽原因，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 e2 W& W# E( J) W$ B“我没有在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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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I9 I% t5 }" S2 ?“没有勉强自己？”欧阳冉凝视著他的眼睛，一眨眨，“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我？你这麽说，只是为了想让我认同你，或者说，你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能摒弃成见来接受我，但事实上，你真的能做到？我身上，不是有太多天生就令你厌恶的东西？凌飞，你生性坦荡，那就坦荡到底。假装欣赏我，并不能令我开心，反而会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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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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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T4 x# b* b' F" @% n5 }; l# D, g凌飞沈默下来，这个男人，总是令他无所遁形。
0 o0 b# k$ a( [6 c) z+ R9 n# X1 G
" K0 `* p3 k5 e) U欧阳冉叹了口气，凌飞果然很坦率，坦率到了令别人难过而自己却毫无自觉的地步。

放下玻璃杯，他站起来，“你调的酒很好客，谢谢你请客。再见。”
4 s0 d0 s* ~# x1 n2 t# j$ Y
+ V# y4 H# w3 g. B& o0 D9 x2 R3 m“等一下。”凌飞抓住欧阳冉的手，微微一惊，那双手很冷，冷若冰霜，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 D0 Y0 u) A" q“经理，给我一次机会。也许我真的无法喜欢你，但我很想了解你，成为你的朋友。不一定所有朋友，都要欣赏彼此吧，也有虽然厌恶，却仍能一生长久的朋友。我就想做那种好朋友！”
5 S+ y3 r" M' n0 R8 U5 g
欧阳冉凝视著他，这个年轻人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吗？

他那麽年轻，什麽都不懂，热血莽撞，凡事只知一条直线，一个答案，只看得到想像中的完美。
8 e. i/ u8 h2 q0 R5 |, u
: _: C9 R+ Q! o6 B3 K0 R9 E成为互相厌恶的好朋友，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7 k* |6 `# V* D* i5 H: }
凝视著他，欧阳冉缓缓开口，“做我的朋友，要付出代价。”

: T4 J, ]: Y& C# N7 a# O“什麽样的代价？”

欧阳冉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 S  t& l$ @4 m8 L那代价，他曾经付出过，是令人心痛一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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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U3 w# G+ _* k朋友，他说的容易，对他而言，却是太过沈重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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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V3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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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手那麽温暖，从那双手上传来的温度，又是那麽热烈阳光，充满明朗的生机。

是因为孤独太久，还是因为刚才的酒太烈，才会让他萌生不应有的软弱感？

. U0 m& J8 u( c/ v8 A( {欧阳冉才想甩开他的手，身边突然有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子，脚步不稳，猛地撞到他身上……
$ p- g3 N5 A" b- Q8 t
一脸胡碴的流气男子，喷著酒气站直，没有道歉，反而对欧阳冉轻蔑地呸了一声，“妈的，死玻璃！”他显然看到刚才凌飞拉著欧阳冉的手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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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7 N1 {/ r6 W: S, d没等欧阳冉发话，凌飞先发飙了，“你说什麽？”

“我说……两个死玻璃……”胡碴男人直著脖子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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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t% j: b" q- N" _" C' b“你给我把这句话吞下去！然後，向他道歉！”凌飞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当下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

6 Q; i5 }3 R8 b) ]! _# E# I! w7 F“道歉？你他妈算老几？”男子把阵阵酒气喷到凌飞面前。

7 m5 S' g4 W5 F“你自己找死，可别管我不客气。”凌飞也喝得不少，热血上涌，一拳重重捶上了男子的腹部，男子闷喝一声，软软倒下。

% Q& Z/ b3 S1 l" ?8 v# c7 H* A“没用的甭种。”凌飞朝他呸了一声，才抬起头，才向欧阳冉露出炫耀的笑容，就听到孟克明脸色苍白地叫：“飞哥……大、大事不妙……”同时，他的手颤微微地指向前方。

, K. A: y! S  T( Q" H6 ^什麽事不妙？

凌飞转过头，只见黑暗的酒吧中正，缓缓站出一群满脸横肉的男人，足有五、六名之多，个个嘴里叼烟、耳上穿环，流氓气十足。

啊啊……果然是大事不妙，没想到那甭种居然有这麽多帮手，看样子还都是在混道上的。

, M: Y3 ]3 v- V见那群人朝自己和欧阳冉越走越近，凌飞不再迟疑，猛地拉起欧阳冉的手，吼道：“快跑！”便扯著他，一溜烟朝後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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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站住！再跑就砍死你们……”
* d( g4 B. M: P; {
& C! J" v) B  O7 w# y; z8 S; \身後纷纷传来男人们的叫嚣声，凌飞充耳不闻，拉著欧阳冉，拼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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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L9 a! g6 Q1 y
半小时後。

) S( Z- I! [: b酒吧後，无人徒经的黑暗街巷，微风拂过几片纸屑，擦地发出细细的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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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 f" {  r% Z, V8 R街光投射下，两团阴影，倚著灯柱，背靠背坐著，胸膛上下起伏，不时响起的咳嗽声，带著困难的吐息。
  s4 B8 @0 d; E7 d; _- D; F* q4 r; q/ l
$ u, b+ [1 u/ c+ S“经理……你还好吧？呸……”凌飞和著血水吐出一口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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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刚才那帮家夥真不是东西，六个人对两个。不过他打破了其中一个人的头，把另一个人揍得爬不起来，外加扯破了第三个人的裤子，也算够本了。没想到，欧阳冉平时闷声不想，打起架来却很厉害，不在他之下，光用一个酒瓶就抡倒二个。
. K/ z, p+ M) j# A& ^6 }$ t' f+ L1 W) }
! ~7 ^2 y# g5 \( D3 i2 y) h- C他们俩个齐心合力、配合默契，十几分锺就决出胜负。

不过，胜利归胜利，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他的牙齿碎了一颗，嘴角破了，肋骨隐隐作痛，看看欧阳冉，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肿起老大一块，鼻子上还诡异地拖著一道血痕，实在大大有违於他平时沈静英俊的形象。

/ A- ^+ q; y. C# h# |! O3 }不过，欧阳冉狼狈的模样，在凌飞看来，却是前所未有的帅气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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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凌飞闷笑了几声，肋骨又是一阵疼痛，“这代价还真不小，搞不好我都要住院了。”

“是你自己没用，这麽不经打。”欧阳冉仰起头，扯下餐巾纸，堵住鼻孔。

“还说我，要不是我护著你，刚才那一拳，肋骨断的就是你。”凌飞不甘心地叫道。

“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欧阳冉淡淡说，向他伸出手，“你能站起来吗？”

9 o( |( b/ \/ Y7 T6 u. F# K# @! n5 B“废话。我从小打架长大，哪里会这麽没用。”凌飞嘴上逞强，最终还是接过欧阳冉的手。

毕竟凌飞的伤势更重一些，欧阳冉把他的一只手环上自己脖子，伸出右手搂住他的腰，小心挪动脚步，低声道：“忍一忍，我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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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呵呵笑道：“经理，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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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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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C1 W* d/ ~' y5 s“经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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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转过脸看欧阳冉，他低头专心扶著他走路，从侧面看上去，即使鼻子塞著餐巾纸，也丝毫不妨碍他那犹如雕刻般的五官，深削立体，身上弥漫的高贵和洁净气息，混杂著香水的淡雅香味，萦绕於鼻间……

0 e$ y8 S( u9 U1 h凌飞心里一荡，马上切断绮思，忍不住暗暗唾骂自己，对一个男人也能随便发情。

“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啊……”
" S) I5 S4 R0 q. I. U0 O3 _. S
9 f/ }0 |: T) N5 ~' D" ~“啊是什麽意思？”凌飞打破沙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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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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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你不要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好不好？”凌飞苦著脸说。
0 \5 O2 a- y. @& J9 e# \
& }) a, V! l. Q% B1 N“烦死了，你不要像个小毛丫头一样叽叽喳喳。”欧阳冉冷冷瞥他一眼。
9 f/ v+ c4 Q5 `4 c4 h9 M
, X6 m) p! E9 N0 R. U) A“小毛丫头？我……我……”凌飞被他哽得又是一阵狂咳，肋骨处痛得他！牙咧嘴。

“不想早死，就闭嘴吧。”欧阳冉面无表情地斥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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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你还真懂得怎麽去刺激一个重伤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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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f: x3 e- e4 p0 y0 e“是啊，我更应该把你的嘴缝上。”

8 t, k7 }4 D1 r, v5 y“哇，经理你好毒啊！”
7 T( d; s4 J( N2 H3 E: i! }- f: Y
# E) ?& ?/ o4 S0 b) X针锋相对、却又在无形透出一丝亲密的对话，断断续续，飘散在夜幕深处。

药大男孩

第十四章 以爱之名
# s' g  Z% p' B& s4 i( J. U5 B
7 u- H6 u: G! C
6 t, L) i5 q' }6 U5 N5 [% Y! j
# E2 T+ O$ C0 z' d( b
1 `# T$ q. k$ V1 P: f6 V" A" X
“OFF，今天我心情很好。”
5 b' W9 i! {  r* O
“发生了什麽值得高兴的事？”

“我和一个原以为永远不可能做朋友的人，成为了好朋友。”
- v* e, _9 \, T# m3 {+ f& ]
“是谁？”

3 g3 \; T# J$ W“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 l$ m6 F! H$ l“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

+ R" o7 ]1 _, E; B# z/ Y“是啊。可是我现在觉得，他其实也并不是那麽惹人厌。”

' R- H6 k* j4 f; k1 D6 N0 c: D“也许你只是对他缺乏了解。”
* d" ^% C" U7 {- w. [9 ]5 k& O; m
“嗯，我觉得是这样。其实，有些人表面上拒人千里，但内心并不是真的冷漠。”

' P3 e9 g3 n! a8 F+ c  h( j  c$ H- G“嗯。能多交一个朋友，也是好事。”

# U( e: p# T: C$ d2 e“你身边也有不少朋友吧，OFF?”

“我？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处。”
6 Q% d% s1 `) B/ ~2 r1 K" F
“你会不会也是那种表面和内心截然不同的人？”

  `" o, \8 Z  v- l0 x7 }“目前为止，好象还没有人来向我抱怨过这一点。”
! `: X% g) @7 ^0 C' I& z7 e8 p2 ^
7 l8 y, b# {3 e( B我觉得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把OFF当成安儿来看。安儿一向平易可亲，可从电脑中，却流露出那麽沈静的寂寥感。也许，我平时看到的安儿，只是一部分的她，而真正的她，是不是就是眼前的OFF？

2 v- t. N1 T" N5 `0 _' `4 ^  I我不敢猜测，却又忍不住猜测起来。我已经不想再给自己希望，然後，一再承受希望被人狠狠捻灭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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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4 ]# ]& Z2 j* `; V+ x8 i* * *

3 V/ A: C: H+ _今天一进办公大厅，就发现气氛十分诡异。

$ N+ }0 R% ?" D% u“怎麽了？”凌飞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偷偷打量他。
0 G8 a" {7 G! h% d  V
% a& I1 S5 ?6 c% k8 P“你是不是和经理大打出手？”乔原海凑过来问。
1 G$ M* E1 i5 K5 \" V* K, T
% j! `* q8 j( ^5 Y9 ?“没有啊。”他昨天才好不容易“钓”到欧阳冉，和他彻底和解，怎会又和大打出手？

  g1 n; t5 y4 n( `$ P“今天上班看到经理，吓死人了，他的右眼一团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乔原海压低声音道：“现在看到你，你的嘴角也青了一块，这不是摆明了你们大打出手吗？”
7 C8 Z* f8 b& ~- j1 L0 P) ]
' v) y$ i7 s' `( g7 n6 u$ ^“老乔，你这个八卦实在太不专业了。我和经理昨晚一起去喝酒，碰到一群流氓，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和他们打了一架，不小心受伤了。”

“你和经理一起喝酒？”乔原海差点叫出来，被凌飞一把捂住嘴巴。
- U% J1 ?- B8 L6 G) g
" N: B5 x  q3 z“小声点！”

“你什麽时候和欧阳冉感情这麽好了？”乔原海吃惊地连眼珠子都快弹出眼眶。

- Y* V9 J: k/ h& m. e4 |& m" u8 P“刚刚才发生的事。”凌飞抓了抓头发。
7 k+ F5 f% n4 G# P! |
3 U' f) b1 k1 {7 e$ P1 a3 v昨晚一役，冤家不打不相识，倒打出了感情。

欧阳冉送他去医院，所幸肋骨没断，只做一下简单的外伤包扎，医生开给了一些药，便回家了。
" U2 a1 h% |) V( E1 Y
8 q7 o- ^: G3 m* ^一夜好眠无梦，只是醒来後，嘴角挂著的一块大大红肿，煞是醒目。他现在还没见过欧阳冉，但听乔原海所述，他的眼睛想必也是“景像壮观”，真想看看欧阳冉现在的脸啊……
) ]% q0 N+ o& ?# U4 n  ?. ?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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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V) {3 c5 p& b( _# z( h“人都是会改变的。”凌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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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喜欢这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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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8 D4 U+ D: E/ P0 {9 u

* * *

0 x" P: S6 c9 ]$ A# ?' q$ d四月十号，一个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凌飞把手头所有五月大豆合约的空头头寸，平仓出手。

6 c- w' D- P" @五百万的投入资金，耗时二个多月，中间经历数次斩手、反仓，再建空仓，来来回回，总浮盈达到了三百七十万，相当惊人的回报率。

这一役，立即打响了凌飞在交易部的名声，同时，他在做的香港恒生指数期货也是连连获利。不少交易员甚至纷纷跟著他做单，而指点道姓要他当经纪人的客户也日渐增多，其中不少是傅宣年介绍来的客户。
* j3 r5 R# z! P& G
凌飞另外开了一个户，打入了这次所得的佣金十万元作保证金，专炒天胶，二个星期後，他的帐面翻了七倍，他把所有的赢利，都交给李长江──第一个托付他信任但最终失望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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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 S  v) f0 H1 ?  `  y" \. t这是凌飞信奉的人生准则。

; ?) e0 a& S% h% G0 D% ]他不想亏欠任何人，尤其是亏欠自己。

6 I! ]% i9 I+ g在工作上，凌飞和欧阳冉的相处也没什麽改变。他们在公司里照样鼻子不对眼，投资理念照样不同，一个急进，一个谨慎，各自都坚持自己的操作原则，即使争得脸红脖子粗，也分毫不让。

於是仿佛火星撞地球，争执不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到激动处，双方都一再撕破脸，面对面互吼，声音大得连整个办公大厅都能听见。

" l; U5 u# {" A) z7 |4 N至此，除眼光准确出手奇快外，凌飞也以“敢摸老虎屁股”而在丰泰大大出名，连安儿也不久就知道了，交易部有一个敢对她大哥对著干的麻烦人物，那人就是凌飞。她却只是轻轻一笑，不但不见怪，反而开心得很。

( t1 Q* z3 t! m  N9 q. p3 f% J凌飞自己心里很清楚，这种争执只对事，不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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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公事公办，但私底下，他经常一有空就粘著欧阳冉，拉他外出吃饭喝酒。

' w( r# T) A" k' T2 t9 d# K+ H或许是从未交过像欧阳冉这样的朋友，两人的性格处事，处处充满了尖锐的对立。
) H+ }8 d" z' F8 v' {$ x  U7 [
+ |! P( U/ f. Z, U/ a, c7 {这种矛盾的差异，反而有一股奇特的魅力，将凌飞紧紧往欧阳冉身边拉，他对他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亦格外珍视对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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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H8 [7 n" [虽然凌飞自己是个很喜欢交友的人，但欧阳冉却是他交过最独特的朋友，同时，凭过人的直觉，他能感到，欧阳冉也在小心翼翼维持著两人刚建立的新关系，虽然他在口头上还死不承认。
2 Z" |& {+ t* G; N1 L5 a$ l0 G
想起以前对欧阳冉的莫名厌恶，凌飞就觉得那时的自己太幼稚。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安儿一样，亲口叫欧阳冉为“大哥”，到时他就是自己的家人。

$ d+ N9 Y) W- @家人，一想到这个词，他就感到很温暖。

“凌飞，在想什麽？”安儿在他面前晃著五指山。

7 u4 B4 A6 |% T0 Y/ k4 Z4 t“没什麽。”凌飞暗笑自己想得太远，和欧阳安儿的事，根本八字都没一撇。

5 H$ t" q0 u9 V" v他是喜欢安儿，也有并不逊於他人的自信，可感情的事很难说，安儿未必对他有同样的感觉，看她待自己，和待别人并无太大差别。

- I7 w9 t3 o6 z% W6 P“哥，是不是你给人家的工作太多了，我看凌飞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安儿转过头，对欧阳冉笑道。

. X" s7 G! A( x5 `这正是丰泰午休时分，凌飞现在经常和欧阳冉和安儿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共进午餐。

9 h! `3 a6 }- n2 |- l, L6 |“是他自己注意力不集中，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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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啦，安儿，我最近在做天胶。因为以前在这上面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所以这几天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生怕出错。”凌飞解释道。

* X# M3 b) A5 _- M0 ]* u“天胶吗？我记得那一次。”安儿微微一笑，“做期货的高风险的行业，怎麽可能保证只赚不赔？就算是金牌炒手，都不可能万无一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尽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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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温柔可爱的安儿，安慰起人来，就是这麽体贴，如果欧阳冉有安儿一半的温柔……

, ~# i/ J+ f$ C( |凌飞感动地看著安儿，再把视线转向欧阳冉，果不其然，对上他冷淡无情的目光。

! k' r$ w5 o+ {不，如果欧阳冉有安儿千分之一的温柔就好了……
8 i0 n3 y% x/ q1 g- v/ k! m
“安儿，不要找借口。失败就是失败，要好好检讨，才能下次改进。如果一味给自己找理由，只能成就庸者。一个成熟优秀的职业操盘手，完全可以做到接近一百的胜率。”欧阳冉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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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2 T  D% V/ q$ j, a. W“哥，你真的好严厉哦。”安儿吐了吐舌头，小声说。

, p' W( v& z0 a9 G) O“不严厉，就不会进步。”欧阳冉锐利地看了凌飞一眼，意即让他好好记住他的话。

“是，大王，谨遵御旨。”凌飞做了个拜倒的手势，换来的欧阳冉更凌厉的视线和安儿的掩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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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i" w7 s! w8 W最近，凌飞发现，他对欧阳冉毒言辣语的抵抗能力大大增强。以前他根本禁不起撩拨，一被讽刺就会火冒三丈，不过，自从发现这只是男人一种很自然的表达方式後，他就完全释怀了，即使被他当面吐槽，也能毫不介意，一笑置之。

% V& N& R- `5 r# S5 R* t凌飞想起以前他对他的苦心劝诫，他一再给予他机会，他顶著压力，在他失败时仍继续鼓励他，向客户保荐他……他之所有有今天，和欧阳冉对他的鼎力支持分不开。
3 U$ V" h" h/ C: j: Q5 \
这男人明明是为他好，却总要摆出一张惹人厌的晚娘脸孔，但是现在，这张晚娘脸早已吓不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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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 G9 C+ `2 ]0 {相处越多，他也愈能看清，其实欧阳冉和他一样傲气、一样生硬、一样不懂变通，明知碰壁，也定要任性地照自己的方式活著，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妥协和约定俗成这两个词。

4 K% c" j% k" ^1 g他们之间的差异固然巨大，但共同点却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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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3 F' e! w- H; X% w每天都有新的发现，对凌飞来说，就像小孩子步入迷宫，每个曲廊拐角，都充满了探索的乐趣。
( A1 D3 t4 f) d8 G* x
) Q8 y/ y6 {9 n3 g( j5 X% ]% Z也许，他自己还未察觉，他已对这个叫欧阳冉的男人，渐渐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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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1 g% _( Q7 Z-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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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8 ?5 Y% H3 h% v回家，坐在公车上，凌飞的手机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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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x; S! ?, ~. }7 ]. q! ]“是哪位？”

" ]7 n, V* X2 e1 u8 ^6 q# L3 [“小飞吗？”
% E) b* k6 t8 D8 g% ?: T
“妈，你怎麽会打电话过来？”凌飞吃了一惊。

# k0 V' ^/ Q2 L* K通常都是凌飞打过去，母亲从南部打电话到这里，长途话费很贵，凌飞舍不得她花钱。
- d; }  J; `: E9 j, S
- x2 s0 s: a6 L“我马上到家了，你先挂断吧，我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
( X6 _3 ^4 i* F' P/ Z
“不用了。花不了几个钱，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话筒那端，传来母亲轻微的咳嗽声。

+ I" h5 m0 a; j) `" C4 D: k1 |" }“妈？”凌飞皱起眉头，“你声音听起来很哑，是不是感冒了？如果身体有什麽不舒服，要马上看医生，不能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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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K  |% \; m% c! u& r“妈知道。就是昨天下了一天的雨，渗了些湿气，我已经吃了感冒药了，就是有点喘，你不用担心。”

( r4 o( k% b) Q6 H4 R% |“妈，你的身体一向很弱，我怎麽能不担心？这样吧，叫大伯来给你看看好不好？我现在就给大伯打电话。”
* t" h* b% \" A, x- a; E
  j/ p4 B; ?4 l$ ~$ v0 V, C3 y! ~0 `# Q# c大伯是母亲在南部唯一仅剩的亲人，但两家关系并不关厚，反而十分淡漠，跟路人没什麽区别。
3 O3 H* r7 }% Y% }5 d
8 d7 M% Y" S  i0 \0 Z2 i, e凌飞虽然不放心，却也实在无人可托付，只能硬著头皮去找这个所谓的亲戚。
$ L) |1 Q, u4 S! G
“真的不用，小飞，妈已经好多了。再说诊所小区里就有，如果我真的不舒服，会自己走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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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定要当心，多喝点热水，吃了药，就早点睡觉吧。”凌飞捏紧话筒，低声道：“妈，你一个人再熬一会儿。我最近期货做得不错，也赚了不少佣金，马上就够钱付首期了。我打算买个一百坪米左右的房子，然後就把你接来照顾，这样，我也可以少担点心。”

: H0 P1 [( g; U4 w+ i; H1 _' |% F“小飞，妈知道你在外面打拼很辛苦。你有这份心，妈很感动，不过妈身体不好，过来也是个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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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虚弱的声音，令凌飞心如刀割。

“什麽拖累！你是我老妈啊，我不孝顺你孝顺谁去？就这麽说定了，妈，用不著半年，我一定接你过来住！”

$ M) T3 `( v: w4 V这不仅仅是对母亲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3 O) X  a3 y& h
收起电话，仰著望著天空，凌飞长长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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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再熬半年，一家团聚的日子就到了。虽然这一家，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但这是他答应了母亲的、也是母亲一心期盼的微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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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1 k) @, ^- X! R朝著公寓的方向，凌飞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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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1 ~3 L% @( O$ ]% e; D雨後，必是晴天。

现在的凌飞，正好应了这句话。

天胶上的噩梦，仿佛已是历史，现在的凌飞，眼光精确，出手快捷，气势如虹。

+ {& U3 g5 f. ~' y' z0 A许是经历太多挫折，蛰伏休养後，再度堀起的他，已非昔日莽撞性急的热血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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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S6 m( f" S他的出手仍是快，却都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一旦下决定，必雷厉风行。对市场行情的把握也大胜以前，扎实的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带给他终生受益无穷的资本，这一切，都建立在以前的失败和煎熬之上。

事实证明，不经彻骨寒，哪来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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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初，凌飞已连续半年蝉联交易部成量交的首席。

这一年，丰泰期货的总交易金额，在全国各经纪公司中排名第一。其中，凌飞的个人三百多万手交易量，占了40%的份额。而在他的资金收益表下，也留下了非常成功的记录。

作为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凌飞以黑马之姿，一跃而起，成为丰泰交易部声名显赫的一把手。

5 R% E" V* r' w! p0 M/ y& t. S凌飞的傲气，是交易部众人熟知的，本以为在如此成功的光环下，他会变本加厉，但事实上，凌飞却收敛了许多，无论说话口吻，还是为人处事，都不像以前那样锐气逼人，反而变得态度诚恳，温缓有礼，颇具大将之风，令人大跌眼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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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年岁渐长的缘故，他的性格也日趋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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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欣慰。

9 ~  T! a2 C" [' m) D/ Y( P' A他自己也是这麽一步步走过来的，这种成长轨迹，再亲切不过。他不日就要接管丰泰和PALLET，无暇分身顾及交易部的事务，而凌飞的成长，亦令他能安心放手。如无意外，欧阳冉打算一步步培养凌飞，让他成为足以支撑交易部乃至整个丰泰的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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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他把一切都计算得很好，一切都纳於自己掌控中，只是，他忘了计算自己的感情，或者，他明明知道，却一直在逃避触及心中的这块毒瘤。

( ?! ~; ?1 g% O# ?) V3 C' s他想，事至如今，他还有什麽想不开，还有什麽爱或不爱的烦恼吗？往事俱已如烟，再深爱，不过镜花水月，快乐只一瞬，痛却要很久。
2 U" P0 C6 n2 `( e
0 u' d& \$ K+ R0 V- C8 g地球和冥王星，相隔太远，银河迢递，千万里遥，无力跨越的距离，无心绵长的思念，再怎样也不可能有的结果。

5 E: A7 b- A! T( a+ P聪明如他，即使明知有一种东西，以爱之名，将心分分侵蚀、寸寸缠绕，也要掩耳盗铃，佯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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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M$ Y9 O& h& o8 H3 i於是，他也就真的以为自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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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1 \, E, R/ F' U4 O" P% Y* * *

午夜十二时，凌飞打开公寓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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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池凯想必还在上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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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y$ l1 e/ h4 v7 u他扯开领带，一屁股坐在沙发(违规词)里……茶几上，散落著成堆的住宅楼盘情报，最近他的银行帐户呈直线增长，目前他已有足够的能力，支付一幢百坪米的房子。
. s' O9 Y% e( L6 _* ^' G  Q7 |
2 n" |; A1 n; a' k& p: y/ q凌飞打算这个休息日就去看楼，如无意外，他想尽快定下一幢。也许不一定在市中心，但一定要邻近中心医院，万一有事，可以及时将母亲送诊，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老妈接来一起住了。

9 V5 \+ R; {, y; c  J/ i+ C4 j# z# A  I然後再买辆小型房车，三十万左右，母亲有关节炎，腿脚不方便，他不忍心她再去挤公车巴士，可以以车代步。

- {8 L6 ]: Z( |在脑中构画著未来美好的蓝图，凌飞因疲倦而在沙发(违规词)上睡熟了。
0 S/ X$ G" h7 k2 j  {* I
突然，午夜刺耳的铃声，惊醒凌飞的美梦，心里涌上强烈的不祥感，他接起电话，“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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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W4 {( `2 X: P  R“是小飞吗？我是你妈隔壁的邻居，我姓赵。”电话那端传来一名陌生的中年妇女的口音。

7 z5 ~0 T, f+ L: A“赵阿姨，你好。这麽晚打电话给我，是我母亲出事了？”凌飞的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 {% i3 N& q3 R" ]) A
老天保偌，千万不要让他预感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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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9 h2 x* J“你母亲住院了，情况很不妙！小飞，你还是快来一趟吧，我怕你来晚了会连最後一面也……”

. q/ D# q) q7 l* _) \) ^; g7 v* v话筒重重自手上跌落，凌飞吊滞了一秒，立即跳起来，一把揪起外套，便冲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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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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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c2 Q6 D8 N3 q$ @欧阳冉沈默地坐在办公椅上，蹙眉凝视著桌上摆的日历，距今为止，凌飞已经请假四天了。
1 r. e3 k& U3 @- Z  C* k) d& h- U
  v9 V$ y$ S- ]2 F' a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在四天前，接到一通电话，凌飞只说了一句，“经理，请允许我请假一段时间。”不等他说话，就迅速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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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i6 ?1 Q4 ]  }3 W凌飞没说是什麽事，也没说到底会多久，就这麽消失了，仿佛自世上蒸发，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些什麽，连打他手机，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内。

才刚觉得这个男人成熟了一点，打算委以重任，没想到，他又做出这麽任性放纵的事，把工作和客户丢在一边不管，欧阳冉还从未见过，有如此不负责任的手下。

+ s1 ~5 N/ V$ S. E. P9 C; A难道，真是他看错了？是他对他估计太高？还是有其它隐情？

转过椅子，眺望著夕阳下层楼尽染的美景，欧阳冉陷入长久的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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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五章 阿飞，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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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X: |" J3 Z) _) }4 f9 Y. \1 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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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1 p4 G* _4 hOFF，你尝过後悔的滋味吗？
  y, r$ ]3 d  Q! F# ]6 I
告诉你，这是一种痛蚀入骨、恨不得当场死去的、剜心刮肉的痛感。
/ K  K. A! z. d- |% |) O
7 q2 Y3 c, U' g% [- x" h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我一直那麽专注於工作，忽略了母亲，所以上天惩罚我永远失去她，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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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连夜赶回家乡时，看到的，就只是一具静默安详的尸体，连最後一面都没来得及见上，母亲就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温婉娴静的眼眸。
& g8 C* r* w; e
" N  k5 w' p, Q$ H我跪倒在她床前，泪流满面。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的话，我愿意马上献出自己的生命，换来母亲的重生。
" ]& p) v4 {( h1 y" s! {
/ j) X. ?- Y5 q" U可是，我知道，她再也活不过来了。
+ n' p% M% j0 }% M
* a( t! b  U: j5 }- O+ F0 [" Y我一心想要爬上事业的顶峰，现在我一步步接近这个城市的最高点，一步步往上升，可是，能和我分享成功喜悦的人，已经不在了。

" X! Q$ q1 H0 L. Y0 }+ f如果，得到了全世界，代价却是失去母亲。那我要全世界做什麽？
/ T9 @/ A5 w; t, @  _' A
我可以连自己都不要，只要母亲能活过来！
+ @$ B5 e2 q* v# u% i; T1 k
. i. D9 ~: W6 \可是，我已经铸成了人生最大的错误，追悔莫及，只能一生背负著十字架，品尝苦果！

/ Q2 x9 |: n5 t* G& ga
3 B" t) c3 @  G: K9 N
]¬C7_"i \ `;}/` {
5 M- I- r) [6 i- Q0 m4 F& S: t
( Z4 r. R3 J* ~* p. q. l  Z* * *

: i& I, O( }" ?5 V  n, c/ X" w; e夜暮降临。

将车泊在破旧的公寓楼外，欧阳冉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缓缓跨出车门。一群孩子嬉笑著奔过，无不对著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投注以好奇的目光。
, \. _: o: }. l/ h( H( i
上次送凌飞来过一次，记忆力超群的欧阳冉便记住了地址。
: q* Z' @& J- V; L3 C% O: O' i0 E- r
0 `, z% O0 [, Z走入楼道，拾阶而上，停留在“5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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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这里。
, a! x6 \, i& a6 _( e1 H
) p% `% \' ~7 ]# r5 {- z欧阳冉暗忖，抬手敲了敲门。
4 d$ i9 G8 w# E1 G& A2 j
& i+ }7 E& i1 T1 c6 p; [铁门发出艰涩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人开门，左边就是窗户，欧阳冉把头凑到窗前，透出窗帘的缝隙往里看……
! S* }3 ?- A1 X
黑乎乎的一片，家具的形状模糊难辩，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出，沙发(违规词)上似乎有一团黑影……

欧阳冉再次敲门，并试图转动把手，“咯”地一声，门被打开了，一阵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地面上七零八落，散著无数酒瓶，才挪动脚步，就踢到了一只酒瓶，咕噜噜翻滚到餐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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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欧阳冉蹙著眉，用手在墙上摸索著，终於触到开关，顿时，室内一片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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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 O3 o( P“凌飞！”

8 m' z. P/ u: H& e6 H他没有看错，沙发(违规词)上的一团黑影，就是凌飞本人。

. c0 q' b4 M# H- n! [4 f#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蜡黄，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几乎看不出有呼吸的痕迹。

欧阳冉这一惊非同小可，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伸到他的鼻子下，指尖传来微弱的吐息，他才放下心来，用力摇了摇他，“凌飞……”

满脸胡碴、憔悴颓败得不似凌飞的男子动了动，双眼睁开一丝缝，瞥了一眼欧阳冉，复又闭上。

不管怎样，他还活著！
. \7 [" O* ^# M( q( D' m
3 b7 d* b$ w8 [. i欧阳冉长长吁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复又狂喜著跌回胸膛，担心一个人担心到从死到生转一圈的滋味并不好受，一秒後，他满腔的怒火便爆发了。
6 m% g% ~+ U8 D. i  \* Q! Z& S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
3 t; `% S5 U% ?3 g. ]# K
0 `  i- |8 j# G5 b: P“凌飞，你给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还想不想继续在丰泰做下去？”欧阳冉沈声喝道。
3 q$ p* J# n- a; m0 K$ w
“好吵……”凌飞一开口，便喷出阵阵酒气，翻了个身，像只鸵鸟，把头深深埋入沙发(违规词)里。

. h# u% j+ l% v. r, r0 F3 t他什麽都不想听，什麽都不想管，只想呆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可偏偏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叫嚣，吵得他烦不甚扰。

“你他妈给我起来！”欧阳冉火大了，一把将他从沙发(违规词)上揪起来，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响亮的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沈寂的室内听来格外心惊，欧阳冉死死瞪著沙发(违规词)上的男人，胸膛上下起伏……

9 X, D0 t: i" C  c“一声不吭就消失，我还没见过像你这麽不负责任的家夥！”欧阳冉的右掌在不断颤抖，像得了热病，又像著了火一样，整片火烧火燎的心悸，从掌心窜流至他心脏……
. ^* _) @* T5 `! s
3 j/ z9 I8 y4 y7 L二十八年来，他一直成功地在别人面前扮演著不为任何事所动的强者，没想到，他今天竟会失控至此！
! A' P% }) P2 \
6 j" [" W, e' o) Q) w1 O8 i, M* f不过，这两巴掌，倒真的把凌飞给打醒了。
( U* _. S0 V  K6 D( ^- R
二天前，处理完後事，从乡下抱回骨灰後，他昏昏沈沈，以酒当饭，喝了又醒，醒了又喝，一直昏睡到现在。
1 O0 T0 o& z$ [
; E9 r9 e, `2 E0 W* }第一次，凌飞清晰地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 M) A  ~, u; E# A0 I& W“经理……”虚弱的声音才刚出唇，泪水便缓缓自脸颊滑落……
$ d- X; j) P9 b% a7 z: w
“你怎麽了？”欧阳冉内心一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他曾经见过他眼角的薄雾，是在顶楼那一次，他激动时闪现的泪花，一闪即逝，而这一次，他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是那麽倨傲自信的人呵，居然，也会哭得像个孩子。
2 N, U8 [7 g. x- q3 j5 q
. L* V: F6 t9 i, U欧阳冉忍不住跪在他面前，抚上被自己打出掌痕的脸颊，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担心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 I" K- k2 R0 g, L凌飞双眼酸痛，再也没有余力去管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也无法再逞强装作若无其事。
) E% Y2 [: H/ E) V  Q
+ J& E( [8 }" Q( @巨大的悲痛，已将他整个人压垮了……

+ b7 r' ]& W' A( W4 F9 c/ b他的双手死死揪住欧阳冉的衣领，将额头抵在对方肩窝，滚烫的热泪，一滴滴自眼角流下，渗入欧阳冉的脖子……

那麽热、那麽烫，每一滴泪，都是与血相同的温度。
( r3 w5 R  Y- M9 Z
“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 y$ E5 ^6 B* u. b& Y# `4 d. g“别说傻话！”欧阳冉大声喝斥他，伸手抚拍他的背部，凌飞却猛地向前一倾，将欧阳冉整个抱住……

紧紧的、死死的，就像抓住这世上仅存的一根救命稻草，欧阳冉面无表情地僵了一秒，然後，也回抱住他……

9 y, E! @& y- }; c0 Y贴上自己胸膛的温度，热得不像是真的。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1 X# i" Q7 z: w他匀称修长的身躯，在他怀里微颤，像极一只乖巧可爱的红眼兔。

& N1 }/ f7 `7 r* h& v& U+ s一刹那，欧阳冉以为，他会吻他。

然，他没有。

$ v( P" c. @7 M& e6 D3 J2 G“我妈她……三天前去世了……是冠心病引发的急性心肌梗塞……送到医院後不到五个小时，就抢救无效……我连夜赶回去，谁知连她最後一面都没有见上……”

原来如此！
4 I- W7 S. b4 i5 F2 C3 V
欧阳冉无语，只能抱紧他，再紧一点……除了使尽全身的力气抱著他外，他想不出更好的安慰。
: q* P& y3 h1 M$ V9 L1 p
怀里这个人，已经脆弱得像一张浸在水里的薄纸，如果他失手放开，他会立即在水中崩析，四分五裂吧。
! l4 @. A) N- i2 B/ q6 B
欧阳冉强烈而真实地恐惧著。

“我这几天正打算看楼……想买幢房子，立即接妈过来住……没想到……就在我快成功的时候，她却……”

  {* P0 L" L# j3 o凌飞哽咽著，几乎语不成调。

) _* p; f) e. \2 M" F6 G4 O: b: n“早知如此，我根本不该来丰泰，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一分一秒也不离开她。妈为什麽什麽都不告诉我啊，她明明可以早点叫我回来陪她啊！难怪她上次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其实那时……那时就已经……我真恨自己！我好恨！欧阳冉，你说，我是不该死？”

凌飞抬头看他，眼神中绝望的光芒，令欧阳冉的胸口隐隐作痛。
4 R& H3 [, W( r! N" @
" w: u" {7 P4 n( w3 |“不，你已经尽力了。”
9 p  a/ S# x- B+ c% z4 Y  i
2 n2 m6 \: V9 z% L“我没有！”凌飞失控地吼道：“我根本没有尽力，我什麽都没做！整天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想著怎麽赚钱，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她，才害妈她……我好後悔……我真的好後悔啊！”
. g1 \7 T9 f! e. ^1 _; l
大量热泪再次涌上，哽住了凌飞的自责，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得像一匹受了重伤的孤狼。

, T5 x  y! @8 d欧阳冉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他的泪，一滴接连一滴，源源不断地渗入他脖颈……身上每一寸沾到他泪水的肌肤，都像烧灼般痛楚。

- m0 Y  W" i) L0 C  U2 Z1 F( n! ]水滴石穿。
4 M) H3 `( o7 b: M, n. R! U5 ~+ r* r
欧阳冉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快被他的泪水击穿……偏偏他又那麽紧地抱著他，完全不带任何情欲、任何意图，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仿佛他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最後的一丝温暖。
# m7 S1 m4 Q# a
是啊，这头小豹子是受伤了，他伤得这麽重，这麽肆无忌掸地把伤口就这样敞给他看，他就不怕……不怕……
, E9 S# T7 n# Q8 S% j8 X
$ m, @1 n) b6 J* Y& G' i( k欧阳冉悚然一惊，他猛地推开他。
# b( \- k: X4 w& w- S
太近了！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凌飞没想到，自己会被这麽推开，一愣之後，更深重的悲伤笼罩上了那双通红的眼眸。

“对不起，我……”欧阳冉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

是转身逃走，还是继续留下来？

" u* T$ z6 v4 a  a% ?9 \这两种矛盾，在他内心作著激烈的拉锯战。
- V2 H  h" {9 i
9 a- W6 N7 Y$ K还没等他做决定，凌飞突然捂住嘴，脸色大变，“我想吐……”
- [/ A4 U, x% W2 i. E
9 s# @( Q( ?' R' J. R! Q“我带你去洗手间。”
5 R2 z& L! w- c) }- H0 X! p
来不及逃了，欧阳冉只能先扶他去洗手间。
& ^7 g$ B" f6 E, W
凌飞抱著抽水马桶，狂吐了半天，吐完又痛骂自己，骂完再吐，折腾了好一会儿，实在没了力气，任由欧阳冉将他半拖半抱回床上，替他清理秽物……

, Y7 J9 M" b, y% h! ^6 g9 k“来，喝点水。”
/ z3 ~# e5 z9 D4 ~5 K" ~. E
幸亏冰箱里还有矿泉水，欧阳冉拿了一瓶，扶著凌飞的头，小心灌了几口下去……

这家夥，到底喝了多少酒？欧阳冉皱眉看著他满脸潮红、难受无比的模样……
6 e% {! o8 `2 S* P2 L7 i# A' I
“我的头好痛……”凌飞皱眉呻吟著。

. ^- p8 L% f" D. `% A/ u“这里？”欧阳冉摸了摸他的额头。
9 ^' P; I# V& K# N
5 T. h! r% R5 ^8 [“嗯。”凌飞点头，欧阳冉的手心温度很低，像泌凉的冰块，缓减了他的痛楚，“再多摸几下，不要停……”

欧阳冉坐在床头，耐心一遍遍摸著他的额头……

/ H( Q8 a; u2 T. K: m6 h6 B没关系，他告诉自己，不要怕，躺在他身边的，只是一个受伤的孩子而已。

- f* x7 _7 V+ V: w  ]+ c( J“欧阳冉……”发泄完後，凌飞似乎平静了一点，微睁开双眼，叫著他。
, U  J4 W( V# U6 w7 L, k
“什麽事？”
; d: {/ a# l* k" e1 P8 |
9 _4 V' C8 }4 Q9 J“你有想过得到全世界吗？”
$ x+ X" Z$ s4 O1 s4 G% l7 K
“没有。”
4 L# v) q- [0 A( ]1 _" _& ]2 n
“现在我才知道，即使得到了全世界，又能如何？没有母亲，即使我得到一切又有什麽意思？我好想要她活过来啊，为什麽会不行呢？为什麽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凌飞的眼眶，又渐渐开始泛红。

  d; Z: I7 b$ i( ]2 z! ~1 t2 R: P“我母亲也死得很早，大概在我十岁那年，就因心脏病去世了。那时还小，不懂事，所以也没有特别悲伤的感觉，现在，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淡得不能再淡，除非看照片，否则我都记不起她的轮廓。”

/ `2 j1 g9 C2 R  o  @欧阳冉微俯下身，凝视著他，“你和你母亲感情这麽好，说真的，我非常羡慕。我相信你母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有一天，你功成名就，她一定会非常骄傲，因为你值得她为你骄傲。凌飞，我发誓，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凌飞一眨不眨，看著身侧的男人，笼罩在眼眸的层层薄雾，缓缓散尽，眼前一片清朗。
5 Z, q0 q9 r1 l7 O% _
他起先是厌恶，然後是好奇，现在则是崇拜敬畏著他，所以他相信他的话，母亲会为他骄傲，他值得母亲为他骄傲……

这句话，如果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并不会相信，但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却变成了他一生的救赎。

; r3 C$ i6 }# m8 E' o“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什麽了。”
( f/ \$ i5 a( L) ^5 \0 R  u* s. P  c
“你不会再失去什麽的，相信我！”

# @1 |0 \5 E8 ~) ^. q$ f) ~, J一道暧流涌入凌飞心底，带来重获呼吸的自由和动力。
1 f9 T; J% V0 C+ ]
: P2 u; o' w. b+ b9 z4 Y3 N“欧阳冉，原先我很讨厌你，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你很像我的大哥。知道吗，我从小就想要有个兄弟。”

“做兄弟的话，你就要叫我大哥，你肯吗？”欧阳冉微微一笑。

* m3 s; a3 F( _4 g8 a$ ^“你比我大啊，我有什麽不肯的。”凌飞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凝视著他，“大哥。”

欧阳冉微微一震，随即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嗯。”
1 ?8 N$ `) W& }
“失去了母亲，却得到了一个大哥。也许，我还不算太吃亏。”凌飞挤出一丝微弱笑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欧阳冉坐了一会儿，看看他似乎睡著了，便想起身，谁知一动，凌飞立即警觉，猛地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 a# \! S# b+ G; U. H“去厨房给你倒点水。”
% w6 F- E; W' [
“我不渴，你不要离开，就在这里陪我。”凌飞死死揪住他。

“好……”欧阳冉叹气，坐回他身边，轻抚著他的发丝。

% h( w/ S1 e# b, m凌飞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意义不明地嘟囔了几声，挪近他几寸，再次闭上眼睛……

他终於睡著了。
/ [$ X& D) B) v% \
) o  ~- j2 q1 n! P9 [+ a2 @+ d8 o% x欧阳冉静静坐著，有一下没一下，摸著他硬硬的发丝……
5 U7 c' [; d2 s! o( _5 x( Y
+ c+ s8 ]0 J8 B+ |3 V身边是浑身酒气、呼吸虚弱的男人，外面是一片如练的月色，银白似雪，寂寞得似乎要将人溶化……
! x6 G% `- z2 |0 q# p: S- q
% @* P/ M5 {" a1 h. u3 t: `4 u他的理智，频频向他发射越来越急促的警铃，但他的身体却彻底违抗了大脑的指令，根本无法动弹。

在真正意识到以前，他原本游走於他发间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唇上。

冰凉的指尖触到微热的唇瓣，像一簇火苗，浸入冰层中，他想起他为他调的酒──火焰。

. t3 q9 w9 x% ]% b这团火焰，从指尖一直狂燃到他心脏，烤炙著他的内心，他知道这是心痛汹涌袭来的前兆，可是他躲不开，也无法躲开。
, t, N" ^0 ?0 j# O" ~9 `
  b( u  E5 T& }! W痛是爱的另一面，痛到极致，也正是爱到了极致。而什麽才是极致？极致就是明知不对，也要做不该做的事吗？

- N5 A  u' T2 o1 Q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男人？
& z7 q) ~* u% b2 `
/ J/ F3 K4 w' d# {- y$ L8 N是丰泰相遇後互看不顺的第一眼？是知道他就是阿飞的那一刻？还是在顶楼上，他揪著他的衣领按在墙上一顿怒吼，末了却反而逼出自己眼泪的那一幕？

他一直在逃避、在拒绝这种禁忌的感情，一直提醒自己，不要陷入太深，然而还是太晚！
, o  s% f+ ?9 [+ n
- s9 h8 R- ]( H  {0 @# {4 q3 F否则，沈静如他，不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

8 ^# m6 Q) F8 R! O$ h. i8 a他之前答应两人做朋友就是一个错误，以致於让他这麽轻易就一步步潜入自己的生命。
( l$ y5 `  a& Q
( h0 S# C" W! B! s* d: z3 t+ P& T欧阳冉深深凝视著他，眼神幽深到几欲令人发狂的地步，海洋般的深不可测，却又黑得如同暴风雨来袭的前夜。
/ S7 L" t" X1 U$ _% p! J
0 h. z+ t; R* F' }他俯下身，以唇代指，想吻上那片干裂的嘴唇，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之际，凌飞缓缓睁开眼睛……

* D. g5 L+ V' s: ?3 P0 u# E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秒凝固！

欧阳冉已经作好准备，迎接他的，许是一顿劈头盖脑的痛骂，谁知下一秒，凌飞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後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力气大得惊人，没有一丝迟疑，猛地堵上了他的唇……

' ]! y6 P% p" ]7 X. E5 B这是一个无法以“轻描淡写”四个字形容的吻。
; g8 V  }/ j' \' R% i1 G
! A- M/ `/ u- t0 i" T( o凌飞近乎饥渴地吻著他，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口腔深处，横扫一气，没有任何技巧，有的，只是醉酒後的晕迷和轻狂。
; O* @0 J0 y" N" [' S: r  s- }
6 u  r* p8 P% f他不太清楚他紧紧抱著吻著的人到底是谁，却很清楚，这个吻，绝对是他渴望一生的吻！
' x7 [2 R7 R* C* j4 g: z  Y
对方的唇舌坚韧柔软，炽热的气息，流转在彼此鼻腔间，唾液交溶的甜蜜熏人欲醉，绵长深郁……
  |! D; X. G5 \$ p7 @2 u6 W$ B& m7 J
那舌尖，有著仿佛能填补他内心所有悲伤的温柔，既致命又温暖，既柔软又强韧，从对方口中，传来明朗沈静的气味，像阵阵清风，抚慰著他极度沈痛的内心，他如饥似渴地捧住那人的脑袋，吻得更投入更热烈了……
2 f8 |' i4 F# d2 f, t/ Z4 y; b
6 q5 x( i# ?/ U2 v9 I: I; e万里冰川的唯一一团火，燃烧在冰原上的，世界最後一道火种……

) I8 c5 P( I8 Y2 e0 M5 X凌飞觉得自己的脑子整个晕晕的，像是燃烧的火把，劈啪作响，烧出无穷无尽的热情，灵魂悸动，颤栗著愉悦的歌声，深深溺毙在这种难以形容的甜美中，不想在眼前足以忘却一切避风湾醒来。
1 G; O+ Y1 N2 C3 P( s
8 y( s7 @$ D3 p3 u於是他放纵自己的热情和任性，无止尽地向对方贪婪索求，唇舌间的交缠不眠不休……直到……
/ N' B  z% S* x
5 Q6 @% Z; O1 z. l, _0 h8 S直到黑暗的睡意，完全攫取了他的意识……

5 x' G# ]8 w7 P6 p8 y然後，凌飞头一偏，彻底睡死了。

* A& k; @! ^2 r- [& \

- p) R; U( f/ T" n十分锺後。

欧阳冉打开公寓大门，想转身离开，双腿却虚软无力，他倚在破旧的墙面上好一会儿，点燃了一根烟。
  g9 Q  ?9 ~( I( a1 U+ n
没有抽，他只是静静看著它，在夜风中燃烧殆尽……

夜幕的深沈，染上那张英俊清疏的脸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衣服略显凌乱，神情仍是沈静，但眼眸深处，却流露出一触即碎的脆弱。
$ F4 b3 Q1 N0 |7 |8 J% s* B
: Y1 c' P0 q% ^. ?: H/ u欧阳冉知道，今晚，他犯了此生最大一个错误！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缘，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7 s( r9 c) }4 Z7 Y# r6 A; p; O$ X1 Y7 [
苦笑著，收拢掌心，感觉著烟头烧灼皮肤的剧痛……他不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握紧，他需要这痛楚来帮他清醒！
: m' q6 q. S) m7 U/ d- X
% N  w* A/ T, _, g" t0 N突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欧阳冉掏出一看，屏幕上来电显示，是安儿。

' B9 }( `5 @; w; @- b) G, u# o. C- ]( S“安儿，有什麽事？”

“哥，你找到凌飞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话筒里传来安儿焦急的声音。

0 q9 p+ ]$ j$ U( W! g+ g1 j“找到了，他就在自己的公寓。”欧阳冉简短回答。

. T3 U* `% W+ b9 E- a( s, v“真的？太好了！哥，你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吗？”
0 U2 h9 Z) w+ D9 }4 l  y% O, M
$ [+ l2 J( U' e+ ?8 g% o6 v“凌飞的母亲突然病故了，对他打击很大，所以才会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班。”欧阳冉向安儿解释道。
3 L/ u6 Y- m! b, \
“哦……原来是这样，凌飞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 i7 j5 ]. A8 ]
( g& m5 i6 ]1 l7 B% j5 G“他刚才闹了一阵子，现在总算安静下来。安儿，你不放心的话，要不要过来陪他？”欧阳冉缓缓地说。
( k& H7 t8 ~4 F# S) d! N  r6 K
/ i3 b3 Y* w% s“我……可以吗？”安儿的声音有些迟疑，但从语气中，不难听得出来，安儿非常担心他。

欧阳冉握紧话筒，低声说：“你不是很担心凌飞？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也很虚弱，这几天，我想他除了酒大概都没吃过什麽东西。我会马上叫家庭医生来看一下，但如果醒来後，身边有你陪著，想必他的心情会好一点。”
. Z7 S1 h/ Q0 L+ C
“好吧，哥，我马上过来！”
0 Z! }$ q+ J  l" c& q
) Y) O" q2 E0 X3 b$ s/ o% X2 d- l欧阳冉缓缓收起电话，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5 y' F- ]) O8 K, _
* r1 Y# S! n. `6 z1 g! ]7 u5 G凌飞需要安儿，安儿也明显对凌飞有意。

4 ~( j; j" Q; E8 S8 z$ i6 ^他们是两情相悦。

一个是自己非常器重的手下，一个是自己此生最宝贝的妹妹，如果他们能在一起，他应该给予祝福。可为什麽，他此刻的心跳却如此微弱？
# b, a+ c+ J; ^$ A" T5 X
阿飞，你来。

; t9 v9 M# T/ T1 Q% g& V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可是，他不会真的说出这样的字眼。无论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里。
/ C# [  w( q$ R, q9 `# ?* x  g
9 y9 ~6 W' E  j# w再次点燃一支烟，欧阳冉默默站著，抽了好一会儿，直到全身力气一点点凝聚，才举步离开。


& J( ]  V* u1 n- z
回到别墅，已是凌晨三时。
& o1 e4 E4 K8 Q9 A0 Q$ k/ _
1 V" X* x2 J3 a4 N他登陆到MACD论坛，打开自己存储的短信，长长一串列表，都是他和“阿飞”的短信，一条条察看，再一条条删去。他又搜出所有自己发的贴，当然大部分都是回应“阿飞”的贴子，将它们悉数删除。

然後，他登陆MSN，指向那个熟悉的“阿飞”的红色头像，点击两下，给阿飞发一封EMAIL。
( B3 ?% N. ?: H4 e( N" [
在一片空白的信页中，他把手搁在键盘上，长久的沈默著，然後，动了动，打出二行字──

# r. N" }5 S3 N* p, J8 v: C# {' N8 ?I am Off, my heart is calling,
8 e* z% C# B- X
9 U* r' f  u3 E  N7 r6 K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 ]0 d2 f' I/ i6 i- h
- B$ J1 ]  j$ G: F( |& b然後，他点击了“发送键”。
: X9 C5 k) t3 f9 d% n/ ]: u) R3 C: p
- W  I$ n5 Z" K. S( u& T" z这是OFF留给阿飞的，最後一声再见。
4 t9 q9 R, A! B, q
做完这一切後，他选择了“删除联系人”，系统随即问他，“在删除的同时是否阻止”，他选了“是”，最後，按下确定键。
) l' h, F7 m/ E6 A' Q; M* G
“阿飞”的头像，毫无声息地消失在联系人名单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4 ?) Y/ t) S2 w
, q0 j9 Y' }2 p1 O只需短短一个小时，他就消除了一切“阿飞”的痕迹，同时，也消除了所有“OFF”的记忆。

; K' F% x/ _  ?欧阳冉退出MSN，关上电脑，在嗡响几秒後，电脑自动切断电源关机，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y! f. [) W4 q7 g5 u6 `4 a
  M" I: d. C' H5 g! I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 G4 B4 e7 g" r- \5 P, A
7 ~3 J3 {: b2 h# a7 @# {仍是寂寞得似乎要将人融化的月色，孤傲地挂在天际一隅。

将滚烫的额头抵上玻璃窗，一半冷，一半暖，冷暖交替，一如此刻正狠狠折磨他的灼烧的胃部。
: R4 T% N5 `2 M
" _  D' D+ _, L. X5 z0 Z闭上双眸，欧阳冉长长叹了一口气……

+ y2 s. \$ N" I6 EOFF和阿飞，这场不知是游戏还是梦幻的相遇，终於还是结束了。
% {+ s/ Z" |+ ]( w
6 ~5 F% E0 i# A. y3 ?彻底结束了。
' o$ U; K: D. R( r  ]; ]& \

药大男孩

第十六章 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 k$ w! @  }/ K) F

4 \( j( X, g' u6 `/ _+ Y
. I/ }5 }1 A; T* X8 k  N1 l
; o, Q& M- ~) _" ?
5 v' H6 I. c' k9 g( J我做了个梦。
& {( r; B: y. f! V1 E: L
/ l# a8 U  b" x7 N3 e7 X/ F  j& D  L( N梦见我买了一套有著海景的公寓，近百坪米，现代装饰，家具一应俱全,然後，我蒙上母亲的眼，将她扶入我精心替她设计的卧室。
8 B; p( S& q9 M+ d# N* E; J4 C
8 q: Y0 D5 \3 v把手拿下後，母亲发出惊喜的声音，卧室的一切，都照著她的喜好设定，每一件摆设，都是我细心挑选的，我知道母亲肯定会满意。
/ f% r. V# {; D/ J0 M
5 l- X" I: H$ B/ q, ]母亲含笑看我我，眼角涌动著泪花。

我搂著母亲的肩膀，细细向他描绘今後的美好人生，我会娶一个像安儿那麽贤惠的妻子，生一群孩子，让她享尽天伦之乐。

母亲拼命点头，但突然，她的脸色阴沈下来。

小飞，你的心情妈领了。但是妈腿脚不方便，身体又不好，我不想拖累你们小俩口，我还是不要和你们住在一起比较好。

然後，母亲就朝门外跑，我在她身後拼命追赶，但不知怎的，平时根本走不动的母亲此刻却健步如飞，我怎麽追也追不上。

就在接近街角的时候，红绿灯一闪，我看到母亲视若无睹地朝人行道走去，突然，一辆货车，呼啸著冲母亲直直撞过来……
3 D) ^# ]. g3 l; I


* * *
! q& e5 |, B, j# b: y9 V
“妈！”凌飞大叫一声，猛地自噩梦中醒来。

) n# r) M6 ^$ @' w! O! Z/ {2 I“凌飞？”
/ i+ W- [3 {0 t' Y# H
% T6 g6 ?% }" K$ P被自己紧紧握在掌心的小手，不安地动了一下，凌飞回头，看到一张清丽姣好的脸庞。
2 _: ]" W  Y1 V
3 `! O) @9 ]# P9 N, Z) z“OFF？”他忍不住叫出这个埋藏在心中已久的名字。

“你说什麽？”欧阳冉安儿愕然地看著凌飞，不知他叫的到底是谁。

“安儿……”凌飞定定神，终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他一动，手却似乎被什麽东西束缚住了，低头一看，手臂上扎著一根长长的输液管……

8 r6 N& a9 @8 k+ Y+ z  _* [“我家的家庭医生来过了，他说你是严重缺乏营养，就给你吊了一瓶营养剂，大概再过十分锺就吊完了，你等一等哦，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 P9 B0 V+ v$ B
* P% ~9 [5 Q- P5 H“等一下，安儿，你怎麽会在我家？”
- B8 M2 p7 u& Z
2 c1 w# L4 T; @1 c+ V“是哥先找到你的，他说你情况不稳定，我有点担心，所以干脆留下来陪你了。凌飞，你家里出了这麽大的事，为什麽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都很担心你。”
7 v3 x! z) ?4 ^8 S! ]
欧阳冉？

凌飞内心一跳，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2 @' X. d/ ]# x( o. ?5 l9 e
9 m  ^/ E4 v8 j6 X- N/ {他喝得实在太醉，记忆出现一整块断层，他只记得自己在沙发(违规词)上，拿著酒当水喝，醉生梦死，都不记得怎麽到了床上，更不记得欧阳冉曾经来过……

只除了……

! q7 f4 B2 V3 c" C* a9 ^只除了那个致命的吻！

1 n, ~! [0 ~; o3 ~3 T还有那两道深遂似海，却又痛到几欲令人发狂的目光！

凌飞差点跳起来，“安儿，我晚上喝醉了，有没有对你做很过份的事？”

安儿看著他，脸颊突然染上一抹绯红，“还好啦……”她难为情地垂下头，其实凌飞也没做什麽，只是一个劲地抱著她的手，“妈、妈”地叫个不停，害她既好笑又充满了同情，当然，这些她不好意思告诉他。

凌飞却误会了，果然是安儿！

他发酒疯的时候竟然吻了她，自己实在是个混蛋，趁人之危，根本不是君子所为！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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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b- T0 d/ M4 q/ Y“对不起，安儿，我……我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凌飞自责地敲著自己的脑袋。

7 B9 {7 z5 p% l, E! P' i5 j, c“算了啦，我又没怪你。”安儿看看输液瓶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快吊完了，我叫医生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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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f. t* ?5 d/ N没来得及走，她的手就被凌飞拉住，安儿微微一怔，“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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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f: x* w% ~9 r' F; T/ @“安儿，我喜欢你。”

7 \: x8 O* F+ K0 m7 n凌飞知道，这也许是他所有计划中最糟糕的一次告白。

6 ]1 h- Y' j& E: E9 x+ [2 y时间地点都不对。

他居然躺在自家简陋的公寓里，浑身酒臭味，有好几天没刮胡子，想必是一片邋遢、惨不忍睹，没有音乐、没有鲜花、没有海风和浪漫的晚宴……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安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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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安儿微笑看著他。

7 ?+ S7 c: k9 O4 c' o凌飞虔诚地吻了吻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然後，诚恳地看著她，“安儿，做我的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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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没有马上答应，凝视了他半晌，久到凌飞以为自己根本没戏的时候，才听到她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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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L- b( `2 M5 O/ z! K+ ~“真的吗？太好了！”凌飞欣喜若狂，一把紧紧抱住安儿，不顾手上还吊著针。

$ T* {4 ]& q2 ~: A. f& I“凌飞，你的手……”

“不要去管它了。”凌飞吻了吻安儿的头发，突然想到母亲，若母亲还在世的话，看到现在这一幕，一定会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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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原先设想过无数遍的画面，然而，现在梦想成真，安儿答应做自己的女友，可母亲却不在了。

* W* Z! e* E. T; K+ f7 E8 S凌飞闭上眼睛，压抑著泛上眼角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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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一脚踏进凌飞的公寓，正好看到他紧紧抱著安儿那一幕，他一怔，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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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看到他，连忙不好意思地推开凌飞，“哥，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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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点点头，尽管有安儿和家庭医生在，他仍是担心凌飞，一早匆匆处理完要事，便赶来看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 P6 F1 ~  l/ i- H( F6 r# i然而，他又犯了一个错误。

4 h( X* J7 y( }; j继昨晚後，他接二连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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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安儿说是你先找到我的，那个……谢谢了，要不是你，我大概都被酒精给淹死了吧。”凌飞坐在床沿，任由守在客厅的医生进来，替他拨下输液管。

6 x# O$ t& s% S7 `( W/ A- o他的脸庞，仍是憔悴得十分惊人，但双眸却闪现著昔日的神采，看来，原来的凌飞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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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2 q' O3 m! s欧阳冉略放下心，“不必，你该多谢安儿，是她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啊。”凌飞温柔地看著安儿。

“没事的话，我和医生先走了。”欧阳冉道。

9 x0 x9 u# N1 h$ T4 ^“等一下，安儿，陪了我这麽久，一定很累了，你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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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我已经给你煮好了粥，就放在餐桌上，多吃一点哦。”安儿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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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0 W2 H; }2 e“遵命！”凌飞凑过去，吻了吻安儿的脸颊，欧阳冉下意识地转过身，不去看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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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g$ y& f, P& @4 I' q回家路上。

汽车无声在路面飞驰，车里的人各有各的心事，一路沈默无语。

安儿按下车窗，风迎面扑来，吹乱了她的长发……

“哥，凌飞刚刚向我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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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7 F% w/ X! i$ \) h8 J% W& `“嗯。”欧阳冉静静把著方向盘，手并没有一丝颤抖，乍看到那一幕，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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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答应做他的女友。”安儿转过头，看著自己的兄长，“哥，你觉得怎麽样？”

“很好啊。”欧阳冉淡淡地说。

“哥，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和凌飞在一起，是很自然，很安心，像个老朋友一样没错，可是，我心里却没有深陷在恋爱中的感觉，心跳偶尔是有啦，但就是没有那种狂爱的感觉。”

; E/ c% e% q3 V" K8 w/ b7 y, R$ Q# v, z“不一定非要那麽强烈的感觉，才是恋爱。”

& F2 @' _5 H6 W! S: u* o“可是，我还是觉得，也许跟凌飞做好朋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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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麽要答应他？”

“我是不想再刺激他啊，他的母亲刚刚去世，如果我再拒绝他的话，对他岂不又是一个打击？”安儿说出自己的隐忧，这也是她答应凌飞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1 l- |8 M4 W% c  h“不忍心拒绝，说明你很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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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难道我真的很喜欢凌飞？”安儿叹了一口气，“也许你是对的。哥，我知道凌飞会是一个好情人，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要幸福，所以我想，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 F6 w* G5 N8 V4 @“是啊，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幸福。安儿，你应该学会珍惜，凌飞是个不错的男生。”欧阳冉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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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O/ K- k" V% o1 f安儿出神地看著兄长的侧脸，“哥，我总觉得，和我比起来，你似乎要更喜欢凌飞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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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欧阳冉蹙起眉心。

, |; ^# |4 C2 y1 |' T( _, ]/ Y“凌飞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安儿打趣他。

“没有的事。”欧阳冉淡淡道，“凌飞喜欢的是你，而且，他不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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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早就知道欧阳冉的性向，她的观念一向开放，尤其欧阳冉是自己最敬爱的兄长，他说什麽都是对的。更何况，喜欢同性不是什麽罪，只是一种人生选择而已，安儿尊重兄长的选择。

, c, A$ }7 ~( w欧阳冉曾有过一次痛彻心肺的恋爱，对方是STRIGHT，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不，比无疾而终更糟糕，是撕破脸，势成水火。自那以後，他便发誓，今生再不会和非圈内的人谈恋爱，那种滋味，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好聚好散，这句话说得容易，但在恋爱中，真正做到却极少。

( r- t* x) Z, @" |& v自那以後，欧阳冉就全心扑到工作上，床伴来来去去，换了几个，但认真的恋爱，从此再无心触及。

  T* M$ A; L) H“凌飞虽然有缺点，但总体而言，他品性端正，热情率直，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欧阳冉看著自己的宝贝妹妹，安儿明眸！齿，可爱大方，对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而言，能与她交往，都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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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k9 S! W4 _7 i5 k他的宝贝妹妹，是最好的，而且，她也值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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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阿飞和OFF……

6 d& p* K$ C  M. G8 \% c. v欧阳冉微微苦笑，这只是发生在网络上的，一个虚妄的童话，一声场从来都没有过真实感的幻觉而已。

仅仅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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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至此，凌飞和欧阳安儿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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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不想公私混淆，在丰泰，两人依旧以同事身份相处，但下班後，凌飞每晚必送安儿回家，原来这是欧阳冉的“工作”，现在转交给了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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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A: s( W5 j0 p: M  }7 |" I+ G凌飞无心刻意隐瞒他和安儿的关系，但也不想别人以为他在利用安儿当金龟婿。目前他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不说破，也不故意昭示，如果不幸正好被别人发现，那他会大方承认，但只要没人看破，就暂时混下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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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d7 V( w0 F% r; \以前，安儿中、晚两餐，经常拉著欧阳冉一起吃，现在有了男朋友，也没有任何改变，照她的话说，是不愿意丢下“孤苦伶仃”的老哥，於是，经常变成三人行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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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和安儿倒没什麽，即使有一个大电泡在，也能嘻笑自若，但对欧阳冉而言，原本分秒倏逝的时间，却衍变成惊人的缓慢，慢到几至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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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我点的夫妻肺片不错哦，给你尝一口。”安儿挟了一筷子，亲手放到凌飞口里，“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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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正处於一间有名的川菜餐馆，这家餐馆，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但菜肴的味道，却出奇正宗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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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E- v% Y. ]$ j5 z) V这是凌飞无意发现的，他口味很广泛，从粤菜到川菜，从南方到北方，从日本料理到韩国烧烤，都百无禁忌。基本上，没有他避讳厌食的东西，无论扔给他什麽，他就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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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吃，安儿你真有眼光。”凌飞伸出大麽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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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x. d9 M% Q4 C  I  q4 k2 d这小子，就算安儿给他吃的是毒药，他想必也会说好吧。欧阳冉冷眼旁观，暗自忖道。

“大哥，你也尝一口啊。”凌飞涎著脸，冲欧阳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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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经理，或者，欧阳冉。”欧阳冉冷著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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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J" s! N. X4 c) w% G大哥？他还没把安儿娶过门，就叫得这麽亲热，听得他身上阵阵鸡皮疙瘩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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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 M4 F9 n“你太见外了，经理，叫一声大哥又不会少掉一块肉。”凌飞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激起欧阳冉一地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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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他就这个性格，不喜欢和人走得太近。”安儿咯咯笑著，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对了，凌飞，你的室友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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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毫无音讯，唉，他的男友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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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7 K0 d2 f+ _& @! R早在母亲出事前，池凯就平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凌飞曾见过池凯的男友闻宇，他是一家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总，长得帅，能力强，对池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真不知池凯对他还有什麽不满，连分手的话都懒得当面说，只用一张薄薄的纸条，就无情地打发了他。

; z8 L, d7 M6 g7 ^5 L不过，这麽无情的做法，倒也正符合池凯一贯的为人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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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池凯没有走，那他也绝不会躺在沙发(违规词)上好几天都没人理吧，但话说回来，正因为他不在，才间接促成了他和安儿的好事。

“你的室友是男的吧，那他是同志吗？”听到“男友”这两个字，安儿不禁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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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E2 m8 {6 y! o6 [+ m5 f6 K“是啊，不过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平时超MAN的，超冷漠，板著脸的样子，和经理大人很相似。”凌飞笑道，立即收到欧阳冉凌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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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n2 G* \3 G. u. i1 u/ d& C2 w! W“那你对同性爱没什麽偏见喽，要不然，也不会和同志做室友。”安儿不禁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欧阳冉低头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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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认识池凯的时候，就是我室友，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性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冷漠，却没有什麽心计。再说我们在同一个地方打工，一来二去，就渐渐熟了。我不知道别人对同志怎麽看，在我眼里，池凯和正常人一样，再说性向什麽的，完全是自己的选择，喜欢上同性又不是什麽错。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喜欢的是女人，但我可不保证有一天，我不会疯狂爱上一个男人。如果可以用年龄性别这些东西来衡量，又哪来所谓的真爱？”

突然察觉到欧阳冉的视线，目光很奇特，凌飞不禁摸了摸脸，“怎麽了？我有说错什麽？”

“没什麽。”欧阳冉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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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再怎样看得开，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见过口头对同性爱很宽容，但私下却恨不得除之後快的人多了，口是心非，并不是少数人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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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T3 b; A- @  A- J火焰。

正值周末，酒吧里人头攒头，热闹异常。

4 j( j- K$ p7 |: c, C: _7 R& e6 d* z欧阳冉在吧台一侧，静静喝著“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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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目送安儿和凌飞的背影远去後，欧阳冉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这种几乎能慑取所有心智的疲倦，彻底打垮了他，他知道今晚肯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所以，干脆来酒吧买醉。

: c  E9 T1 Y$ a有时候，醉也是一种解脱。

9 G; D! N2 O0 X( H) H- B下次，不管安儿怎麽死缠烂打，也定要拒绝她的提议。三人行的场面，一次勉强可支撑，可一而再、再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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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p7 \$ ^8 f* F4 A6 n不！他不该这麽抗拒。

# D7 z/ }( u7 e  U/ W5 F6 `3 I如果有一天，凌飞和安儿结婚，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可能撒手不管，也许他还会充当父亲的角色，在红地毯上，把安儿亲手交给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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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安儿想必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新娘，而凌飞……

欧阳冉无声弯起唇角，浮现一个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涩的笑意，将“火焰”缓缓倒入口中，在一直隐隐作痛的胃部上，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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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大哥？真的是你！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冉大哥还会再次赏脸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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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v# \1 \! g* `3 |+ |欧阳冉抬头，戴著耳环、顶著一头褐发的青年，朝他露出开怀的笑靥，他的五官纤细清秀，笑起来颇有几分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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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8 @6 X/ P“你是？”欧阳冉记得他是这里的调酒师。

“你忘，我是小孟，飞哥的朋友，上次你和他一起来的，怎麽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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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b3 l  l1 R3 ~( g' b0 ?6 F欧阳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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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克明手脚麻利地给他调了一杯“火焰”，递给他，“冉大哥，这杯我请客。”
2 W6 p+ A8 e: R# z' S3 G- W& J0 B
" l$ k3 ~* h1 ^/ C# H+ E“谢谢。”欧阳冉接过，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孟克明看他的眼神，带著不同寻常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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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坐了半小时，觉得差不多了，欧阳冉掏出皮夹拿出钱，站了起来。他的脑子有点晕沈，但脚步却依旧十分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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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F$ p. l8 c+ x4 {“冉大哥！”

: m8 Q0 V( @5 y7 G0 v# G0 d& e有人自身後追来，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

“冉大哥，我下班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喝一杯？”

这个年轻人，凝视著他的视线热烈激荡，作为同一圈子的人，欧阳冉当然知道这种目光意味著什麽，他本来不该来“火焰”，更不该招惹他，他是凌飞的朋友，如果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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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S( C7 ^. U9 O+ [“冉大哥，你知道‘一见锺情’吗？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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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e6 e7 v2 D5 \+ @见四下无人，孟克明主动地偎近他……
6 P2 h9 W. N. l9 x7 T) `
. e7 \) G/ J" P他的身材，比欧阳冉矮半个头，低低的告白，正好拂过他的耳畔。

“就算是一夜情也没关系，我想和你在一起。”
7 T+ J2 I9 N" |9 O( U/ {
9 u3 [9 L! s2 b8 g) B4 b许是夜风太温柔，许是那双湿润的眼睛太过深情，许是他喝得太多，又或许是他寂寞了太久，所有沈默的隐忍，都在今晚积累到了一个紧绷的极点，然後，蓦然坍塌！

於是，当孟克明伸出微颤的双手，抱住他时，欧阳冉并没有如自己所想，坚决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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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七章 My heart is calling
0 K4 ?) h1 E0 h$ c3 ?4 @. w5 @4 }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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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2 M+ e% F& k5 w; Z  n7 {4 RI am off, my heart is calling,

* `4 F9 I7 R' {# _4 y3 S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2 a# |$ X6 ]% m3 h
$ k' l; h6 ~( _, Q, y! j* w这是OFF自网络上彻底消失前，留给我的最後一段话。

我知道OFF还是实践了自己诺言，“如果真的要离开，我会告诉你的”，OFF曾这样跟我说过。

: j6 R3 `8 S+ O7 b2 K5 M为什麽要走？

难道你不是已经在我怀中了吗？难道我不是已经得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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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D- ?% T. X安儿，请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OFF？如果不是，那麽OFF，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想些什麽？为什麽做这个决定，为什麽就这麽轻易就舍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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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但是我知道，OFF的灵魂，已经离我而去，再没有任何挽留余地。

这一次，OFF是真的走了。


  X) x! P. J3 k6 H$ P$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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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让你走！”
  M! U1 @, u6 c4 T8 t8 i+ W% _
“不，我一定要走。”

“你敢走？你敢走我就一剑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吧。”

“你……你真的要走？好！走也可以，不过，在走之前，你要给我最後一个全心全意的吻。”

% P$ ?0 m+ ~- F" q8 J# {" `. M吊儿郎当的男主角走过来，一把搂住清丽的女主角，当即来了个好莱坞式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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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锺後。

( M& _& E2 z. c7 L0 Y“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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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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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还要走？”

0 G# Q# y/ `6 k# J1 q“小姐，你这麽抱著我，我怎麽去尿尿呢？”

观众发出爆笑声，凌飞坐在黑漆漆的影院里，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他看不出这片子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夸张的剧情，流水帐式的表演，看似搞笑但实际却一点也不可笑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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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6 S  {9 F* J6 m! k或许是他天生缺乏欣赏细胞，或许他和这个时代脱节太久了吧，自从做期货以来，去影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要不是为了和安儿约会，他也不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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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侧传为来细细的抖动，安儿把头倚在他肩窝，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1 h/ c5 W* r% H. d# v无所谓，只要安儿开就好。
3 z6 }# Q3 J7 A) E+ o# Q/ c% |
: R$ I) Z: E" O- e凌飞下意识地咧开嘴，跟著众人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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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w+ S5 k/ X; p& i; t- o# {1 s“孟星星的片子真的好好笑哦，每一部都这麽搞笑，对了，凌飞，我觉得这个男主角，跟你很像的。”

: D  ]& U5 c! z7 ~: m9 L散幕後，安儿和凌飞手牵手，在微风轻拂的河堤漫步……

: B' m0 |7 c, s+ R夜晚的河堤，有著别於白天的幽静详和，路灯高高矗立，光线柔美，两岸景致幽雅，繁花似锦，是情侣约会的好去处。

“有吗？”

“当然有了，就是他一心想做一件事，哪怕天塌下来也要往前冲的劲头，很像你。”安儿笑道。

$ S3 [# ]) W1 M9 S; L! K* i凌飞微微一笑，眼神亮了亮，却又突然黯淡下来。

“凌飞，你最近怎麽了？这几天都怪怪的，情绪很低落，发生了什麽事？是不是还在为你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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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x6 g/ {  C1 K: v+ s8 ]7 }“没什麽，我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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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x# P' `' k( c这几天，凌飞一直忙著给母亲挑选公墓，好不容易才定下一个，前天正式下葬母亲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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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固然是很大一部分，但另外一部分，是OFF的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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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e# `* S- x- k8 _凌飞没想到，只是一个虚拟网络ID的消失，居然会给自己这麽重的打击。事至如今，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只是一些虚妄的幻觉了。

他是真的爱过，爱过OFF这个ID，爱过OFF这个人，爱过OFF给予自己的所有的抚慰和陪伴，虽然他不知道这份爱到底有多深，但他的确爱过，这份心情，苦涩到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 @9 P; b3 U) }6 {! K/ l5 f1 q他忘不了OFF给他的强烈悸动的感觉，和OFF相处是那麽自然和谐，有时甚至不必说一个字，OFF就能了解他内心所想。

1 T% I7 l" a; ?7 S: c! ]8 ?% aOFF是潜藏在他心灵最深处的真实，但是现在，他却被这份真实抛弃了。

无情地抛弃了……

/ {$ @5 M$ z& ~4 _8 `* b8 K怎麽会这样？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触到了幸福的顶端，一直以为安儿就是OFF，就是他此生的灵魂伴侣。

“可我看你不像有事的样子？”安儿盯著他的眼睛。

, a: w$ S4 E' ?+ P2 \“安儿，你相信网络恋情吗？”凌飞屏息问，他的心脏怦怦作响，响到连脑子都有些发晕。

“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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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5 R7 L; O2 r  d( r“不相信？”凌飞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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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8 o4 h& y! x8 [. S. H“网络这麽虚幻的地方，看不见对方的真面目，不知道是男是女，不清楚长相外表，怎麽会爱得死去活来呢？”安儿嫣然一笑，“虽然网恋是很流行，但我个人持保留意见哦。”

4 V9 H4 M, a9 |; B0 w; p. q+ C9 V“那……你也从不上网聊天？”凌飞小心翼翼地探问著。
4 }6 ^! M8 H5 m4 R! S: E  a) ?
“一天二十四小时盯著屏幕，对皮肤很不好的。工作时没办法，但回到家，我就尽量避免接触电脑，没办法，谁让我们女孩子爱美呢？”

安儿不是OFF!

她竟然真的不是OFF。

凌飞呆在原地，半晌无法动弹，一股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空虚的感觉，沈甸甸地压上了心头。
- E/ ^, ~, S: W! l4 c  R
  ?' {% I  r. _凌飞知道自己喜欢安儿儿，并不是因为她是OFF，然而不可否认，在误以为安儿就是OFF後，他欣喜若狂，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霎时安稳下来，从此认定了，安儿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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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 q( R1 c2 A+ \( r尤其在母亲过世後，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安儿，那种心情，就像当场被从天而降的缘份劈中，更确信了这种认定。
& C& S3 K0 S) |3 p0 D9 a4 U! A
3 G, Q: P7 F# n4 j可是，没想到安儿竟然不是OFF!
) v0 I# }; Q( m0 c1 h# u& H2 K/ U, _
6 ]3 Q0 c2 C- e; A他猜错了，他误会了，可他不是喜欢安儿吗？她是不是OFF到底有什麽关系？他不应该这麽失落才对，无论从各方面来看，安儿都是无可挑剔的对象，不会错的！
0 g; I9 b6 s. r: h2 y
; k( V8 U% e' _可是……

你爱的真是安儿？

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然自脑海冒出，细微，却无法忽略的强烈。
6 N( U% ?4 p" A
“凌飞，我看你今天的状态真的很不好哦，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再吹风了，早点回家吧。”

# f% {; t+ a! a5 f) E  m* O“安儿！”凌飞忽然抱住她，想籍怀中温暖的身躯，驱散自己满脑子罪恶的胡思乱想。
# @+ [4 E0 B( U. M8 K
; ?% u5 b* B- Y“怎麽了？”

! v0 F0 k+ l1 E' T“我可以吻你吗？”凌飞提出这个要求。

如果说他和安儿之间缺少了什麽，一定就是那个吻！就是安儿来照顾他那晚，发生的致命的吻……

那仿佛能焚烧一切的热情、深及灵魂的吻！

“这个……”安儿沈吟了一下，“好吧！”她很干脆地闭上眼睛。

凌飞握住她的双臂，朝如花朵般的唇瓣吻了下去……

安儿的嘴唇软软的、香香的，带著一丝甜味，很默契地配合著他，如果换作别的男人，铁定会立即心醉神迷……
4 ?9 G0 L+ J% y  b
然而，不对，才一接触，凌飞就立即察觉了，这根本不是那一晚的吻！

3 F& S8 u0 @* q无论是本身的触感，还是亲吻带给他的悸动，都完全不能和那晚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
8 @& C  A6 h2 L$ Q% ~0 V3 Y/ p
安儿的吻，虽甜，却平静似水，但那一晚的吻，如此铭心刻骨，激烈地仿佛要毁灭整个世界。
7 c- z2 c7 [3 d
  i8 t0 ^& g' \4 i8 E- u+ @凌飞知道自己是喝得很醉，可再醉，他也不会错认这个吻。

2 s( `9 K9 t" [他吻的那个人不是安儿，是别人！
, D" T( Q4 G( Q) \& N0 c  d
1 y0 [# q8 i7 `4 \' ^凌飞一惊，马上推开安儿。
0 T7 i: v* z: }! y
4 x# }8 n+ C# d$ [“怎麽了？”安儿很吃惊地看著他，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亲密时被男生推开。
% K; [* ?; I7 W
  A! @+ `9 ]. o0 N/ V$ F& x“我不知道……”凌飞烦燥地抓著头发，“我……”

. q( ~" d- b7 u4 M仿佛有什麽东西，一阵阵挤压他的胸口，令他苦闷难言。
  R  S6 Q- P, A* |+ C- q$ Y( d
# i$ _& W) @, _& O- c6 t8 y" r7 D那个人究竟是谁？！

“安儿，那晚除了你以後，还有谁来过？”凌飞紧紧抓住安儿的双臂。
2 }+ \& q. ?% f& x# r
“凌飞，你握痛我了。”安儿不禁露出吃痛的神情。

“对不起。”凌飞连忙松开她。
8 o) ]4 ]& W2 C
“那晚……是指我在你家那一晚吗？”
+ X( G$ W4 C( d
9 I0 v# J. v" l8 _9 j“对！”
+ O- N. ~& T! @5 G
“在我之前，是我哥先找到你的，应该就只有我哥和我两人。”
5 e5 y: J1 S) b) d
虽然隐隐猜到，应该是那个男人没错，但凌飞还是露出了呆若木鸡的样子。

# l; D8 l# U. U  D7 v. F3 [“凌飞？”安儿轻轻摇了摇他。

; M1 k4 C' N) R, x8 M2 f“对不起，安儿，你哥现在在哪里？”凌飞仿佛如梦初醒。

; E. r! I, f/ [“我不知道，他下班後，就不见了。最近他好像谈恋爱了，每天早出晚归，我都很少见到他。”

2 V% F) }2 I5 W; S“安儿，我必须去找他，我有急事要跟他谈！”

. j5 N* I4 M: E# |9 n) A% r来不及道歉，匆匆叫了一部车，把安儿塞入TAXI送回家，凌飞自己另外叫了一部车，朝欧阳冉的别墅开去。

除了他家，凌飞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
7 S; f; j- ~# r; N1 m
按下车窗，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乱了他的头发，亦吹乱了他惶恐不安的内心……
& U; V+ K' i; [7 t: Q9 ?& _
" b$ z' T: P5 V) x. {2 l) C7 ?远方的暮色阴沈如山，一道闪电，割裂天际，随之而来便是隆隆的雷声，昭示著暴雨的来临。
: A3 n& r6 \  e2 [0 a; C
/ F) J* @# N4 w, B5 {% t  v山雨欲来风满楼。
+ `' R4 E# {" w. b
. {) S& j4 K) d  G6 l凌飞深吸一口气，凝视著阴霾的天宇，两手紧紧绞动著，指节已微微泛白。

欧阳冉……
3 }: n. A7 d: K9 l& g+ b. |  O9 a4 b
2 S8 P% U8 q. m" e0 D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品尝到的，是不知心悸还是心痛的滋味。
( s: D: q: e! h" P+ @! n# h. P


$ k7 `1 L; e2 Q+ E& \) M" S别墅在滂沱大雨中，静静矗立……
6 A8 ^# N+ [" t6 |) q. b. W
“不必找了。”匆匆掏出百元大钞，给司机，凌飞拉起衣领，冒著雨丝，快步向门口冲去。

按了按门铃，许久不见回应。

耳畔雷声阵阵，大雨如注，估计即使有人在里面，也未必能听到，凌飞仰了仰头，别墅二楼，似乎亮著一线灯光。

欧阳冉应该在里面……

2 S. n7 k# H- e. n: b/ J/ a" K! d心脏如同在一锅沸水中上下翻滚，煎熬得他坐立难安，凌飞知道自己不该贸贸然跑来，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脚步，如果不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今晚他绝对不可能安枕！
3 O: X! l9 Q3 O* H) V5 W. H$ B
试著转了转把手，居然没锁，他推开门进去。

% v" k: ^& G- Z2 O: S“经理？”
. `; x% T- B5 Q' y3 ~& ?8 J
客厅一片黑暗，落地玻璃门，映著花园几点细小如珠的园艺灯，室内空无一人。
/ t' x3 U( E. Z& ?7 M- Y
“欧阳冉？”
! F, x; }2 P. F
4 R6 A7 ^6 E/ N二楼阶梯转角处，漏下一线灯光，凌飞朝灯光摸索而去，突然，踩到一件随意被人丢弃在外面的男用衬衫，随後又是一根皮带，裤子，鞋袜……
- q3 r8 ~9 f. A8 i$ c1 C
: W1 `- c3 r3 J$ G' p7 ]随身的衣服物件，消失在二楼主卧房前，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凌飞突然心跳加快。

: E* F' [5 U0 U" y% v! J4 o他抓住把手，没有一秒的迟疑，推开门……

! e  K# a- r! A* j室内十分昏暗，床边仅亮著一盏小小的装饰灯，一道闪电忽地掠过，擦亮了发生的一切──
, L5 U: ~" l, w3 h% b
深蓝色床单上，叠著两名男子肤色迥异的赤裸身躯，凌飞一眼就看到，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竟然是自己在“焰火”打工的同事──孟克明！
- P" Q& }8 t" u& J2 J! }# a! i: _
! a) {( o  J0 Z# w2 T他被男人压在身下，微闭著眼睛，仰著修长的脖子，原本清秀的脸颊，一片情潮似火，红得几欲滴出血来……
1 h% e$ h2 e2 i7 j4 Q
+ A5 o1 [4 b% Y“冉大哥……啊……再快一点……给我……”
( W$ O# W3 G  k
迷乱地抚摸著男人的背部，他闭目随著男人的节奏摇摆，同时发出激烈的呻吟。

而男人则背对著他，露出光滑结实的後背，作著有力的冲刺……长期游泳的身体，因运动而凸显健美的肌理，每一分每一寸，都透著阳刚的美和力度。
% F4 t: t' F: [* m" \" \
窗外风雨如注，但窗内却是满室的春光旖旎，令人几乎怀疑身处两个世界。
; c5 v# Q; g1 x- Z( r
# N7 y5 `; @* V' h( c整个房间，都回荡著他们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太过赤裸裸的情色画面，让毫无防备的凌飞整个人彻底呆滞！
" v. H( Z0 @8 ?: d/ {5 {7 W
8 E9 R2 {1 n. {! e' ~$ n, L“凌飞？”
* t/ @8 w. S; x' ~7 k) \
  P) L" K4 P% y$ a2 a7 S即使身处激情中，欧阳冉仍十分警觉，一眼瞥到门口的视线，和凌飞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震！
# l- u+ p$ Q0 @
' t+ [2 U. A" s- I一秒後，欧阳冉立即冷静下来，飞快扯过身边的被单，遮住自己和孟克明赤裸的身躯。
6 A( ?: ]& s! o
“欧阳，怎麽了，为什麽不继续下去？”

+ d& H7 R6 l+ u0 i! w察觉到体内律动的火热突然停顿，巨大的空虚感，让孟克明不满地睁开双眸，含怨地看著眼前的情人。

“对不起！”
) P+ c; p4 S/ y3 J1 w* K  R
凌飞如梦初醒，猛地後退了一步，只觉全身血液逆流，横冲到头部！匆匆把门一带，他逃也似地朝楼下冲去，孟克明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只见门口黑影一闪，即刻消失。
" O5 c( l, v: k! u; _) i
7 f" Z) E  c; K3 |- e$ j“欧阳，是谁啊？这麽没有礼貌！”好事被打断，谁都会心生不快。孟克明不满地咬著下唇，缠绕上欧阳冉的脖子，舔著情人性感的唇角，“不要管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 b& l6 J* f5 Z1 I+ H8 H
0 I9 d: y* g  u8 Q0 k# o; T5 I; I" R/ z原以为只有一夜情，没想到，发生关系的隔天，欧阳冉再度出现在“焰火”，默许了他的积极追击，并将他带回自己的别墅过夜。

孟克明做梦也没想到，能和欧阳冉有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以为，像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对方根本看不上眼，谁知欧阳冉却纵容他整天粘在身边，实在令他受宠若惊。

欧阳冉话不多，但无论从外貌性格、为人处事还是床上技巧，都是个无可挑剔的情人。

# i/ T7 K5 y0 ?3 Y# j) H- Q英俊、多金、沈静而不失强悍，高贵却又不失温雅，除了鲜少流露情绪这一点外，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如果不好好把握他，孟克明知道自己会终生後悔。
+ \# Z9 l6 B" y
“你先在这里呆一会，我马上就来。”顾不得正在情事中，欧阳冉抽出自己，匆匆套上衣裤，就追了出去。

) n) y8 e7 S! A# N

3 c* s  w, s0 k0 D8 W/ N欧阳冉和男人？
! I( X$ _# A8 E6 c
4 a& \% w/ |' m' W欧阳冉和男人在床上做爱？！

欧阳冉是同性爱？
1 j9 ?0 d; v$ W/ x1 z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打击过大，凌飞心乱如麻，混乱得几乎无法思考，楼梯下得太急，最後几步没有踩中，一脚踏空，四肢著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所幸客厅的地毯很厚，才没有把门牙磕破。

; M$ h0 G( x8 J% h2 @; Y“凌飞！”匆匆赶上的欧阳冉，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奔到他面前，“你还好吧？”

就著这个姿势，凌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被摔得七荤八素……
5 w; O& _. Y4 N+ v7 H( u% |
“我扶你起来。”欧阳冉朝他伸出手，一俯身，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肌理。
# G6 F: r) L  c* ~' R$ a; ?, e4 _
凌飞忍痛撑起来，动作很慢、很沈重，仿如背负千钧之力，又如银幕上的黑白影片，一格格、一帧帧停顿凝滞，然後，他深深吸一口气，望入男人的眼睛。
8 v( v- ^& r* {5 ]" j7 i, h) n
一片沈静似水的海洋。
- L+ t. t( C. s/ d1 c: ^
- m5 j( x0 J& n$ D+ L# F+ f+ U$ t2 t仿佛闯过这世上最艰险的龙潭虎穴般的沈静，衍变不为任何事任何人所动的深不可测。
5 H. w$ T- i( g
! z# H5 [' `- ]; l7 f- d1 w; f怎麽也看不清，那潜藏在深深海洋下的世界，到底是什麽颜色。
7 w3 W) i# J7 K* g! `
“那个人……是孟克明？”
% e; {. U. q$ |0 F9 j
4 ~; O, Z0 _8 \1 c“是。”
5 H. P( ]; I! X5 C* A" O
“你们什麽时候开始的？”

“五天前。”

“你是同性爱？”

“是。”

# x& x0 N$ P; g“你爱的是男人？”

  ~5 }1 _3 ]* u: n; K“是。”

0 b3 Q% X- `3 b* }: ~) T“你只跟男人上床？”
1 J! p2 Z# P$ Y% w# s) w
8 l% U: k& m& b/ F9 ?9 b! ?“是。”
% R/ f0 ?% X: e( t) b8 x3 i& V
0 p" T2 `6 m: ^7 N% v1 X; k5 ^0 L& D“你他妈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为什麽一口是是是，这麽无所谓就把什麽都认了？”凌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吼道。

“这是个人隐私，我不觉得有告诉你的必要。”欧阳冉淡淡看著他，宛若一片死海，水波不兴。
+ s. H- E( C/ m# ?+ P
“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我甚至还把你看成哥儿们，没想到这麽大的事，你却连个屁都不放。”
8 {+ L& v/ V6 S" B' z3 i- X
7 a+ }- P; C! c2 K! s6 u凌飞气得头顶冒烟，他知道，这麽私人的话题，欧阳冉当然有不告诉他的理由，可是……一想到刚才“男男热爱”画面，他就胸口就一把无名火，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5 R: `5 [- b7 j& ~
+ V8 w6 J# b8 D3 ~+ U+ K) p“很抱歉让你看到这种场面，不过既然看到了，我也没有办法。接不接受，在於你，我并不指望你能理解。”
( e9 D6 z) u9 U
“我当然不可能理解！这种事，我永远也不可能理解，大家都是男人，还抱在一起，恶心死了！”凌飞冲著欧阳冉吼道。

7 I4 p& Z4 j4 R+ e- p对方的瞳孔瞬间收缩，仿佛暑九热夏，被冰块迎面击中，一秒後，瞳孔里的冰屑漫天飞溅……
: u1 i8 |, Z2 }
欧阳冉一语不发，掉头就往楼上走去。
% }0 W% c# d8 x: P
1 p1 e+ K0 W  M7 r凌飞马上後悔了，刚才极怒之下，口不择言，伤人的话出唇後，才知自己有多过份。
( A4 z, [! N9 b1 H/ G% Y
6 z  c+ M& l. J) Q5 U“对不起。”他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欧阳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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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8 w- p0 r3 d; h“放开我！”
* }& d9 e8 @: W/ T; r. `9 r' K; I
- h6 p! K( x2 B& y凝视著他眼眸变了，涌上一抹深沈的痛色，这种颜色，熟悉得让他心头阵阵狂跳！
5 [* e# i! y- b; k/ c
/ r+ t" [0 V" h  @) o还来不及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种目光，欧阳冉就甩开了他，冷冷指著门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给我出去。”
: s3 D, ?3 v" K7 J
“我不是有心的。”凌飞又急又悔，刚才他差一点就毁掉好不容易和欧阳冉建立的关系。

( `" O3 B7 y( z如果就此离开，今後，这个男人恐怕再也不会看自己一眼，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忍受。

“叶公好龙的人我见多了，不差你一个。”

: ]6 G/ I. B, ^  p! R8 X% d“我不是叶公好龙，只是无法接受是你……”

; E7 E8 c1 X8 `“为什麽不能接受？我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因为你是不同的！对我来说，你是特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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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一震，看著他。
" D! `' Z# A' D+ H2 Y
# d5 h) s% m, Q  Q$ f( h/ C他的眼眸这麽真挚、热切、明朗，没有一丝阴影，光与暗的对比，遥远到令他心痛。

* Q3 g; Z& e- x- T7 G1 f“不要再说这种话。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 t$ d# b% a" Z" l$ G" r困难地吐出声音，唇角微微一垮，欧阳冉的眉宇间，第一次流露出不设防的倦意，而沈静的眼眸，亦被更多翻涌而上的痛色所淹没……

这种眼神足以令凌飞疯狂！

他见过这种眼神。
; ^& I) m. ^. c% ~* ^( {- m0 B
* Q$ x' T: \6 O# P' D" G$ j9 v- z这就是他一直汲汲以求的眼神。

: N$ W5 ?' [- e) v凌飞终於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醉酒的他，感受到专注而深切的目光巡礼，久久停留在自己脸上。

那宠溺的目光，不随时光而消减，灵魂默然悸动，所以他才会下意识伸出手，抱住那人，不知餍足地吻了又吻……
7 p/ v9 e2 c  G" y$ m; @! ^0 |
% L- S. j( n, u' I; ]* l2 [! _那晚所发生的一切，电光火石，飞速掠过脑海……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散乱的场面慢慢成形……

那人的身影，已呼之欲出。

& a. s7 O: O. V  f8 l“你走吧。”欧阳冉掉头朝楼上走去。
$ H' v$ Y, S7 i; G2 W
“那天是你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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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的脚步突然钉在了地上……
/ ]( ?4 j( T4 u! P2 O
2 W' q8 B3 I9 N: S# |( Y“那天，是你。”

" M- k7 c. n5 q; z& ~/ ^3 B肯定句，坚定的肯定句。

2 _- [) f! o% }“哪天？”欧阳冉转过头。
1 L$ |$ m# {$ |  k; }6 X
1 f, s. d. c' F. Y“别装蒜了！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哪天。”凌飞走近男人，死死盯著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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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N3 r% S# F- S2 Z: ^两片薄薄的嘴唇微抿著，温雅的唇线，勾勒出完美弧度，每一根线条，都熟悉得令人心跳。

  p# Y+ y/ x$ v, C“原来我真的吻过你，我吻得是你……”像著了魔，凌飞握住他的双肩，突然凑近，猝不及防地堵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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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只有短短一瞬。

一记沈重的拳头，击中了凌飞的腹部，被一股大力推开，他踉跄後退，跌坐在小型吧台的座位上。
9 q- R* ^1 z: j
# {+ {% Q3 K  g1 @' o) u1 J擦了擦嘴角，指尖沾著一抹殷红的血痕。

好狠的家夥！

凌飞捂著嘴，朝欧阳冉苦笑。

0 j1 B) a4 A- g8 y( _1 e$ L/ h+ k虽然是欧阳冉先出手揍人，但他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脸色苍白，满满的震惊，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会出手打人这个事实。

看来教养良好的大经理，从来没和人动过粗，那他是第一个？他是否该感到荣幸？

  G0 c! z8 J( N; B“是你！”这下子，凌飞完全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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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F* V" ]) n9 B“为什麽你一声不吭，为什麽那天醒来，反而是安儿守在我旁边？第一个找到我的，不正是你吗？为什麽什麽都不说，如果不是我现在想起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麽瞒我一辈子？”
- Y' o. l. h" c7 \
6 v. L* c# ]4 [  @7 a连珠炮的发问，又快又急。

“是我又怎样？”

凌飞怔住了，他没想到，欧阳冉会这麽爽快承认。
# W9 i4 A, t6 `% t- b5 ]
“你喝醉了，神智不清，才会这麽做。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而已，没什麽大不了，我们都不是纯情处男，你该不会连一个吻都要计较吧。”欧阳冉完全变回昔日的欧阳冉，冷冷弯起嘴角，“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没什麽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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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吻？”凌飞愕然重复他的话。
9 ?& n, r: T" E6 K& @
: g& p# a7 s0 [1 i4 Q/ u前所未有的激烈、从未体验过的缠绵入骨，而这个男人居然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吻？

“被人占便宜的是我，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些什麽？”欧阳冉淡淡地说：“你是个聪明人，那晚的事，最好不要再提，你和安儿是男女朋友，以後若发展顺利，我们很可能成为一家人，为免彼此尴尬，最好把它忘掉。”
& T. t% z' b9 R- l& u, x
* P6 ]5 t+ U) L9 g$ e2 Z# v真的能把一切都忘掉？

1 p0 i' X7 M0 ^! J不知道为什麽，欧阳冉公事公办的口吻和淡漠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凌飞的内心。

他知道自己是很醉，可还没有醉到完全不复记忆。
! ~4 k( B- T. \3 [
那个吻的触觉，刻骨铭心，永生难生，不仅仅是吻而已，还有他凝视他的眼神，深遂似海，似有千言万语，令他热血沸腾。

+ q  I4 m# e! s3 M; u. T# W这样的目光，一再反复纠缠在他梦中，可现在，男人眼中只有一片沈静，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 m4 K1 p3 w5 ^) f7 C. T3 F4 O! g
5 F7 Z" f# z. ]1 a9 [但他怎能忘记？
6 H! K, b; p. M6 Y; v
, `  _! l: m; l/ U: k% ^: V( v1 a那一刻目光交会，灵魂为之悸动，血脉为之飞驰，刹那便是永恒。

1 u2 L; o: p$ e- K) x只一眼，仿佛就能到天荒地老。

到底是他的记忆出错，还是看错了他眼中的深情？

: b' v4 O/ X( F7 R' C也许真是他错了。
- E% [+ S9 w' S- l) @' Y
/ [2 z: D+ x$ w' R对他而言，那麽难忘的一晚，对男人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小小篇章，所以他才能如此淡然处之，而他不告诉他，不是因为刻意隐瞒，而是根本没有说的必要……

. w2 e' H/ R' W& O2 b7 `0 u这些认知，都让凌飞难受，非常难受。

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麽，还未出口，就被人打断。

4 d/ s7 M8 ]% |" H“冉大哥……”孟克明脚步轻盈地自楼上下来，抱住了欧阳冉的手臂，埋怨道：“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来……”看到凌飞，也并不吃惊，大方地打招呼，“飞哥，你找冉大哥有事吗？”

“没事，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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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6 K# M; ]* r" P有第三者在场，再多的话，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3 l7 I1 S3 ?" f9 W( [“飞哥，外面下著雨，带一把伞回去吧。”孟克明跑到门口，热情地拿了一把雨伞，俨然像半个主人。
9 s: I/ K! L  W. W% n
% g: R- d9 ~1 I, j“不用了，再见。”凌飞摇摇头，没有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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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3 Q5 I0 X, h欧阳冉并不挽留，只是静静看著他，走出自己的视线外。

凌飞的眼眸似乎有受伤的神色，但，这不关他的事。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被爱，比爱一个人幸福，所以要学会珍惜。

: w, T6 |& n+ @% U0 ]欧阳冉还记得，自己告诫安儿的话，现在，这句话正好用到自己身上。
' S/ c& r2 Y* U+ C$ a' b% f" i
没有永生难忘的恋情。

1 a- [0 e1 ~2 c& E  C1 G恋爱过，尝试过，失败了，不可能举步不前，生活总要继续。明知恋情不可能开花结果，仍要痴缠，不是欧阳冉的为人方式，该收手，就要及时收手。
& `& K2 }2 J, [
现在出现了一个人，也许并不是很适合，可爱情都需要精心培养，日久生情，耳鬓厮磨，总会一天，会一点点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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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x5 Z3 Q- E* h* k* DOFF和阿飞的故事，只适合发生在网络上。

- y9 T, P) u6 X- c1 C现实里，他是凌飞，他是欧阳冉；他在地球，他在冥王系，两个世界的距离；现在更不可能，他有了孟克明，他则有了安儿，一辈子无法触及的平行轨。
9 x4 B$ ?6 M9 z. `4 `
一切的一切，都拉著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所以，忍受著胃部传来的灼痛，欧阳冉很平静地看著这份遥远，很平静地看著凌飞离开……
# R6 _7 g7 \' w3 e) h0 _
: Z! E* e/ a4 l
$ n- [1 Q2 T8 |* D9 [9 T
) a8 N+ W! c7 o  c! X' r外面，风雨丝毫未减。
) y% X5 j* c$ u" p. Y
黑暗中，雨线多如牛毛，纷纷扬扬，自头顶洒落。
4 X# f& Q" h' j
% X- O4 r# f# J& @别墅二楼仅有的灯光，是这个世界中，唯一能看到的火花。
! r- E* @# q8 K$ u
唇尖火辣辣的，似乎还在流血，凌飞冒雨仰望窗口，不一会儿，灯光熄灭，那两人想必睡下了，只是相拥入眠，还是会再次做爱，就像先前被他撞破时那样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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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停止这种无聊的猜想，凌飞按住胸口，不知道为什麽，掌心下的心脏竟动摇得如此厉害。

仿佛胸口有鸟，即将折翼，於是激烈挣扎，欲冲破禁锢，再次搏击长空，他只是找不到，去往天空的方向。

迎著漫天风雨，凌飞撒开脚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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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八章 吻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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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v  y# L9 b7 O% i( b5 t9 D1 u, C* p
2 i' C: G7 Z$ y3 X

OFF，你怎麽去辨别，什麽是喜欢，什麽才是爱？什麽算是一个小小的吻，什麽又是深及灵魂的吻？

你怎麽才能看透，那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2 t& n) p9 b5 w1 o( H9 n  C一片沈寂的电脑屏，OFF的头像始终是红色的。

+ }  @) n- e8 p; J( C( b' O% i我想见OFF，心里疯狂地想念OFF，可不管我守到多晚，看到的，只是OFF沈寂的头像，我登陆到论坛，OFF也仿佛自网络蒸发，再也找不到OFF的半丝痕迹。
( S" Y: f8 l$ R: _; A
那些寂寞的、无去可处的夜晚，OFF曾一直系在我心深处，我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麽，以致於让OFF抛弃我抛弃得如此彻底。
) B" ]! ]. [* l; u8 W/ A
( ?3 c, k% R' p& x, A  \" Y这种强烈到令我六神无主的感情，算是爱吗？
  d. P* z0 ?9 N! Y; X8 S
5 Z  U5 t. D- R& f, q' Q那个人，给予了我同样的感觉，难道……

我知道自己非常在意他，在意到一想到他，就会彻夜无眠，到了几乎可以和OFF相提并论的程度。

相对於安儿，我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我虽然喜欢安儿，却……早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那个人？！


0 i3 X( M' }" R( m  d# l
4 s6 p2 K& _" b' F/ \6 N, 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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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不知不觉已步入热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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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的别墅，游泳池边，正举办著一场小型烧烤的“家族情侣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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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者为欧阳安儿，出席者自然就是目前的两对情侣：安儿和凌飞，欧阳冉和孟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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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的香气阵阵飘来，孟克明和凌飞穿著轻便的夏装，转动著烤架上的鸡肉串，任劳任怨地当著烧烤主力军，安儿则身穿可爱的白色小吊带衫，下系一条豔桔色沙滩裙，在一旁张罗著饮料和甜点。

* t5 Y" O' N  s' @. N, }6 O1 v游泳池内，水浪微泛，一道矫健的人影，在池中一晃而过，姿态优雅至极，不一会儿，就游了好几个来回。

8 ?* }/ b7 s  G& Y+ k大少爷就是命好啊，别人在一旁干活，他却在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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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v: g/ \! L/ h凌飞不爽地黑著脸，更令他不爽的是，他和孟克明两人大眼瞪小眼，居然找不到话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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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U# C  q8 F虽然曾是打工的同事，但毕竟只有半年时间，对彼此都不甚了解，更不知道孟克明原来也是同性爱，再加上那晚正好亲眼撞破他和欧阳冉的“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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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a& K( X, t. h" V一想到他在欧阳冉身下那张意乱情迷的脸，凌飞就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孟克明似乎对他颇有敌意，这也难怪，如果在“激烈办事”的中途被打断，任谁都会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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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哥，我这边再撒一点洋葱，这几口串鸡肉应该熟了，挟起来放到旁边的盘子里吧。”

“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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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内心暗涛汹涌，但表面上，大家都装得若无其事、一团和气。

“冉大哥，不要游了，快上来吃烤肉，冷了就不好吃了。”眼见烤得差不多，孟克明扬声朝游泳池喊。

“哗”一声，欧阳冉破水而出，轻轻一跃，走了上来。孟克明立即迎上前，把一块浴巾围在他身上，殷勤地替他擦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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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2 ^( M1 Y! r" ]  K9 w大少爷就是命好啊，有人伺候得这麽周到。

4 T0 f3 S1 l* @* O2 s再次感慨著，凌飞以一种说不出是不爽还是嫉妒的目光，瞪著他俩。

! o, E5 I) n$ ~“我自己来。”许是觉得太过亲密，欧阳冉推开他的手，拿过浴巾，自己擦起湿漉的头发。

) e( u, k0 \! A: [“好了，大家都来吃东西。”安儿拍了拍手，让大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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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又放了几串鸡肉和海鲜在烤架上，边烤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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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点缀最後一抹霞光，暮风吹面而来，空气中混杂著烧烤的芳香，气氛静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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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 D  z3 _6 B“冉大哥，尝尝我烤的。”孟克明把自己盘里的东西，一个劲往欧阳冉盘子里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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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来，谢谢。”欧阳冉淡淡道。

安儿笑眯眯地看著眼前这一幕，“小孟，你真的很喜欢我哥哥哦。”

  D) c* z0 y" P* e* _1 ^“是啊，一开始就是我主动追他的，没想到他会接受我……”孟克明正欲滔滔不绝，却被欧阳冉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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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你该不会连我的八卦都要挖出来吧。”

* Q9 ?8 G, a- p- o) d! z“难得看到哥哥愿意公开自己的男朋友，我当然要多挖一些八卦，才不枉费花这麽多力气办这场烧烤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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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w0 T  @9 K8 q/ T. l凌飞支起耳朵，“男朋友”这三个字，怎麽听怎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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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G) o1 X“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欧阳冉哼了一声。

“小孟，不要理我哥，继续说啊，你们是怎麽开始交往的？”安儿兴致勃勃地追问孟克明。

“不要了，冉大哥他不喜欢我乱说……”孟克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欧阳冉，紧紧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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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要用眼神吓他嘛。”安儿瞪了欧阳冉一眼，“一点都不好玩。”唉，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没想到，仍是无功而返。

凌飞边烤东西，边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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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夜後，欧阳冉就一直回避著他的视线，尤其是今天，到现在为止，他似乎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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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8 s5 q! |突然，孟克明大声咳了起来，刚才水喝急了，不慎呛到，一下子上气不接上气……

“慢一点。”欧阳冉轻拍著他的背部，眼神和平时完全不同，溢满的宠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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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4 `( y5 t" ^+ u5 `% Y原来这个男人也如此温柔的眼神，凌飞的右手一颤，原本伸手去拿肉串，却一下子碰到了铁架，炙热的高温烫得他痛叫一声，猛缩回手，指腹便已烙起了一道火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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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_5 m7 P& ~大家都吓了一跳，还是欧阳冉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回餐桌，打开桌下的冷冻箱，把他的手往碎冰上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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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凌飞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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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忍耐一会儿。”欧阳冉仰头朝安儿喊，“去客厅拿一些烫伤药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在厨房的壁橱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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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马上去。”安儿匆匆跑开。

. U; F' d2 }! U# }6 Z  M0 h“我也帮你去找。”孟克明跟在安儿後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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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0 ]! M' C9 x) |( S手腕仍是被欧阳冉紧紧按著，指尖冻得几乎没有感觉，只有拂过脸颊的吐息，是唯一温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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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8 @6 ^9 Q% s3 w0 `凌飞抬起头，只差一寸，便差点吻上欧阳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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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为如此接近的距离吓了一跳，欧阳冉突然往後一挪，隔开间隙。

那避之如洪水猛兽的态度，让凌飞的眼神一黯。

2 X  t: u  w# v% H4 b2 p“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而道歉，只知道，道歉，是他此刻唯一能诉说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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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淡淡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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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M. t3 |$ T. V1 q8 z“你很担心我？”凌飞的心里，鼓跃起小小的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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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 k8 W: c' x“不要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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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4 g( v/ u“欧阳冉，你真的能忘掉那晚的一切？”凌飞低声说，连他神经这麽大条的人，都不可能忘记那天发生的事，他不相信，欧阳冉就真的能够。

* m2 A/ t& q* l9 e+ ~1 O“我早就忘了，你也必须给我忘掉！”欧阳冉沈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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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5 H7 f, U, t' E“哥，烫伤药膏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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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安儿的声音飘来，欧阳冉给了他一记的凌厉的警告眼神，放开他，对安儿说：“你去给他抹上吧。”

有安儿在，凌飞自然不好再说什麽，只能乖乖伸出手，任安儿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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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实在太粗心大意了，还好不太严重，涂上後应该就没事了。”安儿边涂著他的伤口，边嘟囔著。

! [' O6 ~( x3 ~2 o$ T+ _! ?凌飞没有回应，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逐著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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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n: O; z  h有太多太多话，想对他诉说，但那个男人却一味以背影相对，不给他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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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拒绝，还是在逃避？

. R, L) |8 x& h3 {# Z- ~" I凌飞摸不清他的想法，更搞不懂自己为这个男人忐忑跌宕的心情。他知道欧阳冉说得对，如果他聪明的话，最好把一切都忘掉。他已经有了安儿，而欧阳冉也已有了自己的恋人，痴痴纠缠於那个吻和眼神，不很可笑吗？

, x7 u- e6 I1 O$ l他们都是男人，他又喝醉了，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亲一条狗也有可能，更惶论是欧阳冉？

' r; O7 B/ B8 @, @  r/ Z9 Z可是……

) X8 |1 M2 w/ v* m& v2 [可是正因为难以忘怀，所以才会如此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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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Q1 e. F  F8 X, x3 o“我弄痛你了吗？”安儿看著凌飞脸上流露的痛苦表情。

“没有。”凌飞摇头，再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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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的，根本不是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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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0 j; V( f孟克明在不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咬住下唇，脸色渐渐阴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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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N+ b( ~& A" B大快朵颐後，大家聚集在客厅看影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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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饮料喝多了，凌飞接连跑了二趟洗手间，出来後，正好和孟克明面对面碰上。

5 j% r$ ^8 |; c" }点了点头，凌飞正欲擦肩而过，却突然听到孟克明说：“你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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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凌飞愕然转过头。

“欧阳冉。”孟克明瞪著他，脸上敌意浓重。

# F: R5 H) h7 \2 F“你以为我喜欢欧阳冉？”凌飞不禁睁大眼睛。

  s! R- F" ?" {1 r“我都看到了，下雨的那天晚上，你亲了他！”孟克明握紧拳头。

他不是傻子，事实上，孟克明是个异常敏感的人，当凌飞来找欧阳冉，欧阳冉在情事途中仍能抽身而出，弃他不顾，去追凌飞，已是他一块心病。後来亲眼看到凌飞和安儿在一块，稍稍放下心来，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让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沈……

% x( Y3 l. I( B. a& `, G( r. p和他交往时，欧阳冉是如此沈静，不为任何事所动，然而，刚才凌飞受伤的那一瞬，他却在他脸上读到了从未有过的焦急担忧，孟克明直觉自己遭遇了巨大的情感危机，而这罪魁祸首就是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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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凌飞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时，只能烦躁地揪著头发，“这件事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麽对你说……”

“你不要再接近他，否则，我会告诉安儿，她最敬重的大哥，竟然和他的男友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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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2 q3 a. Q4 x“你敢说一个字试试看？”凌飞向前逼进一步，脸色骤然阴沈下来。

“我当然敢。他是我的！”孟克明毫不退让地盯著他，“即使他喜欢你，我也绝不会让给你。”

0 m( y1 f; K' S5 E  j+ A──即使他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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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 b# T1 {* @$ x: f- q3 a: F- o他说什麽？

1 D$ N! Y- H7 t& e% N- p凌飞浑身僵住，他没听错吧，孟克明的确在说，即使欧阳冉喜欢他，他也绝不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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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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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 l6 I4 g4 j欧阳冉喜欢他？！

: k" T- }7 `/ T% E2 J* t5 N“你们两个在干什麽？”欧阳冉从客厅出来，一眼就看到这幅大眼瞪小眼的诡异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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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M. ~8 S4 E- [# r# ~' z& @5 {“没什麽，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孟克明瞬间变脸，露出灿烂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和好友在聊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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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r' ]" x) ]4 {2 T2 o4 J6 G“是啊，只是在聊天。”凌飞也干笑了几声，配合他的谎言。

回到客厅，坐在安儿身边，她正聚精会神地看著影片，全剧正到高潮处，男女主角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却又被种种客观原因，被迫分隔两地。

* }- P4 ?' H+ j“好感人哦。”安儿唏嘘著，泪光闪闪。

“是啊……”凌飞随口应和，视线却一直瞥向沙发(违规词)另一端的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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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 K2 h& y+ l他端坐著，一脸认真的样子，屏幕光影交投在他脸颊，侧面的线条，充满了男性的魅力，薄薄的唇线，性感到不可思议……

) e7 H% @9 f  m) \4 G. [/ B% L他真的疯了！

身边明明已经有了安儿这样十全十美的女友，但他的胸口，却疯狂骚动著想要狠狠亲吻那个男人的冲动！

; u7 b( x0 T! f! B( v3 x5 w眼眶泛上一道热潮，凌飞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凄美的影片所感染，还是到了只要看到男人的侧脸，就心痛欲裂的地步。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爱情惊人的魔力，凌飞像个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只能任凭心痛的涛天巨浪，完全淹没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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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送到这里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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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寓的入口处，安儿笑著止住凌飞，“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吧，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老是没精打采的，是工作上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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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工作没关系。我没事，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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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的工作业绩如火似荼，在交易部一直稳坐第一把交椅，在欧阳冉升任丰泰总经理後，便是交易部经理最有力的竞争者，前途一片大好，自然不可能是工作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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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安儿若有所思地凝视著他，好一会儿，才笑道：“既然你这麽说……那好吧，晚安。”

) j- L" F5 L2 y: l* B  t& r/ F* b+ B“晚安。”

安儿闭上双眼，微仰起头，示意对方一个晚安的吻，凌飞缓缓俯下身，面对这两瓣如花的红唇，踌躇半晌，竟然吻不下去，直起腰，他轻轻在安儿额头落下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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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W2 c+ @( o5 ]0 J6 K/ |安儿睁开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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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O# u3 J“安儿，你怎麽了？”凌飞直觉安儿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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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

“什麽？”凌飞呆住了。

/ j7 V0 R$ A5 i6 j“分手吧。”安儿笑了笑，却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凌飞，你再迟钝，也应该注意到了吧，我们两个根本不像情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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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凌飞心乱如麻，揪著头发道：“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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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T- B. Q! l# |“傻瓜。”安儿轻轻骂了一句，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你喜欢我，但这种喜欢，根本不是爱吧。你喜欢我，就像喜欢一个好朋友或是妹妹的喜欢，离恋爱这种感情，根本差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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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我……”

7 o# m) x$ p6 n4 w# N" s( \. f  F安儿字字珠玑，击中他俩问题的核心。

. @0 T7 A* J" G, t9 P“其实上一次，你尝试著吻我，却又把我推开，我就已经察觉了。凌飞，别看你很聪明，其实你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到底喜欢一个人，还是爱一个，都没有分清楚。当然，我也有错，我不该在你软弱的时候，答应做你的女友。事实上，我也跟你一样，和你在一起，很自然很舒服，却没有热恋那种让人心跳的感觉，我说得对不对？”

7 S1 g9 n$ K* _8 _" t5 x安儿说的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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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我曾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你。但是现在……”

“现在你发现了吧，喜欢和爱的区别。”

& S# D+ ~# J* B; Y" J% L! w“我……还是不太能确定……但是……”但是他会努力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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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o: E3 M4 C; J0 `4 o( C“凌飞，我们还是做好朋友比较适合。”安儿笑著朝他伸出手，“失去了一个恋人，却多了一位好朋友，怎麽看都不亏，我完全能接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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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7 g1 O1 ~“对不起，安儿。”

“傻瓜，跟我还说什麽对不起。我会去追求真正属於自己的真爱，凌飞，也祝福你能找到属於你的另一半。”
1 g8 x/ p: o, m9 d9 H5 Z0 O, {
被自己握在拳心的小手，带著温暖贴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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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6 o+ P9 }$ j6 x( R# M“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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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将它紧紧握住，终於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药大男孩

第十九章 羽翼下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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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儿分手後，我不但没有想象中伤心，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 _) B9 h) k: P7 H) E# e诚如安儿所说，我的确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喜欢和爱都没有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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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我一直回想著在丰泰的日子，回想著和欧阳冉的点点滴滴，蓦然发觉，一年的时间，快得令我来不及回神，就已飞速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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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p/ p- Z* f4 ]) e: ^我们相处了整整一年，也吵了整整一年，从一开始的极端厌恶，到现在一看到他的脸，就充满了想吻他的骚动……

我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但那又如何，这并不能阻止我的心脏为他狂跳。

OFF，这次我是真的爱了，很深很深地爱上了一个人，然而他已经有了恋人，难道一切真的已经太晚了？
8 ?) f+ |4 y) a$ |
9 A' v5 O+ X; b5 k" T6 i% S我不知道要用什麽方法，才能挽回这个男人离我而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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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8 J' n2 U( \. q8 z, K, 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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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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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U4 E% N. M. |  l一身米色裙装的欧阳安儿，微笑著走进来，“总裁大人，我来送你要的基金部的季度简报。”

& @6 H9 \" ^. i' @) H/ r$ c) Q“放下吧。”欧阳冉自电脑前抬头，指了指桌上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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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S# @3 Q, n/ Y$ \. J一个星期前，他升任丰泰的执行总裁，并加入PALLET董事局，开始正式执掌江山。肩上多了不少无形的重负，但他仍沈稳自若，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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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大人，等会有没有空和小女子共进午餐？”安儿调皮地问道。

8 @; o; {  T* `( P5 m“不行，等会我有个会要开。”欧阳冉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妹妹。

9 i2 y7 \) L! |/ S“怎麽这麽忙啊，老头子倒懂得享清福，把这麽大的摊子丢给你，就自己逍遥去了，哥，你也太苦了吧。”安儿忍不住抱怨起来，“老头子”，指的是自己的父亲。

欧阳冉淡淡一笑，“有些事，你总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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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累坏身体，那我先下去了，我会随便给你带午茶的。”

“好。”欧阳冉拿过简报，一边翻阅著，一边随意问了句，“对了，最近怎麽没见凌飞和你粘在一起？”

有三、四天了吧，没见凌飞接安儿下班，就算他最近刚升任交易部经理，工作是忙了一点，却也没有置自己的女友不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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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凌飞没跟你说吗？我们分手了。”

6 b2 t8 j& b0 G- l9 C( k“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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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Q6 I. x  L. U7 `动作蓦然停住，欧阳冉再怎样也止不住震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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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7 p( s) F1 V; b* i% B“你们……分手了？”

“对啊，是我先提出分手的。我觉得还是没办法把他当恋人看待，他其实也一样啦，我们是很喜欢对方，但那种喜欢，仅止於好友之间，谈恋爱实在没感觉。”安儿很坦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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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挽回的余地？”欧阳冉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 R: u" M4 s  A" H5 k安儿笑著用力摇头，“如果他看我的眼神，有看你一半炽热，也许我还会再考虑考虑。不过再怎样也不可能的，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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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欧阳冉猛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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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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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从小就是这样，什麽都不说。我记得有一次，你为了保护我，和街头的一群小霸王打架，你的肋骨被人打断了，却一声不吭，没事人一样和我回家，到了半夜三更，痛到晕过去，幸亏被管家发现，否则，恐怕会有性命危险。从小你就非常坚强，对痛苦有极大的忍耐力，现在想想，我从未见过你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些，都是为了保护家人吧。但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父亲也认同了你的性向，为什麽你还是无法放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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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直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电流，你又怎会没有感觉到？掩耳盗铃可不是解决办法哦。”

看著欧阳冉似乎想说些什麽，安儿止住他，“哥，我最了解你了。我知道他不是这个圈子的，哥哥你不想拖累他，影响他的人生，你为什麽总是替别人考虑这麽多，却从不为自己考虑呢？”

& m2 ^; w8 {% b& A2 k安儿没有说“他”到底是谁，但她和欧阳冉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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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4 T7 l4 u& s/ P“哥，你实在太冷静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多少也露出一点慌张的表情吧。否则，对方会被你吓跑的哦。”

安儿的每句话，都令欧阳冉无法反驳。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妹妹，居然这麽了解他，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恐惧，都被她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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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 a1 D$ m看来，他的妹妹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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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0 R6 C- M8 d" \% g4 L# w1 S* h欧阳冉不禁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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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啊。”最後，安儿甜甜一笑。

& i8 r1 M+ ~( c0 N  S6 z+ L9 D. m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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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1 |" e: f' D9 P2 a8 u*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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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凌飞匆匆走入电梯时，突然被人叫住。
$ d) H* o1 @9 l, w
. A' `0 v$ m( J/ S& ?% V' ]“凌飞，等一下！”

6 L4 L+ V) {; f* E1 A1 {$ `“安儿？你来找我一起吃午饭？”
/ w6 L. Y, c" P, M% V8 D( f. F2 g3 V* A
和安儿分手已经有几天了，除了从情侣身份变回好友，他们的相处方式并未有丝毫未变，依旧谈笑自若。
1 \$ B4 P  F  ^0 _, u3 c2 ^: c
! r0 J* c, m. ]: x5 n- e- P遇上这样的好女孩，凌飞觉得自己真幸运。

“总裁大人找你有事，你快去吧！”安儿笑著对他说。

“欧阳冉找我？”
8 d* D% \( P  I* `
- A- M! |% P- g3 K! M$ D  v自从升任执行总裁，欧阳冉的办公室便搬到了丰泰顶楼，再也不能每天看到男人缺乏表情的脸，凌飞感到说不出的寂寞。

2 X$ x" T" M2 P' w“是啊。”安儿点点头。
5 h# w+ d$ F# M8 {5 [. r
6 h4 n; ~0 |8 k( m“好，我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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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b: @; N: J' L1 {% u" K: R忽匆匆按下电梯，凌飞没有发现，安儿露出了一抹有如狐狸般奸诈无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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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总裁办公室前，就遭到了秘书的拦截，“凌经理，欧阳总裁不在办公室里。”

' Y7 I/ [3 S* h4 G, X- q" O“不在？”凌飞奇道：“是他叫我来的。”

- V5 }8 Y- e1 q9 y+ x“那我就不知道了，但他的确不在办公室。”秘书无奈地看著他。
  |! O  ~5 B/ I9 U* H
  _5 a5 Q* a  d+ i' {2 K2 `6 ?不在办公室，那他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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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片刻，脑子灵光一闪，凌飞恍然大悟，一个转身，便朝顶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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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推开一条门缝，呼呼的风声，便一下子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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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9 E4 q" d5 j) T天台上有一抹修长人影，正撑著水泥栅栏，默默朝远方眺望，风鼓荡起他的西装外套，向後拍打，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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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0 ^  x3 V4 m3 p6 V! f4 c- O: K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凌飞一步步，朝欧阳冉走去，离他愈近，心跳得便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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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欧阳冉转过头，看到他，微微一怔，流露出一丝愕然，随即被不动声色的沈静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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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8 W+ S2 h. u, @% }! Q“欧阳冉，你找我有事？”凌飞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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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皱起形状优雅的眉毛，“我没有找你。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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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1 ], v; f4 z, W“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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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一定是她搞错了，你回去吧。”
8 Q' F: q. o2 W8 V2 i- z' G" ~
这小妮子，到底在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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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正好我也找你有事。”凌飞走到男人身边，他身後，是这个城市亮丽的风景。

以前，他是多麽希望能踩在这片土地上，想要征服这个世界的野望依旧在他心里，然而，再大的野望，跟身边的男人一比，都悉数成为粪土。

只要有这个男人就好，全世界他都可以不要。

凌飞诧异於如此自然便浮现在脑海的想法，却并不感到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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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他反反复复回想著和这个男人相遇後的所有片段，每句对话、每个眼神的交换、每次擦肩而过的瞬间……越想越难以成眠，越想，胸口涌动不安的情愫便越强烈。

这份感情，早已不知何时，深深扎根，枝叶蔓延，终於顶破他的心房，萌生出累累果实！

他终於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 j# f& h; H& D# l, q# Q
  R+ |! L3 w4 Q* c. h# e“我有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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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间不多。”欧阳冉看了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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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s1 Y, J& o6 U$ [( V“只要几分锺就好。”凌飞盯著他，“我和安儿分手了，不知安儿有没有告诉你？”

欧阳冉沈默了一会儿，“没有挽回的余地？”
5 m2 Y" a; F+ w9 L
; A7 l: n. C3 F0 g1 m% q“没有。不过我们仍是好朋友。”凌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孟克明说你喜欢我？”

什麽？！

太过错愕，欧阳冉一下子来不及调整情绪，就已流露出深深的撼动，马上，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猛地转过头，却被凌飞抢先一步，强行扳过，双手抚在他脸颊，死死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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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J  V8 V8 x  F0 @四目相对，他强迫他看入彼此的眼眸。

包裹在内心深处的软弱，还来不及隐藏，就已被人强行用刀子割开，悉数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

“放开我！”被人窥视内心的感觉，让欧阳冉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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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 ?0 o+ y& q# U“我不放！”凌飞和他对峙著，分毫不让。

: j# m) |: _' \- O眼眸燃烧著炽烈火焰，似乎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就快脸贴脸了，欧阳冉下意识想逃，却被他紧紧箍住，无法动弹。

“我不会放开你的。”
/ o. o, r5 k2 |' I- j# T0 r& ~8 k
就这麽凝视著，凌飞忽然有个微妙的错觉，如果眼睛是一个人的灵魂，那麽，他此刻正深深潜入他的灵魂。

那里一片沈静似水，却又深遂幽远，瞳孔深处，折射著神秘而美丽的光芒，这抹光芒，令他如痴如狂。

整个世界都在身边消失不见，他置身於他所营造的沈静空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变得好柔软，软得可以用温柔拥抱一切，同时，又变得格外沈重，沈重是因为在对视的刹那，他终於明白了，何为真爱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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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5 a' @% {这个男人，让他感觉脆弱，却又在同时让他坚强无比；他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却又在同时，让他觉得自己成熟睿智，足以用手臂为他撑开一片天空，将他所有以沈静为面具的寂寞，都化为他羽翼下的一抹微风，轻轻一拂，便让伤痛从此飘远。

“你喜欢我！”

$ A" J+ j- _" G% @3 {这就是凌飞在男人眼眸深处，窥探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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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o6 u) e% S- ?2 v“不要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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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凌飞笑了，这个别扭的男人，连拒绝的台词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半点进步。

“废话，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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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凌飞，和平时看上去截然不同，欧阳冉不愿承认，他几乎有些抵挡不住。他看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太过致命，这家夥，知道这对他意味著什麽吗？

+ R, @3 d: `# H: N3 n“我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我想吻你！”凌飞哑声说道，缓缓堵住男人的嘴唇。

滚烫的嘴唇，在男人泌凉的唇瓣辗转了几下後，便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的口腔，卷住他的舌尖，温柔舔吮起来……

欧阳冉显然被他如野兽般的“直接行动”吓到了，僵著身体，一动不动，放任他肆意妄为，见他还没反应过来，他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放肆地侵犯著他的唇舌。

唾沫相濡，舌尖缠绕……

9 {% f6 r% X- _& A无比亲密的触感，让凌飞热血沸腾，他脑中仿佛燃著一团火，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只有他，才是唯一能解救他的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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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G# j; U. E& _  B, n他捧住他的头部，毫无章法地强力进攻，恣意挑逗游移，扫遍他口腔里的每分每寸，每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放过，他几乎是饥渴地吮吸著他柔软的舌头，迫不及待吞下他所有的唾液，他口中充满了他那熟悉而清朗的气息，没错，这就是他想要的深及灵魂的吻！

6 O- |. g2 `5 [! j! p这样的吻，除了他，谁都不可能给他。

$ v8 U: u. o% c* e# M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就已令他如痴如狂，激动得不能自已，如果现在身边有张床，凌飞相信他早就一把压倒他，把他剥个精光，狠狠地吻遍他全身上下……如果这麽做，能看到这个男人一丝慌张表情的话……

然而，当他得寸进尺，把腿挤入男人两腿之间，放肆地以早已勃起的滚烫下体，磨擦著他的胯下时，他终於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 ^# [# B7 }7 o“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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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S/ x# j( |唇尖传来一阵剧痛，凌飞忍不住放开他，口腔中弥漫开一股血腥味，看来，舌尖已经被他咬破了。

1 g' c' n# ~; D, D“你疯了！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欧阳冉苍白著脸，破口大骂，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双手颤抖，冷静的面具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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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疯。欧阳冉，这是迄今为止我体验过的最棒的吻，相信你也一样。你骗不了我，你对我有感觉，你喜欢我，这并不是我自作多情。”凌飞自信满满地说。

# F8 M8 H, G/ ~; T: j& F0 [欧阳冉不无头疼地按住额角，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脑门阵阵发痛，胸口犹如一把烈火在烧……

怎麽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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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4 G. p0 \! ~7 T' Q% w6 o- ~/ I& \/ _+ D怎麽会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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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0 K; u6 }! v, d他明明把一切都控制得很好，怎会就此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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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0 Q3 z" j, y- Q7 \9 k  `9 g3 L刚才那个吻不是真的，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火花，更不可能有什麽喜欢之类的东西。

# q/ b( D: M( ?4 r理智的他，怎麽可能允许自己陷入这种迷沼，他实在太失控了！

同性爱爱上STRAIGHT，本来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现在凌飞说对他有感觉，更是天大的错误。

下一步便是悬崖深渊，他必须马上停住，否则，粉身碎骨的不仅仅是他，更可能会搭上他。

“欧阳冉，我最近一直在回想，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凌飞靠近他，轻抚著他的脸颊，“以前我太迟钝，被你的晚娘脸骗了太久，一直没有发现，但是最近，我渐渐明白了，我对你的感觉，这不是光用喜欢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虽然我不是同性爱，但对象是你的话，我想我可以。因为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想吻你抱你，我克制不住这种冲动，你说，它不是喜欢是什麽？”
$ g. K7 z0 W8 C" b* C) c
: M# [7 O5 X: M3 u( `- V, C欧阳冉猛地挥开他的手，“这当然不是喜欢，只是你到了发情期。凌飞，你醒醒吧，你根本不是同性爱，又何必对我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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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6 y  b1 Y/ @2 }: X9 f. V发情期？

凌飞露出苦笑，这家夥，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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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你不肯接受我？就因为我不是同性爱？”

1 r4 r% j$ m- C( |2 i9 n/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欧阳冉冷冷看著他，“凌飞，这只是你一时的错觉。回去吧，别再对男人纠缠不清。现在我还可以谅解你只是一时昏了头，要是再这样纠缠下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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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凌飞叹息著，“在蛮不讲理拒绝我之间，请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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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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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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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不要犯傻。我们都是做财经投资的，知道什麽是理性分析，什麽是市场形势，什麽时候该买空，什麽时候该卖空。我们必须有一个清醒冷静的头脑，知道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永远不会爱上不适合自己的人，也永远不做不该做的事。如果你还是这麽感情用事，我怎能放心把交易部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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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 F  V' M" f. v; G“爱情可以用数据理性分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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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0 _0 O4 p2 Q6 o! G. h/ V' q爱情？！

/ N& V  t, I& r* y1 ~* Z$ q4 T这个词像一枚利箭，正中欧阳冉心口，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 o: }) l; }; G9 s“虽然我是做投资这一行没错，一切以钱为重。但在这里……”凌飞一把抓住欧阳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始终留著一块地方，给自己最爱的人。这种感情，凌驾於所有物质利益之上，不为任何现实条件所妥协。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只要他能读懂我的心灵，彼此包容爱护，可以在最深的夜里紧紧拥抱到天明，我这颗心，就是他的。”

“你确定你没有弄错？”欧阳冉蹙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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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 ^9 u& k“不会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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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 q1 r) }" L7 Y“你”这个字还未出唇，就被欧阳冉一把捂住，淹没在掌心。

6 i- z8 X- ?5 B: l9 _“你凭什麽这麽确定？就凭一个吻、一个眼神？你甚至根本不了解我，我也并不了解你！”

/ M4 X  v9 G. x( n“不了解又怎样？难道非要了解才能相爱？一个吻和一个眼神，难道还不够？还要怎样的证明？”

8 u0 y( w- _7 s凌飞双目闪灼地看著他，光是视线，就足以令人燃烧。
: X) s. L* {' ?
“更何况你怎麽知道我不了解你？我不是傻瓜，欧阳冉，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从来没有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也从未曾感受过这样的吻。为什麽，你要一再拒绝承认我们之间强烈的吸引力？”
" [% Y2 g" g# ?3 l% m
欧阳冉说不出话来，形势对他非常不妙，这场对决，他一开始，就处於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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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P9 i: ?/ u- h! P) Z&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 G$ b# |: @4 j他的世界，被这头不知进退的小豹子以蛮力撞开，东戳戳西捅捅，四处撒野，他被他弄得一团混乱，却偏偏拿他束手无策。

“欧阳，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刀枪不入、滴水不漏。”凌飞凝视著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你的眼神，早就把你自己出卖了。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欧阳，告诉我，什麽时候你就已经把我放在了心里？我是不是一直在你心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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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 h3 S  F* ~这个一向强悍的男人，首次露出六神无主的模样，令他既爱怜，又心疼不已。伸手缓缓将他整个揽入怀中，对方才想挣扎，就立即被他强有力的臂弯打压住，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他俯在他耳边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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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也有这麽一个人，我一直在等他的出现。只是我太笨，没有看到，原来这个人早就在我身边。”

他略微松开他，凝视著他的眼眸，纠缠的视线,诉说著难以言喻的深情，欧阳冉被他的眼神完全震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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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_6 q& j8 @! m7 J“为什麽不试试？欧阳，为什麽你要这麽抗拒？试试我吧，我们可以的，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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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 x& @/ A2 g7 p- G: `凌飞边说著，边不断亲断他的额头、鼻子、眼睑……

欧阳冉浑身僵得像一块石头，却没有推开他，凌飞大喜过望，正想再次吻上他的唇时，突然，手机的铃响将沈浸在梦幻氛围的两人打断。
1 _8 V8 l2 c3 ~
欧阳冉蓦然惊醒，一把推开他，接起电话。
# e9 i+ k3 K% U! G- K4 {
3 g1 Q# G4 I% r# x: M6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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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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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3 m. f( s. l. O“我在顶楼。”

6 Y) Y- V* c. p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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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马上下来。”

寥寥几句後，欧阳冉便恢复了刀枪不入的沈静，脸上血色亦渐渐回流，收起手机，他冷冷看了一眼凌飞。
9 P3 n. C) @( H  b$ \7 ]
5 L) H" D5 u+ f4 v“你给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全忘了，今後不许再提！”

1 D. E4 j7 u# ~/ ~“喂……”
( G2 g$ O2 U( O; }( }
, x7 @  l- s5 i7 _不再给他说话的余地，欧阳冉便狠狠带上铁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伸出手，只抓了个虚空，凌飞不由垮下肩膀，可恶，差一点就成功了！

不过……

, U; P1 \  K1 W9 p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欧阳冉是真的喜欢他没错，搞不好，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得多。
0 E( M2 O! \$ U. S9 F* x& R
凌飞站在原地，露出一脸傻傻的笑。

- d- T4 B/ l* Q1 j; O完全像个深陷於恋爱中不可自拨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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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B; Q3 V/ U0 W2 E4 R% \风，低低自头顶吹过，夏季微风，像情人的手一般温柔，凌飞闭上眼睛，感受风儿拂过嘴角的触觉，回味著唇上残余的悸动，久久没有动弹。

7 ~" `. h* u$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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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二十章 如童话般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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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你幸福吗？

" ~- J: {- @2 o* F7 h我希望你能幸福，因为现在的我，幸福到了快要溺毙的地步。

就像开往无止尽的终点，一路望去，尽是美丽得如童话般的风景。

  [9 \& v6 e# q& b7 y7 J0 b8 b

8 w5 y; U; s) P7 s; y( f# ^' Y, ~! w7 M* * *
) L4 V/ U+ v7 x0 a2 |! ]6 M
5 T9 i* n4 d; D% g7 d  X暮色深沈，窗外，一片闹市区的霓虹流采，点缀出夜的魅力。

欧阳冉落寞地靠坐在皮椅上，凝视著夜色，一动不动。

──爱情可以用数据理性分析吗？

──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也有这麽一个人，我一直在等他的出现。

8 K  y" w: k/ T, g──为什麽不试试？欧阳，为什麽你要这麽抗拒？试试我吧，我们可以的。

8 E9 N+ s2 ~; m* _' O) F欧阳冉想起自己在念大学时的一场恋爱。
& W: t( f8 v  W: `6 B% j0 X, Y
" A* @& l2 \7 T0 [6 ]开始彼此都是好友，後来，平衡渐渐失控，欧阳冉原先就是圈内人，对自己的性向早有一定认知，但对方以前交往的都是女生，第一次踏入同性世界，刚开始是充满新奇，彼此也有过一段难忘的甜蜜时光，但随著时间流逝，对方渐渐感到把自己标榜为“同性爱”的压力，遂提出分手。

欧阳冉自然一口答应，放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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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b$ k; L- H( d3 F% z本以为故事就这麽结束了，虽有一丝缺憾，但世事无法十全十美，能和平分手，已算是好事。然而没想到，对方竟然无法再和女人相处，强行结婚後，没多久，就变成一对怨偶，而事业又遭经济低潮，诸事不顺。於是对方把所有衰运都归结在他身上，指责若没有他，他的人生不会变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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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无法辨驳，事实上，的确是他带他进入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他的话，他想必过著正常的美好人生。

1 j6 z+ ]' d- j' z  P於是，欧阳冉将在纽约商品交易所一整年的佣金，近二百万美元，全部赠予他，希望他能重新振作，然而对方却狮子大开口，要他在PALLET的一半股份并加入PALLET高层。

此事惊动父亲，闹得沸沸扬扬，欧阳冉意识到无法再姑息养奸，便稍微耍了点手段，对方不但分文未得，还被迫签下字据，永远不再骚扰他，从此，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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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9 [/ p* e3 Y1 Q3 M9 `+ |4 }; u後来，他就再也没见过他。

7 V7 j+ B' X2 p  P3 G+ s而这件事，也给了欧阳冉一个沈重的教训，从此再不轻易交友，更不轻易以真心示人，非圈内人，绝对不谈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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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C' A/ O2 L5 K2 ^) _# I+ p4 z再後来，他就遇到了凌飞。

往事如梦，不提也罢。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被井绳。

凌飞不是圈内人，这本身就犯了他的大忌。

不是不爱，不是不心动，更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不想因自己的过失，而扭曲他的人生。

0 s( k9 M% c8 E" T* g- L% k凌飞一定有著自己的梦想，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这些梦想，对他而言，都是镜花水月，可见，却，遥不可触。

爱又怎样？徒增心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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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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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个时间了，还有认谁会打电话过来？欧阳冉接起电话，却听到含混不清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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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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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就知道是喝醉了酒，欧阳冉皱起眉头，“凌飞？”

1 z* ~4 D6 W, h; o“我在……酒店，正和一个帅哥……开……开房，我还买了……好几瓶润滑剂……”凌飞呵呵傻笑著，打了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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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C7 x+ I“什麽？”欧阳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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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B; r& Q8 ^% E. N2 S1 l2 Z“欧阳冉……你不是说……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是……我不是同性爱……所以我就……把自己变成……同性爱看看……这样你总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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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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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1 D! ?! J$ ~欧阳冉猛地站起来，厉声道：“凌飞，你不要做傻事！”

“放心吧……我要向你证明……和男人做爱……我照样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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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G' K% V/ D5 }0 ?! h“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才不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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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欧阳冉咬牙切齿道：“如果你还想保有饭碗的话，最好老实告诉我，否则，我明天就把你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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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你好凶……好嘛，说就说……”

4 s$ F6 v' [. O/ S* t0 a欧阳冉的额头，不禁青筋暴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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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0 c5 ~4 e) m0 y; J" F) _9 P
' X. Y$ Y0 T' j. N: A8 ]4 O# U
. V: i; U, G' i) D2 Q0 L& B: e+ H照著凌飞报的地址，欧阳冉打车匆匆赶到希尔顿酒店，这混蛋居然订的是蜜月套房，他真的那麽想和男人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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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M7 D- \2 u  P5 K- r% O  a" d1 t, I都是成年人，职场上也打过不少滚，做事居然还会如此不经大脑，一气之下，欧阳冉想干脆随便他去，他爱怎麽折腾都是他的事，爱变成同性爱就变成同性爱好了，他管他去死！但一想到凌飞那张欠扁的脸，就又狠不下心撒手不管，只能暗暗生自己的气，竟会如此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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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a/ s0 C  u  X& i“凌飞，你他妈给我开门。”

7 H0 J4 v* f0 z" r) y  o" n当赶到酒店後，循著问来的房间号，看到紧闭的房门，欧阳冉满腔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了。

2 m0 X4 l; b" Y  ^& i/ p9 f他一脚踢到门上，谁知竟没有锁，房内空无一人，只亮著一盏幽暗的台灯。
" n4 K6 Q" A- I" C0 W% i
! j9 U4 N( s- X, S“凌飞，你给我滚出来！”欧阳冉神情恐怖地朝卧室走去。

突然，“喀”地一声，门被锁上，内心暗叫了一声“不妙”，还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就被一具火热的胸膛从背後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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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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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猛然挣扎，虽然他长年游泳健身，力气不小，但仍是没有挣开禁箍，反而脚步虚浮，踉跄了几步，和抱住自己的人双双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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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4 A" m* b, o9 F“经理，你真的来了。”因为叫惯了经理，即使升任总裁，凌飞的称呼依旧没变。

紧抱著好不容易上钩的男人，扳过他的脸，一个炽热的吻，即落到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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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z* ?8 c* I0 {; P7 j6 [. M然而没有深入，只是轻轻一碰，即抬开。
* m) C+ H- G0 [9 M$ Z2 ^! [/ }
“你骗我？”欧阳冉不禁眼角抽搐，举起拳头揍过去，却被他一把接住。

凌飞仅著一件泡裕，头发湿湿的，似乎刚洗过澡，眼神清澈明亮，口齿清新，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M4 `& \! W2 r' m, ~0 j* d: I) ]3 H
' v6 i0 y5 s4 c9 y' ^3 m: V% i& A“你不是要和帅哥上床吗？”欧阳冉黑著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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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1 K8 k% G' V% R& d  u“是啊，帅哥就是你……”

凌飞笑著又想吻他，谁知下一秒，笑意立即变成痛苦的表情，他闷哼了一声，抱著肚子倒在床上。
% U, a0 X! _4 h- I3 I9 m
太奸了，居然搞假动作，这一拳出得又又快又狠，正中小腹，凌飞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可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 D+ h  i1 [2 m$ t  |8 I从凌飞身下起来，欧阳冉的表情，是恐怖的凝重，一甩手，他就想走，却被对方死死拉住。
) [8 Q$ v5 x8 B& d* {
“如果要变成彻头彻尾的同性爱，才能和你交往，那今晚，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会和男人上床。如果不是你，那我就随便到大街上找一个。经理，你知道我做得出来，我说到做到。”

; o7 O  Q; ~& |' ?, C3 V欧阳冉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已是抑制不住的苦涩，“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麽吗？说这些任性的话之前，拜托你好好考虑清楚。”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凌飞拉著他的手不放，“全世界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 U! a  L# U: j7 o! Q8 B2 L0 o- h
: [1 L, T8 p  V) |% X; h欧阳冉的大脑嗡嗡作响，这家夥，为什麽总是如此轻易地把爱啊全世界的挂在嘴边？
5 V6 C( B4 P$ `6 F- A4 @
这些话，太过耽美，太过纯爱，远远超出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麽，安儿已经把你以前的事全部告诉我了。”凌飞缓缓站起来，和他面对面，“我不是丹尼，别把那个人渣的行为模式，套用在我身上。别因为他，而对我作出‘肯定不行’的判断，这样对我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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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  A$ B6 G丹尼，就是欧阳冉以前的恋人。
5 l, h; u0 C# v$ F6 S
! J! [5 `. g8 R  N“你的想法和做事，总是那麽冲动。不管社会再开放，同性爱还是无法被大众接受……”欧阳冉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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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抚上他的唇，“人生苦短，我管别人这麽多干什麽？欧阳，我知道你承担著重负，总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竭力照顾到身边的每一个人，考虑得太多、太理智，所以一直活得很沈重。别把自己逼得这麽苦好不好？你可以试著把一些重量分担给我，我替你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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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沈默著，他并非铁石心肠，这些话让他感动，然而，“我已经有了孟克明……”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 f. N# I/ Q, z: c3 t% L' v# _4 P“你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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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他。”

, w+ b8 l6 C3 C& I“我也很喜欢安儿啊，有什麽不同？”凌飞笑出声来。

“我会试著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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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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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抚著他脸颊的手指，带著无言的温柔，凌飞帅气的脸颊，有著睥睨不群的傲气，和坚定的执著。

“我知道我对不起孟克明，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像你这麽大方，眼睁睁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如果，非要把你从别人手里抢过来才行的话，哪怕不择手段，我都会去做！你觉悟吧，今天非和我上床不可，否则，你就看著我和别人上床好了，二选一，你选哪个？”

“不是1，就是2，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欧阳冉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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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可没有你那麽多顾忌，那麽多有的没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就是一条直线，何苦要绕这麽多弯子？”

+ v' V1 C) W. L/ D该爱就爱，该恨就恨，这还真是典型的凌飞风格，看样子，今晚他不做选择都不行了。

“你到底在怕些什麽？怕不能永久？怕我总有一天会反悔？还是怕害我走上一条不归路？”凌飞凝视著男人，“欧阳，我从没见过持续不断的幸福，任何事，都有终点，爱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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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N. _! Y) r欧阳冉浑身一震，不由地看著他。

“正因为很清楚没有所谓的永远，所以我才格外珍惜现在的每一刻。我不会对你作出不切实际的承诺，像什麽爱你到永生永世之类的屁话，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你不要擅自替我决定，更不要擅自就把我否决。我很清楚，我爱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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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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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R: X; k# Y& c; Z# T“你呢？你的回答是什麽？”

交会的视线，有一股要将自己深深吸附的魔力。

灵魂渐渐骚动起来，熟悉的心痛，又涌上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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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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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挣扎，也不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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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 G' _. R, f他深深叹息，抚著额头，低声道：“你都把我骗到这里来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 s9 W6 O7 Z& H, y- T1 ?# o0 N凌飞大喜过望，一把抱住他，“经理，那你是答应我了？”

“别那麽多废话，要做就快做吧！如果你看到男人的裸体，还能站得起来的话，我就随便你做到最後！”欧阳冉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搂过他的脖子，主动堵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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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 O- t' u6 H" P1 M8 u彼此两情相悦，并把话都说开了，再忸捏作态下去，不是欧阳冉的风格。

) ^; T8 N0 r) h6 w+ k他给了凌飞无数次拒绝，也一再妄顾自己的心情，试图以理智复位这段失控的感情，然而，却在凌飞一声又一声的“我爱你”中，仍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如果是别人，也许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然而很可惜，他的对手是凌飞，从一开始，就和他针锋相对、旗鼓相当的男人，虽然年轻，却自信强韧，和他一样坚持原则、毫不退让，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一旦看准目标，就坚决出手，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也许，工作方面，是欧阳冉胜出一筹，但一谈到感情，本身就不擅长感情用事的他，便免不了处於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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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W! O/ m* l* Z2 P8 ]一如此刻……

5 I) R: }+ {+ I被凌飞紧紧压住，双双翻滚到床上，冗长炽热的吻，几乎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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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晚醉酒後，凌飞就很喜欢这样吻他，变换著各种角度，恣意辗转吮吸，被濡湿的舌尖，又软又热，然而，不管怎麽吻，都填补不了心中巨大的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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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w, n$ N) Y在热吻的间隙，凌飞偷瞥著男人的表情，确认他并不讨厌自己的急切，然後，他更深更热情地侵犯他的唇舌，他的吻，技巧并不很高超，却胜在有著无比的热情，这热情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边吻边除去欧阳冉的衣服，从外套、衬衫，再到裤子……等他的手触到拉链时，却被对方挡住。

“我自己来。”

6 j- e4 }( {0 R不习惯处於如此被动的境地，欧阳冉动手自己脱下衣服。以前和别人上床，他都游刃有余，但这一次却双手颤抖，几次拨腿想逃，却一再被凌飞修长的四肢困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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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想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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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1 y- G0 A' l! |" c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麽，凌飞手脚麻俐地将剥下的长裤踢到一边，同时倾身向前，吻上了他赤裸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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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蹙眉挣扎了一下，看著他，眼神十分复杂。

“欧阳……放心，我是认真的。”凌飞轻抚著男人的脸颊，在额头落下无数虔诚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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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放弃似地叹口气，紧紧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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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一只手在他结实的胸腹部上下游移，安抚著他的不安，一边徐徐在乳首施加刺激。

" w+ M6 l; H& B  t$ ]小小的乳尖，尺寸当然无法和女人的相比，却别有一番性感的意味，这应该也是男性的性感带吧，根据以前性事的经验，凌飞伸出舌尖，将这颗小小果实含在嘴里，又吸又吮，不一会儿，手掌下便传来肌肤细微的颤抖

4 H/ r  p( S  M9 v和男性的经验，凌飞完全是一张白纸，他想给两人的第一次一个难忘的印象，於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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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挑逗著欧阳冉的乳尖，他的手悄然向下，抚上了对方的欲望……白色底裤下，传来鼓胀而火热的悸动，想看看那小家夥到底长什麽样子，凌飞好奇地扒下裤子，却收到欧阳冉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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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6 [5 f; t* `0 }4 O“你确定看到男人的这个东西，还能站得起来？”

“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干劲十足哦，不信，你摸摸看……”凌飞笑著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胯下摸去……

; W5 P& H: {$ D( R% C% p触手滚烫如铁，欧阳冉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耳根忽然飞红，凌飞食指大动，忍不住倾身含住他的耳垂，突然听到他倒抽一口凉气，看来，耳垂也是他的性感带之一。

  e( W! w, T+ s2 U; N8 o1 u6 n凌飞一边徐徐摸索著，一边兴致勃勃地在对方身上，挖掘更多宝藏。

“虽然经验有点不足，不过，经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性’福得欲仙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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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A  B8 t7 j0 G9 N2 _$ O. ?自信满满地拍著胸脯，不由分说地扒下男人身上最後一丝遮蔽物，男人便全身裸裎地躺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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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2 o. z- Y5 W; q: \果然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构造啊，修长的四肢，结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小腹下茂密的丛林，还有悄悄抬头的欲望之源……无一不展现著男性成熟的魅力，凌飞欲火上窜，差点飙出鼻血。

# x& G9 v: ]' I- x) {) x“欧阳，看到你的裸体，我竟然会很激动，看来，我大概早就已经不正常了。”

) p* w: V* E5 I3 x) c+ U: E急切地脱掉浴袍，露出小麦色的赤裸身躯，凌飞激动地扑到欧阳冉身上，对方的肌肤微带凉意，正好缓解他的火热，肌肤相亲的美好，令他不禁叹息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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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W; y5 u6 L7 L“我们以前真是浪费时间啊，早知如此，我该一开始就把你带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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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5 |2 b2 S凌飞的下身早已绷得死紧死紧，他伸出右手摸到了对方的分身，没有一丝迟疑，握住盈满掌心的颤微微的火热，上下套弄起来。

下垂的眼睑微微颤抖，欧阳冉死死抓住凌飞的手臂，发出轻不可闻的喘息，线条深遂的脸庞，渐渐染上一层动人的红晕，而透著力与美的健硕躯体，也泌出一丝细汗……

& t  @" e/ I; R这麽沈稳凝练的男人，也会在他身下，展现出如此不设防的一面，凌飞不由得欲火大炽，深深吻上他，舔啃著他的耳垂，边加快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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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J, V: j6 C# u/ D1 u  a& h湿湿的、肉体磨擦的声音回荡在室内，空气中流动情欲炽狂的气息，两人都渐渐失去了理智……

0 x& T7 i5 Y2 o9 M3 j打开润滑剂的盖子，将大量液抹入欧阳冉的後庭，凌飞屏息做著拓滑的工作。
  [" k2 t# ^7 @6 n. ~
, n0 e: W  e8 _5 r& e他恶补了不少知识，就是为了迎接这一刻的到来，等差不多能容纳三根手指的时候，他将对方翻过身来，抬起他的双腿，往两边掰开，那神秘的入口，便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w2 @3 @, {2 P' E# m' V) R他深深凝视他，胶著的视线，倒映著彼此的身影，无论是对方微微收缩的瞳孔，还是略显下垂的慷懒眼角，都撩动著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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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B$ V3 r' }0 _) w! {5 @" _  R抬起自己的一柱擎天，凌飞对准那个小小的入口，一点一点推了进去，坚定地一插到底，贯穿对方，……

+ O: p; d( J. I5 U7 ~欧阳冉溢出一丝几乎轻不可闻的呻吟，双目紧闭，血色瞬间自双唇褪去，脸颊显得有些苍白。

  c: ?& x/ ~" f. |" @" H7 U2 o2 P这份沈静的忍耐，让凌飞感动不已，更加遏制不住冲动。

硬绷如铁的欲望，一下子被温热的後庭紧紧夹住，他浑身一颤，差点就要忍不住射出来，但看到对方痛苦的表情，凌飞硬是咬牙忍住，与他十指交缠，按在被单上，静静潜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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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8 R( d0 \2 |1 G5 p几乎有一个世纪这麽久，对方微睁开眼睛，给予暗示，凌飞才缓缓展开原始的律动……

欧阳冉身体向上弓起，男性交欢的姿势，本身就是不自然的扭曲，刚开始难免有些痛苦，他略嫌难受地皱眉，深深吸气，努力吞入男人的欲望……

1 W/ c; J7 p  n& A( x那张端正的脸，因痛楚而显得分外性感，原本沈静的眼眸，亦不知何时，染上了水泽般的雾气。

凌飞一瞬不瞬，贪婪而著迷地盯著他脸上任何一个不容错过的表情，此刻的男人，性感得惊人！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全身血脉飞驰，身体就像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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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y0 @: F3 e0 l( J/ C“欧阳……欧阳……”

; P, S* Y1 e0 @/ g! L8 H+ [& w3 T再也无法忍耐，凌飞频频呼唤男人的名字，双手深深掐入他结实弹性的臀部，重重喘息著，摆动强劲腰部，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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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都尽根插入，拨出时只留一点点在体内，再狠狠全部插入，反复抽插著，在这具销魂的躯体里，寻找男人最大的快乐……

包裹著火热的内壁又湿又软，每次撞击，都紧紧吸附住脉动的欲望，阵阵收缩，次次将凌飞送上高潮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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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刃相博间，肉体激荡出销魂蚀骨的愉悦，那直冲脑门的快感，让人神魂颠倒，凌飞下意识抬高男人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身，俯身以鹰翔大地之姿，在这具结实的男性躯体内，来回冲刺耕耘……

紧窒的後庭，被性器火辣辣撑开，在不断的前後抽插中，突然触到某一点敏感的核心，欧阳冉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虽然低沈，却透出情欲浓浓的媚意，背脊瞬间掠过一道电流，如浪潮般的快感顿时淹没了他……

  K& }2 H' ^5 M% _6 M他仰起脖子，绷起身体，却更夹紧了体内抽动的炽热，痛苦和愉悦同时在四肢百骸流窜，让他置身於火深火热的煎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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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你好棒……”凌飞发出赞叹声，汗流狭背地冲刺著。

为追求更大的快感，肉体早已下意识遵从感性的召唤，大腿紧紧夹住对方的腰身，并提扭臀部，配合著对方狂野的动作，一起疯狂舞动。一波波的欢愉，扑天盖地袭来，连意识都随之模糊……晕沈沈的大脑，隐隐约约听到自己鼻音哼出的、细微而煽情的吸气，每个呼吸，都仿佛在回应著对方每一次强有力的抽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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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 y1 @( J) B; E而这呻吟，在凌飞听来，也成为催情的神丹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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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著强劲臂力，凌飞将男人一把拦腰抱起，就著结合的姿势，坐到自己的腿上。

两人双腿交叉，体位微妙的改变，让对方的欲望刺得更深，欧阳冉忍不住哼了一声，脑中火星四溅，凌飞则激动地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肩窝，疯狂舔吮，印下道道吻痕……

他们的身体完美地贴合在一起，几乎找不到一丝空隙。下体牢牢相连，交互扭动，双唇如饥似渴地粘合著，舌尖纠缠……

4 Z  W5 ^- J1 z* r4 T0 B他结实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暗红的乳首，随著下体的疯狂律动，屡次摩擦过彼此胸膛，如铁的男根顶到对方腹部，自顶端汩汩溢出情动的泪液，那画面，难以形容的刺激和情色……

% {; a1 T! S# h4 y6 O! k如火如荼的欲望，在他们的肉体间，跳动著原始而冶豔的舞蹈，强烈的快感令两人都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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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F0 r3 Q* N1 E0 }凌飞觉得自己浑身都像著了火，血液像在熔炉里一样飞溅，一边喘著粗气，一边加大了抽插的幅度和频率，一下比一下更猛、更紧、更狂野……

“欧阳，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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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H$ |+ W7 j- ?体内突然一阵强烈收缩，欧阳冉不敢相信，光听到这句话，自己就瞬间瓦解，攀上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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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3 R6 M# G9 K! T: D後庭强烈的收缩，紧紧箍住硕大的男根，凌飞再也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吼声，在高潮来临的瞬间，如野兽般连续撞击十几下後，在剧烈的痉挛中，一泄如注，全部注入男人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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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5 M8 m凌飞没有经验，该事先提醒他，不要射在里面，但已经来不及了，体内突然被灌入道道滚烫的爱液，欧阳冉再咬紧牙关，想藏住声音，却仍是忍不住发出低沈紊乱的粗喘，脚趾猛然绷紧，在双腿大张、臀部被牢牢捧住、下身紧紧衔著男人的淫糜模样下，再次达到到高潮的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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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满天的星光流过天际，世上所有娇美的花瓣在同一时间开放，绚丽缤纷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情欲无边无际的海洋，令沈浸在其中的人，如痴如狂，深深沈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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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4 H! B& M7 O; K" Q意识，早不知飘浮到何方……
* ~: l  |+ O: v, d" z5 n/ h6 h" e' _
8 |) t8 W: o6 q) N两人缓缓倒在床上，无力喘著气，体内的热火依旧没有消退，大脑阵阵晕眩，沈重的四肢，几乎无法承载极度快感的刺激，全身上下都慵懒至极，几乎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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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恢复神智後，欧阳冉暗暗心惊，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惊人的高潮，更从未感受过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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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4 C4 F4 W0 S$ v因为对象是凌飞的缘故？

毕竟还是凌飞年轻几岁，先恢复过来，把欧阳冉搂入怀中，把他额际的湿发撩开，吻了一下额头，凌飞笑道：“我的做爱技巧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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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肌肤相亲，他格外重视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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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的眼角微微泛红，一语不发，只有胸膛还在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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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啊，欧阳，我的技巧怎麽样？”凌飞恋恋不舍地抱著他不放，觉得怀中的男人真是……可爱毙了。

! c. n8 d; z3 e" \虽然可爱这个词，和他完全搭不上边，但此刻他心里，就是涌动著无法遏止的爱怜情潮。无论是他眼角泛红的模样，还是在他身下失控却偏要强自忍耐的神情，都可爱到了让人无法忍耐的地步。

) f( w7 _9 b7 Y8 v4 X0 ]“烂毙了，只知道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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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N; B2 h如果说出真实感受，只怕这臭小子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他才不那麽傻，去“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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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_9 @- \1 ^/ W“你又在说反话了。”凌飞笑道：“刚才一个劲夹著我的腰的人，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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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1 |( t3 d6 W3 e, D/ }% e欧阳冉恶狠狠地白他一眼，无力反驳，干脆闭上眼睛，他实在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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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扯过被单，替他盖上，轻抚著他的脸颊，温热的大掌，摩娑著他薄薄的嘴唇……

这种触感十分舒服，有一种淡淡的微熏。

“累了吗？”

8 ]9 ?/ |- i; q7 u* \“嗯……”欧阳冉懒懒地应了一声。

“对不起，第一次没有经验，下次我会努力改进的。”

还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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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J% ~) G9 W8 P0 O欧阳冉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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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e0 w0 u; `凌飞笑了，吻上他的唇，“欧阳，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嘴唇很迷人？”

“没有。”

“他们真没眼光。”凌飞嘟囔了一句，又问：“欧阳，你什麽时候喜欢上我的，是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臭美。我第一眼就看不惯你。”欧阳冉睁开，淡淡扫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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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 i$ [5 y! D. s“真的？我也是，第一眼，就说不出地讨厌你。”凌飞左手支肘，撑起身子，朝他微笑，“看来，这真是命定的缘份啊。我们都这麽讨厌彼此，所以，才会深深爱上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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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4 j# u1 r) @+ ^/ X! ^  S灿烂的笑容，如初升的太阳般，闪闪发光，飞扬不可逼视，这是他最喜欢的笑容。

“我脸上有什麽吗？”

“没什麽。”他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看他的笑容看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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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d/ O# g: y5 S* `“是不是觉得我帅呆了？”

9 N. N3 M+ G# ~7 C+ T“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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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诚实的家夥。”凌飞笑著抱紧他。

“你有完没完，别粘乎乎地靠过来，热死了。”

“我想多抱你一会儿嘛……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魔爪又悄悄伸向了他的臀部……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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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给了这小子一点甜头，他就得寸进尺，非常不妙的现象，看来，他要好好重新调教他，并调整他俩的新关系才行。

凌飞可怜兮兮地看看他的脸色，知道男人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微闭双眼，脸上有著浓浓的倦色，看来，刚才真的把他累坏了。

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眉心，他小心翼翼、视若珍宝般地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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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7 v4 d+ ^+ A. M“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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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C/ A+ R# R3 G) Y0 \9 x吹入耳畔的深情的告白，仿佛怎麽也倾吐不完，一旦确定心情，他就再也不吝於积极表达自己的心意，这点，和内敛的他完全不同。

也许正因为性格截然不同，所以才会在激烈冲突中，产生如此惊心动魄的火花。

沈浸在幸福的慵懒中，凌飞和他脸贴脸、鼻对鼻，相对依偎著，也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绵长的呼吸。

一时，四周寂静无声。

+ ]; G' @. Q/ W3 ^5 m9 ^/ S无边的黑暗中，欧阳冉缓缓睁开眼睛，眸光忽闪，看著近在咫尺的帅气的脸庞……

他说的没错，从来没持续不断的幸福，任何事，都有终点，爱也一样。
) U6 M3 b1 R, M# @3 U! o7 p& U  _
3 _7 K, K- E9 o5 M% t8 \9 a天空有尽头，
  l* R* B  n7 \% i
$ z# B" ^# d, j* ]8 j$ R海洋有尽头，
: a: h' R& d6 v3 S- e/ b' n
) o4 k) F" r$ ^这城市也有尽头，

一切都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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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他们的爱也有尽头。

岁月永远都是不动声色的无情，日消日长，云起云涌，所有的情感色彩，都是任性的我们自己强加的。可正因为知道有尽头，所以，才要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刻，在黎明到来前，陪在彼此身边，在最深的夜里紧紧相拥，共同分享所有的悲喜忧乐。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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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9 H2 Z6 [4 n3 W! q无声地以唇形送出这四个字，确认已经渗入男人的睡梦中，他安心闭上眼睛，唇角微扬，迎接，一个沈沈的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