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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xmzxm111

★已收录★ 《束缚》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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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旗扬是纵横的法人代表,做武器生意的那个公司也是以旗扬的个人名义办的,这次参加枪战的人也都是那个公司的,所以,事情还有转机的可能性。”
! V6 a  ]9 ]* ]“接下来这段时间警方和检察院方面肯定传你们每一个人去调查,特别是我,同时也会对纵横上下进行搜查。但纵横生意的合法性和账目没有让他们可下手的地方,人嘛,只要顶得住头几天的疲劳战和心理战,什么都不承认,就好办。陈君毅他们一定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警方手里没有我们的把柄,再加上以我们的关系网,我相信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转变的。”
% q" v' D0 D+ v6 b% p“奕哥你放心,我们死也不会说出任何事的。” + X) C; |% H, E3 m9 T  a
“只要扬哥没事就好,等事情过了,我们再找那些混蛋算账!”
. `- `1 a; {  V6 u“这次消息警方是怎么得知的?一定有人捣鬼,不知道是不是中东那批家伙泄的底。”
& e8 P7 `5 H+ W# ~  R. ^9 A5 w“检察院和警察那方面有那么多的高官,平时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又有把柄抓在我们手上,这次也得让他们出出力气了。”
4 z' O( M+ E3 S7 T“对,还有军方那些人。”
# p0 a) B. c; j  t3 s! d0 t0 g旗奕挥挥手,止住了大家的话, 2 I8 ?$ b, C; k( P8 d7 m* L& K' o+ a
“这次不同一般,发生了枪战,警方也死了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大家心里得有个数。那些高官们,这次当然得让他们出全力,否则大家就一块死!” ; B, I) U* E$ y% I, a5 n5 R$ u" i/ u
“好了,等下杨律师会来告诉大家如何跟警方说话,大家小心点。” 6 M2 }4 h* K3 n% Z5 E
所有人都退下了,旗奕还是坐在椅子上不动。 ( y8 e3 P+ O: ^6 A5 |; Q* x9 j
韩玄飞也不说话,默默地想着接下去该做什么。
% M. n; l2 R4 [+ ~+ |旗扬没被捉到,和警方发生枪战的人都是旗扬开的那个小公司名下的人。虽说旗奕和旗扬是兄弟,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他也参予了武器走私的行动,旗奕和纵横其它人都还是有逃脱的机会。再加上他们的后台太硬,关系又广,和许多政府各个方面的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个案子难保不会被当做主犯在逃的未破之案而置之高阁。 9 s3 B  f4 z% ^" a
这样的话,失败的还是警方,而纵横仍可以逍遥法外…… . T. `5 G$ Q1 v! x6 t
“玄……”
! U/ X* w' N- w# O# B6 d6 d9 C7 U7 Q' A韩玄飞思路被打断,吃了一惊地抬头,看到旗奕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
% D  }" [: E' L0 K  G, W% _“不要太担心了,会好的,纵横还有我旗奕在,会没事的。”他挨着韩玄飞坐下,”首先先过了调查这一关,再想办法把陈君毅他们保出来…..”
. T* Y2 }' L. d, ]2 \5 L看着韩玄飞惊讶的眼光,旗奕笑了笑,“你以为枪战现场抓到的人就会被关死在狱中?会有办法的,我纵横数十亿的财产,我就是清家荡产,也会保他们出来的。有钱好办事!”
8 Q+ v3 B  b1 a* ~$ m+ L韩玄飞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旗奕。他不知道他反抗的是什么?是纵横?还是……他只觉得心重得象是被放上了一块大石头,人象是要窒息了一样难受。 # {2 ^7 H/ \4 j
“玄,你知道吗?我不是那些人的好大哥。听到他们死了,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出事了!否则我一定要疯了……”旗奕猛地一把把韩玄飞死死抱在怀里, 喃喃重复着:“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
9 d7 }. D: f# g2 \: B, L他的唇重重地压在韩玄飞的嘴上,疯狂地吸吮亲吻着。那简直不象是一个吻,象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一样啃咬着。 & h5 A& }. |' ~4 h
韩玄飞被亲得忘记了一切,只知道这是旗奕的吻。他任旗奕咬着,并主动把舌头伸进旗奕的嘴里,让他把自己咬得鲜血直流。他紧紧地抱住旗奕,怎么也舍不得放手,他想就这样和旗奕吻下去,不要去想任何的事、不要去想自己的责任、不要去想有一天他会离开旗奕、他会失去旗奕……
; N) n; U3 L5 }: {4 U: L旗奕终于从疯狂中清醒了一点,慢慢有松开韩玄飞的迹象。韩玄飞不想被放开,还想把旗奕拉回自己怀抱。
8 N7 [( M/ \' W4 i. Q- V( T3 ?旗奕还是坚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心疼地抹去韩玄飞嘴角的血,“对不起,我把你弄出血了,对不起,宝贝,我真的是疯了。” ! V, I6 W* ?! j
韩玄飞看着旗奕的脸,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 {" Q: m& _5 g3 i, }6 B“你爱我吗?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我从来没听过你说过,你说给我听好吗?”旗奕低柔的声音,让韩玄飞只觉得胸口一下被苦痛溢满,哽住了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8 m$ v/ Y) P, A& X
他爱旗奕吗?这个已不需要怀疑。可是,他说不出口,特别是在他给旗奕如此重大的打击后。 * w; D) u' ~' \$ ]. o3 j* `
他呆呆的看着旗奕,话在嘴边打转,可就是说不出来。
! v: {8 v& ^: a旗奕宠爱叹了口气,把韩玄飞抱回怀里,重新覆上他微张的唇。
: i) ^* W+ w  _5 {这是温柔得让人心醉神迷的一个吻,带着旗奕对他满腔的爱意。韩玄飞被吻得魂都象是飞上了天堂,整个人要酥倒在旗奕的怀抱里。可他的心在哭,他的心痛得快要裂了。 9 U( ?! N7 {3 f, G
“旗奕,我爱你……虽然你曾那样对我、虽然你是一个罪犯……可我还是爱你!…… ……我骗了你,我让你这样伤心。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你杀了我吧……” EFa"B$1 r9 ~# E; z. E1 c# Y7 m: r3 e! A
室内灯火通明,韩玄飞坐在沙发上,焦虑不安地等着一早就被专案组叫去的旗奕。他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慢慢想着到目前为止的这个案子的情况。 7 E" y( G" {3 `6 \" @
这段时间调查陷入了僵局,纵横有关人员的口风很紧,没有人泄露出任何一点有用的东西。所有的罪责都被推给了逃得不知去向的旗扬身上,其它的事都是一问三不知。
3 Q6 d/ H5 k1 v/ V1 I% E/ @整个案子的消息全被封锁住,报纸、电视上看不到一点的影子。各方面说项的人源源不断,警方和检察局的有关人员家里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电话更是不停歇地在响。 ! _; l7 D$ R' V4 U" G8 b$ M
当初旗扬决定自己主外,旗奕主内,就是为防万一的周全之措。保住旗奕,就是保住了纵横、保住了翻身的希望。只要让案子成为久拖不决的旧案、老案,再以纵横的力量,以金钱、以关系,来慢慢渡过这一关。
$ {, m; S' }+ C& _5 z而且他们一定能渡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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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4 w" P, ^' n. `* W/ C; e震惊整个小镇的警匪枪战,竟硬被压下,不让提起。专案组的同事们不仅被人说项,还遭到威胁。
0 M' \* L& W& n7 t# M上面已经有人放话,说纵横愿用巨额金钱来补上旗扬走私对国家造成的损失;既然没证据证明旗奕参予了旗扬的行动,就不能乱抓好人。只要把旗扬列为国家通缉犯,全力缉捕,并将抓到的人判以重罪,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3 x* L& @- v1 N& A$ _那么大的一个走私案、死伤多人的枪战,都是旗扬一个人带着心腹暗中干的,其它人全无一点关系! & B5 U8 {; c! h$ X0 z
韩玄飞不禁摇头,这样也说得通? 1 j  Q: g* F  g7 {# B" _
可是找不到突破口。
4 @" @) E; s- I; P# Y1 @/ h' M0 _纵横整个都被搜遍了,还是找不到那本真正的账本;也没有人说出做那本账的会计是谁;找到的账目全是干净的,合法的。
  a  r: h, X, O3 B+ `, ^% a0 w看到那些顶住巨大压力,坚持调查的同事们那急剧削瘦的身形,布满血丝的眼睛,韩玄飞感到深深的内疚。他原先的想法有误,就算是现场抓到旗扬,旗扬也一定会一肩扛下所有的指控,不会拖累整个纵横、连累旗奕。
# z" n$ Q7 s( S: E8 J% M该如何才能找到那本账本,把纵横置于死地呢?无论如何也要让旗奕相信,警方已接近了那最关键的证据了,让心慌的他主动暴露出账本的所在地。
: I8 g/ H9 F. |7 j那样,旗奕就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 H+ r+ K$ \6 A8 O% g0 A, U# n
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明亮的房间。 7 w* E" }/ D" u' S/ |: Z- y
天一有点暗下来,他就打开了房间里全部的灯,希望让晚归的旗奕,远远就能看到家里亮着的灯,知道他在等他。他知道那样,旗奕会很开心的。 9 D! h8 Y/ R  M" b8 S
昨天买来的花依然娇艳灿烂,映得满室生机勃勃的。他刚刚才把有点烂掉的根部小心地剪去,换了清洁的水。 $ I3 c  N* V0 \
烧好的菜摆在桌子上,已经都凉了。可他不愿意端到厨房去,他想让旗奕一进门就看到花、看到桌上的菜和等他的人。 ( B. \5 q( v$ K' A  H
他全心全意地做着这些,根本想不到这太象是一个妻子在等待迟归的丈夫。直到一切都很完美了,实在找不到可做的事了,他才歇下来。
. x$ `: B' {, n% G) w1 N: d$ D一停下来,他就无法克制地开始想调查的事。他很不想去思考如何才能抓住纵横的犯罪证据,如何才能抓住旗奕!可是他不得不想,而且还想的很细致、很周全。
; v- T, s  \8 ], R他坐在自己精心布置出来的家里,想着如何去摧毁这一切。
  e) t  B; Q. \) a9 q- k. W按着太阳穴痛苦不堪的韩玄飞,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他没有一点怀疑自己对旗奕的感情,却也完全肯定自己会尽忠职守的把旗奕逮捕归案。
4 P1 ?) O2 j5 u9 D0 T他常会想起旗奕满溢着深情的眼睛和对他扬起嘴笑的样子。
& d7 y' C) Q- g他还能拥有这样的旗奕多少时间? % U$ {0 r4 A% ~: Q5 H  b/ T/ X
等到真相大白时,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他?惊骇?不能置信?痛恨?韩玄飞简直不敢想下去。 , I: N9 ]. s5 S) p% \$ u6 E
到时候,旗奕一定会每天每夜的在痛苦、自责,痛悔自己放错了感情,痛悔自己害了亲如一家人的兄弟、害了如此疼爱他的哥哥......他能承受得住这种痛苦吗?   ?: M8 o; g* p  G
睡觉的时候,他总是要抱着我。伸手摸不到我,他会醒的......看到空空的四壁,他会难过成什么样子?他会不会哭?
" B; m. k: k- u# @& L: \他一定不会爱我了,他一定是恨不得要杀了我......
* e! N  d# w- o* g0 p不管我是如何的爱他,不管我是如何的忘不了他,他都不会知道......他都会一直恨我.....
/ |" H! q) s) `1 I* v9 R, @他不会再爱我了,旗奕不会再爱我了.....
) P" k* ?9 |5 y/ o$ ^# p" W这个想法让韩玄飞整个人痛得缩起来,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 |% ^$ v+ o( Q% X# N  M  z
千万不能哭出来!该死的!会让旗奕担心的!不,会让他怀疑的。韩玄飞急忙冲到窗边,大口大口地吸着微凉的空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 I% _6 ]* s1 ?
他苦笑了一声。人前人后都从不流泪示弱的他,也有今天。 1 t5 V4 u" c* |4 J8 K
“我回来了,玄!”门口忽然响起了旗奕的声音。韩玄飞一惊,他有点慌乱地站起身。
& c. R8 m/ s# p+ e( B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伤感,让旗奕心疼。
  v; H1 }+ q  B/ Q( `他走过来,轻轻地把韩玄飞抱住,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细细的吻落在韩玄飞的脖间:“没事的,会好的。你放心,没什么我旗奕做不到的!”他微笑地抬眼看着韩玄飞。韩玄飞心痛得都快要裂了,他紧紧抱住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 ,7 ^$ _: L7 w9 |8 r0 k0 S% C' @% V4 a: T4 I
辗转的吻象是无休止似地持续,没有人舍得放开对方。旗奕身上传来的熟悉气味让韩玄飞益发痛苦。
- i  J$ Y! |8 ^7 g他不想失去他.......他真的不想......
2 {7 s/ e1 X' F. j- u可我怎样才能永远拥有你?我如何才能不背叛自己的良心、不背叛自己的信仰、不背叛自己的职责而拥有你呢?
- m7 S& H% Y% Y7 Z6 G5 b2 I3 O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整我?把我们放在如此极端的两面?
% D  ^( U4 L& W% u/ {3 I+ c他太痛了,头痛、心痛,全身都在痛......韩玄飞再也支持不住了,他腿一软,整个人倒在旗奕的身上。
  r) c. h: O- v8 M一把抱住那无力的身体,旗奕担心地看着韩玄飞,“你没事吧?他们今天为难你了?”
/ ^1 b" }9 Q0 ]; u6 B% I* X% K韩玄飞心虚地低下了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没事吧?”
) s" _$ E" J( x3 m7 L: I, X“我没事,”旗奕重又亲住韩玄飞的嘴,好久,他才喃喃地低语:“玄,有你在我身边真好。那种调查太折磨人了,”他扶正韩玄飞的身子,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每次快要被他们逼得神经衰弱的时候,我就想到你。想着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回来见到你,就能抱住你了......”
( {" e& A0 z+ F& g' {! C* ?韩玄飞心中痛得说不出话来,眼睛被涌出的水气充满。他转过头,拼命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旗奕温柔抚摸的手,让他简直就要哭出来了。
5 F2 u% x# C: U/ m& A# W3 \6 y“菜都做好了,热一下就行了,你先去洗个澡吧,出来就能吃饭了。”他只好急忙逃进厨房,背对着旗奕,把菜放进微波炉里。
2 L% h  E: k, E4 Z2 ?“好吧,那辛苦你了。”看到韩玄飞为自己忙呼着,旗奕幸福地微笑着,一整天的阴沉和疲劳,好象一下就消散了。 / ]3 R4 j0 t, ^1 Y2 J  P1 K
回家真好,能再看到他的玄......
+ \, b. R: I' C8 C, ?! Y7 {旗奕一离开,韩玄飞立刻全身懈了气似地把头靠在墙上――他快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抱着旗奕痛哭,把所有的事都讲出来,拼命求他原谅的...... 3 F$ ~9 {9 o; ]2 }( n
韩玄飞的心一惊。
) U' I. E% ^% I7 t' V% |1 |3 @他慢慢立直身体,关上微波炉的门;再把炉火打燃,热着已经墩了好久的汤...... ) [5 E+ o2 ^0 L8 b7 N: P, y. \3 Y/ A
“韩玄飞!你若因私废公,忘了对方是一个罪犯、忘了惨死的同事、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你就XXX不是人!” 6 E  _4 H4 u! m
“玄,最近事情不太好!我们内部有内奸!旗扬出事和警方能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都是他干的。” ' V$ s/ l; [; F9 [& }( s) y5 S
韩玄飞的心直提到嗓子眼上。
) p' o, p; t) f# ]% y' X2 v$ Q“可是我就是想不出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他,还没有人能把我旗奕骗得如此惨的,他是第一个!” 3 Y6 i) x2 \, B; P
“可你不会有事的,对吧?事情不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机吗?” 7 C+ i" [: y- x3 U5 s
“事情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你放心,他赢不了我的。”旗奕一口喝干杯里的酒,“但还是得小心!他知道我们太多的事了,连那本账本都知道。警方非常肯定那本账本的存在,现在询问和调查搜索全往那个方向进行,这样下去,找到那本账本是迟早的事。”
, Y  n1 d/ a6 P: I4 l) G2 }. K“那你想怎么办?”韩玄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可他的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   j% g& D1 F0 }3 Z6 ^
他的策略成功了!旗奕果然忍不住要把账本暴露出来了!
9 i! W3 b( D" {- d0 l, A# e“那个账本是留不住了!还有那些和各个官员往来的记录。虽然毁了实在是很可惜,可是现在也没办法了。” - i8 G) R' A9 o
“毁了那些记录,我们还能让他们去为我们卖力吗?” ( W! Q5 S4 j2 j; K0 g$ ^, {  C" B
“那些只是记录我们给一般官员的钱的金额和要他们办的事。还有一些中央级官员拿我们钱、和我们合作的证据,那些东西我不怕他们搜去,照样留着。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得赶紧把那账本毁掉! 8 ~) y5 e' E: L  n9 q& s. |- `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在没有找出他之前,我不能随便让人接触到那本账本。我被警方监视的太严,不能随便活动!没有办法自己去做这件事。
, `1 W, s# x* j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和忠叔!你是新人,警方没有花太大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忠叔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没用老管家,对他也不太重视。”
; ~1 }# ]4 @* l8 g; B& H“忠叔可信吗?” 1 S6 K  @( v; B* Q. [1 y- f% L
“他是我们家的邻居,孤伶伶的一个老人,看着我和旗扬长大的。我小时候旗扬外出打工时,都是他照顾我的,他就象是我的家人。他绝对没有问题!
) h, }* R( V( M6 \8 f- E明天你们分别出发,小心后面的尾巴,在国际贸易大厦的底楼和财务见面,然后一起去拿账本,当场就销毁它!毁了它,我们就安全了!”, m6 Y9 C# }' |4 x" \, X; z! a, s
旗奕有些担忧地看着韩玄飞:“我不想你冒这个危险的,可是我不相信别人!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 V, e" ?5 H- ?" v2 A9 L# ?韩玄飞心酸难忍地看着旗奕。 1 A1 _& M6 U+ m: S. R& o1 f* K* q" N
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的...... 5 R# s3 A- z- _; y0 a
我就要失去你了,可我这么的爱你,我好舍不得你......明天你就再也不会用这种眼神,如此温柔地看着我了。 ! w' h5 h) T, R* }8 n- f
过了今晚,我就会是你今生最恨的仇人!
. M3 G5 L" ]  m3 B; E可你仍是我最爱的人......我非常爱你、非常爱你,你知道吗?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了。 , o& S$ ?! v) M- K
他猛地抱住旗奕,把他紧紧的和自己贴在一起。
+ L" O9 M  a4 z+ g+ s4 m旗奕一直吻着韩玄飞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 |; ^3 y  L2 e
“我的宝贝,我爱你!我爱你......”
  g- Q& V( p% S韩玄飞抬头吻住旗奕的嘴,把那句切割他心的话堵住......
4 _0 q5 `; h- ~6 ^4 A/ Z不要想一切,让我们在最后的一晚狂欢吧! 7 ~! K! Y# ?4 u( D& c
韩玄飞松开拥抱住旗奕的手,静静地凝视着旗奕那英俊的面孔,手一推,把旗奕推倒在沙发上。
- Z3 V! b+ O, \他退后一步,在旗奕惊讶的目光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旗奕的气粗了,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色情味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韩玄飞的每一个动作。
6 J% T7 @* i" ~7 q# c" H6 n8 V在旗奕贪婪的注视下,韩玄飞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他难堪地别过头去,不敢看旗奕,站在那里为自己鼓了半天的气,才咬着牙,继续用哆嗦的手褪下长裤......内裤......直到自己不著一缕。
) ]4 e- \' f6 O, t他赤裸着身子慢慢跪在旗奕面前,把他裤子上的拉链拉下,掏出那个已开始变化的东西,放进自己的嘴里。 & \3 V  P) U/ o- L& l. B8 Y
他用尽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用嘴取悦着旗奕。
! i1 k+ a2 z" d+ A2 Y3 t8 X感到旗奕抓住他头发的手开始发紧,嘴里泄出耐不住的低吟,韩玄飞的呼吸不禁也粗重了起来。想要旗奕的念头一步步侵占着他的理智,他的头脑里只有一种声音:“想要你、想要你进到我身体里来......” , D  i7 h6 x$ x7 f* y6 R
他边努力地为旗奕口交着,边忍受不住地把自己的手指伸向身后那个隐密的穴口。当手指艰难地插入时,一阵电流狂袭过他的全身,他无法忍耐地吐出嘴里的分身,伏在旗奕的腿上低声呻吟起来。
+ Y: {4 W. ]' M3 ~9 K5 h  r: _9 r, @旗奕的呼吸更加凌乱了,他抬起韩玄飞的脸,自己用手把分身强行塞入他的嘴里,主动地前后移动腰部,让那粗大的东西有节奏地进出韩玄飞的嘴,直插入他的喉咙。
/ K7 l4 H7 S& s" x韩玄飞完全发不出声音,呻吟全被堵在喉咙。可他的手指仍在自己的甬道中抽插着,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已完全涨大的分身,上下搓揉着,用两只手同时在操弄着自己。 ' d, g4 Y( r! d1 K
如此淫荡主动的韩玄飞是旗奕从未见过的,他被这色情的画面刺激得热血沸腾。 # Z2 t1 I0 ^& W4 M: v, q
猛地抽出韩玄飞嘴里自己那快要崩泄的东西,旗奕粗鲁地把他推倒在地板上,脱掉自己的裤子,拉近他的腰,对准那微微张开的小口,一鼓作气地把那硕大的粗棒直顶到韩玄飞身体的最深处。
% n2 L8 l( C6 s% ?6 ^直接进入的疼痛让韩玄飞闷哼一声。 - H: D3 h+ z, f- ?
听到韩玄飞的痛哼声,旗奕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犹豫了一下。韩玄飞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了,回手把旗奕的臀部按向自己,用显得有些暗哑的声音叫道:“快!不要停!我喜欢你粗暴!” : f0 j6 P. A7 T7 Y* l
旗奕一听,立刻毫不客气地把那粗大的凶器直插进韩玄飞的身体深处,重重地撞击在那脆弱的肠道里,兴奋地听着韩玄飞几乎控制不住的叫声。
( B" p* h0 b* @( I旗奕猛烈的进攻让韩玄飞一时间腹如刀绞,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快感、什么是痛苦。他很想要旗奕,他想要旗奕的全部,这个念头强烈得几乎要让他疯狂。他一遍遍地叫着要旗奕再猛些,一遍遍地把自己的身体回撞向旗奕,他要旗奕更深的进入,他要和旗奕溶为一体。 + D( ^# V! y! o1 [; _2 i/ V- f
磨擦几乎要燃起大火,韩玄飞内部的火热让旗奕深陷其中无力自拔,他使出全劲重复着穿透韩玄飞的动作,看到血丝随着他性器的抽出而显露,但他已经是想不到什么是温柔了。
& j+ ?. N! P( m( @! |6 ?: p: f“啊!啊!啊……天哪!天哪!”被旗奕捅得要瘫倒在地上的韩玄飞仍在一直叫着:“求求你快点!再猛点!啊……旗奕、旗奕……”被他的话激起漫身烈焰的旗奕,一把拉起韩玄飞,就着自己还在他体内的姿势,把他直撞向墙壁,死压着他的身体,从下往上继续进行着贯穿的动作…… 9 D) w, l: F$ W# H4 ]& Z4 c. m
随着旗奕强力的撞入,韩玄飞整个人被他顶得高高抬起。他仰着脖子,象快要窒息似的拼命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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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身体被毫不留情穿透,前面的分身被坚硬的墙壁来回磨擦着,痛和快感在他身上同时激烈地回荡。韩玄飞脑中一片的空白,全部的身心只能被这最原始的激情淹灭。此刻的他,和旗奕是一体的。他拥有他最爱的人,在他的身体里,和着他的脉搏一起狂舞! + e6 P% Y/ y% @' }! f& J
当欲望升至顶峰,火热的液体激射进身体里,这场疯狂的性爱得到一刻的缓机。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保持着原势不动,拼命地喘着粗气。 * k( I% P- ?3 t
缓过一口气的韩玄飞回过身来,盯着旗奕的脸,抱住他:“你今天一定要把我干晕过去,否则我不饶你!”他捧住旗奕的脸,用嘴覆盖住他,两人再次激烈交缠着。 & m+ T4 S4 S. o
他疯了!一定是的,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可他就是想说,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要旗奕,他想要旗奕…… - C5 M9 t1 c* p" ^2 F
“我会把你干到昏过去的,宝贝!”话音未落,旗奕就抬起韩玄飞的一条腿,再次穿透了这付他爱到骨髓里去的身体。1 u0 G) w2 r' x
他让韩玄飞离开墙壁的支撑,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两人的结合点上,从没被碰触过的地方被残酷地刺入。
1 P; r5 `$ A% O  ~( p- c悬空的体位让旗奕的利刃更加深入地捅进韩玄飞的身体,让韩玄飞感到那凶器象是要贯穿了他的全身,再从他嘴里直接穿出。他浑身激烈地发着抖,不顾羞耻地随着旗奕的每一次攻击而狂叫出声,双手死死地抱住正在侵犯他的男人的后颈。
* U' e" j. P* A5 R. t0 v旗奕用有力的双手支撑着韩玄飞的全身重量,兴奋地低吼,用尽全身力量狠命干着怀里的人。
+ B4 G* `7 I( }. J1 Z0 b被激烈贯穿的韩玄飞终于无力地瘫在旗奕身上,旗奕也经不受这个重量而倒下,两个人滚到地上,可两人交合的部份却一刻也未停止地继续进行激烈的活塞运动,粗重的喘息声充斥着整间房间。 2 t8 Y, X0 N: [0 B; [( X4 H, t
旗奕大吼一声,再次喷射出了自己的精华。与此同时,韩玄飞也在旗奕最后的冲刺中被带上愉悦的高峰。 3 D, f3 {, n& v- U# y
旗奕退出韩玄飞的身体,软下的分身沾满湿热的精液。让旗奕惊讶不已的是,倒在地上的韩玄飞竟倾过身体,不顾他的脏污,一口重又把那软掉的分身含到嘴里。 4 a( @% W" i  G
旗奕吃惊地强力拉开韩玄飞,看到他的嘴角沾着带着一点红艳的白色液体。他询问似的看着抬着头的韩玄飞,韩玄飞深深地看了一眼旗奕,重又把头埋进旗奕的胯下。
. v) Q( l( g' P+ t2 d# m7 o% |旗奕直喘着气,看着他仔细地把他分身上的残余精液舔干净,又转过脸把自己的睾丸含进嘴里套弄。受不住刺激的旗奕向后倒去,全身心地享受着这个疯狂的举动带来的巨大快感。
3 x; X7 g0 f* M2 T& T当那舌进入他的后面时,旗奕惊叫一声。可韩玄飞听若未闻似的继续着他的动作,那湿软的舌头尽可能的伸进洞口,扩张它,在洞壁上打着转。
) N3 l0 J. B/ |: G9 _旗奕被弄得气不成声地说:“别、别……不干净的,玄,别这样…… “韩玄飞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还变本加厉地用手掰开旗奕的臀瓣,让自己的舌更深入的在穴道里舔弄。* x7 u/ a! I" p/ S6 {
灵巧的舌卷起,轻柔地伸入那紧闭的穴口,在穴道中游移舔弄。它的速度渐渐加快,在张开的甬道中进进出出,蠕湿了那干涩的内壁。
. H! j' z: u" N- N4 k韩玄飞停止了在旗奕胯下的动作,俯在几乎要失神的旗奕身上,用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旗奕从残酷的快感中清醒了,吻了吻韩玄飞的唇,叹着气说:“来吧。”
8 L" ]' n  u  \1 A8 P& @他把韩玄飞拉进卧室,两手撑在窗台上,张开双腿,等待着韩玄飞的进攻。) w  Q  v3 ~$ S7 w3 ~
韩玄飞把沾满润滑液的手指伸进旗奕的后穴,进一步滋润它。等到它充分的柔软后,他迫不急待地把自己涨得发痛的分身一点点地推进旗奕的身体里。 % c, l/ P3 ?$ F
那紧迫挤压的甬道吞进了韩玄飞的整个分身。他感到了旗奕身体的脉搏跳动,带着他身体的一部份。 ) ^/ K3 F6 u8 S
他亲了一下旗奕的背部,随即展开了他的掠夺。巨大的冲力让旗奕猛烈摇动着,几乎要站不稳。可他仍尽量的高抬起腰,好让韩玄飞能得到更大的快乐。 # i3 d" ?4 s; q; h! q  \8 h
在狭窄后穴中的激烈磨擦,让韩玄飞在强仰住的喊声中迸发。他全身抖动着,感到自己的热情断续地射入旗奕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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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l4 b2 f; o/ ^在韩玄飞仍在高潮的恍惚中时,旗奕已经反客为主,脱开韩玄飞的钳制,转身推倒韩玄飞,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着先前的湿润,直接占据了他的身体。   q0 {, I) c- g8 D) G7 W8 J
上一波的快感还在持续,下一波的冲击立刻到来。后穴被猛烈的抽插,前方还在喷射的分身被上下搓弄着,韩玄飞失声大叫,整个人在床上拼命扭动着,想摆脱这个过份强烈的刺激。   J7 t; W& W/ U. f1 C) l: G
可旗奕的执着进攻让他只能发出近似惨叫的喊声,分身不停歇地射出炽热的精液。他被旗奕操弄着已经神智不清了,他颤抖的手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旗奕:他真地要被旗奕干死掉了。
) H! E; K7 ]0 i* C" P4 ^“奕、旗奕!你饶了我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你这个该死的,你要把我捅坏了!天!啊、啊......” ' Y& I1 C8 N7 _; S
“你不是要让我把你干晕过去吗?你现在还很清醒嘛!”旗奕邪邪笑着,猛地高高抬起韩玄飞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继续他那残酷的折磨。
" n# w& c* f) [/ D2 [“你、你......你要干死我了!天哪!啊......” % E0 b( b8 s6 @- o/ J9 ~  x4 ?
韩玄飞喷出最后一滴精液,浑身瘫软的张大着被旗奕放下的腿,眼神涣散地看着窗外,任旗奕猥亵把从他身体里流出的精液涂到他的身上。 ( g6 [, y/ W% a# R" ]1 I
“天啊!你真的是太猛了!我都觉得要被你捅穿了。”过了好久,他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 l5 e# v8 Z4 l7 x* c( G“是吗?你满意是我最大的幸福!,不过,看样子,我的努力离你的要求还差那么一点,宝贝,让我们再一起疯狂吧!” ! e5 u+ {* j% t9 O; L
韩玄飞惊得瞪大眼,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真的是有病!可他还来不及制止旗奕,那粗大的东西又插入他那红肿的穴口,开始了在他体内又一次的肆虐...... 6 P8 s- p7 |8 v3 E4 d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喷发后,韩玄飞连床单都无力抓住,只能任旗奕恣意地摆弄自己的身体,叫都叫不出来。 ! \( F, q- M; E# x7 H( _) {2 X8 V* m. \
在旗奕的低吼声中,韩玄飞觉得自己好象也达到了高潮。可还不及他确认自己的感觉,他就陷入了黑暗世界里 ;
* h) M% w" k, v1 u韩玄飞熟练地开着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9 a& Y/ u4 r% y. [0 _- \窄小的脸和总是瞪得大大的眼睛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象一根绷得过紧的弦,随意有断裂的危险。质量不错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好象是二十元一件的地摊货;细薄的头发被很小心梳得十分的整齐。 # ^3 `+ B6 O% ^2 ^& S) D
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很老实、很谨小慎微的人,就如那些每天都可以看到的骑车上下班的小职员,只会安份守纪的过着小日子。可没想到,这样的男人竟就是那个让警方深感神秘、却一直找不到的纵横财务。 / L3 a' R5 O$ b" ?
此时的他神色慌张地来回绞扭着双手,从那紧张得青筋直跳的手背和冒着汗的额头上,看得出他是非常的紧张。 : `: ~! u; z. Y9 E4 \  l% t
韩玄飞暗想,账本和这个家伙,两者得一,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把这种人抓到警局里,让人吓一下,一定是什么都说出来了。 - y% M/ O& m4 n" }' d% ]" Z
可一切还是等见那本账本再说。 2 S; W# O+ K' @" f
韩玄飞从车窗里看出去,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今天的事情一办完,他就可以溶进这些平凡的人群中,恢复他的正常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z( |# A3 l: U9 A& m
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隐瞒身份、不用再说慌…… ) ?: V( G# H8 t" ^7 m3 U
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
7 A. F- q; s! F" R) g“在前面岔路口拐弯!”韩玄飞的恍惚被打断,他看到那个财务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8 J% K+ D7 I0 k% U, Q4 a
“开车的时候最好小心点。”韩玄飞没吭声,按他说的方向拐了弯。 6 s9 t9 i5 ]. S
车很快就转上了盘山公路,不久又转进了一条石砾铺出的小路上。
% g) ?9 Z- [- s& I8 Y% C3 a! O小路弯弯曲曲的,尽是沙石泥土,有些地方都快被伸长的树枝遮得看不见了,却是十分的平整。他们坐的面包车很顺利地一直开到一幢小小的别墅前停下。 " r5 J4 s* A* C5 x3 U' I
这座风景秀丽的低山,是这个城市有名的别墅区,有十几幢这样的别墅分落其间。别墅间相隔很远,都是躲在绿树丛中,十分的隐密。 # Z+ O/ @0 ~$ H# M4 L. v, a4 l
而这幢房子在树木的遮掩下,几乎和整座山溶为一体,更是难以被人发现,韩玄飞不禁暗叹旗奕他们真是会找地方。 4 S- w$ K- p2 ?% i
在那个财务的带领下,他们上了二楼。那个瘦小男人转着门上的密码锁,左右扭了几下,插进一把锁匙。他抬眼示意韩玄飞,韩玄飞拿出旗奕交给他的锁匙,插进另一个孔中,两人同时一转,保险柜的门开了。
( z* I( _; ~3 j; ]韩玄飞看到保险柜里,有着大量的账本和其它一些资料。
- i  `$ t* ]; N) E在那个财务透着紧张的声音催促下,他还来不及为终于看到了这个关键证据而激动,就忙着把它们搬下楼。 . \3 B( i# A* k
忠叔先一步打开壁炉的火。火苗迅速窜起,映红了三人微微流汗的脸。 ; n7 s& U/ a- x+ ]% S/ @5 w: ~2 H
韩玄飞站在三人中间,正对壁炉。忠叔蹲在边上,因不习惯,他把从车上带下来的枪放在身边的地上。那个瘦小的财务,站在离壁炉稍远的地方,不安地盯着那窜起的火苗。
, a  f; t6 g0 `) }等炉火烧到最旺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忠叔立刻动手,要把那些账本丢进火中。可当他要拿起边上的账本时,竟没有抽动。 9 n  t3 x! A9 @6 P
他立刻下意识地去摸放在身边的枪,也摸了一空。 3 L6 c" L% c# X" K& a* B( I
几乎同时,他听到站在一边的那个财务发出一声极为恐惧的尖叫声。0 |4 l" t+ Y$ t: P$ x8 I
忠叔惊骇地抬起头……他看到韩玄飞面无表情地端着枪对着他,一只脚正踏在那些账本上。忠叔的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会,扭头看向那个财务。
2 q! O' |3 P* H  v# G4 |此时的财务已是面无人色,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全身发着抖,牙关咯咯作响,好象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 A: y' N; C. N1 \- l! a$ R
忠叔再转过头,以不能相信的眼光看着拿枪对着他的韩玄飞。 ) x0 f% Z- O" x
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到壁炉里的火苗发出劈啪的响声,没有人说话。 . ]1 D5 m. E3 f4 M/ k, X7 M2 O5 W
忠叔终于明白了,韩玄飞要夺账本!他要把这些账本交给警方! , a: w' e( u1 _( x( ^* z
他猛地站起身,哆哆嗦嗦地指着韩玄飞:“你、你……是你出卖了我们!……你竟然背叛小奕!”他因极度的气愤和痛恨而全身颤抖着,象是要随时扑上来似的前倾着身子,“你竟然会背叛小奕!他对你这么好,这么相信你!他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而你竟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背叛他!你还是不是人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因过大的嘶喊而变得沙哑,血红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现在的他恨不得把韩玄飞碎尸万断,他要杀了这个绝情的家伙!
9 N* _% u% \) [( A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一直在全心照顾着旗奕,也照顾了他的人,端枪的手不禁有点下垂。
3 k5 h, }% L  ^1 E“忠叔,你不要乱动!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你没参予他们的犯罪行为,最多是一个知情不报。你老老实实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 l9 s) a$ f  U0 X/ }1 ~' a“你为什么背叛小奕?你怕坐牢是吗?你出卖他换你的自由?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扬扬,害了那些兄弟!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叛徒!旗奕那个笨蛋,竟爱上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这个婊子养的!” 9 E- ?' L+ C7 \2 V7 z7 i
“够了!你住嘴!这不存在什么背叛不背叛的问题!我本来就是警察!我只是完成我的任务!” . i! {4 z2 ^) K6 M6 s
“你是警察?”忠叔一下呆住了,“你是警察!”他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怜的小奕他竟爱上了一个卧底!他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的……”他有气没力地说着,之前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全部消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身子。 2 n' h7 g3 M( ~4 N: H: q" k
“对,我是警察!是卧底!忠叔,你会没事的,我保证!我不想伤害你的。”韩玄飞放柔声音想安慰这个受到巨大打击的老人家。
! l& \' @, f7 R: e( p* A! T% q忠叔象是没听到似的一直在喃喃自语:“小奕会伤心死的,这会毁了小奕的,会毁了小奕的……” ) _/ k* |! @4 Z9 d* l
韩玄飞痛苦不堪地听着他不断重复的话,呆呆地看着流着泪的忠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y/ ^' ^4 E. x5 w9 u9 Z“忠……”
# w% K* J2 }- _6 V猛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就把他扑倒在地。韩玄飞大惊地回头一看,骇然发现扑倒自己的居然是那个瘦小的财务!他一直在边上发着抖不说话的,谁也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做!
& t6 Q& w$ L& y1 [# ?7 T7 I韩玄飞立刻想挣脱他的制箍,可那个人象是临死濒击的人一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手死命地抱住韩玄飞的腰,让他一时无法摆脱他的压制。
. W9 Y( ]3 M9 |5 E& v: p“你放手!我要开枪了!”韩玄飞冲着那个埋头抱人的家伙大喊,那人根本置之不理,只是用全身的力气抱住韩玄飞,不让他起身。 8 b7 U3 _+ t% R6 U
旁边的忠叔咋一呆,马上反应过来,乘这个机会抱起地上的账本,转身狂奔出门。
7 F9 S+ W- j5 M3 P# l韩玄飞不愿开枪杀他,情急之下,用枪柄猛击那人的头,直砸得他头破血流,再也无力支持,倒向一边。
- T7 r; @& j1 [8 ?3 e. S一挣脱这个不要命的家伙,韩玄飞立刻跳起来,冲向门口。
! _' S" x  e, g一出门,他一眼看到,忠叔已把账本放到没熄火的车上,正准备开车逃走! # ~1 |! y* Y* E. u! L% ^' }
“站住!别逼我开枪!”韩玄飞用枪指着忠叔,大喊! 0 I- m- Z6 \" C- e$ m
忠叔回头看了一眼韩玄飞,不顾他的威胁,径直开动汽车。
3 t* o% L8 M$ \7 s' H& d“该死的!”韩玄飞被这一变故气得要死,眼看车就要开走了,逼不得已,他开枪击中一个轮胎。 3 H  X5 \* I# y7 s
带着一只瘪轮胎的车子仍歪歪扭扭加速地向前开去。韩玄飞再一枪,又击中一个轮胎。4 d! V8 f" v3 E# v7 t4 H+ ~. Y2 Z
两个轮胎都瘪掉的车子失去了方向控制,却仍挣扎着向前开去…… - z: B1 D1 ]0 f7 x( f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警铃声。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忠叔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了。韩玄飞不再开枪阻拦,任忠叔开着车歪歪扭扭地试图逃跑。 9 r5 g8 V$ w% a  C
突然,一阵刺耳的机器磨擦声传来,只见那破了两个轮胎的面包车大震,发出尖锐的声音,象疯了一样直撞向路边凸出的山壁。
+ O, T1 ~) k1 q0 ^, r( h“轰!”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强烈的爆炸气流猛冲向韩玄飞,震得他只得趴倒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8 e$ ?( D5 c. @: u- r
在浓烟中,韩玄飞勉强抬头看向车子的方向,只见那里已是一片的火光。5 g0 b& a- t3 o9 R. }
韩玄飞爬起来,踉呛了两步,咳着嗽,看着那辆汽车已被烈焰笼罩-------冲天的大火烧毁了一切,一地的焦黑残骸,什么都没有了! " Z8 G9 G4 W' i6 N/ K# y
韩玄飞又惊又痛地看着面前的惨景――忠叔死了!他为了不让那些账本落入警方手中,他选择了让自己和账本一起毁灭于大火中。
- ^6 R7 R  i/ D- J刺耳的警铃声逼近,惊醒了呆立原地的韩玄飞。他急忙转身跑回楼里,他不能让那个财务跑了!
* p1 i# J. l  d# T他刚进门就定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在拼命抽泣的人,用颤抖的手握着电话……他知道电话的那头会是什么人。
4 X2 R3 u6 t0 r8 J$ t6 S7 m韩玄飞像是僵住了一样,浑身发软。他使出全身的力量,才能让自己不露出慌恐的样子,让自己还能站在那里不倒下。但,巨大的恐惧疯涌冲袭而来:真相大白了,该来的都来了!旗奕!旗奕现在会是怎样?是痛不欲生还是恨得发狂?他无法让自己迈向前一步,他只能呆在原地,看着那个在抽泣的人。 & ]- O4 l4 v: D) q# S
好不容易,那个一直在哭的财务总算开口了。他边哭边说:“我不会对不起奕哥的,要不是奕哥,我们一家早就死了,是他救了我!救了我的老婆、孩子!” & N( F, I4 H+ d: n1 Q
韩玄飞愣愣地听着。他的心好象被掏空了,那个声音很不真实地在周围回旋、忽远忽近。他必须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才能听到他在讲什么。
: s* F) r, h8 W7 O“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奕哥的。我知道自己胆小,我知道自己胆小……”他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人慢慢地往地上倒去……, u' X# D9 a0 E: D
“你怎么了?!”韩玄飞抢上一步,一把接住他倾倒的身体。黑色的血,从那个发青的嘴角流下,脸、已是一片的惨白!可泪还在流…… 3 t+ |6 [4 b. r+ K5 b* L; [
那个瘦小的男人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死死地抓着韩玄飞的衣袖,象一个怨毒的厉鬼一样瞪着韩玄飞。
' Q' l' ^7 m& ]$ p- O' ]渐渐地,他的力量消失了,他松开了紧纠着韩玄飞的手――死亡带走了他所有的力气。韩玄飞把他放倒在地上,伸手合上了他仍然瞪着的眼……
0 o, g( z; F+ G: v# A. s掉下的话筒在他面前摇晃着,连接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韩玄飞哆嗦着手,拿起那个话筒,缓缓地放到耳边……一片的寂静,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 \& ^% ]5 [  p“韩、玄、飞!” : y# O$ n. K: Q) L
……. 2 \: `5 Q0 [; p3 b
“匡铛!”一声,韩玄飞象触电似的把电话扣上。他不敢听、他没有办法听!那声音……一字、一字,带着心最深处的悲痛,带着淋淋鲜血,惨厉悲凄……
) P# ~1 q5 {$ i% y- ?“旗奕……”韩玄飞无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旗奕……”
4 w7 z1 @: ?4 \3 S- x% d/ ^凄厉的警铃声盖住了韩玄飞痛苦的声音,他靠着沙发,看着自己的同事跑进房间。焦急询问他情况的声音、跑上跑下的脚步声……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只有那个被他伤透了心、只有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看他的男人占据着他全部的意识。 8 ]+ d: n  p! u1 o  o, e, M3 F4 y
“旗奕…….”
. l9 f2 i, |9 p警方从楼上搜出了剩余的账本和资料。虽然大部份的证据已被忠叔销毁,但现有的资料也足够把纵横和旗奕置于死地。 5 c6 f- g3 B) m! ^; I. w4 L
同事们兴奋的欢呼声和热烈的拥抱惊醒了失神的韩玄飞,他看到大家那么激动地神情,终于也感到了一丝的喜意。他微笑地回应着大家的祝贺,口里说着谢谢的话语。
" p1 V' c& [$ ^1 N( A5 U忙碌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韩玄飞回到了离开了近两年的宿舍。他打开房门,揭开遮盖床的布,慢慢地坐下…… - F: o3 ~6 f. [! w
雪白的墙壁、简单的家俱,这间他住了一年的房间,到处透着一股陌生冰冷的感觉。白天的忙乱让他无暇去体会自己的心情,直到现在……
2 G9 T" y4 D* `. F9 a% ^# n直到现在……他一个人,在没有旗奕的房间里……
- N. H5 T( I& N/ B没有旗奕……
2 G  W5 ~  }7 p1 n6 a$ Q4 Z韩玄飞感到一股刺心的痛,痛得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 t/ t4 C3 x% g9 E3 m+ C+ R. C旗奕!
/ V/ X* a. x  N* C/ s; L旗奕!
' Y' h5 n  q, ^  p3 U! m韩玄飞一直拼命吸气,想分散自己的思想,但是那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 {6 v4 t7 i; _  y2 R旗奕!
3 m9 W5 I# F$ c! t; \2 n. D# O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韩玄飞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自己的头,恸哭失声……
# d, j' ~9 f1 K" o. l旗奕逃走了!在他们找到账本的时候,旗奕已带着手下消失不见。据说,有人看到他乘当天的航班,飞离中国。 2 E  a" P& r: A& t. B/ T  X% s+ P
在登机记录中并没有发现他和其手下的名字,警方断定他们一定是用了假护照上的机。旗奕并不是警方通缉的对象,更由于此案被封锁消息,也给他们的逃离造成了方便。
2 R  d0 ^9 G. w4 i- S韩玄飞知道旗奕有好几本不同的护照,包括他自己,旗奕都有给他准备另一个身份的护照。只是没想到旗奕的行动这么快,在甫受到打击的同时,还能冷静迅速地带人逃离。
5 ?' ?) h' P& S8 A是啊,那种人才,天生的领袖人物,不会那么轻易地认输的。自己曾那么的幸运,被那个如王者一般的人爱着,被他温柔地抱在怀里,小心地呵护着……
0 ^, B1 Y+ a- Q也许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每当这个念头浮起,韩玄飞的心就象要停止跳动般地抽痛着。
5 S1 o* _7 x5 j' {1 N6 c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埋头于此案的后续工作。他没日没夜地忙着整理证据,提审涉案人员,甚至出庭作证,不让自己有任何能闲下来的机会。他脑子里全是案件、案件、案件……累了就在办公室里倒头就睡;醒了,抹把脸继续工作。 0 N0 c$ N; h- G! E2 F
太过繁忙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他身形急剧削瘦。同事们都看不下去了,劝他休息一下,他也置之不理。 6 N! {# H# \- j/ P/ ?
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只要他稍稍停下来,只要他累得不得不喘一口气,那种疯狂的想念、那种要逼死他的绝望,就占据他整个的人、整个的心,让他呼吸不了,让他痛苦欲狂…
6 s+ M0 o, Y4 N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和过重的劳累,终于让他在一天,加班至清晨的时候晕了过去。再也看不下去的同事,硬是把他架回宿舍休息。
2 g9 c& c# A8 T. ?& m6 n7 w可他睡不着,他的人累得都快要虚脱了,可头脑就是清醒异常。他无法平静下来,只有那个名字,那个人,在他心中、在他脑中盘旋……他想见他,他想他的怀抱、他想他想得快要发疯了……
& u* ]6 r  t% a0 J/ v# @8 l+ T" v+ y为什么这个痛苦怎么也不能减少一分?不是说时间可以让记忆模糊吗?两个多月过去了,为什么却是越来越强烈?
" \- F2 O4 E# Z/ O* O0 U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 f& P3 F( f, _. {2 p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只要一面就好,让我见到你……你不是恨我吗?你恨我入骨吧!那来杀我啊!杀我报仇啊!
  y6 F3 {) r0 D! h/ B3 a0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杀我? 7 Q6 x: u# A; T0 z1 P7 t& Q
你来亲手杀了我呀!让我能再见你一面……让我再见你一面……我真的是好想你……就让我见你一面……就一面……
* |; P; z+ [. ^/ Q0 T9 M) J旗奕……
4 h. J, u  A3 p) S- U为什么你还不来?你来杀了我……
% c4 b; ]2 a5 K" u# S* a) ~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脆弱,根本无法生存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 m( f2 @+ |2 h, A7 g" ?纵横因走私罪被国家没收全部资产。
2 c7 M' M8 z# V% [2 `只是剩余的账本上记载的纵横走私的金额并不大,被烧掉的部份又不能拿来做为证据来起诉他们。: b. V/ e$ \* F6 t, E
最后纵横只是被定为一般的走私罪,此案的重心转为追查各级受贿官员。 / ~( x3 d6 W5 O* V: ~) x. A
搜出的账本和各级官员的往来记录,让反贪局以此为据,逮捕了大量的贪官。从一般的政府工作人员到省级大员,皆有落网。其数量之多,让人不得不惊叹纵横的规模和旗家兄弟的能力。
2 K& j- Y* P1 _7 ]9 D! O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了反贪局和检察院的专案组,警方不再介入此案,只是发出命令,追捕逃逸的旗家兄弟和他们的手下人员。
7 }# B' G+ o+ L- }  @% A7 g但世界之大,无从找寻。他们就象是平空消失一般,不留一点的痕迹。抓不到旗奕,让韩玄飞松了口气。他无法想像那个高傲如帝王般的人,蹲在狭小监狱里,被狱警呼来喝去的样子。 5 @1 S  S. o+ O' c
深夜的都市,霓虹依然闪烁,车辆穿梭往来,过夜生活的人们占满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喧闹的角落。 : k. v0 ^: i' J
韩玄飞孤独一人,没有目标地在这不夜城里走着,站在明亮灯光下的阴影里,看着那个纸醉金迷的繁华世界。
/ e2 B" l* P- N2 h, P& W' l! c+ d没有那个人,自己就如失了魂一样的无助;所有的光、所有的快乐都不属于自己……
2 Z0 g, |$ ~# j4 m+ ]% v2 V我赢了吗?在你我的对决里。 - H6 @6 P* r8 ^* w6 ]9 o, e
我觉得我输了!
% @: \2 _  m- H: ^我连人带心都彻底地输给了你,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剩下…… ; Q* I  y" O. r" y/ D! R
远处的黑暗中,一辆黑色的车子幽灵般地跟着踽踽独行的韩玄飞。 ( n7 C' w6 n# {; Z" d/ o/ S1 e
车子里的旗奕,透过暗色的车窗,看着那个他曾付尽所有感情爱过的人,而如今却是最恨的人……  6 N) ]6 i- W$ Q3 d& ^0 ~3 V7 p! h) o
闷热的晚风吹过,扬起那单薄身体上的衣袂――-三个多月没见,他竟瘦成这样,不稳的身形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 y& V1 k: |3 ~# i0 T) _0 f( b
哼!! B7 o9 S, u* y3 E
忙于收拾我们?你就这么的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对付我们?必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韩玄飞,你杀我兄弟,逼走旗扬,让我在国内无法立足……你厉害!我看中的人果然厉害!整得我们差点统统进监狱!
& D: g9 Q: i- \' D+ {3 b* z旗奕面带肃杀可怖的神情,死死地盯着那削瘦的身影……自从知道韩玄飞是警察,他的心就象被生生撕裂般的痛……他最爱、最信的人……是他带他进纵横的,他委他以重任,全然地相信他……纵横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他,引狼入室! 7 ?  W1 Z  f# Q2 r; }
是他旗奕害死了那一班兄弟!差点就害死了旗扬,他唯一的亲人!这世上最疼他的人! ! U6 U( W: t9 L1 j4 W1 F6 }
他无法面对那些忠心待他的手下,那些早如家人一般的人。可他更无法面对的是,韩玄飞对他的欺骗!他爱他爱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了,仍不能打动他一分。所有的柔情都是假的,全是为了骗取他信任而装出来的!
* I3 {# L1 e; }) _+ s他无法接受!
3 G. f( R9 C* Q( ?# L他曾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 A( f8 f6 n/ F9 U, ]……他还是那么漂亮,站在俗艳的灯光下,仍是清爽得不带一点尘世的味道……
, X/ T; x* C* ~* j我曾见过的最出色的男人!我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 A; Z& Q1 c. i. B  K3 O" z
越幸福的假像,撕破后,越让人痛不欲生……
% }5 v" R0 `- T$ K) Q/ M这三个月,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渡过来的。心,无时无刻不在被煎熬着。痛苦、自责、内疚、仇恨……
7 y5 t" F% x+ B/ ]0 m0 \不可遏制的愤恨在心里翻滚,此时的旗奕,恨不得亲手一分分地把那人撕碎,让他尝尽痛苦地慢慢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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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韩玄飞抬起头,看向那辆挡住他去路的车……看着车门打开……8 W! M$ Y, U* N. v4 j
旗奕!
& M# T/ v" L' x4 A% K7 \2 O3 P他看不到左右拿着枪,静静围上来的黑影,只能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
" I$ u6 b4 ?2 V5 U, Q* P/ y8 F旗奕!你终于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真的是好幸福,能在临死前见到你!能死在你的手上!* [: p" H- x6 z2 V" h' Y
我的爱人……# Y' C0 g5 H$ B( J: \0 f
潮气溢满了整个的眼眶,韩玄飞舍不得眨眼地贪婪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旗奕。他看得出旗奕眼里那刻骨的仇恨,通红的眼睛象是要滴血似地瞪着他……可他顾不得这些。 # \/ N4 H% `' `$ ]: O) B; A
能再看到旗奕! ) k5 V# d6 k) K% z; F, q; H
巨大的喜悦冲激着他的全身―――他死也瞑目了! ' f; {7 J8 b% r& P# b
“韩玄飞!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冰冷的声音象是罩了一层严霜,没有一点的温度,“不得不说你很厉害,我很佩服你!”韩玄飞的心一颤,那寒冷的声音象冰棱,直刺进他的心脏,让他全身象浸在了冰窟中……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看他的男人……2 Q0 S" ~" t) ?
“你戏演得很好!看着我象傻子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成就感不小吧?” & K9 [5 r; B8 o" y  S
逼近那个动也不动的人,旗奕直视着韩玄飞的眼……黑亮的眼仍然清澈,镇定如恒,没有一点的惧意……若能从他眼里看到惧意,他也就不是韩玄飞了!
4 a" ?. Q7 r# ?/ a7 T) U8 ^+ f倔强高傲的人! 6 ~1 w8 t- S' y( T0 T
旗奕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苦――他还是爱他!在被他如此的背叛之后……那种酸苦,一时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5 [) K1 m3 M$ `( l( L" w: A强压下心中的酸楚,他用刻意装出的嘲讽语气说:“你们都以为我走了。可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人,自己走了呢?” & [* A7 K4 F  f6 S3 V( M. [
带着轻浮的冷笑,旗奕抬起韩玄飞的下巴,“你可真尽忠职守!为了整垮我们纵横,不惜张大腿,让我玩了一年!怎么样?我的技术还让你满意吧?” 9 I" C2 `5 T) N+ B/ h( W$ p: l
韩玄飞一下子涨红了整张脸,他既痛苦又难堪地看着旗奕。 " m: o. T6 n1 n9 x/ G
他那受伤的表情刺痛了旗奕的心,一股酸涩味道直涌上喉头……他满心的不甘、不舍,恨得……恨得自己都不知道他恨的是什么?
+ R$ [, [0 @7 N4 }' ~+ Q; H看着眼前的男人,仍是帅气洒脱得让他心动不已。
* ]0 Q( L  \. ~# y0 C- D1 i想要他!想要他都快疯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狠心的粉碎这一切?让自己根本无法原谅他,只能恨他…… 0 t8 T' Z& L* v) A
我得不到这个男人!我得不到!!!!!! - n0 {# Y- B2 y9 t0 v1 o
付尽了所有的感情…… " c) k% k/ |# W
旗奕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一拳揍向韩玄飞,看着他直跌到地上,血从嘴角流下……5 }6 W, ]7 ^) H* [8 [0 Y9 b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的被生割,慢慢地死去……把他带走!” ! }! i: f7 E4 {
看着手下把倒在地上的人拉起,推向车子。 # F! N+ Z( e, d' e) h
那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略低着头,伸手擦去嘴边的血。他那高挑的身子仍旧挺直,感觉不出将死的惊恐和畏缩。
. ?7 E/ @) g) `7 i沉默地走过他的身旁,没有抬头……旗奕忍不住转身看向那修长的背影――潇洒如旧……: G, J/ R. R; T8 }
车门被关上的一瞬,他抬头看了一眼,深深的……依然清亮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忧伤和……依恋……$ _5 K: r! a% s9 [4 H4 U4 e8 v
是依恋,是吗? ( _0 c/ k  I2 p, o4 N/ L4 T1 ^( M7 S
他有一点舍不得我?   x1 }' D+ f7 G4 Q  R2 H. l" U' o. P
心猛地收紧,象是被焦油滚烫,乱成一团。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几乎让他站立不稳。旗奕失心丧魂地看着车门关上,看着车消失在夜幕中…... .
' u5 v2 `) d. q) x2 {' S旗奕透过单向镜,看着在另一个房间里的人……
) g; q+ H8 J7 q6 V4 P0 p' T1 a韩玄飞仍是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出神,思绪已不知道飘向何处。
$ x; ]" r$ j& Y7 y' @% d身边打手们行刑的准备动作,他根本就是视若不见。现在的他,好象只是在悠闲地站在午后的花园里,晒着太阳,任自己的神智飞荡在清朗的天空中……平静得甚至称得上有点柔和的表情,看得旗奕心乱如麻。连拿着木棍、皮鞭的打手们,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 c4 V2 o  H( O; F5 h$ b2 C2 T) e: [
监督行刑的小方,咬了咬牙,斜眼朝镜子方向看了一眼,朝行刑者 。
3 M4 S/ [) M% s$ Q& x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 O! K4 q: t* l; u扬起的皮鞭在空中打了个旋,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落那个颀长削瘦的背影上……血溅射出来,象开出点点的红花……
1 f3 M9 q7 }# u% w6 V5 n0 m旗奕全身紧绷,他觉得,那一鞭象是落在他的心上……曾如此宝贝爱护的身子……他知道那薄衣覆盖下的肌肤,光洁滑腻,没有一点的瑕疵。他曾一寸寸地亲吻过,爱不释手的抚摸过…… 2 k0 }) ]! F; z  h) K4 [
鞭子一次次的落下,再卷起,蜜色的皮肤被鞭子一条条地带起,留下交错的血沟……
1 W1 ?* V# L) p" U! B看着那赤红的血中绽出的白的色彩,旗奕痛心的想,那一切已是往昔,那完美的身子已不复存在…… ! t5 Q3 c, m  O5 L
刚才的淡然神情已消失,韩玄飞帅气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情,汗水大量地渗出,滑下脸庞。他痛得浑身打颤,死咬着唇,吞下要冲口而出的惨叫。 3 B% ^/ t$ }: P( o
接着鞭子后,是棍棒。一棍下来,他的腿骨立断。韩玄飞的闷哼立刻转为惨哼,脸色煞白地瘫在地上。 4 \4 T9 k& z( B1 A! p2 s- C& F
皮鞭和棍棒交错落下,鲜血如箭一般的射出,翻开的肌肉下是森森的白骨。韩玄飞双手紧紧抠住身下的地板,全身发颤,痛苦不堪。他感到自己身上好几处的骨头都被打断了,断开的肋骨象是刺进了腹部,血从他嘴里咳出。
& T( q0 G+ C- J$ b6 x他本能地想避开直击在他胸口的木棍,刚一抬头,皮鞭已抽打在他的脸上。血一下子狂流而出,额头火辣辣地抽痛,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腥红……% N7 k, T5 e* v
旗奕看不下去,背过身去,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隔壁的声音依然清晰入耳,鞭子落在皮肤上的声音,木棍击打在人身上的闷响,甚至是骨头的断裂声,但就是听不到一声的惨叫。 $ w7 U! B* J4 [* t6 {
旗奕脑中一片空白地看着对面的空墙,听着那可怕地声音。  " T: }9 n$ Z5 w0 e5 n, E2 l
站在他边上的刘明致,心情沉重地看着旗奕,看着他满脸的失措、痛心。他走到单面镜前,看着那血腥的行刑场面。 7 m$ A) A+ a# v' q. q. e9 D
倒在血泊中的人,两条腿已被打断,血大量地从嘴中涌出,死死抠着地板的手指惨不忍睹,指甲全被抠得断裂……可那人还是不出声地忍着那不该是人能忍受得了的痛苦。
! v# ]2 m( i6 r打手们拉起韩玄飞因死命抠着地板,已是血肉模糊的双手,用老虎钳夹住他左手的小手指,狠命一钳。一声脆响,手骨立断! , u% ]  z. h& F1 y# T
韩玄飞痛哼出声,整个人向后倾倒,全身抽搐着。他急速地喘着气,失去焦点的瞳孔茫然瞪视着天花板。
* e. q4 n) |* ^2 I$ V6 o; a左手的五只手指指骨很快被一一钳断,韩玄飞痛得昏都昏不过去,浑身抖得几乎散架,却仍然没有发出让嗜血的打手兴奋的惨嚎声。0 R/ v* d8 x! Y
连打手们都觉得有些迷惑:这样还不够痛吗?怎么连惨叫声都听不到?几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再看看手里的刑具,感到有点糊涂。 / S, W; D+ Z+ |9 _& i
他们停了一会,扔掉手里的木棍皮鞭。其中一人拿来一把尖利的刀,慢慢刺入那已看不到一块完好肌肤的身子,深深地扎进大腿骨里,一转。随着让人惊心的声音,腿骨裂开了。 # S4 y- \7 W, I& U+ ]# X1 Z# j# P; B
刀子拔出,又插入手臂――手软软地瘫下。四肢的骨头被逐一插入,连续的断裂声让人心惊。
* x- x; M3 G: r3 ~韩玄飞持续地惨哼着,全身抖得越发厉害。他那瘦削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眼神涣散,可仅剩的理智让他仍不愿叫出声。 3 x7 v; t; r7 O! X1 ~) l) V  q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失去意识,不管是死、还是晕,只要能感受不到这种酷刑,就是短短一会也好。 7 m9 c0 L  u' N  A/ F
可是,那些人不愿让他晕过去,在火里被烧得通红的钢丝鞭子已打上他的身子,如火燎炮烙。所到之处,身体立刻被烧焦,发出刺鼻的味道。代替木棍的铁条打碎了关节,带着火花的鞭子疯狂落下。 ! z! s2 W1 R' r" s
韩玄飞痛得如同被人刀斫斧劈,被生生凌迟。他在地上无意识地翻滚着,痛哼着,只求能速死,好摆脱这种非人的折磨。
7 J; E: v/ U1 \* ]; j; o! F半侧着脸监刑的小方受不了了,他示意打手们停下,走到被肆虐得已不成人形的韩玄飞身边。他把冷水泼到韩玄飞的脸上,看着他.有点清醒过来。
( i5 o  Q+ Z% m8 u/ B- {: C/ {8 J  @“你向我们求饶吧!你好好的求饶,我就让你快点死去!”
! I: t6 `9 q7 ]' y3 c% a6 N韩玄飞神智不清地呆看着面前的小方,没有反应。小方又再说了一遍,他有点明白了。这个曾在日本和他并肩作战的人,想给他个干脆的了断。
  I6 x7 y3 y1 d. B他带着感激,微微朝小方扯出一个很淡的笑,闭上眼睛…… 6 f5 N7 {* S* J/ D) T7 O
小方呆呆地蹲在韩玄飞面前……半晌,他站起来,又看了一眼镜子,走回角落。
, N5 ~! X! p+ @3 y(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打手们面面相觑,眼里有不忍和佩服。他们集体看向小方,小方轻轻地点点头。& H- f+ {& A: K$ A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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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a  u8 u9 ?- @: I) B木棒再次落下,这次是直接打在韩玄飞的头上,血如雨般四溅,强大的冲击力把韩玄飞打到墙角……刘明致清楚,那些打手也不想再继续对这样的人动刑,想快点解决掉他的生命,结束他的痛苦。
' x- B3 Q, [1 Q, p( z$ q, w+ R0 v2 T2 u7 o# ^他转身,对仍是呆坐不动的旗奕说:“奕哥,他快不行了,你不想看一下吗?”
- B; U) ]2 Q. H  T旗奕全身惊跳了一下,慌乱地站起身,走到窗前。
7 \: q( x/ d% X6 W入目的惨景一下让他惊的瞪大眼,他往后倒退了一步,死死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人。 . A6 Y% V) o3 x. W! L7 G- O2 ]
初次见面,那发着淡淡光晕的蜜色皮肤,精致的五官和清冽的轮廓……曾让他移不开目光的迷人……而眼前的人全身已找不出一寸完整的皮肤,血如泉涌,看不出有丝毫当初的形象。 % r# Z) J0 N) ^! O1 }) ]% J4 U7 p. ?
修长有力的四肢、细长而略带骨感的手指,如今瘫软在血中,已全部被废掉;空气中带着皮肉被烧焦的气味,浓烈的血腥味…..他还记得,拥那个人入怀时,让他贪婪吸吮的清爽气息,纯男性的味道……
# X7 p" F9 l8 D8 V1 z+ J( K1 t1 T旗奕心痛得说不出话来,胸口象被一团重重的石头压住……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好象还只是在昨天,还曾幸福地拥吻着;他还曾抱着那个激情过后的慵懒的身子,轻轻舔过布满细汗的光滑肌肤…
% A9 E# R5 l/ u又一棒落下,那满身是血的人撞击到墙上,额头裂开了一个长长口子…..木棍继续落下,胸前的骨头又断了,连带着内脏都象是碎了,鼻子呛出血来。 % K; d% H/ P# j" L( w2 W
韩玄飞在剧痛中,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很近了,他有一点快要解脱的轻松。他勉强张开眼,看向那片镜子……他知道,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就在那面镜子的背后。 8 T" R6 G3 u. i% n4 ~+ _" C* z) f
他想在临死前最后一次的感受到他……旗奕……他终于能报仇了,自己死了,他会不会好受些?会不会少恨我一点? / m% C  N" \* ^; c4 g
好想你能抱我……好想能再看到你对我微笑……
$ ~2 Q, i- Q9 d0 L% i6 ]我爱你!旗奕…_6 ]0 u, \; i  `
旗奕僵硬地立在镜子前,难以置信地看着韩玄飞……他好象看到了韩玄飞眼里有一抹笑意,清淡如风…… 5 x1 r. u7 x! ?% T: ]$ m
粗大的木棒重重打下,鲜血四溅!
9 s$ Z8 B8 b5 |0 m( d! o温和注视的眼睛失去了光泽,人往一边徐徐倒下……
' i2 u: k9 X; X1 q0 K% J“住手!”旗奕脱口大喊。 % J: ^4 ~! v3 p- v
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那满是鲜血的房间里。他喘着粗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9 s! R4 Y; \8 e  i
刘明致紧跟着他冲入房间,不等旗奕的吩咐,立刻和小方动手抬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 # Q. Y# _" M1 l& Q1 w( l
“赶快给陈医生打电话!快去!”刘明致尽量压低声音说,他不想惊动那个站在血泊中愣掉的人。 $ ^& I3 K5 f) ]
韩玄飞感到了阳光的明亮,及清凉的风拂过他的脸颊。窗外有小鸟在清脆地欢叫,带着树叶被阳光照射的清香。
. |% j' g$ c$ b8 t0 x% y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的旗奕冷冷地看着他,阴冷可怖。真可怕,他不要那样的旗奕,他喜欢旗奕总是一副疼爱他的样子…… / e0 A2 m4 {& a( Z
“你醒了?太好了,你睡了好久了!”身旁一个直愣愣的声音一下带回了韩玄飞的全部神智。他蓦地睁大眼,映入眼廉是雪白的墙壁……
5 H2 B$ b- z0 L5 F2 c+ {8 [好痛!他刚一想动弹,一阵剧痛就让他的举动半途而费。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一切都不是梦!& @4 N4 G: d8 T4 o: m; N7 z  g
那让他疯狂欲死的痛!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这一切都是真的,而我并没有死! 6 t4 I9 J2 i/ P$ z
我没有死? / U6 T7 g  }* f. _) v
为什么?
+ m( s% O. g; H. O2 V7 j9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喂!”一只手在他面前乱晃,韩玄飞动了动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 p  |* {9 S1 N: L3 ]+ m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 G3 H7 }; w1 A. M+ s傻傻的!
0 {) r9 \* l. w5 a4 R韩玄飞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孔。 8 j4 ^) u( p; e# o5 M
那头凑了上来,“你不会傻掉了吧?我哥说你的头被打坏了。”
1 e+ e7 W8 l. S“不过不要紧,我哥说我的头也是坏的,但是我还是活得很好的,很开心!”那人嘻嘻笑着,象是在努力地安慰着韩玄飞。 - x' |, N( o% n! z
“你哥?”韩玄飞从几乎发不出声的喉咙里挤出一点含糊的声音。
" m2 w# D5 E4 M  o“是呀!我哥叫刘明致,我叫刘明远,你叫我小远就行了。是我哥叫我来照看你的,噢,对了,我得去告诉我哥,你醒了。”
& G1 W7 Q; ^5 h话音未落,那个人已跳起身,直冲出门。
3 P( O! [, P( |$ K8 s7 o, A2 w没一会,刘明致进来了。他走近韩玄飞的床边,低下头轻声说:“你醒了?医生说你会没事的。” . Z( G# o9 x: t5 s
看到韩玄飞迷惑的表情,刘明致又说:“我们现在在日本,你已经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你身上的骨头再过一些日子就会长好,到时你就可以动了。” 3 ]' n4 l: ?- X
他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是奕哥叫停手的。”
/ y: L. w8 _. V. u: J" t他似乎不知道该讲什么,过了一会,挥手叫过那个精神抖擞站在一边的人,“这是我弟弟,一生下来头脑就有点不好,但是很听话,照顾人还是可以的。我想,由他照顾你比较合适。”
; c, D# {- i1 l: W韩玄飞呆呆地看着刘明致,他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 }3 e; [% y  ]- i; F# V8 g, P: e; Z
刘明致也半天不吭声,那个刘明远拼命左右扭动着头,看看哥哥,又看看床上的人。 2 Q3 V1 Y- c4 `2 `: k4 _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奕哥……”刘明致不看韩玄飞,用很轻的声音说。 * k9 w! c' t" k) P+ |$ S' _
他转过头,“小远,有什么事就叫医生,听到了吗?” % c$ x& c, O# M2 o
“听到了!”很响亮的声音回答道。刘明致点点头,抽身而去。 3 t+ l7 n( F" w  x
“你身上包了好多布,”那个呆头呆脑的声音又响起,“我哥说你的骨头全断了,花了好久才接上的。”
8 s. A% h/ }. H5 C韩玄飞低下眼,看到被纱布裹得严严的自己。, O- `5 V: V3 U; R
“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刘明远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又凑上来,很认真地向韩玄飞保证着。 & q$ P" q+ M  U% T' O1 T
韩玄飞没有看他,移动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动的颈部,看向窗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   ^$ V1 l0 s; I
那样子还不够让他泄恨?还想怎么样折磨我? + q  a  d( k8 ?* F
韩玄飞虚弱的闭上眼……只要他高兴就好!
8 X6 V% v5 d7 z- Z4 I! d在黑暗和光亮的交错中沉浮,迷乱中感到一道迫人的视线,固执地拉住他的神智,慢慢抽离那黑色的世界。 $ \( a; C9 N8 i3 G
韩玄飞微微睁开眼。一片刺目的灯光,让他很不舒服的皱起眉。一声轻响,光消失了,他感觉好多了,又闭上眼。 2 f7 H. p( ?4 c+ J- ^' o9 `8 f
可那视线仍紧逼不放地纠缠着他,象毒蛇,伸着长长的舌信,在他脸上盘旋――带着死亡、带着怨恨…… / K' p$ x$ }/ L' H. s' D+ g: O
韩玄飞不得不重不睁开眼,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努力地找寻着视线的来源…… + h) @  u' c0 M7 [& d
旗奕!
% f" f( ~& r" o$ G$ T) u7 K0 A9 K心里乍一涌起的欢愉被那阴霾的眼神惊住,那眼神里的彻骨寒意让韩玄飞一下回到现实的世界里,他的心被冻住了。
# h7 V& _9 U2 T0 ^+ U$ F8 N他垂下眼睛,不愿看着那让他全身发冷的视线。 1 A9 x6 O+ V# ]: S8 X
“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和视线一样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全身的骨头都断了。虽然医生尽量接了,还打了很多的钢条在你身体里,但是你再也不能象原来那样了。” " I. O1 @7 j4 P! H) ?. N* F
韩玄飞心一颤,抬起眼看向面前的旗奕。
- E+ A% h2 Y  o5 R+ F“你不能再跑动和跳跃了,连较长时间的站立和行走都困难。恢复得好的话,也许能慢慢蠕动着走个十几分钟,象洗澡、穿衣这种事,对你来说,也是很难做到的了……”
0 k0 g- p" O, B7 Y+ t0 |旗奕冷冷地看着神情茫然地韩玄飞,俯下身,让他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他盯着韩玄飞的眼,低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残废了!今后你就跟一个废人一样,什么事都不能做!”
6 _) `6 j2 N7 R那木然的眼睛动了一下,在旗奕还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前,又归于一片的平寂。那仍澄净如水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旗奕,几乎是一眨不眨的。象深夜里的湖水,荡着莫名的情绪…….
5 N8 I+ k9 a3 A+ e  J7 N好漂亮,象是会把人吸入一般的诱人。旗奕呆看着,嘴有些颤抖,几乎就要往那曲线柔软的唇上落下……. + b# F( g8 Z4 V, L
“啪!”的一声脆响,旗奕狠狠的一个巴掌,打着韩玄飞偏过脸去。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挺直身体,凶狠地瞪着韩玄飞。 9 W1 c1 n) @3 q  I- z7 B- E1 U
“让我告诉你这个废物还有做些什么!”
- C" t, c0 _2 t$ M) t% s他一把拉下遮住韩玄飞下身的被单,让他最隐密的地方暴露在月光的照射中。 / d0 a- u8 j+ S) Q8 Z
“你只能被人干!” $ ]8 V% {1 T) t) Y% k# `
他不看韩玄飞涨红的脸,一把拉下自己的拉链,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挺身而入。打着石膏的腿张开着,方便了旗奕把自己那粗大的物体,直接塞入韩玄飞干涩紧小的体内。
+ K; w( o! x( P1 A韩玄飞涨红的脸立刻转成惨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全身无法动弹的他,只能瘫在床上,任旗奕发狂地侵犯他,任他疯狂地蹂躏…… $ ~$ k( T0 q2 m+ D: Y: }' V4 G0 k2 ?
柔软的内部被疯狂扩张,火热昂扬的巨大在里面抽插撞击,可怕的凶器象是要把他捣碎揉烂一样的冲击,让他受伤不久的腹部疼痛如绞。
" [2 C5 V, a: K' u血流了下来,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下体被撕裂的声音……虚弱的韩玄飞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折磨,渐渐沉入昏迷中……
' n4 a1 q* W* A0 y3 e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韩玄飞禁不住痛呼出声,一下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 : v& R9 S! m. u8 @' ^
沉醉在韩玄飞体内的旗奕一下僵住了身子,赶紧拿开碰到他腿部的手……痛苦地喘着气的韩玄飞,看到了旗奕脸上闪过的惊慌……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掠过,韩玄飞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旗奕的下一步攻击。
# ^6 ^+ T7 E$ m. u旗奕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往前一顶,再次粗暴地撞入那受伤的甬道,看着那漂亮的眉宇纠在一起。
, D7 {1 i" ?) w& G% [; S. ?9 u( B$ B他恨自己的软弱!
; i, {% k4 |9 m象要发泄满身的怒火般,他发疯似地,更加猛烈地凌虐着身下的人…….
, h7 \' O! v% G; J夜凉如水,皎洁的月轻盈地挂在空中……旗奕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天,这样的月,他怀里抱着那让他百般珍爱的身子,轻轻地一遍遍抚过…… 6 B  M/ D4 ~6 C
而眼前的人,浑身包着纱布,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敞开着的下身,流出红白相间的浊液,让人不忍直视……
! B8 g8 b& U/ O7 U旗奕呆立良久…… * N! c9 O- j/ A  B+ c
他慢慢移动身体,机械地打开柜门,拿出清洁的毛巾,用脸盆打好水,轻轻地擦拭着那污秽不堪的下体。清洗干净后,他又用干布小心擦干。 , R8 ~* ^5 z& Z- v, \) A
血还在渗出,细细地,没有停…… ) H, e# G) Y1 m# j/ ~3 r- n
旗奕用布按住伤口……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一颤,他赶紧抽回毛巾,低下头,用舌轻舔着那裂开的后穴。 ; C9 u/ @- F0 A5 T  E9 S2 K
象羽毛般轻柔……来来回回,一遍一遍……直到那伤口停止了出血,他才抬起身子。
+ p& X% w, o; n* u盖好被单,他走到韩玄飞的床头,跪下来,痴愣愣地看着昏迷中的韩玄飞――密密长长的睫毛低垂在惨白如纸的脸上,落下浓重的阴影……慢慢地俯下身子,吻住那没一丝血色的唇……柔软温和……我的玄! 7 u: ?% E7 t+ d5 A! Z) s' q7 @! {
我这么爱你!这么的爱你……为什么不能打动你一点点? & M( n$ l$ A7 y5 K* y
开始强迫你,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不能原谅我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我们不是一直很幸福吗?
' J9 s1 L* r" Z4 X% g$ m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落在那依旧帅气的脸上,旗奕轻摸着那缠满绷带的头,不住地亲吻着那苍白的唇,含住那淡色的舌…… * \5 Q- |2 V, Q: d( H" r
你叫我怎么办?放过你?我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怎么对得起关在监狱中的手下? ( g% i& O4 O. m( m8 m& r7 {
警察的职责对你就这么重要?不能为我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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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有没有一点爱我?
4 S$ V1 S) ^9 R满腹的凄楚一涌而出,嘴抖得亲不下去,他死死抓住韩玄飞唯一完好的右手,把脸埋进那温暖的掌心…… + U6 M5 z1 F8 v7 V" E2 v; t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这么狠心! ! N" V; Z2 E: Q4 J3 u- @+ p
我不要脑子里都是你!我不要再爱你了!我不要再想你了! 4 |& O, J9 E0 W+ j
……我好痛苦……玄…… : a7 Z6 l: u, y2 u& v0 X- o
旗奕嘶嘎凄绝的恸哭着…… 9 g& Z8 d3 U4 ~
心里的痛苦和内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人前强扮出来的坚强和冷酷,在这一刻烟消灰散!只有心里的痛让他恸心透髓地悲泣!
- t2 A! q3 i8 j: x2 u, i' S+ v……
! p# E3 J, p& [/ u- C% }不知道哭了多久,旗奕终于止住了眼泪。他直起身,长时间地凝视着韩玄飞……
, z, S3 ]) Q& A1 t, J5 P; D: y我爱你! - o2 D3 q/ ^. }7 ~
一个充满爱恋和温柔的吻落在韩玄飞额上,滑下脸颊,停在唇上…… ) z/ Z4 V% B% {+ U2 l9 C- P
心心念念都是你…… . l3 h. f. C# ^7 Q
……. * h0 X0 z3 A' q- X: d
我要忘了你!
  a+ j4 j4 I6 p/ \: M我不能对不起为我舍弃性命的人……
0 k7 N1 H$ p9 D$ a# U" W5 s2 f我会忘了你的!
, E/ H# h, @! E旗奕走向门口。
; j: Y% w, X2 S1 t* U: S开门的一瞬,他回头再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
' ~8 {$ D  W, W4 I8 V( Y# v! V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
2 W) g; t" [- e……也是最恨的人……4 R; I* f& P7 ?) r
“韩玄飞现在怎么样了?在医院好久了,恢复得如何?”旗扬看着面前的资料,象是很随意的样子问道。 . p7 M2 d! f0 @0 l3 j
旗奕有些心虚地瞥了眼对面的旗扬,“骨头长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勉强下床走几步。”他低下头看着地板。
% W2 I* V# `( h# l“听说你经常去医院?”旗扬向后一靠,隔着办公桌看着整整瘦了一圈的旗奕。
( t; g1 D8 o* G8 f" v听不到旗奕的回答,旗扬长叹了一口气。
6 z0 L+ |9 _2 u1 L“虽说你都是晚上去,但传出来,是会伤兄弟们的心的。” 2 d% n: [8 `( J+ z+ |$ b& a2 x1 [. j7 `: d
“我知道……我、我不会再去了……”旗奕抬起头,满脸都是愧疚之色,“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些兄弟。忠叔从小看我长大,到老又为我而死,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过,下一瞬,他重重的吐了口气,口气变得强硬起来,“我会忘了他的,哥,你放心!”
" g) U7 ?. A2 u( k4 l) q“那就好,我相信你! “旗扬面带微笑,掩下心中的不安。
  O6 o  [; v6 U- ^+ A+ [但愿如此!他心情沉重地想。 . N; I- D8 h0 |" }- n2 I' E, L
房间一时陷入沉寂,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半天,旗扬突然开口道:“你记得仓田吧?那个日本商界大老,到过中国,我们接待过的。” ! P7 ?' P  G2 D: G& A
“记得,怎么了?”旗奕不解地看着旗扬。 ~K7
  F1 l. Y( X' @! ]& n4 f“我们要想在日本立足,需要他的支持,否则还是很困难的。”旗扬停住,象是在考虑该如何说才好,“嗯……那个……他说他很愿意帮助我们……他是个男色家……” : R% r* E$ k* ~: z. h
旗奕愣了一下,脸上开始失色。 ! N- s% B5 _0 p3 C1 }
“他通过他的私人秘书向我表示,他想要韩玄飞……他在中国时就对他印象很深,但他知道当时韩玄飞是你的情人,他没有说出来。但现在…..我有跟他说,韩玄飞已经可以算是体无完肤了。但他说不要紧,只要脸没事就行,他还是想要。” ! K; v2 _8 J' H0 u3 T
旗扬又静默了一会,“还有,陈君毅就要出来了,下周就会来日本。姓高的那个老家伙这次帮了大忙……钱花老了!不过还算值得。”。
5 t* g2 M5 M1 a- i旗奕浑身一颤,几乎是面无人色地看着旗扬。看到这样的旗奕,旗扬不忍说下去。他推开椅子,走到旗奕身边坐下。
' ?9 K! v! B; N+ K- |* k, o2 Z“我只是跟你说一下这些事,我不会逼你的,你自己作决定!”他把旗奕抱在怀里,摩挲着他的头发,“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弟,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难过……我爱你,奕!”他低头亲吻着旗奕的额头,“我不逼你,你自己想……” 8 `* G1 l5 @0 r, d/ X. m
伸手紧紧地抱着最疼爱自己的哥哥,旗奕使出全身的力,才没有让自己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痛哭出来。
' L" f% p  ]( x/ t  M韩玄飞在刘明远的大力搀扶下,艰难地从车里出来。 1 E2 g6 ], N# c8 {. }; m0 _
他脚步虚软地摇晃着,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刘明远身上。 ( s& U- L2 _( T% }
刘明远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力气倒很大。他很尽力、很小心地扶着韩玄飞,努力让他能站稳。 3 B* U; y4 f* i
韩玄飞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感激地对刘明远低声地说了声谢谢。
; y$ i$ L( n+ @1 h6 r硬撑着无力的腿,他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每走一步,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短短的一段路,韩玄飞已经走得是脸色煞白,气息微弱了。 # o  B2 ^) a0 a) ]" o* x4 c% ^
感觉到周围那不友善、甚至仇恨的视线,韩玄飞低着头,漠然以对。 $ O% `# U$ j( ?9 r( A; n
他不知道为什么旗奕叫他到这里来。
/ X! X: G/ e% f* O+ w1 P2 E也许,旗奕终于要狠下心来杀他了……韩玄飞心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脱了……
: E6 y9 r6 I9 t' v  ~' n$ L3 u一进房门,他就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的旗奕。
) k7 a: x8 I3 `, k旗奕看也不看韩玄飞,冷然地对刘明远说:“放开他!” 6 z* l# D% t! X
刘明远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旗奕,又转头看他哥哥。刘明致不吭声,上前拉过他弟弟。
/ d0 D" i' c6 t$ V  f9 C; ]; A失去支撑的韩玄飞站立不住地摇晃起来。 / y9 E+ |9 o" {8 E# `
他想靠自己的力量站稳,可是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
/ n4 q: G6 w# X5 Y6 r+ G( X他只能颓然倒地。" `9 y/ r, O- z, }: S
刘明远立刻要上前,却被脸色阴沉的刘明致死死拉住不放。 3 K* I8 [, J# O8 b
韩玄飞努力想直起身子,可一样没有力气的手,根本起不了作用。他很快就放弃了无谓的挣扎,静静地趴在地上不动。 , q, F4 f2 E1 k
“韩玄飞!好久不见!”
( d8 g" j8 b" ?% u% n2 B( g% @. h韩玄飞抬起眼,看清了向自己走来的人……
2 T' }  J( Q6 q- |% Z陈君毅! 5 p3 [6 Z$ U) {
韩玄飞惊讶地睁大眼,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陈君毅现在不是应该被关在监狱里吗?他犯的可是死罪! & @( [% d7 b. A+ e; ~
“想不到吧?应该被枪毙的人居然会出现在你面前!”陈君毅眼睛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脸上却带着嘲讽的笑容。“你这么尽忠职守,可其它人并不是这样。很可笑吧?你这个英雄现在是手脚俱废,而我这个死刑犯却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 O- ^1 m: l9 S7 F$ G" ]" ~他逼近韩玄飞,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无法爬起的人, “在狱中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我能出来,我要如何对待你!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很高兴!可是,这还不够!只是这样还不够!张小宁死了!周云死了!忠叔死了!……我弟弟……我弟弟…..”眼泪直流了下来,声音一下被哽住。陈君毅用手狠狠抹掉泪,仍是用象要生吃了韩玄飞似的目光死盯着他。
: W4 h2 t8 W! P; W“我恨不得生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他一脚踢向韩玄飞。 8 Z9 P/ \( X' u% `( X
腹部受到重击的韩玄飞,痛得缩起身子,手按着腹部不作声。 " q7 B) F4 ^% w7 k
“不过,奕哥有个更好的办法,我相信,那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看你还能硬到什么时候!”陈君毅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你知道吗?你马上要被送给苍田健吾了!苍田那个老家伙,可是有名的会折磨人。特别是,有时候他还会把玩腻的男人送给他的手下。呵呵……被那群色中恶鬼轮着操,我倒想看看,你还倔不倔得起来!也许到时,我会去求苍田,让他再把你交给我。我要让大家都看看你那被男人捅烂掉的身体;或者我会把你扔到街上,让所有人都欣赏一下你那副贱样……哈哈哈……还是把你扔到一群喜欢玩变态游戏的家伙面前,让他们把你干死比较好!”
) E2 U& a7 ^7 @( s! Q韩玄飞瞪大眼睛,听着陈君毅恶毒下流的话! ' r( G6 Z7 B# a2 M5 ]  a& }" T
他不相信旗奕会这么做!他挣扎着半撑起上身,看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旗奕……
3 `+ a4 n2 u* f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样做的!你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的! & ?! p( A. t4 S7 i' b
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 O5 J) }, o& R7 `2 X/ g
这时,有两个明显是日本人的男人走过来,朝旗奕一低头,“谢谢旗先生!我们代苍田先生感谢您!”) }8 o# G$ q5 x$ ]
一说完,他们就弯下腰,把韩玄飞从地上拖起。
" _  _/ w) c/ }0 e怎么可能?!
# j4 P' |' X2 x韩玄飞不可置信地看着旗奕!他看到旗奕目光闪动,却低垂着眼始终没有吭声。
0 g$ R: C4 {. L8 p“旗奕……”韩玄飞低叫。 # v0 Q- Y5 V6 n! S: U5 ?
他震惊地盯着旗奕,急切地想从他嘴里听到否定的声音,可是没有!旗奕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保持着沉默。
' y9 I% e4 V: L  h那两个男人从左右两边架着他,把他拉向门口。韩玄飞拼命回头看旗奕,眼里充满了不信和惊慌。 - t" E% w  r; P  |9 b* d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样做的!对不对?旗奕……可马上就要出门了,他看到门外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在等着,车门已经被打开。 ' m  @. P* @' U. l
“旗奕!”韩玄飞惊慌失措地回头高叫。
) F( d* V6 y  u* S, s旗奕抬头……
: B' [# O% M8 S面无表情……
3 Z0 _$ P- d  Y( `8 G( P3 j! v是真的!旗奕真的要把他送给别的男人去玩弄!
2 f( M! v' \5 d& H) k韩玄飞的眼神一下暗了下来,脸上满是绝望和悲凉……
: Z' O* g4 Q* D! B' p; [$ o. d他不再叫了,就这样一直看着旗奕,一直看着,直到被架出房门……
' s7 l) Q% g8 w满屋一片死寂,没有人出声,连一点的咳嗽声都没有…… / G1 P! H( K1 h/ g5 t4 p
……6 O- S: X6 _6 q3 ~3 I
“该死的!他想咬舌自杀!快!堵住他的嘴!”门外一阵的惊叫声。 , S! K/ L2 v7 Q3 T' l: N
旗奕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
  u) j4 q0 M. \8 u' t+ B他随即转过身,象没事人一样走向旗扬,“好了,这件事总算解决了,我和旗扬还有事要谈,先走一步了。”他用手揽住旗扬的肩。
2 q5 @4 l5 h- y; I手臂被旗奕死劲抓着,旗扬痛得一下咬住了唇。他强忍着,若无其事地和旗奕一起从侧门离开。
4 ~  A. I. j% f& f, h9 d9 Q" b“苍田先生,人到了!” . d. L7 Q1 f) x8 J! N& n
“嗯。”优然品着茶的老人,一身和服,气度雍容淡定。
% ?: C% [" K2 ~/ Q4 ~9 z- x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被放到塌塌米床垫上的韩玄飞面前,微笑地蹲下身。“记得我吗?我们在中国见过,”他伸手滑过韩玄飞的脸,“想你好久了,你还是和我印象中的一样漂亮嘛。”
, l, v6 b" D- ~* P健壮的老人毫不费劲地把韩玄飞瘫软的身子抱在怀里,看到他被堵住的嘴,苍田叹了口气, 4 Y8 A2 [( D# p* v! m5 i
“听说想自杀呢,真可怜!我怎么可能让你死?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苍田搂紧了怀里的人,亲了亲韩玄飞的额。感觉到韩玄飞全身绷紧,整个身子象受惊一样颤动着,苍田呵呵笑了起来。 ( E2 Z8 X% M1 W" E
“别怕,很快你就会习惯,我会让你疯狂的。”他放下韩玄飞,向站在一边的人微摆了一下头。
1 |! h3 s0 V3 k: h! j' h* D立刻,有两个穿黑西服的男人上前,动手开始脱韩玄飞身上的衣服。很快,他就被脱得一丝不挂,被大张着腿摆放在床垫上,任那些贪婪下流的视线侵犯。
6 \4 ~# j9 v1 ]! j3 e极度的羞耻让韩玄飞紧闭双眼,全身僵硬得一丝也动不了,只有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有一圈淡淡的湿痕…… ! M: u2 x$ f5 K9 D7 X
苍田把韩玄飞重又抱回怀里,叹了口气,微笑地说:“旗奕真狠得下心,把这么完美的身子打成这样。”他摸着韩玄飞身上一条条的伤痕,“可惜是可惜了,不过,这些伤疤让你更讨人怜,让我这个老头子看着也好心疼,我可怜的宝贝……”
1 {$ h6 z0 r5 t5 R4 s( Q+ b. ]老人特有的冷硬的手玩弄着瘦弱的身子,慢慢伸到那柔软的体毛中,抓住毫无生气的男性象征,握在手里揉捏着。 ( E# ]' `; Q5 L3 f$ ^6 g
韩玄飞猛地惊跳了一下,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抬起无力的手,哆嗦着想推开那猥亵地把玩着他下身的手。
4 p; \- |0 u$ B! e' Q3 N2 f可他徒劳的动作只是增加了苍田玩弄他的乐趣,看着他满脸掩不住的恐惧,苍田哈哈笑了起来。他俯下身子,伸出舌头,细细地舔舐着年轻的肌肤,渐渐往下延伸而去……
( @' e. L9 ?7 {韩玄飞全身的寒毛竖起,胸前湿腻腻的口水让他恶心地都快吐出来了。可他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让老人舔遍全身…… * ]% G  I4 J0 |: Y% c
好想死! * K) w" L1 n; T, o! |% H- {
可他连自杀都没有办法…… 8 z7 b  \! L! _& D( Z+ I" k
“真是漂亮,连这里都长得这么漂亮。”苍田轻吻着韩玄飞的性器,抬起头欣赏着他羞耻欲绝的表情。他一边用手套弄着柔弱的东西,一边把它含入口中……“唔……味道也很好,很清爽。”他轻舔了一下萎缩的前端,拿过一个枕头,垫在韩玄飞的腰下,把他那最隐密的部位展示在自己面前。
9 C9 j) V7 k# A) d4 m1 U6 s6 |9 A; u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粉红色的穴口,老人发出了满意的叹息声,“旗奕竟舍得把这样的尤物送人,呵呵……我可得好好玩玩!被旗奕那小子捅了这么多次,这里的颜色还这么迷人,形状也保持得很好,你真是生来魅惑男人的。”
( u; q3 J1 w, D. ~, P0 x老人抬起身,继续唠唠叨叨地说着,“我不喜欢那种纤细的美少年,象女人一样的妖娆,真是讨厌。在中国看到你一眼,我就忘不了你。你那出类拔萃的气质,帅气强硬的样子,可真有男人味!可怪的是,你又会让人好想疼你、好想看你被压在身下,呻吟、哭泣的脆弱模样,我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恋恋不忘过。” ) ~. S+ j$ _0 \- D" I5 U: N. d
“乖一点,才不会吃苦头。惹怒了我,可是会很惨的。”苍田拿下韩玄飞嘴里的布,“多漂亮的孩子……”他低下头想亲韩玄飞的唇。 * `$ f7 l( ]. u: P' ]# D: u
“啊!”苍田急忙缩回头,“你还想咬舌!混蛋!”他气急败坏把布塞回他的嘴里。
+ t# `3 U: e* p. d“你真狠!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宠物!来人!”苍田高声叫着守在门外的侍从。“给他点教训,让他学乖一点。”
- A' S& L8 v2 p5 Z9 N5 @4 i“是,先生!”那两个穿西服的男人一鞠躬,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器具,跪在韩玄飞的身边。
* r( x3 z# ]: B3 b" b其中一人点燃了一盏小酒精灯,烧着手里的长针。等长针变红,他们立刻用很专业的手法,不急不徐地把长针扎进韩玄飞的阴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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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让韩玄飞象发狂了似的在床褥上激烈扭动,冷汗象雨一样地淌下。那两个男人全不受影响,压住他的身体,冷静地把针穿进柱体。苍田带着淫秽的笑容,拿过一只巨大的黑色假阳物,准对那淡红的后穴,猛地顶入。看着那紧致的穴口被强力撕开,伤口的鲜血流下细腻的肌肤,苍田兴奋得全身发抖。
$ @, [" [' u9 [& w( g他最喜欢看帅气强硬的男人被折磨到崩溃,哭着求饶,然后乖乖的任自己玩弄。一想到这里,他已经快要等不及了,他要玩死这个让他想了好久的男人,看着他发疯!他要看着他被一群的男人轮奸!
$ e, @5 ]$ \, h( S他迫不急待地要上了他!
6 x: A% z# l! k他喘着粗气,胡乱地舔着那抖动的身体,两只手急切地到处乱摸,“该死的!你真漂亮!喜欢这样吗?还要不要玩更刺激的?”
" J: P* M8 z- B' d他拿起身边的针,粗鲁地拧起那红色的突起,直直地把针刺了过去。看着韩玄飞蓦地睁大眼睛,痛苦地直抽气,苍田兴致更加高涨,立刻再拿起一只针,同样地扎入另一边的乳头。
* @8 H3 W: N6 n* O) H韩玄飞痛不欲生地挣扎着,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脸色蜡白得跟死人一样。苍田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朝手下一偏头,电流接上,插在韩玄飞性器里的针顿时猛震起来。
. i) e* q' X8 h韩玄飞的身体立刻如风中败絮般地狂抖,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的惨哼声。那两人这时却松开了他,只绑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任他在垫子上耻辱地扭动着、颤抖着……
+ k5 W( _1 d1 U; `& _而苍田则施施然退回到茶桌边,继续喝起茶,欣赏着眼前的色情画面…… . Y* r* a+ v# P) P+ g% u3 ?! V& ~; B
旗扬放下一个棋子,默然地等着旗奕走下一步,看着旗奕心神早不知飞哪去了的样子,他也不说话。过了好久,他才轻碰了一下旗奕,指指棋盘。
* d+ P! C/ s4 G* a旗奕一惊,醒过神来,慌忙随手走了一子,想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旗扬看到他直接把车放在自己的马口下,也不作声,默默地把车吃掉,再等。
- [0 @+ w" }9 U' {旗奕勉强自己把心思放在棋盘上,却发现自己早大势已去。他尴尬地对旗扬扯扯嘴,努力想作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但没有成功。 3 p2 W3 p  Q  i5 t: P2 s5 ?
旗扬看着他满脸的慌乱,失了魂魄似地坐立不安,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你这样做,算是帮大家出了一口气了,陈君毅也很满意。”他斜眼观察了一下旗奕的表情,“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我们纵横在日本立住脚,还有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5 J2 S$ c) p0 v" z9 U' E# M/ v
旗奕呆视着旗扬说话的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旗扬也不再吭气。两人沉默地对坐着…… K|o fc
& p, Z" B+ i. i& P- X哗的一声,旗奕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眼神游移地不敢正视旗扬。 $ s" A' |9 n! T- W: w* n
旗扬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 D9 Z4 {" |  t% [* w( T& B+ i
旗奕咬了咬唇,终于把眼睛对住了旗扬。他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他恨声地一拳砸在桌面上,一扭头,急步而出。 3 S# d% y  N- Y) k5 I7 V
守在门外的旗奕的手下,一见他出来,立刻起身,紧跟而上。
/ P% V5 e* p/ |2 \% Z旗扬仍是静静地坐在原处,低头对着面前的棋盘,听着外面的汽车发动、相继绝尘而去…… / E5 K$ O0 q. a" n: n/ O
车子一停到苍田在这里的别馆门外,旗奕就跳了下车,快步往里走。跟随的人端着枪,即刻分散开,迅速接近苍田的保镖。 8 v% R& k* |( }( e% _
变起仓猝,苍田的保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看着这些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人,手持枪械突然涌入,举枪指着自己,他们全都一时间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 ]% p- s. E- g* |苍田刚得到旗奕闯入的消息,旗奕就已经推门而入。苍田的侍从冲上去,却马上就被两把黑洞洞的枪口逼了回去。' p. h' e1 s+ M/ W- ?+ o
旗奕神情阴冷地看了一眼插着电棒,倒在床褥上无力哆嗦着的韩玄飞,转身向苍田一低头,随即挺直身体,语气沉稳地说: # C6 q  e& _  c( f% @! Q
“苍田先生,打扰了。我要把人带回去!”
" q6 `4 v" T& I, S# u. L+ n苍田气得脸色发青,恨声道:“你们姓旗的不讲信用!想带走就带走?太嚣张了吧?”他转头大骂手下,“你们这些饭桶,就让人轻易闯入,真是白养你们这群废物了!”
. p$ s+ Q+ ^8 n0 s% `* V“苍田先生不要怪他们。你是正经商人,我们可是混黑道的,当然会在这方面占点优势。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还请苍田先生送我们出去。” # U" i; Q- e- H% _1 \; I! H
“你、你……”
! W4 m. w9 Y' s' }“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还请苍田先生见谅!改日有机会必当登门向苍田大老赔罪!但人我必须带走!”一说完,旗奕就走向韩玄飞,一把把他从床上拉起…… 9 @5 }6 d5 p' ]! f' S
刘明致把枪转向苍田,“苍田先生请!” 8 e( R/ l0 m) W& i% y
苍田恨恨地瞪着旗奕,可在冰冷的枪口威胁下,他也只好低着头走出去。 1 ^( n  A; j8 x% E: |* v, V
旗奕根本不再看苍田,动手拔掉韩玄飞身上的所有东西。他铁青着脸,抓住全身瘫软的韩玄飞,也不拿东西遮住他的身子,就这样把他直拖出房间。 . g/ r2 k+ a* T5 ^2 z0 k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惊骇地看着神情暴唳可怖的旗奕,看着他粗暴地拉着全身赤裸的韩玄飞的手,连拖带拽,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穿过走廊花园,象扔一块破布似地把他丢上车。
9 x' m  x! T& A3 T( Q  K+ B5 {6 P2 M一路上,旗奕也不说话,两眼象是要流出血似的通红。一到住处,他立刻把人直接拖进浴室,打开喷头,也不顾自己被水淋得透湿,拿着毛巾,拼命擦洗着韩玄飞的身体。
& Q& j1 |( v: h7 I  k1 [9 r房外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也没有人敢去阻止,全部屏着呼吸,胆战心惊地等在门口。 ' ?2 V2 O. z; O  b1 f5 ~8 n& s
擦到韩玄飞的皮肤都快要流血了,旗奕才狠狠打了韩玄飞一个巴掌,把湿漉漉的他踉踉跄跄地拉出浴室,推倒在房间中央。5 S, x- a* a8 [' n+ `" X) Z
被这样的一路当众侮辱,让韩玄飞羞耻得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瞪得大大的眼睛灰暗无光,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周围都是人,可他连遮一下自己赤裸的身体都想不到,象一个被拔光衣服的木偶一样,痴愣愣地坐在地上。 0 u* K2 g. t9 L. o' D: l# T/ R
许多人转过头不忍目睹。刘明致拿过一条浴巾,想遮住韩玄飞的身体,却被旗奕一把夺下。
3 F% b+ G+ y% W$ y4 R% I% v: z他抓着浴巾,没头没脑地抽打向韩玄飞。旗奕的泪直流下来,也不去擦,只是象疯了似的猛踢猛打倒在地上的人……
0 A* ^1 ~, f0 x0 V' Y7 o$ X“我恨你!我恨你!我就不信我狠不下这个心!”他甩掉手里的毛巾,在屋内暴躁地来回乱走。 5 m, l% D4 w$ F+ @% ~7 B
“我这个混账!混账!真XXX不是东西!”他一拳打向墙壁,雪白的墙上点点血迹。旗奕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
4 |: A" x# }% }# _我竟然为了这个害死我们好多兄弟的人,又让其它兄弟们赴险,我真是昏了头了!我怎样才能不想他?我要怎样才能狠得下心? 3 ]- V5 g9 l% K9 K
我真没用!真没用! , F  h- |8 G; I  U+ ~
我真是白痴!为了这种人!他发狂地一遍遍猛击墙壁,“笨蛋!笨蛋!笨蛋!” 0 {% j. E: z: Y& X/ f
好不容易纵横才有复起的希望,又被自己搞砸了……好不容易才逼自己硬下心……2 r4 n( `5 C) ^* x3 C
“奕哥,别这样,别打了!你受伤了!”众人死命拉住旗奕,硬把他拖开。 8 Y! ]% E0 @! F& L) e
旗奕被强行拉到沙发上,充血的眼仍凶狠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韩玄飞……' h+ z4 K" E- k# `- T% j- z- p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让我不要你的!  0 R9 Q1 ~5 `* I- o. y
我会让自己一想你就恶心!就吐!
& |9 T8 ^* o  Q5 E“奕哥……”看到旗奕眼里的光完全不正常,刘明致担心地叫了一声。旗奕听都没听见,仍然死死盯着韩玄飞……9 j4 N% ^0 _% n/ [
突然,他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越笑越大声,笑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一边咳还一边笑,用手擦着脸上横流的泪水,笑个不停…… "
7 N8 x4 u+ q% F  V周围的人都被他吓坏了。刘明致和小方拼命叫着他的名字、摇晃他。他们害怕这样的旗奕、害怕他就这样疯掉了! + R* f$ U$ C" v0 T
旗奕终于停止了狂笑,挥挥手,“你们干什么?吓成这样?我没事,我刚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他咧着嘴呵呵笑着,“我怎么没早想到?我会一想到他就吐的。”  ]. Q- q2 A9 B2 v
“阿力,把Lion牵来!”
) x3 a$ h: g5 e: A所有的人都莫明其妙的,看着阿力把那条高大的纯种狼犬牵到屋子里来。 $ V1 S) t/ [; D8 U+ e
旗奕抓起韩玄飞,抓住他的两条胳膊,让他跪趴在自己腿上,嘿嘿地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看,你看着这条狗!我要让它干你!让我们看看,被狗干,你会不会也达到高潮!”
# X* n. `" v! A0 G. n/ C看着神智不清的韩玄飞没有反应,旗奕很不满意,扭着他的头,让他对着那条凶猛的公狗。
* x: ^9 u8 V3 w0 A! p“看!你给我看清楚!这条狗、这条狗马上就要操你了,先让它给你来段前戏如何?”
# |$ t* G- a0 V8 u' r“来!”旗奕命令阿力。阿力一纵手里的皮带,让狼狗扑到韩玄飞背上,指示它用舌舔那渗血的后穴……, s& z3 _: Q2 h5 Z, G2 W8 W
韩玄飞一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那狗扑上来,长长的舌头开始舔自己的后穴和睾丸时,他才终于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2 e: \5 \) b5 u; v! S2 L! o
恐惧一下冲击至全身,头脑中好象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r3 I  f6 J+ a2 |$ W4 E' ]
“不、不……不!”他陡然尖叫起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求求你!旗奕,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 j. Z+ J8 G8 N% P- z/ \( {他想起身逃开,可却被旗奕紧紧压住……他惊恐万状地回头,看到那狗伏在他身上……感觉到自己的下身被狗舌舔着!
" U' @/ J2 O! U& ?5 `“不!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旗奕!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他死抓住旗奕的衣服,拼命地摇着他,泣不成声地哭喊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你杀了我吧!你把我一刀刀地切了、剁了,好不好?你让它把我吃了!你让它把我吃了!好不好?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不要这样!”
' N# J0 x0 W3 N“啊!”他歇斯底里的痛哭着,使出全身的劲要挣脱出旗奕的手。“要不你用火烧死我!你用火活活烧死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求你,旗奕!你让我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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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
+ k# M7 J/ _5 H- j! M旗奕傻掉了。
6 M4 j" S" f5 ?/ ?' @  f( z( Z1 O他抓着韩玄飞的手,呆呆地看着他,完全忘了该做什么!他看着那一向倨傲强硬的人,那个全身骨头被打断了,也不叫一声的人,如今满脸泪水地在他面前,哭喊着,苦苦地哀求着自己、哭着求自己杀了他…….
6 z) u8 S' [$ H- t' m心痛得无法忍受!怎么会这样痛?好象被生生扯出体外…… 7 g/ Z5 [+ ^8 F" R
天啊!
+ U; c8 v% B$ c( u我在做什么?
) r* r! g5 A& t, U* L+ U+ F我在做什么! , j- a) Y( F  i
“把狗拉开!快把狗拉开!”旗奕大叫,一把把韩玄飞抱在怀里,痛哭出声……“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狗被拉走了,不在了!你看呀!”
$ M' G. ]* E+ f韩玄飞泪眼模糊地看着狗被牵离了自己,带出房间……
  _3 i3 y- j/ ^2 S$ J他闭上眼,虚脱地瘫倒在旗奕怀里,全身颤抖地哭着,泪流不止……
- x4 s. F. k3 K0 v旗扬闻讯赶来,事情已经过去了。他看到刘明致等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默默地站在旗奕身边,没有人说话…… : }* t# h& H$ j2 R) B% S: `1 M
旗奕抱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4 Y- }+ u. n! g0 E. Q: @旗扬走上前,蹲下身,仰起头看旗奕――脸上交错的都是泪!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转身走进卧室。- z) E$ l4 J1 o9 j0 C
他慢慢走到窗边,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已是形销骨立的人,象失了魂魄似地蜷曲着身子。那仍然漂亮的眼睛失去了往日曾有的所有光彩,空洞得印不出任何的东西…… 1 T4 w  x( _5 g. a* X% k
旗扬蹲下来,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那削瘦的脸……随手而来的是剧烈的颤动。一直呆然木坐的韩玄飞象个受惊的孩子,惊恐地把身体更加蜷缩起来,拼命想再往角落里挤……头死死埋在胳膊里,看都不敢看来人一眼…… ! I* x- B/ ]5 q; x' \
旗扬看着这样的韩玄飞,感到原来有的恨好象淡淡地散去了……曾经那样倔强的人,帅气漂亮得象天上飞翔的鹰!
8 H) {0 H; K% K0 Y5 @: U4 y4 J7 k那个出色得让我也目炫的男人!
# O5 f5 M; b" k4 T9 @* _$ C可现在……不仅身体永远残废了,连意志都崩溃了……
" J2 G: F; Q) q旗扬蹲在那里看着韩玄飞,想到外面的旗奕,心里一片的苦涩……我们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今生会是这样的命运…… 5 T1 |) G$ Q0 G% P1 `$ ^2 E
可怜的小奕……
" }* E) V- _* P3 b难道他们就要以一起疯掉的结局而告终吗?
4 _1 y1 S  z2 ]: R3 @5 n不!( G1 e' B$ G/ c1 s
不…. v  w; u. l6 t8 Y/ U' E
我最宝贝的弟弟……
% h5 C! I* [: n3 e& F2 m唉…… 0 N9 R  |9 R  T6 m8 D
……算了…… ) E) y% g; O  l
“韩玄飞!我是旗扬,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要害怕……”他尽量地放柔声音,伸出手,想把韩玄飞的身子扳过来…….可韩玄飞却吓得直缩,恐惧地发出呜呜的低叫声……2 n& ]8 ?+ c/ w! R9 m& G
“不要怕,你没事了!到床上去休息一下好吗?”
& P2 W1 t" r4 k. l- F韩玄飞一听到“床”字,更加害怕,狂乱地摇着头,整个人都在抖。
: O5 x8 o; \8 ^/ ]$ t“好了、好了,你就呆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等到韩玄飞安静下来,旗扬叹着气问,“你想要什么吗?我让人拿给你……我让他们拿点东西给你吃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 [5 e* Y6 }' C1 d4 ?- V
说完,他就站起来要走。韩玄飞动了一下,好象想说什么。旗扬停住,“你想要什么吗?你说给我听。”
/ x. D' x, L: I韩玄飞抬起头看着旗扬……
8 o; K; t8 f  A2 c* {( v: q  v6 m‘你想要什么?” 6 x( `+ M: n& j; n
“求求你…..”很微弱的声音喃喃地说…- b& X# L% B5 P3 T; n* e' b. ?- s
“什么?”
' Q; g! N4 ?1 d! I, I“求求你……”韩玄飞颤抖着拉住旗扬的裤腿。他象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用尽全部的力量……. 3 ?! w3 R+ w1 P2 W5 c
“求求你让我死!我求求你…..杀了我!随便什么方法,杀了我!我求求你!”
, H/ q9 Y6 x! b7 v  [9 H; [- B旗扬看到韩玄飞一直痴呆的眼睛,忽然充满希盼之色,惊得僵立当场。
. y5 f& q( K4 p' i, }& R3 r“你不是很恨我吗?我害死你们那么多人!你杀了我报仇啊!你可以把我拔皮、凌迟……还有……还有……”他怕旗扬不答应,就这么走掉,又急又慌地拼命想还有什么可怕的死法,急得额头上的汗一直往外冒…… . }0 _) t% C: m7 b$ K' {, W
旗扬受不了了! 4 A% r- X. ]: T1 Y
他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
' w* @) \$ e$ B! r韩玄飞感觉出旗扬要走,惊恐地想拉住他,“还有活人解剖!对、对,你可以肢解我!先不要杀我,让我看着自己被砍成一段段的,内脏都被挖出来,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杀了我……”
7 G7 v) e3 ~+ }" h  o旗扬象逃似地冲出房间,站在走廊上,茫然地听着里面传出绝望的哭声……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涌出的酸楚,他才看到守在门口的小方,侧着身,肩膀一直抽动……
3 P' [" y1 l6 S9 P% x7 V8 H& N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旗奕面前…… ) `* m' P4 ^3 ?) r% ]4 T; }
良久,他才对低着头的旗奕说:“杀了他吧!” / r1 r/ G* s% A- _$ k5 H* O7 q! }
他看到旗奕一下抬起头,满脸的凄惶和不愿意……
( |8 J) O( e, b( I“杀了他,给他一个干脆……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如死了好!”
1 x) Y+ V' s, m: D) S" L3 l“杀了他吧……”
# c' N; j: b: ?! r- v天渐渐暗了下来。
% z" k5 K9 O8 g, c铅灰色的天空,沉重地压着整个世界。
' s8 M6 e% H9 i* r$ R7 q清冷的月光稍稍露出一点的光辉,又迅速被移动的乌云遮住。天地顿时陷入一片的黑暗之中,死寂得象是一个巨大的棺材,慢慢合上了那可怖的盖子。 ( H+ J+ v  U2 Q' H8 E  k
韩玄飞仍呆坐在窗边,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象一个木做的雕像……
- i; m# z2 {" C0 p: `& h* b他好害怕……他害怕有人来,把他带出去,再被那样的凌辱!他宁愿被活活打死、宁愿被再残酷的刑法折磨死,也不要那种羞耻! % {. Z% n4 P  x% e/ n6 p
他好想死……好想死!
. `- ]9 f2 ], {" d( V' r* q死了,就不用害怕那种侮辱会什么时候再来……就感受不到所有的尊严都被剥光扯光的痛苦! 4 s6 e- t. B9 b- Y! \
啪的一声,光线照亮了整间房子。韩玄飞惊恐地抬起头,用手遮住突来的光,半天才看清楚,默然站在那里的人。 6 o* ]/ T7 _" B2 n8 ~
旗奕!
7 [' H' y& k! b" s5 o5 {韩玄飞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4 e" T. t+ q& O) H1 O7 T% A是不是、是不是又要用什么法子来侮辱我?又要、又要……头脑里全是恐惧,不能感受到任何别的东西。韩玄飞惊恐地睁着眼,绝望地看着旗奕慢慢地走近……7 X& z% m4 Z; @! {1 L4 N/ E
一切都变了,原来那个心高气傲的帅气男人,消失得一点也看不到了。如今发着抖缩在角落里的人,那么的脆弱,脆弱得如此陌生……如此的让人心疼……
, Q' W2 A* e1 t, E. N5 H+ b  h旗奕感到一股浓烈的苦涩在心里散开……旗扬说得没错,这样子,死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 Z4 U% e# V$ Z, N9 N( ]9 ~3 C
杀了他吧…… & }! F4 {$ H  G" }1 j
怎么能忍心、忍心看到他这样……
& _5 Q; |% @4 ^3 P7 W% u( E咽下心里涌上的酸楚,旗奕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身边的茶几上,“你不是想死吗?……这是一杯加了毒的水,你喝了就会死了!” , s1 M$ ^6 A  G6 J8 Q
听到死字,韩玄飞立刻敏感地直起身,看向那杯水…….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不知道旗奕又想要搞什么鬼!韩玄飞怀疑地看了看旗奕,重又垂下眼…… ' ~) Y9 n9 s4 X' w% ]7 b% {! A  a) N5 Z
旗奕坐在沙发上,用很疲累的声音说:“算了,我也不想再折磨你了。事情就这样结束,你死了,我也解脱了!” 9 h  q" c' R& S3 X
韩玄飞半信半疑地再次看向旗奕,看到旗奕神色黯然,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象是看都不想看他…… 4 I1 q  O, K7 a5 ]; P$ u
是真的! 9 D8 m0 U9 h) {0 ?5 L1 k+ U6 ]8 \
韩玄飞的头脑渐渐清朗起来…… 8 R0 b" Y+ V8 f3 O6 y' N
是真的!我真的可以死了!
/ d9 g( |& |7 i0 |所有的苦都可以结束了!再也不会有那些可怕的屈辱等着自己了!一切、一切都可以结束了!韩玄飞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7 p6 c) ~5 U5 ^, s9 [
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力气,让他很快就爬到茶几边,用直哆嗦的手,端起那个盛满液体的杯子…… ( U7 r+ V0 K! V2 s0 ]
手在颤抖,杯子里的水开始摇晃。韩玄飞紧张起来――不知道水撒出来一点,会不会影响效果…… ! e' g; i; v8 X" J
千万不能撒出来!千万不能…… % `2 U7 f1 F( v- c
他尽可能地稳住呼吸,心里反复地叫着,让自己不要太激动了……他两眼死盯着水面,很小心地用双手捧过那杯子,战战兢兢地凑上嘴……2 Y; ?: p) q% V6 y' W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死了!
6 I/ V$ u2 u4 p$ x真的是太好了……
0 ?( A- |0 B- K好象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轻松,身体飘飘然的,象是在兰天中轻盈地飞扬…… " }, Z4 @3 l3 R5 T8 m6 F' j; j
临喝下水的那一霎那,韩玄飞笑了!他真的觉得好开心!终于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的痛苦了……
# p" t6 _2 X5 F  ~1 O旗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6 ^) ~1 \/ |& d/ O
他看到韩玄飞笑了……
6 a% V) R9 d# B不是那种晦涩的笑,是一个真正的笑!象乌云过去,阳光灿烂地照向冰封的大地,明亮而又欢快!
8 \  `# m. j- y5 c) I' o% |5 m他哭了!
3 O& j) S" \8 r8 |他跳起来,一掌打掉那个杯子!
  j3 p* f" f( m2 s# {杯子砸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响声。破碎的玻璃带着水光,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炫丽的光芒……
& a, Q1 b: M5 x9 Q3 m“不!不!你休想!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心吧!我不会这么便宜你的!我要和你缠上一辈子!”旗奕掉着泪,声嘶力竭地狂吼着。他一脚把韩玄飞踢倒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 Y0 J# t  U* H$ t3 q% [
“刘明远,进去收拾房间!”
3 R1 c8 I- j; m" A6 A. f韩玄飞被踢倒在地上,呆呆地盯着四散的水迹,欲哭无泪……任来人把他从地上拖起,放到床上。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象一个已死了的人……* y' i; o/ A5 ]
收拾好地上的玻璃碎片,抹去水迹,来人把灯关上,虚掩着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0 @/ m% Y8 B- x6 L/ y0 D好久,韩玄飞才动了一下,在被子的遮掩下,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一片锐利的玻璃在空气中闪着流动的光芒,阴冷的蓝…… 6 R: f& p: v  t4 X3 I
韩玄飞把那碎了的玻璃片象宝贝似地握着,紧紧地贴在心口……他再张开手,仔细地看着那断片发出的寒光……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碎了的玻璃,在微弱的月光映射下,辉映的是这么美丽的色彩…… 1 z( s- U6 `. B; v
他露出一丝的笑意,很淡,带着希望,和一点的轻松……
9 M8 \! ^: G  @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自己死!老天,你保佑我好吗?让我能成功!让我一定能死成啊! 8 C6 U" C" v1 C& ?  q/ G
老天保佑!
/ J% _6 Q: u  Q4 s" o3 I9 G: G! D韩玄飞很虔诚地在心底默默念着。; {+ g4 I- p0 m- H% Z! D+ u
有人要进来了!韩玄飞立刻不露痕迹地把碎玻璃藏在枕头下,没有睁眼。他知道那只是来定时检查他情况的人。那人打量了一下韩玄飞,把他的手拿出被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走了出去。 ' }/ M5 \, u$ G2 C6 j' w0 _
等人一走,韩玄飞立刻放松地吐了口气,慢慢把手伸进枕头下,握住了那片玻璃……
, u9 m. v3 v; e& n他把手移向颈部……
% n5 S, w7 h# U  Y只有这一个办法! 9 ?' a' W" D+ V# M& L
就让我们赌时间吧! / s1 b8 V! n$ d6 A
他咬着牙,使出所有的力气,用那锐利的玻璃,狠狠的切向自己的颈动脉!
  ?0 z' m" q! h% K7 M: s7 K旗扬跑着冲进了医院。 * ?* n3 ?" O5 V+ z* S% T' X9 l4 b
当看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旗奕,抬起苍白的脸看他时,他差点瘫坐到地上去! 3 L$ ~/ l# o+ _. L5 o' A4 ^( U" j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了眼“手术中”的红灯, 走到旗奕的身边,一把将他抱到怀里。
* w& u& Z6 W( B  x一听到韩玄飞自杀的消息,他就吓得一路飞赶而来。他怕韩玄飞出了什么事,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旗奕,也会跟着出事。 / C7 d0 E9 @" e" M; h8 w  s6 U
“没事了。有个医生刚刚出来说,因为发现的及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们很快就要出来了。”
# r+ F$ Y% P) r! v5 o( V旗奕平静的语气,反而让旗扬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松开手,不安地探究着旗奕的表情……
5 k) x7 s. k: G6 j旗奕对着旗扬露出一个带着苦涩的微笑,“我也没事,你不要担心。”他的声音很轻,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一种坚定! 7 C2 |% d' r( o, Q2 L
“……等他醒了,我还要照顾他呢,怎么可能会有事?” - z5 Y5 p$ i  Q- ~' d/ W
他转开头,不看旗扬那满脸的惶惑……空气象停止了流动,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r: k" d/ @: T7 ]% O8 l
“那时候,看到他躺在血泊里,我真的以为他死了……他的脸那么白,什么脉搏都摸不到,”旗奕脸上的笑逝去,“无论我怎么按住那伤口,可血还是大量地喷出来,我都快急疯了!我想他是死定了!” . Z5 G3 N0 Z( v1 G
“我当时很害怕!非常害怕!我怕他就这么死掉了,我怕再也看不见他睁开眼睛了……坐在这里等的时候,我慢慢不怕了。怕什么呢?怕他死吗?怕失去他吗?   S# c% }  `3 H$ N9 G% K2 x
这有什么好怕的?他死了,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我死了,又怎么可能会感受到失去他的痛苦?”
' H% u* @$ n% H% `/ |- _: \! }旗扬大惊失色,“小奕,你怎么能这样想?你、你……”他心痛得说不下去,两手抱着头,瘫坐在椅子上。
. l: ]# B2 p" p+ V3 Y8 ^* K6 U+ H幸好!幸好韩玄飞没有死!幸好他没有死!
% x4 V) i  e% X* E# B1 n旗扬后怕得满手心都是汗!全身虚软得一点劲也没有……
& c  W; k1 L# O“我看到他躺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我根本放不下他!我一直都在骗自己,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我可以没有他…… 9 p0 s* u9 \/ E9 m, m: B* O8 n
可是我错了!我爱他,爱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后什么都不要想了,我要一直照顾他、陪在他身边!” # H8 |& S) {2 @" E2 j
“可他……”
' a3 h" j$ e8 o* g: P“我知道,他一定是恨死我了!可我不管!我不管他爱不爱我,是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反正我不会放开他,我就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 j* K  O$ Z7 D* ^1 m7 F. s旗奕的脸上闪现着失去了很久的光辉,让他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先前的所有颓然、所有的阴沉一扫而空,他又恢复到旗扬所熟悉的那个带着点霸道又总是无比自信的样子。 * u8 X; u0 D) F8 S# W7 _3 N* j6 b
旗扬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担心,脑中乱成一团,呆呆地注视着旗奕。 , v6 i) I& f( ?2 ]% F- K
“哥,对不起……”旗奕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不安地看向没有出声的旗扬,“我让你为难了……”
1 }2 e+ h5 o9 ^# {“不要这样说……”旗扬心酸地看着这半年多来,一下憔悴了好多的旗奕。 : N( G- t& Y) I9 q* p* d9 a
“我也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还有被关在牢里的兄弟!对不起所有跟着我的兄弟!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我不配当他们的大哥,我对不起他们!   e9 y0 {  M& a6 x  Z
…… 我、我要退出纵横!”
. O* A. F! X( C& N/ D7 ?& F他用手止住旗扬欲说的话。 3 z6 P, e( J- x$ p! F
“以后,我只想做一个安份守纪的老百姓,守着他过很普通的日子……”他揽住旗扬肩膀,将头靠在上面,“对不起,哥,我让你失望了,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 m) i5 }8 f5 A5 S旗扬摸着他的头,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只是你要想清楚!” # p6 |9 _( Y# J# c4 P( s, k" k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决定了!” 7 W$ I# z8 q# M& L+ Y- D3 R
看着旗奕那决绝的神情,旗扬无话可说。他心里明白,韩玄飞若是死了,也就等于把旗奕逼上了绝路!
. Y' U' _1 A5 ]2 s( ?; }, k* V: ]看到旗奕这么痛苦,看到韩玄飞现在的样子,他早就不恨了! ) W2 c; {: X& ^- I
现在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唯一的弟弟!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他不能失去旗奕! 2 V* n4 m' t9 Y; [5 N! C# n
可事情能顺利吗? : ^  p9 A; m6 P+ s( _
个性激烈的韩玄飞,在被整成这样子后,怎么可能会原谅旗奕?
/ w1 F' }# ?! g7 p3 _( B以旗奕对兄弟们的感情,他又怎么可能不去顾及他们的感受?若得不到谅解,他如何能摆脱那沉重的负疚感?
* T( X- V7 ]" ]  }$ d2 }: u旗扬的眼前象有一团浓重的黑影,慢慢地压迫过来,阴寒透骨,一点一点地渗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全身冰凉。
+ Y$ n/ f/ M/ R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两手紧紧地抱住旗奕,一点也不敢松开。他害怕有朝一日,这个怀里会是空的,他再也抱不到自己亲爱的弟弟了…… * L- g. q- y( _" x+ T3 `; ?# C1 _
……   _' i8 @8 d' ^' ]! G) f! w- \
好黑!一片的漆黑!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哪里? 4 Z5 A0 F1 w2 T" s& n- B" e
对,我自杀了!我切了自己的动脉!
- q) J6 N' A! _+ W7 o4 n我死了吗?
8 n- r3 y8 \: h7 b) {5 S韩玄飞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柔和的绿!他勉强自己定了定神,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Z2 b9 P7 V: H
病房!
' d2 t8 e  a0 |* b- z! h9 m没死!
6 c& s: P7 b$ H1 D- i2 P& D$ W我没有死; }+ J; T2 z& M  p
我真的没死!
& f' s  \/ {; d& X1 N# A6 ]为什么!
! x, \4 F! Y6 p为什么老天也不让我死!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 g8 Q3 \) j5 e& [4 |$ y为什么?为什么…. A3 l0 m+ q& H  O( j0 I; K; h
……为什么连老天都站在他那一边!0 ^9 |* ^% U3 t+ N8 i
还要被怎样凌辱?还要怎么样折磨我才够?为什么他就是不让我死!为什么?
) z) \, C) r1 Y0 F$ X别的卧底被抓住,不都杀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杀我?
3 f& C* W! p/ X% q' f1 A2 ]……用那种方法羞辱我!为什么会用那种夺去我所有尊严的方法对我?为什么连让我死的象个男人、象个人都不行!
2 y% S( l7 b+ ^2 `, f* u: K他要如何才能放手?
5 ^  D' T6 D4 I, x$ O旗奕! , @" t5 _- u" E. |
你要怎么样才能解恨?才能杀了我?) p8 K7 x9 Q% l" ^2 q) E; ]3 j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0 f. n) j- }2 P4 h$ I( @'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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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韩玄飞满脸是泪,恨得象有一团烈火在胸口燃烧,烧尽了他所有的感觉!只有恨!只有恨! 1 ^& f1 `$ y5 d1 k
强烈的怒火让他挣扎地抬起身,伸过右手,把左手腕上的输液针一把拔下……
# y- \! F$ J. m/ o) R6 r- \0 X1 w因为这张脸吗? ; [, ^  n, X) n5 m
这张脸吗!
. ^6 _- R5 d3 T, g他想也不想,用那针头扎进自己的脸颊,使出全力地往下拉…. x  U# k' O& \, q* s2 L7 n+ u/ y8 b% I
针一下就断了,他也不管,还是死命地用断了的针头往里扎,拼命割下去! , d3 J  w1 O' V$ J
刚被医生叫出去交待事情的旗奕,听到了房间里发出的声响,猛地转身冲进去,就看到韩玄飞自残的举动! , p) t6 x9 N# I- k0 D2 K0 Y9 T" F
他一把夺下韩玄飞手里的针,把他死死地压在床上。 $ V% l4 _+ {+ q5 [
医生和护士纷纷涌入,给情绪激动的韩玄飞注射了镇定剂,让他重又昏睡了过去。   a: U7 g9 H8 |, q3 D7 j3 h; R% ]
脸上的肉被划开了,针断在里面,医生赶忙取出断针,熟练地缝合好了伤口,才走向跪坐在床前的旗奕。 - x0 L  G  i0 y6 z0 u5 l
“没关系的,这些伤都可以整形的。好了后,一点都看不出来。”
8 ]  f8 n, }8 L. m( T8 E- W0 m“不用……”旗奕缓缓的摇摇头,”就让他这样……” % K" Y9 d3 b/ K- i% N1 [
医生很惊讶得耸耸眉,“那么漂亮的脸,可惜了。” 4 L& a0 ]6 W6 v: h/ Z- @, L3 N, ]
旗奕握着韩玄飞的手,很温柔看着他那受了伤的一侧……“有什么关系呢?无论他变得怎样,我都觉得他是最漂亮的……” , y# K! ^& o4 ]! [" S# j7 y
漫漫的长夜,安静的病房里只听得到仪器发出的细微声响。
( f: V) C  d/ J+ p- ?3 t" S旗奕坐在韩玄飞的床边,痴痴地凝视着那沉睡的面孔。昏睡中的韩玄飞,脸上没有了痛苦和恐惧,显得那么的平和、宁静,象是一个受了伤的天使,柔弱得让人疼惜。
6 Z4 u) d# `  o# B“傻瓜……”旗奕怜爱地低语着,“你以为我只是喜欢你的外表吗?我会让你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 ?) p! v+ S( }* \# p
“……对不起……我把你伤得这么重,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死我了…… ? 3 `+ E3 w! u# c& W2 S- y% l
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陪着你!陪你一辈子!我用我这一生来向你赎罪!等你原谅我…… 7 Y+ S4 r  s/ |# y1 e' Q! }9 y
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最爱的宝贝……
: V4 p8 e' R/ A$ ^8 l# v+ k我爱你!”
! e# J" i1 {- m, G8 W7 E告诉我,你有没有流泪......
, |7 t, [' d) z) J4 N手指沾着一点的水,轻轻划过干裂的嘴唇,抚过脸颊上的纱布,“玄,喝一点水好吗?你什么都不吃,又不喝水,太伤身体了……” $ _* c+ q2 w  D6 w3 X
旗奕坐在床沿,看着偏过头去的韩玄飞。 2 o! I% p, e& k" Q; a# ?
“我让人煮了点瘦肉粥,你吃一点好吗?光靠输液是不行的……你再不吃东西,胃就要受不了了。你身体这么虚,胃再坏了,会很难恢复的……吃点好吗?……要不先喝点水?”旗奕小心地摸着韩玄飞的头发,低声下气地劝着。
4 o4 a+ j$ g, c1 v1 n& F韩玄飞目光冷漠,根本不看他,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旗奕难过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4 C) _0 b8 I; t8 c2 X( {( Q“玄……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沙哑,
% z1 D, x8 p- F) A7 m6 |  }8 P3 G“之前我的确是很恨你。
  ]  D" s- |5 x2 }0 P5 s“你也许不知道,被自己最爱的人欺骗的滋味!在得知自己深爱着的人,一心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感觉。这种痛让我无法思考,心痛得让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活活痛死掉! 7 F8 r: s. Z) u" T6 m' _  Z% t
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死了这么多人,纵横倒了,大家抛家弃子的逃出国,连为我付出那么多的哥哥,都差点因我而死。而这一切都是我最爱、最信任的人干的!我这么爱他,可他一直在骗我!我实在受不了。我恨得只想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你,我想让你后悔,后悔这样对我!
8 N% e( s9 U# J7 J可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我逼自己狠心,可还是没办法……我好痛苦!痛苦得真想死了算了!” * n7 c3 ~  O# F' A
旗奕紧紧抱住怀里的韩玄飞,轻轻地吻着他的头发…… $ @0 K% B3 b0 Y- q) u0 ~4 q% ?
“对不起,我那样对你……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可是,我不能让你死!我没有办法看着你死……对不起……”   R  ~4 p/ o3 D3 f0 s
旗奕低下头,用满是痛苦的眼神注视着韩玄飞。 + f" Z, h: o2 P: y+ X
“我很爱你,而我以为,我打动了你,你也爱上了我……我抱你的时候,看着你的眼睛,我以为我看到了爱情,很深,象我一样。 # G2 \8 h# m) e8 }4 o
我觉得好幸福,我常常在心里感谢上天,感谢它对我旗奕这么厚爱,把我最心爱的人赐给了我,让我能拥有他,让他的心里能有我…… " v* F' Q6 E& H1 C9 ?) H+ p7 ]* r3 F
可我错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8 e3 N6 g) C9 @, T$ y: R: Q+ \: e一股热流直逼到他的喉咙,几乎要冲上头顶,让他无法说下去。他困难地压仰着,侧过 ) T8 P2 R8 J' ]& w
脸,不想让韩玄飞看到他眼里的泪光。
6 w( Y* \! ?, M; F韩玄飞闭上了眼……: m4 j  l4 r+ q( Q+ K9 I* Z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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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9 }% {( R$ r3 `* p+ I“想到你根本就不爱我,我就心痛得要流血。一想到你在我们最幸福、最激情的时候,心里都是在恨我的,在想着如何把我投入监狱,我就……” $ K2 A$ ~: c, }" f
泪再也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我知道这不能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一开头就是我强迫你的,你恨我也有道理…… 7 `# B( I, Q: O. k/ h9 ?
可是我真的很爱你,我是真心的……” " S) r/ E8 x) H( O( i/ Q. t
静静的病房里,只听到旗奕压制不住的哽咽声。 6 V) s$ {! W4 h- d" G* `0 q9 F9 ?
“我宁愿你一枪杀了我,在我抱你的时候,在我最幸福的时候。不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不要让我知道,你对我的温柔都是假的……” - Y. ]4 Q, ?! {
“…… 玄,我爱你,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永远陪着你!你的身体会好的,我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你会好起来的!”他满脸是泪,频频吻着韩玄飞的脸。5 K9 u0 h5 K3 i# q" S
“你先喝一点水好吗?你再不吃东西,医生就得……就得给你强制进食了,求求你先喝一点水,好不好?”
4 ^8 G1 Y  b! K' B看着韩玄飞一无反应,旗奕犹豫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俯下身把水注入韩玄飞的嘴里。 0 I! g1 a, I+ Z. C1 P4 a
水被紧闭的牙关阻挡住,流下了脸庞。旗奕又伤心又无奈,流着泪,看着表情冰冷的韩玄飞。
, K5 c0 T' w' z9 l0 A: r# X“对不起……”他用很低的声音在韩玄飞的耳边说,小心但是强力地撬开韩玄飞的牙齿,再次喂水…… 6 ^4 W3 p: z) s% D$ ?
可他刚松开嘴,还没来得及直起身,韩玄飞就一口,把被强灌进的水全部吐到他的脸上,满脸嫌恶地瞪着他。 2 T. d! F# i+ C! v1 k
旗奕反射性地闭上眼,却没有躲闪。他低着头,任水从脸上慢慢地流下……过了好久,他才再次喃喃地说:“对不起……”
# X- s7 I! R! `: }他不敢正视韩玄飞忿恨的眼神,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外,向等在门外的护士点点头。
8 }, K: B+ h% y% V( I* P  x% P看着医生走进病房,旗奕没有勇气跟进去。他无力地跌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听着门里隐隐传出的声音。
4 n$ ~5 r( b7 [& W& f& L他现在再也没办法看韩玄飞受苦了!他曾施加在韩玄飞身上的酷刑,那种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侮辱……
5 j8 t  S. ]( k( J他恨我!我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永远也得不到! # K$ w7 x: S6 t% G5 }
强烈的心痛让旗奕死劲地抱住自己,使出全身的劲才压下当场痛哭出来的欲望。每想到这些,他的心就象被刀刺穿的痛!也许,心,真的被刺穿,也不会有这样的疼痛!
8 k# W# l. b; K& S+ x# }4 c……马上,就要为死去的人举行祭奠了……
) S( X9 U) v$ M7 I祭奠!
2 V+ O% D/ @: t. T: V" j说是什么都不想,又怎能不想?
, m" E' s7 H) K; e2 l4 p& L' F2 O那些因我而死、为我而死的兄弟……
6 \3 ~0 K; C7 @+ s5 u, X忠叔……
7 J9 ~, m5 N* y: a我跟他说,我要养他到老,让他安养晚年……每次听到我这样说,他总是很开心,总是笑呵呵说小奕长大了,能养忠叔了,忠叔不怕老了没饭吃了…… ( J0 N- s1 p- G8 _3 J# |
可他死了……为了我……
3 p# L# h: v, I$ B( b+ Q活着太痛苦了…… 0 g" h3 `2 b4 s+ w" \+ B9 b
也许死亡对于我们,倒是最仁慈的方法,不用再尝尽这种心被活活撕裂的痛苦,不用去面对兄弟们怨忿的目光……
" I* k& U2 E/ M. C可是,这世上并没有黄泉路,能让我陪着他一起走……人只有这一辈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没办法抱着他,感受他的温度…….
- j6 t% M5 B4 b6 D8 j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让我弥补他,才有可能再看到他的微笑、让他幸福……
% J7 R4 n4 V" p2 z6 o我想跟他在一起……  
5 k$ y% F7 r' z" j3 ~* _3 d1 A( M我不想放开他…… : B$ R9 X7 ?+ r7 o" M! s$ `
8 ~( {3 [1 j- J/ Z; s3 n
灵堂是早就设在那里的。 ! _7 h, r( B7 t. ~9 R1 t
旗扬一到日本,第一件事,就是秘密租了一幢小楼,把为他而死的兄弟的灵位设在楼下大厅,他自己就住在楼上。 0 W) {% |' g. B  M5 e# `
在得知忠叔和财务也在同时丧命,旗扬把他们的牌位一并供在这间屋子里。
8 e! `( g2 j+ _$ v这次是因为陈君毅到了日本,旗扬决定专门为死去的兄弟举行一场公祭,让纵横所有的人都来拜祭这些逝去的兄弟。
" z9 {4 n+ H8 i, C5 w整间屋子白布环绕,淡淡的香烟轻轻袅袅地穿行其中,象是灵魂在轻飞,恋恋不舍地缠绕不去…… 2 v* X* U. `! T* h
旗扬站在黄蓝相间的花圈中,看着眼前的五个灵位,喉咙象是被东西堵住,泪溢满了他的眼眶……
' z$ }8 D3 J& x) I纵横倒了!他十几年的心血。这些跟着他这么多年,相濡与共的兄弟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 a5 z$ s( O0 N, ^. t- v1 ?  h
灵位里的气氛肃穆庄严,低低的抽泣声充满整间房子。 / o/ C1 m: m2 H! i4 D- r" l, L
照片上熟悉的容颜,带着或飞扬或腼腆的笑容,看着自己生前的好友、兄弟……
* K9 D" S/ {: H3 }; @. W陈君毅站在灵前,看着自己弟弟那照片上生气勃勃的笑脸,仍然无法相信,他那个总是充满活力,蹦蹦跳跳到处疯的弟弟,就这样永远的走了……
5 J4 D. m( `( c3 U5 d4 J0 d% E0 H“哥哥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让你进纵横,我以为我把你带在身边,可以保护你,可我错了。对不起!” 泪从他脸上滚落,他痴痴地凝视照片里的弟弟,表情很柔和……“强强,哥哥好舍不得你……” + W  {$ }$ Y6 e2 w* [1 D% u
门打开,又有人陆续走了进来。屋子里的哭泣声陆续止住,几乎所有人都看向来人。 8 M' d+ H+ K3 [9 F7 a& S- l
旗奕带着刘明致等人,走到灵前,默默地鞠了三个躬。他的视线扫过照片,但很快就低下来,走到陈君毅面前,低声说:“请节哀!”
4 Z: I7 K' C( C% G6 X  z# H! }陈君毅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旗奕,“不知道奕哥叫我如何才能节哀?”
7 {9 w7 g# R  Z0 o+ a: q' l3 m3 @旗奕痛苦地看着陈君毅,说不出话来,
+ U5 Z8 H) \- h2 L  Y0 a# d3 r& M% L“对不起……”好半天,他才从堵住的喉咙里挣扎出一点声音。 : N' m7 p& ?& B2 O" S# ]9 S
“对不起?”陈君毅重复了一句,他的笑变得苦涩。他转头看着陈君强的照片,看着那个对着他笑得很灿烂的男孩,不再说话。 6 T1 M3 t% m' e& B- E, u
“他人呢?韩玄飞那个混蛋人呢?带他上来!”旁边站出一个壮实的男人,狠狠地擦了一把泪,高声叫着。
+ E( Q, n5 E/ k: {' {刘明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旗奕,走出门。不一会,他推着韩玄飞走了进来。 6 f( i' r7 E1 K& y
韩玄飞表情淡漠。他象是根本没看到满屋子的人,没有感觉到那些投射到他身上的仇恨的目光,只是看着面前的照片。
3 S0 x9 ~& Q* t, [; m0 G6 P“奕哥,你准备把他怎么处置?这些人可都是被他害死的,我们大家也都被他害得有家不得回……” 2 T6 C0 E7 m3 Y' S) V
“什么怎么处置!一枪毙了,告祭兄弟们的亡灵……” : d/ N  j/ i# s8 q" y
“对,若是奕哥狠不下心,由我们动手!” ,C
, {: B  n" G# J% g$ p% s5 J“你这个凶手,怎么能坐在灵堂上?你得给被你杀死的人下跪!” ; b2 v1 u9 x- l. p  X6 b
在吵杂的人声中,突然响起一声爆喝,一个人大步走上来,一把抓起轮椅上的韩玄飞,粗暴地把他推倒在地上。
2 y2 m! }3 Z+ J站在一边的刘明致不知道该不该阻挡,犹豫中,韩玄飞已象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人丢出去,没有一点的挣扎之力。 $ a8 }% K1 K( w; Q9 Q  V
旗奕一看到韩玄飞被推倒,本能地想上去扶他。他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没有再动。
0 R0 P" s8 I* W& o“奕哥,你还舍不得杀他吗?你喜欢漂亮的男人,嗯……我们兄弟们都可以帮你找!”
/ I6 P6 Y9 R1 Y. l9 j' m, b- n$ g“是呀,奕哥,反正他已经残废了,全身又都是疤,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吧?” 1 w3 f4 h9 d% \* d' ~& P# W
旗奕站在那,盯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没有反应。
* q- E4 M' X0 e- [( ]1 e周围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说话。. m: A2 p9 }1 I+ F+ O( q
旗奕终于把目光从韩玄飞身上收回,转身走到陈君毅面前,低声说,“我、我知道应该把他杀了,为死去的人报仇……可是……他现在四肢都已经断了,成了残废……能不能、能不能请你饶过他……”
( ]' C& M7 _/ H1 G“不!” 陈君毅立刻打断旗奕,“他杀了我弟弟,杀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饶他?”他一字一顿地说,两眼通红地瞪着旗奕。
# A) x' z( X/ F旗奕被堵得说不出话,羞愧地低下头……
5 J9 y+ e+ H5 p5 a可他不想放弃,他想要韩玄飞……
) e4 H2 O% U. P; N“我知道!不管怎么说,他都该被杀!没有可饶的理由……只是、只是……我还是爱他,我不想他死……” 9 i! k& _; q- a; D7 ~
“旗奕!你!”陈君毅气得一下涨红了脸,“他那样对你!还差点杀了扬哥,你还爱他?我们这些跟着你十几年的人,都比不上他一点?你、你……枉费我还一直把你当大哥!你、你根本就不配!” % P+ W: S/ s6 v: w3 V& U' E8 z
陈君毅的话象重锤击在旗奕心上,几乎让他站不稳身体。苍白的脸变得惨白,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象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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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毅看着这样的旗奕,气愤之余,还是有点不忍心。他停住了嘴,无言地瞪视着旗奕…… " |, {" S: w/ i& _
旗奕抬起头……
& o" u6 ]; H8 I& \0 n8 }  u% ]2 h“你骂得对,我是没有资格当你们的大哥!我不配!”他痛苦地看着陈君毅,“我连当你们的兄弟都不配,我旗奕今生今世是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对不起你们!
- N$ x! W/ t; Q- e  o' ~我会把我名下一半的财产拿出来,给那些死去兄弟们的家属……我退出纵横!” 0 w' m7 r: ~+ B7 v1 t/ r
他不看大家震惊的目光,,“我知道我这样做并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也不能减少一点你们心里对他的恨……
' }* E5 o5 M2 Q% b' v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 q4 y3 B5 w' q8 @) }/ X4 ^; W他回头看韩玄飞。他看到那清澈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他的泪慢慢滑下…… * _9 r' C+ T( H5 t. ?; W
“我很爱他,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爱他……\\\\\\\"他转过头,再看向陈君毅,“对不起……我是太自私了。可是……能不能放过他?”
* \* z' |" R! b+ Y“我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他。我带他走,永远也不再出现!
' _9 z5 u& o: g( [我求求你们……”
; O- J2 I7 f. f/ X8 o- e旗奕两腿一弯,当场跪在陈君毅的面前,“是我旗奕对不起你们大家,我欠你们的……”
( {0 ~! F) ~& H  D所有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大的震惊让他们一时呆住了,人象被定住似的全都动弹不得。
7 T8 U2 l5 A2 Z# y( f“求求你们饶了他好吗?”旗奕的话惊醒了大家。刘明致、小方等人慌忙跟着一起跪下。 * {, ]! |$ L& N3 ~
“奕哥!”“奕哥!”“奕哥你别这样!”其它人惊惶地上来,想拉起旗奕,可是他死也不起身。
2 J+ p$ k6 _2 @- Z“奕哥你为什么这么傻?韩玄飞他根本不爱你,还这样害你,让你差点进监狱,你还对他这么好?”陈君毅失声尖叫, 8 x* w: y; V* I, e. J/ q' i2 ]8 @- d
“君毅,你就饶了韩玄飞吧!奕哥也很痛苦的。他也想对得起兄弟们,他……韩玄飞已被打成残废,这辈子也算是废掉了!你也是知道奕哥是怎么对他的,那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你就放过他们吧!”
# U. b, T& H2 T* Q& p“是呀,君毅,不管怎么说,韩玄飞在日本也救过我们的命。要不是他,我们早死了!你就饶了他吧!” 3 K" W9 `$ I; Z+ \
“住嘴!你们都给我住嘴!”陈君毅象被针扎到似的大叫,“死的又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在乎!”  ( @3 x- G" _% |, e& C0 Z
小方张嘴欲反驳,可看到陈君毅那可怖的神情,他吓得又缩了回去,不敢作声。 * B% p+ ?* J4 T8 r) I9 @
全场鸦雀无声,除了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旗扬和他的贴身保镖黑翼,几乎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 * {; i: z  X( o
陈君毅苦笑起来,“旗奕,你这是在逼我!” : R) g: a0 N; t& \* s0 F% Q, }+ y- _# M  O
旗奕摇摇头,“不,我求你……”
' s, W( m* Z& ]: }: `- j“如果我不同意呢?”陈君毅盯着他。
" M$ O1 J% Q/ ?  Y. H! m旗奕回答不出。
/ G7 @1 w6 ]8 ]1 d0 s) ~“我跟你说,我不同意!我不要放过他!我要杀了他祭我弟弟!”他冷笑着,从怀里掏出枪…… : w( N5 Z5 f( x* t
旗奕猛颤了一下,立刻又恢复平静。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抱起倒在地上的韩玄飞……
$ s- b% C1 l/ G# S' ^他凝视着韩玄飞的脸,很温柔、眼睛里有深深的爱恋和不舍……韩玄飞心一动,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
( c4 f" u# J& `0 t& T) r- c旗奕露出很淡的微笑,轻轻叹了口气,在韩玄飞的耳边低语:“我爱你,宝贝!”他象是在抱一个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把韩玄飞搂在怀里……
+ ?# A: {! [. D8 p. C  {& i* x% ~# Q他抬起头,对陈君毅说:“我想过了,如果你不肯放过他,我不拦你!是我旗奕对不起你们,我无话可说!”
9 a* c1 L8 |2 I他低头吻了一下韩玄飞的额头,“你可以杀了他!”他看到陈君毅不相信的表情,笑了起来,“真的,我旗奕说话算话!” 1 V* \$ b8 f' A& \8 \) Z
他把韩玄飞推开了一点,“你可以射他的头,但请让他死在我怀里。” 4 N: f) @- A- Y4 h* [7 Q
陈君毅眼睛一亮,双手握枪,就要对上韩玄飞的头……
  w& {+ W: j5 C% h1 _3 m“不要!” ) X  V/ b% B6 P% K
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旗扬冲了过来,插进两人之间,用自己的身子堵住枪口!黑翼紧跟着也冲过来,他想拉开旗扬,却没有拉动…… / _+ b2 ]4 Q# ~: L4 z/ B
“扬哥,你干嘛?你快让开!”陈君毅惊叫。 F5
& n2 B8 T, U1 n3 o6 k“扬哥小心,枪会走火的!”黑翼急得汗都流了下来,死命想拉过旗扬。
/ x' n7 b/ P( Q& d5 T可旗扬抓住手枪不放,“君毅,旗奕是个死心眼,你若杀了韩玄飞,他肯定活不下去!我们旗家兄弟对不起你!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求求你放过他们!” - p. O$ c4 b6 h) n/ J
他面无人色,满脸的害怕和哀求,“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他是我弟弟,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大,他就象是我儿子一样,我不能让他死!我求求你,你可以杀了我,不要杀他!”
7 l. m0 b: x+ S; r! A: Y2 ]“旗扬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旗奕跪在地上大喊!
) O$ ]# o5 Q7 C4 |8 Z! i7 X旗扬没有让开,只是抓着枪管,哀求地看着陈君毅;陈君毅愣愣地瞪着旗扬,没有动作;黑翼也不敢再乱动,他怕会把枪碰走火了,伤了旗扬……  % C( w" n: @6 R3 M* ^
三人一时僵在那里。满屋子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 j( d9 b& `; ~- @0 s! |" w' ^良久,陈君毅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旗扬……黑翼赶忙从旗扬手里拿下枪。
3 u, y5 s  f/ c6 Z旗扬内疚地看着陈君毅,“君毅,对不起……” $ z( H' ~5 w3 f: [
陈君毅摇摇头,“都是为了弟弟嘛……”他转过身,拖着疲累的脚步,走出了房间。
' }7 R/ @* d4 k  P0 K' L, a旗扬又气又伤心地看着死死抱着韩玄飞的旗奕,跺跺脚,也跟了出去……
, P3 G9 @  i' l% m4 m& s旗奕抱着韩玄飞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5 l/ Q! H- w; U+ z2 P( ?
刘明致扶正轮椅,想帮旗奕把韩玄飞放进轮椅里。旗奕低声说了声谢谢,却没有松手,自己抱着韩玄飞走向门口。
3 E, l( A' |: A% f* _; P/ U到了门口,他停了下来,回过身,对跟上来的刘明致等人说:“你们不要跟我了,我不带任何纵横的人走,你们以后好好跟着扬哥吧……” 0 W; |8 k% o" D4 @
“奕哥!”刘明致哽住了。   B9 E' a5 v% U; }
“我们想跟着奕哥……”小方带着哭声说; # q/ }) A$ v' G7 g
旗奕微笑了笑,“谢谢你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 j6 S, I" s! U7 [( [! e4 M3 p
他小心地把韩玄飞安置在车里,系好安全带……
1 e) S0 @! e( Z: \刘明致推着轮椅,带着刘明远跟过来。
2 R& j1 [9 n, r/ d+ C“奕哥,让我弟弟跟着你吧!他不是纵横的人,头脑也不好,不能找别的事做。你一个人照顾韩玄飞总不方便,多一个人好些,可以轮流看护他。” ' h5 y- l0 ~3 `! c% s
旗奕看了看可怜兮兮站在一边的刘明远,想想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而且刘明远一直照顾韩玄飞,也算是有经验了,于是就点点头,对刘明远说:“上车吧!” 8 {- W; O; R- s3 A% H  l
生怕旗奕不要他的刘明远,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赶紧收好轮椅,钻进车的后座。
  L$ U" R6 Z$ `$ ^9 Q“多保重,奕哥!我们永远是你奕哥的人!” " t# ^. s1 E3 |4 n4 i# g9 a
旗奕笑了起来,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抱住刘明致,拍拍他的背,“你也多保重!” $ E; C; u- C. V5 D
他向站在房门口的小方、朱峰等人挥挥手,驾车而去…… ' z* N! I4 ^2 M) V/ `, h7 N1 A
“玄、玄……”
0 i* `; z7 a% X1 t2 Q呼唤自己的声音象是从远处传来,飘忽而不真切,带着焦急和心痛……在韩玄飞不甚清晰的头脑里,只有这样的感觉。
1 J( O, `9 m' g) }/ J9 ]/ u受过残酷折磨的四肢象是在疯狂地反噬,抗议曾经受过的惨痛。每一分每一寸的骨头都在酸痛,酸痛得让人止不住要惨呼出来。 : p) F( f8 U9 G( ^
全身都在流着虚汗,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千遍万遍地在心里对自己狂喊:忍住,一定要忍住!可是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让人如何能忍住得住?
, Q! d3 s# i( v* Q什么也看不见,瞪得大大的眼里一片的空茫,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痛,让人疯狂欲死的痛!一刻也不停歇,步步紧逼……
4 T- Z* G" B" K  z# r1 _# v痛象扑天的海潮,慢慢地吞灭他的所有意识……浑身上下,只有痛在张狂地叫嚣着! 7 f* K2 f0 @7 C$ ?2 C
韩玄飞在床上拼命扭动、 挣扎,那种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让他已经神智不清了。若要一直忍受这样的痛苦,不如死去…… $ W/ Y0 w' O2 \2 T: w* {" M1 W
谁能来杀了我?杀了我!. D, Y  x4 J% L' U! u1 Q% y, i: M9 j, ?
“杀了我!”他再也忍不住了,发狂似地摇着头,撕心裂肺地惨呼出来,“天哪!把我杀了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1 F1 F& |2 V  x2 C
“玄、玄!你再忍一下,很快就会好的!玄,对不起,对不起!” 7 |' ]$ R6 ^+ G. y) ?1 m' |
好象有谁在哭,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慢慢地渗到他的心里,渗入他的身体……慢慢地热起来,象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一点点地驱散无处不在的酸痛。火燃烧起来,遍布他的全身,热乎乎的好舒服,把象浸在冰水里的四肢烘干烘热……
9 _! C: @7 e3 \, d* a+ c5 D他的全身都暖了起来,那逼人欲死的惨痛渐渐消失了。他浑身湿透地倒在布满汗水的床章,虚弱地连眨一下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涣散地看着没有目标的前方……
5 |8 j9 E6 ?+ a: l旗奕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流下来,混着他的泪,落在韩玄飞的脸上……他还在用力地按摩着韩玄飞的胳膊,烈性的虎骨酒烧得他手上的皮肤剧痛,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让韩玄飞好受些,让他吃什么苦他都愿意! % L+ E4 _3 \; }6 `2 }  s
“玄,对不起……”看着韩玄飞惨白如死的脸,旗奕默默地流着泪。他放下药酒瓶,把虚弱的韩玄飞抱进怀里……
7 L- _  Z/ f$ B8 X0 L5 l“你会好的。医生说了,坚持复健,每天都擦虎骨酒、泡温泉,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再忍一段时间,再忍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日本的天气湿气太大,对你受过伤的身体不好。我在托朋友办移民,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加拿大。那里气候干燥,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你就会好的……我爱你,玄……我爱你…….” UY:k6
+ `7 A4 V" j, r, m在旗奕的喃喃低语声中,韩玄飞紧绷的身体驰松了下来。他闭上了眼,在旗奕温柔的爱抚下,缓缓陷入半迷糊的状态中……
/ f2 B' i/ ?. ~! j5 q" F$ i湿透了的身体还有一点难受,可他并不担心,他知道他很快就会舒服了……  Z$ u. i5 c2 }
模模糊糊中,韩玄飞感觉到旗奕小心地把他抱离床铺,脱下他的衣服,用温热的毛巾拭去他身上所有的不适。随后,一条大大的干毛巾把他全身裹了起来,轻轻擦干他的每一寸的肌肤。
- S7 }$ f. o1 n8 ?5 W韩玄飞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任旗奕为他忙碌着。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再躺回床上……床也不再潮湿,而是柔软干爽地包围着他,带着一点他最喜欢的雨后原野的清香…… * N, J5 s9 r. q* f
“好好睡,我在这里陪着你……我的宝贝……”一个吻落在他的脸上,温柔得象窗外轻飞的樱花。 ; w6 q- w6 O) `/ L( f+ u
韩玄飞舒服得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终于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 D2 U& M. h7 @+ M" A1 Z! p1 n8 ?
满院樱花盛开,在暖日柔风中摇曳生姿。粉色的樱花瓣随风如雪花般飘飞,落英缤纷,娇艳不可方物……
1 c/ t  r- k% y3 [& k0 _. Y, ?& I& }韩玄飞坐在轮椅上,花,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他伸出手接住娇嫩的花瓣,端详着手里的淡红,抬起头……漫天的樱花雨…… " u. O3 Y# U1 {# h' I
短促而灿烂的一生!在生命最艳丽的时候陨落……武士精神!他闭上眼,感受着花瓣轻滑过脸上的触觉……苦笑……
# B5 Z5 O. W, F; [5 |( f, Z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就是站不起来,连把自己的身体稍稍撑离轮椅的力量都没有……永远得依赖别人才能生活,没有一点的自理能力。
* F2 H! H' S% }要多久才能恢复?当年雄心勃勃的自己象是一个久远得褪了色的梦,飘渺虚幻。可这个梦有时却又鲜明得让人无法正视,它在自己面前轻篾地笑着,提醒着自己……
* O3 }% G" B0 q什么都失去了,所有的理想、所有的追求……曾经付出的辛劳和汗水,现在想起来竟如此可笑。短短几年的警察生涯,如昙花一现! * o2 H7 J4 v* z- D3 s0 G* `
残掉了的身体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还有点力气的右手,接住几片落下的花瓣……
4 r7 w" n) {$ |" o康复?几时才能恢复?恢复到原来的身手已是不可能了。他还记得那位老医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跟他说,坚持下去,过几年,他就慢慢的能自行走路了……  
& u6 `% ~: c% {6 C慢慢的能自行走路……只能走……
+ {- y2 N+ A+ S0 q: a' c2 ]2 y每次的季节变化,他都得忍受全身每一处的关节酸痛。那种痛,让他几乎要满地打滚;每一天。他都只能让人抱在怀里换衣洗澡;每一次,他都得在人视线下,张开腿解决本该是一个人在厕所里做的事……. 9 ^+ e# g$ v, j8 j8 \
他日复一日的忍受这种身心上的双重折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自己慢慢走路?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开车,天气稍微一变,就又得躺回床上重复这种非人的日子!
! ^% r9 j$ @5 ?! u  o我的人生就要这样走完?当一个废物,在旗奕施舍的爱情中,屈辱的生活?若他厌烦了。我要何去何从?一个人孤伶伶的,在陌生看护的眼下渡过漫长的余生? 7 \( K, @' {3 x9 Q1 r
我的生活就非要依赖一个把我折磨成这样的人?依赖一个用那些方法侮辱我的人?我才不到二十七岁……几时是个尽头?
. z: }' E  Y1 D: I8 d3 b1 q# P' i. R我再也不可能和他平等的相处、不可能和他抗衡……他会永远的高高在上,我一辈子都只能依赖他,仰视着他……我无法忍受!我不要这样的日子!我恨你!恨你……
! ?% h# e" J2 v) @, n韩玄飞心里一阵疼痛,泪涌上,湿了眼……他把头垂下,埋进手臂里…… * q" f# M2 c5 M
旗奕……   G  U: @2 \1 W! r1 g, {
旗奕……
6 C8 |$ T9 V1 v! m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可以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我,可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1 z5 u- x, L7 E; f
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染湿了衣袖…… 6 W. h' ?5 G( S4 r- K
我恨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不要你现在恩赐的爱情……
7 Z$ t3 {/ N0 ^; f: G* t与其当个只能依靠别人才能生活的废物,不如就象日本古时的武士,活得快意,死得壮烈!
, B6 B+ D/ m/ d- m可我……
; q0 D- c$ @5 v( m0 n…….死都不能!死都不能!我一无用处! / D% @- x3 f. I' f
一无用处…… $ V2 F/ ~& }! J9 q" }3 K1 C
旗奕……
; g6 Q; n# z9 W# q& f$ b“玄,不要想太多了。你只要记住我爱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了,其它的什么也不要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吃尽天下美食!玩累了,我们就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花,喝下午茶;傍晚,我们就牵着手去散步,…… 我们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的!”旗奕并没有强迫韩玄飞抬起脸,只是轻摸着他的头发……
6 H! [4 M) j& J/ l5 B“我们结婚好吗?我们先在日本办个仪式,让我哥来给我们证婚。然后我们到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去,再注册结婚!” ' @9 \0 R7 N9 V! b3 A
韩玄飞吃了一惊,傻傻地看着眼前正视着他眼睛的旗奕……
. d2 b" q+ N# A“我们结婚吧,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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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先到旗奕住处的旗扬看着眼前的弟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傻家伙!”。刚一开口,眼里就有一阵湿热涌起,他赶紧垂下头。停了会,他才把手里的礼物交给弟弟:“祝你新婚快乐!” 1 W& _1 l- V# X5 u7 n! l& r
旗奕脸微微红了起来,低声说:“谢谢你,哥!”他手里拿着旗扬的礼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内疚地看着旗扬。 ! ]. g( I+ g: ]; r
旗扬先笑起来,“傻站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今天他们可是准备把新郎灌醉的,你赶快去巴结他们一下,好让他们等等手下留情……” : X3 _" a) t7 A# U7 e2 o
“哥,”旗奕打断了旗扬故作开心的话,“对不起!我、我……”
6 V8 P7 m5 L! C) C/ ]  a旗扬摇摇头,“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他感情复杂地看着旗奕,象从小到大常做的那样,宠爱地弄弄乱旗奕的头发……“你幸福就好!”
1 x7 K" Q+ j; `/ a3 _5 K“哥……”旗奕一下哽住了,他一把把旗扬紧紧抱在怀里,“哥、哥……”
5 C# z( w# i. W. g: w. F- d5 i“好了,大喜的日子,别哭呀!”旗扬还想开两句玩笑活跃下气氛,却也觉得喉咙酸涩得说不出话来。他抱着心爱的弟弟,满心酸楚地说:“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 ) L, m6 p0 Y: H* ?! j
“我会的!我得到他,我是最幸福的!哥,你放心!” ' F  w1 j- G8 O, G0 J
“你觉得幸福就好!” 旗扬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推开了旗奕,笑着拍拍他的脸,“好了,好了,又不是妈送女儿出嫁,笑死人了。你快去招呼客人吧,我先进去了。”
( _0 o& f3 z+ X2 V" a  m( z' Z  ~他偏过头,不想让旗奕看到他红了的眼,匆匆进了屋。紧跟其后的黑翼,冷着一张脸,把一个红包放到旗奕手里,从嘴里挤出一句:“恭喜!”看也不看他,几步追上旗扬。
* X; t3 `6 R) X' J: U旗奕拿着黑翼的红包,苦笑了一下――旗扬那边的兄弟一定很气自己……他甩了下头:不管了,只要能永远跟玄在一起,什么都不再去多想了! & u, x2 f% S; b/ y  `
他把红包塞进口袋里,向客厅走去……
& Z9 k3 t# f& t) c/ a( H“奕哥,恭喜!”“奕哥,新婚快乐!”…… 5 g5 Y: ~+ W9 P
面对一屋的人,旗奕一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不仅自己原来的手下全来了,连旗扬的手下也来了不少。大家都笑着围上来,向他说着祝福的话,把一个个红包递给他…… $ t: u8 l9 A3 r1 L9 E
同性结婚,在中国人眼里算是相当荒唐的一件事吧,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害死他们的兄弟、把他们逼得有国不能回的仇人……可他们为了他,竟还是接受了……
+ [% X1 ], s) c/ X& c; _旗奕感动得两眼发热,平日里谈笑风生,长袖善舞的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1 |& Z2 N. d' n2 u% l" M
刘明致看到旗奕有点失态,赶紧笑着说:“奕哥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红包,傻掉了?”  ) X9 A$ f1 ^% i5 l& ]
他接过旗奕手里的红包,“让新郎自己捧红包多不象样,我是结过婚的人,没办法当伴郎了,可这里还是有未婚小伙子的嘛!” 2 d  ~8 k8 v& L2 C7 R
他话音未落,小方就已经使足了劲挤进人群,举着手大叫:“我、我!我要当奕哥的伴郎!”   f! h  D+ O2 H0 H8 Q  |
刘明致斜着眼看看他:“这么激动?是真想当伴郎,还是想携款潜逃呀?” 0 g$ V0 y5 |0 F% _! H7 t
“携款潜逃!我连包都带来了。”小方拿出一个皮包,把刘明致手里的红包直往里塞,装出一脸的财迷样:“钱!钱!你是我的最爱!”
% w/ y) Y2 L0 s$ A, H$ I满屋的人轰笑,旗奕也禁不住笑了……
2 O9 q  w: H$ @0 \3 y/ E. v/ o6 ^韩玄飞坐轮椅上被推进餐厅,看到里面摆了四、五张圆桌,都几乎坐满了人,一丝错愕掠过总是平静冷漠的脸上。
5 ^9 Z" K4 O) K( ^/ M+ O& i0 d墙上的大红喜字艳得晃眼,粉色的气球飘浮在半空中,成束成束的鲜花推满了房间――今天是他的婚礼,平生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的一次……他淡淡的眼神扫过这一切,落在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身上…… - y& f  T2 W0 U& t* n2 u1 E
穿着正式黑礼服的旗奕,气宇轩昂、俊帅得让他一时竟无法移开眼。他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走过来,象一个帝王…… # @! w. l% t7 V* T$ F
走到他面前的旗奕弯下腰,一个清爽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随后,韩玄飞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靠在宽阔温暖的胸膛里,慢慢地走向主桌。
/ ~0 Z, o3 Z0 p) ?! v“今天你是我的新娘!玄!”旗奕在他耳边低语。 $ a$ _; }5 z9 X# K: l) X" `
什么?!鬼才是你新娘呢! % b0 m& Z4 j% i" d. {; Y1 J% s& M1 U
韩玄飞一听这话,一下怒火冲顶,来不及细想,就恶狠狠地瞪了旗奕一眼。刚一瞪完,他就后悔了,垂下头,不去看旗奕脸上立刻露出的开心笑容。 5 J4 }3 O% m. c. ^  t& |6 T0 M
旗奕被韩玄飞一瞪,高兴得合不拢嘴。他的玄终于有表情了,假以时日,他一定会看到他更多的表情,也一定会看到他的笑脸的! ; {. F; ~5 o3 j$ ?0 _2 j, p/ d
抑不住满心喜悦的他让韩玄飞小心地坐下,确定他坐得舒服了,又俯在他耳边低声说:“要不,今天我是你的新娘好了!”% a% N6 b' ]" S6 h# j  e
太过兴奋,让他的声音没控制好,这句话讲得满桌人都听到了。全桌爆笑,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又笑又叫,打趣得旗奕满脸通红。他偷偷看了眼韩玄飞,看到他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这才开始笑得张扬,一句句回敬过去。 # [/ ]( i- W$ n! a
等大家静下来后,旗奕高声说:“今天我旗奕结婚,非常感谢兄弟们捧场!这里没有新娘,只有新郎。我们两个都是新郎!我旗奕今生今世誓与韩玄飞为伴,永不分离!这里的兄弟都是见证!”
$ w. ~  \0 \, W$ P; n, L6 u5 J他笑地转回身,把韩玄飞扶离椅子,面对着自己,等他站稳后才松手。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绒盒,“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两枚样式朴素的银色戒指并列在深色的丝绒上,闪着柔和的光泽。 % K  e5 @% Z- ]; n; _" L
旗奕握住韩玄飞的左手:“这是我专门定制的婚戒,白金的,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你看……”他把戒指举起。在灯光的照耀下,韩玄飞看见戒指的背面果然有自己和旗奕的名字,不知怎的,他的脸就红了起来。
2 o5 w& f% o: r- C# r* M* p$ I旗奕握住韩玄飞的手,就要把戒指给他戴上。韩玄飞皱了一下眉,想缩手,却被旗奕紧紧拉住不放。戒指套进韩玄飞修长的手指,旗奕又不动声色地强迫他拿住另一只戒指,自己把左手的无名指伸进那个小小的银圈里。
  a' K' l6 A1 ^& b: _  b% u众人欢呼起来,旗扬拿起两杯酒,递过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旗奕深深地看了旗扬一眼,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进。
) ]" W+ m6 z0 R0 M8 u韩玄飞的手被旗奕紧紧握住,无法动弹,只得连忙把头偏开,想避开旗奕递过来的酒。旗奕直视着他,目不转睛……把酒再次饮进,却猛地抱住韩玄飞,用嘴堵住了他的唇。1 ^0 R& {% d, m
韩玄飞大惊,还来不及闭上牙齿,酒的辛辣已顺喉而下,整个人都随之热了起来。他无力挣扎,任旗奕借着喂酒,把舌头伸进来,轻轻地卷上他的舌,挑逗着,又眷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 S% h  L/ h" }/ p# O他的头晕了,不只为酒。他心里过大的仇恨让旗奕每次想吻他时,都转头拒绝。而这个久违的吻,象春夜里清清淡淡、似有若无的馨香,渗进料峭的寒风中,让人带着一丝对幸福的期盼……
* r. V6 f8 C( S1 `旗奕……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名字在低声地回旋,旗奕……
2 E; f0 \. A- R当旗奕松开他时,韩玄飞已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软倒在旗奕宽厚的胸膛里。旗奕爱惜地抱着他,一边边地抚过韩玄飞的头发,转过脸,有点歉颜地对周围看傻掉了的人笑笑。
- A' T; d' O/ q7 ?9 d, n旗扬对这个做事向来肆无忌惮的弟弟白了一眼,站起身,拿着酒杯对大家说:“今天是我弟弟的大喜日子,大家不醉不归!谁等等还能走着回去,谁就不是哥们!” ; T* C) x7 l1 M% ~& ?
他的话打破了因不习惯看见同性接吻而有些尴尬气氛,大家又热乎起来,发挥起北方汉子的豪爽,开始互相频频灌酒。 ( A0 a( z0 {! p2 Q& f, O
眼前的景象迷离虚幻,噪杂的人声在耳边不真切地响着;旗奕的笑脸,送到嘴边的佳肴,都那么朦胧……韩玄飞混混噩噩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 v1 [5 E/ S# o
我竟然连他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
- P) n. J! g1 O他把我交给别人随意地玩弄、让我光着身子示众、让……面前这些喝着酒笑着说恭喜的人,有多少看过我被那样的羞辱?
0 X2 N8 n6 [: \. \& H# j我穿再多的衣服又有什么用?我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光着身子,被男人玩弄的人!
* x( ?: }; _# g- C( V& F! t( A, s没有比这更羞耻的了!
6 }% |9 S" W3 K, w' }0 Y* N可这样侮辱我的人,而我竟连他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若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象原来那样爱抚我,象原来那样舔遍我的全身呢? 2 i% P9 H2 V" e. g  A: D! V
……& F. \  D, [, e" j/ E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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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强烈的快感从下身急速地涌起,迅速扩散到韩玄飞的全身。好想、好想……韩玄飞咬住牙,用尽力气去忍住太过剧烈的感觉。他的全身象要起火似的滚烫,但心冷得如冰! 6 D/ \) R4 Q( `; ^8 m4 ^
根本无法拒绝……被他拥入怀里,被他一次次进入的欢愉,如蚁附骨。
3 |  M4 K' Q- q+ }* z" L# {# e2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淫荡卑贱的人了?他那样对我,而我……竟然还想被他拥抱.!被他戴上戒指的那一瞬,我竟然还会有幸福的感觉!
2 c: T* C: J6 u/ w' K4 V我、我……
7 N; y. Q/ m3 Z3 [" I: }羞愤欲绝的韩玄飞,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脸上一片苍白。
, h* _6 i' h4 |) O1 a时时都在注意着他的旗奕,不顾韩玄飞虚弱的抗阻,将他搂进怀里,来回抚摸着他的背,让他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松驰下来。整个酒宴中,旗奕一刻都没有松开他,一直紧紧地把韩玄飞搂在怀里,一边边地安抚着他。
8 j0 N  }/ @3 S6 ]0 M夜深,旗奕怀抱着身穿白色和式睡衣的韩玄飞,静静地坐在房前的前廊上,看着漫天飞舞花瓣。夜凉如水,在月光映衬下的粉色小花,带着梦幻般的光芒,象无数轻飞的精灵,在天地间飘荡,又轻轻落在园中清澈的池水里……
+ j( H- P; @9 ~1 u: a) @& d韩玄飞靠在旗奕的怀里,神情恍惚地看着这如梦似的美景,看着两人手指上那银色的小圈……
  r0 K% t) r- _2 B& Y4 Z这是幸福吗? ; }& t! e& y: ~1 @0 U4 @
“玄,我爱你!无论你疾病、健康、贫穷、富有,我都和你在一起!”在耳边轻柔的誓言,如神的低语,庄严而又神圣,渗进冷硬的心,一点一点地溶化着它……
& Q* R/ K; k" v' ~( i! s7 r不……
- [  Z( Q! H  ^: Q韩玄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L9 R& O9 @& R* {7 w) @) @时间很快就从春进入了初夏。炫目的阳光洒入这个日式的庭院里,给翠绿的枝树染上一层薄金,映得满室生辉。 7 @  a5 k  G+ u0 f7 M: K
满院绿荫遍地,间中有娇艳的花朵盛开;弯弯曲曲小径铺着条石,在疏树矮草中穿过,青苔绿草漫上石阶,没入水中,更映得池水清碧;清爽的微风穿花过树而来,柔柔地掠过人身,涤去初夏的暑气,沁沁凉凉得让人舒服得几近迷糊。
- N, Q' `9 J: C深木色的回廊略高于地面,接着一个和式的卧室。卧室的推门大大的敞开,韩玄飞平时常靠在卧室的床褥上,看小院里的风景,而旗奕就静静地坐在一边陪他。
" a8 r: _0 {. y$ Y( v! H* A& ~3 q/ m潮气最大的春天过去了,韩玄飞的身体没有象之前那样酸痛。再加上旗奕每天都给他擦虎骨酒,按摩身体,抱着他泡温泉,配合精心调制的饮食,让韩玄飞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 / G4 ?) N" `8 _6 V, w& X- v& w
于是,在天气好的时候,旗奕就会推着他外出逛逛,买点小玩意,或者在小店里吃日本的小食,生怕他一直呆在屋子里太闷了。
5 V" h* f2 l4 I3 D; |) r只是无论旗奕怎么做,韩玄飞都是冷冷的表情,根本不理他。刘明远照顾他时,他还会说声谢谢,但只要是旗奕在,他就一声不吭,看也不看他。
9 P0 \4 Z' X0 o1 J旗奕也不强求。他并不指望韩玄飞会很快就原谅他,以他的个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只是想……总有一天的,总有一天玄会对他笑的! & f' |* z( c4 ^. f
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的等……他们还有时间,一年不够,两年!不然,十年够了吗?只要能永远和玄在一起,只要能永远这样抱着他,他就觉得幸福……( h- Q2 Z8 ~7 t( p4 W
他常常在韩玄飞的耳边轻声说话,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计划他们将来的生活,说乱七八糟的笑话……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抱着他,一起看小院的风景,看花落花飞,听莺啼鸟鸣。
! t/ j, v/ E6 `3 r) ]. P( [日子就这样静静滑过,似乎要滑到永远,直到年华老去,青鬓华发……
, {- G. v+ ^) B7 P如果没有那一天…… 8 B: V3 ^+ J' k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阳光照在这个古老的城市,减了一份的炎热。在清风的轻拂下,和熙怡人。 + I  z7 A# ^9 j+ w8 g
他一如往常地推着行动不便的韩玄飞在前面走着,保镖走在不远的后面,四散开来,不引人注意地跟着旗奕。8 Q) W4 h8 d0 m1 N( m3 S/ B
旗奕本是坚决不要纵横的人,但据确切消息,伊势家残余的手下誓杀旗家兄弟报仇。在不得已中,他只得接受了旗扬的安排 3 m& {. p1 `( t/ ^
但他自认消失得很隐密,所以并不认为伊势家剩下的那点人能找得到他。他时时为还在东京的旗扬担心,自己却把全部心思放在韩玄飞身上,仍是常带韩玄飞外出散心。 : L5 G) X+ G. c& d* e  w( s
在古城的静巷里,斑驳树影在地上晃动,明亮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轻跳。旗奕和韩玄飞坐在树阴下的圆桌边,喝着茶,看着对面的小小神寺,享受夏日里的清凉。 6 ]$ O0 Y) Y  T/ b2 p2 a
茶香轻扬,淡碧色的清茶在紫砂茶盏中微荡…… 6 s; e7 K, D' k/ _
神寺那边闪过一个人影。
# [2 c5 p& Y9 m* A/ J: H8 m风掠过,花香浮动……旗奕心中一凛。 9 v; ?. c7 }  u" X
有个保镖从暗处出来,靠近旗奕;旗奕看向边上的韩玄飞――他神色自若地喝着杯中清茶,清淡如风……旗奕正想伸手拉韩玄飞,忽见韩玄飞眼光一闪……
; N/ E; u* E, a' I8 |) v2 F# u& m“卧倒!”旗奕大喊,抱住韩玄飞,就地一倒。顺势掀翻桌子,挡在面前! 3 S5 B5 U9 H9 G" T
子弹破空而来,撕裂空气,密集地让人一时抬不起头。在桌子的遮挡下,旗奕把韩玄飞一把推到一棵树后,自己掏枪应战。 # l/ M8 g$ _! j0 `, q9 Q7 |& Z
坚硬的木桌,挡不住子弹的穿透,一颗子弹擦旗奕手臂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8 [: n5 ?- A& t0 [3 B$ f旗奕看向一边树后的韩玄飞,心里慌了,“若我被打死了,玄怎么办?谁来照顾他?”巨大的恐惧冲上他的心头,旗奕害怕得手直抖,几乎要拿不住枪。
9 }5 j3 n) V# G0 B1 e$ L6 v: f树后的韩玄飞仍是神情淡定,只是两眼一直凝视着旗奕,没有移开……
# P9 L, p, e3 C, S* ^' _一声惊呼,那个保镖的手中弹,枪掉下!
9 m1 W6 |; Y9 P# A# M; |. }+ i' g这时,对面的枪声低了点,躲在旁边的纵横保镖的火力压下了对方的势头。一人大叫:“拉奕哥过来!” / n* {4 l( O# m0 u0 Z% K* @( B; V, t
在旗奕心绪纷乱,还在看韩玄飞时,被人一把抱住,被大力拉向对面的房子后面。他大惊要回身,却被前面伸出的手拉住,拖入屋后。 7 r& r: V1 I* ]# k$ U6 t' h' d* j
“玄!不,玄!你XXX放开我!放开我!”旗奕拼命挣扎着,想回到韩玄飞的身边,无奈却被死死抱住。子弹在周围激烈飞旋,挟焦炽的空气扑面而来。对方的火力加大,非置旗奕等死地不可! " `% K2 P5 t& h& E4 p3 O4 j* c1 z: G& a
旗奕无法跑回原处,只能先求能消灭对手。他继续开枪,在间隙中扭头,心急如焚地看一眼小路那边的韩玄飞。
& T) y0 \; m5 r8 T4 j战况激烈胶着,但对方明显不是纵横的对手,形势开始控制在纵横手中。旗奕稍松了口气,停下枪,想再看韩玄飞的情况…… % g" a  J% r$ D5 Z! H
背后突来的惨叫让他一惊回头,正目睹身后的屋顶上直摔下两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不动。 1 H: L9 r" I4 n
旗奕的心猛地缩成一团,强烈的后怕让他腿都软了:他们都忽视了这个死角,若这两人没被打死,他旗奕今天绝对是死定了!
6 q7 t9 e! r' I; r) U7 J他满身冷汗,用手擦了下脸,向旁边的保镖说了声谢谢。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惊愕地看着对面,脸上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1 x* R/ a+ w5 \
旗奕不解地顺着视线看去……他看到了对面的韩玄飞,仍是靠着树干不动,肩膀上却有血迹渐渐晕开。垂下的手握着一把枪,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眼里有诉不尽的温柔……
2 O; B, k. _0 h1 J旗奕呆了呆,猛然醒悟――是韩玄飞杀了那两人,救了他! ( ^( K& g  n0 X. U$ [
玄?玄救他?
: ]( K0 S. w% N4 _7 l7 v( \* Q- F7 z上次救他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但这次呢?他不是恨他吗?他不是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吗?无论自己对他怎么好,他都要把他绳之以法,可现在为什么要救他?
+ s% E( ^6 O- h( k/ G一时间,旗奕脑中乱成一团,只是死死地盯着韩玄飞……
* r2 a9 g& j' e! L' t, d他看到韩玄飞轻轻地吐了口气,把一直停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开,看向远处的天空。4 O3 h( ]7 A# z+ j
天很蓝,几乎是透明的轻云如扯散了的丝絮一般,飘浮在蓝天中。风中有花草的清香,微凉,软软地吹过…… # B' E* f# O6 J( a
如此鲜活而美丽的世界!
3 h  g9 z- @7 t5 Q! w韩玄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闭上眼,象是在很舒服地感受着这一刻美好的时光。
5 D8 {; V; y9 Z2 E. J7 c3 _旗奕只呆了几秒,就回过了神。他很清楚地看到韩玄飞的笑,带着轻松解脱的味道……他曾见过! & t5 v& Y! Q) ~' P. M' y
“不!”旗奕狂叫。   Q' a( s5 n3 i0 ~
韩玄飞拿枪的手慢慢抬起……
* F% N# M, ~2 @“玄,不要!”因巨大的恐惧而突生的力量,让旗奕一下就甩开了拉住他的手,不顾外面仍是子弹横飞,直扑向韩玄飞! 7 m8 M1 d( R9 K# {4 n1 }
枪抵住了太阳穴…… ) M- R: Y5 q/ T4 j
旗奕整个人撞过来,韩玄飞一歪!
% g0 Z( s- L* a* `枪响,鲜血四溅! . Y% G$ X8 H, ~8 p" t
韩玄飞满脸是血,仰头倒下……
% t/ Y9 O; N* f6 G0 h“不!不!玄,玄!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睁开眼!”旗奕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地摇晃着地上的人,泪和血从他脸上一起流下。 - m$ }& m, ?) w9 I6 `/ n/ M  x* z: |
整个世界一片的血红,模糊而不真切。什么枪战,呼喊声都听不到了,只有眼前那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人。
5 g  W3 I' [8 U2 T“奕哥,奕哥!警察来了!快走!”逼近的警笛声刺耳尖叫,消灭了杀手的保镖死命叫着旗奕,“奕哥快走,如果被警察抓到就完了!”几个人上来一起拉开旗奕。
& v# u) J6 `- G0 c; R“不!不,玄还没死!子弹没有击中太阳穴,只是擦过去了!我要赶快带他去医院!他不能死!不能死!我要跟他在一起!你们放开我!”旗奕死命地抱住怀里的人,两眼血红地狂叫。 8 w  `) g& R7 V' S# o, ~: W* F
保镖狠心地把流血的韩玄飞从旗奕怀里夺下,不顾他的激烈反抗,硬是把他架走:“警察会送他去医院的,我们救不了他!警察会送他去的医院的!”
9 v5 p& J* ]) A2 E- w“不,你们放开我,他还没死,我要救……”枪柄重重地打在旗奕的头上,旗奕两眼一黑,晕倒在保镖的身上。 # e. r* t" t& X1 ]
“情况怎么样?”从东京赶来的旗扬,问守在急救室门外的手下。手下摇摇头说:“一直在抢救,送进去已经五、六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消息。” / h. A) r0 V0 A
旗扬神色黯淡了下来:“那旗奕呢?” ! ~% u7 }. v- \7 C
“他们给奕哥打了稳定剂,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睡着了。” % q. }  i$ z( R# X4 N* {8 A0 }
旗扬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3 q/ W+ T5 a1 T, d# j
虽然日本警方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们,但他们毕竟在中国犯下案子,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这次又发生枪战,送医抢救的韩玄飞又被人常看到和旗奕在一起,以后的麻烦事一定少不了。
0 C9 Y7 N" {- d+ V' B: t* H+ S: {% L纵横为了能在日本站住脚,一开始就和日本最大的黑道组织山口组接上关系。山口组的老大佐藤健原就和旗扬交情甚好,现在纵横来投靠,并送给山口组一大单的武器生意,让山口组获利极丰,两下交情更是融洽。 9 Y2 A0 i1 Y% v: A: d: T& \2 _8 m4 i
有这个大靠山,旗扬倒不惧日本警方会拿他们怎么样,何况事情又不是他们挑起。只是事情安排得让警方也要有面子,对上头能交待,必须要周详进行。 * P2 @0 q/ K' m- i" T; ^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稳住旗奕,不能让他来医院。这个医院到处都是警察,一出点什么事,就会影响大局,造成不可收拾的麻烦! 4 i, i# \# z/ V( O1 n
旗扬重重地叹了口气,烦燥地在室外踱步。有个纵横的人过来,在旗扬耳边低语:“警察要叫人去问话,已经派人去奕哥那了。”
% B: [6 T) x/ {8 E& U旗扬嗯了一声,转身向身后的陈君毅道:“刘明致那边如何?” ) S( [6 c. Q$ q: Y; R. S! H
“他已经事先和旗奕那边的人通过话,现在正在赶去。佐藤先生也已经和日本警方高层联系上了,扬哥放心。”陈君毅低声回答。
: z: C2 l; Y) b% V1 q5 Y5 S旗扬闻言松了口气,现在让他担心的是旗奕。要是韩玄飞救回来也罢了,若是没救成……旗扬只觉得心慌意乱,简直不敢想下去。 ( x, h( L. w6 c; ~% G% z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边摘口罩边走过来,“病人的家属在吗?” , [# o/ ~% t/ i8 d7 t6 z# J
旗扬一僵,立刻走过去;“我是!他怎么样了?” 4 ]: |' l6 t2 G
“对不起。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失血过多,再加上本身身体就不好,在手术中因心力衰竭死亡。请节哀顺便!” , w* n# O4 e2 n0 b; \
旗扬的头脑轰地一声响,空白一片! , ]$ ]' Y; H' s: _2 T! M& H
韩玄飞死了! 6 d6 B0 [& G) O) ?4 n* O0 [8 K
就象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旗扬浑身冰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8 ?( U% G3 R1 g4 l- h旗奕!旗奕怎么办?我弟弟怎么办?等他醒来,要见韩玄飞怎么办? 0 S% C  n4 U3 U. h. v
他受不了的,受不了的!  3 y* K( S" y/ a
旗扬从来没有感到过这么的无力,恐惧和担心让他浑身的力量象被抽空一下,摇摇晃晃地几乎站不稳。黑翼赶紧上前抱住欲坠的旗扬,要把他扶到边上坐下。旗扬阻止了他的举动,推开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手术室。
3 x+ V, `2 n7 V( l" t雪白的四壁,冰冷的仪器,躺上手术台上毫无生气的人! - W8 X; }9 |6 B- R/ e
旗扬慢慢走近,低头看着安静如沉睡的韩玄飞,手轻轻滑过他脸上那条弯曲的伤疤…… # V2 y4 g0 A" k% C8 n& t$ C% l
“你还是那么漂亮,连死亡都没有让你改变。”旗扬轻叹了口气,“你终于成功了,你总是成功的是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人!……真希望我们是在另一种情况下见面。”
. s& M5 }5 k# h3 B: D0 n旗扬久久地注视着韩玄飞平静的脸,“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弟弟!我会好好照顾旗奕的,你放心。” : l5 T" h) G) k$ Q$ k
他拉起韩玄飞身上的白布,看着那年轻漂亮的脸宠,渐渐消失在白布的覆盖下。
- W1 }) T/ @6 d4 O; o“傻孩子,两个傻孩子……”他低低地自语。
% U8 |* R, Z: f门外躁杂的人声惊动了旗扬,他刚在心里叫了声糟糕,手术室的门就被砰地撞来。神情可怖的旗奕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那覆着白布的人……
  a/ _4 O5 R! u! z1 G旗扬使了一个眼色,把想阻止旗奕进来的手下支了出去。门关上,旗扬稍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 k- ]: s& P) `( G2 c
旗奕不说话,只是死盯着那块白布,一步步走了过来。
, N0 D- a% y0 ~, A, Z, V他伸出手想揭开布,又停住,停在半空中的手象打摆子似地拼命颤抖,就是不敢碰那块薄薄的白布。好久,他的手终于触到了白布,慢慢揭了开来……
5 Z! w$ Q2 W" f/ h, _( v“玄?”旗奕轻轻地喊了声,声音抖得象要断掉,带着恐惧和不确定。
7 c; T0 }- }# L( a+ L  P! H静静地躺在白布下的是他的玄,那么宁静安详,如雪一样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漂亮得一如平常。 7 C# F7 ^& [* [# s
“玄!”旗奕又叫了一声。  
  B( c0 K& ?/ g# l( U# g  ?手术台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气。周围的仪器都已经关掉,整个房间死寂得吓人!
) _- G0 l* j, K$ `4 Q& _$ T. B他死了!
0 ?! s. i) j) {: `* y9 O( F* k韩玄飞死了!
2 L) ~) [* L; i9 l, k; h" C“不!”旗奕狂叫起来,“不!”他扑倒在韩玄飞的身上,死出全身地力气猛摇着他,“不!玄,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求求你醒来,看看我!你不用理我,可求求你张开眼,不要这样!玄!” ' s8 x5 ^/ a; K* a/ A! g4 {& Z
象是要把全身的血呛出来似的痛哭,旗奕象疯似地狂叫,拼命摇着那没有动静的人,“玄,我爱你,我爱你!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醒来好不好?玄,我爱你……”旗奕狠狠地吻上韩玄飞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余温的嘴唇,狂乱的吸吮着。他的泪打湿了身下人的脸,他边吻边哭,泣不成声。3 E" k* J, ]! c/ _" n& E: {6 o& J  l
“你醒来,醒来!我叫你张开眼!”无论他如何吻,韩玄飞都没有反应。旗奕声嘶力竭地喊着,抓住他的肩膀,拼命往床上撞,“你起来,把眼睛张开!” # W5 ~: H3 @5 P6 F7 m: h
旗扬上前死命地抱住旗奕,要把他从韩玄飞身上拉开,“他死了!韩玄飞死了!旗奕,别这样,他死了!” " ?6 \/ B+ h, G0 D
“不,不!他没死!他恨我,在吓唬我!他没有打中太阳穴,没有打中!我撞开他的手了,他没有打中,他没死!”旗奕用劲推开旗扬,返身紧紧抱住韩玄飞,用颤抖的手摸上韩玄飞的脸,“对不起,我刚撞痛你了?你不要生气,好好睡一觉,我再带你去泡温泉。你最喜欢泡温泉的,我知道。然后再吃你喜欢的碎带子手卷和生鱼片,喝一点清酒,好不好?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好好睡一觉……”
* C: z1 o* E( D! u,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象是生怕吵醒睡梦中的韩玄飞,温柔得让人哭泣。 # x" m2 D# }  a5 u  A
旗扬站在那里,呜咽得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中,他看到旗奕抱着韩玄飞,小心地一遍遍抚摸着韩玄飞的头发,心满意足地凝视着他以为在熟睡中的爱人,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 m* z' w! r: N- k旗扬斜靠在床上,看着在沉睡中的旗奕。刚才在医院,最终还是医生赶来,给旗奕打了一针,他们才能把旗奕拉离韩玄飞。
" ^7 n' O! Q" q眼看药效要过了,旗扬忐忑不安地等着旗奕醒来,紧张得手心直流汗…… # \9 A1 e% a  a
他看到旗奕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不太清醒地看着他。旗扬也不敢出声,只是呆呆地和旗奕对视。
+ B* M$ _: u7 ^" b' D2 T6 d! s" {8 C不久,旗奕露出了一个宠爱的笑容。他用手揽过旗扬的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你醒了?我竟然睡着了,对不起。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然后我们去泡温泉。”
8 Q9 \6 D' \, E( v旗扬措不及防地被亲了一下,一时愣住了,旗奕已经迅速地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7 h  e/ G; W2 u3 j6 t% K
“刘明远,去照顾玄,他醒了!”旗奕在外间叫着,旗扬听着只觉得心酸难忍,眼泪直往外涌。他起身,拍拍满脸疑惑跑进屋的刘明远的肩:“出去呆着,别跑远了。” 9 G1 u7 O0 E. g5 n, }
他擦掉泪,走到厨房,站在门口看着旗奕在忙来忙去。
- w  V' v  X$ H- ~: c( E" {旗奕抬头看到旗扬,有点吃惊:“哥你什么时候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先给玄弄点东西吃,马上就好,你先在客厅坐一下。” 3 l$ h: W4 }) Q8 Y
旗扬说不出话来,他不忍心去惊破旗奕的好梦,只得强忍着泪,看着旗奕在忙着准备点心。
' ]; j" G" i' |8 `5 V2 Y9 A旗奕很快就弄好了,端着小点笑着对旗扬说:“你也来一起吃一点吧,这是当地的名点,玄最喜欢吃的。”
" E/ z! ?  Y# e) m+ V他急急地走进餐厅,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奇怪地看着身后的旗扬:“你干嘛不坐,老跟着我做什么?坐吧,我去扶玄过来。”说着就要往卧室走。   m) w, a- N" ~9 N; e" n# Z
旗扬一把拉住他,“等等,我先跟你说会话。”
3 T0 ^. ?: D$ `* c, C# e! ~7 n旗奕好笑地挣脱他的手:“你今天好奇怪的。你先等等,玄醒了,我得先让他吃点东西。”
' R' i$ [& f( C旗扬不语,默默地跟着旗奕进卧室。
  K/ F+ K! j  ?# `' M# A$ P! u旗奕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愣住了,“玄呢?他刚还在床上的。”他不解地回头看旗扬,看到旗扬低着头不作声,他再回头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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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4:53 | 显示全部楼层
“玄死了……”旗奕喃喃地低语打破了满室的寂静,“他死了……”他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一片的木然,转身离开卧室。 $ M& V4 y4 {- f4 G
旗扬心惊胆战地跟在他后面,看他直直地走回餐厅,盯着桌上的点心。
, [) m3 U1 ?- u9 e) g2 E“这个红豆包是玄很喜欢吃的,还有这个枣泥核桃馅的酥饼,我专门请一位中国的点心师傅做的。什么面包蛋糕的,他都不太爱吃,只喜欢吃这些……”
% a3 X' j1 w2 V! u) T! A: i泪缓缓从旗奕脸上流下,他静静地说:“我好痛苦。”
. ]% c% {( }+ Z2 M8 M9 N旗扬一直流泪,捂着嘴哭着。 9 h; p2 o3 m0 [9 [
旗奕拉开壁柜的门,“这里都是我收集来的玩意,想讨玄开心的。”他拿起一个匣子把玩着,“现在都没有用了……” 2 p" W4 X3 z6 R& s  A
他打开匣子,精光一闪。
: j/ E% Z/ b/ I$ X0 `: I" e一直藏身门外窥视的黑翼,猛地拉开门,直扑向旗奕。旗扬大惊抬头,看到旗奕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尽现的匕首,正要往心口插去。 ' |3 r+ R' d& y4 b1 a
他吓得冲过去,和黑翼一起强行抢下旗奕手里的凶器。1 e, Q1 w; d! E: j  K& o5 z
旗奕痛哭地拉住旗扬:“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旗扬哭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旗奕,“你想让我活活痛死吗?你想让我一点点的痛死吗?”
7 V8 Z8 I2 q  N2 F旗扬抱着旗奕,把他的头死死地压在自己怀里:“求求你,为了我,活下去。”
. A6 p0 t- r4 h1 y“不!”旗奕狠命地推开旗扬,“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嘶声叫着,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9 l1 P8 Z5 |* t, }' W  `旗扬跪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你还有我呀?你就忍心让我痛苦吗?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就稍稍想想我,别让我失去你……我求求你,为我活下去好吗?哥哥求求你!” ; `# m' ~# [9 f( M( g8 h
旗奕泪流满脸的看着旗扬:“你为什么这样逼我?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地活在这世上吗?你好残忍!没有他的日子,我每一秒都跟在十八层炼狱似的。”
. O" i1 ~+ O4 ?+ s) {; y7 g- V“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无论我再怎么做,他都不会知道;无论我多想他,想得发疯,我也看不到他!我每看一样东西都会想到他,每看到一个人就恨不得对方就是他!可他死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看到他!永远、永远!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心痛得快死了,你知道吗?! ; @$ _7 b$ l5 W- t9 ]# n4 `9 P
我好想抱他……可再也抱不到他了……”
8 P$ p$ \- t! F' w7 G旗扬拼命的摇头,泣不成声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陪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你!你别想自杀,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2 o5 C/ Y, q2 b' Y& v: B, H$ M9 B旗奕忽然笑了:“现在的情况好象当初我看着玄,不让他自杀的时候。报应真是来的快,我那样残酷地伤害他,现在报应来了……” 9 @5 h& O6 q" {7 U3 ?
他扭过头看向屋外的小院,静静地,轻柔地说:“玄很爱我,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他是那么的爱我……被我那样对待后,还是爱我!
; |% K5 ~( d' k! f7 s% ?) k" P我得到了我最宝贝的人的爱,我本该是多幸福的人……
2 \0 h8 f1 u1 u可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  5 c9 m) v% Y$ ?
我永远失去了他……”
, \! I# a% Y5 v- R& |! y- U8 t李家宁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向那个男人了,她的注意力全被那个人吸引了过去,快要记不住她现在正身处于一个人声鼎沸的公共酒会上。
* U' K( Y# A# u: ^) l, K- @; s李家宁是一家装修设计公司的设计师,她所在的公司承接了合纵连横的一部份装修设计工作。作为主要设计师的她,这次也被列为邀请对象,有幸参加这个豪华的酒会。
6 ]% L5 }& w& {' ?# u1 i  r这是一个高尚住宅区的奠基酒会,举办者是这个东方大都市里的一家私人房地产公司。这个公司规模不大,而且是新成立不久的,但几乎人人皆知,原因就在于它拥有一块极具增值效力的地皮。& O* K0 D; }0 |, m
这块地临河,有一片不大的树林,河对面就是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耀眼的幕墙玻璃亮得晃眼。不远处有一座桥通向对岸,而且只要坐两站公共汽车,就可以到高架,可以轻松地到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
( U/ k: c# l- x% J这么一块宝地在这个极度商业化的大城市里,算是硕果仅存的了。据说为了争这块地的开发权,多少有背景的人打破了头、撕破了脸,使尽手段,却一直没有人能得到。于是在别处都见缝插针地盖满了高楼时,这么一大块地却一直闲置在这,任它萤飞草长。3 Q7 X. H, i+ S) W
不过,前不久,它突然被一家原来从不见经传的公司拿到,计划在这里兴建一片高级住宅区。
; ]2 m6 W4 n' m* \( c公司的名字挺怪的,有四个字,叫“合纵连横”。公司的总经理姓周,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中年人。他是国外一个著名大学的MBA硕士毕业生,在房地产业内打滚多年,是个非常出色的管理人才。 - K( D" `1 A. B
但公司并不是他的,他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者。公司的所有人,合纵连横的真正老板,就是那个几乎夺去李家宁全部目光的男人。 3 q- C8 t( t: ?/ m# E$ {, }3 S# R
和忙碌地四处和人寒喧的周总不同,他只是很低调地站在一个角落里,除了个别几个来宾,他都不上前招呼。最多在周总把人带到面前时,微笑地讲几句。
/ }3 l% W# h  f可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也非常的引人注目。不完全是因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出色的外表,也是因为他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贵胄气派,在来宾中显得卓而不群。 3 T! @. |. i0 I7 ~9 V0 b
他接待的那几个来宾,李家宁敢保证来头都不小。他们的到来都会在人群中引起低低的喧哗,还有不少本市的政府高官上前搭话,脸上堆满谀媚的笑容。
7 n0 m: Z( p8 Y; a而那些人大多只是敷衍地点头微笑一下,就被那个男人带入另一间房间。从彼此的神情来看,他们都相当娴熟。 5 J- K5 S+ Z2 D9 T
“喂,你看什么看呆了?”被朋友揶揄,李家宁的脸禁不住红了起来。她急忙找了个借口应付,她的朋友眨眨眼,抿嘴一笑,又转身没入人群中。作为合纵连横企划部的一名职员,今晚她可真的是忙得旋不接踵。
, g  W! O3 ?1 x& r1 }5 p, P李家宁被这么一说,也不敢再盯着人家看。喜静不喜闹的她,拿着一杯饮料站到大厅外的走廊上,看着墨蓝色天空上的点点繁星。
& v, H6 g9 L) J) }5 ?/ G7 |! L( I: K& i0 x) H+ ^  p

% S$ J0 ]9 y7 C- z- @' j背后传来人声,李家宁转过身,正好看见那个男人和几个人说笑着过来。
. W% ~* n7 t4 B; Q随着他越走越近,李家宁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看上去三十多岁,五官深刻,相当有男人味。薄薄的嘴唇,坚硬的线条让人清楚,他是一个意志相当坚定的男人。但是他脸部的线条柔和,他长得并不粗犷,倒显得很斯文儒雅。
5 Q0 W8 n1 M# C8 n9 ^0 u也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个男人朝李家宁这个方向看来。两人的视线交错,李家宁慌乱得象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仓皇地低下头。 & S9 p( e7 R. W
避开男人目光的她,没有看到那人在看到她时,脸色一变,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 T9 ^; P' y( q& U4 `7 N+ ^李家宁刚进宴会厅,她那个朋友又跑到她边上,大口大口地喝着手里的饮料。李家宁看着她那副饥渴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累成这样?成牛饮了。”
" J- g% R% K) E1 t“哗,忙死了,今天来了好多大人物。许多政府官员都来了。”那女孩边忙不迭地喝着水,还边夸耀着。李家宁只是静静笑着,听着她兴奋地指点着各个大人物。对于埋头设计的她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 W6 B" S0 t3 T& K+ D
女孩终于说累了,住了嘴,两人静静地看着大厅里的红男绿女。
! f# z6 U* e* ?6 ~6 Q  a“我知道你今晚一直在看谁。”那女孩突然转过来对李家宁说。 $ o+ i# C& B( u8 a+ B# j: w! W4 x
李家宁一愣,回头看到女孩脸上得意的笑容。
/ a4 d  \6 Z# Q% _$ H% }“你今晚一直在看我们大老板!看得都呆掉了,呵呵……”$ U8 r" E0 I+ Q0 c) [9 B
李家宁被一下说中了心事,有点慌。可看到对方如此肯定,她想否认都不行,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 & F" s) R5 Z8 @4 Q+ M4 t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女孩看李家宁尴尬的样子,好心地安慰她,“他第一次出现在公司时,公司里所有的女人都看傻了,我也一样!”   p* z# k3 D5 Y* f
“他是很帅噢!”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她的直接和爽快消除了李家宁的难堪。看到她不加掩饰的露出爱慕之情,李家宁笑了出来。 4 W: Y5 v/ x) {# A, \+ {7 Z* o
她逗那个女孩:“喜欢上他了?” 0 q) A+ l' K0 L, i' ?4 w! ]
“当然,那种男人……”女孩兴奋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不过,又有什么用,他才不会注意到我这种人呢。”她有点自嘲的笑笑。
, l' w- r* T: N* ^6 l李家宁想到那个男人的风度气质,家资背景,没有吭声。
* ]- m5 H* h# C( u$ g0 ?# U“但是,不仅是我啦,其它人他也看不上眼。”小女生就是小女生,情绪一下又转过来了,“你刚来不知道,很多女人在追他呢。虽然他很少到公司来,可是每次一来,都有好些女人来找他。那个亲热劲,让人看了真是受不了。”
; b$ g3 P8 @7 L她撇撇嘴,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李家宁看了直笑。 " S1 n- V2 t" |
“不过他从来没跟那些女人出去过,总是很客气地把她们送走。那些都是大美女呢!” $ Z' g& }6 O4 o) Y$ I, L; z
“你怎么知道的?”
1 H" |0 l9 w& Z“我原来在总经理秘书室上班,我都是亲眼看到的。”她眨眨眼,“不过,你长得也挺漂亮的,学历又高,也许有希望噢。”
/ C( b8 [& \9 F& a李家宁脸红了,“别瞎说,我可不敢高攀。”她想到那男人手上的戒指,一个样式很朴素的银环,“他结过婚了吧?” 6 q: l; T' Y% _) H; i
“是呀!在三年前就死了。”女孩的态度严肃了起来,“听说是个大美人,漂亮得很。大家都说他现在不交女朋友,是因为还想着他太太,我也是这么觉得。”   N) ~: W$ u+ B/ y* |/ B
“为什么?” 7 d" i9 j# Z, u0 s, d% D
“因为有几次我看到他笑着送人出去,可是人一走,他立刻就不笑了。他脸上的那种表情,也不是痛苦,可好几次我看了都觉得心酸。” 6 y1 J/ g2 N; U+ D' ?
那女孩默然良久,喃喃的补充了一句:“他真痴情。能被这样的人深爱着,死了也值了……” - u0 c- X0 m$ U4 O& T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 q, Z1 p2 T
酒会终于结束,李家宁在等她朋友时,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他正在送客。她不由自主地走到到窗户边,从上往下偷偷欣赏那个男人的背影。 ! p# q8 y# f* U- i0 g7 r3 ?, L1 I
他正站在酒店侧门前,和一位李家宁觉得有点脸熟的人在说话。那个门比较偏,进出的人很少,那人很亲热地搭着他的肩,笑着在讲着什么。
: J8 J+ |2 \1 j9 q/ X; A* G他低头说了几句,两人一起大笑起来。那人笑着捶了他几下,上车而去。  0 T" e6 ^5 O  I# A3 U, d" ?
车走后,他并没有立刻回身,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夜风轻轻掀起他身上的高级西装的下摆,拍打在他身上。 0 X( ^; U" o0 n5 r8 M
李家宁忽然觉得此时的他,显得那么的孤寂落寞,有一股深刻的悲哀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映得他身边的夜更加的黑暗阴沉,门前明亮的灯也变得凄清迷离。 2 H2 W4 X- W- s6 R5 l
刚才的繁华与热闹恍如隔世……
$ G4 @; g2 k( d/ z: U+ J李家宁呆呆地看着他,无法移开目光。
. D! r  @2 m4 V" h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那男人转过身,走向门口。踏上台阶的那一瞬,他有意无意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家宁所在的窗口,随即步入酒店。
5 ?4 B: @5 _& m  ^$ j5 I( ~李家宁慌乱地往后一退,躲开那男人锐利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他发现,希望没有,她匆匆地走回大厅。 ' y; Y" g; [1 \5 t9 I2 t; n
走在软软的地毯上面,她忽然想起来那个面孔熟悉的人会是谁了。那人的脸部轮廓和一位电视上常出现的中央领导人非常象,从年纪上看,应该是那位中央领导的儿子。 3 s1 {- q* l  S( `- B5 C
以此来看,她们的大老板亲身接待的另几个人,身份肯定也一样显赫。李家宁偷偷咋了一下舌:背景真大,怪不得能拿到那么块好地。
5 H1 G) \& |( C7 Y4 D走在安静的林荫道上,夜风吹拂,让昏沉的头脑变得清爽明净。两个女孩带着酒会兴奋的余韵,一路开心地说笑着,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5 u* N' e3 _+ `4 V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毫无征兆忽然停在她们身边,李家宁吃惊地转过头,看到那个她盯了一晚上的男人,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0 Y( f/ u3 B6 o6 K" N
“我载你们回去吧!”那个男人带着一丝很淡的微笑,靠着车窗看着她们。 ( f( Q4 [% d) r( \6 F9 s# f9 \6 \3 z3 E
太过大的惊讶,让两人一时反映不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1 G$ m# G1 ?, \) r" l
看着她们傻掉的样子,那男人的笑容加深了,“小许,和你朋友一起上车吧。”他叫着他公司里的那个女孩的名字,“我送你们回去。”
6 s' s- {4 @$ x4 Z' w0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这时才如梦初醒,赶紧点头,拉着李家宁坐到车的后座。能被心仪的男人记住名字,小许无比高兴,冲着李家宁直挤眼。 . i- I4 m- Q, w1 L. E
而李家宁也万万想不到,竟能跟这个男人这么接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到要载她们,李家宁心里乱成一团,难道刚在走廊上的相遇,让他对自己有不错的印象?
: ?# A, U! I: {) W两个女孩满心的甜蜜,但却没有人敢开口。在问清两人的住址后,那个男人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5 y. x, E! d, p* W1 o! o( Y把小许送到家后,车里的两人仍然保持着沉默。李家宁满心的紧张,又充满着期待。她看着窗外飞快消失的景物,只希望她住的地方永远也不要到…… ; o/ `0 O# _. c' g# s7 M+ |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那男人忽然开口,打破了车里沉闷。李家宁被吓了一跳,慌张抬头,正看到那个男人通过后视镜在看她。 8 w- J; K8 @) A: ^6 p
“我叫旗奕。”男人低沉的嗓音很柔和,在黑夜里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味道。
  u' z7 O5 o- p李家宁勉强自己露出一个比较自然的笑容,“我姓李,我叫李家宁,在风尚室内设计公司工作。”
' F$ b) A  m2 K6 Y' ^“你姓李?”
% D+ D+ @8 ?, P3 o* s1 f; |( f“对啊。”李家宁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对她的姓表示惊讶。 # j9 o5 H, O( O, @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旗奕笑了一下,“我们公司别墅的内部是你设计的吧?我看过,不错,很有风格。”
5 F) ?  J/ `# F1 p  L7 d+ @$ n李家宁自认得意的作品被肯定,让她一下子笑靥如花,人也没那么紧张了。
" U# _" ]% D+ |* z“谢谢旗总的夸奖。你们公司别墅的内部格局设计得很好,周围环境又漂亮,会比较容易安排。” ( Q5 c& I( n  A% F2 R6 m
旗奕笑了笑,“就叫我旗奕吧,不要这么客气。” : c! A2 z! D2 B# G4 m/ [+ a
“那你也叫我名字就好了,都别这么客气。”李家宁立刻跟上。旗奕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着同意了。
' I3 k; Z) H3 f“你是本地人?”
3 g; M4 ^. B- o“不是,我家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坐车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 E: f0 l/ @, u5 _“噢!”旗奕应了一声,“常回家吗?”
2 F: @% B& V& W. @! l$ W“我大概每个月都会回去一趟。”
# I. W1 A* r  N“江南小镇大多很漂亮,你家的镇子也漂亮吧?”% a* p+ m3 F2 \3 b4 K
“是啊!很漂亮。我们那从明清开始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你如果去,看到的景物大多是明清时留下来的。我们镇上有许多小河,水可清了,河边全是柳树、桃树。春天时,桃红柳绿的,美极了。我家就临河,过一条石板铺成的路,就是河岸。” . d4 T3 m% p" w, t
“那你家一定也是旧时带院子的房子。” ) Z: @/ o3 y& h! P$ l* j$ z
“对!我家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坛。我爸就很喜欢在上面种些花花草草的。”讲到自己的家,李家宁忘掉了拘谨,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 K0 S: ?3 o% q$ r. i4 ~
“你家有几个人?”
  ~- k* g# E( ~: @  H“我爸、我妈、我哥和我。”
6 ?' J- N. X/ V7 D6 g  B“你哥……”李家宁觉得旗奕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怪,她探究地看向后视镜。可她没发现旗奕的眼神有什么变化,他还是很平稳地开着车,她想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 N. D$ j! l8 g2 j) x
“你哥也应该象你这样在外地工作吧?”
. ?2 ~. {8 X; e/ \5 w“不是,他一直在我们镇上工作。” ; _8 j# I$ \; |3 }! W/ T* a7 K
“一直在镇上?”
* v3 U  M+ k  a3 u- E“是呀!他读完大学就回老家了。” ! K9 L, z/ h- e- Y+ W5 _
“读完大学回小镇工作?”  % t4 D2 L3 w2 Q( ~+ Y' n8 R+ Z$ D9 a
“是啊。他是学文的,他喜欢在家里写写文章,翻译点东西,然后寄出去换稿费。” . z+ Q' ^* g3 }7 D
“学文的?” $ d0 Q& _5 Y! M: p. |" M4 P
“对啊,怎么了?”李家宁看到旗奕的眼里满是错愕,觉得挺不解的。  
& U/ E  K# H( v9 l0 U% K“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哥会和你一样,搞艺术呢。”旗奕大概是感觉到了李家宁的疑惑,笑着解释,“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你哥也一定不差,竟然会呆在一个小镇里,真是少见。” 6 I- ^! C+ u9 y- ?4 [
“旗……”李家宁还是不习惯直呼他的名字,顿了一下。 - |; i; e" I( R( I* N3 X6 }
“旗奕。”那男人笑着接上。 $ ?1 d! J0 L, i8 Q( S
“旗奕,”李家宁调皮地一笑,“谢谢你的夸奖。我哥他不太愿意和人打交道,好静,小镇比较合适他。”
1 U% f) T# y6 E- [“他多大了?”
) j$ q7 @# \/ q- Y; s“27”虽然李家宁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奇怪,但她还是回答了。
, ^( Q4 q4 }  R, N- T“27?”旗奕重复了一遍,象是有点困惑。
3 o! }" R3 t2 {; j+ D' D李家宁不愿意再讲她家的事,转移话题问起旗奕的情况。 + V) y! i; d9 e1 A+ ?8 D
“我?主要是做房地产,在好几个城市都有公司。但公司都是交给别人管理的,我只是偶尔会去看看。”旗奕不在意地讲着自己,语气平静无波。
  p, v* V% k0 m# N- C( o( g“平时除了偶尔出去应酬外,我一般都呆在家里。不信?是真的。我不太喜欢应酬,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我家附近有一家挺不错的酒吧,我有时会去那里喝点酒,其它时间都在家。”
# L9 i" b4 e" z“你住哪呢?”李家宁鼓起勇气问。她脸上直红起来,快速扫了一眼旗奕。
0 D; p3 k/ |1 R% @( K. w“帝园。”后视镜里的眼睛是盯着路的,没有看李家宁。
) X" w3 W4 d  G; V“啊,帝园,那幢可以看到北山和绿湖的高楼?” 8 @* G9 A3 ^. X8 c  x
“是啊,我住在顶楼,从窗户看出去,一片的绿色。”
6 x! d9 e: g; ?( O  @8 p“哗……”李家宁感叹起来。那可是超贵的楼宇,每平方米的售价都要上万。顶楼起码要两万一平方……又是可以看到山景湖景,恐怕得两万好几一个平方! ) x, L4 c. C" Y
李家宁在心里拼命计算着房价,数着后面要有多少个零……
( @' s9 m% p, \) u5 c“咦?那不对呀!帝园和我家不同方向啊,你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数完零后,李家宁忽然想起,她住的地方和帝园压根是两个方向。
, W/ R* t* N0 D  z" V0 \. P9 F# o% w旗奕仍是微微笑着,“我正想开车兜兜风,就顺便送送你们。”
! ]& q6 y- s$ u/ K李家宁心里如小兔乱跳,红着脸,不敢看旗奕那黑亮的眼睛。 7 W( W7 z  |8 `8 c6 `; z
“我也很高兴跟你聊天。”旗奕没有注意到李家宁脸上出现的羞涩表情,只是看着前方的道路。
8 P1 |, V% }, Q0 q+ r$ }- P5 b旗奕没有打开房间的灯。他借着窗外的月光,脱掉外套,把领带松开,坐在卧室的床上。
- D4 }0 X( L# y6 }# R( Y) K6 P床边的小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年轻男人微笑着看向旗奕。旗奕用手轻轻滑过玻璃下那张漂亮帅气的脸庞,小心摩挲着。
. j. c: H) |! W  N& i“玄,我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很象你,不知道会不会是你的亲人。我很想见见你父母。我想替你孝敬他们。他们失去象你这样出色的儿子,一定非常伤心……”
! ?3 `1 t" Q( e3 G* f* I( C7 {泪一滴滴地掉在冰冷的玻璃上,旗奕抬起头想止住眼泪,可是一阵剧烈的心痛让他泪如雨下……他把唇紧紧地贴在照片里的人的脸上,一遍遍地亲吻着他。如这三年多的每一个夜晚, 他痛哭失声……
) W1 k0 N2 Q, v1 R“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地爱护你!我让你这么痛苦……我真舍不得你!三年多了,你离开我三年多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每时每刻!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可是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
& A, P- L7 _: D" e3 j4 t玄…..我爱你!我爱你……这是我的报应,是我那样折磨你的报应!你让我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 y! K! s2 m* }/ F
我想抱你,我好想抱你……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回不来了,都回不来了! _8 J; H+ J2 S* E+ U* q
我爱你啊,玄!玄……” & L% \: r# e9 r9 t' [
黑夜再次的降临,幽暗的酒吧里流泻着隐约的乐曲,倾诉着淡淡地忧伤…… 7 ?% T4 ?4 Z- ~% u
李家宁坐在吧台边,看着酒吧那一头独自买醉的男人。他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拿着酒杯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银环,闪着模糊的光芒。
* \9 X% p" K. n6 h0 R5 e' R, W- \李家宁觉得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好看,有着成功男人特有的风度,却又没有那种讨人厌的霸气和暴发户似的得意。他沉静的脸上,带着浓重的落寞…… - z: M9 s/ V4 \) X- I$ U
他看着窗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动静了。从李家宁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那双如夜般幽深的双眸,带着深深地悲哀。那种绝望的痛苦,无边无际,笼罩着他整个的人…… ! o; Q3 D. A5 P5 r
那天那个潇洒自如、如日光般耀眼的男人,此时是这样的脆弱…… 9 a+ R" F# a/ W
她好想再看到他的笑容,就象那天他对她笑的那样,温柔得让你的心跟着轻轻扬起,飘荡在和熙的春风中……
: E1 \2 r  E" q* t她好想能抹去他眼里的伤……李家宁站起身,鼓起全身的勇气走向旗奕。 ( _5 w, G) v. h/ @# x, M$ S
“嘿,旗奕!”李家宁硬着头皮叫着那个根本没看到她的人。
9 a. W0 a$ Q6 i. Q5 Q% e! l“啊,是你!”旗奕看到李家宁,立刻露出笑容,”坐吧,想喝点什么?”
4 M3 u7 m/ z" S: Z又看到那种温柔的笑容,李家宁的心颤了起来。
4 J9 y  X8 b) W5 I2 p“真巧,在这里碰到你。”旗奕随口说了一句,转身对过来的服务生点饮料。 6 }, S4 e6 h; b
李家宁无法接话。她不敢跟他说,其实她这两天都在这附近的酒吧打转,就是希望能再遇见他。
6 @7 R4 |4 ^5 N接下来的几天,李家宁每天都象被牵引似地,到这家酒吧找旗奕。而旗奕也象是满欢迎她的到来。几次下来,李家宁发现旗奕是个非常风趣的人,见识又广。和他聊天,非常的轻松愉快,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w5 \0 P% A9 N! ]4 b
只是,有时候他会忽然沉默下来,看着她的脸,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李家宁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在看她。他是透过她的脸,看着另外一个人……
0 b# P% d3 l9 ^5 [$ f他眼里那恸心透髓的悲痛,让李家宁看着都几乎落下泪来。
6 y  y* T0 w7 P+ |) h& G/ M“旗奕……’她很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 Q3 |  _% ~6 T
“对不起,我走神了。”旗奕清醒过来,急忙转开视线,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李家宁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 1 w  S. Z, m* [5 n
看到李家宁默默询问的执着目光,旗奕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解释:“你长得挺象我的……”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摸着手上的戒指。
6 l8 A3 K( c2 a8 f% U她知道了,她一定是长得象他死去的太太,李家宁心里一下充满了酸涩。她苦笑起来,笑自己太天真,象他这样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 Q9 k, s& Z" @% k  ]) Y怪不得他会主动载她,会和她聊天,会看着她出神……
- s4 ~1 \4 u( T) c1 X/ k一切如梦般的幸福,都是因为她象那他死去了三年多的太太!在这一刻,李家宁忌妒死了那个女人――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这样出色的男人,想了她三年,还是忘不了!
% U; @  }& B% ?% T) r* R4 E% K可也是因为她长的象她,才能这样的坐在旗奕对面,才能和他聊天,看着他温柔的微笑!能这样也不错了……苦涩中,李家宁还是感到一丝庆幸。 ; o0 Z1 H' N4 Z3 \% T6 @
“对不起……”对面的男人又一次说。
2 r+ I& A  o# y, E“没关系。”李家宁摇摇头,低着看着杯里的液体。
% d1 w$ }0 K* A“你仍然很爱她?”走出酒吧,看着前面的人,李家宁终于问出了一直堵在心里的问题。 & ~" l0 P# P1 v& y7 S
她看到旗奕浑身一颤,停下脚步,低着头不说话。那坚实的背影一时间显得如此凄苦孤寂,竟让人有不堪一击的错觉…… 3 i% a: ^% \# K  w
李家宁后悔地咬住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2 W* f" j) g: W+ ^; v旗奕在清凉的夜风中默然良久,才低声说:“是,我还是很爱他!我这一辈子都只爱他一个……” 8 p9 i1 A9 Z! e/ C* }+ v) m
泪一下就涌入李家宁的眼……她喜欢这个男人,她爱他!可是他不爱他,永远也不会!他所有的心都属于那个死去多年的女人……
& E% B" g' b. s: w6 u( x“对不起……”旗奕站在李家宁面前,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 W! M/ R# i7 |: P# l2 z
看着这张似曾相似的脸,他忽然想起韩玄飞的泪,他想起他抱着他哭喊的样子……
( s/ v8 ?! K! Y& x( [: x1 I1 M他的心象被猛地挖了出来,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他急忙转过身,拼命要压抑住自己,不想让李家宁看到他的失态。可那深入骨髓的撕心之痛,让他控制不住地掉泪…… & }. r+ q0 a! x9 {4 _- T/ k
开着车的旗奕又恢复了常态,神情平稳。李家宁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刚才的悲伤,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痛苦……  
0 f' N6 L+ m4 }/ y- n4 l车窗外明灭的灯光掠过他的脸。李家宁又心酸又怜爱地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脸上清冷的线条。# Q/ U8 y; B4 d" h9 e
能被这样的人爱上,死了也愿意……李家宁想起小许说过的话。是啊,死了也愿意…… 5 n0 \  }5 C1 O/ A, m2 M
“上次听你说你的家乡,我很感兴趣。”一直沉默的旗奕突然提起几天前的话题,“我想看看那个古老的江南小镇。你什么时候要回家,我可以载你去,你给我介绍一家旅馆就成了。” 8 L; O; l2 y7 J3 d* \) f& d. ~
“好啊!”对这个意想不到的提议,李家宁的心止不住地狂跳,“我还可以给你当导游,我家的那个小镇周围还有不少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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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5:1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就说定了,走时叫我一声。”旗奕转头看了眼满脸笑容的李家宁。看到她那掩饰不住的兴奋,他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1 I# A  A& K% v7 C6 Y% w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镇,象一个世外的桃源。外面翻天覆地变化,象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里。
# ^2 b7 F3 z3 K1 ~, |1 v- u小桥下轻淌着清澈的流水,在阳光映照下,闪着粼粼波光;河岸烟柳轻笼,长长的枝条随风婆娑舞动,甚是清雅静逸。石板铺就的河边街道上,来往着两三个步调悠闲的居民;窄窄的石阶通往小河,有几个妇女在河边捶打着衣服。 5 ~% L# N$ C! k- |  r2 R# m, z' y. P
李家宁兴致勃勃地带着旗奕推开河边一处房屋的门。她一进门就欢声地叫着爸妈,开心地跑向急急出来迎接她的父母。
  w4 q' H' z$ ~4 {2 ]  e" f7 Q% i1 i旗奕跟着进去,看着这个有着森森修篁的小小院落。
; W" y! |& l' M4 e$ y5 R( h. s8 M洁净得一尘不染的青色卵石铺满整个院子,闪着润泽流动的光。绿茵茵的苔藓蜿蜒石缝中,在浓荫下,分外的深邃清幽。   s  |+ o4 U% v" [
一侧的花坛上立着几块形状奇特优美的假山石,假山石下满是各色花草,隐约的花香弥散在小院清凉的空气里。有些显旧的粉墙上,爬满了牵牛乌藤,深碧的枝叶中,点缀着几朵粉紫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颤。 ' l% m7 h& x. e# c7 \! h
旗奕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的悸动,这个清雅出尘的院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 ?8 K& }1 i( r: @李家宁没有注意旗奕神情的变化,高高兴兴地跟她父母介绍他。李家宁的父母是很朴实的老人,待人非常和蔼,让人望而亲近。
8 U4 T" h- `1 I2 i. P9 y“去认识一下我哥哥!走吧,他在后院,我带你去。”回到家的李家宁象是只跳跃的小雀,感染得旗奕也觉得心情轻松多了。  ' X$ W* F; @) {
他微笑着任李家宁拉着他穿过厅堂。
  O6 n+ R7 X$ _- T' m/ p李家的后院有点杂乱,墙上靠着一些不用的物品,挂着些干菜。杂草从石砖中伸出头来,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地面。
. P- u- Q! `0 j7 V. ]8 U1 R, F院的右边有一株高大的树木,优雅伸展的枝叶遮住了半个院子,绿叶中开着粉色近白的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烂明媚…… , M8 @& R  G9 c; r0 u6 V. g
院中老旧的井台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抬头看着满树娇嫩的花叶……  1 K# m) y1 c3 m
一眼看到他,旗奕就如焦雷轰顶,彻底地呆住了。他的脸色瞬间转为蜡白,象是失了魂魄般地僵立当场,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 p3 G: ]* p/ a  A: a. b' h风起,细小的花瓣朴朴簌簌地如细雨般洒落。白衣布裤的他,身形修长,在漫天的花雨中,宛如神仙中人……
# C0 ~- M% F) G) x7 h5 E2 w泪,缓缓地滑落……
$ @) k* N+ I0 B( |! E1 j: E旗奕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那人,嘴里喃喃叫着那无时不盘旋在心里的名字:
/ ]  J+ x4 I& z0 @) ?. Y: j! i“韩玄飞……”
0 i9 H% F# j/ t% j: K一切都消失了。 4 l9 E6 B, ]* n) }! k% {% @
风、漫天的花雨,边上的人…… ”
+ r: v# V- @) t2 ]3 {什么都感觉不到,眼里心里都只剩下面前的这个男子……
5 l5 i! T: G3 c/ s' b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了那道丑陋的疤痕,仍是那般光滑细腻,一如初识;轻柔的布衫裹着那修长均称的身体,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1 u6 D% s) h8 e% ]
而那双在他梦里出现过千百回,以为再也看不到了的双眼,正惊愕地看着自己…… ; r6 d. n- I0 q2 q0 _" [6 s7 I; A
旗奕百感交集地站在原地只知道掉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那站在花雨中如往昔一样漂亮炫眼的人是他的玄! * d- g9 o% G$ l  c! T) }
玄没有死!他没有死……
) q6 O, w" U. S; M他活的好好的,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 q& w( l* b4 ~: w) u3 X1 D7 I千万不要是个梦!千万不要是个梦!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梦,求求上天,请永远永远也不要让我醒来……   R6 x/ z* q+ _0 ?* H
“这是我哥哥李家平。”李家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无比惊讶地看着泪流满面,死盯着她哥看的旗奕,又看向满脸震惊的哥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 t. O8 t: L6 v# P: \2 ]) _
旗奕象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般,视线没有一刻离开韩玄飞的身上。他的身体不稳地摇了两下,几乎是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1 u7 t8 M/ M+ W; C  ~3 _他把手伸向韩玄飞,想碰他,可在下一刻又畏惧地缩了回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一刻让他害怕的事情太多了:他怕碰不到那让他思念得几乎发疯了的人、他怕这一切只是一个虚象、他怕梦会被惊醒……  # E8 k) n8 s/ s( J7 B% L
他怕玄会生气……
  z0 r6 i. l5 w1 X! n% c( H“玄……”他只能流着泪低叫着他的名字。
7 ]  T9 _1 t0 W2 w* w韩玄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家的后院里见到旗奕,太过意外的见面让他一时间也傻住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旗奕,身体象被定住似地动弹不得。
: ]- [' ?1 S% M4 I9 v: e2 a“到底是怎么了?你们认识?”李家宁提高了的声音惊醒了呆愣中的韩玄飞。他神情有点恍惚地看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旗奕。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李家宁拉着旗奕胳膊的手上,目光一下变冷,转身就走。
6 k+ U4 ^8 ^9 A旗奕吓得赶紧甩开李家宁的手,冲上前想拦下韩玄飞。
$ Y; g) @  V2 c“玄,我……”被韩玄飞那不见一丝温度的眼睛一瞪,旗奕根本不敢伸手拉他。他站在韩玄飞面前,死死地看着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不让自己把韩玄飞抱进怀里,“我跟家宁只是朋友,别的什么关系都没有!玄、玄……”
+ p, a+ v# r+ o8 J" J“让开!”韩玄飞冷冷的开口。
+ P7 x$ p3 L/ b/ C7 z旗奕不敢不听话,连退两步,让出道来。韩玄飞看都不看他,从他面前走过。一看韩玄飞拐弯上楼,旗奕立刻要跟上,却被李家宁一把拉住。 / {, z, T! R& L$ T8 l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叫我哥韩玄飞?你们之前认识?” 7 Z* x4 ~. H0 q# L
“对不起!”旗奕温柔又坚决地把李家宁的手拉开,“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家宁,谢谢你!”
/ S9 h; K# _5 `, R他用最诚挚的语气说完,立刻飞奔上楼,挡住了正要关门的韩玄飞,“求求你,让我进去!”
% f/ N$ O& \4 U. h) s# c  M韩玄飞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无法拦住旗奕,只好放弃地退开。他又气又恨地看了旗奕一眼,坐在床沿不吭声。' V2 a! Y: S+ w, f& S. s- `2 X
旗奕反手合上门,走到床前,他的目光片刻也没有离开韩玄飞的身上。看着神情冷漠的韩玄飞,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跪在韩玄飞的面前,握住他的双手。
# t$ w6 U6 K  d2 W8 e韩玄飞挣扎了一下,想抽回手,可旗奕没有松手,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双手不放。
$ D# D) t$ _6 F# u9 Q& e' p, Q( |# i“玄……”旗奕象呻吟似的叫着他的名字,“我好想你……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简直要疯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每个晚上我都抱着你的相片,和你说话,亲你……
: l0 v! E# \" p$ W) c可那冰冷的感觉无时不在提醒我,你死了!你再也不回来了!我痛苦极了!
2 v3 w+ n/ D# u! n. E  C我好想你,玄……”
) _1 ^! j" o8 W他把脸埋在韩玄飞的手掌中,浑身颤抖着。韩玄飞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染湿了他的手心,他的眼一下就红了。他急忙转开头,咬着牙硬是忍下心里疯涌而出的酸痛……  
0 H: q* `) H! N% J8 ~旗奕把脸抬起,一遍遍地轻轻吻着韩玄飞的手,“我爱你,玄,我爱你……”
; a/ r  x  e( V4 Q他仰起头看着低头不语的韩玄飞,开心地笑了:“能再见到你,能握住你的手,我太高兴了!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
8 ?/ l3 o: \, F) v( S+ a韩玄飞从眼角里瞄到旗奕满脸的傻笑,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旗奕一眼,“我是死是活和你没有关系!该死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和我妹又是怎么回事?”
* O, d4 X. Q7 ~4 \5 w) M1 T' D“我和你妹什么也没有!我公司新近要建的一批别墅是由你妹设计的。在奠基酒会上,我碰到了家宁。我觉得她长的跟你有点象,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亲人。我想通过她找到你父母,我想见见你的家人,想替你孝敬他们。  4 I9 P! L3 ?5 q8 a- Q2 |+ n
可她口中哥哥的情况跟你根本不象。她说她哥才27岁,还是学文的,又一直在镇上工作。我想我恐怕是搞错了,可是又不死心,总想试试运气。
6 a  t6 a6 G3 ]我回国后就开始找你的家人,可是一直就找不到。我的手下一个也没有带回来,没有帮手,一切都得靠自己查。
. X/ M/ @& L; l# I+ m; z我私下去找过你原来的同事,有几个愿意说的,但也都不太了解你。只说你是从别的警局调来的,来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了。至于从哪毕业的,原来在哪个警局,统统不知道。我猜你应该是一来就准备当卧底,全部身份都换过了,除了几个高层领导外,没人知道你的真实情况。) n, G' D& e2 {; ?9 H' V
我也曾想通过上面的关系找你,可他们别的还好说,一说这个就支支吾吾的。他们大概是认为我还不愿意放过你,想找你的家人报复,都不肯帮忙。 2 A* m1 k* k& u. u6 a8 B
这次能见到你,一定是上天安排的!而你竟然没有死,我简直不能相信!老天对我旗奕真的是太好了……”+ }7 V6 S. \+ k3 s5 M" }0 ~$ W) J
听到这里,韩玄飞猛地甩开旗奕的手,目无表情地盯着他。旗奕不安地看着神情不善的韩玄飞,“怎么了,玄?我、我跟家宁说过我不会爱她,她知道的。”他抓住韩玄飞的手臂,“这三年多,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我……” 6 K3 J8 Y; Q' N; Y/ Q+ d
韩玄飞一把推开旗奕,站起身走到窗前。
- S  S+ m1 v! ?5 r  n“玄?”旗奕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韩玄飞立刻把头转开,可旗奕还是还是看到了韩玄飞满脸的痛苦和愤恨。
0 _8 |$ p  m% P1 l+ K“你竟然能回国,还能象原来一样公开做生意!”韩玄飞一拳打向窗框,“这算什么?你们纵横这么大件案子,你这个首犯之一……”他气得说不下去。
- y; F! ]0 a. U“玄,”旗奕心痛得抓过韩玄飞的手。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韩玄飞冷冷的声音响起:“放手!”旗奕一惊,看到韩玄飞脸色阴沉。他不敢不听话,只得依依不舍得松开了手。
  L; V  N( }" B4 {* {$ f+ K韩玄飞气苦地伏在窗台上,用手抱着头不说话。
. Q1 d: v+ m% p' W/ I, Y- b“我能回来有很多原因。主要是因为纵横主动和政府合作,做为国家贩卖武器的中间商。你知道,我们在这方面关系多,信誉向来很好。我们为政府牵了不少线,国家赚大头,我们只抽些佣金。这样,我们纵横也算是脱离黑道,改做合法生意了,大家都好。 ! ~8 e  ~6 D! y9 l7 A5 J8 {
还有些别的生意,都是我们在做中间人,为国家做贡献,算是将功补过。还有、还有……当时还有些和上面人物的往来账没有被搜去,弄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况彼此间本来交情就不错,现在我们改邪归正了…….”
( @& w! i* p1 ^! b( o5 h5 H- k“所以他们欢迎你们回国做生意了?是不是还算做爱国华侨?还是海归派?”韩玄飞的脸色白得让人不忍目睹,立起来的身体微微摇晃着,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 A( Q7 O8 q) @  H4 y$ c% ?旗奕担心无比地看着他,想扶他,又不敢。 2 Y, ~3 A+ ]' ~) c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当时的条件只是放出在狱中的两个兄弟,让成家了的兄弟能把妻子儿女接到身边。回国是我坚持的,我想回到你成长的地方,我觉得这样会离你近一点。
* }0 l6 a; D: ?1 b' a' j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我才能回来。我现在在几个城市做的房产生意,不少有关系的人都有股份,有钱大家赚。而且如不是重大场面,我也不会露面,都交给别人打理。
0 J" ]! t$ Y8 |+ q1 V7 T玄,我现在是很守法的生意人,连税都不少交一分。” " u+ c1 `# x0 \1 w: e/ ~0 S; O( Y
韩玄飞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他无力地转过身子,慢慢地走向床。 + O- {6 k' R/ ~; F5 g  H
快到床边时,他的双腿象是支撑不住身体似的抖了起来。韩玄飞站不住了,伸出手想扶住床楣。可还没来得及扶住,人就已经要向一边倒下。
6 w( q! M2 R# q: g7 v$ w旗奕再也忍不住了,抢上几步,一把把韩玄飞搂入怀里……
+ l  k  j; K& O( u% ]3 A# A9 ~7 f& M
把长久以来执着思念,以为早已失去的爱人重新抱在自己怀里,旗奕泪如雨下。他哭喊了一声玄,不顾韩玄飞的推拒,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9 F0 V  X) y% d* A5 O7 |( {
旗奕的怀抱、旗奕的吻、旗奕的气息,旗奕的泪……韩玄飞的头脑一下完全空白,整个人瘫在旗奕的怀里,任他吻……
$ |4 x: E% Y7 s他无力抗拒、也根本想不到抗拒……
. e6 _8 _, [$ M1 C% A“啊!”在门外看了半天的李家宁,突然看到两人拥吻,傻住了。她怔了好半天,才禁不住尖叫起来 。
1 l1 y  n8 Z( ]8 ?$ H- i6 G5 P- T惊叫声打断了两人的接吻。重新找回理智的韩玄飞,发现旗奕居然在自己家里吻他,还被他妹抓个正着;更可怕的是,自己竟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被他吻得神魂俱飞!
0 w/ ?" d  b6 w! e7 y他又羞又气又恨,恨旗奕更恨自己,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狠狠地打了旗奕一个耳光,气急败坏地推开李家宁,夺门而出。9 r- N+ E, w( g" o2 Q. j1 R  R
旗奕现在怎么也不敢去惹气头上的韩玄飞,他呆呆地站在房子中央,和仍在惊骇中的李家宁面面相觑。 9 Y/ N& e& S  U) D8 r
“怎、怎么回事?你……我哥……你……”李家宁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眼前的这一切让她完全糊涂了。1 e; l4 S* d+ m, u5 f2 L
“就象你看到的那样,我爱你哥!”旗奕看着李家宁的眼睛,神色镇定。
% U9 c9 j) B+ ?3 P2 A8 ?5 R; t李家宁愣愣地看着他,“你一直爱着的那个死去了三年多的太太指的是我哥?”
: d/ t0 T; ]3 M: X# {( S! o“是的!”
3 ?  T! S; I: Z+ }+ F( l! g- O* y# A“可你们、你们……”李家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 t& Z0 n9 f! {
旗奕露出了一个很苦涩的笑容,“我曾经做过很对不起他的事,他恨我……可我非常爱他,想求他原谅……” 0 Q+ o6 K2 W" r
“家宁吃饭了,”李母上楼来叫两人,“旗先生一起来吃吧,饭都做好了。”
4 j; K7 Z) X" }. ~) v5 x" l5 ~" k“不,我不吃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旗奕看到李母温和慈爱的笑容,心虚地低下头。他慌乱地致谢,又下楼和李父道了别,匆匆离开了李家。 , U3 M$ g7 q7 c% @' \
李家宁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她胡乱地拔了几口饭,就把碗一推,说:“我不吃了。”站起来就上楼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3 u8 h6 m# P+ X& u6 p5 s李家父母不解地看着焦躁不安的女儿的背影,又探询地看向闷头吃饭的儿子,却发现他的脸色更差。他们虽然奇怪,但因为习惯了不去太多过问儿女的事,也没有多话,只是轻言细语地叫身体不好的儿子多吃点菜。 ; Z- Z# Y; S+ q. @  |
李家宁跑回自己的房间,抱着枕头直掉眼泪。她虽然知道旗奕根本不爱她,可心里还有一线的希望,希望能常常和旗奕在一起,也许有一天…… 2 l4 b3 ~2 w- S% }' p
可他找到了他爱的人,那人还是她哥哥!怎么会这样?她爱的人、她亲哥哥竟然都是同性爱,怎么会这样?
7 h% t$ Y6 y8 p1 s0 Z她闷坐在房间里,母亲送水果给她,她也没理,只是呆呆地发愣。夜幕慢慢降临,整个房间暗了下来,李家宁打开房间的灯,走到窗户前面,看着静静流动的小河。
/ U0 d+ y8 R3 u6 Q她想着心事,眼睛无意识地四处乱看。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W$ m7 \7 U9 X+ a1 c$ w“旗奕!”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她看到的人面前,“你怎么会在这?” * n2 S! y3 P# s8 ^
坐在树下长椅上的旗奕抬头看到李家宁,“噢,你吃完饭了。”说完,他又回过头,继续看着前面。 % B/ m6 ?1 w1 ]1 c7 ?0 }
“嗯。”李家宁应了一声,坐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透过柳树长长的绿色枝条,她看到河的斜对面,她哥房间窗户里射出的灯光……) R9 _: y& o( }+ C# F+ ^( l9 Z
“你一直在看他?”李家宁咬了咬唇,红着眼轻声地问。 '
9 p. X$ B/ |) z/ t/ n  ~9 f- B4 {“是啊。”旗奕没有转开眼睛,仍然看着那柔和的光芒。 ! |1 G5 j( h4 A1 M7 O
李家宁看着近在咫尺的旗奕的脸庞,细细地看着他那修长的眉、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和那深情凝视的目光。 $ I& C: g. E  I  v6 j7 u. |6 L) T, P
那目光全给了对面那空无一人的窗口,没有一点落在她的身上……李家宁止不住地伤心。: f6 j0 p" M+ {1 o% d: }5 s
“你看到他了?”她垂下头,不敢再看那让她心动不已的人。  ) p1 v& f4 D8 \1 b" }9 r9 ]5 f& q
“看到了。他有三次走过窗户,还有一次就站在窗户那看着河水。他看了好久……”旗奕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笑容里有着李家宁从来没有见过的幸福。
1 A; p9 ]' J  n3 R! u; s, ~看着这样的旗奕,李家宁再也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流。 4 G( |2 {) k- [- H
“对不起!”感觉到李家宁在哭,旗奕终于收回了视线,轻轻地理了理李家宁被风吹散了的长发,“对不起,别哭了!” ) x9 Q9 D- ?* n$ @- n' ^, G2 B+ d
夜风中,旗奕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温柔。李家宁的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自己爱这个男人,
7 Y# q- s. H0 o! M但他的爱,全给了她哥哥,永远也不可能分一点给她......
  X) i( u4 K9 K6 `, i不过,旗奕深爱的是她最喜欢、最崇拜的哥哥,这也让她觉得比较好受。她那个什么都杰出的哥哥,现在却几乎变成一个半残废。他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很难过。
* O1 p8 i* o9 d6 J她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哥哥还是喜欢旗奕的。有象旗奕这样深爱他的人照顾他,陪着他,他应该会高兴。而旗奕也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5 g0 }% {8 w) l唉,不管什么同性爱不同性爱了,有什么比她哥哥和旗奕的幸福重要?她虽然得不到旗奕的爱,但她会多一个哥哥,旗奕会成为她的家人,她也该满足了。
5 {/ \8 T% h1 Q0 y) C% ~7 W2 q0 \李家宁看着墨蓝的天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止住了哭泣。她胡乱地抹去泪,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抬头对着正担忧地看着她的旗奕。
6 b" `0 ]# i2 U  Z“我没事。”
* C+ K7 F- S% P“对不起……”旗奕再一次轻声道歉。 # M) c+ e  x$ z2 w# i" }" q
“不要这么说,旗奕。我知道你不爱我,是我自己……”李家宁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哭了。 5X*Mur- X+ V; Z5 S* o2 O  \# U: `; R6 ]
她赶紧换了个话题:“你出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那你一定还没有吃饭。我去给你买点东西。”
; Q9 {9 o* G8 S  V6 b" ^/ r旗奕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家宁就匆匆跑掉。不一会,她拿着一些点心和可乐回来。
5 f- r3 z# b5 N! f, @“这是我们这有名的蒸饺,趁热吃吧。”
9 j' s8 D3 g, y/ C0 @“谢谢,”旗奕觉得自己真的是饿了,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吃起来,“唔,真的很好吃。”
& R$ N+ L( c  ?5 p3 ?0 B# w9 k, \; p“我哥最喜欢吃了。”李家宁微笑着偏过头,看着饿了好久的旗奕埋头苦吃的样子。
5 e2 d) Z. D: i“哦,你哥还喜欢吃什么?我记得他挺喜欢吃烧烤的。”旗奕边吃还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对面的窗口。  ; e( w$ O$ u6 A
李家宁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涩,甩甩头,“现在他身体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喜欢吃也没办法。我妈总是弄些清淡的菜给他吃,拼命给他炖补汤,我想他吃得快要疯了。”
: B) n3 d) l5 {) Z$ x+ ^' m: I/ [“是吗……”旗奕停下了筷子,抬眼看向对面,若有所思。
& }3 \/ a8 B; L; R. P" ?“嗯……其实我还应该对你说对不起。”李家宁吞吞吐吐地说,眼睛盯着地上被自己踢歪了小草。“关于我哥的事,我没对你说实话。”
! ]/ l- }1 T) P) I“傻瓜,”旗奕还以为是什么事,闻言不觉失笑,“你没说实话是对的,是为你哥好。我想一定是有人叫你这样说的。” # i& [" k/ k6 t: l1 e! E; F
“是呀,那时我哥重伤回国,他的一个同事接我们去看他,当时他就千叮咛万嘱咐,对任何人都得按这样说。”李家宁看着她哥房间传出的灯光,“我哥伤的真重,全身几乎都瘫掉了,当时的情形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我爸妈哭着求他坚持下去,我想他根本撑不下来。他一直是那么出色,我想他当时一定是恨不得自己死了的好……”
- K/ [8 v/ x, B  D: _+ [  t没有听到旗奕声音,李家宁回头,看到旗奕没有在吃饺子,脸眶红红地盯着餐盒。可她没太在意,仍自顾自地说下去:
6 {/ O$ h5 }1 a% q“可以跟我讲讲你们的事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哥他、他对你……咳……还有,你知道我哥是怎么受伤的吗?他那时身上全是伤疤,脸上也有疤,做了好多次手术才消掉。听医生说,他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被人打断过,是硬硬打断的,太残忍。那些人真的是太过份!” 7 f9 x3 f: p: L$ }" V
她看到边上的旗奕头都抬不起来,困惑地问:“怎么了?”
+ r; g7 W( i' F! D( u9 H. F( ^" b旗奕还是不看她,过了好半天才用很低的声音说:“如果、如果我跟你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我造成的,你会怎么想?”
7 I  \1 f6 H" I- |6 y' r“啊?”李家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能相信地看着旗奕。! ]2 x$ f7 Z8 ^" B3 ]
旗奕象是非常疲累地靠在椅背上,溢满难言苦痛的眼睛注视着河面。他脸上那痛悔不堪的表情,让人看得心跟着沉了下去。 6 Y( n# f* `) g) A& m
“我和你哥的事,我只能跟你说,我爱他,非常爱。我对他做过很多很过份的事,逼得他走投无路要自杀。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却还是救了我一命。”
* L4 z4 D2 z3 u# q9 V“你把他打成那样,他还救你?”
) w& ?+ I4 R" l7 \. q1 e“是啊……”旗奕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他还是救了我”
( E$ ~! }8 W4 e- m6 i“怎么会这样?”李家宁听得傻掉,满脑袋的浆糊。 2 o- e2 X3 L7 R4 \2 y/ h5 {7 t
旗奕转过身,看着李家宁,“你说呢?”他笑了,脸上扬溢着耀眼的幸福,还有一点的得意。这时的他整个人象是会闪光一样,一扫先前的颓然,显得意气风发。$ G0 X4 V9 e( b( f0 b, Q; Z
李家宁看到如此潇洒自信的旗奕,不觉痴了……
% [. v) |8 e) V李家宁站在自家的门口前,不舍地看着眼前的旗奕,“你一定要回旅馆噢,别再呆在那里了。我哥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在附近走走,你早点来就可以遇到他的。” ( ^: p6 }* V; i: x) n; \  O4 W7 z
微弱光线下,李家宁看到旗奕眼里闪过感激和一丝腼腆。他略侧着头,带着如初恋的少年一般羞涩表情,让李家宁看得又怜爱又心酸。
) X( u+ M! a7 Y那表情存在的时间很短,旗奕很快就恢复了稳重有礼的样子。他微笑着,象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拍了拍李家宁的肩,亲切地道了声晚安就准备离开。 , x* T# g9 A" W, _. v. \
大门忽然被打开,两人一惊回头,看到韩玄飞站在门口,紧皱着眉地看着他们。裹在他削瘦身体上的薄衣,象是抵不住夜风的侵袭,簌簌抖动着。
0 m# y+ d" }* s. D% k+ n; Y2 V. O旗奕一见就急了,“玄,快回房去,小心着凉了。”
: f' a6 a5 F2 p! W4 y7 x  Y韩玄飞闻言,恼火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旗奕立即不敢再吱声,着急地看着他。李家平低头担忧地看了看李家宁,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早点回去休息吧,好晚了。” ! E! b- k4 J) T
他也不看旗奕,推着李家宁进院,随手就把大门关上。李家宁急忙回头,但已经看不到旗奕了。
$ {: x. Y9 X( }韩玄飞一进门,就放开李家宁,也不说话,径直地走上楼。李家宁还对着关上的门愣了一会。一跺脚,她追着她哥也上了楼。! |# w, B2 r$ b& w
“哥,”她在韩玄飞的门口追上了他,“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可是旗奕他真的是很爱你。”  q! K9 A/ C9 c  I$ M' S7 N
韩玄飞站在房门前,背对着李家宁。听到这话,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就进了房。 / E1 H2 Y# n* W. c; K8 m
李家宁锲而不舍地紧跟他一起进房。“他离开我们家后,就一直坐在河对岸,看着你的窗户,只希望能多看到你两眼。
, S! `) c& |, H韩玄飞怔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 ( I1 Q( n" D" v7 ]
“他说他三年多没见到你了,只想能一直看着你……”李家宁一阵心酸,眼睛就模糊起来。 - K1 ^  U8 C6 q3 C. e6 C3 F( n5 _
韩玄飞不悦地看着泫然欲泣的妹妹,“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他的说客了?那家伙很厉害嘛,一下就把我妹妹拉到他那边去了。”' ]' w4 |- F/ x  c& [4 z
“不是的,他没有拉我!只是我看到了他的痛苦!他的痴情让我好感动。”+ \8 S: l6 ?, Z2 h# a
韩玄飞瞥了眼激动的妹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没有任何表示。
9 h& P  e6 u& o; d2 W李家宁坐在床边,也低着头不说话。好久,她才抬头看向哥哥――明亮的灯光清晰地照在李家平沉默不语的脸上,李家宁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沉重的忧郁。 * `5 L, |4 F+ G# U) i" ~7 U6 {7 \0 O
“我爱他……”她看到韩玄飞迅速转过头盯了她一眼,表情有点疑惑。她带着泪笑了起来,“我是真的爱他,很爱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幸福…….”
6 Q+ \' y, a+ A- a. g( h; L一说完,泪水就直流了下来。 1 e6 w$ ~2 v  \! T* u8 m. l
韩玄飞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那个混蛋!” ; X( i$ V2 ~) o  j
李家宁看着怒火中烧的哥哥,赶紧说:“是我自己喜欢上他的,和他没有关系。他跟我说,他永远都爱他死去的爱人。许多人追他,他都没有动心。他常一人人去酒吧里喝酒,看着他脸上的那种悲恸,我真的是受不了。他一直想着你,心里根本容不下别人。我真的希望他能开心,可他根本不爱我,我没有办法……” ( t& r& o) X8 j8 B' z! p% Q& w
“别说了!”韩玄飞受不了地打断她,“我不要听这些,你回房去。”他拽着妹妹,想把她赶出去。 ( _. T5 W% R; Z: D8 s  I
“你明明也爱他的,否则为什么还要救他!”李家宁甩开哥哥的手,不依不饶地叫起来。$ N5 C3 U- @$ y% q
韩玄飞一僵,脸色一下变得蜡白,“他跟你说什么了?” % x5 x; ~1 k7 z' l
李家宁看到一下子变得严厉可怖的哥哥,害怕地缩起肩膀;“他没说什么呀。他只说他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你还是救了他。”
8 r4 p3 S4 A& ~5 ~" H+ A韩玄飞深深地盯了她一眼,表情松懈了一些,“回房去,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 p/ g7 @6 A' b. I李家宁被推着出去,还死命回头不放弃地劝着:“我也希望你开心呀!你下午那样,谁都看得出来你还是喜欢他的。我不在乎是不是两个男人在相爱,只要你们都幸福……”/ g( m: ], o! H. \( g
“你给我闭嘴!” : _- R1 r' A# r- O2 h
“不要!” 5 k3 M" E5 _$ r; P" e! ]" ^/ r
两人这样推推搡搡地到门口。刚一开门,他们就大惊失色地发现,李母正站在门口。很明显她已经听到了一切,她的脸上交错着吃惊、伤心,正愣愣地看着他们。 + x: `4 {6 J  x) }4 o
两个人张惶失措地傻在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5 B" O7 x# W- ?
还是李母先开口。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颤着声对儿子说:“家平,你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啊,别累坏了。”她没再多说,蹒跚地转身离开。 3 n" p) D/ b1 M2 u# v
他们两人都看到了母亲背对着他们在偷偷擦泪,本就瘦小的身影显得更加佝偻……
9 ~& b: ]! F' F" @! P: y李家宁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 X; }; k# I8 u; @% O临近黎明时,韩玄飞才稍微迷糊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让他几乎是一夜不能成眠。
1 @# s- i1 O* Y7 k可是就在梦中,旗奕也不肯放过他,如白天时一样执着、步步紧逼。韩玄飞看到他冷冷的眼,盯着他,然后离去。自己一人站在一片吓人的空白中,泪流不止;可下一秒,旗奕又对他微笑,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用低沉的声音,一遍遍地告诉他,他爱他……* W- t- e; f. k# d8 x; z
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轻易地唤醒了浅眠的韩玄飞。他睁开眼,看到一抹明亮的曙光穿帘而入,映在深棕色的木制隔扇上,柔和的黄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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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5:4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试着起床,可是欲裂的头痛让他颓然倒下。脸伏在枕上,冰凉湿漉的感觉提醒了他那个短暂的梦,他自嘲地笑了。 ( F/ F4 j1 t4 W9 T  N1 T
又歇了一会,他还是勉强自己起来,换上衣服,走出房间洗漱、吃饭。他缓慢机械地做着这一切,完全凭着本能。梦中那撕袭他心肺的痛苦、被抛弃的恐惧和时而的甜蜜依然死死地纠缠着他,大脑如瘫痪了一般被困其中,无法挣脱。 , i! w6 V( ?, i  q/ O# X
早饭后,他仍如每一天一样出门散步。沿着河岸走了一会,他来到一块小小的空地。
7 H9 q6 E  Z  }, h1 \9 e这块地在小镇的边沿,在清晨薄雾中寂静地独立,空无一人。
4 g! R4 v5 n/ X9 X. n8 f空地上有两株大树,郁郁苍苍,树干上爬着苔藓,已经很有点年头了。空地的一头是座古旧的戏台,一边靠着河。坐在河边的石条上,可以看到对面的菜田。如今已是盛夏,触眼所及,全是一片葱绿。风一吹,哗哗地一片绿浪,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 u. }! F+ N% n; C" G5 \5 F! i
韩玄飞每天散步,都喜欢来这里休息,看着这无边的田野,和夹杂其中的零落树木。没有人声,只有天地间自然的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和间或传来的几声鸟鸣。 5 P( ~! P+ C4 Q% @
平和美丽的世界…….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韩玄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心中的烦乱,去真真切切地感受这片宁静。
+ m8 g" E& @$ R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忘不了那个人?更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傲气的自己,在被那样对待后,还是无法全然地恨他。
5 a' {: |( q: N; P' b还是想他……
+ c& j( M; N  k7 n- k- c! k& {* Q+ F韩玄飞闭上了眼。
5 `2 x1 `- I! e/ c) p) L( p* a不敢相信,在他面前,自己竟是这么一个毫无骨气的人。
6 V3 L; D( ~. s1 w- N# k2 m想到在梦中,自己因旗奕的绝情而痛苦、又因他的爱语而欣喜若狂……韩玄飞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9
% |! {1 }+ Q9 J/ ~( U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他呢?真的不想再想他了…… , u  M) e' K# m" c
真想自己能全然地恨他,不理他!看着他伤心、看着他抱着自己的腿求他原谅,就是不理他! ! v2 I' l( Q3 c) C  h2 c
不……* I! U0 c3 R+ A3 v- b: d1 e! P+ D
是希望自己能完全地漠视他,放开过去的一切,追求新的东西。 # f- K) c( w& X1 I
韩玄飞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愿望:干一番事业、有一个温暖的家。有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假日时,带着妻儿上街,去公园玩,让孩子骑在自己的肩上,得意地东张西望。旁边,就是妻子幸福的笑脸……
  a) z1 A# c. V% A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一切了?自从五年前认识旗奕,一切都脱离了正轨。脑袋里除了职责外,就是旗奕、旗奕!
1 q1 J' l( G5 b) B. ^6 D% Y我不要这样!这样的我,连自己都看不起。李家平,你一定会忘掉他的,你会有自己新的生活。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你一定会忘掉他的,一定会的……
0 R2 ?% A7 ~7 M  k. Z该死的。 # l/ n% d# J& w) u( t
突来的心痛打断了他心里象咒语一样反复乱念的话。他痛得用手死死按住胸口,脑袋里却飞快地闪过一句话: 2 r1 ~- K5 ^5 G9 v% y
他好想被旗奕抱在怀里……
* r: j9 o1 J- Z& ]3 Z: |' |韩玄飞绝望得恨不得直接跳进河里算了! 2 d% E; u, d5 C: [
旗奕一早就远远等在韩玄飞的门前,看到他出来,就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着韩玄飞的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他心痛得不得了。他真想能把他抱进怀里,细心地呵护着,看着红晕染上他的脸颊…… " n* i% d% ?' ?, D5 ^
可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7 Z9 n9 w# c/ _; X- @$ }0 N  }$ K
他只能忍着心酸,跟在韩玄飞的身后,贪婪地看着他修长瘦削的背影。
* j7 G- I/ m7 t; {/ ~1 V  m]他看到韩玄飞走到一个优雅清静的地方,先是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风景。可很快,他就用手捂住了脸。) z* o; U7 ?% v. i( ^8 w, o! k
他知道他很痛苦,因为自己…… 6 i; d& X1 j. w; Q  P
自己的出现,一定带给他很大的冲击,让他再次回想起不愿再想的往事。$ \4 g! N* A0 R: b& ]7 B
可他不想放弃。
% ~( s+ L2 U% S+ k1 Z玄还是爱他的,他想陪他一辈子……旗奕就这样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痴痴地看着韩玄飞。 & ?# j; f& U+ l7 L
阳光透过树叶照下,很温和。风掠过水面而来,带着一丝的凉气,驱走暑气。宁静的天地,古老的景物,让人真有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 g: }, l7 }1 t' M9 p) I! E
他觉得幸福…… - o& D; r) g. R
韩玄飞站起身,旗奕也站了起来,但没有躲开。他看着韩玄飞直直地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
/ c& T' Y* n' V4 |* j1 ^他神情冷峻地看着他,象在审视,眉头皱得很深。旗奕很想伸出手去抚平那深深的沟壑,可没敢,只是乖乖地等着韩玄飞的动作。
" X, u  F6 v6 R9 `1 N' _$ o  e' p韩玄飞把眼转向墙角,冷淡地说:“旗奕,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死心吧。” , r9 i& p0 J7 u/ a
旗奕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韩玄飞的脸。他看着他,听他说完,只回答了三个字:
0 m6 e) m) m) k1 m“我爱你!”
; h+ ]& \4 P! v0 |. I! q, n听了旗奕的话,韩玄飞本是洒脱直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不显眼得让旗奕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4 ?, c; X' Y2 I- r韩玄飞还是不看旗奕。
9 b; ^6 s. X( N, u- O  I* {“那又怎么样?你那样对我……”想起那不堪回忆的画面,韩玄飞的心象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快要麻木了。他苦笑起来,“忘了我吧,我也会忘了你的。”
" A* U! o2 o  z9 N: D/ K, q3 }) B0 r- U* ]他说完就想走。 2 S1 |8 i0 P8 U* \
旗奕一把拉住他:“我忘不了你,你也忘不了我……”他的语气肯定得如同在讲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4 i# ~; G% j  ]! X& y# [+ O
“你敢说我忘不了你?”韩玄飞猛地转身,恼火地盯着他:“你怎么样是你的事,别再来烦我!” & U' z  w0 a4 l
“玄,原谅我。”
+ Q. s9 u  a3 Q7 |# o- s9 T+ Z“你少来!”韩玄飞几乎是暴怒地甩开旗奕的手,“你把我整成那样,现在又想我原谅你。你倒想得很美,什么好事都你占了!”
3 V) P) a& g7 D- \! U“玄,对不起,对不起……”旗奕面对韩玄飞的指责,无言可答,急得差点就要跪在他面前。 + {, _9 ]: @! R0 R7 q
可韩玄飞根本不给他机会,拔腿就走。 ) j1 l) G. k5 p% b$ P' S
留下旗奕,跟又不敢跟,不跟又不甘愿。僵立原地好久,才拖着步子朝着韩玄飞的方向走去。 ! c2 ]( t& I7 |* B; _+ T
才拐了两个弯,他就看到了韩玄飞。他正站在街道的一边,面前是一个有着江南水乡清秀气息的女子。
# z& y1 u! i+ p两人在说着话。
0 \* q; a7 F- C旗奕听到那女子嘴里亲切地叫着家平哥,态度亲密。她仰着头看着韩玄飞,脸上染起淡淡的红晕,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玄飞,任谁都看得出,她是非常的喜欢面前这个出众的年轻男人。
* T. R" Q- \9 S% C5 _& J旗奕的脚步象被钉住了一样,一步也动不了。他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他看到韩玄飞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那种他已太久没有见到过的表情。 ( p7 p3 e* }  n9 H* B% x2 n; [) o) v) H
他觉得好苦,整个人象被浸在苦水里。他自信韩玄飞爱他,可对方是个女人,有着他永远也无法有的优势。看着那女子痴迷的眼神,韩玄飞柔和的笑脸,旗奕心里又酸又涩。 ( R1 \; f8 e/ `
他没有看下去,转身往回走。
+ x/ u- d0 w( }0 \如果自己不再出现在韩玄尽面前,他应该会切断和过往的所有牵连,不再去想。他应该会选一个女子结婚。以他的条件,会有许多好女孩愿意嫁给他。就象刚才的那个一样,一定愿意照顾这个身体不好的漂亮男人……
1 I- y: t: R7 T重新站在戏台下,想着刚刚韩玄飞的话,旗奕第一次想,他是不是真的该放手,让韩玄飞得到另一种幸福?   ]7 y+ t/ o; F8 p3 Y
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忘了自己?这样,玄会幸福吗?
- z" q) F  ]( V8 \0 `% Q+ Q想到不能拥有韩玄飞,旗奕的心象被生生挖去。没有玄的生活如同行尸走肉,心空荡荡地,苦不堪言。这三年多的非人日子已经快让他疯了。, D7 e) P! N$ v. X0 Q
可是,玄会幸福的,是吗? 3 f8 N0 O; ~- Z! }9 u5 a
只要他能幸福……
2 J, ]) h& @. W; x. h% g旗奕坐在台阶上,看着刚刚韩玄飞坐的地方。 2 o( }; c3 L  w: F3 F- D
玄…… ! Y1 h5 a( y6 k2 s1 I3 @, k' S* A
他捂住自己的嘴,整个身子痉挛着缩成一团,嘶嘎地痛哭起来……
( A, {# r( `: }自从早上和旗奕说完话后,韩玄飞就再也没看到他了。结果韩玄飞一天都烦躁不安,老是装作不经意地用目光搜寻着周围。他总以为那人会忽然冒出来,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可是一天了,旗奕没有再出现。
3 M( z) J/ d, O4 C& ~韩玄飞吃完晚饭,回到自己房间。可他根本坐不住,站起来走到窗边,装做看河水,却偷眼打量着四周。 # f. {/ C& l0 f7 Y
他还是没有看到旗奕的身影…… - x$ N# m6 l4 R, O2 z
他黯然地倒回床上,心里五味杂陈。他猜是旗奕被他早上的话打动了,不再来纠缠他了。旗奕为了他好,愿意放手,这应该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他可以不受过去的影响,开始重新生活。
0 w. G3 r: h+ u5 w2 [9 w% `+ W可是……
+ a. p( o7 S, J% z' q$ J, F他想旗奕啊……
" D; @9 t; S+ J; c6 G他想旗奕抱他、他想旗奕对他说爱他、他想看到旗奕的笑容、他想要旗奕为他抹去泪痕……  : x6 g4 i/ b$ u
他想在山中寺院中虔诚求佛的旗奕;他想在枪林弹雨为救兄弟狠狠打了他一拳的旗奕;他想为他做饭的旗奕;他想为他讲笑话的旗奕、他想抱着他温柔疼爱他的旗奕……
# t/ W5 s# k' O6 h( c. d3 m他想那霸道地宣布他属于他的旗奕…… ' [( `3 H+ J6 }7 D
意气风发的、潇洒不羁的、深情注视的…… + {8 ^% ~3 G; Q( i3 q% ]
都是旗奕!
3 r& ^- T& P+ A/ n( p2 |( E都是旗奕……
% ]1 ~8 C1 a6 a8 A* e要如何才能忘了他?
* o1 l# I% O% y8 y0 E6 t4 y“你还好吧?家平。”李母端着点心到韩玄飞的房间,“你晚上饭吃的太少了。小聆炖的这汤挺清爽的,你喝点吧。”
/ {/ t! L+ `; B1 t韩玄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为了让母亲放心,只好拿着勺子慢慢地喝起来。 ' {6 f' \& c( D2 l9 `  l
李母没走,坐在一边看着儿子喝汤。神情犹豫着,象是想说什么。
- `6 F4 {1 @8 y“妈,你怎么了?”韩玄飞不觉得奇怪。昨天的那一幕给母亲的打击一定很大,不可能没有想法。他停下喝汤的手,静静地等着母亲发话。
' W" D2 B2 ^! N' \“家平……,我和你爸在想,那个、嗯……”李母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g5 i! e+ @* [% a
韩玄飞看到母亲为难的样子,放柔了声音,微微笑着说:“妈,有什么话就说嘛,有什么关系呢?”
# l" E9 Z2 e" c8 G' ^3 U) S李母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儿子:“我和你爸在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了?”   C3 W; N& ~' G3 t& ?: U3 J
韩玄飞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低着头不吭声。
5 t7 K! h; H/ q; z5 i“家平,你从小就很有主见,我和你爸也没管过你。可你今年也三十了,男人总要结婚的吧?”李母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也知道的,张家的二姑娘小聆一直喜欢你,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那姑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又懂事又能干。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她常来家里帮我们老两口做事……” 3 c4 h+ E, h) s' X1 j( h% [4 X
“啊?不行、不行。”韩玄飞吃了一惊,“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耽误人家。” ; i6 C  Z8 g' ?2 [5 z
“没关系的,小聆她愿意。她刚给你送汤来,我有跟她提到这事,她说她愿意。那孩子很乖,她会把你照顾好的。”李母有些焦急地望着儿子。
7 x$ v$ X/ z2 Q" S* X# f) U  o“我和你爸也老了,你身体不好,我们一直想让你再舒服点,可是总不周全。我们想,你如果结婚了,你妻子也帮着照顾一点,你的身体也能恢复得快些。” 5 m  l0 \2 F, g6 W: E
“我的身体好多了,不需要太多照顾。再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根本不爱她,这太对不起她了。我不同意。” 0 i8 \& v- m, L! k, F# w
李母看到儿子一口就拒绝掉了,伤心地湿了眼睛。“你是不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可是,两个男人……这总不是个事儿啊…….”李母抹了一把渗出的泪,声音都哽塞起来。
" w5 i$ p  g& Z5 Y  H+ d“不,妈,我和他……我和他没什么。”韩玄飞想否认。可是他后面的声音太微弱,连自己都不相信。 9 K" c# |: G1 D& l4 `
李母不忍心看儿子痛苦的样子,赶紧岔开话题:“没什么就好、没什么就好。”她勉强地露出一个颤抖的笑容,“你别担心小聆,这孩子她愿意的。”
0 Y$ j" _) o  d“不、不行,我不能误她。”韩玄飞只是拼命摇头。 ! K/ z( |8 I2 ]# R1 y
“家平哥,”张聆一直站在门外,紧张地等待消息。听到里面传出的话后,她鼓足全身的勇气推门进来,“家平哥,这样不会误我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非常喜欢你。伯母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 }1 \& N! V! z. [' {( I& V" F& A韩玄飞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大胆的告白。他呆了呆,脸一下就红得让人不忍目睹。
8 j) \3 W0 f- x“不、我……” 4 H$ j0 q  V. @* I: `
“能有这个机会在你身边,我好高兴的。”张聆生怕韩玄飞不同意,急忙打断他的话,“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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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z. w& [1 t6 ^, N2 s! B% R张聆的心跳得好快。看着韩玄飞涨红的脸,她简直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开。她没想到这样漂亮的一个男人,在这方面竟然还是这么的青涩,害羞得让人觉得在实在是可爱。
: g# o* O3 _, ?% Q“可是我、我……”韩玄飞转开头,不敢正视如此热烈痴情的眼睛。“我不……”
. A' W; Q' j* F# e* c9 F“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刚才突如其来的勇气消失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象蚊子叫似地让人几乎无法听清。 . S, g; D( w9 G. p& ]
她低着头,扭动着自己的衣角,“我不会烦你的,我只想能好好照顾你,让你的身体好的快一些。”
: q. u) z- S, Q4 w; B“家平,我和你爸也很满意小聆。城里的姑娘娇气得很,哪会有小聆贴心。你就听妈一句,答应吧。”李母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求着儿子。
2 [5 Z7 Q& P$ k1 @. `韩玄飞不忍心地抬起头,叫了声:“妈,你别这样,我……”  ~! X5 U; t' N" b2 @5 i

& y, }2 m# m' z8 Y3 T; m* a他转头看向张聆,看到这女孩也是眼泪汪汪地站在那,痴痴地看着自己。他说不下去了…… , @. f0 q9 l( X& y. g* x
“小聆,我知道你对我好。”好半晌,还是韩玄飞打破了满屋难堪的气氛,“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差到什么程度,跟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你这么年轻,长得也好,你何必……”
( o$ J4 r  J6 k1 E, T“我愿意!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女孩的脸又红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韩玄飞。 9 P- u* r! I: I* W& q8 d0 {) D
韩玄飞怔怔地看着张聆。  3 _3 Z: u/ n: b: ], @6 v
他和张聆从小就认识,是知道这个女孩的好的。他从休养院回家,就常在家里看到张聆忙碌的身影,他也对她很有好感。只是他向来在男女间的事上放的心少,从来不知道这个邻家妹妹对自己是这样的痴情。 .Z
& ~0 T  B* S5 W  A9 ~听到这样的告白,说不感动也是骗人的。韩玄飞忽然想到,若是想永远不和旗奕有关系,实现自己原来的梦想,张聆是最好的妻子人选。
. F; k7 L; d9 v# Y& C' Q' R可是……真的从此以后,和旗奕成为陌路?
0 L8 I! T" F/ H. v" U- L这个念头刚掠过脑子,韩玄飞就心痛得差点流出泪来。他赶紧低下头,不愿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泪光。 ) g. y: ]% a7 R, |/ y
光是这样想想,就已经要承受不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把旗奕忘掉?韩玄飞彻底绝望了。三年多了,自己没有忘了他一点。每日每夜,疯狂想的都是那个混蛋!
1 {2 m9 L1 Y; T  Q' d2 q4 ~# P为什么当时没有死掉?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就不会发现自己是一个软骨头,竟然还在爱那样伤害自己的人。 ' N1 U/ Z: l" U8 Y! j) {# _
他那样对我,怎么还能原谅?有什么办法可以原谅?根本没有办法原谅! ) w: {- ^% I! s& Q
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为什么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让我现在,想不出任何办法,能让自己原谅你……
8 r7 |, _2 n5 u5 a/ o" a没有办法原谅你…… >: n. \& ]4 d4 H3 @* Y
“家平,算妈求你,你就答应了吧。”看到韩玄飞就是不同意,李母急得直掉泪。 " P9 C, x5 o0 a
“妈……”韩玄飞抬起头,看着流着泪的母亲和紧张不安地张聆。他茫然地想,这是唯一的一个能让自己少想点旗奕的机会了。 ! R9 s+ e& T: u. T7 ^+ X1 G
有了自己的家,将来再有自己的孩子,应该就不会再象现在,满脑袋就只有那一个人了吧?
8 L7 g% `/ w9 U. ?& E1 t“哎呀,旗奕!你怎么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去呀?还抽了这么多的烟。”李家宁一冲进旗奕的房间,就被满屋子的烟呛得直咳嗽。她赶紧打开窗户,关上电灯,让新鲜的空气进入这个房间。
8 @# l: ^9 c' P2 `她做着这一切,可房间的主人却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床沿,象是感觉不到来人似的。 ' j: r* `% d9 N# U0 I/ V
李家宁回身夺下旗奕手上仍在冒烟的香烟掐掉,才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2 s* p: ]. g( L7 S1 A她看到旗奕一天之间形容变得憔悴不堪,神情萎迷。两只眼红红的,没有一丝的光彩。她好难过,看到一向潇洒、风度翩翩的旗奕变成这个样子。 2 }5 {9 T- E- u3 I) Q
她真不忍心再给他打击,可是…… + y4 |+ l4 J: {) n  |
“我哥要结婚了。新娘是我们邻居家的女孩,他们大概很快就会去办手续。”李家宁一咬牙,硬是狠心地直接把话说清。
% X% e2 {  _: a( ]本来象是一具僵尸的旗奕,一听这话,全身猛地抖了起来。他本就蜡白的脸,变得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了。他瞪大眼看着李家宁,青白的嘴唇颤抖着就是发不出声音。  7 g7 S  L9 ?$ V, ]- P1 F9 W
李家宁被他吓着了,害怕地叫起来:“旗奕、旗奕,你没事吧?” - ?9 Q& y4 Z# w. c
旗奕没有回答,但李家宁一迭声的乱叫,也唤回了他的一点神智。
# A2 j5 w* C( v5 v# j- d5 l他的眼慢慢溢出了泪水,他没有遮掩,只是目不转瞬地看着李家宁。泪缓缓流了下来,可在泪水中,旗奕却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 9 v% Y- h4 X& f7 \% ~% I1 g
苦涩得让人看了想哭……
  g8 {+ S, r# x8 ?$ r" ]4 R, x" A7 w“是吗?那要恭喜他了。”旗奕轻声地说,又伸手拿了一根烟,为自己点上。 0 F7 B" F6 S& u3 {6 M, D
“什么?你怎么这么说?”李家宁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旗奕。 : V9 `) |1 v  M" H% {+ ~2 j" V6 z
“那你说怎么办?我拿枪到你家去抢人?”旗奕说着这话,脸上还是带着那凄然的笑。
' O9 H! `* h8 _“你不是很爱他吗?我哥他明明也……”
. S$ F- u1 v" E' @3 X0 n+ U  ~1 F“就是因为太爱他了,”旗奕截住了李家宁的话头,“所以我希望他能开心。” % C5 p( C0 @& G8 b5 }0 O& r. D
“旗奕、旗奕……”李家宁说不出话,只是一直地叫着他的名字。她哭着看着烟雾后旗奕那苍白的脸。
4 x. H5 w1 L: n+ T“不要哭啊,”旗奕的声音飘忽得不象人的发出的,“你哥结婚是件好事。” 6 ~; ?" @" J3 M6 l0 p, R0 r
他不笑了,眼里满是难言的苦痛。他木然地看向窗外,看向李家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他妻子能不能把他照顾好?”
8 [" U2 j9 e4 H( |9 Q2 z, q7 i) }李家宁再也受不了了,她一把抱住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大哭起来。
! l" n; I" M2 i' w旗奕象是被抽干了生命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李家宁抱着他痛哭,两眼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家的方向……玄飞跌坐在床上,捂着脸低叫:“天哪……”
2 ^8 J% `7 T9 M  t+ t+ u& ]' c% M天阴了下来,早上露出的一点阳光,很快就藏到了云后。到了傍晚,乌云遮顶,才六点多,天就几乎全暗了。风哨哨吹过,带下几滴雨点,让久酷的天气有了一点凉意。 ! D1 h* p- E0 l  C* N
几乎是拖着步子回家的李家宁,脸色跟天气有得拼。她走进客厅,随口叫了声父母,直接走到张聆面前,情绪低沉地说:“小聆,我有事找你,到我房间来。” - P. u, [+ Z! w( y* N' P
进了房,李家宁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几张纸递到她面前。张聆有点疑惑地打开来,没看几行就呆了。她一页一页地慢慢看着,神情就有些惶然。
* H, {  @' t. x9 J* y2 h0 @这几张纸上面,全是一条条记着要如何照顾李家平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密密麻麻。光是洗澡一事,就详细地注明,要大致多热的水,洗完后擦一次身子还不行,要用干毛巾多擦几次,确定不留一点水气,然后还要马上擦虎骨酒或活络油。
6 Z; v( D2 `- E床上的被褥要小心什幺、穿衣服要注意什幺;天热要如何、天冷要如何、下雨天又如何;李家平喜欢吃什幺菜,不喜欢什幺… . S9 j3 b6 {# g: p/ @9 r, P
纸上还写着,会随后附上菜谱;大约多久会把好的虎骨酒送到;活络油只能用什幺牌子……
! }& @9 k6 Q6 ]' E字写得很端正,是用黑色的钢笔水写在纸上。只是纸上满是点点的水迹,晕开了字,模糊了整张纸。
/ B8 S; f5 k  Q2 f. r张聆有些发傻地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低下头对着那些纸上那些斑驳不堪的字。 : X" H3 T/ G$ R9 O8 f, J
倏忽间她明白了,这是泪水!有人爱李家平爱到这个程度!知道他要结婚,流着泪写下对李家平的关心,却什幺也不争。只想着能让他幸福,让自己把他照顾好。 * |0 |9 J) y, r: s3 w# _* t" @3 y5 s
那带着泪痕的字,字字都在强烈地倾斥着那人对李家平的痴狂、迷恋。 & ~3 i" o. W& E
张聆捧着这张纸,懵怔得象个梦游人,脑袋里象被塞了一堆烂絮一样乱成一团。她楞在那里,心里什幺感觉都有,嫉妒、担心、害怕、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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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8 _$ e; p9 B这样深的感情,谁能不感动?李家平能抵抗得了?他能拒这样强烈的感情不顾,和她结婚?看着纸上那潇洒不群的字体,她沉重地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和李家平的差距。写这样的字的人,一定是很有学问、素质很高的人吧?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 w# y4 {2 Q0 M5 F: f1 ]她觉得刚刚接近了一点的李家平,一下又离她好远,像是遥不可及的一个虚像……
. U" X8 J% a' @0 c/ M韩玄飞因为天气转变的原因,一天都呆在房间里。他通过窗户,看着他妹妹跑了出去,过了半天,又垂头丧气的回来。
$ _# J3 ^6 D8 |; y% h他知道她是去找旗奕了,告诉他自己有可能会结婚。旗奕会冲过来反对,还是硬起心放手? . q  g. g. K; r! ^. [
韩玄飞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等着李家宁进门告诉他。可她没来找他,这让韩玄飞更是乱慌。他没法控制住自己焦燥的情绪,硬撑着下床,慢慢走到李家宁的房间。
7 k, H  _7 k8 P" }9 N/ F他进门就看到李家宁靠着窗户,正无精打彩地看向窗外。而张聆,手拿着一迭的纸,傻站在那发楞。 5 b( P* G9 ]( G7 o* ?4 s5 R
韩玄飞瞥了一眼那似乎是写满了字的纸,问他妹:“家宁,怎么了?” '
5 P6 U) z$ H" [“哦,哥。”李家宁深深地看了她哥一眼,指指张聆手里的东西,“他忙了大半天写出来的。”
0 A8 u5 _- j- E3 l3 u韩玄飞飞快地看了一眼纸,神情不太自然地犹豫着,可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把纸拿了过来。 5 k* }  l" @  v$ a* K4 _
张聆的心得快极了,气都要喘不过来。她屏住呼吸,死盯着坐在床边的韩玄飞,没放过他脸上一点的细微变化。
4 W" B1 z9 F% I8 g7 r  }! m她看到韩玄飞一看到纸上的内容,脸色就开始变了。他先是有点吃惊、接着就有些不知所措。再看下去,韩玄飞脸上痛苦的神色越来越浓。 8 O6 A) s& v# P6 K3 w; H4 `' I7 K6 Y
他用手捂住了嘴,像是要压下什幺。可是他失败了,泪水溢出了眼眶。
( x6 z+ h; Z0 s& C他立刻低下头,想要遮掩过去。可心好象被生生挖了一个洞,痛得让人受不了,血和泪融在一起,拼命往外涌。
" ?& {# S' a9 R- D, E这下不禁张聆呆了,连李家宁也目瞪口呆。她们在韩玄飞脸上看到的向来是微笑和淡定,从来没见过他伤心成这样的。
6 P7 T+ \: f" p( W韩玄飞抬起手挡住了流泪的脸,双肩一直在抖。 ; ^3 f1 p, j# Y  f: \7 a
他快速地擦了一把泪,硬生生地把泪水吞了回去,有点虚弱地站起来,强自镇定地对张聆说:“对不起,小聆,我不能和你结婚。”, \4 \4 S: `! y3 x
“不!”虽然张聆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叫了出来。
* q* i) I, @" z6 S. R“对不起,”韩玄飞声音破碎,但眼神却很坚定地看着张聆:“因为我是同性爱,所以我没办法娶你。” " p/ D3 T# E! a
“啊!”张聆和李家宁统统惊叫起来。李家宁没想到韩玄飞竟然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爱,而张聆,更是整个人都要傻掉了。 $ l: O4 z8 I. }, o: t1 Y9 y6 K* j
“对不起!”韩玄飞走上前对她又说了一句。
; e0 a7 h  d  v8 ?* e+ M张聆眼泪汪汪地看着韩玄飞,知道说什幺也没用,哭着跑出房间。 ) o& ^( W  s% C: ~4 M
韩玄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象是有一种东西要从他心里爆炸出来。他猛地转身扑到栏杆上,对着大门大喊:“旗奕!”。他也不顾自己身体的伤痛,怒气冲冲地奔下楼梯。可还没走到底,韩玄飞一个腿软,整个人就要从半空中直直跌下。
8 H5 H. t' [6 k9 B: L# w$ |跟在他后面的李家宁,和呆呆地看着张聆跑掉的李家父母,都惊呼一声,急着想扶住他。可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冲过来,抢在他们前面,一把就接住了从楼梯上跌下来的韩玄飞。
& X  K# Z7 i' F" s$ ?6 @5 F“玄,你没事吧?”旗奕被这一幕吓得声音都变了,死死抱住韩玄飞虚弱的身子。
: H% X! c8 A3 G7 f. d" [李家宁走后,他还是没有按下渴望再看一眼韩玄飞的欲望,来李家附近打转。他刚看到一个女子哭着跑出来,有点担心地往里面张望,没想到却听到韩玄飞的叫声。 9 U' b3 L' \" A. @+ ?' `6 A
“你松手!”韩玄飞在旗奕的怀里挣扎起来,“你这混蛋,我叫你松手!”他神情激动,嘶哑的吼声里却有着明显的哭腔。
4 a6 G( K2 [: A8 n/ [5 {/ E- E旗奕也不理他,硬是把他抱到椅上,才放开手。
3 z& q8 d2 w9 x8 @他一放手,韩玄飞就跳起来,把手里的纸塞回他的怀里:“你干什幺写这个?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0 ]. N- g: A! E旗奕一看那纸,眼睛就红了起来,“玄,”他抬头看着气恨交加的韩玄飞,酸涩地说:“我没想破坏你结婚的。我只是不放心,怕别人照顾不好你。” 4 v1 L: V' ~5 `+ g) }& Q% P
“不要你管!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韩玄飞大叫。他气苦地看着旗奕,满心都是绝望。 / H9 J( |% R7 }3 i$ Z  n9 T, y
他太爱旗奕了!韩玄飞再不甘愿也只能承认。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掉旗奕,都无法摆脱他的身影。旗奕随便的一个举动,都能让他方寸大乱,他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自己。 1 m# f6 E' f. A, D" M+ Z: i' d
他没办法跟其它人在一起,除了旗奕。他想要旗奕!他想忘了一切,和旗奕在一起! 7 d9 r" P/ O6 M* c& K3 B
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就这样原谅旗奕。他不知道在被旗奕那样对待后,要如何原谅他。 ( j- ?, F* k# j& r% }. [0 V" D
这样软弱的自己让他痛恨,可他没有办法……
4 k" ~1 v3 f6 L3 d/ S& Q# e他爱旗奕……
+ M- ~5 g: i7 w7 W% U; |6 v  p& d# ?他往后踉跄了一步,脸白气弱地说:“你走吧。别再出现了,让一切都结束吧。” 8 d' A4 c( i! \- f( K* w# H, K7 ~
旗奕站在那里,盯着韩玄飞的脸,露出一个饱含着迷恋的苦涩笑容,“我很想你,玄……”
. d3 W$ j9 i2 _, T* J7 C3 i他轻轻的一句话让韩玄飞彻底崩溃,他捂着脸痛哭出声。 7 k; O0 n& Q+ T$ o+ T6 ?' _
他那像是要把心都抠出来的哭泣,让所有人心惊落胆。
4 I5 u; j2 t. B* M. J1 y" ]屋外风雨交加。 ! f8 R) \) N9 @* E* ?5 w
大雨如倾盆之水,被狂风吹得四处狂飚,在黑幕中扯出一道道惨白的线条。堂屋里亮着一个发出昏黄灯光的白炽灯,更显得外面的凄风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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