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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xmzxm111

★已收录★ 《束缚》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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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旗扬是纵横的法人代表,做武器生意的那个公司也是以旗扬的个人名义办的,这次参加枪战的人也都是那个公司的,所以,事情还有转机的可能性。”
; E. s) r; L# p( a9 L“接下来这段时间警方和检察院方面肯定传你们每一个人去调查,特别是我,同时也会对纵横上下进行搜查。但纵横生意的合法性和账目没有让他们可下手的地方,人嘛,只要顶得住头几天的疲劳战和心理战,什么都不承认,就好办。陈君毅他们一定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警方手里没有我们的把柄,再加上以我们的关系网,我相信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转变的。”
3 O) k- I" P* L( M“奕哥你放心,我们死也不会说出任何事的。”
7 ?/ ?  g- ?' ]5 h8 |2 C“只要扬哥没事就好,等事情过了,我们再找那些混蛋算账!”
/ ~4 ]8 X3 C! D- I“这次消息警方是怎么得知的?一定有人捣鬼,不知道是不是中东那批家伙泄的底。”
, W1 s) A5 S! ~7 G% G' g( D“检察院和警察那方面有那么多的高官,平时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又有把柄抓在我们手上,这次也得让他们出出力气了。” 0 I5 p: F( V# _; N* b
“对,还有军方那些人。” 6 A9 T. `8 _4 `) i' H9 g2 H6 P9 o
旗奕挥挥手,止住了大家的话, 5 n4 K9 [0 l8 G6 |! b
“这次不同一般,发生了枪战,警方也死了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大家心里得有个数。那些高官们,这次当然得让他们出全力,否则大家就一块死!” ( k0 h4 o/ n; Z. x7 v4 e4 s
“好了,等下杨律师会来告诉大家如何跟警方说话,大家小心点。” : h. `% o3 b* M# n$ K
所有人都退下了,旗奕还是坐在椅子上不动。 ! j) ~9 v) q: H
韩玄飞也不说话,默默地想着接下去该做什么。
6 i; G7 c" X& i2 y旗扬没被捉到,和警方发生枪战的人都是旗扬开的那个小公司名下的人。虽说旗奕和旗扬是兄弟,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他也参予了武器走私的行动,旗奕和纵横其它人都还是有逃脱的机会。再加上他们的后台太硬,关系又广,和许多政府各个方面的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个案子难保不会被当做主犯在逃的未破之案而置之高阁。
$ _6 r; J. C3 n2 T+ G/ V' T+ n这样的话,失败的还是警方,而纵横仍可以逍遥法外……
. f, u8 b  k  [; f9 {" M$ |“玄……”
6 I/ V: x8 d% P' k, V3 {韩玄飞思路被打断,吃了一惊地抬头,看到旗奕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 5 Y' |1 S$ I1 T6 m7 i7 Z
“不要太担心了,会好的,纵横还有我旗奕在,会没事的。”他挨着韩玄飞坐下,”首先先过了调查这一关,再想办法把陈君毅他们保出来…..” % h9 a( M4 w$ Q
看着韩玄飞惊讶的眼光,旗奕笑了笑,“你以为枪战现场抓到的人就会被关死在狱中?会有办法的,我纵横数十亿的财产,我就是清家荡产,也会保他们出来的。有钱好办事!” : A7 T  H0 n2 r4 u( h' r
韩玄飞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旗奕。他不知道他反抗的是什么?是纵横?还是……他只觉得心重得象是被放上了一块大石头,人象是要窒息了一样难受。 2 |  [( j9 J( k9 x7 t) A5 c% J  `( y
“玄,你知道吗?我不是那些人的好大哥。听到他们死了,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出事了!否则我一定要疯了……”旗奕猛地一把把韩玄飞死死抱在怀里, 喃喃重复着:“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
/ ?+ _4 p" s; K$ z他的唇重重地压在韩玄飞的嘴上,疯狂地吸吮亲吻着。那简直不象是一个吻,象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一样啃咬着。 ' M. [2 l: i( ~+ C3 \
韩玄飞被亲得忘记了一切,只知道这是旗奕的吻。他任旗奕咬着,并主动把舌头伸进旗奕的嘴里,让他把自己咬得鲜血直流。他紧紧地抱住旗奕,怎么也舍不得放手,他想就这样和旗奕吻下去,不要去想任何的事、不要去想自己的责任、不要去想有一天他会离开旗奕、他会失去旗奕…… $ J  b5 f- C8 F+ t+ C
旗奕终于从疯狂中清醒了一点,慢慢有松开韩玄飞的迹象。韩玄飞不想被放开,还想把旗奕拉回自己怀抱。
1 ]' h# G! V5 {- [0 R( p旗奕还是坚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心疼地抹去韩玄飞嘴角的血,“对不起,我把你弄出血了,对不起,宝贝,我真的是疯了。”
% `+ x' ~! Q! ~) p: ^韩玄飞看着旗奕的脸,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0 m% J. o0 x7 v0 R/ p9 {" s* R6 H“你爱我吗?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我从来没听过你说过,你说给我听好吗?”旗奕低柔的声音,让韩玄飞只觉得胸口一下被苦痛溢满,哽住了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 a$ o' c% |* y$ w& G7 k% p& W他爱旗奕吗?这个已不需要怀疑。可是,他说不出口,特别是在他给旗奕如此重大的打击后。 + j; Q5 J0 m% z; W
他呆呆的看着旗奕,话在嘴边打转,可就是说不出来。 ! q1 K* {7 Y; k9 _; t
旗奕宠爱叹了口气,把韩玄飞抱回怀里,重新覆上他微张的唇。
/ {- h1 |% q# N9 K6 ?这是温柔得让人心醉神迷的一个吻,带着旗奕对他满腔的爱意。韩玄飞被吻得魂都象是飞上了天堂,整个人要酥倒在旗奕的怀抱里。可他的心在哭,他的心痛得快要裂了。 & f5 T5 j0 G8 M9 a
“旗奕,我爱你……虽然你曾那样对我、虽然你是一个罪犯……可我还是爱你!…… ……我骗了你,我让你这样伤心。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你杀了我吧……” EFa"B$# Y1 `1 J' z  S+ ]
室内灯火通明,韩玄飞坐在沙发上,焦虑不安地等着一早就被专案组叫去的旗奕。他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慢慢想着到目前为止的这个案子的情况。
- k, |3 R" I. W: m这段时间调查陷入了僵局,纵横有关人员的口风很紧,没有人泄露出任何一点有用的东西。所有的罪责都被推给了逃得不知去向的旗扬身上,其它的事都是一问三不知。
- I- B+ x" J( R2 F9 _  y+ v- a$ d, I整个案子的消息全被封锁住,报纸、电视上看不到一点的影子。各方面说项的人源源不断,警方和检察局的有关人员家里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电话更是不停歇地在响。
" {( s9 e1 o, {6 ]6 A+ B当初旗扬决定自己主外,旗奕主内,就是为防万一的周全之措。保住旗奕,就是保住了纵横、保住了翻身的希望。只要让案子成为久拖不决的旧案、老案,再以纵横的力量,以金钱、以关系,来慢慢渡过这一关。
! a0 r7 U1 I( H. b2 M/ P而且他们一定能渡得过去。5 k  v! s& Q$ E( U) e8 a. n& p

: n  o7 _: m8 R- g* @! D$ A# o2 g+ F) I$ j: ?1 g
震惊整个小镇的警匪枪战,竟硬被压下,不让提起。专案组的同事们不仅被人说项,还遭到威胁。
" K( _) `# r7 d! q, M5 [上面已经有人放话,说纵横愿用巨额金钱来补上旗扬走私对国家造成的损失;既然没证据证明旗奕参予了旗扬的行动,就不能乱抓好人。只要把旗扬列为国家通缉犯,全力缉捕,并将抓到的人判以重罪,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 R% ^7 S! V& n+ Y: z& r- a: w- K
那么大的一个走私案、死伤多人的枪战,都是旗扬一个人带着心腹暗中干的,其它人全无一点关系! , B. R, L3 w/ \
韩玄飞不禁摇头,这样也说得通?
6 w$ [0 k% M4 o2 R: ~可是找不到突破口。 + v1 a* c! c0 C
纵横整个都被搜遍了,还是找不到那本真正的账本;也没有人说出做那本账的会计是谁;找到的账目全是干净的,合法的。 5 g$ K& N1 a1 g3 ?! g
看到那些顶住巨大压力,坚持调查的同事们那急剧削瘦的身形,布满血丝的眼睛,韩玄飞感到深深的内疚。他原先的想法有误,就算是现场抓到旗扬,旗扬也一定会一肩扛下所有的指控,不会拖累整个纵横、连累旗奕。 6 o+ z2 v. _$ l7 T( [9 d
该如何才能找到那本账本,把纵横置于死地呢?无论如何也要让旗奕相信,警方已接近了那最关键的证据了,让心慌的他主动暴露出账本的所在地。
+ N7 g1 p5 n3 _7 p/ T那样,旗奕就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 V2 ^" y% ?5 N! n9 C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明亮的房间。
5 \8 Z6 N. a- U" r5 _+ c0 p天一有点暗下来,他就打开了房间里全部的灯,希望让晚归的旗奕,远远就能看到家里亮着的灯,知道他在等他。他知道那样,旗奕会很开心的。
: R. J/ J1 c) d; C8 J8 \昨天买来的花依然娇艳灿烂,映得满室生机勃勃的。他刚刚才把有点烂掉的根部小心地剪去,换了清洁的水。
2 `* W, i. y9 g! g0 ?) B# g烧好的菜摆在桌子上,已经都凉了。可他不愿意端到厨房去,他想让旗奕一进门就看到花、看到桌上的菜和等他的人。   p$ p) F2 j% f8 l& ~+ J6 N
他全心全意地做着这些,根本想不到这太象是一个妻子在等待迟归的丈夫。直到一切都很完美了,实在找不到可做的事了,他才歇下来。
% E0 K7 U" J$ r, k0 T- F一停下来,他就无法克制地开始想调查的事。他很不想去思考如何才能抓住纵横的犯罪证据,如何才能抓住旗奕!可是他不得不想,而且还想的很细致、很周全。
4 V8 b1 Y) n& u. k他坐在自己精心布置出来的家里,想着如何去摧毁这一切。 2 z: O8 }9 N- D
按着太阳穴痛苦不堪的韩玄飞,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他没有一点怀疑自己对旗奕的感情,却也完全肯定自己会尽忠职守的把旗奕逮捕归案。
( k$ w6 s/ c3 _, q) y* a他常会想起旗奕满溢着深情的眼睛和对他扬起嘴笑的样子。
9 p. S( w9 M4 R  V7 ^他还能拥有这样的旗奕多少时间? ( C# x' {' S$ j3 X9 Q2 M
等到真相大白时,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他?惊骇?不能置信?痛恨?韩玄飞简直不敢想下去。 0 x8 T( Q% C( e% e; x
到时候,旗奕一定会每天每夜的在痛苦、自责,痛悔自己放错了感情,痛悔自己害了亲如一家人的兄弟、害了如此疼爱他的哥哥......他能承受得住这种痛苦吗? # Z9 M0 ]3 l, p; H0 M( M
睡觉的时候,他总是要抱着我。伸手摸不到我,他会醒的......看到空空的四壁,他会难过成什么样子?他会不会哭? 4 u, B- m& z9 W. S7 R
他一定不会爱我了,他一定是恨不得要杀了我...... 5 h3 O1 i$ H! j( O# N8 E! p6 S  c
不管我是如何的爱他,不管我是如何的忘不了他,他都不会知道......他都会一直恨我.....
. \  @& C3 w& w6 \, e他不会再爱我了,旗奕不会再爱我了.....
# z2 H* z: q9 c9 {这个想法让韩玄飞整个人痛得缩起来,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6 w5 N" @4 B8 Z千万不能哭出来!该死的!会让旗奕担心的!不,会让他怀疑的。韩玄飞急忙冲到窗边,大口大口地吸着微凉的空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 R2 f/ |' L+ V; F( L6 _, p
他苦笑了一声。人前人后都从不流泪示弱的他,也有今天。
# e7 w& O" G; N2 g7 D“我回来了,玄!”门口忽然响起了旗奕的声音。韩玄飞一惊,他有点慌乱地站起身。 8 O. S) w  ^! j5 i. w5 U5 n
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伤感,让旗奕心疼。
9 g5 t4 a9 @8 |' Z他走过来,轻轻地把韩玄飞抱住,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细细的吻落在韩玄飞的脖间:“没事的,会好的。你放心,没什么我旗奕做不到的!”他微笑地抬眼看着韩玄飞。韩玄飞心痛得都快要裂了,他紧紧抱住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 ,* H. A8 x. Z$ c% V
辗转的吻象是无休止似地持续,没有人舍得放开对方。旗奕身上传来的熟悉气味让韩玄飞益发痛苦。 0 v' q% N; z1 h/ O3 Q2 Q; T; a8 _
他不想失去他.......他真的不想...... # Y- O  I5 J5 i% t5 _% c
可我怎样才能永远拥有你?我如何才能不背叛自己的良心、不背叛自己的信仰、不背叛自己的职责而拥有你呢? / \8 g0 d" R, x1 J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整我?把我们放在如此极端的两面?
/ s. |: `  Q% r6 C" I2 a; k' t他太痛了,头痛、心痛,全身都在痛......韩玄飞再也支持不住了,他腿一软,整个人倒在旗奕的身上。 5 I1 l# `. {% M0 ], h" T- T. E
一把抱住那无力的身体,旗奕担心地看着韩玄飞,“你没事吧?他们今天为难你了?” ( d2 J4 S  l0 S+ m# }, C
韩玄飞心虚地低下了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没事吧?” + j5 Y2 T; Y6 E6 \/ W9 a  V+ F, ?
“我没事,”旗奕重又亲住韩玄飞的嘴,好久,他才喃喃地低语:“玄,有你在我身边真好。那种调查太折磨人了,”他扶正韩玄飞的身子,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每次快要被他们逼得神经衰弱的时候,我就想到你。想着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回来见到你,就能抱住你了......” ' h3 V( r+ T2 i+ ?3 }: f, n3 K: c
韩玄飞心中痛得说不出话来,眼睛被涌出的水气充满。他转过头,拼命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旗奕温柔抚摸的手,让他简直就要哭出来了。
- a, F+ J8 T$ N/ T7 a“菜都做好了,热一下就行了,你先去洗个澡吧,出来就能吃饭了。”他只好急忙逃进厨房,背对着旗奕,把菜放进微波炉里。
; p# W0 Y' u* n, F“好吧,那辛苦你了。”看到韩玄飞为自己忙呼着,旗奕幸福地微笑着,一整天的阴沉和疲劳,好象一下就消散了。
+ _( A2 ^6 |5 i. J: r回家真好,能再看到他的玄......$ w/ B/ M' U  v/ A2 F9 R
旗奕一离开,韩玄飞立刻全身懈了气似地把头靠在墙上――他快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抱着旗奕痛哭,把所有的事都讲出来,拼命求他原谅的...... 8 t, L8 j4 Q$ O
韩玄飞的心一惊。 4 N6 h  d* D6 Q! Q+ ?$ O
他慢慢立直身体,关上微波炉的门;再把炉火打燃,热着已经墩了好久的汤......
0 r  L5 X6 J9 w8 d  |5 T8 O; [“韩玄飞!你若因私废公,忘了对方是一个罪犯、忘了惨死的同事、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你就XXX不是人!”
# t2 y9 ^( n" g( M“玄,最近事情不太好!我们内部有内奸!旗扬出事和警方能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都是他干的。” % p- T6 H3 ]8 _, x
韩玄飞的心直提到嗓子眼上。
3 X9 y/ O7 m: g4 a- J1 T; d4 Q“可是我就是想不出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他,还没有人能把我旗奕骗得如此惨的,他是第一个!” - S- h6 {" Q1 {2 R* T: v2 Q6 R. D
“可你不会有事的,对吧?事情不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机吗?” 0 p% J0 E3 O# e5 f; b# }* H
“事情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你放心,他赢不了我的。”旗奕一口喝干杯里的酒,“但还是得小心!他知道我们太多的事了,连那本账本都知道。警方非常肯定那本账本的存在,现在询问和调查搜索全往那个方向进行,这样下去,找到那本账本是迟早的事。” 0 V& n( r; b' |' T
“那你想怎么办?”韩玄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可他的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 7 q* t+ e/ g+ v& B0 a; Z6 Z: M
他的策略成功了!旗奕果然忍不住要把账本暴露出来了!
" I- q2 U' N8 ]“那个账本是留不住了!还有那些和各个官员往来的记录。虽然毁了实在是很可惜,可是现在也没办法了。” * \- I: l; _( I2 S) r9 L9 I. @' N
“毁了那些记录,我们还能让他们去为我们卖力吗?”
7 g* T. R2 O0 I) c“那些只是记录我们给一般官员的钱的金额和要他们办的事。还有一些中央级官员拿我们钱、和我们合作的证据,那些东西我不怕他们搜去,照样留着。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得赶紧把那账本毁掉! , C0 ~4 H  _8 N7 q5 R, Q( l7 ?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在没有找出他之前,我不能随便让人接触到那本账本。我被警方监视的太严,不能随便活动!没有办法自己去做这件事。 ( V! T% k! _! n+ N5 Y3 S7 @, p
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和忠叔!你是新人,警方没有花太大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忠叔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没用老管家,对他也不太重视。”
9 m  S: B# Z0 R! R3 p( a# I9 n“忠叔可信吗?” % f# o" J5 W: |# W& @
“他是我们家的邻居,孤伶伶的一个老人,看着我和旗扬长大的。我小时候旗扬外出打工时,都是他照顾我的,他就象是我的家人。他绝对没有问题! . H8 V' }; \& G
明天你们分别出发,小心后面的尾巴,在国际贸易大厦的底楼和财务见面,然后一起去拿账本,当场就销毁它!毁了它,我们就安全了!”
( O* R8 g+ u9 ^0 T旗奕有些担忧地看着韩玄飞:“我不想你冒这个危险的,可是我不相信别人!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 }6 @! p0 a( `- H
韩玄飞心酸难忍地看着旗奕。
5 w2 F, d. C) _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的...... 2 ^0 D) m  T% Q1 Q, k$ G2 `" j& I
我就要失去你了,可我这么的爱你,我好舍不得你......明天你就再也不会用这种眼神,如此温柔地看着我了。 . E2 v9 ?3 i0 n8 P4 h4 t* }; @$ A
过了今晚,我就会是你今生最恨的仇人! % V1 `( F* G/ y: D( j9 M
可你仍是我最爱的人......我非常爱你、非常爱你,你知道吗?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了。
/ }/ I- m2 |2 h  I1 K8 G( g他猛地抱住旗奕,把他紧紧的和自己贴在一起。 0 }: S1 E: J* `# ^- M. p
旗奕一直吻着韩玄飞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 n  K0 o0 f0 N! b# {
“我的宝贝,我爱你!我爱你......” / O  d7 K6 |8 T# M
韩玄飞抬头吻住旗奕的嘴,把那句切割他心的话堵住......
) h3 Z' ]) t. o3 R$ d5 D% z4 s不要想一切,让我们在最后的一晚狂欢吧! 3 j6 p# S; {. V# V) M: a
韩玄飞松开拥抱住旗奕的手,静静地凝视着旗奕那英俊的面孔,手一推,把旗奕推倒在沙发上。
# F: q/ t! s( j4 W1 j他退后一步,在旗奕惊讶的目光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旗奕的气粗了,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色情味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韩玄飞的每一个动作。- k* a+ Q+ B  ]4 |, t, Y$ [8 T$ A" H
在旗奕贪婪的注视下,韩玄飞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他难堪地别过头去,不敢看旗奕,站在那里为自己鼓了半天的气,才咬着牙,继续用哆嗦的手褪下长裤......内裤......直到自己不著一缕。 % q& z, R- G5 ^) L
他赤裸着身子慢慢跪在旗奕面前,把他裤子上的拉链拉下,掏出那个已开始变化的东西,放进自己的嘴里。 * a( V3 P; l, r$ i: O5 T/ m
他用尽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用嘴取悦着旗奕。
3 Z9 @  `* z* l" \- z. g( M  o感到旗奕抓住他头发的手开始发紧,嘴里泄出耐不住的低吟,韩玄飞的呼吸不禁也粗重了起来。想要旗奕的念头一步步侵占着他的理智,他的头脑里只有一种声音:“想要你、想要你进到我身体里来......” : j- }7 B1 N( ~/ f1 m, C
他边努力地为旗奕口交着,边忍受不住地把自己的手指伸向身后那个隐密的穴口。当手指艰难地插入时,一阵电流狂袭过他的全身,他无法忍耐地吐出嘴里的分身,伏在旗奕的腿上低声呻吟起来。 1 l) P7 e% o# [) ~
旗奕的呼吸更加凌乱了,他抬起韩玄飞的脸,自己用手把分身强行塞入他的嘴里,主动地前后移动腰部,让那粗大的东西有节奏地进出韩玄飞的嘴,直插入他的喉咙。 $ R% [% a/ }0 ?" J' H5 o
韩玄飞完全发不出声音,呻吟全被堵在喉咙。可他的手指仍在自己的甬道中抽插着,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已完全涨大的分身,上下搓揉着,用两只手同时在操弄着自己。
0 t1 t3 E% O" Z2 P5 s( ^如此淫荡主动的韩玄飞是旗奕从未见过的,他被这色情的画面刺激得热血沸腾。 * z/ _1 ~3 `- Q1 l7 C
猛地抽出韩玄飞嘴里自己那快要崩泄的东西,旗奕粗鲁地把他推倒在地板上,脱掉自己的裤子,拉近他的腰,对准那微微张开的小口,一鼓作气地把那硕大的粗棒直顶到韩玄飞身体的最深处。 ) P) W" W( T% t% j" c: h% }) u
直接进入的疼痛让韩玄飞闷哼一声。
$ p% d% w$ q5 o; Y6 ~听到韩玄飞的痛哼声,旗奕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犹豫了一下。韩玄飞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了,回手把旗奕的臀部按向自己,用显得有些暗哑的声音叫道:“快!不要停!我喜欢你粗暴!”
4 [5 Q6 X) o" f- F旗奕一听,立刻毫不客气地把那粗大的凶器直插进韩玄飞的身体深处,重重地撞击在那脆弱的肠道里,兴奋地听着韩玄飞几乎控制不住的叫声。
2 x5 l# C: p3 L. `2 o旗奕猛烈的进攻让韩玄飞一时间腹如刀绞,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快感、什么是痛苦。他很想要旗奕,他想要旗奕的全部,这个念头强烈得几乎要让他疯狂。他一遍遍地叫着要旗奕再猛些,一遍遍地把自己的身体回撞向旗奕,他要旗奕更深的进入,他要和旗奕溶为一体。 4 m% C6 {: P4 j& q5 r
磨擦几乎要燃起大火,韩玄飞内部的火热让旗奕深陷其中无力自拔,他使出全劲重复着穿透韩玄飞的动作,看到血丝随着他性器的抽出而显露,但他已经是想不到什么是温柔了。
& [1 ]! f. w6 e5 W( }. H& v“啊!啊!啊……天哪!天哪!”被旗奕捅得要瘫倒在地上的韩玄飞仍在一直叫着:“求求你快点!再猛点!啊……旗奕、旗奕……”被他的话激起漫身烈焰的旗奕,一把拉起韩玄飞,就着自己还在他体内的姿势,把他直撞向墙壁,死压着他的身体,从下往上继续进行着贯穿的动作……
% s# i& j0 H- G! s0 x, D$ J随着旗奕强力的撞入,韩玄飞整个人被他顶得高高抬起。他仰着脖子,象快要窒息似的拼命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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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身体被毫不留情穿透,前面的分身被坚硬的墙壁来回磨擦着,痛和快感在他身上同时激烈地回荡。韩玄飞脑中一片的空白,全部的身心只能被这最原始的激情淹灭。此刻的他,和旗奕是一体的。他拥有他最爱的人,在他的身体里,和着他的脉搏一起狂舞!
; m% t6 Z, B( ?1 {! }$ N# W) f" G当欲望升至顶峰,火热的液体激射进身体里,这场疯狂的性爱得到一刻的缓机。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保持着原势不动,拼命地喘着粗气。
% J2 Y. d# @) y: Q# _缓过一口气的韩玄飞回过身来,盯着旗奕的脸,抱住他:“你今天一定要把我干晕过去,否则我不饶你!”他捧住旗奕的脸,用嘴覆盖住他,两人再次激烈交缠着。 * h! P# P1 g7 o) S6 W: N; p6 l
他疯了!一定是的,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可他就是想说,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要旗奕,他想要旗奕…… ; E* h8 a3 Y) ?/ ?
“我会把你干到昏过去的,宝贝!”话音未落,旗奕就抬起韩玄飞的一条腿,再次穿透了这付他爱到骨髓里去的身体。
; J" S8 [9 G  r/ v' B. R8 v, G他让韩玄飞离开墙壁的支撑,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两人的结合点上,从没被碰触过的地方被残酷地刺入。
, C  t0 H4 h6 `3 y% ~悬空的体位让旗奕的利刃更加深入地捅进韩玄飞的身体,让韩玄飞感到那凶器象是要贯穿了他的全身,再从他嘴里直接穿出。他浑身激烈地发着抖,不顾羞耻地随着旗奕的每一次攻击而狂叫出声,双手死死地抱住正在侵犯他的男人的后颈。 ! |: |) l  {6 O) V# ^
旗奕用有力的双手支撑着韩玄飞的全身重量,兴奋地低吼,用尽全身力量狠命干着怀里的人。 4 V6 Y5 I* \4 z; w7 A4 D" U
被激烈贯穿的韩玄飞终于无力地瘫在旗奕身上,旗奕也经不受这个重量而倒下,两个人滚到地上,可两人交合的部份却一刻也未停止地继续进行激烈的活塞运动,粗重的喘息声充斥着整间房间。 # U- j7 l6 l8 w1 i
旗奕大吼一声,再次喷射出了自己的精华。与此同时,韩玄飞也在旗奕最后的冲刺中被带上愉悦的高峰。
$ M2 [+ ~6 d5 s  @5 g旗奕退出韩玄飞的身体,软下的分身沾满湿热的精液。让旗奕惊讶不已的是,倒在地上的韩玄飞竟倾过身体,不顾他的脏污,一口重又把那软掉的分身含到嘴里。
/ U  S6 `) v. k3 i旗奕吃惊地强力拉开韩玄飞,看到他的嘴角沾着带着一点红艳的白色液体。他询问似的看着抬着头的韩玄飞,韩玄飞深深地看了一眼旗奕,重又把头埋进旗奕的胯下。
' }, v8 I& k# ]2 L5 z旗奕直喘着气,看着他仔细地把他分身上的残余精液舔干净,又转过脸把自己的睾丸含进嘴里套弄。受不住刺激的旗奕向后倒去,全身心地享受着这个疯狂的举动带来的巨大快感。 " E2 a# W3 f! J/ p6 V% V' z
当那舌进入他的后面时,旗奕惊叫一声。可韩玄飞听若未闻似的继续着他的动作,那湿软的舌头尽可能的伸进洞口,扩张它,在洞壁上打着转。 * O6 d; A' ?9 p0 s0 c
旗奕被弄得气不成声地说:“别、别……不干净的,玄,别这样…… “韩玄飞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还变本加厉地用手掰开旗奕的臀瓣,让自己的舌更深入的在穴道里舔弄。# y+ J/ U5 a0 R
灵巧的舌卷起,轻柔地伸入那紧闭的穴口,在穴道中游移舔弄。它的速度渐渐加快,在张开的甬道中进进出出,蠕湿了那干涩的内壁。 9 O& r# _0 f. q6 ?
韩玄飞停止了在旗奕胯下的动作,俯在几乎要失神的旗奕身上,用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旗奕从残酷的快感中清醒了,吻了吻韩玄飞的唇,叹着气说:“来吧。”
& h. m  R0 x7 |: t/ u7 [- O他把韩玄飞拉进卧室,两手撑在窗台上,张开双腿,等待着韩玄飞的进攻。
, S6 p* E: t8 o( ^  s* ^8 y韩玄飞把沾满润滑液的手指伸进旗奕的后穴,进一步滋润它。等到它充分的柔软后,他迫不急待地把自己涨得发痛的分身一点点地推进旗奕的身体里。 $ a+ ^$ o3 x5 ]% E* Q4 ~
那紧迫挤压的甬道吞进了韩玄飞的整个分身。他感到了旗奕身体的脉搏跳动,带着他身体的一部份。 2 v, l7 g* ]0 F) L  S0 h4 K
他亲了一下旗奕的背部,随即展开了他的掠夺。巨大的冲力让旗奕猛烈摇动着,几乎要站不稳。可他仍尽量的高抬起腰,好让韩玄飞能得到更大的快乐。
0 [( D6 E/ S7 ?. W: I8 T" ~在狭窄后穴中的激烈磨擦,让韩玄飞在强仰住的喊声中迸发。他全身抖动着,感到自己的热情断续地射入旗奕的体内。 4 e2 @( u( h$ B8 R4 N

: G, W" m9 Y* ~+ ]' |
+ g' h: ~& U) q在韩玄飞仍在高潮的恍惚中时,旗奕已经反客为主,脱开韩玄飞的钳制,转身推倒韩玄飞,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着先前的湿润,直接占据了他的身体。
/ {& m9 i6 v/ ]$ v上一波的快感还在持续,下一波的冲击立刻到来。后穴被猛烈的抽插,前方还在喷射的分身被上下搓弄着,韩玄飞失声大叫,整个人在床上拼命扭动着,想摆脱这个过份强烈的刺激。 ( g) w: b7 S: a7 q- u
可旗奕的执着进攻让他只能发出近似惨叫的喊声,分身不停歇地射出炽热的精液。他被旗奕操弄着已经神智不清了,他颤抖的手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旗奕:他真地要被旗奕干死掉了。
( u# f- M1 G8 v5 x! ?# A1 D“奕、旗奕!你饶了我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你这个该死的,你要把我捅坏了!天!啊、啊......” 7 G* u& ^% n/ U: M2 E
“你不是要让我把你干晕过去吗?你现在还很清醒嘛!”旗奕邪邪笑着,猛地高高抬起韩玄飞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继续他那残酷的折磨。
# c: }; _+ C/ L: E/ _6 x  C“你、你......你要干死我了!天哪!啊......” * ^1 s  M6 K1 E
韩玄飞喷出最后一滴精液,浑身瘫软的张大着被旗奕放下的腿,眼神涣散地看着窗外,任旗奕猥亵把从他身体里流出的精液涂到他的身上。
  V5 ~/ K  H+ p“天啊!你真的是太猛了!我都觉得要被你捅穿了。”过了好久,他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 ^  D; }# A; V: R' y
“是吗?你满意是我最大的幸福!,不过,看样子,我的努力离你的要求还差那么一点,宝贝,让我们再一起疯狂吧!”
9 {5 N5 m( x: z, E韩玄飞惊得瞪大眼,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真的是有病!可他还来不及制止旗奕,那粗大的东西又插入他那红肿的穴口,开始了在他体内又一次的肆虐......
3 J3 Z) Q# v1 @+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喷发后,韩玄飞连床单都无力抓住,只能任旗奕恣意地摆弄自己的身体,叫都叫不出来。 ! [3 Z. g+ F! v& F; n! _! Y9 y" p  ?5 J
在旗奕的低吼声中,韩玄飞觉得自己好象也达到了高潮。可还不及他确认自己的感觉,他就陷入了黑暗世界里 ;
6 [9 G4 q' p0 n% t  q9 r韩玄飞熟练地开着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 b+ J. T7 q3 i7 k4 Z' X' h窄小的脸和总是瞪得大大的眼睛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象一根绷得过紧的弦,随意有断裂的危险。质量不错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好象是二十元一件的地摊货;细薄的头发被很小心梳得十分的整齐。
) v* D: }: J- j4 |7 x  M. \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很老实、很谨小慎微的人,就如那些每天都可以看到的骑车上下班的小职员,只会安份守纪的过着小日子。可没想到,这样的男人竟就是那个让警方深感神秘、却一直找不到的纵横财务。 ) X1 W, V5 _" }$ y! r* b/ n! g3 v
此时的他神色慌张地来回绞扭着双手,从那紧张得青筋直跳的手背和冒着汗的额头上,看得出他是非常的紧张。 8 g2 x- s# _* @+ M$ X
韩玄飞暗想,账本和这个家伙,两者得一,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把这种人抓到警局里,让人吓一下,一定是什么都说出来了。
1 Q2 f) p6 t4 l- g; J# K# n$ u3 @, \可一切还是等见那本账本再说。 ( R* L# w# |2 ~
韩玄飞从车窗里看出去,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今天的事情一办完,他就可以溶进这些平凡的人群中,恢复他的正常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7 ?/ S. M9 X3 w" Q9 e
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隐瞒身份、不用再说慌……
! Z' W* \2 c/ R" G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
+ n  y. M9 [; O1 `  V2 x6 i“在前面岔路口拐弯!”韩玄飞的恍惚被打断,他看到那个财务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 c3 l8 j! \$ W, I6 v% e- H“开车的时候最好小心点。”韩玄飞没吭声,按他说的方向拐了弯。
' \) Y# T) j; V车很快就转上了盘山公路,不久又转进了一条石砾铺出的小路上。
. r6 ?! i3 l3 x% [* L/ s小路弯弯曲曲的,尽是沙石泥土,有些地方都快被伸长的树枝遮得看不见了,却是十分的平整。他们坐的面包车很顺利地一直开到一幢小小的别墅前停下。
. k( }- b2 X( n) G6 U/ g3 @) \这座风景秀丽的低山,是这个城市有名的别墅区,有十几幢这样的别墅分落其间。别墅间相隔很远,都是躲在绿树丛中,十分的隐密。 & D" W2 ^$ I6 M8 {2 F) M
而这幢房子在树木的遮掩下,几乎和整座山溶为一体,更是难以被人发现,韩玄飞不禁暗叹旗奕他们真是会找地方。
7 H+ j/ m4 R2 p$ D! e( E在那个财务的带领下,他们上了二楼。那个瘦小男人转着门上的密码锁,左右扭了几下,插进一把锁匙。他抬眼示意韩玄飞,韩玄飞拿出旗奕交给他的锁匙,插进另一个孔中,两人同时一转,保险柜的门开了。 % b! u. J! B, b1 S6 h2 X
韩玄飞看到保险柜里,有着大量的账本和其它一些资料。
( b2 b3 H$ K) A: Q. G  m: d在那个财务透着紧张的声音催促下,他还来不及为终于看到了这个关键证据而激动,就忙着把它们搬下楼。
5 p. Q' G5 r) n( P- q) {忠叔先一步打开壁炉的火。火苗迅速窜起,映红了三人微微流汗的脸。
% W! x' ~& a* z. P, T  f韩玄飞站在三人中间,正对壁炉。忠叔蹲在边上,因不习惯,他把从车上带下来的枪放在身边的地上。那个瘦小的财务,站在离壁炉稍远的地方,不安地盯着那窜起的火苗。 3 v; J4 O1 p7 F
等炉火烧到最旺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忠叔立刻动手,要把那些账本丢进火中。可当他要拿起边上的账本时,竟没有抽动。 & ~2 O& k# H- i% {# n8 k
他立刻下意识地去摸放在身边的枪,也摸了一空。 ; v5 ~. q- j. `: F: O7 i
几乎同时,他听到站在一边的那个财务发出一声极为恐惧的尖叫声。( K; w' {/ b0 ^; |/ {" U
忠叔惊骇地抬起头……他看到韩玄飞面无表情地端着枪对着他,一只脚正踏在那些账本上。忠叔的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会,扭头看向那个财务。
) u; T% ?/ ?+ l5 a! h- N& c! E0 h* f: r此时的财务已是面无人色,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全身发着抖,牙关咯咯作响,好象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5 F+ ^' I4 s& {" d忠叔再转过头,以不能相信的眼光看着拿枪对着他的韩玄飞。 ) i+ B7 F5 R2 V& M9 `" i/ r
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到壁炉里的火苗发出劈啪的响声,没有人说话。
$ \: ]8 H) \$ j* |忠叔终于明白了,韩玄飞要夺账本!他要把这些账本交给警方! 3 D: c3 |, y# c6 d% i& }
他猛地站起身,哆哆嗦嗦地指着韩玄飞:“你、你……是你出卖了我们!……你竟然背叛小奕!”他因极度的气愤和痛恨而全身颤抖着,象是要随时扑上来似的前倾着身子,“你竟然会背叛小奕!他对你这么好,这么相信你!他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而你竟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背叛他!你还是不是人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因过大的嘶喊而变得沙哑,血红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现在的他恨不得把韩玄飞碎尸万断,他要杀了这个绝情的家伙!
" y# l* d$ n4 W' A% ]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一直在全心照顾着旗奕,也照顾了他的人,端枪的手不禁有点下垂。
3 n8 l2 I! F7 w" f0 E“忠叔,你不要乱动!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你没参予他们的犯罪行为,最多是一个知情不报。你老老实实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 B, t  m% \* t( [1 Q0 f“你为什么背叛小奕?你怕坐牢是吗?你出卖他换你的自由?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扬扬,害了那些兄弟!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叛徒!旗奕那个笨蛋,竟爱上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这个婊子养的!” ' A  P' @( [$ s
“够了!你住嘴!这不存在什么背叛不背叛的问题!我本来就是警察!我只是完成我的任务!”
; O. x5 k+ s4 X( E) i“你是警察?”忠叔一下呆住了,“你是警察!”他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怜的小奕他竟爱上了一个卧底!他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的……”他有气没力地说着,之前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全部消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身子。
( _  [# Q' `6 x6 Q( Y: F* V4 U( i“对,我是警察!是卧底!忠叔,你会没事的,我保证!我不想伤害你的。”韩玄飞放柔声音想安慰这个受到巨大打击的老人家。
+ u1 b" Z7 p; z7 p- E- Z: p& O忠叔象是没听到似的一直在喃喃自语:“小奕会伤心死的,这会毁了小奕的,会毁了小奕的……” 0 m+ o5 r& y' i
韩玄飞痛苦不堪地听着他不断重复的话,呆呆地看着流着泪的忠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8 X9 [  o# i% ?2 \+ X8 L9 a
“忠……”
/ Z- O4 }/ D# d/ E3 R猛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就把他扑倒在地。韩玄飞大惊地回头一看,骇然发现扑倒自己的居然是那个瘦小的财务!他一直在边上发着抖不说话的,谁也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做!
+ G; z& Q$ c* w" i9 z韩玄飞立刻想挣脱他的制箍,可那个人象是临死濒击的人一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手死命地抱住韩玄飞的腰,让他一时无法摆脱他的压制。 . Z/ \5 V  d8 ~4 a6 E& Z
“你放手!我要开枪了!”韩玄飞冲着那个埋头抱人的家伙大喊,那人根本置之不理,只是用全身的力气抱住韩玄飞,不让他起身。 ) a7 K& H: M& _  i/ |* e
旁边的忠叔咋一呆,马上反应过来,乘这个机会抱起地上的账本,转身狂奔出门。
6 o( y2 q7 M! B! d" l3 w韩玄飞不愿开枪杀他,情急之下,用枪柄猛击那人的头,直砸得他头破血流,再也无力支持,倒向一边。 ! ?* M$ [- s/ ]6 h  w
一挣脱这个不要命的家伙,韩玄飞立刻跳起来,冲向门口。
  @! J' h2 u  n& g% l. f一出门,他一眼看到,忠叔已把账本放到没熄火的车上,正准备开车逃走!
6 G# V, r7 H3 F$ u5 T' _  {! _“站住!别逼我开枪!”韩玄飞用枪指着忠叔,大喊!   r" L1 s' \, D  G$ \
忠叔回头看了一眼韩玄飞,不顾他的威胁,径直开动汽车。 3 r8 s; X& \* w0 M
“该死的!”韩玄飞被这一变故气得要死,眼看车就要开走了,逼不得已,他开枪击中一个轮胎。
/ }: G% e/ o% w! ?带着一只瘪轮胎的车子仍歪歪扭扭加速地向前开去。韩玄飞再一枪,又击中一个轮胎。
: T+ B+ b) V$ U# q两个轮胎都瘪掉的车子失去了方向控制,却仍挣扎着向前开去……
7 m( b5 K0 e% Q4 V! A$ f: X+ o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警铃声。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忠叔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了。韩玄飞不再开枪阻拦,任忠叔开着车歪歪扭扭地试图逃跑。
7 f' `# Y" {" _+ ?6 V突然,一阵刺耳的机器磨擦声传来,只见那破了两个轮胎的面包车大震,发出尖锐的声音,象疯了一样直撞向路边凸出的山壁。* w2 @6 }. @& f: B  y) F# a
“轰!”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强烈的爆炸气流猛冲向韩玄飞,震得他只得趴倒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
3 v6 a# |: T& ^" {- r, N" I* u在浓烟中,韩玄飞勉强抬头看向车子的方向,只见那里已是一片的火光。. A- G3 @1 M1 v( x; {) c& M
韩玄飞爬起来,踉呛了两步,咳着嗽,看着那辆汽车已被烈焰笼罩-------冲天的大火烧毁了一切,一地的焦黑残骸,什么都没有了!
: d) `7 Z+ R( u韩玄飞又惊又痛地看着面前的惨景――忠叔死了!他为了不让那些账本落入警方手中,他选择了让自己和账本一起毁灭于大火中。 , {- t2 ?1 \5 W! M8 K% ]
刺耳的警铃声逼近,惊醒了呆立原地的韩玄飞。他急忙转身跑回楼里,他不能让那个财务跑了! 7 L5 `7 Z0 g- C. L, P8 n
他刚进门就定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在拼命抽泣的人,用颤抖的手握着电话……他知道电话的那头会是什么人。 ) X( b6 X3 }, T. t5 W* R4 t2 h
韩玄飞像是僵住了一样,浑身发软。他使出全身的力量,才能让自己不露出慌恐的样子,让自己还能站在那里不倒下。但,巨大的恐惧疯涌冲袭而来:真相大白了,该来的都来了!旗奕!旗奕现在会是怎样?是痛不欲生还是恨得发狂?他无法让自己迈向前一步,他只能呆在原地,看着那个在抽泣的人。
. p: S* D9 d" |好不容易,那个一直在哭的财务总算开口了。他边哭边说:“我不会对不起奕哥的,要不是奕哥,我们一家早就死了,是他救了我!救了我的老婆、孩子!”
% D5 O5 F, q2 Z8 w) t韩玄飞愣愣地听着。他的心好象被掏空了,那个声音很不真实地在周围回旋、忽远忽近。他必须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才能听到他在讲什么。
# C: i+ ~9 O% _- F2 v5 n“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奕哥的。我知道自己胆小,我知道自己胆小……”他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人慢慢地往地上倒去……" r/ F3 T8 S% f' O3 Y! X- o! A7 @, D- u
“你怎么了?!”韩玄飞抢上一步,一把接住他倾倒的身体。黑色的血,从那个发青的嘴角流下,脸、已是一片的惨白!可泪还在流……
* u) s6 F4 U! G: L3 N% Q那个瘦小的男人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死死地抓着韩玄飞的衣袖,象一个怨毒的厉鬼一样瞪着韩玄飞。
! v' @2 O7 X0 h7 E渐渐地,他的力量消失了,他松开了紧纠着韩玄飞的手――死亡带走了他所有的力气。韩玄飞把他放倒在地上,伸手合上了他仍然瞪着的眼…… 0 g4 m! y5 `3 j3 |/ }2 N% n3 M0 i
掉下的话筒在他面前摇晃着,连接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韩玄飞哆嗦着手,拿起那个话筒,缓缓地放到耳边……一片的寂静,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3 u' M0 H. B. v5 s
“韩、玄、飞!”
" V! V$ U) e: I# l* g5 S* w) v' }…….
- K/ l" V7 h: k! |5 O$ @“匡铛!”一声,韩玄飞象触电似的把电话扣上。他不敢听、他没有办法听!那声音……一字、一字,带着心最深处的悲痛,带着淋淋鲜血,惨厉悲凄…… + ^( w5 S' `" B; ~
“旗奕……”韩玄飞无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旗奕……” ( o- `6 g5 E1 I  b+ J4 S4 y4 v
凄厉的警铃声盖住了韩玄飞痛苦的声音,他靠着沙发,看着自己的同事跑进房间。焦急询问他情况的声音、跑上跑下的脚步声……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只有那个被他伤透了心、只有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看他的男人占据着他全部的意识。 ! S5 u7 ]$ F4 l" J/ b# z# X8 v2 c
“旗奕…….” ' ?; c& v$ Z& N/ z
警方从楼上搜出了剩余的账本和资料。虽然大部份的证据已被忠叔销毁,但现有的资料也足够把纵横和旗奕置于死地。 & I% o* e3 ?) H4 @8 q
同事们兴奋的欢呼声和热烈的拥抱惊醒了失神的韩玄飞,他看到大家那么激动地神情,终于也感到了一丝的喜意。他微笑地回应着大家的祝贺,口里说着谢谢的话语。
0 O9 \. R6 U2 @/ v忙碌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韩玄飞回到了离开了近两年的宿舍。他打开房门,揭开遮盖床的布,慢慢地坐下……
4 @" o  p3 `2 U4 @9 z! x$ r, Y雪白的墙壁、简单的家俱,这间他住了一年的房间,到处透着一股陌生冰冷的感觉。白天的忙乱让他无暇去体会自己的心情,直到现在…… # b# [9 c9 T& d) B+ H( B
直到现在……他一个人,在没有旗奕的房间里…… : h" n8 D: j- @. [
没有旗奕……
) \$ P+ @; ^4 ~  b& M- C. ^; Q- [韩玄飞感到一股刺心的痛,痛得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 W8 I: P! k0 v3 R
旗奕! " Q: _" q* A" |
旗奕! # q( V! i! W2 N% p! O+ P, r  W6 ~+ o
韩玄飞一直拼命吸气,想分散自己的思想,但是那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 E( E( d: X5 u: G' G1 K3 q, L: F
旗奕!
* t. Z, E+ L" l) J  M4 y! L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韩玄飞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自己的头,恸哭失声……
) u* n4 t- s# @, m3 _6 K旗奕逃走了!在他们找到账本的时候,旗奕已带着手下消失不见。据说,有人看到他乘当天的航班,飞离中国。 % @, v) @1 G  Y2 Y5 J
在登机记录中并没有发现他和其手下的名字,警方断定他们一定是用了假护照上的机。旗奕并不是警方通缉的对象,更由于此案被封锁消息,也给他们的逃离造成了方便。
; O' `, d+ q+ B* z韩玄飞知道旗奕有好几本不同的护照,包括他自己,旗奕都有给他准备另一个身份的护照。只是没想到旗奕的行动这么快,在甫受到打击的同时,还能冷静迅速地带人逃离。
: X: j; o$ c: j( S# a2 l; L是啊,那种人才,天生的领袖人物,不会那么轻易地认输的。自己曾那么的幸运,被那个如王者一般的人爱着,被他温柔地抱在怀里,小心地呵护着……
; p3 ^$ q9 h% O; Q: \( V5 ~也许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每当这个念头浮起,韩玄飞的心就象要停止跳动般地抽痛着。- Q, v4 ?' V' L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埋头于此案的后续工作。他没日没夜地忙着整理证据,提审涉案人员,甚至出庭作证,不让自己有任何能闲下来的机会。他脑子里全是案件、案件、案件……累了就在办公室里倒头就睡;醒了,抹把脸继续工作。 7 A* ?0 O* q& t# @6 n8 s% V
太过繁忙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他身形急剧削瘦。同事们都看不下去了,劝他休息一下,他也置之不理。 / g( a- q9 l1 B' d, c
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只要他稍稍停下来,只要他累得不得不喘一口气,那种疯狂的想念、那种要逼死他的绝望,就占据他整个的人、整个的心,让他呼吸不了,让他痛苦欲狂…( ~& p! G7 }4 ?
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和过重的劳累,终于让他在一天,加班至清晨的时候晕了过去。再也看不下去的同事,硬是把他架回宿舍休息。
8 L# R: a8 T  k- c可他睡不着,他的人累得都快要虚脱了,可头脑就是清醒异常。他无法平静下来,只有那个名字,那个人,在他心中、在他脑中盘旋……他想见他,他想他的怀抱、他想他想得快要发疯了……
( A" U3 t8 y; C3 S, d为什么这个痛苦怎么也不能减少一分?不是说时间可以让记忆模糊吗?两个多月过去了,为什么却是越来越强烈?
, M5 X+ J9 b- r: o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 y3 X; ~/ }8 A# l8 K7 u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只要一面就好,让我见到你……你不是恨我吗?你恨我入骨吧!那来杀我啊!杀我报仇啊! & I( [: n' g6 h4 N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杀我?
3 |' r* [4 @$ B" R5 x. ?# O5 O$ b你来亲手杀了我呀!让我能再见你一面……让我再见你一面……我真的是好想你……就让我见你一面……就一面……
1 W7 M7 P$ n$ c6 A5 `+ _5 b5 L- D旗奕…… + N- K( A" B. H. c
为什么你还不来?你来杀了我……
# a+ ]! E" t2 A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脆弱,根本无法生存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 c; O" x" G  D% y7 l
纵横因走私罪被国家没收全部资产。
9 M; c) {, q3 c# K1 `8 h只是剩余的账本上记载的纵横走私的金额并不大,被烧掉的部份又不能拿来做为证据来起诉他们。) e0 z! h1 S4 x
最后纵横只是被定为一般的走私罪,此案的重心转为追查各级受贿官员。
9 T0 v6 Z2 \8 X3 _- I6 r1 [4 n搜出的账本和各级官员的往来记录,让反贪局以此为据,逮捕了大量的贪官。从一般的政府工作人员到省级大员,皆有落网。其数量之多,让人不得不惊叹纵横的规模和旗家兄弟的能力。- z2 t7 Z: @  A
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了反贪局和检察院的专案组,警方不再介入此案,只是发出命令,追捕逃逸的旗家兄弟和他们的手下人员。 - D6 o4 i" M; b  P" q4 g
但世界之大,无从找寻。他们就象是平空消失一般,不留一点的痕迹。抓不到旗奕,让韩玄飞松了口气。他无法想像那个高傲如帝王般的人,蹲在狭小监狱里,被狱警呼来喝去的样子。 7 o2 X/ N- r( K4 m& h
深夜的都市,霓虹依然闪烁,车辆穿梭往来,过夜生活的人们占满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喧闹的角落。 ; A2 |4 w, i: v
韩玄飞孤独一人,没有目标地在这不夜城里走着,站在明亮灯光下的阴影里,看着那个纸醉金迷的繁华世界。  [" |0 ?- l8 v; G
没有那个人,自己就如失了魂一样的无助;所有的光、所有的快乐都不属于自己…… + c4 w! G  [. c- v- N4 f
我赢了吗?在你我的对决里。 + r8 n) @' q. G1 ?( {1 E& Q; {6 \
我觉得我输了!
( h& a! \' g* n. v& [% U8 U我连人带心都彻底地输给了你,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剩下……
- w& P+ H4 d4 p5 J4 f远处的黑暗中,一辆黑色的车子幽灵般地跟着踽踽独行的韩玄飞。
2 Q9 y# x$ \) g4 @" Q车子里的旗奕,透过暗色的车窗,看着那个他曾付尽所有感情爱过的人,而如今却是最恨的人……  & _% g" D5 G4 X% T0 s( B
闷热的晚风吹过,扬起那单薄身体上的衣袂――-三个多月没见,他竟瘦成这样,不稳的身形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 z, Z2 o4 e" [2 r. N哼!  }- o4 l/ r( h5 D7 S# _
忙于收拾我们?你就这么的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对付我们?必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韩玄飞,你杀我兄弟,逼走旗扬,让我在国内无法立足……你厉害!我看中的人果然厉害!整得我们差点统统进监狱!
5 ?/ l; Y: {1 e. T, z旗奕面带肃杀可怖的神情,死死地盯着那削瘦的身影……自从知道韩玄飞是警察,他的心就象被生生撕裂般的痛……他最爱、最信的人……是他带他进纵横的,他委他以重任,全然地相信他……纵横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他,引狼入室! + p% L+ W0 ?1 R) e3 [0 n
是他旗奕害死了那一班兄弟!差点就害死了旗扬,他唯一的亲人!这世上最疼他的人! 1 I) G) b1 e* b% K+ H3 u5 Y
他无法面对那些忠心待他的手下,那些早如家人一般的人。可他更无法面对的是,韩玄飞对他的欺骗!他爱他爱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了,仍不能打动他一分。所有的柔情都是假的,全是为了骗取他信任而装出来的!
, z0 n% A* h+ B/ B1 E7 \他无法接受! : G: M& L. T0 b: I3 }7 o2 P
他曾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8 b6 ^; {) U% n2 d0 W& R
……他还是那么漂亮,站在俗艳的灯光下,仍是清爽得不带一点尘世的味道…… ! W+ ~# s9 K5 \& Z# A( G4 V" x
我曾见过的最出色的男人!我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  M3 B8 K. h  F' S) |3 D越幸福的假像,撕破后,越让人痛不欲生…… - R7 I+ I8 r% H9 P
这三个月,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渡过来的。心,无时无刻不在被煎熬着。痛苦、自责、内疚、仇恨…… 6 B2 w% f# R' S4 O! |" y* y6 E
不可遏制的愤恨在心里翻滚,此时的旗奕,恨不得亲手一分分地把那人撕碎,让他尝尽痛苦地慢慢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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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韩玄飞抬起头,看向那辆挡住他去路的车……看着车门打开……6 d% a9 j# a# t! {& E
旗奕! $ h& s6 m0 j# I+ {7 F0 a
他看不到左右拿着枪,静静围上来的黑影,只能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2 {5 t/ `1 d4 J, I5 y: X$ Z
旗奕!你终于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真的是好幸福,能在临死前见到你!能死在你的手上!& @8 X& ^$ X/ ^& \
我的爱人……
8 \* t* K. ]8 l- d5 d潮气溢满了整个的眼眶,韩玄飞舍不得眨眼地贪婪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旗奕。他看得出旗奕眼里那刻骨的仇恨,通红的眼睛象是要滴血似地瞪着他……可他顾不得这些。
( `! ]: ?( V6 l能再看到旗奕!
) x6 K, q" F6 h$ I/ T巨大的喜悦冲激着他的全身―――他死也瞑目了! % ]* F; B* M8 D  `1 g* Z( g
“韩玄飞!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冰冷的声音象是罩了一层严霜,没有一点的温度,“不得不说你很厉害,我很佩服你!”韩玄飞的心一颤,那寒冷的声音象冰棱,直刺进他的心脏,让他全身象浸在了冰窟中……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看他的男人……
6 ?2 K+ E/ S! R2 x* ^( i' H“你戏演得很好!看着我象傻子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成就感不小吧?” & c# X5 Q7 K; K1 H3 H0 x
逼近那个动也不动的人,旗奕直视着韩玄飞的眼……黑亮的眼仍然清澈,镇定如恒,没有一点的惧意……若能从他眼里看到惧意,他也就不是韩玄飞了!
2 u1 j( t$ n6 I+ p. B: ^- f倔强高傲的人! 6 R- }  O& L9 [
旗奕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苦――他还是爱他!在被他如此的背叛之后……那种酸苦,一时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 B4 d! J- d( y3 z% N+ i/ s强压下心中的酸楚,他用刻意装出的嘲讽语气说:“你们都以为我走了。可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人,自己走了呢?”
+ F7 {6 L, R: p8 U+ D带着轻浮的冷笑,旗奕抬起韩玄飞的下巴,“你可真尽忠职守!为了整垮我们纵横,不惜张大腿,让我玩了一年!怎么样?我的技术还让你满意吧?”
: d' e1 G  T# c; t韩玄飞一下子涨红了整张脸,他既痛苦又难堪地看着旗奕。
9 `3 t$ h/ f9 Z他那受伤的表情刺痛了旗奕的心,一股酸涩味道直涌上喉头……他满心的不甘、不舍,恨得……恨得自己都不知道他恨的是什么? 4 b2 T3 l5 }% R( f0 {6 L
看着眼前的男人,仍是帅气洒脱得让他心动不已。 & J! n% T% U" ~
想要他!想要他都快疯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狠心的粉碎这一切?让自己根本无法原谅他,只能恨他……
1 e6 P4 W# v: S$ L( }$ w我得不到这个男人!我得不到!!!!!!
1 Y5 h, _" z' k8 t3 M: s/ y/ L付尽了所有的感情……
% N1 E/ _: W/ \1 M: i旗奕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一拳揍向韩玄飞,看着他直跌到地上,血从嘴角流下……2 q6 }( X5 ^# `# R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的被生割,慢慢地死去……把他带走!”
" j4 r) T+ P) R. f; p. G- s看着手下把倒在地上的人拉起,推向车子。 + X) r8 ?  y- [- D: D( ~
那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略低着头,伸手擦去嘴边的血。他那高挑的身子仍旧挺直,感觉不出将死的惊恐和畏缩。 + m. H) |' D. B5 X' y8 x+ U9 Q+ S
沉默地走过他的身旁,没有抬头……旗奕忍不住转身看向那修长的背影――潇洒如旧……
; Z' Q% Z! x+ q- B, ^# @) i6 D5 a8 V车门被关上的一瞬,他抬头看了一眼,深深的……依然清亮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忧伤和……依恋……1 P, [$ a5 M. ~( q% [3 W1 H
是依恋,是吗?
, v1 @7 T* P: L. ?" S$ g2 \) E+ {他有一点舍不得我?
- `5 h! d: y# E/ ?心猛地收紧,象是被焦油滚烫,乱成一团。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几乎让他站立不稳。旗奕失心丧魂地看着车门关上,看着车消失在夜幕中…... .
$ \8 b; ^8 B1 _. e7 Y2 B旗奕透过单向镜,看着在另一个房间里的人……
" Y- c# S, e4 y) w0 Z; i韩玄飞仍是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出神,思绪已不知道飘向何处。
+ a: ]- I& Q, p* j身边打手们行刑的准备动作,他根本就是视若不见。现在的他,好象只是在悠闲地站在午后的花园里,晒着太阳,任自己的神智飞荡在清朗的天空中……平静得甚至称得上有点柔和的表情,看得旗奕心乱如麻。连拿着木棍、皮鞭的打手们,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2 b. @, |. ?6 H0 O, Y- @9 Z4 @1 Z; {
监督行刑的小方,咬了咬牙,斜眼朝镜子方向看了一眼,朝行刑者 。  L1 e( D+ n  e
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8 j) `2 I. B2 e" w! b9 K( n扬起的皮鞭在空中打了个旋,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落那个颀长削瘦的背影上……血溅射出来,象开出点点的红花……
+ Z) m; j) Q# c/ c3 N& s旗奕全身紧绷,他觉得,那一鞭象是落在他的心上……曾如此宝贝爱护的身子……他知道那薄衣覆盖下的肌肤,光洁滑腻,没有一点的瑕疵。他曾一寸寸地亲吻过,爱不释手的抚摸过…… 5 {4 F* M* H' X2 O1 Q  f
鞭子一次次的落下,再卷起,蜜色的皮肤被鞭子一条条地带起,留下交错的血沟…… . k+ R4 l+ R* m
看着那赤红的血中绽出的白的色彩,旗奕痛心的想,那一切已是往昔,那完美的身子已不复存在……
) S! R4 r; ~; `8 D6 C1 P. ^刚才的淡然神情已消失,韩玄飞帅气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情,汗水大量地渗出,滑下脸庞。他痛得浑身打颤,死咬着唇,吞下要冲口而出的惨叫。 4 Q" F9 c' _0 J! q& J8 C
接着鞭子后,是棍棒。一棍下来,他的腿骨立断。韩玄飞的闷哼立刻转为惨哼,脸色煞白地瘫在地上。 1 C% E3 i+ U8 X# j/ x6 i0 W
皮鞭和棍棒交错落下,鲜血如箭一般的射出,翻开的肌肉下是森森的白骨。韩玄飞双手紧紧抠住身下的地板,全身发颤,痛苦不堪。他感到自己身上好几处的骨头都被打断了,断开的肋骨象是刺进了腹部,血从他嘴里咳出。
$ w9 k/ H* k, I. ?  Q( D+ o他本能地想避开直击在他胸口的木棍,刚一抬头,皮鞭已抽打在他的脸上。血一下子狂流而出,额头火辣辣地抽痛,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腥红……; A; d1 b9 k/ R# ]. ]" x
旗奕看不下去,背过身去,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隔壁的声音依然清晰入耳,鞭子落在皮肤上的声音,木棍击打在人身上的闷响,甚至是骨头的断裂声,但就是听不到一声的惨叫。
/ }) X2 D6 ^+ N旗奕脑中一片空白地看着对面的空墙,听着那可怕地声音。  
' c6 Y3 r8 v7 r, }6 G  x  ^, t站在他边上的刘明致,心情沉重地看着旗奕,看着他满脸的失措、痛心。他走到单面镜前,看着那血腥的行刑场面。
3 \4 w4 ~0 Y! N6 y7 N& E倒在血泊中的人,两条腿已被打断,血大量地从嘴中涌出,死死抠着地板的手指惨不忍睹,指甲全被抠得断裂……可那人还是不出声地忍着那不该是人能忍受得了的痛苦。 % z5 w, u# q! j& }; L
打手们拉起韩玄飞因死命抠着地板,已是血肉模糊的双手,用老虎钳夹住他左手的小手指,狠命一钳。一声脆响,手骨立断!
  x2 E% @- E! z! g4 J韩玄飞痛哼出声,整个人向后倾倒,全身抽搐着。他急速地喘着气,失去焦点的瞳孔茫然瞪视着天花板。
+ S2 \, i$ m6 E3 {0 J5 k左手的五只手指指骨很快被一一钳断,韩玄飞痛得昏都昏不过去,浑身抖得几乎散架,却仍然没有发出让嗜血的打手兴奋的惨嚎声。$ c1 Z% X) y  g+ \
连打手们都觉得有些迷惑:这样还不够痛吗?怎么连惨叫声都听不到?几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再看看手里的刑具,感到有点糊涂。 1 P7 w$ Q, S% W
他们停了一会,扔掉手里的木棍皮鞭。其中一人拿来一把尖利的刀,慢慢刺入那已看不到一块完好肌肤的身子,深深地扎进大腿骨里,一转。随着让人惊心的声音,腿骨裂开了。
, ~2 E. Y, e6 j2 b; d' W! P刀子拔出,又插入手臂――手软软地瘫下。四肢的骨头被逐一插入,连续的断裂声让人心惊。 6 E1 v0 u, S9 B) [. u8 T4 k3 y1 j" @
韩玄飞持续地惨哼着,全身抖得越发厉害。他那瘦削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眼神涣散,可仅剩的理智让他仍不愿叫出声。
( D: h0 C# |$ ?; v$ e* I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失去意识,不管是死、还是晕,只要能感受不到这种酷刑,就是短短一会也好。
# U5 O5 {+ N" t可是,那些人不愿让他晕过去,在火里被烧得通红的钢丝鞭子已打上他的身子,如火燎炮烙。所到之处,身体立刻被烧焦,发出刺鼻的味道。代替木棍的铁条打碎了关节,带着火花的鞭子疯狂落下。 " ^% y# _7 u1 b
韩玄飞痛得如同被人刀斫斧劈,被生生凌迟。他在地上无意识地翻滚着,痛哼着,只求能速死,好摆脱这种非人的折磨。 ( c6 J1 P) \  K. |
半侧着脸监刑的小方受不了了,他示意打手们停下,走到被肆虐得已不成人形的韩玄飞身边。他把冷水泼到韩玄飞的脸上,看着他.有点清醒过来。
6 b& f3 {0 x% [7 D' S5 O“你向我们求饶吧!你好好的求饶,我就让你快点死去!”   w1 I( \& R$ v* b6 d( I# P
韩玄飞神智不清地呆看着面前的小方,没有反应。小方又再说了一遍,他有点明白了。这个曾在日本和他并肩作战的人,想给他个干脆的了断。. D/ f" r7 N, k
他带着感激,微微朝小方扯出一个很淡的笑,闭上眼睛……
9 ]0 A$ `) c! s3 `. x小方呆呆地蹲在韩玄飞面前……半晌,他站起来,又看了一眼镜子,走回角落。
( ]4 ^3 {9 x  I$ Z: Y  G屋子里静默了一会,打手们面面相觑,眼里有不忍和佩服。他们集体看向小方,小方轻轻地点点头。
0 K! @+ G; K5 z/ |( _& g. U# B& i4 s( b  ?9 X) X

6 ~" _+ z) D% ?3 Y- Q. j& ]: ?木棒再次落下,这次是直接打在韩玄飞的头上,血如雨般四溅,强大的冲击力把韩玄飞打到墙角……刘明致清楚,那些打手也不想再继续对这样的人动刑,想快点解决掉他的生命,结束他的痛苦。
# k+ f6 x) v+ H5 x* O5 q他转身,对仍是呆坐不动的旗奕说:“奕哥,他快不行了,你不想看一下吗?” # h# e5 j# x$ U/ k& c) k$ q7 G
旗奕全身惊跳了一下,慌乱地站起身,走到窗前。
7 P5 r8 u) P4 Y+ K  p$ \) d入目的惨景一下让他惊的瞪大眼,他往后倒退了一步,死死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人。
# e6 i5 e$ T* k$ v% O: L初次见面,那发着淡淡光晕的蜜色皮肤,精致的五官和清冽的轮廓……曾让他移不开目光的迷人……而眼前的人全身已找不出一寸完整的皮肤,血如泉涌,看不出有丝毫当初的形象。 & l% C6 ^5 ]2 a% V( x6 D" H
修长有力的四肢、细长而略带骨感的手指,如今瘫软在血中,已全部被废掉;空气中带着皮肉被烧焦的气味,浓烈的血腥味…..他还记得,拥那个人入怀时,让他贪婪吸吮的清爽气息,纯男性的味道……
5 R& h6 t. R( B# u3 T旗奕心痛得说不出话来,胸口象被一团重重的石头压住……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好象还只是在昨天,还曾幸福地拥吻着;他还曾抱着那个激情过后的慵懒的身子,轻轻舔过布满细汗的光滑肌肤…
/ [7 }* S; x6 b/ F又一棒落下,那满身是血的人撞击到墙上,额头裂开了一个长长口子…..木棍继续落下,胸前的骨头又断了,连带着内脏都象是碎了,鼻子呛出血来。
; T( }* H# `, h/ P( b- O9 r韩玄飞在剧痛中,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很近了,他有一点快要解脱的轻松。他勉强张开眼,看向那片镜子……他知道,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就在那面镜子的背后。
. X  k4 N" P+ }. E# a# T他想在临死前最后一次的感受到他……旗奕……他终于能报仇了,自己死了,他会不会好受些?会不会少恨我一点?
! T  k) j" f* w/ m" ~; S1 _好想你能抱我……好想能再看到你对我微笑…… 0 m. b6 G9 Q/ |- U
我爱你!旗奕…_
0 u( P* |1 c9 J$ B! v1 j9 P旗奕僵硬地立在镜子前,难以置信地看着韩玄飞……他好象看到了韩玄飞眼里有一抹笑意,清淡如风……
' |' _8 b* U0 z粗大的木棒重重打下,鲜血四溅! * J1 G3 E6 S! A" {
温和注视的眼睛失去了光泽,人往一边徐徐倒下…… 3 y/ H- g6 W: I5 `8 }
“住手!”旗奕脱口大喊。
& Z- h! d/ m7 y4 k: O7 y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那满是鲜血的房间里。他喘着粗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1 P, o. }4 `) Y% U8 C8 r% ^" H9 I刘明致紧跟着他冲入房间,不等旗奕的吩咐,立刻和小方动手抬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 - B  Q% Q9 ^! L; q
“赶快给陈医生打电话!快去!”刘明致尽量压低声音说,他不想惊动那个站在血泊中愣掉的人。
5 C2 }  U3 T1 l+ ^韩玄飞感到了阳光的明亮,及清凉的风拂过他的脸颊。窗外有小鸟在清脆地欢叫,带着树叶被阳光照射的清香。 # u* P4 A+ F+ W  [( e
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的旗奕冷冷地看着他,阴冷可怖。真可怕,他不要那样的旗奕,他喜欢旗奕总是一副疼爱他的样子……
) Q4 A; s' f4 |( ?* r“你醒了?太好了,你睡了好久了!”身旁一个直愣愣的声音一下带回了韩玄飞的全部神智。他蓦地睁大眼,映入眼廉是雪白的墙壁……   F6 x% D  ^; z5 x6 T
好痛!他刚一想动弹,一阵剧痛就让他的举动半途而费。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一切都不是梦!
: b& b' A! i5 Z5 R# j3 N8 M那让他疯狂欲死的痛!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这一切都是真的,而我并没有死! $ h9 S% r2 Q1 F6 ~
我没有死?   A1 Q1 X8 e4 Z0 t; h( r
为什么?
$ V2 D" n' S6 J" L- l3 D! P% _“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喂!”一只手在他面前乱晃,韩玄飞动了动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1 `& j% L7 ~  R5 {+ {; U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 A; u4 q- \& ?( i4 l& o7 I
傻傻的! $ S; P2 d* [4 s6 c* E9 i
韩玄飞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孔。
" U1 L  |. V. Q# c6 d, _0 C' k( C那头凑了上来,“你不会傻掉了吧?我哥说你的头被打坏了。”
# R6 d+ O8 r: j' T+ ]“不过不要紧,我哥说我的头也是坏的,但是我还是活得很好的,很开心!”那人嘻嘻笑着,象是在努力地安慰着韩玄飞。
) H. M8 l% d6 ^/ t% Y“你哥?”韩玄飞从几乎发不出声的喉咙里挤出一点含糊的声音。
) W! H% Y5 E& {6 x6 Q+ ]. l“是呀!我哥叫刘明致,我叫刘明远,你叫我小远就行了。是我哥叫我来照看你的,噢,对了,我得去告诉我哥,你醒了。”
$ A  F& R" G0 `0 u* m7 `话音未落,那个人已跳起身,直冲出门。 9 t0 Q; m2 S1 S6 e5 j
没一会,刘明致进来了。他走近韩玄飞的床边,低下头轻声说:“你醒了?医生说你会没事的。” # l) |% b7 _# F
看到韩玄飞迷惑的表情,刘明致又说:“我们现在在日本,你已经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你身上的骨头再过一些日子就会长好,到时你就可以动了。”
2 Y, u, z/ s( q0 _他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是奕哥叫停手的。”
: j, K; a: K5 E' M他似乎不知道该讲什么,过了一会,挥手叫过那个精神抖擞站在一边的人,“这是我弟弟,一生下来头脑就有点不好,但是很听话,照顾人还是可以的。我想,由他照顾你比较合适。” " U, s" j$ f4 t- i; I. Z
韩玄飞呆呆地看着刘明致,他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9 v% k4 |2 ]1 V- w9 S; @& ?6 q' t9 m刘明致也半天不吭声,那个刘明远拼命左右扭动着头,看看哥哥,又看看床上的人。 + d' W( T+ z; s8 G  X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奕哥……”刘明致不看韩玄飞,用很轻的声音说。 2 x1 u$ r! z( \4 N8 \- I
他转过头,“小远,有什么事就叫医生,听到了吗?” 8 ]/ M# `' ]' w% P9 g
“听到了!”很响亮的声音回答道。刘明致点点头,抽身而去。
5 o* y& v* d+ X- ^# o“你身上包了好多布,”那个呆头呆脑的声音又响起,“我哥说你的骨头全断了,花了好久才接上的。”
: ^; q" {) `+ l. S韩玄飞低下眼,看到被纱布裹得严严的自己。
" `/ O4 h4 a6 o" @“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刘明远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又凑上来,很认真地向韩玄飞保证着。 ) R/ p1 @0 d3 {+ J6 s! h2 r3 K
韩玄飞没有看他,移动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动的颈部,看向窗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
" I# {4 l; G- \那样子还不够让他泄恨?还想怎么样折磨我?
2 q/ [8 P8 ?) `* C* K# h8 s韩玄飞虚弱的闭上眼……只要他高兴就好! / O$ N9 R. _2 ~" M4 J
在黑暗和光亮的交错中沉浮,迷乱中感到一道迫人的视线,固执地拉住他的神智,慢慢抽离那黑色的世界。
3 n+ w: d2 {4 H  E6 q  K3 E+ |2 m" R韩玄飞微微睁开眼。一片刺目的灯光,让他很不舒服的皱起眉。一声轻响,光消失了,他感觉好多了,又闭上眼。 ! f# `, w4 }; _8 i6 [( [
可那视线仍紧逼不放地纠缠着他,象毒蛇,伸着长长的舌信,在他脸上盘旋――带着死亡、带着怨恨……
4 X9 y' R- A9 d/ T% Z韩玄飞不得不重不睁开眼,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努力地找寻着视线的来源…… 5 C+ K6 w! g+ a# F
旗奕! ' F# F. c# I; I/ u
心里乍一涌起的欢愉被那阴霾的眼神惊住,那眼神里的彻骨寒意让韩玄飞一下回到现实的世界里,他的心被冻住了。
, v: p2 ~- |- Z他垂下眼睛,不愿看着那让他全身发冷的视线。
( u9 E8 E. N6 u& u- a  |( g, u“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和视线一样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全身的骨头都断了。虽然医生尽量接了,还打了很多的钢条在你身体里,但是你再也不能象原来那样了。” * b: ]4 r; ]7 ^2 g( ~- y
韩玄飞心一颤,抬起眼看向面前的旗奕。 6 ?5 N( H. y2 d5 A
“你不能再跑动和跳跃了,连较长时间的站立和行走都困难。恢复得好的话,也许能慢慢蠕动着走个十几分钟,象洗澡、穿衣这种事,对你来说,也是很难做到的了……”
5 \' \% j+ b2 F4 J0 v3 U4 k旗奕冷冷地看着神情茫然地韩玄飞,俯下身,让他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他盯着韩玄飞的眼,低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残废了!今后你就跟一个废人一样,什么事都不能做!” $ v' ~4 e8 X0 L$ {0 \3 o  G
那木然的眼睛动了一下,在旗奕还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前,又归于一片的平寂。那仍澄净如水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旗奕,几乎是一眨不眨的。象深夜里的湖水,荡着莫名的情绪……. ; m3 K: ^& H/ z4 j$ d  X+ R  s# `
好漂亮,象是会把人吸入一般的诱人。旗奕呆看着,嘴有些颤抖,几乎就要往那曲线柔软的唇上落下…….
1 N( k" t( x( ^9 ~6 [5 P4 l“啪!”的一声脆响,旗奕狠狠的一个巴掌,打着韩玄飞偏过脸去。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挺直身体,凶狠地瞪着韩玄飞。 ; J! q3 G1 ]0 k
“让我告诉你这个废物还有做些什么!” & |* j8 g( {) L! K2 z, D; ]
他一把拉下遮住韩玄飞下身的被单,让他最隐密的地方暴露在月光的照射中。 & p# H! V4 R2 C( a
“你只能被人干!” $ G5 k" A9 K5 Q9 `0 J
他不看韩玄飞涨红的脸,一把拉下自己的拉链,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挺身而入。打着石膏的腿张开着,方便了旗奕把自己那粗大的物体,直接塞入韩玄飞干涩紧小的体内。
! w8 }1 x" C+ V6 x- g: O韩玄飞涨红的脸立刻转成惨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全身无法动弹的他,只能瘫在床上,任旗奕发狂地侵犯他,任他疯狂地蹂躏……
8 B0 P) t0 h- C4 ?$ J柔软的内部被疯狂扩张,火热昂扬的巨大在里面抽插撞击,可怕的凶器象是要把他捣碎揉烂一样的冲击,让他受伤不久的腹部疼痛如绞。6 j& M# [" q  v
血流了下来,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下体被撕裂的声音……虚弱的韩玄飞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折磨,渐渐沉入昏迷中……
* c( g0 r9 j! ~4 o- J/ S" N$ i! u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韩玄飞禁不住痛呼出声,一下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
% c/ A; Q$ E" d# P( L沉醉在韩玄飞体内的旗奕一下僵住了身子,赶紧拿开碰到他腿部的手……痛苦地喘着气的韩玄飞,看到了旗奕脸上闪过的惊慌……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掠过,韩玄飞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旗奕的下一步攻击。
- B& ~% i  U# g8 i! r# ?$ R旗奕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往前一顶,再次粗暴地撞入那受伤的甬道,看着那漂亮的眉宇纠在一起。
& A! v# m* B4 S9 d6 P6 f' L他恨自己的软弱!
3 w  k% R  K# U* o- J. D$ r" p象要发泄满身的怒火般,他发疯似地,更加猛烈地凌虐着身下的人…….
3 s) _1 _2 d% ^' k' P1 O& n夜凉如水,皎洁的月轻盈地挂在空中……旗奕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天,这样的月,他怀里抱着那让他百般珍爱的身子,轻轻地一遍遍抚过……
0 R' G$ S9 c& T而眼前的人,浑身包着纱布,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敞开着的下身,流出红白相间的浊液,让人不忍直视…… $ l$ i2 z& n# R, F. k& ?
旗奕呆立良久……
; I' h( O! l2 |8 j# ]1 B5 z他慢慢移动身体,机械地打开柜门,拿出清洁的毛巾,用脸盆打好水,轻轻地擦拭着那污秽不堪的下体。清洗干净后,他又用干布小心擦干。
4 U0 i' n( h1 Z5 G( Y/ t血还在渗出,细细地,没有停…… # q# k/ V" {6 V
旗奕用布按住伤口……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一颤,他赶紧抽回毛巾,低下头,用舌轻舔着那裂开的后穴。
9 d9 B2 D# I, f1 y$ Z! J- ]象羽毛般轻柔……来来回回,一遍一遍……直到那伤口停止了出血,他才抬起身子。 # X% ]% K" }! b. J. E
盖好被单,他走到韩玄飞的床头,跪下来,痴愣愣地看着昏迷中的韩玄飞――密密长长的睫毛低垂在惨白如纸的脸上,落下浓重的阴影……慢慢地俯下身子,吻住那没一丝血色的唇……柔软温和……我的玄! , C$ o' I$ X" i2 Q" T
我这么爱你!这么的爱你……为什么不能打动你一点点? - t3 h5 W! p9 l# ?/ y, h" ]
开始强迫你,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不能原谅我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我们不是一直很幸福吗? $ y0 x2 n- ^! }. Q# M: [; P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落在那依旧帅气的脸上,旗奕轻摸着那缠满绷带的头,不住地亲吻着那苍白的唇,含住那淡色的舌……
2 o! _! c/ b- }4 w. j你叫我怎么办?放过你?我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怎么对得起关在监狱中的手下?
9 Y3 E( v$ l" b7 A! O* w$ @0 ~7 r警察的职责对你就这么重要?不能为我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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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有没有一点爱我? ( @) }/ h& F" q' I4 h
满腹的凄楚一涌而出,嘴抖得亲不下去,他死死抓住韩玄飞唯一完好的右手,把脸埋进那温暖的掌心…… 4 Y( H6 ]0 m8 `9 I' j8 Z9 o, q1 a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这么狠心! - \' q; J, P( D2 z3 v  e0 x
我不要脑子里都是你!我不要再爱你了!我不要再想你了!
# x( J" @9 p: r0 L1 e……我好痛苦……玄……
" C' |0 p8 O( [( D. r1 |% K* I旗奕嘶嘎凄绝的恸哭着……   y8 |4 V2 y& A. V
心里的痛苦和内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人前强扮出来的坚强和冷酷,在这一刻烟消灰散!只有心里的痛让他恸心透髓地悲泣!
, c/ g! ]0 [% a- [# h* L……
; c0 Y7 ^2 G7 w; z# q  D1 w不知道哭了多久,旗奕终于止住了眼泪。他直起身,长时间地凝视着韩玄飞…… 2 g* x! M  o: C4 u: e* q6 B% Q
我爱你!
8 F) R0 \1 h8 l* S0 H; `: D& d3 @一个充满爱恋和温柔的吻落在韩玄飞额上,滑下脸颊,停在唇上……
4 F- c6 q# ^/ s3 m7 Q心心念念都是你…… 4 t# i2 a4 j  C9 r1 K
…….
$ N! {; v$ \, y8 {6 x我要忘了你!
& h, h% V: ~2 ]  M0 _' F% j# {我不能对不起为我舍弃性命的人……
& o3 c( A8 g$ j9 [/ A% v% S我会忘了你的!
$ D( b% ?$ T, O/ g) O* _8 h5 U旗奕走向门口。
, d  ^/ Z$ d6 O! ~* }. ^开门的一瞬,他回头再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
+ I  Q( p5 ?( N5 S2 P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
1 v6 R6 }; [- D' S3 b3 A……也是最恨的人……
6 }7 s; `* b1 c; {$ C- o- V6 o“韩玄飞现在怎么样了?在医院好久了,恢复得如何?”旗扬看着面前的资料,象是很随意的样子问道。
+ q5 b. `# _0 u0 w旗奕有些心虚地瞥了眼对面的旗扬,“骨头长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勉强下床走几步。”他低下头看着地板。 / G# m9 Q5 v+ F+ ^0 R' P( @
“听说你经常去医院?”旗扬向后一靠,隔着办公桌看着整整瘦了一圈的旗奕。5 P* L# H* x$ @6 ^( c, E
听不到旗奕的回答,旗扬长叹了一口气。
- b( N5 q# _0 I$ ]“虽说你都是晚上去,但传出来,是会伤兄弟们的心的。”
* v. }$ Z4 K3 Q3 X' b5 b4 O: P5 K“我知道……我、我不会再去了……”旗奕抬起头,满脸都是愧疚之色,“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些兄弟。忠叔从小看我长大,到老又为我而死,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过,下一瞬,他重重的吐了口气,口气变得强硬起来,“我会忘了他的,哥,你放心!” ; Y; D5 H: t3 ?  `, N8 x; W
“那就好,我相信你! “旗扬面带微笑,掩下心中的不安。
* X2 M8 x5 L# h: }5 r/ v4 e# s1 p但愿如此!他心情沉重地想。
& i' D- L# J) Y; d房间一时陷入沉寂,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半天,旗扬突然开口道:“你记得仓田吧?那个日本商界大老,到过中国,我们接待过的。” 1 U4 v& n: f; [, i; X! E& z/ C
“记得,怎么了?”旗奕不解地看着旗扬。 ~K7. b/ O" e& @; w; n. d, T
“我们要想在日本立足,需要他的支持,否则还是很困难的。”旗扬停住,象是在考虑该如何说才好,“嗯……那个……他说他很愿意帮助我们……他是个男色家……” % Z4 Z7 ~* d, d7 [
旗奕愣了一下,脸上开始失色。
" u) Y' E+ N/ Y$ g“他通过他的私人秘书向我表示,他想要韩玄飞……他在中国时就对他印象很深,但他知道当时韩玄飞是你的情人,他没有说出来。但现在…..我有跟他说,韩玄飞已经可以算是体无完肤了。但他说不要紧,只要脸没事就行,他还是想要。”
: P  }( [: r6 @2 V旗扬又静默了一会,“还有,陈君毅就要出来了,下周就会来日本。姓高的那个老家伙这次帮了大忙……钱花老了!不过还算值得。”。 ; e; g& H; W; m; V% V# `! g& @$ l
旗奕浑身一颤,几乎是面无人色地看着旗扬。看到这样的旗奕,旗扬不忍说下去。他推开椅子,走到旗奕身边坐下。 3 L8 I3 R9 _) Y% j% r( f& [0 ?
“我只是跟你说一下这些事,我不会逼你的,你自己作决定!”他把旗奕抱在怀里,摩挲着他的头发,“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弟,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难过……我爱你,奕!”他低头亲吻着旗奕的额头,“我不逼你,你自己想……” 3 v, I) O3 `; S1 E  t
伸手紧紧地抱着最疼爱自己的哥哥,旗奕使出全身的力,才没有让自己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痛哭出来。
. \: k1 ^8 S( A8 @* D6 d韩玄飞在刘明远的大力搀扶下,艰难地从车里出来。 2 A; V; ?, g% ]9 S! k
他脚步虚软地摇晃着,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刘明远身上。
0 S6 S' i* z! Y9 M刘明远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力气倒很大。他很尽力、很小心地扶着韩玄飞,努力让他能站稳。 3 }! C. l. U/ i0 a/ z8 |
韩玄飞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感激地对刘明远低声地说了声谢谢。
# g  @% S  G% c/ i硬撑着无力的腿,他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每走一步,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短短的一段路,韩玄飞已经走得是脸色煞白,气息微弱了。
; B6 s4 B4 O5 m感觉到周围那不友善、甚至仇恨的视线,韩玄飞低着头,漠然以对。 ! A5 d4 X  w$ ^% P$ Q% t
他不知道为什么旗奕叫他到这里来。
& g' V1 N. ~# j- ?  a) P6 B& \0 ?也许,旗奕终于要狠下心来杀他了……韩玄飞心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脱了…… % a( N; v+ i" m- a* m
一进房门,他就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的旗奕。
; q: ^- R; s! O  Y# ~旗奕看也不看韩玄飞,冷然地对刘明远说:“放开他!” 6 Z" f" P. p! P6 l$ h% K
刘明远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旗奕,又转头看他哥哥。刘明致不吭声,上前拉过他弟弟。
" L9 p! ~9 D% X% H$ m失去支撑的韩玄飞站立不住地摇晃起来。 ( z6 u; e( R: n1 y
他想靠自己的力量站稳,可是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
2 {; V1 g( T4 v他只能颓然倒地。
& C& y8 v: D/ W刘明远立刻要上前,却被脸色阴沉的刘明致死死拉住不放。
% s$ j  v# x% M9 o1 {! S韩玄飞努力想直起身子,可一样没有力气的手,根本起不了作用。他很快就放弃了无谓的挣扎,静静地趴在地上不动。 + X5 U" Z: a1 t0 c1 D- R
“韩玄飞!好久不见!” $ J$ D- h" _& F3 y
韩玄飞抬起眼,看清了向自己走来的人…… " z+ T/ j# ?+ M
陈君毅! 4 ~3 W% Y9 O1 `- _4 _+ _) t
韩玄飞惊讶地睁大眼,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陈君毅现在不是应该被关在监狱里吗?他犯的可是死罪! ; b0 e- j' Z/ w7 D2 q
“想不到吧?应该被枪毙的人居然会出现在你面前!”陈君毅眼睛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脸上却带着嘲讽的笑容。“你这么尽忠职守,可其它人并不是这样。很可笑吧?你这个英雄现在是手脚俱废,而我这个死刑犯却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3 {" s, l" d9 O他逼近韩玄飞,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无法爬起的人, “在狱中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我能出来,我要如何对待你!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很高兴!可是,这还不够!只是这样还不够!张小宁死了!周云死了!忠叔死了!……我弟弟……我弟弟…..”眼泪直流了下来,声音一下被哽住。陈君毅用手狠狠抹掉泪,仍是用象要生吃了韩玄飞似的目光死盯着他。 7 D/ E; g1 w0 g9 K8 ]
“我恨不得生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他一脚踢向韩玄飞。
+ _4 q1 ~" ]* K/ P; L腹部受到重击的韩玄飞,痛得缩起身子,手按着腹部不作声。 ( N+ h2 M3 T! t2 R
“不过,奕哥有个更好的办法,我相信,那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看你还能硬到什么时候!”陈君毅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你知道吗?你马上要被送给苍田健吾了!苍田那个老家伙,可是有名的会折磨人。特别是,有时候他还会把玩腻的男人送给他的手下。呵呵……被那群色中恶鬼轮着操,我倒想看看,你还倔不倔得起来!也许到时,我会去求苍田,让他再把你交给我。我要让大家都看看你那被男人捅烂掉的身体;或者我会把你扔到街上,让所有人都欣赏一下你那副贱样……哈哈哈……还是把你扔到一群喜欢玩变态游戏的家伙面前,让他们把你干死比较好!”
. X3 C4 k8 E8 r8 b5 S' z9 W; F韩玄飞瞪大眼睛,听着陈君毅恶毒下流的话! " B: M, |* z; [
他不相信旗奕会这么做!他挣扎着半撑起上身,看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旗奕…… ' u4 l) C9 D' x/ l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样做的!你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的!
" V- ^5 R- j$ r( t% N. u: r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 O4 M. q3 Q8 d% L
这时,有两个明显是日本人的男人走过来,朝旗奕一低头,“谢谢旗先生!我们代苍田先生感谢您!”/ Z+ v3 _" M/ U$ C# z
一说完,他们就弯下腰,把韩玄飞从地上拖起。
8 n5 ~3 J% g- e8 l& F" I4 a6 F* G怎么可能?!
! a5 K+ ~4 g5 \韩玄飞不可置信地看着旗奕!他看到旗奕目光闪动,却低垂着眼始终没有吭声。 / p/ `8 U) ^- k
“旗奕……”韩玄飞低叫。
4 a; [7 y7 o! U$ h他震惊地盯着旗奕,急切地想从他嘴里听到否定的声音,可是没有!旗奕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保持着沉默。
& J2 A& r8 X# h% s) f& j那两个男人从左右两边架着他,把他拉向门口。韩玄飞拼命回头看旗奕,眼里充满了不信和惊慌。 8 y8 T! O' D+ S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样做的!对不对?旗奕……可马上就要出门了,他看到门外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在等着,车门已经被打开。 / D5 W" b. o9 }, e( ~% O8 i1 o" g& ?
“旗奕!”韩玄飞惊慌失措地回头高叫。
, x1 W/ G& Q; X- ?4 ~! |. V0 u3 b旗奕抬头…… : J  ]. x, P" t' e
面无表情…… ' G" v! d  g" z% S: g
是真的!旗奕真的要把他送给别的男人去玩弄! 1 j. l6 E) }0 c+ P. I/ U5 W
韩玄飞的眼神一下暗了下来,脸上满是绝望和悲凉…… , o0 N' ]$ G; w* `! b+ z
他不再叫了,就这样一直看着旗奕,一直看着,直到被架出房门…… ! Y, s. r$ @$ D& W% ?0 ]+ P: E
满屋一片死寂,没有人出声,连一点的咳嗽声都没有……
' F% L5 q: m/ l) {- o6 l1 d……$ X& L5 g/ G* o4 U: K# C
“该死的!他想咬舌自杀!快!堵住他的嘴!”门外一阵的惊叫声。 . f. d/ u* j. F/ \* ~! b( g% m: ~+ C
旗奕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
! f( v2 Y0 |( a4 N1 A: d他随即转过身,象没事人一样走向旗扬,“好了,这件事总算解决了,我和旗扬还有事要谈,先走一步了。”他用手揽住旗扬的肩。 * q$ `: t3 h" N$ R8 b
手臂被旗奕死劲抓着,旗扬痛得一下咬住了唇。他强忍着,若无其事地和旗奕一起从侧门离开。* W1 `. S5 ]/ F) O- `! }
“苍田先生,人到了!”
& G: Y& N8 g3 g“嗯。”优然品着茶的老人,一身和服,气度雍容淡定。 ! z% E( I0 X9 X2 p* O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被放到塌塌米床垫上的韩玄飞面前,微笑地蹲下身。“记得我吗?我们在中国见过,”他伸手滑过韩玄飞的脸,“想你好久了,你还是和我印象中的一样漂亮嘛。”
8 q8 U& r0 X$ j健壮的老人毫不费劲地把韩玄飞瘫软的身子抱在怀里,看到他被堵住的嘴,苍田叹了口气, # F0 F5 w" Y. _
“听说想自杀呢,真可怜!我怎么可能让你死?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苍田搂紧了怀里的人,亲了亲韩玄飞的额。感觉到韩玄飞全身绷紧,整个身子象受惊一样颤动着,苍田呵呵笑了起来。
2 L0 }" p; J) R! D2 G% r0 F“别怕,很快你就会习惯,我会让你疯狂的。”他放下韩玄飞,向站在一边的人微摆了一下头。 $ ]" o# A9 q/ e
立刻,有两个穿黑西服的男人上前,动手开始脱韩玄飞身上的衣服。很快,他就被脱得一丝不挂,被大张着腿摆放在床垫上,任那些贪婪下流的视线侵犯。
1 {- \% ~. a" r( E9 \极度的羞耻让韩玄飞紧闭双眼,全身僵硬得一丝也动不了,只有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有一圈淡淡的湿痕…… : h" C% o2 w) X
苍田把韩玄飞重又抱回怀里,叹了口气,微笑地说:“旗奕真狠得下心,把这么完美的身子打成这样。”他摸着韩玄飞身上一条条的伤痕,“可惜是可惜了,不过,这些伤疤让你更讨人怜,让我这个老头子看着也好心疼,我可怜的宝贝……”
5 d% A& G' E2 o" R老人特有的冷硬的手玩弄着瘦弱的身子,慢慢伸到那柔软的体毛中,抓住毫无生气的男性象征,握在手里揉捏着。
7 V# W, e2 H8 q. Q7 i韩玄飞猛地惊跳了一下,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抬起无力的手,哆嗦着想推开那猥亵地把玩着他下身的手。
+ x1 y! E, T- h0 y可他徒劳的动作只是增加了苍田玩弄他的乐趣,看着他满脸掩不住的恐惧,苍田哈哈笑了起来。他俯下身子,伸出舌头,细细地舔舐着年轻的肌肤,渐渐往下延伸而去……
6 p" z' m, `# p# m, v- s4 a韩玄飞全身的寒毛竖起,胸前湿腻腻的口水让他恶心地都快吐出来了。可他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让老人舔遍全身……
/ F6 ]. }) H4 O9 g好想死! 8 h8 S) Z1 d# i  p6 T
可他连自杀都没有办法…… 4 A+ Z. P  X- ]7 A- }" @
“真是漂亮,连这里都长得这么漂亮。”苍田轻吻着韩玄飞的性器,抬起头欣赏着他羞耻欲绝的表情。他一边用手套弄着柔弱的东西,一边把它含入口中……“唔……味道也很好,很清爽。”他轻舔了一下萎缩的前端,拿过一个枕头,垫在韩玄飞的腰下,把他那最隐密的部位展示在自己面前。 " R" X0 J0 x2 e3 Q! V/ q! a- T; B+ i
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粉红色的穴口,老人发出了满意的叹息声,“旗奕竟舍得把这样的尤物送人,呵呵……我可得好好玩玩!被旗奕那小子捅了这么多次,这里的颜色还这么迷人,形状也保持得很好,你真是生来魅惑男人的。” 7 F3 L) X. }& j& d
老人抬起身,继续唠唠叨叨地说着,“我不喜欢那种纤细的美少年,象女人一样的妖娆,真是讨厌。在中国看到你一眼,我就忘不了你。你那出类拔萃的气质,帅气强硬的样子,可真有男人味!可怪的是,你又会让人好想疼你、好想看你被压在身下,呻吟、哭泣的脆弱模样,我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恋恋不忘过。” ! V0 Q" K& }! Z1 A3 R/ r2 N
“乖一点,才不会吃苦头。惹怒了我,可是会很惨的。”苍田拿下韩玄飞嘴里的布,“多漂亮的孩子……”他低下头想亲韩玄飞的唇。
7 K. P( j! j1 |: T“啊!”苍田急忙缩回头,“你还想咬舌!混蛋!”他气急败坏把布塞回他的嘴里。 7 Y, |% b4 T  ]
“你真狠!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宠物!来人!”苍田高声叫着守在门外的侍从。“给他点教训,让他学乖一点。” ( H9 Q# g9 j3 d$ l. \7 }0 D
“是,先生!”那两个穿西服的男人一鞠躬,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器具,跪在韩玄飞的身边。
. N$ J, x9 J* O6 n; @* ]% e其中一人点燃了一盏小酒精灯,烧着手里的长针。等长针变红,他们立刻用很专业的手法,不急不徐地把长针扎进韩玄飞的阴茎中。9 H' h/ {* u8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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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让韩玄飞象发狂了似的在床褥上激烈扭动,冷汗象雨一样地淌下。那两个男人全不受影响,压住他的身体,冷静地把针穿进柱体。苍田带着淫秽的笑容,拿过一只巨大的黑色假阳物,准对那淡红的后穴,猛地顶入。看着那紧致的穴口被强力撕开,伤口的鲜血流下细腻的肌肤,苍田兴奋得全身发抖。
( U' {, `# B: C0 R& m他最喜欢看帅气强硬的男人被折磨到崩溃,哭着求饶,然后乖乖的任自己玩弄。一想到这里,他已经快要等不及了,他要玩死这个让他想了好久的男人,看着他发疯!他要看着他被一群的男人轮奸!
0 A  W; B5 k# b- W1 N; X' }7 o他迫不急待地要上了他! $ c4 Y  X, U* P: P# b' y( _  Z8 t4 Z# N
他喘着粗气,胡乱地舔着那抖动的身体,两只手急切地到处乱摸,“该死的!你真漂亮!喜欢这样吗?还要不要玩更刺激的?” " Q/ G& e: ^1 v, C( r! }
他拿起身边的针,粗鲁地拧起那红色的突起,直直地把针刺了过去。看着韩玄飞蓦地睁大眼睛,痛苦地直抽气,苍田兴致更加高涨,立刻再拿起一只针,同样地扎入另一边的乳头。 ) g) A  Z/ @  ^5 I
韩玄飞痛不欲生地挣扎着,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脸色蜡白得跟死人一样。苍田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朝手下一偏头,电流接上,插在韩玄飞性器里的针顿时猛震起来。 , J" z  t7 D# [% B- ]0 [" G! a" B4 f
韩玄飞的身体立刻如风中败絮般地狂抖,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的惨哼声。那两人这时却松开了他,只绑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任他在垫子上耻辱地扭动着、颤抖着…… 9 S4 D. y& o  ^1 T
而苍田则施施然退回到茶桌边,继续喝起茶,欣赏着眼前的色情画面……
7 M& ^/ F; S4 k$ z+ M% V旗扬放下一个棋子,默然地等着旗奕走下一步,看着旗奕心神早不知飞哪去了的样子,他也不说话。过了好久,他才轻碰了一下旗奕,指指棋盘。 6 u, T% _0 u7 r
旗奕一惊,醒过神来,慌忙随手走了一子,想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旗扬看到他直接把车放在自己的马口下,也不作声,默默地把车吃掉,再等。
4 B# h* F9 r* [& u' D旗奕勉强自己把心思放在棋盘上,却发现自己早大势已去。他尴尬地对旗扬扯扯嘴,努力想作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但没有成功。 : i2 ]& F& h8 {" }: X: r5 s
旗扬看着他满脸的慌乱,失了魂魄似地坐立不安,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你这样做,算是帮大家出了一口气了,陈君毅也很满意。”他斜眼观察了一下旗奕的表情,“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我们纵横在日本立住脚,还有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 Q& Y  y$ H9 [- W旗奕呆视着旗扬说话的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旗扬也不再吭气。两人沉默地对坐着…… K|o fc
0 z- h4 z8 u) P0 f$ Z哗的一声,旗奕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眼神游移地不敢正视旗扬。   @6 _1 q9 {# f3 d7 b
旗扬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 ~, `6 e6 @9 Q! Z9 b旗奕咬了咬唇,终于把眼睛对住了旗扬。他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他恨声地一拳砸在桌面上,一扭头,急步而出。 * Q6 }0 p8 a( T( E1 c* D
守在门外的旗奕的手下,一见他出来,立刻起身,紧跟而上。 ( U. {7 W' z3 m4 H( z
旗扬仍是静静地坐在原处,低头对着面前的棋盘,听着外面的汽车发动、相继绝尘而去…… 0 b  p8 v9 j- W+ x% h  m
车子一停到苍田在这里的别馆门外,旗奕就跳了下车,快步往里走。跟随的人端着枪,即刻分散开,迅速接近苍田的保镖。
# a& w# |& U1 q& l- a  q0 v' C变起仓猝,苍田的保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看着这些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人,手持枪械突然涌入,举枪指着自己,他们全都一时间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 k+ b% p& O2 r& G- t- |0 V% ~
苍田刚得到旗奕闯入的消息,旗奕就已经推门而入。苍田的侍从冲上去,却马上就被两把黑洞洞的枪口逼了回去。  x& _0 S, B- Y4 |
旗奕神情阴冷地看了一眼插着电棒,倒在床褥上无力哆嗦着的韩玄飞,转身向苍田一低头,随即挺直身体,语气沉稳地说:
! A- K4 V7 {5 y“苍田先生,打扰了。我要把人带回去!” 9 W1 k6 N) l7 \. r2 I
苍田气得脸色发青,恨声道:“你们姓旗的不讲信用!想带走就带走?太嚣张了吧?”他转头大骂手下,“你们这些饭桶,就让人轻易闯入,真是白养你们这群废物了!”
% W- T) D6 t5 @0 y“苍田先生不要怪他们。你是正经商人,我们可是混黑道的,当然会在这方面占点优势。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还请苍田先生送我们出去。” 8 ^$ W. H2 ]: C2 n2 O# _
“你、你……” 2 Q0 [4 ?! c" L' q4 h0 O
“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还请苍田先生见谅!改日有机会必当登门向苍田大老赔罪!但人我必须带走!”一说完,旗奕就走向韩玄飞,一把把他从床上拉起……
- _1 X9 Z+ J7 V' F刘明致把枪转向苍田,“苍田先生请!”
4 u, v5 c  n% E苍田恨恨地瞪着旗奕,可在冰冷的枪口威胁下,他也只好低着头走出去。 - Y1 Z6 _+ Q6 z$ g4 l6 O
旗奕根本不再看苍田,动手拔掉韩玄飞身上的所有东西。他铁青着脸,抓住全身瘫软的韩玄飞,也不拿东西遮住他的身子,就这样把他直拖出房间。
# i/ s; \" n5 u/ o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惊骇地看着神情暴唳可怖的旗奕,看着他粗暴地拉着全身赤裸的韩玄飞的手,连拖带拽,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穿过走廊花园,象扔一块破布似地把他丢上车。
4 f; F2 V1 R( `8 s0 p+ p8 q& _一路上,旗奕也不说话,两眼象是要流出血似的通红。一到住处,他立刻把人直接拖进浴室,打开喷头,也不顾自己被水淋得透湿,拿着毛巾,拼命擦洗着韩玄飞的身体。 ( k3 f, ~& O: a4 _
房外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也没有人敢去阻止,全部屏着呼吸,胆战心惊地等在门口。
4 j( |! |# G7 l6 y  d" u擦到韩玄飞的皮肤都快要流血了,旗奕才狠狠打了韩玄飞一个巴掌,把湿漉漉的他踉踉跄跄地拉出浴室,推倒在房间中央。6 f- Q% s4 J5 k' p& `% q
被这样的一路当众侮辱,让韩玄飞羞耻得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瞪得大大的眼睛灰暗无光,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周围都是人,可他连遮一下自己赤裸的身体都想不到,象一个被拔光衣服的木偶一样,痴愣愣地坐在地上。
- Z5 t+ j" F  ]- e9 `0 p许多人转过头不忍目睹。刘明致拿过一条浴巾,想遮住韩玄飞的身体,却被旗奕一把夺下。
  y" q$ z6 h  K: O他抓着浴巾,没头没脑地抽打向韩玄飞。旗奕的泪直流下来,也不去擦,只是象疯了似的猛踢猛打倒在地上的人……- w& w: O' l% e9 s
“我恨你!我恨你!我就不信我狠不下这个心!”他甩掉手里的毛巾,在屋内暴躁地来回乱走。
% I  M6 Y) ^$ o  _- G“我这个混账!混账!真XXX不是东西!”他一拳打向墙壁,雪白的墙上点点血迹。旗奕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
( n8 \. e  v  Q' S6 o$ {8 O' `我竟然为了这个害死我们好多兄弟的人,又让其它兄弟们赴险,我真是昏了头了!我怎样才能不想他?我要怎样才能狠得下心?
4 j! c3 F) P9 u8 ?. D4 {我真没用!真没用!
! }7 u6 X: e# ~5 F我真是白痴!为了这种人!他发狂地一遍遍猛击墙壁,“笨蛋!笨蛋!笨蛋!”
# L6 \/ L0 R+ h  B6 [8 m1 [好不容易纵横才有复起的希望,又被自己搞砸了……好不容易才逼自己硬下心……, o3 h! u7 x3 k
“奕哥,别这样,别打了!你受伤了!”众人死命拉住旗奕,硬把他拖开。
. y: j. y& D: s7 v& p旗奕被强行拉到沙发上,充血的眼仍凶狠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韩玄飞……
0 P( _; U; ?" ?' F9 n/ M* k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让我不要你的!  
+ L: j0 P4 Z" P$ ?. c: S/ w7 W* N我会让自己一想你就恶心!就吐!
2 U" p/ S  v' B$ d# W; [0 N; d“奕哥……”看到旗奕眼里的光完全不正常,刘明致担心地叫了一声。旗奕听都没听见,仍然死死盯着韩玄飞……8 x0 s' G  O* T. S& L6 @0 ]
突然,他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越笑越大声,笑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一边咳还一边笑,用手擦着脸上横流的泪水,笑个不停…… "
, {8 P3 L/ R5 T周围的人都被他吓坏了。刘明致和小方拼命叫着他的名字、摇晃他。他们害怕这样的旗奕、害怕他就这样疯掉了!
6 R, \& A: c. d% S4 [" c旗奕终于停止了狂笑,挥挥手,“你们干什么?吓成这样?我没事,我刚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他咧着嘴呵呵笑着,“我怎么没早想到?我会一想到他就吐的。”# {$ g' E& w8 y, a5 J+ r/ j# X
“阿力,把Lion牵来!”
; q- i5 A, L. B# d所有的人都莫明其妙的,看着阿力把那条高大的纯种狼犬牵到屋子里来。
, {- |& U5 ~0 u2 p, U旗奕抓起韩玄飞,抓住他的两条胳膊,让他跪趴在自己腿上,嘿嘿地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看,你看着这条狗!我要让它干你!让我们看看,被狗干,你会不会也达到高潮!”
: A, p! p3 U% @( P- j% e/ u1 p看着神智不清的韩玄飞没有反应,旗奕很不满意,扭着他的头,让他对着那条凶猛的公狗。
" K& @) d8 l& x+ c“看!你给我看清楚!这条狗、这条狗马上就要操你了,先让它给你来段前戏如何?” ( I( `: I, v  {1 g) w, g% Q
“来!”旗奕命令阿力。阿力一纵手里的皮带,让狼狗扑到韩玄飞背上,指示它用舌舔那渗血的后穴……' M: Z/ O/ l# q* ]$ @
韩玄飞一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那狗扑上来,长长的舌头开始舔自己的后穴和睾丸时,他才终于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4 @; n: X" U  v5 C* F3 l& q, ]
恐惧一下冲击至全身,头脑中好象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 [) l) p# _; O* o“不、不……不!”他陡然尖叫起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求求你!旗奕,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5 L% a% s9 S- A2 b) F/ r
他想起身逃开,可却被旗奕紧紧压住……他惊恐万状地回头,看到那狗伏在他身上……感觉到自己的下身被狗舌舔着!
: ^* ~$ i  E0 B, K( Q, V# f" `“不!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旗奕!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他死抓住旗奕的衣服,拼命地摇着他,泣不成声地哭喊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你杀了我吧!你把我一刀刀地切了、剁了,好不好?你让它把我吃了!你让它把我吃了!好不好?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不要这样!” ; G$ }  U  i6 A/ `% k
“啊!”他歇斯底里的痛哭着,使出全身的劲要挣脱出旗奕的手。“要不你用火烧死我!你用火活活烧死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求你,旗奕!你让我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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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 \$ a, O+ W* Y+ L& G
旗奕傻掉了。
, ~" m- H- F( b0 U8 G# i他抓着韩玄飞的手,呆呆地看着他,完全忘了该做什么!他看着那一向倨傲强硬的人,那个全身骨头被打断了,也不叫一声的人,如今满脸泪水地在他面前,哭喊着,苦苦地哀求着自己、哭着求自己杀了他…….   e. \* M% K/ k% o  v, @
心痛得无法忍受!怎么会这样痛?好象被生生扯出体外……
9 ~- I, I8 z0 a天啊! " P) J& E- @+ S- E* E2 D
我在做什么?
) E9 k1 `" S8 v4 n2 q& n我在做什么! ) \9 }4 l+ S. W# i5 k
“把狗拉开!快把狗拉开!”旗奕大叫,一把把韩玄飞抱在怀里,痛哭出声……“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狗被拉走了,不在了!你看呀!”
& [% O2 c8 Q  w$ i# M8 r( c韩玄飞泪眼模糊地看着狗被牵离了自己,带出房间……
/ z2 \/ h: L9 Z$ h1 t! E他闭上眼,虚脱地瘫倒在旗奕怀里,全身颤抖地哭着,泪流不止……   V2 g; q2 c+ K2 G& y7 t
旗扬闻讯赶来,事情已经过去了。他看到刘明致等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默默地站在旗奕身边,没有人说话…… ( `; A5 u$ R9 v$ S- r. L' F" o% Q
旗奕抱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6 z9 X: `; a: U( D旗扬走上前,蹲下身,仰起头看旗奕――脸上交错的都是泪!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转身走进卧室。9 y/ K* o0 @4 u6 y
他慢慢走到窗边,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已是形销骨立的人,象失了魂魄似地蜷曲着身子。那仍然漂亮的眼睛失去了往日曾有的所有光彩,空洞得印不出任何的东西…… 2 d# S0 h0 j9 b. o
旗扬蹲下来,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那削瘦的脸……随手而来的是剧烈的颤动。一直呆然木坐的韩玄飞象个受惊的孩子,惊恐地把身体更加蜷缩起来,拼命想再往角落里挤……头死死埋在胳膊里,看都不敢看来人一眼……
! [5 {: }# A  N. }, d旗扬看着这样的韩玄飞,感到原来有的恨好象淡淡地散去了……曾经那样倔强的人,帅气漂亮得象天上飞翔的鹰!
0 K7 G4 z+ [% F% h  {, E( D( K那个出色得让我也目炫的男人! . X; z+ a7 c+ T
可现在……不仅身体永远残废了,连意志都崩溃了……
5 B4 p8 f8 [9 p2 V3 l, H) ~( g旗扬蹲在那里看着韩玄飞,想到外面的旗奕,心里一片的苦涩……我们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今生会是这样的命运……
" g3 W8 x; y2 i* r* b可怜的小奕…… : e8 p- O. c! e; w+ F0 \9 C# t
难道他们就要以一起疯掉的结局而告终吗?
7 S! K' R/ z9 o( L( M不!/ g0 M2 |1 J: Q
不…- M' ]0 [! {/ X- V: g
我最宝贝的弟弟……
  W0 N1 j3 t2 P5 O  _唉…… 9 L7 h% v' w% d) I/ \; Y& N
……算了…… 3 M: g$ \1 c# Y! i, k  `
“韩玄飞!我是旗扬,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要害怕……”他尽量地放柔声音,伸出手,想把韩玄飞的身子扳过来…….可韩玄飞却吓得直缩,恐惧地发出呜呜的低叫声……, A* R) i( t( a; f5 W5 T! C
“不要怕,你没事了!到床上去休息一下好吗?” ! j+ ~8 ?; I8 H/ [; N7 u
韩玄飞一听到“床”字,更加害怕,狂乱地摇着头,整个人都在抖。 3 I1 N7 b  r; [6 G( }
“好了、好了,你就呆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等到韩玄飞安静下来,旗扬叹着气问,“你想要什么吗?我让人拿给你……我让他们拿点东西给你吃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6 z( o* L0 F. W) P3 T说完,他就站起来要走。韩玄飞动了一下,好象想说什么。旗扬停住,“你想要什么吗?你说给我听。” - q+ }' a3 g% D' [! r
韩玄飞抬起头看着旗扬……
; C: N: b7 a1 A% {7 F7 i9 P‘你想要什么?” % E5 A# A6 l/ ^4 ?- b
“求求你…..”很微弱的声音喃喃地说…; J7 m: i& O0 H
“什么?” - _. U  \9 B% q
“求求你……”韩玄飞颤抖着拉住旗扬的裤腿。他象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用尽全部的力量…….
0 G+ M6 V. z/ Z6 q0 Y; Q“求求你让我死!我求求你…..杀了我!随便什么方法,杀了我!我求求你!” 9 V0 i2 w# n+ a
旗扬看到韩玄飞一直痴呆的眼睛,忽然充满希盼之色,惊得僵立当场。 0 J$ X4 O- h. ]
“你不是很恨我吗?我害死你们那么多人!你杀了我报仇啊!你可以把我拔皮、凌迟……还有……还有……”他怕旗扬不答应,就这么走掉,又急又慌地拼命想还有什么可怕的死法,急得额头上的汗一直往外冒……   J, V7 T0 d1 m  e' M$ d
旗扬受不了了!
. r/ y& S& C) T) h他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 ! a- a) K  Z' s4 J0 n
韩玄飞感觉出旗扬要走,惊恐地想拉住他,“还有活人解剖!对、对,你可以肢解我!先不要杀我,让我看着自己被砍成一段段的,内脏都被挖出来,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杀了我……”
7 ~5 ~& L/ I4 P) M: U旗扬象逃似地冲出房间,站在走廊上,茫然地听着里面传出绝望的哭声……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涌出的酸楚,他才看到守在门口的小方,侧着身,肩膀一直抽动……   W8 q" T$ l& e. R4 M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旗奕面前……
2 f7 Z! p' b, d0 u3 Q( n良久,他才对低着头的旗奕说:“杀了他吧!”
" h  f0 b7 l* O: O他看到旗奕一下抬起头,满脸的凄惶和不愿意……8 `3 ^  S% N, Q: c
“杀了他,给他一个干脆……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如死了好!” % p  l5 T% a6 p) a
“杀了他吧……” : X- E6 M+ q6 {  W0 C5 i
天渐渐暗了下来。 . ]" ?3 \/ h5 f8 `7 M( q
铅灰色的天空,沉重地压着整个世界。
9 ]1 h6 m: F/ f. ?清冷的月光稍稍露出一点的光辉,又迅速被移动的乌云遮住。天地顿时陷入一片的黑暗之中,死寂得象是一个巨大的棺材,慢慢合上了那可怖的盖子。
- d( P1 {3 a( ~# A. [& R% s韩玄飞仍呆坐在窗边,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象一个木做的雕像…… 4 N" N* w  |2 n
他好害怕……他害怕有人来,把他带出去,再被那样的凌辱!他宁愿被活活打死、宁愿被再残酷的刑法折磨死,也不要那种羞耻! 8 V7 @% P5 z6 o# w3 p5 d& |% c
他好想死……好想死!
0 j  g% |( ~/ X* e3 `3 {死了,就不用害怕那种侮辱会什么时候再来……就感受不到所有的尊严都被剥光扯光的痛苦!
, s  F/ F* z8 D啪的一声,光线照亮了整间房子。韩玄飞惊恐地抬起头,用手遮住突来的光,半天才看清楚,默然站在那里的人。
+ C! m" W$ j+ x3 f! w, n旗奕! 2 G, E, W# d7 h0 S8 g# |8 k
韩玄飞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h8 Y& s9 e; F( w9 b4 \# D是不是、是不是又要用什么法子来侮辱我?又要、又要……头脑里全是恐惧,不能感受到任何别的东西。韩玄飞惊恐地睁着眼,绝望地看着旗奕慢慢地走近……+ t2 e5 D8 E% @
一切都变了,原来那个心高气傲的帅气男人,消失得一点也看不到了。如今发着抖缩在角落里的人,那么的脆弱,脆弱得如此陌生……如此的让人心疼…… 5 E# ~9 `$ `% z! b
旗奕感到一股浓烈的苦涩在心里散开……旗扬说得没错,这样子,死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6 f, J; h& x' o" T& d8 d1 p杀了他吧……
7 o" y3 @) P& c( }8 {+ u) G怎么能忍心、忍心看到他这样…… % w7 Z4 f. l( j1 |
咽下心里涌上的酸楚,旗奕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身边的茶几上,“你不是想死吗?……这是一杯加了毒的水,你喝了就会死了!”
7 J6 ^& r% H! L( ~/ b2 P: x听到死字,韩玄飞立刻敏感地直起身,看向那杯水…….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不知道旗奕又想要搞什么鬼!韩玄飞怀疑地看了看旗奕,重又垂下眼……
4 K4 I$ b! s/ x6 P6 z% ]4 C旗奕坐在沙发上,用很疲累的声音说:“算了,我也不想再折磨你了。事情就这样结束,你死了,我也解脱了!” & q4 u8 j& I/ I4 V4 j3 ]
韩玄飞半信半疑地再次看向旗奕,看到旗奕神色黯然,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象是看都不想看他…… 7 P1 X: k; N6 H
是真的!
4 {3 `) Z5 ]6 v韩玄飞的头脑渐渐清朗起来……   j# N' u( |* w+ m
是真的!我真的可以死了! ; b( u6 l- M- B/ g0 }" M; u1 I
所有的苦都可以结束了!再也不会有那些可怕的屈辱等着自己了!一切、一切都可以结束了!韩玄飞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3 B6 ~$ ^6 H$ _( f8 l$ d/ S. ^
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力气,让他很快就爬到茶几边,用直哆嗦的手,端起那个盛满液体的杯子…… ( d5 ^- X3 v! f2 j
手在颤抖,杯子里的水开始摇晃。韩玄飞紧张起来――不知道水撒出来一点,会不会影响效果……
5 ~1 E: q. S8 @. Z; ^千万不能撒出来!千万不能…… ( m* |& y; n0 r# Q& r# o
他尽可能地稳住呼吸,心里反复地叫着,让自己不要太激动了……他两眼死盯着水面,很小心地用双手捧过那杯子,战战兢兢地凑上嘴……
- W9 ~5 Y. o- J* r, W: f' ~& v3 G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死了!
3 |0 y4 M' @, Z' ~! u1 [+ r( v9 G真的是太好了…… ' `' a3 ^5 v9 H, @6 W
好象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轻松,身体飘飘然的,象是在兰天中轻盈地飞扬……
5 M6 D4 y- v; K! G) r临喝下水的那一霎那,韩玄飞笑了!他真的觉得好开心!终于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的痛苦了……
2 e: j, I: I) F* c, [  X9 C旗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 M8 z+ {% B4 o$ E% ^: x他看到韩玄飞笑了……
0 S1 F) @. ]5 G' X% d不是那种晦涩的笑,是一个真正的笑!象乌云过去,阳光灿烂地照向冰封的大地,明亮而又欢快! 4 N7 e" D* @! V
他哭了!   p& k+ [( v1 s' P1 K" P
他跳起来,一掌打掉那个杯子!
6 ~0 s, @3 `2 L* M杯子砸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响声。破碎的玻璃带着水光,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炫丽的光芒……
) |, J; H9 J- ~“不!不!你休想!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心吧!我不会这么便宜你的!我要和你缠上一辈子!”旗奕掉着泪,声嘶力竭地狂吼着。他一脚把韩玄飞踢倒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 o' Z0 F+ p8 }+ p) Z; v4 o
“刘明远,进去收拾房间!”
9 I/ X$ D* s+ X  P韩玄飞被踢倒在地上,呆呆地盯着四散的水迹,欲哭无泪……任来人把他从地上拖起,放到床上。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象一个已死了的人……
* Y8 ?4 o2 {6 C# M1 E; l收拾好地上的玻璃碎片,抹去水迹,来人把灯关上,虚掩着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 f8 M* q  E$ [+ b2 k' P
好久,韩玄飞才动了一下,在被子的遮掩下,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一片锐利的玻璃在空气中闪着流动的光芒,阴冷的蓝…… 1 L. h% C6 }: |/ y) |
韩玄飞把那碎了的玻璃片象宝贝似地握着,紧紧地贴在心口……他再张开手,仔细地看着那断片发出的寒光……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碎了的玻璃,在微弱的月光映射下,辉映的是这么美丽的色彩……
1 `. m+ k/ L) H9 S5 J他露出一丝的笑意,很淡,带着希望,和一点的轻松……  L9 c, s) Z2 q- y( P& U; y
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自己死!老天,你保佑我好吗?让我能成功!让我一定能死成啊!
% C; l" o2 e& o/ b* o$ j, _% Y老天保佑! " k( K9 }: l# v
韩玄飞很虔诚地在心底默默念着。
+ w1 I* A2 B; ?# L8 r: V, r有人要进来了!韩玄飞立刻不露痕迹地把碎玻璃藏在枕头下,没有睁眼。他知道那只是来定时检查他情况的人。那人打量了一下韩玄飞,把他的手拿出被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走了出去。
. K4 v! R) ]9 T' Y# ^. \- T8 o等人一走,韩玄飞立刻放松地吐了口气,慢慢把手伸进枕头下,握住了那片玻璃……
( D; a6 p7 t) {2 i- M0 _7 A他把手移向颈部……
2 B: B6 u- u9 \; @0 h: L只有这一个办法!
6 E" e% G" T* I9 T/ W# c* ^- f就让我们赌时间吧! 5 Q  z+ F2 J- w3 L. N5 b
他咬着牙,使出所有的力气,用那锐利的玻璃,狠狠的切向自己的颈动脉! $ `* h( h4 Z* B3 Z2 ?+ k
旗扬跑着冲进了医院。 9 r0 D! c) F0 n' u9 U+ a
当看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旗奕,抬起苍白的脸看他时,他差点瘫坐到地上去! 6 j1 A8 ^1 _9 ]0 x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了眼“手术中”的红灯, 走到旗奕的身边,一把将他抱到怀里。
) r% @* L/ Y6 X" g2 Y" c3 H一听到韩玄飞自杀的消息,他就吓得一路飞赶而来。他怕韩玄飞出了什么事,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旗奕,也会跟着出事。
7 S) I9 g- a6 Y“没事了。有个医生刚刚出来说,因为发现的及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们很快就要出来了。” / P6 c: S, U( G& Q4 W
旗奕平静的语气,反而让旗扬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松开手,不安地探究着旗奕的表情…… 4 [$ F# G6 i& ?9 d. p  I
旗奕对着旗扬露出一个带着苦涩的微笑,“我也没事,你不要担心。”他的声音很轻,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一种坚定! * O/ c% e& y. u( ]; Q( T/ T3 u
“……等他醒了,我还要照顾他呢,怎么可能会有事?” " V5 B. j; f! G3 O7 d+ C$ }
他转开头,不看旗扬那满脸的惶惑……空气象停止了流动,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 c/ R/ ]0 W& `/ G5 f“那时候,看到他躺在血泊里,我真的以为他死了……他的脸那么白,什么脉搏都摸不到,”旗奕脸上的笑逝去,“无论我怎么按住那伤口,可血还是大量地喷出来,我都快急疯了!我想他是死定了!”
% B  @5 u3 k1 H. v5 H$ }+ m0 G, |“我当时很害怕!非常害怕!我怕他就这么死掉了,我怕再也看不见他睁开眼睛了……坐在这里等的时候,我慢慢不怕了。怕什么呢?怕他死吗?怕失去他吗? 6 I' t$ A/ _& O% U) o" ~3 N
这有什么好怕的?他死了,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我死了,又怎么可能会感受到失去他的痛苦?” 1 }/ d- c' y1 `" R- M; U3 P
旗扬大惊失色,“小奕,你怎么能这样想?你、你……”他心痛得说不下去,两手抱着头,瘫坐在椅子上。
/ U/ O% P8 H$ X' u8 Z- z) g幸好!幸好韩玄飞没有死!幸好他没有死! 3 u! J/ w0 s; c
旗扬后怕得满手心都是汗!全身虚软得一点劲也没有……
. S2 L& N* ?2 @. |“我看到他躺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我根本放不下他!我一直都在骗自己,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我可以没有他…… 6 `; F& U! D. I, K, l, ]- e
可是我错了!我爱他,爱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后什么都不要想了,我要一直照顾他、陪在他身边!” : p: }1 h: {* w( }& E" C
“可他……”
; H1 r8 P+ K# E* T; Z6 v  u- P“我知道,他一定是恨死我了!可我不管!我不管他爱不爱我,是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反正我不会放开他,我就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4 X9 `7 u# l+ f& O旗奕的脸上闪现着失去了很久的光辉,让他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先前的所有颓然、所有的阴沉一扫而空,他又恢复到旗扬所熟悉的那个带着点霸道又总是无比自信的样子。
2 p3 x; g% i0 N$ e旗扬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担心,脑中乱成一团,呆呆地注视着旗奕。 ( \- @7 X' O: W( P2 O  e5 `
“哥,对不起……”旗奕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不安地看向没有出声的旗扬,“我让你为难了……”
* T7 A$ P% e* _1 r' n“不要这样说……”旗扬心酸地看着这半年多来,一下憔悴了好多的旗奕。
) B5 h0 [5 f/ R' R! ?* P“我也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还有被关在牢里的兄弟!对不起所有跟着我的兄弟!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我不配当他们的大哥,我对不起他们! 6 [4 I5 |) z9 v, h6 a7 T
…… 我、我要退出纵横!” - }0 R8 Z1 e1 s9 p" A, f* |" R
他用手止住旗扬欲说的话。
0 n. O1 c/ I; U# X/ t9 ~“以后,我只想做一个安份守纪的老百姓,守着他过很普通的日子……”他揽住旗扬肩膀,将头靠在上面,“对不起,哥,我让你失望了,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4 }) K& F. ?( f. J: f, \/ E: r
旗扬摸着他的头,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只是你要想清楚!”
( {# ^# @, l* Y! d: c“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决定了!”
! V5 Q; C3 n. \+ g0 q  t  J看着旗奕那决绝的神情,旗扬无话可说。他心里明白,韩玄飞若是死了,也就等于把旗奕逼上了绝路! . V+ c  d/ @% T1 z  H( j
看到旗奕这么痛苦,看到韩玄飞现在的样子,他早就不恨了!
, B' n, Q6 K' q* H3 k现在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唯一的弟弟!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他不能失去旗奕!
- X& |$ H3 y1 [5 A, h可事情能顺利吗? + T/ [5 k% j+ K! M: O/ {0 v& r
个性激烈的韩玄飞,在被整成这样子后,怎么可能会原谅旗奕? , m0 t' M/ I, [3 T
以旗奕对兄弟们的感情,他又怎么可能不去顾及他们的感受?若得不到谅解,他如何能摆脱那沉重的负疚感?
8 E8 Q7 w3 `5 y! g8 g* n旗扬的眼前象有一团浓重的黑影,慢慢地压迫过来,阴寒透骨,一点一点地渗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全身冰凉。  b$ W7 ^& l  B9 L
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两手紧紧地抱住旗奕,一点也不敢松开。他害怕有朝一日,这个怀里会是空的,他再也抱不到自己亲爱的弟弟了…… / C) \2 e) v5 @/ B* v$ ]
……
& Y$ `2 r8 s. _9 F好黑!一片的漆黑!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哪里?
0 T  o7 a& N6 c/ \对,我自杀了!我切了自己的动脉! 7 h& H4 W1 X! J1 j/ s$ G2 [' Y. L
我死了吗?
4 B( @1 m* b$ y( ^2 z韩玄飞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柔和的绿!他勉强自己定了定神,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 c9 t9 C0 y) y8 e# _7 L' p8 n病房!
# J) G' A- ]) w- R没死! ; S% ^7 X3 V( A8 Q$ }& m+ \
我没有死/ ^. G% A! @5 f+ j* X3 }& W% b, y
我真的没死! , m/ g, C$ d* d1 P# B% d: N5 ]
为什么!6 b% e- d8 F* H7 h4 ]* ^# b9 Z
为什么老天也不让我死!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 n7 o& `  y# G+ s- u9 o9 p+ |( X为什么?为什么…
4 v6 f4 e) }: r6 G……为什么连老天都站在他那一边!+ i  F* ~; J' V- |
还要被怎样凌辱?还要怎么样折磨我才够?为什么他就是不让我死!为什么?
' ]) ?. \* W1 H# K* u, [别的卧底被抓住,不都杀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杀我?/ J& z" ]4 z$ m* G5 @1 ?
……用那种方法羞辱我!为什么会用那种夺去我所有尊严的方法对我?为什么连让我死的象个男人、象个人都不行!
, J. ]* w5 m  v. v他要如何才能放手?
3 G* {7 }/ ~1 \/ p$ _' b旗奕!
; n0 n& H2 {( e" Q# s你要怎么样才能解恨?才能杀了我?  R5 \; D$ R2 u1 ]2 v0 W3 _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T9 A' |. P+ A/ Y%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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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韩玄飞满脸是泪,恨得象有一团烈火在胸口燃烧,烧尽了他所有的感觉!只有恨!只有恨! ) [/ A4 i! a! _) ?
强烈的怒火让他挣扎地抬起身,伸过右手,把左手腕上的输液针一把拔下……
$ M$ H; v5 M' \/ N: z( Y  N因为这张脸吗? ) b/ O7 b! \% r- I$ Y& }  @2 ^" J
这张脸吗!
& x2 e) X5 Z8 u& \- L他想也不想,用那针头扎进自己的脸颊,使出全力地往下拉…7 [' i" M  i2 {+ v7 U$ r& f
针一下就断了,他也不管,还是死命地用断了的针头往里扎,拼命割下去!
7 t9 g) K; D! d. x& [0 Z9 L刚被医生叫出去交待事情的旗奕,听到了房间里发出的声响,猛地转身冲进去,就看到韩玄飞自残的举动! - r* B" `/ j3 B& R6 n0 n/ w! w
他一把夺下韩玄飞手里的针,把他死死地压在床上。 3 ]! m. t" {0 F: d  L1 t
医生和护士纷纷涌入,给情绪激动的韩玄飞注射了镇定剂,让他重又昏睡了过去。
% F% R; g. `* X7 x/ ^脸上的肉被划开了,针断在里面,医生赶忙取出断针,熟练地缝合好了伤口,才走向跪坐在床前的旗奕。 # {" P9 }0 J4 @/ a# c9 B
“没关系的,这些伤都可以整形的。好了后,一点都看不出来。” & Z3 _4 H+ E/ [5 d
“不用……”旗奕缓缓的摇摇头,”就让他这样……”
; ]  W: t) n$ i6 m% f医生很惊讶得耸耸眉,“那么漂亮的脸,可惜了。” ) i8 `" |% L8 s. b* p9 m
旗奕握着韩玄飞的手,很温柔看着他那受了伤的一侧……“有什么关系呢?无论他变得怎样,我都觉得他是最漂亮的……” ) V' ]5 |3 x7 z! c6 ~4 s5 @
漫漫的长夜,安静的病房里只听得到仪器发出的细微声响。
5 F  F6 M8 n2 `3 _9 }$ r旗奕坐在韩玄飞的床边,痴痴地凝视着那沉睡的面孔。昏睡中的韩玄飞,脸上没有了痛苦和恐惧,显得那么的平和、宁静,象是一个受了伤的天使,柔弱得让人疼惜。
) h4 p3 V+ U; }6 D- u6 ]3 O“傻瓜……”旗奕怜爱地低语着,“你以为我只是喜欢你的外表吗?我会让你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 ^3 O; l) E& {. @/ `! B“……对不起……我把你伤得这么重,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死我了…… ? ) N$ u1 F$ D3 C$ e. m
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陪着你!陪你一辈子!我用我这一生来向你赎罪!等你原谅我…… 9 [) M- X8 H4 y& a' ^
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最爱的宝贝……
8 ^2 j+ Z( ~+ E我爱你!” & q9 F# J9 |8 Y  @+ ]
告诉我,你有没有流泪...... ! z7 S7 R; q, b: W) j& p
手指沾着一点的水,轻轻划过干裂的嘴唇,抚过脸颊上的纱布,“玄,喝一点水好吗?你什么都不吃,又不喝水,太伤身体了……” % q5 Y: \( h( y5 i' J% W; Z$ Q
旗奕坐在床沿,看着偏过头去的韩玄飞。
9 C+ f$ N3 h+ B% k5 W; H% P5 k' S“我让人煮了点瘦肉粥,你吃一点好吗?光靠输液是不行的……你再不吃东西,胃就要受不了了。你身体这么虚,胃再坏了,会很难恢复的……吃点好吗?……要不先喝点水?”旗奕小心地摸着韩玄飞的头发,低声下气地劝着。
. N* j3 o/ u8 b( O" d$ T* _韩玄飞目光冷漠,根本不看他,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旗奕难过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 i; D3 @- M* k% s) g: x* ]“玄……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沙哑,
3 ^) [6 \6 Y. w“之前我的确是很恨你。 # W9 ^9 Y4 {7 S- p/ C% j
“你也许不知道,被自己最爱的人欺骗的滋味!在得知自己深爱着的人,一心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感觉。这种痛让我无法思考,心痛得让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活活痛死掉! 6 J. b  l+ M. x- U2 \
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死了这么多人,纵横倒了,大家抛家弃子的逃出国,连为我付出那么多的哥哥,都差点因我而死。而这一切都是我最爱、最信任的人干的!我这么爱他,可他一直在骗我!我实在受不了。我恨得只想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你,我想让你后悔,后悔这样对我!
- W* g/ C+ `0 Q- }" q7 m& ~/ B( O可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我逼自己狠心,可还是没办法……我好痛苦!痛苦得真想死了算了!”
: _8 x  \! k3 |% S旗奕紧紧抱住怀里的韩玄飞,轻轻地吻着他的头发…… . x' D. t: Y# y! t. ]
“对不起,我那样对你……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可是,我不能让你死!我没有办法看着你死……对不起……” : Y6 T5 R$ b. U* M& U- c
旗奕低下头,用满是痛苦的眼神注视着韩玄飞。
+ o7 P2 \4 [& Z+ p/ k$ f6 c“我很爱你,而我以为,我打动了你,你也爱上了我……我抱你的时候,看着你的眼睛,我以为我看到了爱情,很深,象我一样。 3 d; u% K' o; f) m! T3 s7 @
我觉得好幸福,我常常在心里感谢上天,感谢它对我旗奕这么厚爱,把我最心爱的人赐给了我,让我能拥有他,让他的心里能有我……
) K* D+ x3 }0 I+ t$ r' `可我错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 Q: F1 c. E3 y8 A  I* v
一股热流直逼到他的喉咙,几乎要冲上头顶,让他无法说下去。他困难地压仰着,侧过 " c' T6 s; ~. d6 {/ N5 y
脸,不想让韩玄飞看到他眼里的泪光。
2 L4 y4 N+ J7 P6 N0 z' H" |9 s" O韩玄飞闭上了眼……( Q7 r/ [6 |2 V#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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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6 U7 g! u! P“想到你根本就不爱我,我就心痛得要流血。一想到你在我们最幸福、最激情的时候,心里都是在恨我的,在想着如何把我投入监狱,我就……”
3 D8 s: }4 U- F& d7 \泪再也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我知道这不能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一开头就是我强迫你的,你恨我也有道理…… : q9 R9 I2 {; m1 j% M
可是我真的很爱你,我是真心的……” 9 y0 K3 H5 V& U4 b
静静的病房里,只听到旗奕压制不住的哽咽声。
7 b& d4 i! S% f( |0 [& Y( t9 U7 k  g“我宁愿你一枪杀了我,在我抱你的时候,在我最幸福的时候。不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不要让我知道,你对我的温柔都是假的……” 5 r5 f0 n% D* d3 @8 w+ p
“…… 玄,我爱你,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永远陪着你!你的身体会好的,我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你会好起来的!”他满脸是泪,频频吻着韩玄飞的脸。$ U$ `8 s3 }4 f" B9 x
“你先喝一点水好吗?你再不吃东西,医生就得……就得给你强制进食了,求求你先喝一点水,好不好?”
& I9 `" x- h8 Q: W. r8 w* ]  ~看着韩玄飞一无反应,旗奕犹豫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俯下身把水注入韩玄飞的嘴里。 3 U3 q0 m5 a5 s7 u
水被紧闭的牙关阻挡住,流下了脸庞。旗奕又伤心又无奈,流着泪,看着表情冰冷的韩玄飞。 " @6 {+ {4 R' j2 @
“对不起……”他用很低的声音在韩玄飞的耳边说,小心但是强力地撬开韩玄飞的牙齿,再次喂水…… 2 O! q% r6 O* ^9 X  A
可他刚松开嘴,还没来得及直起身,韩玄飞就一口,把被强灌进的水全部吐到他的脸上,满脸嫌恶地瞪着他。
# Z9 \9 {. k( a. g& k* H# h旗奕反射性地闭上眼,却没有躲闪。他低着头,任水从脸上慢慢地流下……过了好久,他才再次喃喃地说:“对不起……” % O1 d# a! w2 y
他不敢正视韩玄飞忿恨的眼神,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外,向等在门外的护士点点头。
0 q2 a4 s' G0 E4 C. X7 Q看着医生走进病房,旗奕没有勇气跟进去。他无力地跌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听着门里隐隐传出的声音。
9 s& n* D& n, J# [, |$ T- U他现在再也没办法看韩玄飞受苦了!他曾施加在韩玄飞身上的酷刑,那种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侮辱……
- j4 ~$ E# @" y他恨我!我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永远也得不到!
0 N( f* ?6 b& e/ [. i强烈的心痛让旗奕死劲地抱住自己,使出全身的劲才压下当场痛哭出来的欲望。每想到这些,他的心就象被刀刺穿的痛!也许,心,真的被刺穿,也不会有这样的疼痛! , Z& R" _/ b+ J4 c& @4 M
……马上,就要为死去的人举行祭奠了……
2 l" I+ }+ m2 e+ q) _祭奠! 6 T2 I6 E1 n0 a7 p- t0 O
说是什么都不想,又怎能不想?
- ?1 y3 c9 `* M4 I那些因我而死、为我而死的兄弟……
# P2 C3 F2 k& h忠叔…… 8 I. ~+ Q$ x, Y
我跟他说,我要养他到老,让他安养晚年……每次听到我这样说,他总是很开心,总是笑呵呵说小奕长大了,能养忠叔了,忠叔不怕老了没饭吃了…… ) r! {& [2 O9 D
可他死了……为了我…… 9 k, l% X  I  B  q
活着太痛苦了…… ; r& c: q& q9 `, i4 F" g- t5 Q/ r
也许死亡对于我们,倒是最仁慈的方法,不用再尝尽这种心被活活撕裂的痛苦,不用去面对兄弟们怨忿的目光…… . q/ A! v. j- ]5 R/ b' M7 ?6 X
可是,这世上并没有黄泉路,能让我陪着他一起走……人只有这一辈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没办法抱着他,感受他的温度…….
" z6 T' `2 K: c. V% g9 Q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让我弥补他,才有可能再看到他的微笑、让他幸福……9 g: j: q# s+ h! w. J& t
我想跟他在一起……  
! {# H: o" q6 }# C. |* F( W我不想放开他…… * v* ?$ c4 Y" Z+ Z

' w' Y  _' y4 {: S灵堂是早就设在那里的。 7 b" o  `6 I( D
旗扬一到日本,第一件事,就是秘密租了一幢小楼,把为他而死的兄弟的灵位设在楼下大厅,他自己就住在楼上。 ! l) M2 m2 c0 s
在得知忠叔和财务也在同时丧命,旗扬把他们的牌位一并供在这间屋子里。
2 ^, h$ S  z, L9 w' q5 b) P% b这次是因为陈君毅到了日本,旗扬决定专门为死去的兄弟举行一场公祭,让纵横所有的人都来拜祭这些逝去的兄弟。
+ F9 x9 {) P6 O7 B8 z整间屋子白布环绕,淡淡的香烟轻轻袅袅地穿行其中,象是灵魂在轻飞,恋恋不舍地缠绕不去…… ) r& X5 N) m; e  @
旗扬站在黄蓝相间的花圈中,看着眼前的五个灵位,喉咙象是被东西堵住,泪溢满了他的眼眶……
6 I' Y" m1 _/ K纵横倒了!他十几年的心血。这些跟着他这么多年,相濡与共的兄弟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 `  T0 `- a6 c
灵位里的气氛肃穆庄严,低低的抽泣声充满整间房子。 3 v+ }" z# G9 @) E0 `/ m
照片上熟悉的容颜,带着或飞扬或腼腆的笑容,看着自己生前的好友、兄弟…… # C* Z2 P) g) P* L
陈君毅站在灵前,看着自己弟弟那照片上生气勃勃的笑脸,仍然无法相信,他那个总是充满活力,蹦蹦跳跳到处疯的弟弟,就这样永远的走了……
# b* ^) I# j: r* K5 ^“哥哥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让你进纵横,我以为我把你带在身边,可以保护你,可我错了。对不起!” 泪从他脸上滚落,他痴痴地凝视照片里的弟弟,表情很柔和……“强强,哥哥好舍不得你……” + E- t$ D/ l0 w% I4 D1 B
门打开,又有人陆续走了进来。屋子里的哭泣声陆续止住,几乎所有人都看向来人。 & ]* V+ K4 N. t8 B. T9 t
旗奕带着刘明致等人,走到灵前,默默地鞠了三个躬。他的视线扫过照片,但很快就低下来,走到陈君毅面前,低声说:“请节哀!” . W4 N) U! r% x4 V) e+ F; ]9 {
陈君毅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旗奕,“不知道奕哥叫我如何才能节哀?”
( I3 U$ J7 B) H8 @* d旗奕痛苦地看着陈君毅,说不出话来, / P% M+ o0 U/ N% U; i; i0 _1 \+ q
“对不起……”好半天,他才从堵住的喉咙里挣扎出一点声音。
3 T2 ~' ~  i: ^* k“对不起?”陈君毅重复了一句,他的笑变得苦涩。他转头看着陈君强的照片,看着那个对着他笑得很灿烂的男孩,不再说话。 : S+ h: |. G5 ]  r3 h" {
“他人呢?韩玄飞那个混蛋人呢?带他上来!”旁边站出一个壮实的男人,狠狠地擦了一把泪,高声叫着。 ( H( S' ^* H5 i+ x" S7 L
刘明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旗奕,走出门。不一会,他推着韩玄飞走了进来。 6 z7 ^5 |, i, a0 g
韩玄飞表情淡漠。他象是根本没看到满屋子的人,没有感觉到那些投射到他身上的仇恨的目光,只是看着面前的照片。 ; ~/ O  q+ P0 p/ c+ u# a
“奕哥,你准备把他怎么处置?这些人可都是被他害死的,我们大家也都被他害得有家不得回……”
5 h8 H1 M/ H/ X# P5 a5 E“什么怎么处置!一枪毙了,告祭兄弟们的亡灵……”
4 P. b/ n* T* [  U7 j; u8 n“对,若是奕哥狠不下心,由我们动手!” ,C
0 A/ [/ V7 }8 j. p5 ?“你这个凶手,怎么能坐在灵堂上?你得给被你杀死的人下跪!”
& \2 ~! a  T" w" X4 M在吵杂的人声中,突然响起一声爆喝,一个人大步走上来,一把抓起轮椅上的韩玄飞,粗暴地把他推倒在地上。 ; I/ ~4 }* P& b2 I
站在一边的刘明致不知道该不该阻挡,犹豫中,韩玄飞已象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人丢出去,没有一点的挣扎之力。
1 @: Q' i7 Q  K% H, h% q6 R. c旗奕一看到韩玄飞被推倒,本能地想上去扶他。他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没有再动。
& L+ E" f8 n) o“奕哥,你还舍不得杀他吗?你喜欢漂亮的男人,嗯……我们兄弟们都可以帮你找!” & C6 K; \& a1 ]- R) |
“是呀,奕哥,反正他已经残废了,全身又都是疤,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吧?”
( W% a! p" r1 o% B& `2 F, P旗奕站在那,盯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没有反应。
/ U9 j  J( m# N' ?周围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说话。
- r% m5 X: O& a旗奕终于把目光从韩玄飞身上收回,转身走到陈君毅面前,低声说,“我、我知道应该把他杀了,为死去的人报仇……可是……他现在四肢都已经断了,成了残废……能不能、能不能请你饶过他……”
- w  ~4 @! F8 T3 i2 N“不!” 陈君毅立刻打断旗奕,“他杀了我弟弟,杀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饶他?”他一字一顿地说,两眼通红地瞪着旗奕。
7 X; F, \& F2 P2 K5 P, ?! c旗奕被堵得说不出话,羞愧地低下头……
8 E2 s. d. J  W* l3 }可他不想放弃,他想要韩玄飞…… + E3 s. X2 U4 n' f; l
“我知道!不管怎么说,他都该被杀!没有可饶的理由……只是、只是……我还是爱他,我不想他死……” - e8 d3 V6 N2 B( q6 q2 t
“旗奕!你!”陈君毅气得一下涨红了脸,“他那样对你!还差点杀了扬哥,你还爱他?我们这些跟着你十几年的人,都比不上他一点?你、你……枉费我还一直把你当大哥!你、你根本就不配!” & N$ |& ?6 j5 F& U2 r& Q. \: x! {
陈君毅的话象重锤击在旗奕心上,几乎让他站不稳身体。苍白的脸变得惨白,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象一个死人。# x3 m  j! @1 X  S. s

3 R* ^4 {' _( n4 L" M陈君毅看着这样的旗奕,气愤之余,还是有点不忍心。他停住了嘴,无言地瞪视着旗奕…… 6 f; {% s8 {5 f- k
旗奕抬起头…… / z/ C% _# G, J( |1 n6 H' Q7 _
“你骂得对,我是没有资格当你们的大哥!我不配!”他痛苦地看着陈君毅,“我连当你们的兄弟都不配,我旗奕今生今世是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对不起你们!
) ?" n9 J6 h5 o5 |! V我会把我名下一半的财产拿出来,给那些死去兄弟们的家属……我退出纵横!” ; Z+ \3 t& D" y/ X0 r
他不看大家震惊的目光,,“我知道我这样做并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也不能减少一点你们心里对他的恨…… % K( L* u0 N2 @
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 D# W! @8 u) l2 }1 o& R+ H  f
他回头看韩玄飞。他看到那清澈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他的泪慢慢滑下……
/ @1 |9 I7 T0 O1 R! j5 l' U8 k; o! u“我很爱他,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爱他……\\\\\\\"他转过头,再看向陈君毅,“对不起……我是太自私了。可是……能不能放过他?” 2 H9 {7 y- F" v1 T2 T# s: k$ }
“我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他。我带他走,永远也不再出现! : s$ O# v1 b( T
我求求你们……” ' X5 n# K5 e8 r+ g. F3 K
旗奕两腿一弯,当场跪在陈君毅的面前,“是我旗奕对不起你们大家,我欠你们的……”
, e9 \* X% E9 n# x. }所有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大的震惊让他们一时呆住了,人象被定住似的全都动弹不得。 . h* T. a5 k* W/ J+ }
“求求你们饶了他好吗?”旗奕的话惊醒了大家。刘明致、小方等人慌忙跟着一起跪下。 ; [+ p& _0 q3 l+ ^& G
“奕哥!”“奕哥!”“奕哥你别这样!”其它人惊惶地上来,想拉起旗奕,可是他死也不起身。 ' j+ M: y5 C1 @# y  e
“奕哥你为什么这么傻?韩玄飞他根本不爱你,还这样害你,让你差点进监狱,你还对他这么好?”陈君毅失声尖叫,
* }7 W8 t4 o) i% F4 J( W7 c“君毅,你就饶了韩玄飞吧!奕哥也很痛苦的。他也想对得起兄弟们,他……韩玄飞已被打成残废,这辈子也算是废掉了!你也是知道奕哥是怎么对他的,那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你就放过他们吧!”
+ O9 c7 ]2 J; s" Q2 h/ g“是呀,君毅,不管怎么说,韩玄飞在日本也救过我们的命。要不是他,我们早死了!你就饶了他吧!” 0 v) C: p1 S: m+ O  n' H! q: i8 U1 E
“住嘴!你们都给我住嘴!”陈君毅象被针扎到似的大叫,“死的又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在乎!”  6 @6 J. [$ s) J7 d
小方张嘴欲反驳,可看到陈君毅那可怖的神情,他吓得又缩了回去,不敢作声。 : q6 O8 z5 P; p$ q% p
全场鸦雀无声,除了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旗扬和他的贴身保镖黑翼,几乎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 ) F: \+ ^/ D' U9 b
陈君毅苦笑起来,“旗奕,你这是在逼我!” 5 c' r! r4 s- q6 o: w
旗奕摇摇头,“不,我求你……”
$ s( \( g6 I1 s“如果我不同意呢?”陈君毅盯着他。
, F. N0 v" ~) o) C  w旗奕回答不出。
7 w3 W! f- y- E2 R4 I" M3 u% U  z“我跟你说,我不同意!我不要放过他!我要杀了他祭我弟弟!”他冷笑着,从怀里掏出枪…… ! n3 l+ f5 `1 W: I8 V) V
旗奕猛颤了一下,立刻又恢复平静。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抱起倒在地上的韩玄飞…… , Q& n/ S4 ?. N  Y+ V' \
他凝视着韩玄飞的脸,很温柔、眼睛里有深深的爱恋和不舍……韩玄飞心一动,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 * o9 e# n8 a! I# B: t
旗奕露出很淡的微笑,轻轻叹了口气,在韩玄飞的耳边低语:“我爱你,宝贝!”他象是在抱一个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把韩玄飞搂在怀里…… 8 O$ ^9 K7 x" l/ U. g
他抬起头,对陈君毅说:“我想过了,如果你不肯放过他,我不拦你!是我旗奕对不起你们,我无话可说!”
/ u2 g, k. Y; `  E/ H0 d+ _他低头吻了一下韩玄飞的额头,“你可以杀了他!”他看到陈君毅不相信的表情,笑了起来,“真的,我旗奕说话算话!”
! [( q0 m; b  g% r* c4 Z, W他把韩玄飞推开了一点,“你可以射他的头,但请让他死在我怀里。”
$ e' `" N1 r8 X( G4 ?+ y( S7 T陈君毅眼睛一亮,双手握枪,就要对上韩玄飞的头……
1 m. s: \- o- F2 P- e( s' l5 l“不要!” ' t" W! K% r  ^: f, \
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旗扬冲了过来,插进两人之间,用自己的身子堵住枪口!黑翼紧跟着也冲过来,他想拉开旗扬,却没有拉动…… , c$ F/ ^2 u" @7 b
“扬哥,你干嘛?你快让开!”陈君毅惊叫。 F52 o* z- S/ W: s8 Z# {
“扬哥小心,枪会走火的!”黑翼急得汗都流了下来,死命想拉过旗扬。 9 b' O1 U' z! h; v: X, }7 L0 U5 O
可旗扬抓住手枪不放,“君毅,旗奕是个死心眼,你若杀了韩玄飞,他肯定活不下去!我们旗家兄弟对不起你!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求求你放过他们!”
) [5 N. @3 z: Q# R他面无人色,满脸的害怕和哀求,“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他是我弟弟,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大,他就象是我儿子一样,我不能让他死!我求求你,你可以杀了我,不要杀他!” % X3 J" A" E0 d5 n5 E1 w# I7 N
“旗扬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旗奕跪在地上大喊! $ C. h) F4 q5 E& G
旗扬没有让开,只是抓着枪管,哀求地看着陈君毅;陈君毅愣愣地瞪着旗扬,没有动作;黑翼也不敢再乱动,他怕会把枪碰走火了,伤了旗扬……  
( ]: G! `/ c9 Y3 O三人一时僵在那里。满屋子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0 F% d6 W( L2 e/ s. N良久,陈君毅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旗扬……黑翼赶忙从旗扬手里拿下枪。. o  ]! T( D3 ^& Q) [& S9 k* s- D, ~; D
旗扬内疚地看着陈君毅,“君毅,对不起……” " ^, k+ n% _' I3 J
陈君毅摇摇头,“都是为了弟弟嘛……”他转过身,拖着疲累的脚步,走出了房间。 / E6 O9 H3 K5 |
旗扬又气又伤心地看着死死抱着韩玄飞的旗奕,跺跺脚,也跟了出去……
" O7 `) {. A2 r( |* U旗奕抱着韩玄飞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6 j0 i/ @. E. q1 ^' L4 i
刘明致扶正轮椅,想帮旗奕把韩玄飞放进轮椅里。旗奕低声说了声谢谢,却没有松手,自己抱着韩玄飞走向门口。
& q) X- t- W$ ?5 R( w到了门口,他停了下来,回过身,对跟上来的刘明致等人说:“你们不要跟我了,我不带任何纵横的人走,你们以后好好跟着扬哥吧……” * d* g0 N% U8 z2 _6 E1 `% w
“奕哥!”刘明致哽住了。 8 K( s3 `8 u: Z9 J
“我们想跟着奕哥……”小方带着哭声说;
" a, E9 t( k6 }6 Z旗奕微笑了笑,“谢谢你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4 b; T4 p( R7 n, x' A他小心地把韩玄飞安置在车里,系好安全带……
' O2 Z5 H# ~* c# y, x刘明致推着轮椅,带着刘明远跟过来。
, p: H5 t) x" [  y7 p" l' M- e& S, @9 P“奕哥,让我弟弟跟着你吧!他不是纵横的人,头脑也不好,不能找别的事做。你一个人照顾韩玄飞总不方便,多一个人好些,可以轮流看护他。” 7 X( Y7 W# M( R* c  P, ~- P
旗奕看了看可怜兮兮站在一边的刘明远,想想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而且刘明远一直照顾韩玄飞,也算是有经验了,于是就点点头,对刘明远说:“上车吧!” 1 v: t  m# W0 J9 {* X+ c
生怕旗奕不要他的刘明远,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赶紧收好轮椅,钻进车的后座。
) ^  ^( Z" b! p" J“多保重,奕哥!我们永远是你奕哥的人!” / B5 d- Z, K0 r. v5 U0 G
旗奕笑了起来,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抱住刘明致,拍拍他的背,“你也多保重!” $ M% H% M% _- i9 i
他向站在房门口的小方、朱峰等人挥挥手,驾车而去…… 8 `3 R2 l6 I, b+ Z' v9 y
“玄、玄……”
" x+ g& |7 d0 y9 t: r呼唤自己的声音象是从远处传来,飘忽而不真切,带着焦急和心痛……在韩玄飞不甚清晰的头脑里,只有这样的感觉。
  `  t' n( h* q6 [, K受过残酷折磨的四肢象是在疯狂地反噬,抗议曾经受过的惨痛。每一分每一寸的骨头都在酸痛,酸痛得让人止不住要惨呼出来。 2 Q; D6 x$ `3 `
全身都在流着虚汗,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千遍万遍地在心里对自己狂喊:忍住,一定要忍住!可是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让人如何能忍住得住? 4 q# p3 T7 Z" R( d5 f9 E5 d
什么也看不见,瞪得大大的眼里一片的空茫,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痛,让人疯狂欲死的痛!一刻也不停歇,步步紧逼…… # X; t9 k) Q4 Q, _+ @5 Q; z# y
痛象扑天的海潮,慢慢地吞灭他的所有意识……浑身上下,只有痛在张狂地叫嚣着! 2 P; g. \. a6 s' D* R8 Q
韩玄飞在床上拼命扭动、 挣扎,那种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让他已经神智不清了。若要一直忍受这样的痛苦,不如死去…… + l; Z" l+ o% A4 c' g  _/ e
谁能来杀了我?杀了我!
# R2 u8 ~1 |" S“杀了我!”他再也忍不住了,发狂似地摇着头,撕心裂肺地惨呼出来,“天哪!把我杀了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 e0 g. X! u( l: ]3 E3 h6 k+ t
“玄、玄!你再忍一下,很快就会好的!玄,对不起,对不起!” - |( I; R& T* d3 m# @" g
好象有谁在哭,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慢慢地渗到他的心里,渗入他的身体……慢慢地热起来,象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一点点地驱散无处不在的酸痛。火燃烧起来,遍布他的全身,热乎乎的好舒服,把象浸在冰水里的四肢烘干烘热……, ?$ N! x# T9 o* l* Z* n
他的全身都暖了起来,那逼人欲死的惨痛渐渐消失了。他浑身湿透地倒在布满汗水的床章,虚弱地连眨一下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涣散地看着没有目标的前方……
' Y- S1 I+ Z# S: Q. X3 u: A旗奕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流下来,混着他的泪,落在韩玄飞的脸上……他还在用力地按摩着韩玄飞的胳膊,烈性的虎骨酒烧得他手上的皮肤剧痛,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让韩玄飞好受些,让他吃什么苦他都愿意!
8 T& M% s$ t/ x$ P6 f" w& V“玄,对不起……”看着韩玄飞惨白如死的脸,旗奕默默地流着泪。他放下药酒瓶,把虚弱的韩玄飞抱进怀里……
# n' V( t7 U' c; k% [9 M+ t# D. E7 l“你会好的。医生说了,坚持复健,每天都擦虎骨酒、泡温泉,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再忍一段时间,再忍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日本的天气湿气太大,对你受过伤的身体不好。我在托朋友办移民,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加拿大。那里气候干燥,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你就会好的……我爱你,玄……我爱你…….” UY:k6
9 b5 k/ L2 g- _; F! @在旗奕的喃喃低语声中,韩玄飞紧绷的身体驰松了下来。他闭上了眼,在旗奕温柔的爱抚下,缓缓陷入半迷糊的状态中……
0 x5 K/ C2 l! J, j; t/ C& x湿透了的身体还有一点难受,可他并不担心,他知道他很快就会舒服了……  ]+ G; i! M( w
模模糊糊中,韩玄飞感觉到旗奕小心地把他抱离床铺,脱下他的衣服,用温热的毛巾拭去他身上所有的不适。随后,一条大大的干毛巾把他全身裹了起来,轻轻擦干他的每一寸的肌肤。 9 ^5 e, X* {$ Y
韩玄飞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任旗奕为他忙碌着。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再躺回床上……床也不再潮湿,而是柔软干爽地包围着他,带着一点他最喜欢的雨后原野的清香…… $ U! d* k8 g- t/ F8 G9 L
“好好睡,我在这里陪着你……我的宝贝……”一个吻落在他的脸上,温柔得象窗外轻飞的樱花。 0 ?7 S8 o0 N  k7 U
韩玄飞舒服得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终于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7 Z+ B6 V: Q/ ?8 \; O' l满院樱花盛开,在暖日柔风中摇曳生姿。粉色的樱花瓣随风如雪花般飘飞,落英缤纷,娇艳不可方物…… 6 n- I# M$ ?# i5 X- r
韩玄飞坐在轮椅上,花,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他伸出手接住娇嫩的花瓣,端详着手里的淡红,抬起头……漫天的樱花雨…… 5 O* Y* X) A$ ?( k$ j
短促而灿烂的一生!在生命最艳丽的时候陨落……武士精神!他闭上眼,感受着花瓣轻滑过脸上的触觉……苦笑…… - a* f: x4 O8 t) h# _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就是站不起来,连把自己的身体稍稍撑离轮椅的力量都没有……永远得依赖别人才能生活,没有一点的自理能力。
  t7 z% d2 d4 O/ o* d0 J- e要多久才能恢复?当年雄心勃勃的自己象是一个久远得褪了色的梦,飘渺虚幻。可这个梦有时却又鲜明得让人无法正视,它在自己面前轻篾地笑着,提醒着自己……
5 G; I, t: J% o, j什么都失去了,所有的理想、所有的追求……曾经付出的辛劳和汗水,现在想起来竟如此可笑。短短几年的警察生涯,如昙花一现! 1 ?- j6 N, b5 n& \% U
残掉了的身体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还有点力气的右手,接住几片落下的花瓣……, E+ |& j. B' {5 s% P+ [
康复?几时才能恢复?恢复到原来的身手已是不可能了。他还记得那位老医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跟他说,坚持下去,过几年,他就慢慢的能自行走路了……  
  h3 @  d# D$ \' h; n9 Y; V! a慢慢的能自行走路……只能走……
5 j+ L) A. z" V& e每次的季节变化,他都得忍受全身每一处的关节酸痛。那种痛,让他几乎要满地打滚;每一天。他都只能让人抱在怀里换衣洗澡;每一次,他都得在人视线下,张开腿解决本该是一个人在厕所里做的事…….
1 x* r7 p+ d) Z6 W; p他日复一日的忍受这种身心上的双重折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自己慢慢走路?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开车,天气稍微一变,就又得躺回床上重复这种非人的日子! & `* M& l0 G- b( y
我的人生就要这样走完?当一个废物,在旗奕施舍的爱情中,屈辱的生活?若他厌烦了。我要何去何从?一个人孤伶伶的,在陌生看护的眼下渡过漫长的余生?
/ n% ?( I  e% L我的生活就非要依赖一个把我折磨成这样的人?依赖一个用那些方法侮辱我的人?我才不到二十七岁……几时是个尽头?
; Z  C) ^( f; R. K$ k7 I我再也不可能和他平等的相处、不可能和他抗衡……他会永远的高高在上,我一辈子都只能依赖他,仰视着他……我无法忍受!我不要这样的日子!我恨你!恨你……
6 Y! x& t8 k5 X% m$ Q8 Q. K; g韩玄飞心里一阵疼痛,泪涌上,湿了眼……他把头垂下,埋进手臂里…… 9 q  R4 \  c& _9 P, K4 G
旗奕…… 6 P1 ^2 |) J1 m( d4 q7 A3 T
旗奕…… 4 ?" q( I  v. [6 v7 N) ?! |, I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可以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我,可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8 E, C4 q. h- U% ~% B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染湿了衣袖…… $ U, [& Q6 ?4 h& M& R* {+ }
我恨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不要你现在恩赐的爱情…… 0 `7 S9 x9 `. R! P/ ~
与其当个只能依靠别人才能生活的废物,不如就象日本古时的武士,活得快意,死得壮烈!
. Z7 m) e. C' x; }' f+ B* _9 u" H可我……
( i# _' U. q' O5 Q7 h9 K6 l…….死都不能!死都不能!我一无用处!
) P" v! ^0 L+ u' `一无用处…… , h1 F1 P4 e9 S9 q) q
旗奕…… * J% H, b6 ~( ^5 {7 i
“玄,不要想太多了。你只要记住我爱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了,其它的什么也不要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吃尽天下美食!玩累了,我们就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花,喝下午茶;傍晚,我们就牵着手去散步,…… 我们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的!”旗奕并没有强迫韩玄飞抬起脸,只是轻摸着他的头发…… 7 D1 ]) c1 [7 t6 r0 y) {
“我们结婚好吗?我们先在日本办个仪式,让我哥来给我们证婚。然后我们到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去,再注册结婚!” ( u' T; D; H6 h
韩玄飞吃了一惊,傻傻地看着眼前正视着他眼睛的旗奕…… 1 w8 ^9 C1 X/ W0 J
“我们结婚吧,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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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先到旗奕住处的旗扬看着眼前的弟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傻家伙!”。刚一开口,眼里就有一阵湿热涌起,他赶紧垂下头。停了会,他才把手里的礼物交给弟弟:“祝你新婚快乐!”
3 c0 ^/ [8 h7 X. v9 Y9 O& p# H6 b旗奕脸微微红了起来,低声说:“谢谢你,哥!”他手里拿着旗扬的礼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内疚地看着旗扬。   f7 \' m% v' T5 o
旗扬先笑起来,“傻站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今天他们可是准备把新郎灌醉的,你赶快去巴结他们一下,好让他们等等手下留情……”
7 V5 ^) H9 |8 H% A“哥,”旗奕打断了旗扬故作开心的话,“对不起!我、我……” $ V% {) L$ ?  n5 ?/ L
旗扬摇摇头,“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他感情复杂地看着旗奕,象从小到大常做的那样,宠爱地弄弄乱旗奕的头发……“你幸福就好!” 3 i  L) i% p$ s+ i# Y1 h
“哥……”旗奕一下哽住了,他一把把旗扬紧紧抱在怀里,“哥、哥……” 5 R0 e4 K! _+ G. A4 V( {
“好了,大喜的日子,别哭呀!”旗扬还想开两句玩笑活跃下气氛,却也觉得喉咙酸涩得说不出话来。他抱着心爱的弟弟,满心酸楚地说:“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 ( i3 n0 M  k# y4 Z; _2 j% _
“我会的!我得到他,我是最幸福的!哥,你放心!”
8 J# m3 G$ N0 {/ s“你觉得幸福就好!” 旗扬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推开了旗奕,笑着拍拍他的脸,“好了,好了,又不是妈送女儿出嫁,笑死人了。你快去招呼客人吧,我先进去了。” 9 R& [+ @4 ?; x5 A" ^2 s3 l
他偏过头,不想让旗奕看到他红了的眼,匆匆进了屋。紧跟其后的黑翼,冷着一张脸,把一个红包放到旗奕手里,从嘴里挤出一句:“恭喜!”看也不看他,几步追上旗扬。
1 m1 J: ^6 S% Q% V旗奕拿着黑翼的红包,苦笑了一下――旗扬那边的兄弟一定很气自己……他甩了下头:不管了,只要能永远跟玄在一起,什么都不再去多想了!
& `# m) S$ U: \, e4 s! w0 W他把红包塞进口袋里,向客厅走去……
8 h  w. f( |' H6 ^7 c2 U3 c2 A“奕哥,恭喜!”“奕哥,新婚快乐!”…… ) ]0 |+ Z" v! G
面对一屋的人,旗奕一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不仅自己原来的手下全来了,连旗扬的手下也来了不少。大家都笑着围上来,向他说着祝福的话,把一个个红包递给他……
, U% i% S, U9 Y) T6 X( K同性结婚,在中国人眼里算是相当荒唐的一件事吧,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害死他们的兄弟、把他们逼得有国不能回的仇人……可他们为了他,竟还是接受了……
; R& R5 S2 a" i/ Z& X旗奕感动得两眼发热,平日里谈笑风生,长袖善舞的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7 x. f9 `5 b" F) S5 i. Z, w刘明致看到旗奕有点失态,赶紧笑着说:“奕哥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红包,傻掉了?”  
2 {; @6 n; `/ d$ p! q$ A7 Z/ U他接过旗奕手里的红包,“让新郎自己捧红包多不象样,我是结过婚的人,没办法当伴郎了,可这里还是有未婚小伙子的嘛!”
% ^- o6 G; |. Z6 t$ J8 l他话音未落,小方就已经使足了劲挤进人群,举着手大叫:“我、我!我要当奕哥的伴郎!” ) x5 ^5 i2 P# @+ E
刘明致斜着眼看看他:“这么激动?是真想当伴郎,还是想携款潜逃呀?” 2 f4 v* \1 ^) F6 j/ ]5 W& ^4 |
“携款潜逃!我连包都带来了。”小方拿出一个皮包,把刘明致手里的红包直往里塞,装出一脸的财迷样:“钱!钱!你是我的最爱!”
, ^0 S5 E& x9 J1 c满屋的人轰笑,旗奕也禁不住笑了……
" R  B1 E: ?) P韩玄飞坐轮椅上被推进餐厅,看到里面摆了四、五张圆桌,都几乎坐满了人,一丝错愕掠过总是平静冷漠的脸上。 : p5 T$ x% b! P$ s- b
墙上的大红喜字艳得晃眼,粉色的气球飘浮在半空中,成束成束的鲜花推满了房间――今天是他的婚礼,平生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的一次……他淡淡的眼神扫过这一切,落在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身上……
# T0 l' a  N! Z穿着正式黑礼服的旗奕,气宇轩昂、俊帅得让他一时竟无法移开眼。他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走过来,象一个帝王…… 8 w) }4 W! \, v) n
走到他面前的旗奕弯下腰,一个清爽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随后,韩玄飞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靠在宽阔温暖的胸膛里,慢慢地走向主桌。- u5 V! M2 F7 p3 B! p0 f
“今天你是我的新娘!玄!”旗奕在他耳边低语。
+ G: x! {% C3 F3 m3 `( G8 r* j/ S$ g什么?!鬼才是你新娘呢! , B8 ?4 Y  Y2 e* N" @$ U
韩玄飞一听这话,一下怒火冲顶,来不及细想,就恶狠狠地瞪了旗奕一眼。刚一瞪完,他就后悔了,垂下头,不去看旗奕脸上立刻露出的开心笑容。 , o% [  y+ A0 R4 z
旗奕被韩玄飞一瞪,高兴得合不拢嘴。他的玄终于有表情了,假以时日,他一定会看到他更多的表情,也一定会看到他的笑脸的!   _/ w6 _7 |: c
抑不住满心喜悦的他让韩玄飞小心地坐下,确定他坐得舒服了,又俯在他耳边低声说:“要不,今天我是你的新娘好了!”
% C5 t$ \1 ]( {太过兴奋,让他的声音没控制好,这句话讲得满桌人都听到了。全桌爆笑,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又笑又叫,打趣得旗奕满脸通红。他偷偷看了眼韩玄飞,看到他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这才开始笑得张扬,一句句回敬过去。 6 g" p" A( D% V' p! S
等大家静下来后,旗奕高声说:“今天我旗奕结婚,非常感谢兄弟们捧场!这里没有新娘,只有新郎。我们两个都是新郎!我旗奕今生今世誓与韩玄飞为伴,永不分离!这里的兄弟都是见证!”
% V0 e( O5 I) Y7 ~3 j& f  _他笑地转回身,把韩玄飞扶离椅子,面对着自己,等他站稳后才松手。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绒盒,“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两枚样式朴素的银色戒指并列在深色的丝绒上,闪着柔和的光泽。
# m3 {* N) @# Y; W2 O8 _, Y2 V# V旗奕握住韩玄飞的左手:“这是我专门定制的婚戒,白金的,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你看……”他把戒指举起。在灯光的照耀下,韩玄飞看见戒指的背面果然有自己和旗奕的名字,不知怎的,他的脸就红了起来。
. f0 q- ~& L0 o7 F# z旗奕握住韩玄飞的手,就要把戒指给他戴上。韩玄飞皱了一下眉,想缩手,却被旗奕紧紧拉住不放。戒指套进韩玄飞修长的手指,旗奕又不动声色地强迫他拿住另一只戒指,自己把左手的无名指伸进那个小小的银圈里。 1 q1 c7 t2 ~% p
众人欢呼起来,旗扬拿起两杯酒,递过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旗奕深深地看了旗扬一眼,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进。* _( e3 |% I) {: Y* }9 a1 o
韩玄飞的手被旗奕紧紧握住,无法动弹,只得连忙把头偏开,想避开旗奕递过来的酒。旗奕直视着他,目不转睛……把酒再次饮进,却猛地抱住韩玄飞,用嘴堵住了他的唇。
8 M9 c8 e% g0 a% }# z韩玄飞大惊,还来不及闭上牙齿,酒的辛辣已顺喉而下,整个人都随之热了起来。他无力挣扎,任旗奕借着喂酒,把舌头伸进来,轻轻地卷上他的舌,挑逗着,又眷恋不舍地退了出去。2 e1 u. Q( K4 k" a9 O( Z8 L- N# h
他的头晕了,不只为酒。他心里过大的仇恨让旗奕每次想吻他时,都转头拒绝。而这个久违的吻,象春夜里清清淡淡、似有若无的馨香,渗进料峭的寒风中,让人带着一丝对幸福的期盼…… # w+ Q" f' K( H7 p' v2 [" e9 X$ A
旗奕……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名字在低声地回旋,旗奕……
+ O5 L  J7 z5 V" f" |4 |/ z1 J- I1 D当旗奕松开他时,韩玄飞已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软倒在旗奕宽厚的胸膛里。旗奕爱惜地抱着他,一边边地抚过韩玄飞的头发,转过脸,有点歉颜地对周围看傻掉了的人笑笑。
. n9 x/ [( ]6 `& ]旗扬对这个做事向来肆无忌惮的弟弟白了一眼,站起身,拿着酒杯对大家说:“今天是我弟弟的大喜日子,大家不醉不归!谁等等还能走着回去,谁就不是哥们!” + |* \1 w3 z3 C& a" g* R. R- x
他的话打破了因不习惯看见同性接吻而有些尴尬气氛,大家又热乎起来,发挥起北方汉子的豪爽,开始互相频频灌酒。
9 ~4 y/ Y7 o$ o+ D眼前的景象迷离虚幻,噪杂的人声在耳边不真切地响着;旗奕的笑脸,送到嘴边的佳肴,都那么朦胧……韩玄飞混混噩噩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6 \( q7 m  h- e- N# h我竟然连他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
" K  L3 ~6 B5 \3 X他把我交给别人随意地玩弄、让我光着身子示众、让……面前这些喝着酒笑着说恭喜的人,有多少看过我被那样的羞辱?
3 R: H% j9 H4 L- X7 O5 W" ^  B我穿再多的衣服又有什么用?我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光着身子,被男人玩弄的人! * `1 O: R% W& p/ o" h
没有比这更羞耻的了!
1 ?4 \3 _( x  b  u1 c6 h可这样侮辱我的人,而我竟连他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若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象原来那样爱抚我,象原来那样舔遍我的全身呢?
) [6 {1 K4 G, e$ y5 q  c# _7 e……
4 _" [; ^+ ^/ Z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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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强烈的快感从下身急速地涌起,迅速扩散到韩玄飞的全身。好想、好想……韩玄飞咬住牙,用尽力气去忍住太过剧烈的感觉。他的全身象要起火似的滚烫,但心冷得如冰!
, V6 E' K* _6 m! I! o根本无法拒绝……被他拥入怀里,被他一次次进入的欢愉,如蚁附骨。 ) l, z  V9 u1 {% ~5 D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淫荡卑贱的人了?他那样对我,而我……竟然还想被他拥抱.!被他戴上戒指的那一瞬,我竟然还会有幸福的感觉! . o" G# M9 v! w3 M2 c$ W
我、我…… " Y% p& q3 ]9 [2 E
羞愤欲绝的韩玄飞,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脸上一片苍白。 4 V& ~/ A% W( g5 Q* y" c3 A
时时都在注意着他的旗奕,不顾韩玄飞虚弱的抗阻,将他搂进怀里,来回抚摸着他的背,让他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松驰下来。整个酒宴中,旗奕一刻都没有松开他,一直紧紧地把韩玄飞搂在怀里,一边边地安抚着他。
% b. I. L4 |; D" k- {. Y夜深,旗奕怀抱着身穿白色和式睡衣的韩玄飞,静静地坐在房前的前廊上,看着漫天飞舞花瓣。夜凉如水,在月光映衬下的粉色小花,带着梦幻般的光芒,象无数轻飞的精灵,在天地间飘荡,又轻轻落在园中清澈的池水里……
# Z8 {$ d; h+ `2 a5 E. Y% }韩玄飞靠在旗奕的怀里,神情恍惚地看着这如梦似的美景,看着两人手指上那银色的小圈…… . _$ \+ U: b. S" y# k
这是幸福吗?
- b  ]& R7 m# S3 r: F3 `“玄,我爱你!无论你疾病、健康、贫穷、富有,我都和你在一起!”在耳边轻柔的誓言,如神的低语,庄严而又神圣,渗进冷硬的心,一点一点地溶化着它…… 7 R4 g  ~5 n2 u( ?+ J% _; I
不……
3 B) c7 v1 M# l# V  T韩玄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3 a4 I$ q' d: h3 p) `, B时间很快就从春进入了初夏。炫目的阳光洒入这个日式的庭院里,给翠绿的枝树染上一层薄金,映得满室生辉。
: z0 r  \6 L0 h/ w# O满院绿荫遍地,间中有娇艳的花朵盛开;弯弯曲曲小径铺着条石,在疏树矮草中穿过,青苔绿草漫上石阶,没入水中,更映得池水清碧;清爽的微风穿花过树而来,柔柔地掠过人身,涤去初夏的暑气,沁沁凉凉得让人舒服得几近迷糊。 . @9 p, [+ @1 b) p: A
深木色的回廊略高于地面,接着一个和式的卧室。卧室的推门大大的敞开,韩玄飞平时常靠在卧室的床褥上,看小院里的风景,而旗奕就静静地坐在一边陪他。 6 d+ Y% Z. v7 w
潮气最大的春天过去了,韩玄飞的身体没有象之前那样酸痛。再加上旗奕每天都给他擦虎骨酒,按摩身体,抱着他泡温泉,配合精心调制的饮食,让韩玄飞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
& Q2 i2 A' N3 [2 x于是,在天气好的时候,旗奕就会推着他外出逛逛,买点小玩意,或者在小店里吃日本的小食,生怕他一直呆在屋子里太闷了。
7 Q* h9 `7 H- r7 o只是无论旗奕怎么做,韩玄飞都是冷冷的表情,根本不理他。刘明远照顾他时,他还会说声谢谢,但只要是旗奕在,他就一声不吭,看也不看他。
3 S% x+ r- i: z- s7 u1 R, s旗奕也不强求。他并不指望韩玄飞会很快就原谅他,以他的个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只是想……总有一天的,总有一天玄会对他笑的! 5 W9 A. N9 e; ?1 |. A! M
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的等……他们还有时间,一年不够,两年!不然,十年够了吗?只要能永远和玄在一起,只要能永远这样抱着他,他就觉得幸福……
1 m3 A. B3 ^& X" N6 h( K他常常在韩玄飞的耳边轻声说话,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计划他们将来的生活,说乱七八糟的笑话……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抱着他,一起看小院的风景,看花落花飞,听莺啼鸟鸣。 3 J* w% ]. D* g7 e: I" p8 M) w! g7 ]- S
日子就这样静静滑过,似乎要滑到永远,直到年华老去,青鬓华发……
4 {8 I, p' r; G) e如果没有那一天……
4 R: W8 ]2 U6 Q2 };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阳光照在这个古老的城市,减了一份的炎热。在清风的轻拂下,和熙怡人。 ) j- Z+ E+ w% h1 N! L8 B" O% T
他一如往常地推着行动不便的韩玄飞在前面走着,保镖走在不远的后面,四散开来,不引人注意地跟着旗奕。; R" u! t# w0 z6 i. y) w/ t; @
旗奕本是坚决不要纵横的人,但据确切消息,伊势家残余的手下誓杀旗家兄弟报仇。在不得已中,他只得接受了旗扬的安排 ' D1 r2 @3 |6 ^6 h
但他自认消失得很隐密,所以并不认为伊势家剩下的那点人能找得到他。他时时为还在东京的旗扬担心,自己却把全部心思放在韩玄飞身上,仍是常带韩玄飞外出散心。 % e0 e" T, t+ O
在古城的静巷里,斑驳树影在地上晃动,明亮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轻跳。旗奕和韩玄飞坐在树阴下的圆桌边,喝着茶,看着对面的小小神寺,享受夏日里的清凉。 6 {$ C) c( h# Q
茶香轻扬,淡碧色的清茶在紫砂茶盏中微荡…… / G, U7 F  s0 w: \3 O
神寺那边闪过一个人影。
" f, ~# b# Z) A  T9 L, ~7 f: W- D风掠过,花香浮动……旗奕心中一凛。
8 F! q4 x% ?6 \* B8 s3 ]: g- G; x有个保镖从暗处出来,靠近旗奕;旗奕看向边上的韩玄飞――他神色自若地喝着杯中清茶,清淡如风……旗奕正想伸手拉韩玄飞,忽见韩玄飞眼光一闪……
8 t! w- G6 _! f* Z% |' n, m“卧倒!”旗奕大喊,抱住韩玄飞,就地一倒。顺势掀翻桌子,挡在面前!
; a  g$ M* J) G5 _( g0 {+ C4 G: Q子弹破空而来,撕裂空气,密集地让人一时抬不起头。在桌子的遮挡下,旗奕把韩玄飞一把推到一棵树后,自己掏枪应战。 ' |& P; N1 P. |( Z9 q
坚硬的木桌,挡不住子弹的穿透,一颗子弹擦旗奕手臂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7 b8 g) k; ~3 m旗奕看向一边树后的韩玄飞,心里慌了,“若我被打死了,玄怎么办?谁来照顾他?”巨大的恐惧冲上他的心头,旗奕害怕得手直抖,几乎要拿不住枪。
, u8 @3 o; [6 }* R3 l: C2 Y树后的韩玄飞仍是神情淡定,只是两眼一直凝视着旗奕,没有移开……
: n3 [" a' P  X. h- p( W& K# m5 `# N一声惊呼,那个保镖的手中弹,枪掉下! 6 v: O, X) Z% k! _/ w
这时,对面的枪声低了点,躲在旁边的纵横保镖的火力压下了对方的势头。一人大叫:“拉奕哥过来!” / K" h& T2 m# q# \4 J
在旗奕心绪纷乱,还在看韩玄飞时,被人一把抱住,被大力拉向对面的房子后面。他大惊要回身,却被前面伸出的手拉住,拖入屋后。
6 z/ n) Y0 C; a; ~6 a6 O- T" F“玄!不,玄!你XXX放开我!放开我!”旗奕拼命挣扎着,想回到韩玄飞的身边,无奈却被死死抱住。子弹在周围激烈飞旋,挟焦炽的空气扑面而来。对方的火力加大,非置旗奕等死地不可!
! b6 }2 F8 O2 S旗奕无法跑回原处,只能先求能消灭对手。他继续开枪,在间隙中扭头,心急如焚地看一眼小路那边的韩玄飞。
2 \- f' M& H9 w) m; O1 V战况激烈胶着,但对方明显不是纵横的对手,形势开始控制在纵横手中。旗奕稍松了口气,停下枪,想再看韩玄飞的情况…… 3 j! u5 v: \6 `  f/ x7 Q
背后突来的惨叫让他一惊回头,正目睹身后的屋顶上直摔下两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不动。 " C2 _$ Y! s: {4 X1 Q2 K
旗奕的心猛地缩成一团,强烈的后怕让他腿都软了:他们都忽视了这个死角,若这两人没被打死,他旗奕今天绝对是死定了! ' S4 D6 X: \5 }% y7 Z1 j2 r
他满身冷汗,用手擦了下脸,向旁边的保镖说了声谢谢。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惊愕地看着对面,脸上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 v5 S" R  q* O6 d$ y旗奕不解地顺着视线看去……他看到了对面的韩玄飞,仍是靠着树干不动,肩膀上却有血迹渐渐晕开。垂下的手握着一把枪,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眼里有诉不尽的温柔……
; k- @' w% W+ o( F9 R" B旗奕呆了呆,猛然醒悟――是韩玄飞杀了那两人,救了他!
- y3 X$ u2 E+ Y玄?玄救他?
0 |/ N( `: W6 G) O; u' `上次救他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但这次呢?他不是恨他吗?他不是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吗?无论自己对他怎么好,他都要把他绳之以法,可现在为什么要救他? # W3 I" F/ \+ t6 N4 Y
一时间,旗奕脑中乱成一团,只是死死地盯着韩玄飞…… % O/ e5 V# b" f, S+ z& l* t  X& Y' T8 Z
他看到韩玄飞轻轻地吐了口气,把一直停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开,看向远处的天空。5 W& [) N$ }! m3 j6 s  A6 @& l
天很蓝,几乎是透明的轻云如扯散了的丝絮一般,飘浮在蓝天中。风中有花草的清香,微凉,软软地吹过…… 2 Z0 p( e% r/ E* N; v& k
如此鲜活而美丽的世界!
2 L( I9 H/ f: S' L; a8 T韩玄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闭上眼,象是在很舒服地感受着这一刻美好的时光。
8 ?/ u$ a. Z6 W& E旗奕只呆了几秒,就回过了神。他很清楚地看到韩玄飞的笑,带着轻松解脱的味道……他曾见过!
" p/ \+ I9 O& f: o; k“不!”旗奕狂叫。 9 o( c9 @; s. W
韩玄飞拿枪的手慢慢抬起……
' M( V/ `- h/ {“玄,不要!”因巨大的恐惧而突生的力量,让旗奕一下就甩开了拉住他的手,不顾外面仍是子弹横飞,直扑向韩玄飞! ' t" J) z# @% P3 I% S) v8 C( r$ ^. p
枪抵住了太阳穴……
' q, d$ a3 |9 I* c9 q* s3 L: R旗奕整个人撞过来,韩玄飞一歪!
5 R( [+ J: f" n1 `  E! j1 o/ t枪响,鲜血四溅! - V8 n1 d/ S0 O' G( p/ a/ `
韩玄飞满脸是血,仰头倒下…… " y8 ~( U+ c0 I8 d1 ^
“不!不!玄,玄!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睁开眼!”旗奕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地摇晃着地上的人,泪和血从他脸上一起流下。
  _  A0 ?9 f4 a) u& e整个世界一片的血红,模糊而不真切。什么枪战,呼喊声都听不到了,只有眼前那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人。
/ i* I( |/ w# h0 x- ~2 \“奕哥,奕哥!警察来了!快走!”逼近的警笛声刺耳尖叫,消灭了杀手的保镖死命叫着旗奕,“奕哥快走,如果被警察抓到就完了!”几个人上来一起拉开旗奕。 " g9 M! C) h/ A/ B7 H' T
“不!不,玄还没死!子弹没有击中太阳穴,只是擦过去了!我要赶快带他去医院!他不能死!不能死!我要跟他在一起!你们放开我!”旗奕死命地抱住怀里的人,两眼血红地狂叫。 + d1 }9 `& b& v3 w
保镖狠心地把流血的韩玄飞从旗奕怀里夺下,不顾他的激烈反抗,硬是把他架走:“警察会送他去医院的,我们救不了他!警察会送他去的医院的!” 8 }- K# E4 l4 Y6 a$ E; T5 ]1 `- `
“不,你们放开我,他还没死,我要救……”枪柄重重地打在旗奕的头上,旗奕两眼一黑,晕倒在保镖的身上。
8 T/ O- T6 y8 z3 S2 D“情况怎么样?”从东京赶来的旗扬,问守在急救室门外的手下。手下摇摇头说:“一直在抢救,送进去已经五、六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消息。” . j7 ^4 Y. p- N8 N: T2 m
旗扬神色黯淡了下来:“那旗奕呢?”
, w( Y0 E& ~8 X% M5 p. ?9 _“他们给奕哥打了稳定剂,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睡着了。”
4 t- Z6 z) Y0 Q6 n. o# n( n旗扬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5 n* \6 U2 A# B- o& w虽然日本警方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们,但他们毕竟在中国犯下案子,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这次又发生枪战,送医抢救的韩玄飞又被人常看到和旗奕在一起,以后的麻烦事一定少不了。
3 {0 u# e6 B% @6 O纵横为了能在日本站住脚,一开始就和日本最大的黑道组织山口组接上关系。山口组的老大佐藤健原就和旗扬交情甚好,现在纵横来投靠,并送给山口组一大单的武器生意,让山口组获利极丰,两下交情更是融洽。 0 _1 j  B' D% q! |1 J/ G
有这个大靠山,旗扬倒不惧日本警方会拿他们怎么样,何况事情又不是他们挑起。只是事情安排得让警方也要有面子,对上头能交待,必须要周详进行。 ' q- e8 p8 t% E7 M: m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稳住旗奕,不能让他来医院。这个医院到处都是警察,一出点什么事,就会影响大局,造成不可收拾的麻烦! 4 T! @( Z! s; Y' w8 f
旗扬重重地叹了口气,烦燥地在室外踱步。有个纵横的人过来,在旗扬耳边低语:“警察要叫人去问话,已经派人去奕哥那了。” ) j* A; g8 R1 _- b
旗扬嗯了一声,转身向身后的陈君毅道:“刘明致那边如何?” 9 J" y5 ^9 C+ q" x2 N4 R
“他已经事先和旗奕那边的人通过话,现在正在赶去。佐藤先生也已经和日本警方高层联系上了,扬哥放心。”陈君毅低声回答。
% w% _9 B- l3 n4 d8 ^; e* W旗扬闻言松了口气,现在让他担心的是旗奕。要是韩玄飞救回来也罢了,若是没救成……旗扬只觉得心慌意乱,简直不敢想下去。
3 X, q5 U1 v$ p% Z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边摘口罩边走过来,“病人的家属在吗?” 0 q4 a- B3 m* y  \  S1 y; X
旗扬一僵,立刻走过去;“我是!他怎么样了?” . t3 B7 J1 O' s
“对不起。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失血过多,再加上本身身体就不好,在手术中因心力衰竭死亡。请节哀顺便!” # O  d- J* I, |+ w$ E  G
旗扬的头脑轰地一声响,空白一片!
# o! e# Y0 p  N5 U$ v" |  a韩玄飞死了! / b0 S/ l, I/ Q: X6 P0 y, d2 }( a
就象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旗扬浑身冰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 s/ y. y  ]  H0 \4 ?
旗奕!旗奕怎么办?我弟弟怎么办?等他醒来,要见韩玄飞怎么办? 2 T" `! t# ?3 Z7 H. X
他受不了的,受不了的!  
: S$ ^. q* B  m% U& U% F1 I旗扬从来没有感到过这么的无力,恐惧和担心让他浑身的力量象被抽空一下,摇摇晃晃地几乎站不稳。黑翼赶紧上前抱住欲坠的旗扬,要把他扶到边上坐下。旗扬阻止了他的举动,推开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手术室。
& B& ]$ Z5 h( k+ F' {. D& c雪白的四壁,冰冷的仪器,躺上手术台上毫无生气的人!
9 v: c, D! m1 [+ j3 l$ |旗扬慢慢走近,低头看着安静如沉睡的韩玄飞,手轻轻滑过他脸上那条弯曲的伤疤…… ! b  s' z  y( y+ o/ o# D
“你还是那么漂亮,连死亡都没有让你改变。”旗扬轻叹了口气,“你终于成功了,你总是成功的是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人!……真希望我们是在另一种情况下见面。” 3 o. T: ]/ [' ]  c
旗扬久久地注视着韩玄飞平静的脸,“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弟弟!我会好好照顾旗奕的,你放心。” 1 V0 W& ?; f! O3 @5 ^9 Q1 p
他拉起韩玄飞身上的白布,看着那年轻漂亮的脸宠,渐渐消失在白布的覆盖下。 7 N9 s4 f/ d  O& G
“傻孩子,两个傻孩子……”他低低地自语。 " A9 E) G1 e1 H! [, O. e6 A( A3 _
门外躁杂的人声惊动了旗扬,他刚在心里叫了声糟糕,手术室的门就被砰地撞来。神情可怖的旗奕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那覆着白布的人……
4 _5 _9 I6 o5 Z2 F1 i' h+ B旗扬使了一个眼色,把想阻止旗奕进来的手下支了出去。门关上,旗扬稍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 O9 A3 b6 h* y9 t1 r6 Y& E旗奕不说话,只是死盯着那块白布,一步步走了过来。 , J+ J7 q1 N6 W9 j6 B
他伸出手想揭开布,又停住,停在半空中的手象打摆子似地拼命颤抖,就是不敢碰那块薄薄的白布。好久,他的手终于触到了白布,慢慢揭了开来……
: p& U; w3 V! R: G0 c7 C/ O6 G5 b“玄?”旗奕轻轻地喊了声,声音抖得象要断掉,带着恐惧和不确定。 6 V& P1 t# h! Z- S  ]
静静地躺在白布下的是他的玄,那么宁静安详,如雪一样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漂亮得一如平常。
7 T/ d, t2 V' |) W( s' O2 V1 t“玄!”旗奕又叫了一声。  
3 w5 h4 I8 L+ k/ W& |  A手术台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气。周围的仪器都已经关掉,整个房间死寂得吓人!
- y. R) W9 |) k& H+ H5 h& N& S他死了!
" A! [$ I  W) [9 w) h4 l: r韩玄飞死了! $ q  b+ y. F1 }1 l& d
“不!”旗奕狂叫起来,“不!”他扑倒在韩玄飞的身上,死出全身地力气猛摇着他,“不!玄,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求求你醒来,看看我!你不用理我,可求求你张开眼,不要这样!玄!”
3 J& V5 Y/ f. g象是要把全身的血呛出来似的痛哭,旗奕象疯似地狂叫,拼命摇着那没有动静的人,“玄,我爱你,我爱你!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醒来好不好?玄,我爱你……”旗奕狠狠地吻上韩玄飞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余温的嘴唇,狂乱的吸吮着。他的泪打湿了身下人的脸,他边吻边哭,泣不成声。
. F* U  O7 y: H“你醒来,醒来!我叫你张开眼!”无论他如何吻,韩玄飞都没有反应。旗奕声嘶力竭地喊着,抓住他的肩膀,拼命往床上撞,“你起来,把眼睛张开!”
1 U7 H: V$ T: X- i. V3 a" ^旗扬上前死命地抱住旗奕,要把他从韩玄飞身上拉开,“他死了!韩玄飞死了!旗奕,别这样,他死了!”
! a( C' j4 \" G: r4 R) c2 ^! g' h“不,不!他没死!他恨我,在吓唬我!他没有打中太阳穴,没有打中!我撞开他的手了,他没有打中,他没死!”旗奕用劲推开旗扬,返身紧紧抱住韩玄飞,用颤抖的手摸上韩玄飞的脸,“对不起,我刚撞痛你了?你不要生气,好好睡一觉,我再带你去泡温泉。你最喜欢泡温泉的,我知道。然后再吃你喜欢的碎带子手卷和生鱼片,喝一点清酒,好不好?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好好睡一觉……”
% G% a6 P* L5 ~5 g0 g; j4 A1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象是生怕吵醒睡梦中的韩玄飞,温柔得让人哭泣。
% X5 Q# z& h* Y$ G旗扬站在那里,呜咽得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中,他看到旗奕抱着韩玄飞,小心地一遍遍抚摸着韩玄飞的头发,心满意足地凝视着他以为在熟睡中的爱人,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 _8 ]  m/ y/ I  i. Z/ C% r旗扬斜靠在床上,看着在沉睡中的旗奕。刚才在医院,最终还是医生赶来,给旗奕打了一针,他们才能把旗奕拉离韩玄飞。 . b0 [, n7 `" Q7 l1 c
眼看药效要过了,旗扬忐忑不安地等着旗奕醒来,紧张得手心直流汗……
- d  X) @$ t2 ^% @" c他看到旗奕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不太清醒地看着他。旗扬也不敢出声,只是呆呆地和旗奕对视。
+ I  i6 C2 ?- `不久,旗奕露出了一个宠爱的笑容。他用手揽过旗扬的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你醒了?我竟然睡着了,对不起。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然后我们去泡温泉。”
$ k9 s% Z# @! m* M5 ^) r8 f旗扬措不及防地被亲了一下,一时愣住了,旗奕已经迅速地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 W& z. E; R/ m) ]0 P0 V- B
“刘明远,去照顾玄,他醒了!”旗奕在外间叫着,旗扬听着只觉得心酸难忍,眼泪直往外涌。他起身,拍拍满脸疑惑跑进屋的刘明远的肩:“出去呆着,别跑远了。”
" k1 W9 L# G/ a2 g9 e他擦掉泪,走到厨房,站在门口看着旗奕在忙来忙去。 " i. _" T& X. v; g! j  t5 o
旗奕抬头看到旗扬,有点吃惊:“哥你什么时候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先给玄弄点东西吃,马上就好,你先在客厅坐一下。”
8 n4 k" p3 N/ U; T0 w: c* }旗扬说不出话来,他不忍心去惊破旗奕的好梦,只得强忍着泪,看着旗奕在忙着准备点心。 ) l1 k' N+ i* z" L$ x: t
旗奕很快就弄好了,端着小点笑着对旗扬说:“你也来一起吃一点吧,这是当地的名点,玄最喜欢吃的。”
# l+ r, K2 ]1 o' `1 Z& p- [他急急地走进餐厅,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奇怪地看着身后的旗扬:“你干嘛不坐,老跟着我做什么?坐吧,我去扶玄过来。”说着就要往卧室走。
' x: H( D/ _+ n$ y旗扬一把拉住他,“等等,我先跟你说会话。”
, r" ?+ q; K: s7 k旗奕好笑地挣脱他的手:“你今天好奇怪的。你先等等,玄醒了,我得先让他吃点东西。” 4 ^' }4 r3 T/ s( O1 P# [  S
旗扬不语,默默地跟着旗奕进卧室。 9 \. \- o9 m, O3 u; y
旗奕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愣住了,“玄呢?他刚还在床上的。”他不解地回头看旗扬,看到旗扬低着头不作声,他再回头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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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4:53 | 显示全部楼层
“玄死了……”旗奕喃喃地低语打破了满室的寂静,“他死了……”他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一片的木然,转身离开卧室。 3 j% f- T5 e- X9 R
旗扬心惊胆战地跟在他后面,看他直直地走回餐厅,盯着桌上的点心。
! L% J& y7 E' e; P; W8 b* s“这个红豆包是玄很喜欢吃的,还有这个枣泥核桃馅的酥饼,我专门请一位中国的点心师傅做的。什么面包蛋糕的,他都不太爱吃,只喜欢吃这些……” ! F) A, o- K) x9 ^
泪缓缓从旗奕脸上流下,他静静地说:“我好痛苦。” " }$ P% ?6 Q5 n, H
旗扬一直流泪,捂着嘴哭着。 1 c$ {" }) h* u$ b/ X5 E$ \! P2 }
旗奕拉开壁柜的门,“这里都是我收集来的玩意,想讨玄开心的。”他拿起一个匣子把玩着,“现在都没有用了……” $ T  C/ p4 P8 I: r
他打开匣子,精光一闪。
/ G" W9 e! x" U9 e一直藏身门外窥视的黑翼,猛地拉开门,直扑向旗奕。旗扬大惊抬头,看到旗奕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尽现的匕首,正要往心口插去。
# o4 N7 y1 S6 }0 _他吓得冲过去,和黑翼一起强行抢下旗奕手里的凶器。0 n& d' t- D- f; @6 C
旗奕痛哭地拉住旗扬:“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旗扬哭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旗奕,“你想让我活活痛死吗?你想让我一点点的痛死吗?”
  \; v& d) j- v3 n  n7 \- g" X% e旗扬抱着旗奕,把他的头死死地压在自己怀里:“求求你,为了我,活下去。” - |  H" S* V6 b6 u; G" W' R9 U! w: S
“不!”旗奕狠命地推开旗扬,“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嘶声叫着,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5 H6 s5 G5 E6 j* R' K0 g3 W0 j旗扬跪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你还有我呀?你就忍心让我痛苦吗?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就稍稍想想我,别让我失去你……我求求你,为我活下去好吗?哥哥求求你!”
- S$ j# r: ~; |; T, X) s& [) I* N旗奕泪流满脸的看着旗扬:“你为什么这样逼我?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地活在这世上吗?你好残忍!没有他的日子,我每一秒都跟在十八层炼狱似的。” ! r  U' W! D7 b& [  b; `& L1 A0 @* a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无论我再怎么做,他都不会知道;无论我多想他,想得发疯,我也看不到他!我每看一样东西都会想到他,每看到一个人就恨不得对方就是他!可他死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看到他!永远、永远!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心痛得快死了,你知道吗?!
5 \$ y5 y6 N  ?( \2 P8 U我好想抱他……可再也抱不到他了……” " p$ d  K; I, y* i- K% ~, k
旗扬拼命的摇头,泣不成声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陪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你!你别想自杀,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1 ?' e6 x3 V" x- i0 T
旗奕忽然笑了:“现在的情况好象当初我看着玄,不让他自杀的时候。报应真是来的快,我那样残酷地伤害他,现在报应来了……” 6 Y8 j5 z% ]- V% y/ r* f
他扭过头看向屋外的小院,静静地,轻柔地说:“玄很爱我,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他是那么的爱我……被我那样对待后,还是爱我!9 L4 v1 m1 P" ^  f; y
我得到了我最宝贝的人的爱,我本该是多幸福的人……
2 |7 n3 \0 n3 v4 o+ R4 a) D可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  ( e0 {5 m& {9 `4 @& S- t
我永远失去了他……” + f; O8 @% w& o& f" y
李家宁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向那个男人了,她的注意力全被那个人吸引了过去,快要记不住她现在正身处于一个人声鼎沸的公共酒会上。 * O) K7 ]' B1 Q! }4 c# E/ g  e
李家宁是一家装修设计公司的设计师,她所在的公司承接了合纵连横的一部份装修设计工作。作为主要设计师的她,这次也被列为邀请对象,有幸参加这个豪华的酒会。 3 X7 Q! Q/ U2 I
这是一个高尚住宅区的奠基酒会,举办者是这个东方大都市里的一家私人房地产公司。这个公司规模不大,而且是新成立不久的,但几乎人人皆知,原因就在于它拥有一块极具增值效力的地皮。
0 K0 d# l# I. V这块地临河,有一片不大的树林,河对面就是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耀眼的幕墙玻璃亮得晃眼。不远处有一座桥通向对岸,而且只要坐两站公共汽车,就可以到高架,可以轻松地到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 2 Z- ~/ }! u; x, [4 B, u# n+ }" P
这么一块宝地在这个极度商业化的大城市里,算是硕果仅存的了。据说为了争这块地的开发权,多少有背景的人打破了头、撕破了脸,使尽手段,却一直没有人能得到。于是在别处都见缝插针地盖满了高楼时,这么一大块地却一直闲置在这,任它萤飞草长。
( e( K6 {1 B7 ?" l0 [不过,前不久,它突然被一家原来从不见经传的公司拿到,计划在这里兴建一片高级住宅区。 , [* j! V# Y) F5 v+ ?+ \
公司的名字挺怪的,有四个字,叫“合纵连横”。公司的总经理姓周,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中年人。他是国外一个著名大学的MBA硕士毕业生,在房地产业内打滚多年,是个非常出色的管理人才。 " H. y3 n. l9 p
但公司并不是他的,他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者。公司的所有人,合纵连横的真正老板,就是那个几乎夺去李家宁全部目光的男人。 ! b+ F+ Q1 H$ X) r! B
和忙碌地四处和人寒喧的周总不同,他只是很低调地站在一个角落里,除了个别几个来宾,他都不上前招呼。最多在周总把人带到面前时,微笑地讲几句。
( d/ _# e7 J4 g  I( y可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也非常的引人注目。不完全是因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出色的外表,也是因为他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贵胄气派,在来宾中显得卓而不群。
) t& H1 k! r# q' }) f; {他接待的那几个来宾,李家宁敢保证来头都不小。他们的到来都会在人群中引起低低的喧哗,还有不少本市的政府高官上前搭话,脸上堆满谀媚的笑容。
0 o) m! R6 n9 B! K  e! `$ l( H7 l. \而那些人大多只是敷衍地点头微笑一下,就被那个男人带入另一间房间。从彼此的神情来看,他们都相当娴熟。 . F* r2 s' b2 Z7 _  a# S9 G% y$ [
“喂,你看什么看呆了?”被朋友揶揄,李家宁的脸禁不住红了起来。她急忙找了个借口应付,她的朋友眨眨眼,抿嘴一笑,又转身没入人群中。作为合纵连横企划部的一名职员,今晚她可真的是忙得旋不接踵。 ' |$ A9 I. T) v) V
李家宁被这么一说,也不敢再盯着人家看。喜静不喜闹的她,拿着一杯饮料站到大厅外的走廊上,看着墨蓝色天空上的点点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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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传来人声,李家宁转过身,正好看见那个男人和几个人说笑着过来。
" m, {. U' d9 x0 l, j$ z# W- `随着他越走越近,李家宁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看上去三十多岁,五官深刻,相当有男人味。薄薄的嘴唇,坚硬的线条让人清楚,他是一个意志相当坚定的男人。但是他脸部的线条柔和,他长得并不粗犷,倒显得很斯文儒雅。
- e- @' V2 ^, c2 |) G* F7 S. t也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个男人朝李家宁这个方向看来。两人的视线交错,李家宁慌乱得象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仓皇地低下头。 1 b  ]: M' @4 J& x+ a( y; h6 m
避开男人目光的她,没有看到那人在看到她时,脸色一变,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 R7 @! c2 W# f7 A  d李家宁刚进宴会厅,她那个朋友又跑到她边上,大口大口地喝着手里的饮料。李家宁看着她那副饥渴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累成这样?成牛饮了。”' d" d* T# }6 a4 T" J) R8 e% i( x
“哗,忙死了,今天来了好多大人物。许多政府官员都来了。”那女孩边忙不迭地喝着水,还边夸耀着。李家宁只是静静笑着,听着她兴奋地指点着各个大人物。对于埋头设计的她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 I2 r* F7 O: a. V" m! h% U% D女孩终于说累了,住了嘴,两人静静地看着大厅里的红男绿女。 ( M( {5 M) p. `/ \5 g1 J
“我知道你今晚一直在看谁。”那女孩突然转过来对李家宁说。 , Q7 `- N; }! j) o; z  o+ M
李家宁一愣,回头看到女孩脸上得意的笑容。
: A6 j. i# l6 _4 T“你今晚一直在看我们大老板!看得都呆掉了,呵呵……”
8 Z( k4 |; ^: o. O# u2 I李家宁被一下说中了心事,有点慌。可看到对方如此肯定,她想否认都不行,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 7 @! p8 s$ R) w. n2 A$ L! t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女孩看李家宁尴尬的样子,好心地安慰她,“他第一次出现在公司时,公司里所有的女人都看傻了,我也一样!” . l9 w' @! T1 }# k+ W0 Q+ M
“他是很帅噢!”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她的直接和爽快消除了李家宁的难堪。看到她不加掩饰的露出爱慕之情,李家宁笑了出来。 " Q. n) W" ~( p" L6 _
她逗那个女孩:“喜欢上他了?” , @, r6 l% T* e) y* e+ @5 e, I
“当然,那种男人……”女孩兴奋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不过,又有什么用,他才不会注意到我这种人呢。”她有点自嘲的笑笑。2 ]& l3 H: o  s  G6 z7 U' O
李家宁想到那个男人的风度气质,家资背景,没有吭声。 ! S! R' V( i+ C
“但是,不仅是我啦,其它人他也看不上眼。”小女生就是小女生,情绪一下又转过来了,“你刚来不知道,很多女人在追他呢。虽然他很少到公司来,可是每次一来,都有好些女人来找他。那个亲热劲,让人看了真是受不了。”
" g9 O- k3 z/ e. o她撇撇嘴,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李家宁看了直笑。
8 g: W/ [+ L7 W& G“不过他从来没跟那些女人出去过,总是很客气地把她们送走。那些都是大美女呢!” 5 c; i$ ]6 h$ `$ @& p  t
“你怎么知道的?” & T( N2 ^- \. R+ G* z
“我原来在总经理秘书室上班,我都是亲眼看到的。”她眨眨眼,“不过,你长得也挺漂亮的,学历又高,也许有希望噢。” " W4 {! `& q' q, c
李家宁脸红了,“别瞎说,我可不敢高攀。”她想到那男人手上的戒指,一个样式很朴素的银环,“他结过婚了吧?”
$ J4 t9 m+ y% V/ ]5 P- Q“是呀!在三年前就死了。”女孩的态度严肃了起来,“听说是个大美人,漂亮得很。大家都说他现在不交女朋友,是因为还想着他太太,我也是这么觉得。” 2 l- F* B3 l- m6 @* Y3 h9 ^
“为什么?”
# P4 J* E9 C+ c7 V. j7 e5 W6 Q“因为有几次我看到他笑着送人出去,可是人一走,他立刻就不笑了。他脸上的那种表情,也不是痛苦,可好几次我看了都觉得心酸。” & }& R! l3 j6 f2 ^
那女孩默然良久,喃喃的补充了一句:“他真痴情。能被这样的人深爱着,死了也值了……” 1 u8 i" l& J4 k5 w+ [  {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 P8 z3 ?2 m) c- w酒会终于结束,李家宁在等她朋友时,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他正在送客。她不由自主地走到到窗户边,从上往下偷偷欣赏那个男人的背影。 5 x8 [' t2 l0 d7 r. R1 Y
他正站在酒店侧门前,和一位李家宁觉得有点脸熟的人在说话。那个门比较偏,进出的人很少,那人很亲热地搭着他的肩,笑着在讲着什么。 $ M. V& T: j' y- q' R" |/ i
他低头说了几句,两人一起大笑起来。那人笑着捶了他几下,上车而去。  2 a3 Q0 S$ z& t* W/ t
车走后,他并没有立刻回身,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夜风轻轻掀起他身上的高级西装的下摆,拍打在他身上。 * `* k- k! v+ O; V  @
李家宁忽然觉得此时的他,显得那么的孤寂落寞,有一股深刻的悲哀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映得他身边的夜更加的黑暗阴沉,门前明亮的灯也变得凄清迷离。
6 o$ ~8 L5 y: T1 z1 L2 _刚才的繁华与热闹恍如隔世…… ! V' G5 M6 G: I% r
李家宁呆呆地看着他,无法移开目光。
+ s! H+ ^. d, J  P- l6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那男人转过身,走向门口。踏上台阶的那一瞬,他有意无意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家宁所在的窗口,随即步入酒店。
) `6 ?  g: W1 u0 P9 ^李家宁慌乱地往后一退,躲开那男人锐利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他发现,希望没有,她匆匆地走回大厅。
2 N, @, a- l1 O* y走在软软的地毯上面,她忽然想起来那个面孔熟悉的人会是谁了。那人的脸部轮廓和一位电视上常出现的中央领导人非常象,从年纪上看,应该是那位中央领导的儿子。 . e8 ^4 W4 v/ R; A0 O- f
以此来看,她们的大老板亲身接待的另几个人,身份肯定也一样显赫。李家宁偷偷咋了一下舌:背景真大,怪不得能拿到那么块好地。 # Q* _% f& }" W
走在安静的林荫道上,夜风吹拂,让昏沉的头脑变得清爽明净。两个女孩带着酒会兴奋的余韵,一路开心地说笑着,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5 Y0 ]7 H  n; @.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毫无征兆忽然停在她们身边,李家宁吃惊地转过头,看到那个她盯了一晚上的男人,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 ~0 F4 Z# u. k
“我载你们回去吧!”那个男人带着一丝很淡的微笑,靠着车窗看着她们。
* I( [8 {. w$ u9 Y- C0 _% i0 R, Q太过大的惊讶,让两人一时反映不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2 D5 K/ L) q1 A# f1 `) J, |4 y看着她们傻掉的样子,那男人的笑容加深了,“小许,和你朋友一起上车吧。”他叫着他公司里的那个女孩的名字,“我送你们回去。”
0 t/ V0 y% u  M% u8 F6 k  H/ q被叫到名字的女孩这时才如梦初醒,赶紧点头,拉着李家宁坐到车的后座。能被心仪的男人记住名字,小许无比高兴,冲着李家宁直挤眼。
/ ]; A1 O7 X3 {2 O2 }" n: V9 T. w$ y而李家宁也万万想不到,竟能跟这个男人这么接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到要载她们,李家宁心里乱成一团,难道刚在走廊上的相遇,让他对自己有不错的印象? . A9 Q/ W* B& U* ?' n/ K& M" ?
两个女孩满心的甜蜜,但却没有人敢开口。在问清两人的住址后,那个男人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 s% ~7 t3 c1 ~/ y: c% f; @$ K
把小许送到家后,车里的两人仍然保持着沉默。李家宁满心的紧张,又充满着期待。她看着窗外飞快消失的景物,只希望她住的地方永远也不要到…… 4 I; \( O5 c+ G1 W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那男人忽然开口,打破了车里沉闷。李家宁被吓了一跳,慌张抬头,正看到那个男人通过后视镜在看她。
/ u8 p# u+ N$ [. ?" J“我叫旗奕。”男人低沉的嗓音很柔和,在黑夜里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味道。 $ G* Q7 {0 u, g: y9 \
李家宁勉强自己露出一个比较自然的笑容,“我姓李,我叫李家宁,在风尚室内设计公司工作。” - P4 u" q  v4 o& s4 p2 ^
“你姓李?”
) ~, q: T9 Z3 @“对啊。”李家宁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对她的姓表示惊讶。 & o- M4 s; U* y% `2 _; A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旗奕笑了一下,“我们公司别墅的内部是你设计的吧?我看过,不错,很有风格。”
3 P7 J/ P, O) F$ v# F李家宁自认得意的作品被肯定,让她一下子笑靥如花,人也没那么紧张了。
, x- }! P* n: T8 Y4 A& h“谢谢旗总的夸奖。你们公司别墅的内部格局设计得很好,周围环境又漂亮,会比较容易安排。”
& T1 j  ~& D+ L2 L3 n$ H5 u旗奕笑了笑,“就叫我旗奕吧,不要这么客气。” 4 u6 V2 \% \  F% Y
“那你也叫我名字就好了,都别这么客气。”李家宁立刻跟上。旗奕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着同意了。 " F  {& X% L' V2 D3 E- `  @: ~+ l% H* F
“你是本地人?”
& `! D( w7 O& G! n“不是,我家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坐车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8 K  V- F( z' H$ d$ v
“噢!”旗奕应了一声,“常回家吗?”
$ G0 t0 [4 O  w+ V; w1 D“我大概每个月都会回去一趟。” 7 w* i" l  M2 h
“江南小镇大多很漂亮,你家的镇子也漂亮吧?”
3 {4 g. l( Y# b“是啊!很漂亮。我们那从明清开始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你如果去,看到的景物大多是明清时留下来的。我们镇上有许多小河,水可清了,河边全是柳树、桃树。春天时,桃红柳绿的,美极了。我家就临河,过一条石板铺成的路,就是河岸。” 3 k* b& ~* @5 `7 c) G
“那你家一定也是旧时带院子的房子。”
& U3 u- S/ n5 s: |5 v) m“对!我家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坛。我爸就很喜欢在上面种些花花草草的。”讲到自己的家,李家宁忘掉了拘谨,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6 ]* _; c3 s) H' m“你家有几个人?” , V  y( G/ C" K( p; o; T, B& q
“我爸、我妈、我哥和我。” ' ^5 j; P7 H$ p+ c  e- i0 O
“你哥……”李家宁觉得旗奕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怪,她探究地看向后视镜。可她没发现旗奕的眼神有什么变化,他还是很平稳地开着车,她想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 l0 N$ W6 o3 F  t7 d0 d
“你哥也应该象你这样在外地工作吧?” & V# [3 o; u. r, F5 ~6 E
“不是,他一直在我们镇上工作。” $ w" ]( I+ L5 p. A* Y" v7 r; y
“一直在镇上?” : U( O6 O: R9 E- M- G1 X8 E; [
“是呀!他读完大学就回老家了。”
" h; W1 @" h- e/ k* B( N+ _“读完大学回小镇工作?”  5 F4 S% \  K# s6 [4 d* X1 D
“是啊。他是学文的,他喜欢在家里写写文章,翻译点东西,然后寄出去换稿费。”
) X8 [* v0 M1 @  L: [“学文的?” 7 b2 c1 ^* v; Q
“对啊,怎么了?”李家宁看到旗奕的眼里满是错愕,觉得挺不解的。  
3 j0 R- A  _# {) r6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哥会和你一样,搞艺术呢。”旗奕大概是感觉到了李家宁的疑惑,笑着解释,“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你哥也一定不差,竟然会呆在一个小镇里,真是少见。”
8 Y( t" k6 l& D! @( J“旗……”李家宁还是不习惯直呼他的名字,顿了一下。
. _: X. p/ n* Q) e$ E# }/ i3 d“旗奕。”那男人笑着接上。 " X4 j7 P0 p3 `- E1 k
“旗奕,”李家宁调皮地一笑,“谢谢你的夸奖。我哥他不太愿意和人打交道,好静,小镇比较合适他。”
/ X/ o+ Y9 F3 K9 {% m“他多大了?”
. c5 v+ @1 j) s8 c4 l* t5 f5 W& m& e“27”虽然李家宁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奇怪,但她还是回答了。
# s5 B. |0 m0 O9 F  a“27?”旗奕重复了一遍,象是有点困惑。 * _- @5 O- J6 `& Z4 p
李家宁不愿意再讲她家的事,转移话题问起旗奕的情况。 5 |. h. k1 }/ T. j7 |4 X
“我?主要是做房地产,在好几个城市都有公司。但公司都是交给别人管理的,我只是偶尔会去看看。”旗奕不在意地讲着自己,语气平静无波。 6 a2 d0 V; [' g2 m" g( A
“平时除了偶尔出去应酬外,我一般都呆在家里。不信?是真的。我不太喜欢应酬,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我家附近有一家挺不错的酒吧,我有时会去那里喝点酒,其它时间都在家。”
5 ?$ _9 u& Z0 j) o$ s+ ]“你住哪呢?”李家宁鼓起勇气问。她脸上直红起来,快速扫了一眼旗奕。
1 n, e# E0 B+ h  J( O8 V“帝园。”后视镜里的眼睛是盯着路的,没有看李家宁。 9 `7 w6 F0 O2 I$ Z
“啊,帝园,那幢可以看到北山和绿湖的高楼?”
3 ], y! m8 n% }# O3 S" s“是啊,我住在顶楼,从窗户看出去,一片的绿色。”
6 H4 a4 A; W9 K7 [9 C“哗……”李家宁感叹起来。那可是超贵的楼宇,每平方米的售价都要上万。顶楼起码要两万一平方……又是可以看到山景湖景,恐怕得两万好几一个平方! 6 B! C! s" \  ?
李家宁在心里拼命计算着房价,数着后面要有多少个零…… 0 g" O( d. h4 m5 Q5 Q
“咦?那不对呀!帝园和我家不同方向啊,你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数完零后,李家宁忽然想起,她住的地方和帝园压根是两个方向。
3 b; L+ g3 d; v旗奕仍是微微笑着,“我正想开车兜兜风,就顺便送送你们。”
! b" Y2 ~3 A# S5 Y# h李家宁心里如小兔乱跳,红着脸,不敢看旗奕那黑亮的眼睛。 : n8 l. ^6 m; ]% l  m
“我也很高兴跟你聊天。”旗奕没有注意到李家宁脸上出现的羞涩表情,只是看着前方的道路。 % R2 N% G2 x/ R  G! [2 G+ \
旗奕没有打开房间的灯。他借着窗外的月光,脱掉外套,把领带松开,坐在卧室的床上。
" R) G, @; e; Q8 s# c床边的小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年轻男人微笑着看向旗奕。旗奕用手轻轻滑过玻璃下那张漂亮帅气的脸庞,小心摩挲着。 / k* n) }  @1 e# |# j
“玄,我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很象你,不知道会不会是你的亲人。我很想见见你父母。我想替你孝敬他们。他们失去象你这样出色的儿子,一定非常伤心……” ; w: @- d! f; a4 V5 l9 l$ S
泪一滴滴地掉在冰冷的玻璃上,旗奕抬起头想止住眼泪,可是一阵剧烈的心痛让他泪如雨下……他把唇紧紧地贴在照片里的人的脸上,一遍遍地亲吻着他。如这三年多的每一个夜晚, 他痛哭失声…… ) N1 `- d% b' i8 I+ E  g0 L, D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地爱护你!我让你这么痛苦……我真舍不得你!三年多了,你离开我三年多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每时每刻!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可是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 7 M6 r. d4 }/ A3 b' \. `
玄…..我爱你!我爱你……这是我的报应,是我那样折磨你的报应!你让我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
4 q% [( [1 |1 t1 [1 Z3 t$ V4 H我想抱你,我好想抱你……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回不来了,都回不来了! _
2 ?) {8 T0 {. C7 K1 \我爱你啊,玄!玄……” " E# O! ^3 v7 {9 V0 ~
黑夜再次的降临,幽暗的酒吧里流泻着隐约的乐曲,倾诉着淡淡地忧伤……
6 }% T( U* u; H+ d- }, c李家宁坐在吧台边,看着酒吧那一头独自买醉的男人。他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拿着酒杯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银环,闪着模糊的光芒。
' u6 y0 M: i8 S2 s李家宁觉得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好看,有着成功男人特有的风度,却又没有那种讨人厌的霸气和暴发户似的得意。他沉静的脸上,带着浓重的落寞……
) l0 _$ u- X- X3 @2 _  B; ~/ y他看着窗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动静了。从李家宁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那双如夜般幽深的双眸,带着深深地悲哀。那种绝望的痛苦,无边无际,笼罩着他整个的人……
7 v$ [3 X! f8 f: h那天那个潇洒自如、如日光般耀眼的男人,此时是这样的脆弱…… : ~& O# J+ `; L8 m$ O& E5 E
她好想再看到他的笑容,就象那天他对她笑的那样,温柔得让你的心跟着轻轻扬起,飘荡在和熙的春风中……
% m' V; K" Y8 b/ a& q% P8 U她好想能抹去他眼里的伤……李家宁站起身,鼓起全身的勇气走向旗奕。 ; N' B# Q! P6 }, z
“嘿,旗奕!”李家宁硬着头皮叫着那个根本没看到她的人。 6 \6 ?( q4 ?! a9 X; V2 x3 T; w7 h) M
“啊,是你!”旗奕看到李家宁,立刻露出笑容,”坐吧,想喝点什么?”
! v) Q- A3 I$ b2 V6 m. P又看到那种温柔的笑容,李家宁的心颤了起来。
6 n  T% e* l  g% k“真巧,在这里碰到你。”旗奕随口说了一句,转身对过来的服务生点饮料。
* C7 a( P5 O1 Q# M/ v李家宁无法接话。她不敢跟他说,其实她这两天都在这附近的酒吧打转,就是希望能再遇见他。
9 o5 \8 ]; _3 v接下来的几天,李家宁每天都象被牵引似地,到这家酒吧找旗奕。而旗奕也象是满欢迎她的到来。几次下来,李家宁发现旗奕是个非常风趣的人,见识又广。和他聊天,非常的轻松愉快,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 k: [, \& U/ }只是,有时候他会忽然沉默下来,看着她的脸,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李家宁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在看她。他是透过她的脸,看着另外一个人…… , q8 V  B1 g& }# I5 y
他眼里那恸心透髓的悲痛,让李家宁看着都几乎落下泪来。 ( \4 O+ K# n# k, x, H# u3 F; w( _5 t
“旗奕……’她很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2 f/ |+ \  D: L2 Q
“对不起,我走神了。”旗奕清醒过来,急忙转开视线,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李家宁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 ; Q! i: g  E/ ?& z9 S7 F2 V9 m
看到李家宁默默询问的执着目光,旗奕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解释:“你长得挺象我的……”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摸着手上的戒指。/ F- R" K# C% F
她知道了,她一定是长得象他死去的太太,李家宁心里一下充满了酸涩。她苦笑起来,笑自己太天真,象他这样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 w5 P/ O  b) @" D怪不得他会主动载她,会和她聊天,会看着她出神…… 0 y; y9 ^+ ]9 I
一切如梦般的幸福,都是因为她象那他死去了三年多的太太!在这一刻,李家宁忌妒死了那个女人――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这样出色的男人,想了她三年,还是忘不了! . V) f3 K  K8 M+ K7 l+ u
可也是因为她长的象她,才能这样的坐在旗奕对面,才能和他聊天,看着他温柔的微笑!能这样也不错了……苦涩中,李家宁还是感到一丝庆幸。
9 {6 Z  k) ~, k“对不起……”对面的男人又一次说。 6 W1 n' _8 }1 G
“没关系。”李家宁摇摇头,低着看着杯里的液体。) A% b" C! ^$ b2 J6 m3 E
“你仍然很爱她?”走出酒吧,看着前面的人,李家宁终于问出了一直堵在心里的问题。 - c5 L7 i' K* R  f% x
她看到旗奕浑身一颤,停下脚步,低着头不说话。那坚实的背影一时间显得如此凄苦孤寂,竟让人有不堪一击的错觉……
7 L3 B/ C* H4 c5 t9 ~7 {, X李家宁后悔地咬住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4 ]" [, [1 |8 v% \" V- |旗奕在清凉的夜风中默然良久,才低声说:“是,我还是很爱他!我这一辈子都只爱他一个……” 0 w% \3 p* s  I( [$ F
泪一下就涌入李家宁的眼……她喜欢这个男人,她爱他!可是他不爱他,永远也不会!他所有的心都属于那个死去多年的女人……
- q5 J- |' j) p2 _+ z( w; O“对不起……”旗奕站在李家宁面前,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 n% h3 G3 R+ \$ c2 S- v
看着这张似曾相似的脸,他忽然想起韩玄飞的泪,他想起他抱着他哭喊的样子……
( m6 Q! _0 C- w. @( U7 `' e1 ?& ]他的心象被猛地挖了出来,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他急忙转过身,拼命要压抑住自己,不想让李家宁看到他的失态。可那深入骨髓的撕心之痛,让他控制不住地掉泪…… ; a+ J; d. h4 h
开着车的旗奕又恢复了常态,神情平稳。李家宁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刚才的悲伤,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痛苦……  $ K+ U5 t9 p: M
车窗外明灭的灯光掠过他的脸。李家宁又心酸又怜爱地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脸上清冷的线条。
+ o  E4 H4 f$ `7 I  A2 y. G. ^; o能被这样的人爱上,死了也愿意……李家宁想起小许说过的话。是啊,死了也愿意……
/ X" m8 l+ L0 x* n& H“上次听你说你的家乡,我很感兴趣。”一直沉默的旗奕突然提起几天前的话题,“我想看看那个古老的江南小镇。你什么时候要回家,我可以载你去,你给我介绍一家旅馆就成了。”
# {4 J5 k: }& _. \“好啊!”对这个意想不到的提议,李家宁的心止不住地狂跳,“我还可以给你当导游,我家的那个小镇周围还有不少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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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5:1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就说定了,走时叫我一声。”旗奕转头看了眼满脸笑容的李家宁。看到她那掩饰不住的兴奋,他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u; e0 C0 I, l1 u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镇,象一个世外的桃源。外面翻天覆地变化,象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里。
9 u6 L  F+ O( M) p# g& {小桥下轻淌着清澈的流水,在阳光映照下,闪着粼粼波光;河岸烟柳轻笼,长长的枝条随风婆娑舞动,甚是清雅静逸。石板铺就的河边街道上,来往着两三个步调悠闲的居民;窄窄的石阶通往小河,有几个妇女在河边捶打着衣服。
0 `" J$ Z; k# {4 {0 `: V李家宁兴致勃勃地带着旗奕推开河边一处房屋的门。她一进门就欢声地叫着爸妈,开心地跑向急急出来迎接她的父母。   e, ?( i' b2 F) Q
旗奕跟着进去,看着这个有着森森修篁的小小院落。 ' e2 q4 C6 Z0 [
洁净得一尘不染的青色卵石铺满整个院子,闪着润泽流动的光。绿茵茵的苔藓蜿蜒石缝中,在浓荫下,分外的深邃清幽。 : M; s! G9 r0 @1 ]0 N& Y& k
一侧的花坛上立着几块形状奇特优美的假山石,假山石下满是各色花草,隐约的花香弥散在小院清凉的空气里。有些显旧的粉墙上,爬满了牵牛乌藤,深碧的枝叶中,点缀着几朵粉紫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颤。
% C. y! P% e7 O7 l旗奕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的悸动,这个清雅出尘的院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 Q! Z/ R: m( Q
李家宁没有注意旗奕神情的变化,高高兴兴地跟她父母介绍他。李家宁的父母是很朴实的老人,待人非常和蔼,让人望而亲近。
! `& B) k; P, B2 e/ {/ M* }6 }“去认识一下我哥哥!走吧,他在后院,我带你去。”回到家的李家宁象是只跳跃的小雀,感染得旗奕也觉得心情轻松多了。  " V! A( r# O. G# e- W7 P3 g# w' B
他微笑着任李家宁拉着他穿过厅堂。
* H) H' [( c' a& P6 N, `李家的后院有点杂乱,墙上靠着一些不用的物品,挂着些干菜。杂草从石砖中伸出头来,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地面。 6 p& \4 S: x2 q8 ]3 V0 S! C
院的右边有一株高大的树木,优雅伸展的枝叶遮住了半个院子,绿叶中开着粉色近白的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烂明媚……
5 t  n1 Z. d7 Z' A2 P院中老旧的井台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抬头看着满树娇嫩的花叶……  
  N0 Z+ K. n0 g% d一眼看到他,旗奕就如焦雷轰顶,彻底地呆住了。他的脸色瞬间转为蜡白,象是失了魂魄般地僵立当场,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2 W& v. c* b' d& L2 Y
风起,细小的花瓣朴朴簌簌地如细雨般洒落。白衣布裤的他,身形修长,在漫天的花雨中,宛如神仙中人……0 \  H) e7 u& i, p8 j
泪,缓缓地滑落……3 n+ e* \3 _3 J& i. C/ d
旗奕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那人,嘴里喃喃叫着那无时不盘旋在心里的名字: * F. t4 f/ y: Q' q- U0 R
“韩玄飞……” 6 V4 W7 t3 d; o$ G8 i
一切都消失了。 . d; L% j- S# x  x  ]* q# I
风、漫天的花雨,边上的人…… ”
, q2 S1 R  o4 T( e. a6 W0 j什么都感觉不到,眼里心里都只剩下面前的这个男子……
; a/ \6 r( f" D" Y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了那道丑陋的疤痕,仍是那般光滑细腻,一如初识;轻柔的布衫裹着那修长均称的身体,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2 Q1 n2 [( U' A6 ], d" r1 Q
而那双在他梦里出现过千百回,以为再也看不到了的双眼,正惊愕地看着自己……
2 d, z- B& R1 w8 P1 r8 N旗奕百感交集地站在原地只知道掉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那站在花雨中如往昔一样漂亮炫眼的人是他的玄! + e' X! X7 q3 ]6 w/ o
玄没有死!他没有死…… : [$ m. i3 W0 F; p
他活的好好的,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 z& Y( O8 F$ b! d) q! G: O- |
千万不要是个梦!千万不要是个梦!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梦,求求上天,请永远永远也不要让我醒来…… * _# q1 I& `; ?$ l+ W
“这是我哥哥李家平。”李家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无比惊讶地看着泪流满面,死盯着她哥看的旗奕,又看向满脸震惊的哥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 k/ r6 l9 p9 \4 B+ B旗奕象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般,视线没有一刻离开韩玄飞的身上。他的身体不稳地摇了两下,几乎是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3 v# i3 m1 ?2 F) P' @他把手伸向韩玄飞,想碰他,可在下一刻又畏惧地缩了回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一刻让他害怕的事情太多了:他怕碰不到那让他思念得几乎发疯了的人、他怕这一切只是一个虚象、他怕梦会被惊醒……  / T7 G+ o% ]" Y/ _7 k
他怕玄会生气…… / p- `2 a, g' [- T
“玄……”他只能流着泪低叫着他的名字。
: i# d2 |! @4 W, v& v韩玄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家的后院里见到旗奕,太过意外的见面让他一时间也傻住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旗奕,身体象被定住似地动弹不得。
; n$ G8 n  J1 D0 D. }“到底是怎么了?你们认识?”李家宁提高了的声音惊醒了呆愣中的韩玄飞。他神情有点恍惚地看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旗奕。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李家宁拉着旗奕胳膊的手上,目光一下变冷,转身就走。 " x/ L# w; u. b4 A4 q
旗奕吓得赶紧甩开李家宁的手,冲上前想拦下韩玄飞。 # A% c. z! I8 `1 }+ C- \. u
“玄,我……”被韩玄飞那不见一丝温度的眼睛一瞪,旗奕根本不敢伸手拉他。他站在韩玄飞面前,死死地看着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不让自己把韩玄飞抱进怀里,“我跟家宁只是朋友,别的什么关系都没有!玄、玄……” / ^' z) Q- n2 F# n+ ^/ Y5 ~2 a5 Q
“让开!”韩玄飞冷冷的开口。
( |5 d( @$ L, |+ G% ?旗奕不敢不听话,连退两步,让出道来。韩玄飞看都不看他,从他面前走过。一看韩玄飞拐弯上楼,旗奕立刻要跟上,却被李家宁一把拉住。 ; ]* X; W! P, w% h6 G. s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叫我哥韩玄飞?你们之前认识?” ! ~) z% E1 i' f: N: n# Z
“对不起!”旗奕温柔又坚决地把李家宁的手拉开,“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家宁,谢谢你!”
$ `/ V# t: ?6 f- @他用最诚挚的语气说完,立刻飞奔上楼,挡住了正要关门的韩玄飞,“求求你,让我进去!” 1 Q/ |7 u2 {: s- X* Z5 g
韩玄飞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无法拦住旗奕,只好放弃地退开。他又气又恨地看了旗奕一眼,坐在床沿不吭声。
4 v  g" ~' f+ U5 y' Z4 t旗奕反手合上门,走到床前,他的目光片刻也没有离开韩玄飞的身上。看着神情冷漠的韩玄飞,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跪在韩玄飞的面前,握住他的双手。 / @# k7 `: y9 W& R* \( ]3 \
韩玄飞挣扎了一下,想抽回手,可旗奕没有松手,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双手不放。
5 W3 h2 Z9 I+ ]" T0 y. U“玄……”旗奕象呻吟似的叫着他的名字,“我好想你……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简直要疯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每个晚上我都抱着你的相片,和你说话,亲你……
+ X; p/ C( I! n8 ?9 w2 C- ^9 Q0 }可那冰冷的感觉无时不在提醒我,你死了!你再也不回来了!我痛苦极了! ! b* h! {1 p$ j1 |" h7 }+ b
我好想你,玄……”
: z3 Z; T' N: [( w( i6 m! [8 B他把脸埋在韩玄飞的手掌中,浑身颤抖着。韩玄飞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染湿了他的手心,他的眼一下就红了。他急忙转开头,咬着牙硬是忍下心里疯涌而出的酸痛……  ( a4 N8 t  Q( W
旗奕把脸抬起,一遍遍地轻轻吻着韩玄飞的手,“我爱你,玄,我爱你……”
0 n- x2 t3 J% x2 Y6 C1 {他仰起头看着低头不语的韩玄飞,开心地笑了:“能再见到你,能握住你的手,我太高兴了!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
  q$ G+ g% ]* e9 r2 A韩玄飞从眼角里瞄到旗奕满脸的傻笑,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旗奕一眼,“我是死是活和你没有关系!该死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和我妹又是怎么回事?”
6 J: z% b5 G/ N4 ]' k6 G. ~“我和你妹什么也没有!我公司新近要建的一批别墅是由你妹设计的。在奠基酒会上,我碰到了家宁。我觉得她长的跟你有点象,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亲人。我想通过她找到你父母,我想见见你的家人,想替你孝敬他们。  
+ a: M" v0 ?2 T# j可她口中哥哥的情况跟你根本不象。她说她哥才27岁,还是学文的,又一直在镇上工作。我想我恐怕是搞错了,可是又不死心,总想试试运气。
0 U4 j: F9 H6 v: t2 J我回国后就开始找你的家人,可是一直就找不到。我的手下一个也没有带回来,没有帮手,一切都得靠自己查。 # c8 B% O. u% g
我私下去找过你原来的同事,有几个愿意说的,但也都不太了解你。只说你是从别的警局调来的,来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了。至于从哪毕业的,原来在哪个警局,统统不知道。我猜你应该是一来就准备当卧底,全部身份都换过了,除了几个高层领导外,没人知道你的真实情况。4 G2 a* @! U8 Z' O; X1 n; T* i6 N
我也曾想通过上面的关系找你,可他们别的还好说,一说这个就支支吾吾的。他们大概是认为我还不愿意放过你,想找你的家人报复,都不肯帮忙。
; y8 J4 p5 S' S& _0 G这次能见到你,一定是上天安排的!而你竟然没有死,我简直不能相信!老天对我旗奕真的是太好了……”3 X% Q8 a- T  `% N# o- o
听到这里,韩玄飞猛地甩开旗奕的手,目无表情地盯着他。旗奕不安地看着神情不善的韩玄飞,“怎么了,玄?我、我跟家宁说过我不会爱她,她知道的。”他抓住韩玄飞的手臂,“这三年多,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我……” * d# o6 d! R) x( ]
韩玄飞一把推开旗奕,站起身走到窗前。 ( a) k: w" d' M7 Y9 h! O
“玄?”旗奕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韩玄飞立刻把头转开,可旗奕还是还是看到了韩玄飞满脸的痛苦和愤恨。
* _+ x2 h5 A+ c/ ]& r0 l" ]. V“你竟然能回国,还能象原来一样公开做生意!”韩玄飞一拳打向窗框,“这算什么?你们纵横这么大件案子,你这个首犯之一……”他气得说不下去。 4 N' D9 r5 o2 p
“玄,”旗奕心痛得抓过韩玄飞的手。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韩玄飞冷冷的声音响起:“放手!”旗奕一惊,看到韩玄飞脸色阴沉。他不敢不听话,只得依依不舍得松开了手。
/ v. V9 `/ R, A0 M3 Y' `; d韩玄飞气苦地伏在窗台上,用手抱着头不说话。
0 A: D9 R3 C, h9 t8 R“我能回来有很多原因。主要是因为纵横主动和政府合作,做为国家贩卖武器的中间商。你知道,我们在这方面关系多,信誉向来很好。我们为政府牵了不少线,国家赚大头,我们只抽些佣金。这样,我们纵横也算是脱离黑道,改做合法生意了,大家都好。
' W3 E/ [0 i' G5 `6 `' E2 F" q还有些别的生意,都是我们在做中间人,为国家做贡献,算是将功补过。还有、还有……当时还有些和上面人物的往来账没有被搜去,弄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况彼此间本来交情就不错,现在我们改邪归正了…….”
( w# U: ]  A. T. ?- e$ s$ A“所以他们欢迎你们回国做生意了?是不是还算做爱国华侨?还是海归派?”韩玄飞的脸色白得让人不忍目睹,立起来的身体微微摇晃着,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 G& f; X$ L$ r旗奕担心无比地看着他,想扶他,又不敢。 . N7 `- c. t9 ]. Z$ D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当时的条件只是放出在狱中的两个兄弟,让成家了的兄弟能把妻子儿女接到身边。回国是我坚持的,我想回到你成长的地方,我觉得这样会离你近一点。
% R( f: c3 F4 |; D) E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我才能回来。我现在在几个城市做的房产生意,不少有关系的人都有股份,有钱大家赚。而且如不是重大场面,我也不会露面,都交给别人打理。
! p; \3 w4 G( `玄,我现在是很守法的生意人,连税都不少交一分。” 5 a" Q' p" S( D" f
韩玄飞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他无力地转过身子,慢慢地走向床。 6 v3 h3 t, ?1 @9 r
快到床边时,他的双腿象是支撑不住身体似的抖了起来。韩玄飞站不住了,伸出手想扶住床楣。可还没来得及扶住,人就已经要向一边倒下。 ' H' X7 U% q& R* f
旗奕再也忍不住了,抢上几步,一把把韩玄飞搂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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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D2 V1 w, t把长久以来执着思念,以为早已失去的爱人重新抱在自己怀里,旗奕泪如雨下。他哭喊了一声玄,不顾韩玄飞的推拒,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4 B2 w( a5 J3 b2 d+ _/ T- l
旗奕的怀抱、旗奕的吻、旗奕的气息,旗奕的泪……韩玄飞的头脑一下完全空白,整个人瘫在旗奕的怀里,任他吻……
  @& w2 ~* @/ m" ?他无力抗拒、也根本想不到抗拒……' a5 H; h* o) N# ?+ t8 b! X! m
“啊!”在门外看了半天的李家宁,突然看到两人拥吻,傻住了。她怔了好半天,才禁不住尖叫起来 。
% @( c; G' @/ N2 T! |惊叫声打断了两人的接吻。重新找回理智的韩玄飞,发现旗奕居然在自己家里吻他,还被他妹抓个正着;更可怕的是,自己竟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被他吻得神魂俱飞! . P& O4 Y+ [4 m, [  D# ]
他又羞又气又恨,恨旗奕更恨自己,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狠狠地打了旗奕一个耳光,气急败坏地推开李家宁,夺门而出。
8 g, B; a, \& x: ^旗奕现在怎么也不敢去惹气头上的韩玄飞,他呆呆地站在房子中央,和仍在惊骇中的李家宁面面相觑。 % Q( e9 M4 o4 `1 }/ |3 x' t4 N
“怎、怎么回事?你……我哥……你……”李家宁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眼前的这一切让她完全糊涂了。
0 r! A) b+ }" o/ g“就象你看到的那样,我爱你哥!”旗奕看着李家宁的眼睛,神色镇定。 % [) U, c0 i: y8 q
李家宁愣愣地看着他,“你一直爱着的那个死去了三年多的太太指的是我哥?” ' q$ @2 H/ E& ~/ P
“是的!” # v8 w# B- p: M
“可你们、你们……”李家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 S5 g9 o* F# K7 `8 E- W
旗奕露出了一个很苦涩的笑容,“我曾经做过很对不起他的事,他恨我……可我非常爱他,想求他原谅……” 2 F8 O/ t- J! ]6 |" F2 O6 Y
“家宁吃饭了,”李母上楼来叫两人,“旗先生一起来吃吧,饭都做好了。”) J7 ?4 b% ]* F$ M
“不,我不吃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旗奕看到李母温和慈爱的笑容,心虚地低下头。他慌乱地致谢,又下楼和李父道了别,匆匆离开了李家。
" c" D3 D+ R. |  a$ V; a$ z李家宁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她胡乱地拔了几口饭,就把碗一推,说:“我不吃了。”站起来就上楼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5 j' {+ z" k' a3 P% z+ o
李家父母不解地看着焦躁不安的女儿的背影,又探询地看向闷头吃饭的儿子,却发现他的脸色更差。他们虽然奇怪,但因为习惯了不去太多过问儿女的事,也没有多话,只是轻言细语地叫身体不好的儿子多吃点菜。 ( V6 b" k# e1 P2 B
李家宁跑回自己的房间,抱着枕头直掉眼泪。她虽然知道旗奕根本不爱她,可心里还有一线的希望,希望能常常和旗奕在一起,也许有一天……
( n* H1 B  e9 y. u3 e1 g/ {9 j: l可他找到了他爱的人,那人还是她哥哥!怎么会这样?她爱的人、她亲哥哥竟然都是同性爱,怎么会这样?
+ V+ m, t- \% [! [& S她闷坐在房间里,母亲送水果给她,她也没理,只是呆呆地发愣。夜幕慢慢降临,整个房间暗了下来,李家宁打开房间的灯,走到窗户前面,看着静静流动的小河。
7 @8 ?# `% \0 a她想着心事,眼睛无意识地四处乱看。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8 @( s, ?4 k8 D& r- w# {. _4 U“旗奕!”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她看到的人面前,“你怎么会在这?” 1 o( V  \. i, x1 X3 I/ {+ }' o
坐在树下长椅上的旗奕抬头看到李家宁,“噢,你吃完饭了。”说完,他又回过头,继续看着前面。
- c& f8 u* B; I* ]“嗯。”李家宁应了一声,坐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透过柳树长长的绿色枝条,她看到河的斜对面,她哥房间窗户里射出的灯光……: _+ n* E$ s+ f; E" U. s( \3 [  J
“你一直在看他?”李家宁咬了咬唇,红着眼轻声地问。 '
. C1 V! q+ s% ]“是啊。”旗奕没有转开眼睛,仍然看着那柔和的光芒。
2 Q( M( p- j* [. S8 _7 y( }李家宁看着近在咫尺的旗奕的脸庞,细细地看着他那修长的眉、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和那深情凝视的目光。   l# E5 A/ z0 q) }3 E
那目光全给了对面那空无一人的窗口,没有一点落在她的身上……李家宁止不住地伤心。0 W/ O, [  k) B0 g; }2 }6 s
“你看到他了?”她垂下头,不敢再看那让她心动不已的人。  
) s# L, V5 {' q! @# T. |" x“看到了。他有三次走过窗户,还有一次就站在窗户那看着河水。他看了好久……”旗奕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笑容里有着李家宁从来没有见过的幸福。 $ p8 z* f0 d$ `1 T4 u# Q7 V
看着这样的旗奕,李家宁再也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流。
7 e, Z+ u3 g4 N7 ~0 k; S“对不起!”感觉到李家宁在哭,旗奕终于收回了视线,轻轻地理了理李家宁被风吹散了的长发,“对不起,别哭了!” / @! J# o0 x, `  \- {
夜风中,旗奕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温柔。李家宁的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自己爱这个男人,
1 i0 p& [" o; T# l2 Y0 E但他的爱,全给了她哥哥,永远也不可能分一点给她...... 4 x& {  @$ V, A( T: l* d4 g
不过,旗奕深爱的是她最喜欢、最崇拜的哥哥,这也让她觉得比较好受。她那个什么都杰出的哥哥,现在却几乎变成一个半残废。他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很难过。 $ h/ D; \5 H% q+ h- J- ]
她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哥哥还是喜欢旗奕的。有象旗奕这样深爱他的人照顾他,陪着他,他应该会高兴。而旗奕也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 _# A) b3 X/ R& k唉,不管什么同性爱不同性爱了,有什么比她哥哥和旗奕的幸福重要?她虽然得不到旗奕的爱,但她会多一个哥哥,旗奕会成为她的家人,她也该满足了。 / S7 K1 N8 V9 k
李家宁看着墨蓝的天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止住了哭泣。她胡乱地抹去泪,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抬头对着正担忧地看着她的旗奕。
# `. l6 u* G/ d$ ~- R; F2 z5 U“我没事。” * s, e1 }" k' F7 |- y9 b
“对不起……”旗奕再一次轻声道歉。
; P4 k7 j  T( K* x“不要这么说,旗奕。我知道你不爱我,是我自己……”李家宁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哭了。 5X*Mur
" X/ q& k! }" n3 |她赶紧换了个话题:“你出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那你一定还没有吃饭。我去给你买点东西。” 2 V4 z  c. g3 D1 k( D' }4 X4 b. C8 \& g
旗奕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家宁就匆匆跑掉。不一会,她拿着一些点心和可乐回来。
2 s- J: l& w; p( A“这是我们这有名的蒸饺,趁热吃吧。”1 a' l. z$ H+ ?8 Y5 j: ~0 F& H1 s
“谢谢,”旗奕觉得自己真的是饿了,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吃起来,“唔,真的很好吃。”
% `$ o7 ^' u( E( j“我哥最喜欢吃了。”李家宁微笑着偏过头,看着饿了好久的旗奕埋头苦吃的样子。 8 ^+ L( O  o# k5 i
“哦,你哥还喜欢吃什么?我记得他挺喜欢吃烧烤的。”旗奕边吃还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对面的窗口。  4 n' X: c& w; C; m5 x6 o4 W
李家宁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涩,甩甩头,“现在他身体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喜欢吃也没办法。我妈总是弄些清淡的菜给他吃,拼命给他炖补汤,我想他吃得快要疯了。”
: U5 o0 `+ X5 R, y' T8 m# [“是吗……”旗奕停下了筷子,抬眼看向对面,若有所思。
, q8 w! B4 p3 @! {% Y6 N“嗯……其实我还应该对你说对不起。”李家宁吞吞吐吐地说,眼睛盯着地上被自己踢歪了小草。“关于我哥的事,我没对你说实话。”
4 K5 _8 q6 ?9 _: q5 R“傻瓜,”旗奕还以为是什么事,闻言不觉失笑,“你没说实话是对的,是为你哥好。我想一定是有人叫你这样说的。”
: A4 B8 s: g3 e“是呀,那时我哥重伤回国,他的一个同事接我们去看他,当时他就千叮咛万嘱咐,对任何人都得按这样说。”李家宁看着她哥房间传出的灯光,“我哥伤的真重,全身几乎都瘫掉了,当时的情形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我爸妈哭着求他坚持下去,我想他根本撑不下来。他一直是那么出色,我想他当时一定是恨不得自己死了的好……”
0 K0 L3 B  l# z% \' N没有听到旗奕声音,李家宁回头,看到旗奕没有在吃饺子,脸眶红红地盯着餐盒。可她没太在意,仍自顾自地说下去: 7 Z0 u  P) H; G# ^9 b8 k
“可以跟我讲讲你们的事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哥他、他对你……咳……还有,你知道我哥是怎么受伤的吗?他那时身上全是伤疤,脸上也有疤,做了好多次手术才消掉。听医生说,他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被人打断过,是硬硬打断的,太残忍。那些人真的是太过份!” ) b+ f  i* m( T( a8 ?6 J
她看到边上的旗奕头都抬不起来,困惑地问:“怎么了?” ( ~1 [$ q; r; I% f
旗奕还是不看她,过了好半天才用很低的声音说:“如果、如果我跟你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我造成的,你会怎么想?”
% z) f& K7 X4 U7 ?( h5 y“啊?”李家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能相信地看着旗奕。
- [  ?1 ~# R5 f6 C# l1 D旗奕象是非常疲累地靠在椅背上,溢满难言苦痛的眼睛注视着河面。他脸上那痛悔不堪的表情,让人看得心跟着沉了下去。
6 W. X0 e0 N4 G* U" @$ ?1 }  A“我和你哥的事,我只能跟你说,我爱他,非常爱。我对他做过很多很过份的事,逼得他走投无路要自杀。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却还是救了我一命。” 2 c# v# q- b  o
“你把他打成那样,他还救你?” $ u- @/ J9 C0 c4 Y
“是啊……”旗奕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他还是救了我”
' P" J7 f4 ]. I3 |“怎么会这样?”李家宁听得傻掉,满脑袋的浆糊。
) A' ^# h; N. a) s1 }旗奕转过身,看着李家宁,“你说呢?”他笑了,脸上扬溢着耀眼的幸福,还有一点的得意。这时的他整个人象是会闪光一样,一扫先前的颓然,显得意气风发。
' T" U: O1 y9 B2 I6 |李家宁看到如此潇洒自信的旗奕,不觉痴了…… , p3 u4 X+ B; t
李家宁站在自家的门口前,不舍地看着眼前的旗奕,“你一定要回旅馆噢,别再呆在那里了。我哥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在附近走走,你早点来就可以遇到他的。” 1 N+ N2 J6 r' Q% v; l- u
微弱光线下,李家宁看到旗奕眼里闪过感激和一丝腼腆。他略侧着头,带着如初恋的少年一般羞涩表情,让李家宁看得又怜爱又心酸。
: ~$ J) F# m# Y' K! P9 a6 v那表情存在的时间很短,旗奕很快就恢复了稳重有礼的样子。他微笑着,象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拍了拍李家宁的肩,亲切地道了声晚安就准备离开。 ( S3 P0 @* ]8 d3 J: Q  n
大门忽然被打开,两人一惊回头,看到韩玄飞站在门口,紧皱着眉地看着他们。裹在他削瘦身体上的薄衣,象是抵不住夜风的侵袭,簌簌抖动着。 1 ^3 T1 z6 @! Z' r% t( Z, |
旗奕一见就急了,“玄,快回房去,小心着凉了。” , {# Y2 k+ E1 m9 H3 o
韩玄飞闻言,恼火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旗奕立即不敢再吱声,着急地看着他。李家平低头担忧地看了看李家宁,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早点回去休息吧,好晚了。”   D6 Z$ W! g/ k% q( Q9 A
他也不看旗奕,推着李家宁进院,随手就把大门关上。李家宁急忙回头,但已经看不到旗奕了。 $ X7 o- i  _( K
韩玄飞一进门,就放开李家宁,也不说话,径直地走上楼。李家宁还对着关上的门愣了一会。一跺脚,她追着她哥也上了楼。& ?2 R. s  C2 X6 b0 c/ h
“哥,”她在韩玄飞的门口追上了他,“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可是旗奕他真的是很爱你。”
% n# F" U6 o  B+ c: D! z" r韩玄飞站在房门前,背对着李家宁。听到这话,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就进了房。 5 z! ]  B' H0 w7 _1 b; q+ P- t
李家宁锲而不舍地紧跟他一起进房。“他离开我们家后,就一直坐在河对岸,看着你的窗户,只希望能多看到你两眼。$ ]$ b1 B; \( o8 [: z, H# \9 ?
韩玄飞怔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
% ^! J* _- W+ S1 o3 Q5 B. N. c“他说他三年多没见到你了,只想能一直看着你……”李家宁一阵心酸,眼睛就模糊起来。
# D. c6 o+ p; x韩玄飞不悦地看着泫然欲泣的妹妹,“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他的说客了?那家伙很厉害嘛,一下就把我妹妹拉到他那边去了。”
' [: s/ x, L/ }) v; B5 S“不是的,他没有拉我!只是我看到了他的痛苦!他的痴情让我好感动。”% R  A" x4 D6 C) `9 n
韩玄飞瞥了眼激动的妹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没有任何表示。 # M/ P' k0 p' Y
李家宁坐在床边,也低着头不说话。好久,她才抬头看向哥哥――明亮的灯光清晰地照在李家平沉默不语的脸上,李家宁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沉重的忧郁。 # D  T' f: D3 ~6 Z. t! M% _
“我爱他……”她看到韩玄飞迅速转过头盯了她一眼,表情有点疑惑。她带着泪笑了起来,“我是真的爱他,很爱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幸福…….” : f+ ?5 Z: V' |  O& k
一说完,泪水就直流了下来。
, o; W+ I; S) R韩玄飞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那个混蛋!”
: D3 ^$ E) G, P$ T* l% `" q6 m2 R李家宁看着怒火中烧的哥哥,赶紧说:“是我自己喜欢上他的,和他没有关系。他跟我说,他永远都爱他死去的爱人。许多人追他,他都没有动心。他常一人人去酒吧里喝酒,看着他脸上的那种悲恸,我真的是受不了。他一直想着你,心里根本容不下别人。我真的希望他能开心,可他根本不爱我,我没有办法……”
  I% E( w! @+ s“别说了!”韩玄飞受不了地打断她,“我不要听这些,你回房去。”他拽着妹妹,想把她赶出去。
9 s& F/ a& g% I( r; }2 n  Q+ T“你明明也爱他的,否则为什么还要救他!”李家宁甩开哥哥的手,不依不饶地叫起来。7 l" h- w6 R) j5 |
韩玄飞一僵,脸色一下变得蜡白,“他跟你说什么了?” . R; S+ j* [# E
李家宁看到一下子变得严厉可怖的哥哥,害怕地缩起肩膀;“他没说什么呀。他只说他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你还是救了他。”
6 ^- s6 ?+ I7 q  K9 q* w# m  w韩玄飞深深地盯了她一眼,表情松懈了一些,“回房去,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 B& G7 q. |2 T7 ?李家宁被推着出去,还死命回头不放弃地劝着:“我也希望你开心呀!你下午那样,谁都看得出来你还是喜欢他的。我不在乎是不是两个男人在相爱,只要你们都幸福……”
4 v( Q1 o2 e$ H; `“你给我闭嘴!” 7 E* C+ M) x9 P
“不要!” ; U5 F" O) y* m" P+ P5 V5 z7 Z* y" @
两人这样推推搡搡地到门口。刚一开门,他们就大惊失色地发现,李母正站在门口。很明显她已经听到了一切,她的脸上交错着吃惊、伤心,正愣愣地看着他们。 / @/ |. j' U3 r; n, x
两个人张惶失措地傻在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 F% ^1 i. {4 J1 E& g还是李母先开口。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颤着声对儿子说:“家平,你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啊,别累坏了。”她没再多说,蹒跚地转身离开。
! a& X2 c2 M' j9 ]+ g2 f- K他们两人都看到了母亲背对着他们在偷偷擦泪,本就瘦小的身影显得更加佝偻……
# y' c& Z- l) A0 N( W9 N& s李家宁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 L9 J( x  ^! ]% |临近黎明时,韩玄飞才稍微迷糊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让他几乎是一夜不能成眠。 2 V& K) X! W  Y% ~7 v* a
可是就在梦中,旗奕也不肯放过他,如白天时一样执着、步步紧逼。韩玄飞看到他冷冷的眼,盯着他,然后离去。自己一人站在一片吓人的空白中,泪流不止;可下一秒,旗奕又对他微笑,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用低沉的声音,一遍遍地告诉他,他爱他……
4 ~) x( a) x& a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轻易地唤醒了浅眠的韩玄飞。他睁开眼,看到一抹明亮的曙光穿帘而入,映在深棕色的木制隔扇上,柔和的黄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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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5:4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试着起床,可是欲裂的头痛让他颓然倒下。脸伏在枕上,冰凉湿漉的感觉提醒了他那个短暂的梦,他自嘲地笑了。
# N  V% N' Y! G: G* G又歇了一会,他还是勉强自己起来,换上衣服,走出房间洗漱、吃饭。他缓慢机械地做着这一切,完全凭着本能。梦中那撕袭他心肺的痛苦、被抛弃的恐惧和时而的甜蜜依然死死地纠缠着他,大脑如瘫痪了一般被困其中,无法挣脱。 ; H6 g# ~) p# {  u1 o" x
早饭后,他仍如每一天一样出门散步。沿着河岸走了一会,他来到一块小小的空地。
; V0 T5 D' L2 V$ `+ N2 ~  [  w' o这块地在小镇的边沿,在清晨薄雾中寂静地独立,空无一人。
7 T7 b( H+ T8 g' ^空地上有两株大树,郁郁苍苍,树干上爬着苔藓,已经很有点年头了。空地的一头是座古旧的戏台,一边靠着河。坐在河边的石条上,可以看到对面的菜田。如今已是盛夏,触眼所及,全是一片葱绿。风一吹,哗哗地一片绿浪,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 |. y. S! F9 h% @  Y2 u
韩玄飞每天散步,都喜欢来这里休息,看着这无边的田野,和夹杂其中的零落树木。没有人声,只有天地间自然的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和间或传来的几声鸟鸣。 5 X5 u3 G3 G; Y4 O2 a6 A
平和美丽的世界…….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韩玄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心中的烦乱,去真真切切地感受这片宁静。 8 B- }. F. _7 l7 e+ @' v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忘不了那个人?更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傲气的自己,在被那样对待后,还是无法全然地恨他。
- l/ S2 Y5 _) r还是想他…… " }: E9 S" ]; m# G; Z4 Q- F# s3 T% O
韩玄飞闭上了眼。 . g9 H/ g: O# n9 E
不敢相信,在他面前,自己竟是这么一个毫无骨气的人。: Q, k' K3 N4 d5 }
想到在梦中,自己因旗奕的绝情而痛苦、又因他的爱语而欣喜若狂……韩玄飞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9
2 G! j' s8 _5 S5 `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他呢?真的不想再想他了……
1 N5 e1 x* ]9 C- G1 I; K" J9 E4 M真想自己能全然地恨他,不理他!看着他伤心、看着他抱着自己的腿求他原谅,就是不理他! / u9 k% g4 a# B4 M2 N
不……0 J9 K: |+ d$ \- n6 j0 V' L9 g
是希望自己能完全地漠视他,放开过去的一切,追求新的东西。
+ ?" H3 o  n- q  H) Y! s韩玄飞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愿望:干一番事业、有一个温暖的家。有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假日时,带着妻儿上街,去公园玩,让孩子骑在自己的肩上,得意地东张西望。旁边,就是妻子幸福的笑脸……
: x3 w' s5 j2 D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一切了?自从五年前认识旗奕,一切都脱离了正轨。脑袋里除了职责外,就是旗奕、旗奕!
6 Y! e* i( Y9 T  L2 t我不要这样!这样的我,连自己都看不起。李家平,你一定会忘掉他的,你会有自己新的生活。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你一定会忘掉他的,一定会的…… . a9 x0 M7 `/ k( r- S- e
该死的。 # L1 }0 t; J+ o4 ]8 x
突来的心痛打断了他心里象咒语一样反复乱念的话。他痛得用手死死按住胸口,脑袋里却飞快地闪过一句话: ) |8 O3 s( x& C) z6 g5 W9 g
他好想被旗奕抱在怀里……   j. {- A2 e; L# y
韩玄飞绝望得恨不得直接跳进河里算了!
, v5 s+ ~7 }+ e/ T, X: E; [旗奕一早就远远等在韩玄飞的门前,看到他出来,就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着韩玄飞的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他心痛得不得了。他真想能把他抱进怀里,细心地呵护着,看着红晕染上他的脸颊…… 4 w7 m4 b0 w3 t; j
可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8 B3 H$ a1 f' J. Z他只能忍着心酸,跟在韩玄飞的身后,贪婪地看着他修长瘦削的背影。
1 \- E& X9 v6 N5 L1 V: w]他看到韩玄飞走到一个优雅清静的地方,先是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风景。可很快,他就用手捂住了脸。
. u9 }" r8 M3 ^7 D7 n3 h# N他知道他很痛苦,因为自己…… / \5 J' j9 U4 A9 C$ |; K
自己的出现,一定带给他很大的冲击,让他再次回想起不愿再想的往事。; I$ O/ G% H1 k! j. `. ^: q4 U
可他不想放弃。
. F" \! f+ O& T  ^6 w' W玄还是爱他的,他想陪他一辈子……旗奕就这样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痴痴地看着韩玄飞。 9 C% A1 J! v/ }! q9 s% p$ k/ _
阳光透过树叶照下,很温和。风掠过水面而来,带着一丝的凉气,驱走暑气。宁静的天地,古老的景物,让人真有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7 J& h" C) H' }3 s& S
他觉得幸福……
8 z5 c5 J. g& k/ G" ], T韩玄飞站起身,旗奕也站了起来,但没有躲开。他看着韩玄飞直直地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
+ V3 t5 d- q3 f( P- D  t/ ^9 [: `他神情冷峻地看着他,象在审视,眉头皱得很深。旗奕很想伸出手去抚平那深深的沟壑,可没敢,只是乖乖地等着韩玄飞的动作。 - T  F0 Q7 S7 }! l$ m/ [
韩玄飞把眼转向墙角,冷淡地说:“旗奕,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死心吧。” ; Y- ~2 g( ?5 z
旗奕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韩玄飞的脸。他看着他,听他说完,只回答了三个字:
5 b& h# f/ t. r“我爱你!”
. [6 Q' x% G) _4 ~4 o听了旗奕的话,韩玄飞本是洒脱直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不显眼得让旗奕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 m  O8 r! V# Y2 M: j/ n' j4 y韩玄飞还是不看旗奕。
5 B( ?$ x2 R* ?“那又怎么样?你那样对我……”想起那不堪回忆的画面,韩玄飞的心象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快要麻木了。他苦笑起来,“忘了我吧,我也会忘了你的。”
6 n$ @; C2 Z4 S: y8 o( n他说完就想走。 7 D/ {4 O4 {; s4 w( h
旗奕一把拉住他:“我忘不了你,你也忘不了我……”他的语气肯定得如同在讲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 L5 M. X. m7 n1 \“你敢说我忘不了你?”韩玄飞猛地转身,恼火地盯着他:“你怎么样是你的事,别再来烦我!”
; Y7 Q, d" x7 l6 `& n“玄,原谅我。”
. t' n! @( p/ c; m& r3 h, h  `% {“你少来!”韩玄飞几乎是暴怒地甩开旗奕的手,“你把我整成那样,现在又想我原谅你。你倒想得很美,什么好事都你占了!” - Y6 D; p/ ~6 L4 J  f5 @! P
“玄,对不起,对不起……”旗奕面对韩玄飞的指责,无言可答,急得差点就要跪在他面前。
  u* y# v" _& n; |可韩玄飞根本不给他机会,拔腿就走。 0 E+ K$ Y# b$ Y& T
留下旗奕,跟又不敢跟,不跟又不甘愿。僵立原地好久,才拖着步子朝着韩玄飞的方向走去。 # X  c0 Q3 \9 p6 e" Q1 v+ T+ G* m5 z
才拐了两个弯,他就看到了韩玄飞。他正站在街道的一边,面前是一个有着江南水乡清秀气息的女子。
# f& u# A2 J! V& \) n两人在说着话。
( J$ j0 J. g  t) E! j7 c" J旗奕听到那女子嘴里亲切地叫着家平哥,态度亲密。她仰着头看着韩玄飞,脸上染起淡淡的红晕,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玄飞,任谁都看得出,她是非常的喜欢面前这个出众的年轻男人。
3 g" C$ U+ q* k& n旗奕的脚步象被钉住了一样,一步也动不了。他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他看到韩玄飞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那种他已太久没有见到过的表情。 2 n1 E  P" y9 _6 ^; A- \8 Y
他觉得好苦,整个人象被浸在苦水里。他自信韩玄飞爱他,可对方是个女人,有着他永远也无法有的优势。看着那女子痴迷的眼神,韩玄飞柔和的笑脸,旗奕心里又酸又涩。   ?' K0 _1 y' G- C/ g( _
他没有看下去,转身往回走。
. A: q; L4 p) Q& i7 V( t如果自己不再出现在韩玄尽面前,他应该会切断和过往的所有牵连,不再去想。他应该会选一个女子结婚。以他的条件,会有许多好女孩愿意嫁给他。就象刚才的那个一样,一定愿意照顾这个身体不好的漂亮男人…… 7 q. P9 j8 ^" ^! W: T8 v3 ^
重新站在戏台下,想着刚刚韩玄飞的话,旗奕第一次想,他是不是真的该放手,让韩玄飞得到另一种幸福? " u! |% `0 H7 n. @, Y
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忘了自己?这样,玄会幸福吗? . `+ J, s6 K( h
想到不能拥有韩玄飞,旗奕的心象被生生挖去。没有玄的生活如同行尸走肉,心空荡荡地,苦不堪言。这三年多的非人日子已经快让他疯了。- ^7 {8 Y; X) A4 v
可是,玄会幸福的,是吗? 0 }' n6 y, |' p* y
只要他能幸福……
# X! q; l8 N/ l8 K! |3 u旗奕坐在台阶上,看着刚刚韩玄飞坐的地方。 % _* N1 g- K7 C' B8 U
玄…… / x* E! Q* g( ], ?) n+ R0 h* V, I! c
他捂住自己的嘴,整个身子痉挛着缩成一团,嘶嘎地痛哭起来……
* z% j" k6 Z9 M% O  j8 e/ R自从早上和旗奕说完话后,韩玄飞就再也没看到他了。结果韩玄飞一天都烦躁不安,老是装作不经意地用目光搜寻着周围。他总以为那人会忽然冒出来,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可是一天了,旗奕没有再出现。
& M+ Y6 P! U+ W& p: @- e韩玄飞吃完晚饭,回到自己房间。可他根本坐不住,站起来走到窗边,装做看河水,却偷眼打量着四周。
2 o( Z& i* J" k( A3 Q他还是没有看到旗奕的身影…… : |( v5 L4 K5 R- E, f# A* X
他黯然地倒回床上,心里五味杂陈。他猜是旗奕被他早上的话打动了,不再来纠缠他了。旗奕为了他好,愿意放手,这应该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他可以不受过去的影响,开始重新生活。
  c" ]; H4 c1 c+ J可是……
- X6 c3 t5 K  X! j, H& e他想旗奕啊……
8 \( y3 S+ c  W* D' N* W0 G他想旗奕抱他、他想旗奕对他说爱他、他想看到旗奕的笑容、他想要旗奕为他抹去泪痕……  
2 o' t# n% s! I- `4 O+ N& W他想在山中寺院中虔诚求佛的旗奕;他想在枪林弹雨为救兄弟狠狠打了他一拳的旗奕;他想为他做饭的旗奕;他想为他讲笑话的旗奕、他想抱着他温柔疼爱他的旗奕……
2 |/ }; A+ G* n他想那霸道地宣布他属于他的旗奕……
# a( z6 E# i, h; O- Y; p4 X! g2 M意气风发的、潇洒不羁的、深情注视的……   u, v- w) Q4 F- X6 p: ^! r$ d
都是旗奕! . Z# `' O* x2 [; f/ `4 ~
都是旗奕…… - w# O& F9 f& r$ ?- z
要如何才能忘了他?
* C0 ~; V2 [2 w“你还好吧?家平。”李母端着点心到韩玄飞的房间,“你晚上饭吃的太少了。小聆炖的这汤挺清爽的,你喝点吧。”
) w1 j/ y' J* v# C0 t' p1 N' e! R韩玄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为了让母亲放心,只好拿着勺子慢慢地喝起来。 4 n! S$ o/ @. {4 b! j9 E6 p% n8 L
李母没走,坐在一边看着儿子喝汤。神情犹豫着,象是想说什么。
2 D6 N6 [; x% W! f9 c' G0 Z“妈,你怎么了?”韩玄飞不觉得奇怪。昨天的那一幕给母亲的打击一定很大,不可能没有想法。他停下喝汤的手,静静地等着母亲发话。
0 S9 U* _9 j! E" {“家平……,我和你爸在想,那个、嗯……”李母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 W2 a# O( U' i$ \3 K- ~韩玄飞看到母亲为难的样子,放柔了声音,微微笑着说:“妈,有什么话就说嘛,有什么关系呢?” " }1 y2 g+ v: }( a' ~
李母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儿子:“我和你爸在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了?”
( }8 ]4 t5 q1 D* J- u! y. o韩玄飞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低着头不吭声。 & i: s( g. P- v+ q
“家平,你从小就很有主见,我和你爸也没管过你。可你今年也三十了,男人总要结婚的吧?”李母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也知道的,张家的二姑娘小聆一直喜欢你,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那姑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又懂事又能干。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她常来家里帮我们老两口做事……” ! a$ N4 R2 _9 |& D
“啊?不行、不行。”韩玄飞吃了一惊,“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耽误人家。”   |& Q& k- w: S% ^4 W; i7 m. N
“没关系的,小聆她愿意。她刚给你送汤来,我有跟她提到这事,她说她愿意。那孩子很乖,她会把你照顾好的。”李母有些焦急地望着儿子。
4 k* a/ u. g5 b“我和你爸也老了,你身体不好,我们一直想让你再舒服点,可是总不周全。我们想,你如果结婚了,你妻子也帮着照顾一点,你的身体也能恢复得快些。” - {( R# E- r0 m, C1 f; O" W
“我的身体好多了,不需要太多照顾。再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根本不爱她,这太对不起她了。我不同意。” 0 l9 H% L! b, V
李母看到儿子一口就拒绝掉了,伤心地湿了眼睛。“你是不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可是,两个男人……这总不是个事儿啊…….”李母抹了一把渗出的泪,声音都哽塞起来。 + T5 U# {2 t4 ~3 `& M3 {
“不,妈,我和他……我和他没什么。”韩玄飞想否认。可是他后面的声音太微弱,连自己都不相信。 5 h: K2 a8 {5 u1 P
李母不忍心看儿子痛苦的样子,赶紧岔开话题:“没什么就好、没什么就好。”她勉强地露出一个颤抖的笑容,“你别担心小聆,这孩子她愿意的。”
- X$ ~4 {. R" z“不、不行,我不能误她。”韩玄飞只是拼命摇头。
* a+ ^6 I( P# i2 d, ?' F. r8 J& ~“家平哥,”张聆一直站在门外,紧张地等待消息。听到里面传出的话后,她鼓足全身的勇气推门进来,“家平哥,这样不会误我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非常喜欢你。伯母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8 |& }- z# y$ o2 R
韩玄飞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大胆的告白。他呆了呆,脸一下就红得让人不忍目睹。7 {) L. j# M; Y) |) m# Y( w
“不、我……” ! g% S7 R$ T* z+ M7 X
“能有这个机会在你身边,我好高兴的。”张聆生怕韩玄飞不同意,急忙打断他的话,“真的。”) \& ]% O# D7 k4 c6 I2 n9 N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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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聆的心跳得好快。看着韩玄飞涨红的脸,她简直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开。她没想到这样漂亮的一个男人,在这方面竟然还是这么的青涩,害羞得让人觉得在实在是可爱。
' q- o. f; a& P3 A“可是我、我……”韩玄飞转开头,不敢正视如此热烈痴情的眼睛。“我不……”9 `5 p  Y7 q0 M; k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刚才突如其来的勇气消失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象蚊子叫似地让人几乎无法听清。
0 L( p: }* x" p- p4 b6 v她低着头,扭动着自己的衣角,“我不会烦你的,我只想能好好照顾你,让你的身体好的快一些。”
& _( J' o  d9 ]- E, p7 M2 o  I“家平,我和你爸也很满意小聆。城里的姑娘娇气得很,哪会有小聆贴心。你就听妈一句,答应吧。”李母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求着儿子。
; N5 t  L- d5 C, u韩玄飞不忍心地抬起头,叫了声:“妈,你别这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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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L. ?' n" c他转头看向张聆,看到这女孩也是眼泪汪汪地站在那,痴痴地看着自己。他说不下去了…… : F1 g, I; T& e3 d
“小聆,我知道你对我好。”好半晌,还是韩玄飞打破了满屋难堪的气氛,“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差到什么程度,跟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你这么年轻,长得也好,你何必……” # N( I- k: ]6 }% {
“我愿意!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女孩的脸又红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韩玄飞。
+ Y0 O0 K# `4 e# q$ z韩玄飞怔怔地看着张聆。  ' I3 C3 T6 K% [; N8 O; Z4 l
他和张聆从小就认识,是知道这个女孩的好的。他从休养院回家,就常在家里看到张聆忙碌的身影,他也对她很有好感。只是他向来在男女间的事上放的心少,从来不知道这个邻家妹妹对自己是这样的痴情。 .Z
) j$ {6 }7 z" x3 ?1 H) S听到这样的告白,说不感动也是骗人的。韩玄飞忽然想到,若是想永远不和旗奕有关系,实现自己原来的梦想,张聆是最好的妻子人选。
. P2 A" `* O+ X) e; y可是……真的从此以后,和旗奕成为陌路? 6 m  Z9 f1 \- g2 ]
这个念头刚掠过脑子,韩玄飞就心痛得差点流出泪来。他赶紧低下头,不愿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泪光。
) N! |- s, m, v9 g) J* K) i光是这样想想,就已经要承受不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把旗奕忘掉?韩玄飞彻底绝望了。三年多了,自己没有忘了他一点。每日每夜,疯狂想的都是那个混蛋!
: {  E6 s' r; L) q为什么当时没有死掉?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就不会发现自己是一个软骨头,竟然还在爱那样伤害自己的人。 0 x0 U9 _/ J; s" k% ~/ ?
他那样对我,怎么还能原谅?有什么办法可以原谅?根本没有办法原谅! 9 C9 v$ x  l2 d0 `
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为什么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让我现在,想不出任何办法,能让自己原谅你……
& a4 a+ }# x9 j! P( X0 @" l- y没有办法原谅你…… >
& q$ }% i' ], `- I4 Q( O  Q“家平,算妈求你,你就答应了吧。”看到韩玄飞就是不同意,李母急得直掉泪。 ) u3 M0 u/ ]$ ^7 ], I
“妈……”韩玄飞抬起头,看着流着泪的母亲和紧张不安地张聆。他茫然地想,这是唯一的一个能让自己少想点旗奕的机会了。
* o) e% O% x7 J. S6 Q有了自己的家,将来再有自己的孩子,应该就不会再象现在,满脑袋就只有那一个人了吧?7 ~2 s, Q) W2 T
“哎呀,旗奕!你怎么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去呀?还抽了这么多的烟。”李家宁一冲进旗奕的房间,就被满屋子的烟呛得直咳嗽。她赶紧打开窗户,关上电灯,让新鲜的空气进入这个房间。
: C% {' s9 p: |) @4 A2 Q6 _8 g1 Z9 J她做着这一切,可房间的主人却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床沿,象是感觉不到来人似的。
5 S7 i) D9 T, o, V: x6 ~' ~0 d李家宁回身夺下旗奕手上仍在冒烟的香烟掐掉,才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 P7 I3 \/ b/ z她看到旗奕一天之间形容变得憔悴不堪,神情萎迷。两只眼红红的,没有一丝的光彩。她好难过,看到一向潇洒、风度翩翩的旗奕变成这个样子。
) O: S4 w- k1 ?' g; s: L% \- @她真不忍心再给他打击,可是……
/ R; n7 o. z/ U( A' r“我哥要结婚了。新娘是我们邻居家的女孩,他们大概很快就会去办手续。”李家宁一咬牙,硬是狠心地直接把话说清。
# n. x: Z( t$ Q* {. F  l0 w* i, U本来象是一具僵尸的旗奕,一听这话,全身猛地抖了起来。他本就蜡白的脸,变得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了。他瞪大眼看着李家宁,青白的嘴唇颤抖着就是发不出声音。  9 I+ D' H* P2 K9 l8 V
李家宁被他吓着了,害怕地叫起来:“旗奕、旗奕,你没事吧?” - p8 V, I9 ~$ Q
旗奕没有回答,但李家宁一迭声的乱叫,也唤回了他的一点神智。 & ~$ ]) k- Y9 f& ^: s, j
他的眼慢慢溢出了泪水,他没有遮掩,只是目不转瞬地看着李家宁。泪缓缓流了下来,可在泪水中,旗奕却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
* o: s' Q/ a; v1 O2 y4 f( M苦涩得让人看了想哭…… 1 s1 i+ j( f4 _* n3 l+ z, |/ H+ ~
“是吗?那要恭喜他了。”旗奕轻声地说,又伸手拿了一根烟,为自己点上。
! s$ e2 ]1 L3 B3 E3 w& W5 r“什么?你怎么这么说?”李家宁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旗奕。
- B1 y; o- f6 e1 `" [5 g“那你说怎么办?我拿枪到你家去抢人?”旗奕说着这话,脸上还是带着那凄然的笑。 0 b$ V& e2 v3 v7 w: `
“你不是很爱他吗?我哥他明明也……” " O; m& I5 k1 U2 l$ F
“就是因为太爱他了,”旗奕截住了李家宁的话头,“所以我希望他能开心。” 5 w! c# G# l: O, _  |* T
“旗奕、旗奕……”李家宁说不出话,只是一直地叫着他的名字。她哭着看着烟雾后旗奕那苍白的脸。
8 U0 ~4 a' a1 ]8 k“不要哭啊,”旗奕的声音飘忽得不象人的发出的,“你哥结婚是件好事。”
1 g& o$ ^0 y) J3 J他不笑了,眼里满是难言的苦痛。他木然地看向窗外,看向李家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他妻子能不能把他照顾好?” 7 R" l/ P  j7 e8 }( ]+ B8 o
李家宁再也受不了了,她一把抱住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大哭起来。 0 ]( e  K6 h: y# a" b' T: j$ D
旗奕象是被抽干了生命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李家宁抱着他痛哭,两眼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家的方向……玄飞跌坐在床上,捂着脸低叫:“天哪……”
/ J. H, U6 g! V9 `天阴了下来,早上露出的一点阳光,很快就藏到了云后。到了傍晚,乌云遮顶,才六点多,天就几乎全暗了。风哨哨吹过,带下几滴雨点,让久酷的天气有了一点凉意。
* H' O' w$ V  N3 g几乎是拖着步子回家的李家宁,脸色跟天气有得拼。她走进客厅,随口叫了声父母,直接走到张聆面前,情绪低沉地说:“小聆,我有事找你,到我房间来。” : x! n. H2 e: b" b* K6 i' J+ v5 g1 x
进了房,李家宁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几张纸递到她面前。张聆有点疑惑地打开来,没看几行就呆了。她一页一页地慢慢看着,神情就有些惶然。 & N% K- W# D8 d+ S6 n6 \
这几张纸上面,全是一条条记着要如何照顾李家平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密密麻麻。光是洗澡一事,就详细地注明,要大致多热的水,洗完后擦一次身子还不行,要用干毛巾多擦几次,确定不留一点水气,然后还要马上擦虎骨酒或活络油。 " K0 Y! F/ o7 T& z% k9 Q
床上的被褥要小心什幺、穿衣服要注意什幺;天热要如何、天冷要如何、下雨天又如何;李家平喜欢吃什幺菜,不喜欢什幺… - y& f: |- {/ U, u# C. A! [( a$ C6 I
纸上还写着,会随后附上菜谱;大约多久会把好的虎骨酒送到;活络油只能用什幺牌子…… 1 q$ r5 H1 w* }; w
字写得很端正,是用黑色的钢笔水写在纸上。只是纸上满是点点的水迹,晕开了字,模糊了整张纸。
- n# c% q$ K* L# a$ `张聆有些发傻地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低下头对着那些纸上那些斑驳不堪的字。
+ ~) k% E( |1 v8 z- |倏忽间她明白了,这是泪水!有人爱李家平爱到这个程度!知道他要结婚,流着泪写下对李家平的关心,却什幺也不争。只想着能让他幸福,让自己把他照顾好。
( W  b/ z( w3 M' j  Y那带着泪痕的字,字字都在强烈地倾斥着那人对李家平的痴狂、迷恋。 0 x  l9 L; ?, t8 J
张聆捧着这张纸,懵怔得象个梦游人,脑袋里象被塞了一堆烂絮一样乱成一团。她楞在那里,心里什幺感觉都有,嫉妒、担心、害怕、感动……3 c% F/ y1 u+ J7 U3 F1 _+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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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深的感情,谁能不感动?李家平能抵抗得了?他能拒这样强烈的感情不顾,和她结婚?看着纸上那潇洒不群的字体,她沉重地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和李家平的差距。写这样的字的人,一定是很有学问、素质很高的人吧?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 }" c+ B5 s7 [" C( P她觉得刚刚接近了一点的李家平,一下又离她好远,像是遥不可及的一个虚像……
" a  G( h0 g9 u, r, U1 t. I+ T& Z韩玄飞因为天气转变的原因,一天都呆在房间里。他通过窗户,看着他妹妹跑了出去,过了半天,又垂头丧气的回来。- j0 I1 o4 V" ?6 A3 T, ?6 V
他知道她是去找旗奕了,告诉他自己有可能会结婚。旗奕会冲过来反对,还是硬起心放手?
2 |" s4 G4 V  g" _9 M9 O韩玄飞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等着李家宁进门告诉他。可她没来找他,这让韩玄飞更是乱慌。他没法控制住自己焦燥的情绪,硬撑着下床,慢慢走到李家宁的房间。 % a7 T- A7 z- T0 y" I( q7 O1 J, y
他进门就看到李家宁靠着窗户,正无精打彩地看向窗外。而张聆,手拿着一迭的纸,傻站在那发楞。 : s- R3 d. j9 f4 J8 s( H6 N0 y6 S5 c
韩玄飞瞥了一眼那似乎是写满了字的纸,问他妹:“家宁,怎么了?” '
7 p6 g0 M2 L+ N' h4 f, M& S) L/ a“哦,哥。”李家宁深深地看了她哥一眼,指指张聆手里的东西,“他忙了大半天写出来的。”
9 p& c  w3 d8 J* s! g韩玄飞飞快地看了一眼纸,神情不太自然地犹豫着,可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把纸拿了过来。 2 M. M: n8 [1 z% s$ E! f. I; D1 Y
张聆的心得快极了,气都要喘不过来。她屏住呼吸,死盯着坐在床边的韩玄飞,没放过他脸上一点的细微变化。
( V$ T& d. o1 \她看到韩玄飞一看到纸上的内容,脸色就开始变了。他先是有点吃惊、接着就有些不知所措。再看下去,韩玄飞脸上痛苦的神色越来越浓。 4 y. B3 E3 r' Y+ z4 d/ E
他用手捂住了嘴,像是要压下什幺。可是他失败了,泪水溢出了眼眶。
5 e! t3 m9 h* @2 a1 w# J他立刻低下头,想要遮掩过去。可心好象被生生挖了一个洞,痛得让人受不了,血和泪融在一起,拼命往外涌。
$ l/ \1 {  r: h3 h这下不禁张聆呆了,连李家宁也目瞪口呆。她们在韩玄飞脸上看到的向来是微笑和淡定,从来没见过他伤心成这样的。 ; ^$ K6 j( ~& W, U
韩玄飞抬起手挡住了流泪的脸,双肩一直在抖。 1 f# M2 N8 a; z% s
他快速地擦了一把泪,硬生生地把泪水吞了回去,有点虚弱地站起来,强自镇定地对张聆说:“对不起,小聆,我不能和你结婚。”
& M+ B7 L9 `2 X7 v% k) M3 M1 _“不!”虽然张聆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叫了出来。
4 G5 t+ `. g; H# u% i) j- W# d“对不起,”韩玄飞声音破碎,但眼神却很坚定地看着张聆:“因为我是同性爱,所以我没办法娶你。”
) K% |% r, G- t* r“啊!”张聆和李家宁统统惊叫起来。李家宁没想到韩玄飞竟然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爱,而张聆,更是整个人都要傻掉了。 ( v% F" W. C: e  e8 M9 _5 o
“对不起!”韩玄飞走上前对她又说了一句。 ) i' V+ t( P5 M0 a  e0 r
张聆眼泪汪汪地看着韩玄飞,知道说什幺也没用,哭着跑出房间。 - x  Z4 K$ y; R. H5 V
韩玄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象是有一种东西要从他心里爆炸出来。他猛地转身扑到栏杆上,对着大门大喊:“旗奕!”。他也不顾自己身体的伤痛,怒气冲冲地奔下楼梯。可还没走到底,韩玄飞一个腿软,整个人就要从半空中直直跌下。 7 X( A. M. ?5 E5 D+ m
跟在他后面的李家宁,和呆呆地看着张聆跑掉的李家父母,都惊呼一声,急着想扶住他。可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冲过来,抢在他们前面,一把就接住了从楼梯上跌下来的韩玄飞。
5 G: G4 }. s! a$ ]/ s( ^' B. h7 ^“玄,你没事吧?”旗奕被这一幕吓得声音都变了,死死抱住韩玄飞虚弱的身子。
2 t8 E3 u' Y4 u李家宁走后,他还是没有按下渴望再看一眼韩玄飞的欲望,来李家附近打转。他刚看到一个女子哭着跑出来,有点担心地往里面张望,没想到却听到韩玄飞的叫声。 4 c0 P- U. E( \% e1 Z5 l
“你松手!”韩玄飞在旗奕的怀里挣扎起来,“你这混蛋,我叫你松手!”他神情激动,嘶哑的吼声里却有着明显的哭腔。 4 V9 ^% M% ]' c
旗奕也不理他,硬是把他抱到椅上,才放开手。
7 j3 `; U$ g' p( g$ W$ `他一放手,韩玄飞就跳起来,把手里的纸塞回他的怀里:“你干什幺写这个?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 V- k' }, t/ c% Q! ]6 E& y
旗奕一看那纸,眼睛就红了起来,“玄,”他抬头看着气恨交加的韩玄飞,酸涩地说:“我没想破坏你结婚的。我只是不放心,怕别人照顾不好你。” # k/ Z1 C0 P' E, B3 D& L4 P8 D8 f
“不要你管!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韩玄飞大叫。他气苦地看着旗奕,满心都是绝望。
) O% G. V! ]" _6 P他太爱旗奕了!韩玄飞再不甘愿也只能承认。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掉旗奕,都无法摆脱他的身影。旗奕随便的一个举动,都能让他方寸大乱,他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自己。 2 c# R8 S% S- p, }* _! I5 s
他没办法跟其它人在一起,除了旗奕。他想要旗奕!他想忘了一切,和旗奕在一起! + V+ K2 z2 n3 a8 z+ h$ ]
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就这样原谅旗奕。他不知道在被旗奕那样对待后,要如何原谅他。 5 ?1 L2 E$ a* C8 ^
这样软弱的自己让他痛恨,可他没有办法…… . R' o; g9 x: r0 ]6 J% D. S
他爱旗奕…… . z' F/ y' F+ r0 D
他往后踉跄了一步,脸白气弱地说:“你走吧。别再出现了,让一切都结束吧。” 9 v( c: h5 [8 L6 |; q* c1 E
旗奕站在那里,盯着韩玄飞的脸,露出一个饱含着迷恋的苦涩笑容,“我很想你,玄……”
7 x% i$ D9 ^0 I他轻轻的一句话让韩玄飞彻底崩溃,他捂着脸痛哭出声。 0 m; T! v* y* L6 ~" V- A, I  V
他那像是要把心都抠出来的哭泣,让所有人心惊落胆。
$ W4 k9 M, g8 Q屋外风雨交加。
% U- F2 q8 t) a& _大雨如倾盆之水,被狂风吹得四处狂飚,在黑幕中扯出一道道惨白的线条。堂屋里亮着一个发出昏黄灯光的白炽灯,更显得外面的凄风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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