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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路全集(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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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5 13:01: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冤鬼路三步曲之一:冤鬼路
( D5 S6 K. G  ^$ A2 f& z    月光如水,淡淡地洒在这座有100 多年历史的大学校园里,罩上一片寂静的气氛。问天下净土何处,惟有读书圣贤地。   自修室里灯火通明,一片书香墨气,一片宁静幽宁。大家都在埋头苦读,为冲刺期末考试而努力。" 可恶!" 何健飞一翻书包,才发现最最重要的英语书忘在宿舍里了,带来的是八百年前早已考完的体育理论。他不由埋怨起旁边的舍友张传勋来:" 都是你!催什么催!我看我考体育理论博士都绰绰有余了。" 张传勋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英语那么好,不用看了。   " 一边打开书包。突然他低呼一声:" 死了!我也把体育理论带来了。" 何健飞笑得趴在桌子上怎么都起不来。   张传勋说道:" 不行啊,我一大堆作业都没做完。   我看我得回去拿。" 何健飞说道:" 可是宿舍离这里太远了。你一去一回起码个把钟头。" 张传勋笑道:" 不用怕。我前几天刚探到一条小路叫赤岗顶,不用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宿舍了。" 何健飞笑道:" 那你去吧,顺便……我的!"   时钟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何健飞都快把那本数学书翻烂了。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张传勋还没有回来。何健飞想:这个家伙也许走得太累了,干脆呆在宿舍不走了。   我英语如果要补考,一定找你算帐。呆在这里百无聊赖,不如走吧。   回到宿舍,却见一片乌漆抹黑的,并没有人。何健飞颇有些诧异地开了日光灯。见两本英语书还端端正正摆在原来的地方。张传勋的书架上除了放在书包里的那几本以外,也没见少。何健飞摇摇头道:" 一定跑到别的课室里去了。" 他拉过一张椅子,拿起宝贝英语书来在前音响后电脑上跳舞下座谈的环境中开始了艰苦的背诵课程。   背到了十二点,张传勋还没见回来。何健飞皱皱眉头:" 难道去了通宵课室?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管它,我熬不住,要先行一步去见周公了。传勋同志,你慢慢地读吧。   半夜,何健飞硬是被风铃的高分贝响声从梦乡拉回现实中来。" 天!这么大风,可能快要下雨了。这烂招魂铃,有鬼来响,没鬼来也响。" 何健飞正在咒骂着,突然发现蚊帐远处立着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何健飞叫道:" 传勋,你回来了?" 那黑影并不答话,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来。何健飞又叫道:" 传勋,你怎么了?   干吗不说话的样子?" 黑影仍自顾自地向他一步步走来,并不答话。何健尚表一眼,见招魂铃响得更欢了,他心下警觉,沉声喝道:" 何方幽鬼,敢来吓人?" 一边说,一边猛地拉开蚊帐,黑影却已不见。   何健飞狐疑地环顾四周,这时,门外却有了动静。" 呜……呜呜……" 一阵低声的抽泣传入他的耳内。何健飞松了一口气:" 传勋,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来帮你……" 他拉住门柄想开门,却发现门上了双锁,是昨晚他亲手锁上的。   门并未上锁,房内先有黑影,门外后有哭声,招魂铃的异常响声,但那哭声明明是传勋的。何健飞不觉有些手抖,他缓缓地用钥匙开了锁,缓缓地拉开了门,低声叫道:" 传勋,你……" 说了半句,他就呆住了。门外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他觉得有点奇怪,明明听见有哭声的,跑得这么快?突然,房内传来一声巨响" 砰" ,何健飞连忙回头看时,却是张传勋的那本英语书掉下了书桌。他再向门外望了一望,见毫无动静,只得重新上了双锁,拣起英语书,回到床上,继续睡他的大觉。   清晨五点钟,他又被一阵疯汉似的敲门声吵醒了,还有尖锐的叫声:" 健飞!健飞!"他气冲冲地冲到窗前,猛地拉开窗户大吼道:" 干什么?知不知道几点?" 隔壁宿舍的黄达开满脸惊恐地立在门外,两只手在窗外颤抖得厉害:" 出事了,健飞,传勋死了!" 霎时,何健飞犹如脑内响了一个闷雷,一片空白。黄达开还在自顾自地说:" 就死在那条小路上,满脸惊怖的,听说眼珠都爆出来了,脸上都是血,又找不到伤口在哪,公安局来了一大堆人,校长也……" 何健飞一把抓住黄达开:" 几点死的?" 黄达开一愣:" 法医说应该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你问这干什么?" 何健飞一拳击在窗棂下,震下许多灰土来:十一点死的?那半夜来的……一定是传勋的鬼魂。他向我来报信,可恨我还没有明白过来。" 又有人死了吗?   呵呵……逃不掉的,每年都一定要死过几个才行,唔,逃不掉的,逃不掉的,你去了没有呢?假如你心存怨恨,就全部发泄出来吧!呵呵……" 黄达开悄声说道:" 又是那个神经质师兄。自从他女朋友也不明不白死在那条小路上,他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何健飞快速开了锁,打开门一阵风地向楼上冲去,没几下便见到那师兄在前面慢慢地走着。" 师兄,请留步。" 何健飞喘着气道:" 我想问几个问题。" 那师兄摇着头道:" 不用问了?   有谁会相信呢?" 何健飞道:" 人死为鬼,鬼死为界,我信!请问,' 每年一定要死掉几个' 这句话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逃不掉?"   那师兄转过头来,一双小眼在高度近视镜后闪着诡异的光:" 我不知道,我知道还会这样子吗?还会死人吗?我只知道,那条小路早在几十年前就被私下称为冤鬼路。""冤鬼路?   为什么会取这么可怕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传说在夜深人静时走过这条小路的人一定会满脸惊怖血流满面的死在路上。他不信,一个人去了。最终怎么样呢?呵呵……   她死前拼尽全力跟我说了两句话:' 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 是的,逃不掉的,绝对逃不掉的那师兄"呵呵" 笑着,转身慢慢地走去了。   何健飞立在当地象石像般地一动不动。" 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 他反复咀嚼这两句话,觉得那个女孩临终前好象拼命要暗示些什么,但语句太模糊了。   他迷茫了半晌,才慢慢地走回宿舍,想找个人再仔细问一问,发现周围人去舍空——都跑去看调查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心中若有所失,昨天今日已经隔世,不禁喃喃自语:" 传勋,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就只是冤死那么简单吗?" " 铃铃……" 电话铃声把何健飞吓了一大跳,他拿起话筒刚" 喂" 了一声,电话里面就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何大帅哥,你刚刚被票选为全省高校第一大靓仔,恭喜恭喜!" 何健飞一听就认出是她女朋友田音榛的声音,他叹口气道:" 大小姐,现在才六点不到,你又有何贵干呀?" 田音榛惊讶的声音传来:" 咦,第一大靓仔耶……" 何健飞不耐烦地打断她:" 音子,有没有感应到我这个学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唔,好象美女媚眼电波特别多,怎么样?看上哪一个?"何健飞气得直翻白眼:" 音子,我不是开玩笑的。我这里死人了。" 田音榛的笑声还在络绎不绝地传来:" 死哪个大美女了?让我们的何大靓仔心痛如此。   " 何健飞沉声道:" 张传勋死了,死得莫名其妙,他的鬼魂在出事后来找过我。" 电话那边马上静下来了,田音榛说道:" 我离你那么远,就算有什么我也无法感应出来。他来告诉你什么了?" 何健飞遂把来龙去脉一一说给她听了。田音榛道:" 这样吧,我下午没课,我会到你那里看看瞬间现场,下午两点到。""ok,到时见。" 何健飞放下电话,一时间不知干什么好,决定先去现场看看,谁知现场十里以内都被封锁了,外人不得进入。   何健飞又不甘心,只好在外圈转了几趟,已觉得有些不妥。   虽然是白天,太阳很烈,他还是感觉到身上有点飕飕的冷意,心头象是被什么压抑着,很不舒服,不舒服得令人有点神志不清。何健飞顿时全身寒毛耸立,天,早知这座大学有这么恐怖的地方,就算多有名气,他也不会考到这里来,这里的冤气之重,不要说晚上,就算白天也有致人死地的可能,更何况张传勋在晚上一人独自走过,必死无疑。   何健飞这么一吓,结果连课也不想上了,只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想着那条奇异的小路,口里喃喃地念着:" 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 念了很多遍,却总也体会不出是什么意思,气得他跺一下脚:" 该死!谁说逃不掉的?我偏要去试试看。"   " 小伙子,别一时意气用事,反而送了命啊!那条路邪呀,啥人都打不过它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何健飞背后突然传来。何健飞连忙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扫地的老伯。   他有点诧异:" 老伯,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 那老伯" 嘿嘿" 一笑:" 咋不知?这所大学100 多年了,老得很呀,啥邪样的东西都有了,最最邪的除了那条冤鬼路还有啥?"   何健飞精神一振,连忙走上几步拉热乎:" 老伯,你知道冤鬼路?""我扫地扫了快六十年了,连它咋来的都知道呢!只不过你们年轻人不信这些事,当我老糊涂……"   一路走,一路谈,越听何健飞越心惊,他不知道这条小路原来大有名堂。这条小路原名叫油岗顶,是这所大学建校是就有了的,以前还平平常常的没什么异样,一直到五十年前,一个女生因为被误诊为癌症在此上吊自杀,从此夜夜有人听得到那条小路上有轻细的哭声,甚至有人看得到她坐在树下哭泣,大家吓得晚上不敢再走这条路。后来,一个男生因为去那里取一样东西再没有回来。他宿舍的人曾经看见半夜他回来找东西。   再后来,又有一个女生被劫持到那里奸杀。学生们为了警告后人,就取血为赤色之意,改名赤岗顶。自此之后,每一年,这一条路上一定要死几个人,死状一模一样,所以又被称为冤鬼路,意思是有冤鬼作祟。校方为了保持声誉,严密封锁消息,所以死得大多数是新生。   何健飞暗自心惊:一年死几个,那么五十多年又积聚了多少冤魂恶鬼,怪不得这么阴气逼人,看来不好应付。他突然想到应该测测那条小路的冤气有多么重,便赶忙告别了老伯,匆匆向那条小路奔去。   还没到那条小路,何健飞已经感到心口极不舒服,他忍住胃的恶心,匆匆拔了一根小草就往外逃,到得宿舍,他脱下腕上那串佛珠围住小草,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株小草。霎那时,异象出现了,佛珠先是缓缓向外扩大,然后各颗佛珠激烈地互相碰撞,但是中央却并未有任何猩红的煞气出现。何健飞心底一沉,他记得师父曾经说过,要是测不出煞气,只能有两种情况出现,一是那鬼是善类,不会害人,二是冤气极其深重,无法祁福。现在看来当然是后一种情形了。   何健飞暗想:天!早知这所大学这么恐怖,管他多有名气,我都不报考了。现在不知那些冤鬼又想害死谁,没准就是我。想到这里,他背上只觉寒飕飕的,于是他赶紧奔出去,找了七块鹅卵石,分别埋在宿舍的七个不同的地方,组成北斗七星镇邪阵。他自己就坐在北斗正星——北极星处,盘膝而坐,念咒语道:" 凡天下间一切污秽之气均须与我远离,摩罗般若密诃。" 只见几十道冲天猩红煞气齐齐拔地而去,被逼退到十里之外。   何健飞顿时脸色惨白,他说说而已,最多就一两道煞气,谁知竟然有十几道,看来如果不是他预先警觉,可能今天晚上就有丧命的可能。   下午,田音榛准时来到,见何健飞的脸色和语气都不比以前,知道事情严重,问道:"很厉害吗?" 何健飞摇摇头道:" 我目前不是很清楚他的实力,不过料想肯定非比寻常。" 田音榛问道:" 你想看哪里的瞬间现场?" (注:瞬间现场这个词源于日本,据说当一个人在相当痛苦中死去之后,会有残留意念存在人间,一直重复着那个临死的过程,例如一个被火烧死的人,能从瞬间现场那里看到他被火烧死的惨状)何健飞沉吟一下道:" 先看一看昨天晚上的,我要确定一下是不是传勋。" 田音榛依言端出盆水,撒上药粉,把两只手贴在脸盆两侧,开始默念咒语。   脸盆里的水慢慢变黑了,然后映出了昨晚立在蚊帐外的黑影,那个黑影一步步的向何健飞走过来,招魂铃猛地大声作响,然后是何健飞醒来,就在他问话时,那个黑影猛地伸出双手,在月光映衬下,看得出那是一双流满血的手,向何健飞扑来。当何健飞掀开蚊帐时,黑影又忽然消失了。盆里的画面开始移向门外,那个黑影在门外左左右右的飘来飘去,发出几声抽泣。当何健飞一拉开门,黑影又不见了。再后来,房里的英语书落地,何健飞回过头去看时,后面立刻兀立起那个黑影!披头散发,眼珠凸出,满脸是血,但仍认得出那是传勋。   田音榛一吓,功力分散,水中的画面立刻不见了。她不禁埋怨道:" 什么来报信?我看他分明想害你。"何健飞道:" 他害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叫他回去拿书的,况且我跟他生前那么好……" 田音榛道:" 都成了鬼了,还认你这个好朋友?" 何健飞道:" 你都会说他成鬼了,鬼难道丧失了前世的记忆吗?" 说到这里,话音一顿,突然想起了那个师兄,假若他女朋友尚未投胎或超生,必定是旧情难忘,为何那师兄对那条小路不但不敢靠近,反而怕得很,莫非……   田音榛打断他的沉思道:" 这条小路疑点太多,我们不好下手。""哦?" 何健飞大感兴趣,笑道:" 你说说看,有什么疑点?""第一,这条恐怖的小路只是仅仅因为一个误诊为癌症的女生自杀而起的吗?我很难想象一个普通的冤鬼如何能挑得起这么大的风波。   第二,既然他自杀后没人敢去那条小路,为什么后来又会有什么男生去找什么东西,而且早不找晚不找,要半夜去找?至于那个被奸杀的女生就更离奇了,我想知道为什么那个流氓可以安然无恙逃出生天,为什么偏偏那晚就不闹鬼?" 何健飞点点头道:" 谣言本来就没有多少值得信任,只不过拿来当参考而已,我想虽然事实太多矛盾,时间大致应该不会错的。" 田音榛会意道:" 你是想从五十年前的事情开始调查,找出小路真正的起因?" 何健飞道:" 不错,我就是想等齐你去图书馆档案室查看。" 田音榛质疑道:" 可是我想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些资料恐怕已经湮没无闻了,而且学校又严密封锁……" 何健飞打断她道:" 你一向细心,怎么忘了这件事?每年的校园都要死人,这算不算一件大事?既然是大事,就算学校如何封锁,也总会有人留下信息,以求有朝一日能够消除它,我就不信,建校八十多年竟然出不了一个正义的人。"   管理档案室的老张对何健飞田音榛的来访感到非常疑惑。很少会有学生对这些发黄的记录感兴趣了,何况这两位一查就是查五十年前的档案,五十年前有什么事发生了?何健飞快速地翻着一本又厚又黄的线装书,突然" 咦" 了一声,田音榛连忙凑过头来问:"发现了什么?   " 何健飞拿给她看,田音榛才发觉关于校园某个活动的记录突然中断,插入了一首无署名的四言怪诗:樱花漫舞路草屏障宝塔折顶未免有心情系基督悯我此生洛神西湖襄王情深.田音榛莫名其妙道:" 这是什么意思?" 何健飞苦笑道:" 不知道,估计是哑谜。只是这首诗放得也奇怪,好象后来插进去的,极力要引起人们的注意。" 田音榛" 啊"了一声道:" 会不会跟那条小路有关?" 何健飞道:" 目前还不清楚,就算有关,那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田音榛正对四十年前一个文化活动的情况大感兴趣,看得爱不释手,痴迷其中,忽然,她身子震了一震,因为在表演的节目单旁边,被人歪歪扭扭写了几句话:" 三日,君卒,因不明,吾等备礼前去奠基,见字,知其,皆散。七日,婷卒,意料中事。"   瞧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一个男生不明死亡后,他的同学前去扫墓,不知见了什么字,知道了某件事,就没有去扫墓了。七日,又有一个叫婷的女生死了,但不知为什么说是" 意料中事" ?
9 Z, U( ~5 `; N3 R1 N; m  {那边何健飞也正在一个学生会笔录中找到这样一条记录:"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悔不当及,无可挽回。 % c, ]* \! y4 P' d% ^* B& H0 D
  盼卅年后,风祥气清。" 没前没后,没头没尾,孤零零地十分突出。假如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实在无真实根据与小路有联系,那么何健飞找到的一条可真是很明确的相关资料了。
1 [( m0 e5 r+ p' v$ I  那是54年的学生会主席在一篇党员日记中提到的:" 油岗顶改名之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其效用未必如我们所料,惟小心谨慎、护石保座为上。其因见于49年记录第三档,51年记录第二十档,53年第五档为备注说明,望下届会长均以此为头等重任,切记莫忘! , y" X$ N+ f- l: l' a
  记于54年3 月学生会第二次讨论会后。"日记中提到的资料正是他们二人找到的三处奇怪话语。这也是说,破了那首诗和君卒婷卒的缘故,就可以知晓小路的起因了。只是到目前为止,仍然疑点甚多。那些资料恐怕是当时有正义感的学生干部为了躲开校方审查而故意弄出的断档记录,以便警视后人。 ) \( F  [& @! S' h* @6 B* A
  只是语句太过迷糊,交代的甚少,很难破解谜团。还有,不知那学生会长所提到的" 护石保座" 是什么意思,好象是什么能克制那条小路的宝贝,可是哪个" 石""座" 被藏在校园的什么地方呢?为什么是卅年后才可以" 风祥气清" 而不是四十年、五十年后呢?
5 s3 f) h- }" Q- C) t  何健飞想得头都胀了,连忙拉了田音榛退出图书馆。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冤鬼路起因于49年,变化于51年,一直到54年前学生会中的人仍然掌握着这个秘密,只是不知到54年后是由于人为疏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秘密渐渐失传,甚至以讹传讹,歪曲了当时的真相。要探知其中真相,只有找54年前的老前辈来问问了。 2 }5 d  W) @/ Y' w, A: R; H
  何健飞和田音榛马不停蹄地来到学生会办事处,冲进去就对会长喊道:" 老何,我要看历届学生会干部记录。" 何会长给吓了一大跳,道:" 我还以为是警察,你大闹天宫不用连女朋友都一起带来吧?小张,找出来给这位红脸狮子。"
; |1 X: v4 b9 i6 [; P1 z% P/ u  " 红脸狮子?" 田音榛忍不住" 哧" 一声笑了起来。何主席看她一眼笑道:" 田大小姐最好别笑。他若是狮子,你就是母狮子,反贬了自己了。" 这下轮到何健飞忍不住" 哧" 了一声,立刻遭到田音榛一个大白眼。 0 J* [7 Y7 z# J
  红脸狮子?" 田音榛忍不住" 哧" 一声笑了起来。何主席看她一看她一眼笑道:" ?田大小姐最好别笑。 1 O" F1 ]" R5 \2 ]0 p3 W
  他若是狮子,你就是母狮子,反贬了自己了。" 这下轮到何健飞忍不住" 哧" 了一声,立刻遭到田音榛一个大白眼。 ! j9 L- z5 t1 r: `
  学生会干部记录已经送过来了,何健飞拿起来略略一翻,不禁皱眉道:" 老何,这算什么记录?怎么那些58年以前的都没有住址的?" 何主席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不是户口调查处的,那些人工作变更了这么多,又经过了这么多年,哪里查访得明白? 7 w4 o3 F% U6 L/ y0 n9 i1 I- }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搞这些干什么?难道这里有你失散多年的亲……" 话没说完,就遭到何健飞的一个响头:" 我身世有这么悲惨吗?"
7 J% i+ R3 o1 a$ f/ l  田音榛忽然惊呼道:" 呀!原来56年的组织部部长这么帅的!" 何健飞哀叹一声,真是事事不顺,到处打击。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神神密密地靠近何主席道:" 上届师兄有没有传给你什么宝贝,比如说石头宝座之类的。" 何主席叫道:" 喂,健飞大哥,我这里是学生会,不是青龙帮!" 何健飞顿时垂头丧气,看来到手的线索又要断了。他又问道:" 你这里有没有以前退学或死亡的学生名单?" 何会长手一挥:" 到殡仪馆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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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健飞无奈,刚想退出去,何会长突然抬起头来说:" 不过我这里倒有一份发黄的不明记录,你要不要看?
+ V' k- `1 k' l& Y  " 何健飞欣喜若狂,以近乎吼的声音喊道:" 要!" ! k$ @2 t& r8 x) X7 N  x9 O" O
  那只是一张发黄的纸,上面记载着一些奇怪的日期和事情:3 日决定开展,其不知4 日成功5 日见其未能达所预效果,深入进行6 日大功告成18日继续中19日其去23日见其又三人去28日毕业.其中," 其去" 被人圈了红圈,接着下面有几届前学生会长的批注:"兹事重大,万勿轻视。"
- E7 X) ~: F+ w$ y2 C) N) l9 K  何主席道:" 你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说重大弄得我不敢丢,你看出什么意思来了吗?" 何健飞摇摇头,心中却暗暗疑惑,整张纸的关键都在那个" 其" 身上,"其" 指谁?开展了什么? 7 {4 B/ ]  P( O# D$ `! o8 O
  何主席道:" 过几天就是180 周年校庆,你可以去接一下那些老校友问个明白。
+ T4 M1 P) V- `2 R" t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些有兴趣?叫你加入学生会你却不干。" 何健飞眼睛一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学生会有你已经绰绰有余了,还要我这个废物干什么?音子……" 回头却看见田音榛尚自为那张相片神魂颠倒,气道:" 你跟他尽管含情相对下去吧,我可要走了。" 霎时,办事处里一片笑声。
+ V% d3 @9 }: E9 L5 a: \0 Z) J  后来,何健飞还查到,49年的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是被公认为建校以来最优秀的学生干部,被称为" 校园双雄" ,而正是在那一年,油岗顶不再是油岗顶。究竟" 校园双雄"如何处理这次事件,留下什么线索,却奇迹般地在档案中消失了,而在他们大三后半年的时候,只见到副主席的批注,至于主席的名字,一次也没有出现。何健飞本能地感觉到,最大疑点的关键钥匙一定藏在49年的前半年。然而,无法找到当时的学生会干部,这条线索也只好放下了。至此,全部线索都断了。 ' h" Q; {) v+ l4 t
  没有传勋的日子班里的人也渐渐习惯了,只有何健飞始终无法适应。假如" 一定要死的!逃不掉!" 那句预言是正确的话,后来还会有第二个牺牲者,也许有第三个、第四个。这几天,他整天就想着那些希奇古怪的语句,可就是毫无头绪。也许,这里面的隐晦曲折实在太多了。 ; F3 b! P( y1 f0 u+ M! O. f
  校庆终于到了,从不参加活动的何健飞破天荒地站在迎送队伍的最前列,一见到白发苍苍的老校友,就立刻冲上去问,问到不是49年的,就立刻丢给旁边的何主席,再马上找过第二个,结果何主席光赔罪鞠躬就费了一个小时,恨得他牙痒痒的,非把何健飞一阵好打才行。何健飞问了起码有五十个,都不是49年的,有一个却不是干部,何健飞暗地里奇怪,照推理,这么隆重的校庆,作为最优秀的学生干部,理应出来捧场的呀。 % Q% q2 o0 U8 g9 p9 `
  莫名其妙的他干脆不接校友了,站在旁边想了一阵,猛然醒悟,失声叫道:" 校园双雄一定来了,我居然忘了那个地方?" 说着匆忙跟何主席打了个招呼,直向校园深处奔去。
" B- n" o$ e. ~/ P$ C$ _; Q  何健飞果然想的不差,在冤鬼路那里静静站着一位老人,仰天看着,口里喃喃有声。白色的头发恰好遮住了泛有泪光的双眼。何健飞悄悄地走在他身后,见他口里停止了呓语,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道:" 校园双雄是吗?师弟何健飞等候多时了。" 那老人不提防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打量了何健飞几眼道:" 什么校园双雄? , f# A- Y' f0 z$ v0 E. V
  你不要看见老人就乱认。" 何健飞笑道:" 是,不过我知道,老校友不一定是校园双雄,但对这条冤鬼路感兴趣的就只有校园双雄。老伯,我说得对吗?" 老人听到他讲出" 冤鬼路" 三字,不由身子猛地一颤,但很快又恢复平静,道:" 你既然知道这里是冤鬼路,你还不快退出去,想送命吗?" 何健飞微笑道:" 已经有很多人送命了,何必又在乎多我一个呢?" 老人听得此言,早已按奈不住,脸色大变,道:" 你若要说什么,千万不要在这里说,否则必然送命,我不理你是谁,你现在赶快离开这里!" 最后一句几乎是以命令的语调说的。 & G5 a- O9 \0 p; {7 ^0 p
  何健飞怎肯善罢甘休,见那老人仍然顽固得不肯吐露真相,心想:只好出绝招了。
% p6 D/ k7 k# K& y3 d+ H  于是丢开那老人,自顾自对着四周大声念起那首诗来:樱花漫舞路草屏障宝塔折顶未免有心情系基督悯我此生洛神西湖襄王情深,那老人一听这首诗,再也站不住脚,竟然"扑通" 一声坐在地上。何健飞也没想到对他的刺激会这么大,心下颇有些惊慌和内疚,正想扶他起来。正在此时,一阵狂风刮来,草树乱摆,灰尘泥土悉被卷起,掀起漫漫沙雾,铺天盖地向两个人冲去。何健飞大惊失色,他没有料到,真的没有料到这里的冤气重到连白天也可以作乱。正在此危急时刻,那老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厉声吼道:" 冬蕗!太阳在上,石像在前,你也敢乱动吗? 5 Q. p( k* v* i5 H5 a) b$ z
  我这把年纪也快要作古的了,你要就尽管拿去,不可伤了这位年轻人的命!" % z1 x2 F4 R7 t9 O8 Z5 v
  从草丛中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女子的" 哼" 声。何健飞吓得毛骨悚然,心想再不出手,等太阳下去了,就绝对死定了,当下快速解下那串佛珠,往草丛中丢去,口里念道:"临、兵、斗、者、皆、陈、列、在、前!
/ `/ p' }+ y0 ]; N4 b2 U3 C. o  " 佛珠借助太阳的光芒焕发出夺目的光泽,只听得草丛中发出一声女子的呻吟后,风灭尘落,一切归于平静。 + ]! [& c9 h) [3 r
  何健飞收起佛珠拉起老人没命地向前跑,终于跑出了那条小路。 0 I  N& Y2 h3 F
  " 好险。" 何健飞心中明白,若非今天太阳猛烈,绝对镇压不了那个女鬼。他有些愧疚地对那老人说:"对不起,校园……" 那老人打断他的话道:" 我姓李,你就叫我李老伯行了。小伙子,就算你有法力,也没必要在那条路上念那首诗吧?这次能逃出来算侥幸的了。" 何健飞苦笑道:" 我哪知道有这么厉害?是我太托大了,只带得一串佛珠出来。
) m. i) u* W4 u" O6 _& T: L( p0 i  " 李老伯万般感慨地道:" 有法力又怎么样?阿强还不是有法力?" 何健飞莫名其妙:" 谁是阿?""就是当时的学生会主席,这首诗是他临死前写的,我冒着被革职的危险遵从他的遗愿偷偷夹在学生会记录中。"李老伯感叹连连,似乎忆起了当年的不堪岁月。 6 M. n2 j) S# ^5 m, A
  这些信息对于何健飞不啻于第二个重大打击,最了解事实真相的人原来早就死了!何健飞满怀疑惑地问道:" 那李老伯你,知道这件事的内幕吗?" 李老伯沉重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揣摩这件事将近五十年了,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何健飞听他讲述下去,却是越来越心惊。
' L1 `6 p% ?0 M" j+ x% X. s6 X: h  "1949 年6 月29日,我隔壁班有一位叫冬蕗的女孩上吊自杀了。这件事自然轰动了整个校园,我当时不知道这消息该怎么处理,决定去问问阿强,同一个班嘛,想当然了解多一点的。去到办公室,却看见昔日活泼的阿强痴痴呆呆地站在桌边,两眼无神。我吃了一惊,问他是怎么回事。阿强定了一下神,勉强笑道:' 正好,小李,有件事必须交代一下。如果一个月内我在这桌上留下什么东西,你要是猜得透,就罢了,猜不透,就想法夹在记录中留给后人看。' 我笑道:' 主席,你猜谜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 阿强的脸色在阳光映衬下显得毫无血色,苍白无比,语音也沙哑得很。他不顾我的调笑,自顾自地说道:' 我也许会有什么嘱咐留下来,小李,我自觉平日对你不觉怎么样,今天你却万分要记住按嘱咐遵行,不但可以保住你,还可以造福一方。'
( x/ L; B; d' k- V8 n9 C( b" s1 Y  我终于感到有点不对劲了,他简直是在交代后事。我惊异万分,一把抓住他,惊惶地问:' 阿强,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说这些?有人追杀你吗?' 面对我连珠炮地发问,阿强只是推开我的手,冷静地道:' 不用问了,我拼一拼,可能也许还是一样的。' 接着他挥手叫我走开。我问他冬蕗的消息怎么处理,要不要发表出去。阿强的身子似乎震了一震,半晌答道:' 你问教务处吧。' 我见他失魂落魄的,只好退出来。 1 y* Z2 f: c! f, X0 H, x
  后来那几天,我都相当注意阿强。一天天过去,阿强所在班已莫名死了四个人,当时全级大乱,惟独他那个班镇定如恒。那时侯猜测纷起,都说和冬蕗自杀有关,冬蕗据说是被误诊为癌症绝望而自杀的,至于这个跟班级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来索命,却没人说得上一个原因来。阿强的脸色越发苍白了,成天自言自语,在办公室里摆弄着一堆小石头。我担心得不得了,好几次强行冲进去问他,却总被他粗暴地赶出来。 # |8 A# L" m$ Q2 A# Y' [, s
  谣言越传越广,以至全级人人自危,人心大乱,终于惊动了校方,叫了阿强和我问是怎么回事。阿强回答说是有人造谣,并且承诺会在7 天内弄好这件事。我当时非常奇怪,何以阿强这么有把握,须知' 众口铄金'啊!
7 ]3 H* M' R2 z  7 日,有人把我从床上叫醒,告诉我一个一世也不会忘记的消息:阿强走了!
/ x& ^$ y$ x3 |0 f0 j7 U  我发疯似的冲到他的宿舍,只见阿强静静躺在床上,脸色青黑,似中毒而死,有一种相当痛苦和交杂着其他看不出感情的神色浮露在外。我伏在他的身上号啕大哭。他的身子冰冷而僵硬。我摸到他的拳头是紧握着的,于是使尽气力掰开来看,发现里面只有三颗小石头。我猛然发觉他死前跟我讲的那些话来,赶紧擦干眼泪,跑回办公室,果然,桌上有三张纸,我来不及细看,揣进怀里冲出门外。公安局的车已在外面' 嘀呜嘀呜' 的响了,幸好没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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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5 13:0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等我再次跑回阿强宿舍时,已经喘不过气来。里面有两个穿公安制服的,拿着纸笔在问那两个跟阿强同住的男生。那两个男生什么都说不知道,看他们脸上那种冷漠的神色,说不定阿强就是他们毒死的。我真想冲过去狠狠揍他们一顿,不过我忍住了。后来,公安叫了看门的阿伯来问,阿伯很肯定地说看见阿强昨晚出去过一次,大约在1 、2 点时,那两个男生却狡辩说睡得很熟,没有听见。我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指正:' 你们说大话!阿强上个月初告诉我他宿舍的门出了点问题,一开一关就响得很大声,跟雷轰一样。' 他们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交头接耳了一阵,好象在商量对付我。再后来,他们被公安带走前,一个人突然劈头劈脑地问我一句:' 阿强没告诉你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没有答话。 / N4 E8 ?+ `' F5 d% P1 b+ r, o
  两人带走以后,我才想起怀里揣的三张纸。我把我一个人锁在宿舍,掏出了纸细看。每一张纸上写的都是些叫我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怪谜,第一张就是那首怪诗,第二张是一份记录,第三张最令我触目心惊,是他的遗嘱,他这样吩咐道:' 在我死后七日内,收集我班其余同学之骨灰齐埋于孙中山铜像建基处。至嘱至嘱!切记切记!' 3 ]( {( k1 N9 Q. m
  还没等我反应过是怎么一回事,第二天传出消息,两名男生在拘留室割脉自杀。第三天,十五名阿强班的学生集体投水自杀。第四天,剩下的七名上吊自杀。至此,阿强的班级无一生还李老伯的自述讲到这里,何健飞已瘫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事件远比他想象得要严重得多。一个女生自杀牵连导致了一班二十三名学生的自杀,简直是闻所未闻。这其中必有重大而隐秘的内情!
6 t8 ~, Y& j6 d  听李老伯所述,阿强是个拥有相当法力的人,已能测祸福吉凶。他手里抓着的三颗小石头,其实是三花护体之术。这种高明的防身术连何健飞自己也不会,尚且罹难,何况……不妙啊不妙,还是上山请师兄帮忙一下好点。
- L3 c+ C% m6 m- I0 G  " 这么说,那' 护石保座' 就是指保护孙中山铜像了?" 李老伯点头道:" 孙中山一代伟人,其浩然正气必能击退邪鬼。" 何健飞道:" 那跟埋骨灰有什么关系?法术中没有这么一条啊。" 李老伯一愣:"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所能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何健飞叹道:" 这么说来,你所指的那份记录应该是上面有很多' 其' 的吧?" 李老伯点头道:" 我因为怕我留下的提示太过迷糊,后人无法领会,所以我就把这份记录作为重要档案留在了学生会。" 何健飞又问道:" 你刚才说那位女生叫什么名字来的?""冬蕗。" 何健飞象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 冬蕗,冬蕗,冬蕗……" 突然,他全身一颤,道:"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那首怪诗是什么意思了。" 李老伯显然又惊又喜,连声问道:" 快说,是什么意思?!"
; t+ l4 P9 z& L4 Y* p  a; L- \何健飞道:" 阿强前辈果然费尽心思,他运用了解谜的四种不同的方法创造出了这首诗。樱花漫舞,樱花始开于冬天,是个' 冬' 字;路草屏障,路字加草字是个' 蕗' 字;情系基督,十加系是' 索' ;悯我此生,生即是命,是为' 命' 字;最后一句比较难理解,襄王指曹植,他曾经写过《洛神赋》,最后一句暗示他们的情已到尽路,而曹植也将结束生命,这让我想起他的著名的七步诗,你说它的最后一个字是什么?" 李老伯脱口而出:" 急。" 何健飞叹道:" 所以,全诗的谜底只有六个字:冬蕗冤,索命急!"
' e- A6 s$ o" x0 G; G  李老伯一听,骇得倒退两步:" 原来……是这样!可恨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参详出来。"何健飞缓缓道:"全部的重点都在于那个' 冤' 字,阿强前辈留下的,不仅仅是对大家的严重警告,而且是揭开整件事情内幕的总钥匙。光凭这个字,就可以确定冬蕗决不是因为什么误诊癌症而上吊自杀。那么,冬蕗之死别有隐情这个事实终于被确认了。" 说到这里,何健飞的心情相当沉重。他本来是想一般介入了事就好,谁知竟碰上了一宗牵连甚广的冤鬼索命案,最后越卷越深,到如今已无法脱身。
: e4 l  C5 R. a( ?  I  李老伯凝望着何健飞一笑:"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懂得法术?怎么会卷到这件事当中去的?" 李老伯都讲了那么多,他何健飞敢不坦诚以待吗?当下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事情原委。李老伯听后,半晌无言,很久才道:"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照这种情况下去,冤气越积越多,甚至到了我们也无法控制的地步。" 何健飞心道:" 恐怕现在情形已经失控了。"
6 E  T9 U8 R/ t  他何健飞是五台山上智明大师的爱徒,在法术中决不是三角猫之类的角色,刚才尚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镇压下去,就算他师父死而复生,也无必胜把握。 ! _# h0 _- Z0 M% a
  " 李老伯,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冤案并非不可解,要解冤只有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希望老伯可以帮助我。" 李老伯点点头道:" 我一定会尽我能力,因为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也有责任,可是事隔了这么多年,很难再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4 Z0 q( e; N) M5 ]$ V5 @. A
  何健飞笑道:" 虽然了解事情内幕的人都死了,但是我相信阿强前辈决不会甘心让这件大事从此不明不白,石沉大海。在当时他一定迫于某种特殊原因而不得不用一种相当隐晦曲折的方法记录下了真相,但那时没有人能找得到,以致渐渐演变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李老伯道:" 我明白了,你是要我调查阿强的言行?" 何健飞笑道:" 不愧是'校园双雄'." 李老伯不胜唏嘘道:" 这个外号就不必提了,阿强死了,' 校园双雄' 在这个世上也就永远消失了。" 何健飞道:" 有时候光辉也会转变成伤痛,老伯,校庆典礼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 M5 _5 n7 r7 G' w% W& z6 s2 V
  李老伯点点头,和何健飞两人并肩朝孙中山铜像走去,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仿佛是光明女神在抚慰着大地。孙中山铜像在金色的沐浴下泛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极其宏伟和华丽。李老伯忍不住深深地望了它一眼,在他的心目中,铜像已不仅仅是铜像,而是一座他年少时亲密好友的未刻上墓铭的丰碑。" 阿强,你死不瞑目了五十多年,这次,我一定会让你安息的。" 4 j$ {( o/ ~5 F% e  I
  风吹草动,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后,赤岗顶小路旁的竹林深处传来了轻微的女子哭声,似有似无,飘动不定,颤抖不停。 2 i3 I3 t7 c/ X4 J$ p0 K  I
  何健飞听见了,可他宁愿不听见的好。
9 ]2 K  B- f: a  |3 g  自李老伯走后,何健飞的身心着实轻松了不少。毕竟找出了一条可循的线索。 ' N3 q& R3 Y2 r! O
  接下来是专注于51年" 君卒""婷卒" 的变化时期。从现有的资料看,好象又是一件轰动全校的大冤案。只是为什么这么巧这两件大冤案都发生在同一个地点呢? & R4 F- ~- z; b" u1 x/ D- B6 L
  学校准备放寒假了,今年何健飞的计划安排相当地多,要去查访51年的学生会主席,要去请师兄出山,还要和李老伯一起调查冬蕗的事,还要学习……总之,新年是没得过的了。
) f4 R3 l" \/ k  B  今天是放寒假的前一天晚上,明天就要乘火车回家了,行李早已收拾好,何健飞百无聊赖地在床上用牌算命,算算音子几点钟会打电话来。 : k$ L- _9 b& p8 x, X5 P9 B, a! S
  " 左首是青龙,右首是白虎,中轴是朱雀……" 突然,何健飞手上的牌撒了一地,身子僵硬不动,原来他算出的竟是从未见过只闻其名的大凶兆牌!何健飞连忙搅乱牌,身子却因为惊吓而抖个不停。他记得师父在教他时说过:" 此牌有一种大凶兆象,出现此象,预死神降临,黄泉之路,无法可挡。"" 死神降临,死神降临,是我还是音子?" 何健飞惊疑不定,喃喃自语。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救命!啊……" 何健飞象是整个人变成了一尊雕像,那声——是从冤鬼路传来的!只听两边宿舍全部大乱,人们纷纷走出宿舍问个不停,一片惊惶失措的混乱局面。 0 I6 F3 G: S0 M5 o6 l% A
  何健飞定定神,开了抽屉,拿齐了所有厉害的法宝,飞也似的冲出房门,向冤鬼路跑去。不一会儿,已到了路口,何健飞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大喊道:" 我已经来了,你不要再伤人命!"
5 b6 m2 L8 @4 l$ g' f  话刚说完,何健飞已经怔立当地,借着惨淡的月光,可以分辨出地下躺着一具血流不停眼珠凸出,嘴巴大张,满脸都是惊惧神情的尸体。他已经来迟一步了吗?
  L3 S) y4 E' J( D! x. ^" c# l8 t+ B  " 不!" 何健飞惊怒至极,大吼出声:" 你只是想引我出来,为何还要再多杀害一条人命?你给我出来,冬蕗!就算你有再深的仇恨,难道一班二十三条人命还抵不过吗?!
  c* c# I+ ^2 q3 l& H  " 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只有风吹过竹林发出的那种类似于呜咽的响声。何健飞看到远处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是一个镀银的打火机。何健飞走上前去准备捡起它来。
$ I. ^  w6 L. ^2 H  募地,旁边草丛中伸出了一只毫无血色的白手,比何健飞快一步地拿起了火机。何健飞一悚,手赶紧缩回。
. Z; S4 @0 |" s2 y" a" P7 ~8 I  正在这时,一阵狂风吹来,拨开了草丛。何健飞猛吸一口气,一瞬间已踉跄退了两步。因为那只白手,那只摸住打火机的白手,在它的后面并没有任何躯体,只是一条孤零零的断臂,在诡异的月光下缓缓地在小路上摸着,摸着……一直向何健飞的脚摸去。 & t- ?  V$ e$ [# j. u: _1 a* Y; ~
  吓出一身冷汗,几乎完全丧失知觉的何健飞在那只白手摸到他脚的一刹那突然惊醒,向后跃开,但仍然感觉到一股不同人间的冰冷刺骨的寒意。原来那就是直接从阴间传过来的鬼气。
, U; Y+ L1 R8 E! |8 t6 l  何健飞勉强定了定神,脚却依旧不听使唤地直抖,他跟随师父这么多年,见识过的鬼可谓上千,但从没有过象这次一样震悚内心以至有一段时间完全麻木,差点被剥夺了生命。
+ W8 [* C+ ~: x/ E; l  刚刚从那只白手中逃离出来,何健飞又发觉后面寒飕飕的,全身竟不由自主地一颤。何健飞缓缓回过头去,见茂密的草丛中慢慢地立起一个白影,长发遮面,佝偻着身子,站在约离何健飞2 米处远的地方,可是,那声音却象帖着耳朵一样清晰:" 我——的——命,可以用二十三人来抵,我——的——恨,永远都偿不完!"
% L5 J, C' v+ q  f  " 仇比海深,恨比天高。" 不知怎么,何健飞突然想起这句话来。因为他现在戴着舍利项链,所以鬼无法加害于他。可是舍利项链再厉害,在这冤气深重的地方最多只能维持15分钟。看看远处灯光闪闪,追看的人差不多到了。何健飞背着那白影,慢慢地道:"我是不知你的仇恨有多深,可是我相信所有的恨都可以解,只是难易程度罢了。我劝冬蕗前辈一句话,有回头时早回头,不要再伤害人命,加重自己的罪孽。再见!" 话一讲完,何健飞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身后传来一阵幽幽的笑声。 : t* N- L, [" b
  因为这事一搅,何健飞的心情相当地坏,在火车上久久一言不发。田音榛知道原委后,也愁眉深锁。因此一路上相当沉默。
1 C/ g3 V! h2 r, t( G  一个手拄着拐杖的老伯走来,四处张望想找个位坐。何健飞见状,站起来让座。田音榛也笑着来搀扶他。
/ L5 J; `# ?) f8 c+ T4 J4 T. ^  老伯笑呵呵地坐下道:" 两个小娃儿,这么热情,我老人家也不能光厚着脸皮赖在这儿,说吧,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何健飞笑道:" 尊老是应该的,您这么客气干什么?只管坐着就是了。" 老伯往何健飞全身打量一眼,笑道:" 那倒是。你们两个遭厉鬼追杀,算起来,我坐这里还陪了本呢。" 何健飞和田音榛闻言脸色大变:" 你为什么会……" 老伯打断他道:" 这还不容易看出来?你没事带串舍利项链干什么?"
5 p) f( p$ h$ b1 d7 l0 R  舍利项链乃佛门珍宝,非行内人看不出来。何健飞敛容问道:" 请问老伯法号或者道号?" 老伯道:" 没那必要!我又不帮人捉鬼,平白告诉人干什么?只是刚才看见两位身上缠绕的晦运非常,才过来提醒一句。"何健飞忙问道:" 依老伯看,有无化解的可能?   S! ~0 T7 i0 k' W
  " 老伯笑道:" 一物克一物,乃天之常理。天下没有无敌的王者,关键是看你是否有心。 * d8 k4 I! p+ h' Q- H" c
  " 正说到这里,火车停站了。老伯站起来道:" 该下去了,以后有缘肯定会再见的。
' j: \% U- W3 }# I0 N/ x  记住,小伙子要有心!"
( A$ L$ B$ Q, c0 h/ @' s- U% J  田音榛怔怔地望着那位老伯的背影道:" 他是什么怪人?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 何健飞若有所思道:" 说不定是何方高人,路过指点的,只可惜不能知道他的宝号。" 二人指指点点,谈论间,火车已经到站了。
; o, \" i. k4 r1 k1 m% _' [  寒假一开始,何健飞在家呆了没几天,立刻和田音榛一道北上五台山。此时冰雪覆顶,松树都批了一层幌亮幌亮的银色晶凌,遍山是寒霜,笼着一层冻雾。何健飞无心欣赏这处人间罕景,和田音榛一路急冲冲向寺门奔去。
6 t0 S0 `% `1 [. D9 B  寺内众僧见来者是当今住持禅月大师的师弟,哪敢怠慢,一边招待吃茶,一边赶紧去通报。其时,禅月大师正在正厅主持完法祭,一听是那两个来了,心中暗叫不妙,拨腿就跑。可惜何健飞及时发觉,立刻追上来猛跟不放。田音榛见禅月大师撩起僧袍不要命地往前逃,又气又笑,叫道:" 大师兄,你好歹贵为一寺住持,这样死跑烂跑,注意一下风度行不行?" 禅月大师充耳不闻,继续往前奔,心中暗想:我宁可不要风度,要是给追着了,恐怕连命都要陪上去。何健飞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心下疑惑:才几个月不见,跑功居然进步得这么快!难道大师兄是马拉松天才?不行,得试试我新近练成的逼围战略怎么样。 . {+ o$ P" H+ @3 F9 e" K& }* d
  事实最终证明何健飞的战略相当有效。禅月大师被逼进藏经阁,无处可逃,被何健飞逮了个正着。何健飞叫道:" 大师兄,我是你师弟,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见了我跑那么快干什么?" 禅月大师已累得瘫在地上:"你虽然不是老虎,比老虎更可怕。你有哪次来找我是有好事的?" 何健飞咬牙切齿道:" 你贬人也罢了,用不用贬得那么彻底?同门师兄弟应该有难互帮,我找你是天经地义,合情合。""我为你陪上一条老命也是合情合理?"
2 {& F# a5 h  r3 G" P7 J  田音榛赶进来打断道:" 行啦,还要斗嘴?五台山的面子都给你们丢光了。" 两个大男人立刻同仇敌忾一致向外。禅月大师斥道:" 你是住持还是我是住持?这些事情是由我来管的。" 何健飞跟着接道:"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是否嫁得出去要好点。" 两人最终不敌田音榛的" 破罐烂瓦一起摔" 绝技而败走麦城。 " L1 k& W/ p1 V# O- o) t4 ?
  住持房内。禅月大师咂了一下香茗,开口道:" 先声明两点:一是一级宝物不借,二是我不会下山。好了,你开始讲吧。" 何健飞将茶一饮而尽,道:" 在我讲之前,也先声明两点:一是非一级宝物不借,二是你不出山我绝对不下山。" 田音榛冷笑一声道:"那还讲什么?两位只管打吧。" 禅月大师叹道:" 师弟,我也一把年纪的人了,寺中僧人这么多,你为什么谁都不抓专抓我一个?" 何健飞也叹口气道:" 大师兄,我辈分是你的师弟,我都压不住,你说这个寺中还有谁够资格出头呢?" 禅月大师微微一征道:" 是什么邪物?这么厉害? & J, S4 i: ]/ f  b7 E5 N, A
  " 何健飞便把冤鬼路的事情详详细细讲述了一遍。
1 J2 H! J0 x7 b- _# Y& V9 f4 q' X  禅月大师听完点头叹息道:" 三花护体之术是相当高级别的防身术,能使用它的人本身必须拥有高强的法力,以阿强当时的情况来说,就算这个鬼魂如何怨恨,也绝无不能镇压之理。照你所说的情况来看,阿强那一班人一定欠了冤鬼些什么很重大的东西,导致阿强迟迟不肯以法术镇压,而决定以全体自杀以期消冤解孽。佛门固然以慈悲为怀,但老衲私底下认为,他这一步是走错了。"
5 O  }6 T  q. V6 P3 T  何健飞倒没有想过这一点,愣了一下才开口道:" 师兄说得不错,但大错已经铸成,可有什么挽回的方法? , {. p5 Z) a% q* ^( l
  现在校园里连续死人,人心惶惶,若不及时制止,恐怕……" 禅月大师想了一下道:"五台山上收藏有很多法器,可以镇压鬼魂打入十八层地狱受苦,或者缚在融鬼柱上遭雷击火烧,只是治标不治本,太恶毒了些。" 何健飞道:" 搞不好弄巧成拙,我本意是想超度他们。" 田音榛道:" 超度这事也要她自己心甘情愿才行,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事情的真相。" 何健飞苦笑道:" 真相真相,不明不白沉了五十年,真相也变作假象了。 ; X& `- P* w: c* ]
  " 禅月大师道:" 看来这桩冤鬼案不同寻常,我是该下山了。" 到五台山等于无功而返,何健飞回到家中闷闷不乐,幸好接得李老伯电话,说阿强那边有点进展,叫他过去看一看,心情才有了一点好转。 " ^7 P, j# V& o% e% ~( s1 {
  阿强的家在西安。何健飞见田音榛从五台山回来受了风寒,便死活让她留下,自己一个人去了。和李老伯去的第一站是阿强的表姐家。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妪热情接待了他们。提起阿强,她略带悲伤的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关于这位年轻有为的表弟的事情,何健飞听得只想睡觉,一直到那老妪讲到阿强在死前三天曾经打回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回家,因为实在太古怪了,所以她到现在都记得。 ( s  D/ U) D2 ?1 b. p
  爸,这个暑假……我不会回去了。
$ E" u& O6 U* W: A. d, x  怎么?又有事做?是学生会的?
  x1 J- E6 v6 ]" b4 s  不,是我们班的,有一件事急需了结。
: e  I. r, N4 P5 y  是什么大事?要两个月吗?
8 v% l" E' C6 j, O  ……两个月?哪里够?可能永远也了结不了。
3 s4 {: o0 [; W% L0 S  什么?阿强你到底在说什么?
/ k' x5 E$ ]1 W4 t4 @# I  不,没什么,其实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了结。
; Q4 s+ r; F0 D6 Z3 k  喂,阿强……
1 D$ a, j) e( ]% B9 m  x+ z  是我胡言乱语,爸,你当作没听到好了。 - v6 G4 N, m* `+ x' Z* J+ O6 d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7 y( \! j, H: \4 h8 e' r' U
  可能要很久……很久……你们恐怕都没耐心等下去了。爸,你自己好好保重吧,妈托你照顾了。再见。+ ^. O- |8 N% p% ~) ]5 n
一通一头雾水的电话在阿强的一句类似开玩笑的话中结束了。现在揣摩起来,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对双亲的永诀,再见,再见于黄泉路上,再见于阴曹地府,不是很久么? - I0 c5 s1 c7 V4 J
  " 三天前" 阿强已经知道" 冬蕗冤,索命急" 的事实,并且当时全班对此并无共识,是什么突发事件促使阿强在三天内作出舍法术镇压取全体自杀的决定?当时,他所在班级已经莫名其妙死了四人,照常规逻辑分析,为了不再造成更多的人命伤亡,应该尽快镇压,可结局偏偏相反,这三天之中一定还另有个不为人知的转折点。
+ ^9 \8 m# D  q1 |0 _6 t  告别了阿强表姐家,何健飞思绪更乱了。沉冤五十年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他的思考范围了。" 三天……全体自杀……电话……真相……" 何健飞喃喃念着,距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实在太遥远了。 # K! F. {& }" f' q' @$ `$ T
  李老伯接着在他家里讲了这些天来调查的结果:" 我去过阿强的家,但早已卖给别人了,而且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显灵事情发生。还有,我发现了两件相当奇怪的事,阿强的亲戚几乎完全不知道阿强有法术的事情,就连我们几个以前和他亲密的朋友也仅仅以为他会一点点算命的把戏。我曾问他这些是怎么学来的,他却总是岔开说到别的话题去。那个三花护体之术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阿强拥有这么厉害的法力。总之,阿强对他的法术来源相当忌讳。"
/ d9 S6 @8 t* r& D/ w, h) S0 a) k  听到这里,何健飞的脑袋" 嗡" 的一声,一片空白。因为女鬼的那次滋扰,他居然一直忽略了这个十分明显的关键问题。他何健飞也算天资聪慧,又有法术界的第一大师相授,尚且只能压压一般的恶鬼,凭阿强的年纪,绝无可能练成三花护体的境界,除非他前世开始练。这就是说——阿强的法术中隐藏有重大的机密!
% X$ Q( o0 T$ P: i$ z. e  等了半晌,见李老伯安静得很,道:" 还有一件呢?说呀!不是忘记了吧?" 李老伯嗫嚅道:" 这个……
& Q+ A. h/ H0 {  D' S& R* t0 d  我怕讲出来吓死你,我已经被吓过一次了。" 何健飞笑道:" 我见过的鬼比你多,我怕什么?说吧。" 李老伯踌躇半晌才道:" 阿强……不喜欢和其他人玩,他经常去……年岁深远的乱坟中……挖!" 何健飞的两只眼睛瞪得比月饼还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老伯只好重述一次,何健飞的心顿时乱成一团麻,这阿强也太古怪了吧?难道他的法力是挖出来的?或者是阎王转世托生?望望李老伯苦笑道:" 你的朋友真是非同常人,我想这件事实在是太复杂了。" 想了一下,又问道:" 那些古坟在哪里?
/ U. \. w* [- I% k. k; g$ d  " 李老伯答道:" 就在离阿强家不远处,我去查看了一下,……" 刚想说下去,何健飞摆摆手打断了道:" 反正迟早明天都要是去看的,路上说也不迟,老伯你也累了,不如我们休息吧。" 两人于是各自入寝。 7 u( S1 `: v3 G& h6 f
  昔日众多平房小院的繁茂人烟之处,很多已夷为平地,准备做商业大厦。何健飞远目四眺,李老伯指着池塘边一座老屋道:" 那就是阿强生前所住的屋子。"
# Z% d4 i% P  {" i  那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小平房。发黄的屋砖和泛青苔的碎瓦无不显示出这座祖屋的年月久远性。何健飞绕着平房仔细察看了一圈,摇头道:" 没有什么鬼气,那些古坟呢?"
6 V# F, z7 g) m0 a5 N4 r  李老伯指着西北处道:" 就在那个山丘后面。那里不光是坟,还有很多废旧的建国前的小庙,不知是供奉什么小神的。我曾经进过其中一个去看,上面那个青面獠牙,不象神仙,倒象妖精。" 何健飞点点头道:" 这是个重点地方,越是这样,就越是有高人隐世。" 7 Z, |1 S7 C( m" X
  果然,在淡淡的白雾弥漫中,竖立着一座座断壁颓垣的废庙,有些小的根本就不能叫庙,充其量只能叫祠。
0 Q: h$ c6 ?3 B  几根烧过的乌黑梁柱斜斜地插在松松的泥土中,几只乌鸦立在上面" 唔哇唔哇" 地叫得十分凄惨。两三株青黄的小草从隔壁的缝隙间顽强地探出头来,顺着风轻轻地摇晃着,偶尔还会有几块砖石跌落下来,扬起一阵尘土。 7 i5 b* `9 P. e. i) W" F
  何健飞诧异道:" 果然气氛有点不寻常,只是这地方建许多庙也十分奇怪。一天不容二主,一庙不纳两神。 3 q; H% ~: Z6 H  l4 h/ o+ g. n) N6 H
  这么一小块空地,竟立起十几座庙,就算再愚昧无知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吧?" 李老伯插嘴道:" 或许当时的人迫于生计,没有钱买土地,所以就把这许多的神的庙都凑在一起了。" 何健飞摇摇头道:" 西安是六朝古都,文化渊源相当深厚,就是贫民也不会这样做。况且如果要供奉,为什么不拜如来不净三清,却弄了些小神来。
8 x4 L3 ~- u/ f! A- C8 l  依我看,用这块空地起一座中等规模的神殿不是更好?" 李老伯终于揣摩出了何健飞的话中深意:"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是人为的?"
! @) r$ T7 C" ^8 y8 U! r7 ?8 i  何健飞道:" 这个还不能肯定。你进去的那座庙在哪里?" 李老伯望望四周,摇头道:" 不记得了。这些小庙分布杂乱无章,我走着走着,就随便走进去了。" 何健飞道:"那也正好。我们就一座一座庙地观赏吧。 " i: E, b$ ?: u! w
  " 他们拣了一座最近的小庙进去。这座庙的门户已经残败不堪,只有半边腐朽蛀虫的木门残片稀稀拉拉地搭在框上。何健飞用手轻轻一碰,就轰然塌下了。一大片蜘蛛网罩住了通往殿内的去路,可是上面并没有一只蜘蛛。 : |1 K) v" s  c" K; X, V
  何健飞见有些网还是崭新的,不禁有些奇怪,目光往下落去,却发现地上有几只干瘪的蜘蛛尸体。何健飞拾起那些尸躯用手捏了捏:" 好象被什么抽去血一样?莫非是……"正想得脸色一沉,殿内传来李老伯的语声:" 不是,不是这间。" . `7 O) j& p7 z! f& W( C
  何健飞闻言走进大殿,只见李老伯正在仰头观看神像:" 这座神像虽然也雕着獠牙,但是并没有我所见的那尊这么狰狞可怖。" 何健飞认真细看了一下叫道:" 果真蹊跷!这神像穿的是土地服色,就连官带也雕得栩栩如生,丝毫不差。为什么却雕成一个魔鬼的模样?" 李老伯也猜不透,道:" 也许是这一带的人崇敬恶神吧?
, T: k0 U/ l+ W& |& `9 `3 {  " 何健飞叹口气道:" 神界里有名的恶神很多,这一位我却认不出来,恐怕不是什么正神。" 李老伯问道:" 那这跟阿强的死有什么关系?" 何健飞道:" 现在还没弄清楚,只是这一带的确不寻常,在建国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况且阿强前辈的家又临这儿很近,有很多可能,对阿强前辈有什么影响。"
8 ^/ O& q" u; e" H; x; B/ Z  他们一连走过了几座庙,都是一样。除了服色不同,有的是灶官,有的是山神,但都是一副怒眉瞪眼的凶样。活象地狱里的鬼卒。何健飞接连发现蜘蛛尸体,心下十分疑惑,只是不说出来。
9 d# ~/ N; A( z- X+ U8 Z" `8 |  走走看看,不觉已将这十几座小庙看了个遍,却并没见李老伯说的那间。何健飞在一块空地上拣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休息,埋怨道:" 你确定真是进去过,还是有鬼托梦给你?我们前前后后翻了个遍,那些神像虽然也青面獠牙,但并没有你所描述的那么恐怖。" 李老伯也暗自奇怪,道:" 哪有这么真实的梦境?我还记得我一见那神像,就吓得跑出来。哦,对了,我记得那间庙的墙壁上有一个红字,匆忙之间也没认真细看,左右不过就这么一小块空地,怎么会不见了呢?" . N% G# Q& [; o) v% H7 a4 ^( I2 H
  何健飞道:" 你走着走着,也许走出了这片空地也说不定,既然找不着,我们也没必要在此留连了,天快黑了,我们先出去找找年老的本地居民打听一下。既然有那个红字,应该容易打听得到。"
3 R- U  l1 e' o  两人于是起身离开,李老伯走没几步,突然道:" 哎呀,我把钥匙忘在那石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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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5 13:02:24 | 显示全部楼层
何健飞只好等他回去拿,却发现李老伯全身募地剧烈一抖,声音变得极其颤抖:" 那……那间庙……回来了……" 何健飞闻言大惊,连忙回头看时,果然在他们刚刚休息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小庙,庙的墙上也果然有那块红字的东西。
" p0 ?/ B! d0 a2 L% ?" J" ]& c- k  李老伯吓得手脚发凉:" 明明……我们刚才坐的地方是空荡荡的,什……什么也没有,怎……怎么凭空多了一座庙?" 何健飞定定地看着那座庙,红字被舞笼罩着,看不清是什么,但隐隐中透出一股从未见过的凶气。 2 Y& |9 q+ I6 h* @' o0 {! s) I
  朦朦胧胧中何健飞似乎觉得有人在庙中向他招手,不由自主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移。正在这时,胸前所带的舍利子项链突然发出一道金光,直射向何健飞的太阳穴。何健飞猛地一惊,顿时失色,说时迟,那时快,他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碎石漫天撒去布下七星北斗阵,右手一把拉住李老伯喊道:" 快!!快跑!!!" 舍利子突然金光大盛,何健飞知晓阴气凶险,暗暗叫苦,挣断手上佛珠,向庙中弹去。这么一耽搁,何健飞和李老伯终于逃出了那块空地。
  m1 v- w. H, R2 E  李老伯跑得气喘吁吁,倚壁透气,问道:" 那庙里……究竟是神是妖?" 何健飞叫苦连天道:" 刚才若不是我们逃得及时,我又见机得快,施为了法术,我们已经接到了阎王大人的请贴了。只可惜了我那一串佛珠,哪里管得了是神是妖。" 李老伯奇道:" 既然那庙有古怪,你为何又想进又不想进的,脚步在那里挪来挪去?( u' X* X( z6 |. n8 h; y- x) M' W
" 何健飞正在悲悼那串佛珠,道:" 唉,甭提了。我才不想进去呢,可是那座庙有一种招人魂魄的能力,要不是舍利子,我恐怕就被它吸进去了。对了,你上次也肯定是受到它的引诱才' 不知不觉' 走进去的。" 李老伯道:" 可是我没丧命啊!" 何健飞最想不通的也是这点,半晌道:" 以后再看看吧。" 李老伯道:" 那现在你打算如何?" 何健飞道:" 我法力既然没有它高强,没奈何,只好连夜请师兄下山。今晚我们去山脚下找个房子借宿,顺便问一问这一带的情况。" 给师兄打完电话后,何健飞洗了个澡,走出大厅,见李老伯正在跟一个长者谈话。何健飞暗自笑道:" 正好!两个白发公谈后,隔阂较少,要是我跟他谈啊,恐怕是他听不懂我的,我听不懂他的。我只躲在一边听好了。" 只听李老伯问道:" 老哥,你且说详细点,那些破庙是怎么回事?" 那个白发公立刻得意起来:" 你幸亏遇见我,要是遇见别人,这缘故肯定说不出来。" 李老伯连忙斟了一杯茶道:" 请老哥指教。" 白发公捋捋胡须道:" 这些事情,还是我爷爷告诉我的呢。他说这里啊,在清朝末年发生过一件大事。清朝末年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啊到处都是革命党人在乱窜。清兵到处抓人,也不审问,看样儿像的就抓来砍头示众……" 何健飞听得老大不耐烦:难道李老伯没有告诉他是哪座大学毕业的?非历史不熟的考不进来?再偷眼瞄瞄李老伯,他倒听得有滋有味,只好自我安慰道:" 人老了,就爱拣芝麻烂谷子的乱扯一通。何健飞呀何健飞,你忍耐一下吧,就当是提前体验晚年光景吧。" 幸好那白发公还算清醒,不久又讲回正点上:" ……我们这块地不知给哪个屁风水先生说是什么五煞结集最宜镇压异类。县大爷也信了,就点了它做刑场。那天,黄风阵阵,恶烟滚滚,愁雾漫漫,天还没亮,官兵押着二百多人就过来。我跟你说啊,那二百人中间说不准一个革命党人都没有呢!我爷爷挤在人群中间看热闹。
+ y  c7 o9 R! H) S' W( n  这百刀子下来红刀子上去的把戏也看惯了的,没啥稀奇。等到斩到第五批时当中却跪了个疯汉,两只眼睛白青白青的直翻,好吓人哪!虽然绳子绑得紧紧的,连血也绑出来了,可他只是不怕疼,死命地在这里挣扎,露出两排阴森森的参差不齐的黄牙,只是朝天大叫:" 我冤枉啊!!我冤枉啊!!我不想死!!!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呀!我根本不是革命党!" 这厢恼了县太爷,丢下块令牌就叫斩。眼看这白刀子就要下去,这疯汉却又大叫:' 我死也不死在你这昏官的手下,你们等着,我死了一定化作厉鬼,见人——就杀!' 话一说完,就立刻咬舌自尽了。
2 G" i4 Y- U7 ~9 d  说也奇怪,他刚死,四周立刻刮起一阵狂风吹断了旗杆,弄翻了香炉,吓得县太爷屁滚尿流,直叫' 回府回府'.更怪的还有呢,那还没开斩的一百多人' 唿啦' 一声全倒下了。仵作一看,见每人的脖子上都有一双牙印。大家都吓得魂不附体,大叫' 厉鬼来啦!' 四散逃命。这人哪斗得过鬼啊?又是一大片一大片倒下去。幸亏我爷爷有些见识,倒在尸堆中装死,才逃过此劫。等到大队官兵人马来时,我爷爷才敢起来禀告实情。那个糊涂巡抚哪里肯信,竟认定我爷爷是个疯子,撵了出去。 8 F, k, h5 t. y/ {, L& X$ k
  " 李老伯把双掌一拍道:" 是这样了!那些庙想必是供奉死难者的了。而那些庙是立给那个厉鬼的。" 白发公笑道:" 你只猜对了一半,事儿还没完呢!那巡抚不信,报了个意外就屁颠屁颠上京赴命了,只苦了那些老百姓,接连地死人,夜夜都听得见上百人在哭的声音,城中人口在三日内流失了大半。我爷爷没钱,又舍不得那老祖屋,没奈何,只好苦挨下去。有一天,来了个老道士,带着个徒弟,说这里冤鬼厉害,登坛作法,披头散发,念了一大堆劳什子,就说要建庙,要埋什么' 通路蛇' ,又说除非这里再没冤气,方才太平。" 李老伯道:" 这建庙与厉鬼有什么关联?" 白发公摇摇头道:" 这些道士们的玩意,谁懂得,只照着办就是了。"李老伯又道:" 方才那道士说不可再有冤气,这点却肯定办不到。接下来那五六十年中国兵荒马乱,日军侵华时死的人恐怕比清朝末年还要多哩。"白发公笑道:" 老弟说得不错,只是偏没发生什么事,旧年时也请过几个法师来看,说那厉鬼吸了许多冤气,已是成了怪,按理说,便是' 通路蛇' 也镇压不住的。大家也说不清为啥这么太平。本以为从此可以相安无事,谁知二十多年后又重新作祟起来了,常常鬼哭狼嚎的,幸喜不曾死人,但也怪可怕的,晚上便是成群结队,也没人敢往那里过。" 李老伯见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于是扯了几句闲话后便道谢告辞。拐了一个弯后,就见到何健飞还站在那根柱子后面。李老伯笑道:" 你偷听完了?可有什么感想?" 何健飞道:"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是不便出来,所以在一边旁听。这里不便说话,我们回房间去吧。" 刚回到房间,何健飞的手机就响了。何健飞抓起手机道:" 喂,是谁?""你奶奶!""哎呀,音子,我call你干吗不复机?""我call机刚好没电了,你找我干什么?""没什么,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人在20多岁时就会三花护体之术的或者说已到达了三气集虚的境界的人的。""有啊,你自己不是对他很熟悉吗?""啊!是谁?
6 ^& d+ n5 ?6 x+ A$ w4 M6 p  快告诉我!我怎么想不起来有这样的人?""达摩祖师呀!""……" 他16岁就会了。
! H& |- W% e$ ~) |9 e1 K  ""……""喂,大帅哥?""……音子,我说正经的!""我也是说正经的,不信你可以查佛经。""没事了,亲爱的,你可以上床睡觉了。""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8 g' j, [6 t7 P
  " 何健飞颓丧地放下手机,对李老伯道:" 看来阿强前辈的法力的确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这就是他宁肯自杀也不去镇压厉鬼的最大原因。" 李老伯道:" 他一个人自杀也就算了,为何要扯上一班人呢?死一个人,冬蕗不肯罢休,死二十三人,她还是不肯放手。" 何健飞叹气道:" 他可能还想不到这一层,冬蕗的怨恨真是太深了!" 李老伯道:" 对了,刚才故事里说那两个道士埋了什么蛇,是什么东西来的?" 何健飞笑道:" 什么' 通路蛇' ,是那白发公听错了,其实那是用铜做成的鹿舌样子,称为' 铜鹿舌' ,是法器中专门用来镇压积冤多年的厉鬼的。我曾想过用它来对付冬蕗呢,不过后来算了。" 李老伯道:" 若是找得到当年那两个道士的传人就好了。" 何健飞道:" 事情哪有人想的这么容易?" ……说着说着,天色逐渐变暗了,二人各自上床睡觉。 % p0 @  I4 T/ S" y+ o9 g3 c' q- M
  夜色逐渐变得越深沉了。枯桠上栖息着几只乌鸦,闪闪发亮的眼珠在黑暗中显得分外恐恐怖。远处依稀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刺破了夜空的宁静这丝毫没打退何健飞的睡意。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看见死去的张传勋满面鲜血地来到他面前,哭哭啼啼地诉说冤屈,还死扯着他不放。招魂铃的响声愈来愈刺耳了,然后景象一片模糊,何健飞猛然从梦中惊醒了。 ( i1 r3 O0 B! V
  何健飞刚睁开眼,眼前的景象骇了他一跳,这不是梦。窗头昨晚挂上的招魂铃正在狂不绝。门口处立着一个黑影,不,是飘着一个黑影,一切的景象如同张传勋丧命的当晚一样。何健飞惊慌中朝旁边一瞥,只见李老伯谁得正熟,他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赶紧盘膝安坐,解下舍利项链持诵:" 般若波罗密。" 由于有金刚经的守护,所以那黑影只是飘来飘去,却近不了他的身。一直闹到天亮,黑影才消失不见。
: {2 u3 _: l+ D) f5 T  何健飞惊魂初定地喘了一口气,回头再望望李老伯,仍旧睡梦正酣,心底下暗暗诧异:为什么厉鬼偏不要他的命?李老伯起来后,何健飞也绝口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只和他商量如何去接师兄。 / g, E2 k9 N- G5 p7 Q: R
  一直到下午3 点,禅月大师才来到,先和李老伯见了礼后,对何健飞道:" 那座庙真的这么厉害?你不是哄我下山的吧?" 何健飞道:" 我要哄也不用等现在了,你带了什么法器来?" 禅月大师" 呵呵" 笑道:" 我拿出来你可别吓一跳。" 说着掏出一个光焰重生熠熠辉眼的钵盂来。 - I1 K1 l4 [3 g. B. B5 G
  何健飞惊呼道:" 镇寺之宝——紫金钵?!拿来,给我瞧瞧。" 禅月大师连忙藏好了道:" 这是掌门信物,不要随便摸。" 何健飞叫道:" 小气!师父在的时候我常常摸呢!" 李老伯道:" 连镇山之物都拿出来了,我想这庙的谜将很快能解了。" 正说着,远处涌来一大堆村民,为首的一个上前合掌对禅月大师道:" 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听闻五台山住持大师亲临降魔,我们特来恳请大师施展大法力,还村民一个真正的安宁。" 禅月大师连忙还礼道:" 施主言重,老衲尽力而为。只是施主怎么知道老衲会来呢。" 村长笑道:" 这还不简单?你的师弟带着孙子亲自来勘察,我们就想大师也一定会来的。" " 孙子?" 等到何健飞弄清楚村民的意思欲出来纠正时,村民们早已去远了,只留下禅月大师和李老伯在一边偷笑不已。 % O% i5 u' \& U7 A, Y( Q
  下午五点,一行三人正式登上了前往那座庙的路程。不过十五分钟,已到达了那块空地。
1 L0 g4 y7 V1 \. K" L( S6 D, y$ v  禅月大师在四周围查看后撒上法水,摆好香案,供好灯烛,列好法符,专等那座庙出现。
, y8 y% L" \5 m  i7 r  当时钟指针指向六点,天色已微微暗了,太阳已完全落下,一阵狂风突起,吹得两边枯树乱摆,沙尘遍地,一大片浓雾弥漫开来,隐隐露出了一座散发黑气的庙祠。禅月大师和何健飞对望一眼道:" 来了。" 何健飞拈起黄符在烛上烧了,向庙中弹去。" 砰" 的一声,被弹了出去。" 大师兄,这所恶庙外布了结界。" 禅月大师抓起七把飞星刀,念住七星咒,向庙中按北斗七星的方式一一飞去。只听" 哗啦" 一声,何健飞欣喜地叫道:" 好了,结界破了,我们进去吧。" 禅月大师向香案鞠了一躬,道:" 请镇寺之宝。" 紫金钵缓缓升起,来到禅月大师的手中,禅月大师托着紫金钵对何健飞李老伯二人道:" 我们进去看个究竟吧。
4 r8 c! V/ j1 l  " 走到庙门前,紫金钵放出万条光华彩焰。禅月大师暗暗心惊:果然冤气深重。
; S* [) R: @3 t# \6 K  三人在光华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地靠近庙门。何健飞不由全身打个激灵,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了写在墙壁上的红色东西,那是一个用血写成的" 死" 字,似乎还在流动着,充满着诡异的气氛。三人进了庙门。只见里面阴雾惨惨,昏暗无光,一个破烂的神像倒在供桌旁,一块尘封的灵位斜斜地靠在香炉边,几枝快要腐朽的香枝插在里面。
1 ^- g% Q1 C8 k8 V" H7 C% f  禅月大师上前一步刚想拿起灵位来查看,何健飞已惊呼道:" 师兄小心!" 只见倒下的神像两眼蓦地放出两道红光,分别向禅月大师和何健飞李老伯那边飞冲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何健飞脑海中闪过一个近似荒谬绝伦的想法,他微微退后半步,半转至李老伯身后微微凝滞,何健飞趁此机会开光金刚符挡了回去。而那边禅月大师由于有紫金钵,也轻易地击毁了红光。
: _; R. o' E+ X0 b; r8 x  禅月大师勃然大怒:" 妖魔阴鬼,连我们都想害!我今日不收你,留在这世上做什么?" 何健飞惊呼道:" 师兄,不要!" 禅月大师已高高举起紫金钵,紫金钵顿时放出万朵金莲,笼罩住那尊神像。霎时庙祠猛烈震动,灰落土松,石摇墙倒,那尊神像遍体放出红光。何健飞见冲击波厉害,只好退到李老伯身边布下结界,心中却暗暗叫苦,眼见禅月大师正和那厉鬼僵持,心想,若过多一阵,时势就会对我们相当不利。果然,冲击波慢慢溢出庙门外,刹那间,整块空地都猛烈震动起来。何健飞一瞥门外,见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黑雾,早已脸色大变," 妖气冲天,黑云蔽日" 再望望大师兄,若再如此下去,恐怕三人都有性命之忧。再想了一想,一咬牙,解下颈上的舍利项链塞到李老伯手中,然后一句话没说,冲出门外。李老伯接住舍利项链,大惊道:" 何健飞你想干什么?" 等到何健飞冲到门外,脸色早已变得惨白,这倒底是人间还是地狱。每个庙中都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影跳出,每个庙都在猛烈震动。何健飞审察了一下四周的形势,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玄烟向空中丢去。玄烟冲破黑雾,到达蓝天,绽放出美丽的烟花。李老伯本来也想冲出门外,可是他没有法力突破冲击波,只好站在门槛上呆呆地看,看见何健飞放出烟花,不禁骂道:"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在放烟花?
4 E" n3 m3 H* |4 y: H  快进来帮你师兄的忙!" 那边,禅月大师的额头上已渗出豆大的汗珠,一听到烟花二字,早已脸色大变。李老伯哪里知道,那个不是普通的烟花,而是不到万不得已危急关头不用的救命烟花——呼叫附近道兄法兄急速来援。看来外面的形势果然十分危急,不由心下暗暗懊悔,不该没弄清对方实力贸然出手,自己赔上这条命也就罢了,可是……+ u/ Z* P4 a0 [, G6 M2 r) P$ k1 I' c6 l
外面。何健飞见黑雾越来越浓,思量着就算附近有高人,也无法及时赶到,正手足无措之际,忽然想起当年师父说的一句话:" 其实鬼是相当害怕人的阳气的,鬼之所以敢害人,是因为人的身躯阻隔阳气的完全散发,如果用法术将身体爆炸,再用符咒保住自己的灵魂,在鬼界就可以达到天下无敌。" 何健飞心下凄然,眼前迅速闪过音子的笑脸,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那满脸鲜血的张传勋:" 莫非真的要用此招吗?" 何健飞缓缓举起右手,凝聚毕生的功力,正准备向自己的心脏部位切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清晰洪亮的声音:" 魔亦非魔,道亦非道。光明彼岸,黑暗此方。血池深处,永无金光。"何健飞不由一阵诧异,呆在当地。因为那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过。正自猜疑,见远方的黑雾中缓缓走来一人,道冠鹤麾,手执拂尘,站在那里望着何健飞笑。 + u9 K! }. J. ^% d
  何健飞不觉惊呼道:" 是你?" 原来那个人是在火车上遇到的老伯。 ( b4 |/ ~1 O. O, i# @- w
  老伯笑道:" 我今日来,也正是为了结此案,此时冤鬼因为元气大伤,正是收伏他的好时机。" 何健飞大喜过望,连忙致谢道:" 多谢老伯仗义援手。" 老伯呵呵笑道:" 倒不是为了什么仗义不仗义,其实说起来,我与他们颇有渊源。" 何健飞脸色马上变为惨白:" 老伯也是鬼?" 老伯道:" 你想必知道清朝末年曾经有两位道士来此降妖除怪……" 何健飞叫道:" 难道你是……" 老伯接口道:" 正是。那位小道士是家师。"何健飞不由脱口道:" 这么说我岂不白谢了你?" 话甫一出口,立即发现说错了,尴尬不已。
. _, n- a. {; {  那老伯仍是呵呵笑着,好象丝毫没听到。 & m& U' o" Z' e6 p
  何健飞连忙问过另外一个问题:" 请问老伯有没有带什么法器?" 老伯哈哈大笑道:"哪里用什么法器?你们不是已经带了绝好的一件吗?" 何健飞道:" 莫非你是说紫金钵?可是它打不过那厉鬼啊。" 老伯道:"你那件紫金钵在佛门中非同寻常,岂有一个厉鬼都打不过的道理?
; t) Q- a0 i9 C, i2 M- d  你们之所以战得那么辛苦,只不过是你们不会用罢了。" 何健飞连忙道:" 那么请老伯赶紧指教。" 心想:" 呵呵,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下可以学到新的符咒了。" 庙里。禅月大师和那厉鬼依旧战得难解难分,但是禅月大师已明显气力不支了,李老伯虽然有舍利项链护身,也被逼到墙角动弹不得。正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庙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老伯已经和何健飞联袂而入。看见正在放着金莲的紫金钵,老伯不由叹道:" 老兄,多少年没见了。" 说完,径自接过禅月大师手中的紫金钵,何健飞顿时两耳竖起,以为有什么新的符咒可以听,谁知那老伯只是高举起紫金钵喊道:" 紫金钵啊,天下法器无出你左右,难道你连一个厉鬼都收伏不了吗?" 一瞬间,紫金钵放出万道强烈的金光,不多时已笼罩整块空地。 ; Q( u/ H+ y1 t
  僵持了一阵,终于从神像中飞出一个灵体,闪闪发光,老伯连忙用符咒封在了钵里。一阵间,雾消云散,黑气殆尽,柔和的月光洒入庙中,一片祥和安宁。 . o) D* R, d, Y1 K/ x, e& Q: X
  何健飞目瞪口呆:" 这样也算符咒?嗯,要好好记起来。" 老伯哭笑不得道:" 你不要乱记,紫金钵是有灵性的,最厉害的符咒要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确定。你道行还不深,日后自然明白。" 随后又大笑道:" 师父,我终于了结你的心愿了。" 然后对何健飞等三人道:" 此事既完,我该走了。"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那老伯已不见踪影。 ! K8 g! u7 b# }) P9 z
  李老伯吓了一跳道:" 那到底是人是鬼?" 禅月大师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才突然想起,当年尚在幼时,随侍师父身旁,曾有一位道士前来切磋法术;师父说:" 此人是道界中第一高手,曾在清朝末年收伏百年不遇的一个厉鬼。
: y! |+ E0 W6 r. I5 N6 z! K5 O/ X  他日如果相见,须以师伯敬称。" 禅月大师连忙朝天仰祝道:" 弟子谢师伯洪恩。
. I9 E& q5 n# S) E  p  " 禅月大师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见两人都吓得呆了。禅月大师连忙弄了点镇魂水给李老伯灌下,转眼看何健飞时,却见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凝住不动,一片迷茫,不象是被吓的。禅月大师连忙推他道:" 师弟,你怎么了?" 何健飞才慢慢回过神来,半晌长叹一声道:" 我想我已经猜到阿强前辈的死因了。" 李老伯听了大惊道:" 真的,是什么?!!" 何健飞不答,径直向那座神像走去,用力推开它,从下面捡起一本满是灰尘的日记本。李老伯连忙抢上去翻看,不由惊呼道:" 这是阿强的笔迹啊!" 这个厉鬼怎么会有阿强的日记?!!" 何健飞只是用十分凄惨的神色看着他,缓缓地道:" 真是荒唐至极!你绝对想不到!我当初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禅月大师也隐约猜到什么,只是摇头叹气。李老伯握着那本日记手抖得很厉害:" 你……你是说阿强是被这个厉鬼杀死的?天啊!它怎么会跑到我们学校来的,又是怎么回去的?难道他是专程来杀阿强的吗?" 何健飞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 你不要再说了!因为你所认识的阿强根本不是这个阿强了!" 话一出口,李老伯一听这话,立即面如土色,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茫然。禅月大师双手合十道:" 我佛慈悲!李施主须镇定。你所认识、生活、打交道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李老伯身子猛地一震:" 你是说……" 禅月大师沉重地点点头:" 不错!你所敬佩的朋友正是这个厉鬼。真正的阿强已经被厉鬼上了身了。" 何健飞缓缓地道:" 你还记得那次你问我为什么你进了庙里会没事,还有我没告诉你昨天晚上那天厉鬼来了为什么只想要我的命,而偏偏对你无动于衷,我一直参详不透这一点。
4 O$ _' `' F2 G* V  直到刚才,我又试探了一下,到了这种生死关头,那个厉鬼仍然不肯要你的命,我才突然想到,为什么厉鬼会知道张传勋丧命当晚,在宿舍发生的事而借机来吓唬我。这只能解释为那个厉鬼曾经到过那所大学,并且和那里的冤鬼有所关联。况且它对你爱护有加,说明它和你之间有很深的情谊,因此,才不忍心下手杀你。照此逻辑推理下去,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阿强一个人。
- ]# A6 o( a3 \' j7 F; t  " 李老伯静立半晌,如同泥塑,很久才低声问道:" 可有其他凭证?" 何健飞道:" 有!那个白发公说这里曾经太平二十余年,正是因为那个厉鬼附身在阿强身上。阿强死了以后,他就又回来了。" 李老伯微微一笑道:" 这似乎太牵强了吧?" 何健飞缓缓地道:" 最大的凭证,就是那本日记。无论如何,那是他亲笔写的,你总会相信。" 李老伯拿起那本日记,慢慢揭开第一页,只见第一行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写道:" 其实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一个沉冤多年的厉鬼。" 李老伯登时两眼发黑,天旋地转," 咕咚" 一声晕了过去。何健飞早有防备,把他稳稳地接住了。禅月大师叹道:" 唉!师弟你何苦一重连一重打击他呢?" 何健飞抬头苦笑道:" 他那么辛苦奔波,无非是想在第一时间内知道阿强的死因,我又怎能违背他的初衷呢? ! f+ n% X. i( B
  鬼尚且有情有义,我又怎么能不讲信用呢?" 禅月大师点头道:" 似这种横行多年的厉鬼,杀人无数,竟无比眷恋朋友之情,倒真是少见。" 李老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在窗头上,何健飞正坐在一边翻看那本日记。李老伯" 腾" 地一声坐起,四目相对,默然无语,谁料到所有的心血竟然换回一个不想看到的结局。半晌,李老伯方开口问道:" 那本日记上写些什么?" 何健飞沉吟着,李老伯猛然醒悟:" 难道是……" 何健飞接口道:" 不错!这上面完整而详细地记载了冬蕗的死因,更确切地说,是冬蕗的冤情。" 李老伯身躯微微抖动,五十年前他为了阿强之死,而痛恨冬蕗,谁知道他同情了近半个世纪的朋友竟然就是凶手。 & N0 v8 w+ V* r7 K& g. d
  " 拿给我看。" 何健飞注视了半晌,终于把日记本递给了他。那些在大学三年亲密陪伴着他的字迹不禁让他的心又一次剧烈地抽动。 9 U+ s4 `! I0 e9 H% P
  " 我第一眼看见冬蕗,就彻头彻尾地爱上了她。她那圣洁的气质,无暇的面容都令我痴心不已,她的微笑让我不敢冲动。于是,我开始拼命地干,入学生会,竞争干部,力争要出人头地,只为了能博得她的一睐。终于苦心不负,我当上了学生会主席。冬蕗也开始慢慢注意我。我的心乐不可滋…………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一个最大的遗憾——我是不能跟她结合的,受益的只能是阿强而不是我。我不甘心!我不情愿!能够配得上冬蕗的只能是我,而不是什么阿强。要得到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她也变成一个冤魂,永不超生,几千年几万年都陪着我!我不是因为要吸取她的灵气而杀她,而是因为爱她而杀她!…………所以,我借着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潜入展览室,偷取了一小瓶癌症病菌液,再趁着做化学试验的机会注入了她的血管…………" 李老伯把手一扬,把日记本远远丢了出去:" 天啊!为什么世间最残酷的游戏要由我来承受?!" 何健飞安详地道:" 你不看下去吗?下面是写你的。" 李老伯疑惑地看向何健飞道:" 他写我什么?诬蔑?或是谩骂?" 何健飞道:"你不该这么说他,他还是你的大恩人呢!" 说完过去将日记本捡起来给他。 1 u* a" l# ~& ^- v- q
  李老伯半信半疑地再次翻开日记,只见上面清晰地说道:" 小李实在太了解我了,往往知知道秘密越多的人越能发现真相,我不能姑息他,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每次都下不了手。看着他跑上跑下地找我的快乐样子,我这才发现,我已离不开他,我已经有了鬼界所不应该有的东西——友谊!……我开始关怀他,因为一百多年来包括我在世时,都没有人对我如此真挚如此热诚……我发现有股冤气绕着他,不知是哪个孤魂野鬼想夺他的命。我趁他熟睡之际赶跑了那股冤气,可他却醒了,唉,到底让他发现了我有法术。这个秘密恐怕瞒不了多久,我要加紧杀冬蕗的步伐才行…
# D, Z  |4 J+ V8 Y. N2 q3 j* `  …" 李老伯长叹一声,合上日记本道:" 就凭这本日记,足以让我结束自己的性命。
0 n0 H. x2 |, W  " 何健飞道:" 那你是自作多情,他对冬蕗的爱是变态的,但他可没有叫你也下去陪他,他对你的感情却是正常的。" 李老伯扬扬手中的日记本道:" 他杀冬蕗也罢了,干吗扯上一班二十三人?这等丑事他可没说清楚。" 何健飞笑道:" 不能怪他,这不关他的事。" 李老伯随即愕然:" 不关他的事?难道关我的事?" 何健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护石保座之事是谁告诉你的?" 李老伯脱口而出:" 是阿强。" 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道:" 不,是那个厉鬼。" 何健飞道:" 那你又错了,那个才是真正的阿强。" 李老伯顿时如同坠入了五层云雾般茫然不解:" 那你又说……" 何健飞道:" 厉鬼上身,不代表他取代了阿强的灵魂。阿强的灵魂仍然是存在的,只是他受到长期的压抑,无法独立出来活动。一直到考上大学以后,当阿强面对孙中山铜像时,由于浩然正气很大地压制了厉鬼的能力,因而阿强的灵魂得以二十年来第一次苏醒。苏醒后的阿强的灵魂与厉鬼并存,尽管仍然无法独立支配肉体,但是已经有自己的意识,并且在吸收孙中山正气后能有短暂的一段时间支配自己的肉体。而厉鬼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它为了尽快实行它的计划,有时不得已要从肉体中逸出,这给了阿强灵魂以更大的活动空间。阿强灵魂知晓了这个恶毒的计划后想尽全力阻止,但终究来迟一步。这里面关系很复杂,你听得懂吗?" 李老伯低低地道:" 实在是太复杂了。但那二十三人之死又是怎么回事?"何健飞道:" 这是后话,我先跟你说明一点,就是厉鬼若要上身,须同此人进行长期的熟悉和接触。后悔莫及的阿强灵魂决意牺牲自己来阻止厉鬼,但又怕他会出来谋害其他人,治标不如治本,阿强想到了一个最笨的方法——或许是有高人告诉过他——也是一个相当狠绝有效的方法——二十三童子阵,即用二十三人的血光,重创厉鬼。也正因为如此,冬蕗才有可能吸收到厉鬼身上的冤气。" 随即叹道:" 这类法术,在我们法界中,是绝对禁用的,否则将受到严厉惩罚。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想到。阿强作了这个决定后,在一个隐秘的时机通知全班。全班同学为了保全大局决定全体自杀。这二十三人还有阿强都是史不留名的英雄!" 李老伯苦笑道:" 偏我一人是狗熊。" 何健飞笑道:" 那厉鬼还不肯上你这只狗熊的身呢!" 李老伯道:" 那他最终得到了冬蕗没有呢?" 何健飞道:" 当然是没有了!冬蕗也深爱着阿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厉鬼害她的。被深爱的人亲手致死,并且要经历因病痛带来的巨大痛苦,这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平息的伤恸。冬蕗由于无比的怨恨和不甘成为一个冤魂,并且借死的一刹那,尽力吸了最后一口气,吸收了那厉鬼的相当一部分冤气,冤气反而也超过了厉鬼。这是厉鬼所没有预料到的。他自己也因此元气大伤。为了得到冬蕗,压住她的冤气,厉鬼只好回到以前栖息的庙祠继续养精蓄锐。" 李老伯双手捂住脸道:" 我真希望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噩梦,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所有有的记忆都烟消云散。" 何健飞怜悯地看着他道:" 换作是我,也一时难以承受如此的终局。你是千亿分之一的不幸者。" 李老伯放开双手道:" 我能和阿强,不,那厉鬼说说话吗?" 何健飞起身道:" 跟我来吧!我让师兄留下就是为了能让你跟它对话,请你说服它向冬蕗前辈解释整个事情的经过。" 李老伯颓然下床道:" 如果它还视我为朋友的话。" 三人一起搭车来到目的地,那是一座十层高的公寓楼,那位学生会主席就住在七楼。李老伯亲自按响了门铃,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开了内门,探出头来狐疑地打量了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李老伯脸上,仔细端详了半日,蓦地激动起来,连忙开了门道:" 师兄!" 李老伯笑道:" 好!好!我问小黄推荐你做他的下任,他还真听话嘛。想不到过了那么久你还认得出我来。" 那老头连忙道:" 三年前,我在校友会中还见过你。你和阿强师兄当时并称' 校园双雄' ,我一直留有你们的相片作为激励,哪能这么轻易就忘了?" 李老伯听到" 阿强" 两字,脸色不由得阴沉起来。0 U7 t3 o2 `/ ?; m8 h4 a
何健飞连忙从后面探出一个头来打断话题:" 老伯贵姓?" 那老头笑道:" 姓陈。这位是你孙子吧?挺可爱的。" 早已有教训的何健飞这次反应特别快,及时大吼道:" 不是!" 结果反而把李老伯吓了一大跳:" 不是就不是,你嚎那么大声干什么?" 陈老伯将三人让至大厅,亲自倒水沏茶,又指着田音榛对李老伯笑道:"这位小姐我还以为是学校派来的探子,想不到她是和你一起的。阿强师兄的逝世,隐秘曲折甚多,事关重大,我岂能轻易说给人听?" 李老伯黯然神伤,叹道:" 那件伤心事也不必再提啦!我留下的断档记录你可曾看到了?" 陈老伯道:" 看到了。黄师兄在任时,曾经大规模调集人手暗地调查,但最终因为毫无头绪无功而返。我也曾劝他说,李师兄和阿强师兄如此相熟,尚且猜不透其中奥秘,更何况我们?所以到了我任上,我就把这件事完全放起来了。谁知在我那届当中还真出了个绝顶聪明的人。终于猜透了谜底,他担任组织部长,因而…… + D: k. ]; W+ d3 z7 R7 q0 _* X; Y8 i
  " 何健飞打断道:" 他叫什么名字?" " 张君行。你问他名字干什么?" 何健飞不答,心里想着:" 君卒" ,还差一个" 婷卒".只听陈老伯继续讲述道:" 他利用自身工作之便,广泛交游,遍读众家,知识相当广博。几个月后,他彻夜苦思,终于猜出了那首诗的谜底是' 冬蕗冤,索命急'." 田音榛插问道:" 是不是因为他猜对了,所以冬蕗才会杀死他?" 陈老伯大吃一惊道:" 你们怎么知道他死了?" 李老伯也惊道:" 不是你写的吗?" " 不!" 何健飞说道:" 那些断档的制造者是张君行的同党,或者说是和他一起探寻谜底的人。" 李老伯点头道:" 你只说下去好了。那些事我以后在告诉你。" 陈老伯连忙应道:" 是!君行自从猜出谜底以后,好象被那个女鬼迷住了,整天都忙着查阅资料、问人,还写些乱七八糟的日记。我曾专门找他谈话,但他还是执迷不悟,结果有一天晚上,他居然发了疯,自己一个人跑到那条路去。第二天,我们发现他血流满面地倒在那条路上,已经奄奄一息,我使劲摇着他的肩膀,叫唤他的名字,他才艰难的张开血红的眼睛,茫然的四处张望,双手在半空中乱抓乱挥,仿佛用尽全力喊道:" 你这个小气的女人!" 然后就死去了。更奇怪的是,三天之后,君行的女朋友也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田音榛明眸一亮道:" 她的名字是……" " 施婷!" " 啊!都齐了!" 何健飞忍不住欢呼道。田音榛白了他一眼道:" 齐了又怎样? 5 D% n! J* O4 n9 ?: u) b" k
  你知道其中原委吗?" 何健飞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猜不出来?" 此言一出,三个人都神色大变," 腾"地起身来,一异口同声道:" 你猜到了什么?" 何健飞道:" 目前证据不足,到手的资料太少,等以后再验证吧,陈老伯你可还有他的日记?" 陈老伯道:" 他日记上满是胡言乱语,都是些什么血呀火的,谁还留着它?当时我们校园里就开始流传这么一个恐怖的传说:谁若是保留了那本日记,血与火的洗礼就会降临到那人头上。" 何健飞哑然失笑道:" 这么荒谬的东西是怎么传出来的?" 陈老伯说道:" 不是传出来的,据说那句话明明白白写在他那本日记的扉页上。" 田音榛咯咯笑道:" 据说?陈老伯你难道没看那本日记?" 陈老伯道:" 我是在他生前看的。" 李老伯忍不住斥道:" 那还不是看了?生前生后看的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日记的内容会自己改变不成?" 陈老伯突然换了一种奇怪的眼光缓缓地扫了三人一眼:" 诡异的事正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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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5 13:0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日记时,那扉页上分明是空白的,但副主席小虎却信誓旦旦以生命担保他看到日记的扉页上清清楚楚地用血写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一席话,三人都浑身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G# H( K/ W- P& y, j( S  何健飞忙忙问道:" 他在哪里看到这个本子?" " 一个死人旁边。小虎吓得魂飞魄散,他记得那日记本是明明放在我那里的,如何会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呢?后来,这本日记被带回到公安局调查,谁知公安局里又离奇死了好几个人。因此那本日记又重新回到校园流传了好一阵子,也有几个不怕邪的人收留了它,最后都死了。后来,慢慢地日记本不知所终,这传说也就湮没无闻了。" 李老伯问道:" 那本日记去哪里了?" 李老伯叹道:" 这正是最不可思议的事。鬼知道它去哪里了? 7 f9 q5 h- n" ~* u) `5 q
  何健飞道:" 为什么保留了那本日记就得死?" 陈老伯道:" 传说是由于君行的冤魂附在那本日记上,专门吸人魂魄,取人脑浆。" 李老伯连连斥道:"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听你所说,君行是个好小伙,就是死了也不至于这么祸害人间。" 何健飞支持道:"说得对!他就是要害人,直接以冤魂形式害就是了。何必费那么大周折,又要附在什么日记本上,又挖空心思,写出这么一句话来,分明是有人要冤枉他。" 田音榛道:" 那说明日记上记载的一定是某些重要的必须披露的隐情,这些也许会妨碍到某人的利益,因此他不惜一切手段阻止一切的发生。" 陈老伯愕然的看这三人:" 我……我从前倒没想过这些。" 何健飞淡淡一笑:" 辛苦了那么多天,答案就快要出来了。该是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了" 田音榛问道:" 下一步?什么是下一步?" 李老伯起身道:" 当然是去找那本日记了。" 何健飞笑道:" 聪明!找到那本日记也就找到了所有的答案了。" 陈老伯连忙道:" 你们……你们去哪里找?" 何健飞道:" 那本日记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着手吧。"陈老伯连忙站起身道:" 算上我一份,这本日记消失的来龙去脉我最清楚,而且又是在我的任期内出事的,我想会对你们有些帮助。" 何健飞望着李老伯笑道:" 瞧,又多了一个开国元老,这么多当年的主席都到齐了,那些鬼应该会给面子给我们的了。" 田音榛忍不住笑道:" 好像我们联盟的规模是越来越大了。" 陈老伯道:" 有些事还没讲清楚呢!先坐坐再走吧。" 何健飞看看日历,不无忧虑地道:" 不了,现在离新学期开始没有几天了,我不想在惊动全校的环境下收伏厉鬼,我怕这样会造成人心大乱,对将来的影响不好,速战速决吧。" 在火车上,何健飞详详细细地把校园里现在的传说和那些断档记录解释给陈老伯听,却独独省略掉了阿强被附身的事情,只是用收伏厉鬼轻轻带过。 7 ^+ z, J& S9 ~! R8 ]  Y" b& N, O
  陈老伯道:" 关于他的鬼魂曾经回来过找东西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当时说什么都不信,现在想起来他分明是回来找那本日记了。" 田音榛道:" 他只回来过一次,这说明他应该进入六道轮回托生去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冤魂害人的事实。" 陈老伯叹道:" 关于施婷被奸杀这个传说可真是荒诞不经了。不过你们是如何从这些断档记录推断出真相的?" 何健飞笑道:" 光凭那些模糊的语句还不能推断出什么,但是张君行临死前说的一句话对我很有启发。' 小气的女人!小气的女人!' 这个' 小气' 的词还真有意思,你猜猜,他是对谁说的?" 陈老伯立即脱口而出:" 冬蕗!" 何健飞笑道:" 不可能!他和冬蕗并不熟,一个是人,一个是鬼,不可能有什么交往,他又哪里来这么大胆量肆无忌惮地骂出口呢?再说,这理由何在?还有,就算他是骂冬蕗的,也不应该用上' 小气' 这个词呀,冬蕗并没亏欠他什么,所以,这个' 小气的女人' 只能是……" " ╳╳大学站到了。" 何健飞立时收嘴,笑道:" 时机未到,不透露给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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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怜陈老伯和田音榛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就没了下文了。田音榛努着嘴道:" 卖关子!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何健飞看看尚在一边呆呆望着紫金钵出神的李老伯,叹了一口气,过去拍拍他道:" 到站了,走吧。" 李老伯慢慢地站起身来,望望外面的人群道:" 想不到五十年前的旧帐今天终于要清完了。冬蕗,我来向你赔不是来了。希望你安安静静地去吧,不要再害人了。" 窗外,是一片金黄的颜色,笼罩着整个大地, 好象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污秽的东西,一个连绵不绝的五十年的噩梦是否就在今晚彻底完结??陈老伯下得车来,望望天色道:" 晚了。我们去哪里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吧。" 何健飞忍不住笑道:" 你道我们去旅游啊?哪有白天去找鬼的事?况且我们现在是找那本日记,而那本日记估计落到了某个冤魂的手上,不找到它,就无法得到那本日记。所以,我才偏偏挑晚上去的。" 陈老伯失声叫道:" 那我们去岂不是送死?你确定你打得过冬蕗?就算你能打赢她,那里积聚了五十多年的冤魂,你又能全部对付吗?" 何健飞尚未来得及说话,田音榛已抢着道:" 老伯,你忘了?今天是元宵节啊!" 陈老伯愣愣地道:" 元宵节又怎地?鬼难道还吃汤圆不成?" 最后连李老伯都笑了:" 老弟,你有点常识行不行?元宵节是人节,是阳气最重阴气最弱的时节,一般在这个时候,鬼都是不敢出来的。换句话说,今天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也是我们成功几率最大的时候了。" 陈老伯这才明白过来,又道:" 那冬蕗可不同于一般的鬼,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能力出来作乱?" 何健飞突然出声道:" 别的可能作不了乱,但是她一定会出来阻挠我们。" 陈老伯颤声道:" 那我们还去?
  e1 m4 z" X7 w4 y7 v8 d, \  " 何健飞冷笑道:" 我就是打算找到那本日记后收拾了她。我今晚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日记,而是冬蕗。如果她同意超生,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她始终无法忘记仇恨,我也不会手软!" 一时间,四人都没了话,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寂静中。   # ^# ~5 `- P( F" I2 i
  半晌,田音榛道:" 你有信心打败她?你的法力根本收伏不了她。" 何健飞道:" 不错,但是今天不同,今天是元宵,我可以借助阳气对阴气的压迫力量,这样,再靠着紫金钵的法力,我应该比冬蕗略胜一踌。" 田音榛道:" 那你准备是先去收冬蕗了?" 何健飞道:" 不用,我们还是先去找日记。冬蕗的冤气只有在那条路上是最重的,我想她断然没有这么笨离开那条小路来阻击我们,更何况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 李老伯道:" 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我已经很久没跟冬蕗讲过话了,我们进去吧。" 陈老伯沉吟了半刻,也没有丝毫犹豫地跟着李老伯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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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健飞望着田音榛笑道:" 你怕不怕?" 田音榛笑道:" 既然你这么有胜算,我又怕什么。"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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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 c+ a; D7 L8 V  校园里由于放假的缘故,并没有什么人,学校为了省钱,甚至连路灯也不开了。所以,校园里一片黑抹抹的,什么都分辨不出,只有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惨淡地撒在路面,还有不知什么鸟,也许是乌鸦在那里拼命地叫,平添了一种恐怖诡异的气氛。 9 O% Q( O4 O; @" O) P: j, M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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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树丛间不时飘过一个白影或一点荧火,然后是风在" 呜呜" 地叫。 陈老伯忍不住问道:" 那些白影是什么?是不是什么白色的旗帜?" 何健飞淡淡一笑:" 那是幽魂,不用理它,它无聊顺便逛逛而已。" 陈老伯不由吓得打了个冷战,不敢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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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会儿,到了一片幽幽的树林,李老伯指着里面道:" 当时尸体就躺在那里,旁边就是那本日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它了。" 田音榛正想上前查看,何健飞一把拉住她道:" 且慢!那里以前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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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r, b' m' {( ^* x  " 陈老伯答道:" 以前是一条大马路,算是一条主校道吧。" 何健飞笑道:" 那不用去找了。那有人平白无故敢在大马路上挖个洞去藏东西的?那本日记一定是在别的地方,或许在附近吧,我们四处找……" 突然听 到李老伯大叫一声道:" 你干什么?" 何健飞和田音榛连忙回头道:" 发生什么事了?" 却见陈老伯脸无血色, 全身直抖,苍白得象一个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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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干什么?陈老伯!" 何健飞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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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5 13:03:01 | 显示全部楼层
 陈老伯抖抖索索道:" 没……没事,也许……我看到的是错觉。" 走没几步,后面又传来一声大叫。     李老伯猛然转过头来道:" 不对,肯定有鬼,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刚才明明也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过去的,不是告诉你不用理那些幽魂的吗?" 陈老伯已经吓得瘫在地上,何健飞只好灌了点热水下去,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刚……刚才从旁边掠过一个……满脸生疮的侏儒。" 李老伯啐道:" 侏儒就让你吓成这样?等会儿要是见到鬼怎么办?" " 不……不是这个缘故。他……故意跟我打了个照面,我觉得他……他好像是沈放。 " 何健飞问道:" 沈放是谁?" 陈老伯答道:" 是君行的好友,后来被日记本上的冤魂给杀死了。" 话刚说完, 何健飞直觉脑后生风,陈老伯已脸色大变,失声惊叫道:" 沈放!     " 说时迟,那时快,田音榛俏手一转,三枚暗器激射而出。只听树丛里" 啊" 的一声大叫,然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何健飞听到叫声,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有响声,就说明他怕痛。那他也就不是什么鬼了。田音榛飞奔过去察看,陈老伯惊恐万分的拉住李老伯的袖子道:" 他……他真的……好像……沈放。" 李老伯拍着他的背安慰道:" 天下像的人多的是。     好了,你不要疑神疑鬼了。" 树林里又传出一声尖叫,田音榛两手掩面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尖叫道:" 好可怕呀!好可怕呀!我不要去看了!!" 何健飞赶紧往那边跑去,跑没多久,他也停住了。霎时,何健飞有种想呕的冲动。地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侏儒,脸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红疤,大多数已流出了脓,嘴唇肿得两边都裂开来了。畸形的下巴高高地翘起,两只腿向内凹成括号的形状,手上有几处皮肤青紫青紫的,好像发霉的绿苔。     何健飞皱皱眉头,赶紧摸出5 元钱丢了过去,却听见那侏儒纵声大笑道:" 陈主席,你总算来了?五十年不见,你没想到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后面传来陈老伯痛苦的一声大叫:" 不!不可能!你绝对不是沈放! 沈放已经死了!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鬼!!" 那侏儒怪笑道:" 是不可能啊!昔日班上有名的美男子怎么会如此丑陋和肮脏呢??!!我若不是为了君行,早该去做鬼了。长成这个样,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你看这些红疮,留着白白的脓,多么可爱啊!它们伴着我已经五十年了!" 陈老伯喘着气道:" 为什么? 为什么你没有死?他们说你保留了日记本,你应该死的!你的样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那侏儒喃喃道:" 谁要是保留了那本日记,血和火的洗礼就会降临到谁的头上。不错!我应该死的!君行拚出一条命才保存了那本日记,它不能在我手上毁掉! 所有我的好友都死了,只剩了我一个。所以,我不能死!" 突然他厉声叫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死不了吗? 哈哈,我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叫我的爱犬波比去埋了那本日记。这样一来,就变成是波比而不是我藏了那本日记。第二天,波比就死了。它死得可真痛苦,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样子。哈哈哈,可那鬼奈何不了我,它没有杀我的理由,于是它 将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过着生不如死的五十年。     何健飞怜悯的看着他,不由长叹一口气道:" 我们收伏得了冤魂,却修复不了一切。天道轮回,命运注定, 事已至此也无可挽救。我今天来就是为了从此消去前辈的苦难,还君行前辈一个清白。" 侏儒冷笑道:" 你这 种大话谁不会讲?那诅咒不是说来就来到你的身上的?你以为我控制得了它?我若是控制得了,还会在这里沦落吗?" 何健飞见他不信,于是仰天道:" 上天明鉴,我何健飞今日起誓,成为那本诅咒日记的主人所产生的一切的后果全部由我一人来承担。" 侏儒的脸上露出了那种惊异的脸色,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君行,颤声道:" 好好,君行,自己的事,你自己来解决,我知道你不甘心的,你肯定会回来的!那本日记毕竟是你用生命换来 的!" 何健飞知道他有点疯了,只好叹气不言。 谁知那侏儒的话音刚落,树林的另一边突然窜起一片血光,何健飞连忙沉下脸色道:" 施婷,你这个罪魁 祸首,总算肯出来见人了么?" 此言甫出,其余三人大惊道:" 什么??!!是她!" 血光之中立起一个披头散发的白影,一阵阴森冷寂的笑声传来:" 你既然看出了我的真面目,我躲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何健飞冷 笑道:" 早就想见识一下你这个心胸狭窄的女人了,君行前辈认识到你真是他的不幸!" 白影尖笑道:" 你这 句话应该倒过来讲。为什么?没有一个冤屈的人最终会得到上天的庇护,你们这些自称是人间卫士的人究竟明 不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叫正义什么叫邪恶?" 何健飞冷冷道:" 这些不用你来教训我,明明是你害死他的,我实在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所谓的冤情?" " 我是杀了他,但是是他先对不起我的,他移情别恋喜欢上冬蕗 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冤屈我,侮辱我,我若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可是就算我杀了他,又怎么样呢?我 还是一样要死,我不想死在这个卑污的男人手上,所以我自杀了。他既不仁,我也不义。只有死了,才能成为 一个冤魂,才能自由自在地杀人,我要杀遍全天下的人,这样才能解我的仇恨。" 何健飞忍不住厉声打断道: " 住口!一切都是一派胡言!全是你的凭空想象! 君行前辈只不过是为了解救冤魂,还校园一个安宁。如果不是你从中阻挠,这里就不会有什么冤鬼路了, 校园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光是凭这一条罪名,足以判处你魂消魄散!" 那白影半晌没有作声,何健飞见时 间无多,拿出紫金钵道:" 给我永远消失在人间里,丑陋的东西!" 一阵金光射出,只听见那白影" 呀" 的一 声大叫,已被收进里面。     那侏儒趴着半晌没作声,突然仰天大笑道:" 君行,君行,你看见了吗?害你的人居然是施婷!亏我……    亏我一直那么喜欢她!你的冤雪了,我这个半人半鬼的……" 说到这里,他的喉咙发出" 咯噔" 一声,身子往    旁边一软,等李老伯上前探视时,已经断气了。陈老伯忍不住伏地大哭:" 沈放,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了!你为    什么这么急着去死?我还想接你去享享福。别人嫌你,我不嫌你!沈放……" 李老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在前    几天,他也刚刚经受过这种椎心的疼痛。这条路带给几代人的伤害是无法清算的。     何健飞缓缓走到血光之处,挖出一个黄铜小匣子,里面静静地躺了一本维系了几百条人命的诅咒日记。何    健飞轻轻的揭开封面,只见扉页上一片雪白,血与火的洗礼已经永远过去了。翻下去看时,见君行的记载和事    实完全相符。何健飞合上日记,忍不住长叹一声:假若君行没死,他一定能超脱冬蕗的冤魂。事情何必到今天    如此棘手?     " 呀……" 远处又传来一声尖叫。何健飞闻言变色,他把田音榛忘在那边了,难道冬蕗会出来?何健飞来    不及多想,闪电般冲了过去:" 音子……" 何健飞只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田音榛昏迷在一棵大树下,树的旁    边缓缓立起一个佝偻的白影,长发遮面,毫无血色的白色的枯手在宽敞的衣袖里左摇右晃,顿时,只觉两边阴    风刮耳,那白影慢慢地飘到田音榛身边,不再说话,冷冷的对着何健飞。何健飞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万没有    想到冬蕗居然冒如此大的风险离开冤鬼路,刚才收伏施婷时太过精神集中,没有顾及这边,真是相当失误!这    下场面变得相当不利,如果等下争斗起来,冬蕗不小心触到田音榛的话,那种阴气恐怕连紫金钵都无法驱除掉,    当日不也在那条路上领教过它的威力吗?阴气无法驱除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在痛苦的折磨中慢慢地死去,    另外一个就是终身残废,甚至于高位截瘫。何健飞哪敢乱动,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冬蕗前辈,我一开    始就已经告诉过你,我是没有恶意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使你能早日解掉怨气,轮回转世。要知道,永    远做个孤魂野鬼并没有什么好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会为你超度祈福的。" 黑暗中一时寂静无声,半晌,    冬蕗突然放声大笑,何健飞心中暗叫不妙,只听得冬蕗冷冷地说道:" 何健飞,我也早已经告诉过你,我的仇    我的恨是永远都解不了的,要解,五十年前我就已经解了。要我超生,除非让天下的人都死光!" 李老伯此时    也已经赶到,看见这危急情况,连忙喝道:" 冬蕗,你不要乱来!
& {% C; K+ k9 G; _9 x# y, \$ _有话好说,先放开那个女孩!" 冬蕗冷冷地道:"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取你们的命,你还以为你是主席吗?    这么指手画脚的?有能力为什么不在五十年前收了我?" 李老伯顿时被气得哑口无言,只是望着何健飞,看他    拿主意。何健飞望望四周,都是些茂密的树林,要抢人相当之难,此时已大汗淋漓,左思右想,又顾及田音榛    性命,咬咬牙道:" 我确是一片真心要帮你,你既然不信,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从背后拿出紫金钵来,冬    蕗一阵紧张,正想往田音榛那边靠,却见何健飞念了解符的咒语:" 厉鬼,出来吧。" " 哈哈哈哈哈,何健飞,    你未免太天真了,你收伏不了我,竟然请另外一个鬼来对我,你不觉太没面子了吗?" 冬蕗还没来得及开心完,    紫金钵里飘出一缕青烟,接着一个令她永世难忘的声音响了起来:" 唉,算了吧,冬蕗,都五十年了,什么都    该过去了。" 冬蕗的身躯一阵颤抖:" 你……你是谁?你也没有去……投胎转世吗?" 那声音又长叹了一口气    道:" 是我害了你,可是让你变成这样,却并非我本意。五十年了,我也彻底死心了。" 冬蕗似乎被雷击中了    一样,呆若木鸡地站着:" 你……你是……阿强???" " 可以说我是,也可以说我不是,看见你今天这个样    子,我本来不想打击你,但是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我不忍心再瞒你。我只有怨上天,怨我们的有缘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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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7 ], [" q; d: g( ~  " 冬蕗突然慢慢地抬起头来,长发缓缓向两边散开,何健飞一阵紧张,以为会看到什么恐怖的流血景象,    谁知露出来的竟是一个相当清秀美丽的脸孔,怪不得那么多人为之疯狂。李老伯不由呆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看    错了,冬蕗的眼里分明有两滴大大的泪珠,连何健飞也愣在那里,在鬼界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界的感情出现,这    样会绝对削弱自己的法力。" 原来你一直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你居然还亲手害我,你若不来,我或许有超脱的    一天,你既然来了,我永远都是一个杀人的冤魂!" 说着,长发飘飘,脸孔已变得异常恐怖,整个身体泛上了    一种青色,李老伯见势不妙,赶紧将日记本丢了过去:" 这是当年阿强亲自写的,你总该相信了吧?" 冬蕗望    着日记本不做声,突然一阵狂风刮起,飞沙走石,她和田音榛在大风过后都不见踪影。李老伯吓了一跳:" 去    哪里了?" 何健飞的脸色已变得相当可怕:" 她信不过我们,已经回到那条小路上去看日记了。" 说着他蓦地    提高了音量:" 冬蕗,你听着,如果音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会让你痛苦千世万世,永受    折磨!" 说完立刻用全身力气向冤鬼路跑去,李老伯知晓情况严重,看了看还在那边哭得不省人事的陈老伯,    一咬牙也向那条路跑去。 / p1 u4 z; d6 ?. s9 |; n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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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到得路口,何健飞不由停住了,空中飘来一个女人颤抖的哭声,似有似无,又象是风吹过树叶的响声。    冬蕗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份神气,跪在地上捧着那本日记掩面而哭,听见何健飞过来,倏地转过身来,何健飞立    时吓了一跳,哪里还有什么美丽的痕迹,两只充满血红色的眼睛,长长的一排獠牙,白的像死鱼肚皮的脸色,    充满怨恨地望着他:" 什么一切为我好??!!什么爱我??!!这世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为什么?为什    么?为什么要把一切推给我来承受??!!我只不过是想过平静的生活……我……我……只不过是……想好好    爱一个人!这也有错吗?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的?" 何健飞大气都不敢出,他知道冬蕗已经差不多疯了,差不    多面临精神崩溃的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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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蕗急速喘了几口气,厉声道:" 所以,你们都是想害我的,才会拿这本假货来给我看!!没有什么老天    爷!!我只信我自己!只有我自己!哈哈哈,只有我自己!!你受死吧!" 顿时,从白白的衣袖中飞出了一支    长长的枯爪,直冲何健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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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健飞由于事起突然,猝不及防,只听" 嚓" 的一声,血流如注,青草地上一片血红。 5 i7 F) t0 H2 r" X5 [5 @. V$ c
  
9 i& A/ R% [  ~8 N  " 音子——!!不——……" 原来田音榛及时醒来,飞身上去挡了这一爪。何健飞发了疯似的想冲上前去,    却被刚刚赶来的李老伯死死抱住。枯爪穿胸而过,汩汩而出的热血汇成了一条小溪。田音榛痛苦地倒在地上,    却死死抓住了冬蕗的脚:" 为……为什么……你始终……还是不明白?你说老天对你……不公平,其实你却是    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无论是……真的阿强……还是假的阿强,他们都是……一样那么爱你,一个以死殉葬,    一个为了和你在一起,对你下了毒……手,,老天没有… + g0 _$ v: o) x$ {3 M) d2 v9 v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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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叛你,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背叛你自己!!!" 和风吹来,路上一阵芳香,让人觉得春天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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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话,勾起了冬蕗生前阿强对自己如何关怀呵护,还有她死后阿强如何果断勇决地选择了含笑面对死亡    的回忆,以前她只记得阿强如何杀她,如何背叛她,却从没想过这些……一瞬间,她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苦苦    要报的仇根本是一个不存在的梦。在这一念之间,本已聪颖的冬蕗悟破轮回,化为一缕青烟散去。 / |+ T" j,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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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音子——音子——" 何健飞扑到她身边抱起他,见她左胸穿了一个大洞,很显然已经没得救了。何健飞    只觉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 音子……你……你答应我,不要死,不要离开我。都怪我……我不该将你拖    入这个事件里。" 田音榛费力地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着何健飞的头发:" 天道轮回,不是你讲的么?师父说    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冤鬼路是因外人而起,必也要在外人身上结束。现在想来,你们当中只有我一个是外人,    都怪我心思太过驽钝,没想到这一点,要不你们就不用费这么多曲折了。" 何健飞见她脸泛红霞,说话越来越    急,知是回光返照,忍不住抱着她大哭起来:" 你……你不要走,你说过要嫁给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你    等着……我来… * n$ }" s* [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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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施法术救你!" 田音榛听到他说起往事,不由脸一红道:" 别伤心!虽然我注定和你有缘无份,但    是……上天能让我找到你,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我若是再奢侈,连天都不容我啦。我走后,希望能把我    葬在这里,一来可以天天见到你,二来可以管管那些过路的鬼。" 说到这里,不由剧烈咳嗽,又吐出两口血。    何健飞死命闭着眼睛,可是仍然无法阻止泪珠的流下,此刻他只想让人给杀了。田音榛急速喘了一口气道:"    没用了,我该走了。有一句话一直想告诉你,一直都没有勇气,但现在不讲以后没有机会了。健飞,我……爱    ……" 白皙的纤手悄悄地从何健飞手中滑落,搁在那块被血染红的土地上。 5 [' w# [$ A4 [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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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5 13:03: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阵风拂过,樱花漫天洋洋洒洒的飘了过来,清芬的香气笼罩了整个校园,那是祥和安宁的女神在挥舞着
" j9 N8 L* a* J( S  权杖。 5 ^% k& z1 l& ^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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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林寺门前。一个扎着高高的小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被一个小男孩挡在门前。 $ O8 r9 c, ~( Z: H( ~9 m
  
2 d# c0 Z/ O6 a: r6 E3 r6 z; N  " 你让开啦,我要跟方丈拜师学武功。" " 你学武功来干什么?你这么丑,人家见了你就跑,哪还有功夫 / C  L( b  v. U0 C' r% j/ W- ?
  欺负你。" " 我要抓鬼。" " 你快点走开,少林寺不收女的!" " 健飞,你又在欺负人啦。小妹妹,不用理他,
( C2 E# v2 {1 ^( S& ^  你叫什么名字啊?" " 我叫田音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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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于赤岗顶改名一事,经过全体讨论,一致认为阴霾已过,无需再取此警戒之意,为防灾祸又起,决定 ; m6 u) y5 r' J3 R6 T
  不用回油岗顶,改名樱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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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 W3 T2 Y4 n* m" i6 Y  ----摘自九九年学生会笔录。 5 @" |* Y. I" R' f8 {! w
  
0 G( h/ ^' e+ ~  x  S/ m) k  ——你们这所大学有什么著名的景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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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有名的是一条名叫樱花路的小路。这条路樱花飘飘,是一大名胜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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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是秋天吗?这么早就有樱花开了? , o0 R6 o8 y! o5 S$ d8 f' }) X
  
' J* {# \! O/ ~( {  v0 b5 Q  ——因为这条路终年樱花不断,所以才取这个名。现在别称情人路了。因为好多恋人喜欢去那里。而且在 - v$ p# O2 m) |2 c8 W+ m0 P  ^6 O
  那里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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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什么传说? : a$ _  J5 c* l4 [: w0 ?+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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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在那条路上说出那三个字,就可以获得永远的真实的爱情。 7 d+ T$ Q3 s# \#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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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听上去挺玄乎的。 % R  u: Z8 h& a
  
" W* g7 l) I0 Z& ]( O7 ^& B  ——其实这条路还有一个别名,叫音榛路。 9 e6 }2 w, E1 m* p4 r% Q! C,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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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来的? 7 B. ~. F6 r9 t! O!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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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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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5 13:04:02 | 显示全部楼层
冤鬼路三步曲之二:樱花厉魂
" l; E. |" M0 _: Q& Z" j 长达几个月的枯燥实习期终于过去了。何健飞真庆幸自己能撑下去。回到校园之后可要好好休整一番。正准备回宿舍时却发现回宿舍的校道上挤满了人。何健飞连忙问前边的人:"怎么回事?"前边的人告诉他校道施工,今天又正值新生报名。所以才会大塞车。    何健飞望望自己手中一左一右两个包,再望望前方的人群,十几分钟也不挪动一下,要这么耗下去,非累得趴下不可。突然想起在网球场边有一条小路可以包抄上去,嘿嘿,趁这帮新生不知道,赶快挤过去。主意打定,何健飞离开大队塞车人群独自向西北方向进发,这时,他发现周围的人都眼瞪瞪的盯着看。何健飞一边走,一边嘀咕:"看我干什么?难道没见过靓仔?"走了不多时,又觉得不像。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发现了恐龙这一类的珍稀动物一样。困惑的何健飞又发现了另外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所走的路竟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碰不到。这条路虽然说鲜有人知,但也不至于达到他何健飞一人的秘密通道的地方,尤其是情侣们,肯定会开辟到这里来的。难道学校打击恋爱?    正寻思间,不知不觉已走出了这条小路。花圃的栏上正坐着一个学生在那里搧凉。何健飞欢喜异常,这说明这条路并无异常。谁知那学生见到何健飞从那条路走出来,竟像见了鬼似的"哇呀"一声尖叫,转身就逃。何健飞喝声:"站住!"丢下大包,飞也似的赶来,一把扯住那学生不让走,连声道:"我想请问一声,为什么没人走那条路?"那学生颤声道:"你是人是鬼?"何健飞一听,就知有古怪,忙道:"我在外面实习了几个月,学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知道,还望师弟告诉一声。"     那学生见何健飞说话谦恭有礼,脚踏实地,不是飘着的,才放了心,回首上上下下打量了何健飞一眼,才道:"酸你命大,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路叫什么名?"何健飞道:"那只是一条小径,好象没有名字。'那学生点点头道:"它以前是无名的,不过现在大家都给它安了个绰号,叫'哥哥道'。"何健飞惊诧道:"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     "说起这绰号的由来,可以追溯到三个月前。我们学校的一位女博士因为遭男朋友抛弃,精神上受不住打击,就发疯了。整天张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到处乱咬,结果咬伤了七个人。其中一个手臂上的肉被整块地撕扯了下来,到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病房躺着呢,最后惊动了校方。学校通知他家人领回去,谁知她家人比她男朋友更狠心,见她疯成这样,干脆把她丢在这里。没办法,校方召集了所有几十个保安准备把她扭送到一个小木屋里锁起来。可是那疯女人见人就咬,保安们也个个不敢上前,又不准用电棒。后来不知是谁出了个溲主意,找来许多长柄的大铁笊子,硬是将那个发疯的女博士筑倒在地,然后死命地拖她,那个女博士只是疯狂地大叫,或许是很痛的缘故吧,她叫得很凄惨很尖厉,有几个女生被当场吓哭,有些胆小的男生也不敢再看了。那个女博士挣扎着,手在死命地抠着地上的泥土,想往前爬,皮肤在铁笊子的摩擦下已经破损了好多处,可是她好象不怕痛似的,只是向前爬,并且一直疯狂地大叫,叫啊叫,叫到一个保安心神大慌,松了手。那时她再也忍不住痛苦,就趁此机会张着那两排青森森的牙齿,对准自己的脉搏狠狠咬了下去......"那学生说得绘声绘色,何健飞却听得心惊胆战,颤声道:"你......你也去笊了?怎么说得这么栩栩如生?"那学生白了他一眼道:"是我师兄说给我听的,女博士被筑的那天,他就站在最前面。"何健飞道:"那这跟'哥哥道'有什么关系?"   "后来发疯的女博士自然就死了。在她死后不到两天,就有谣言传出来,说那女博士其实不是咬脉自杀的,在她没来得及咬断脉搏的时候,就已经被活活筑死了。经过这种痛苦过程而惨死的人,死后是绝对不会投胎转世,而会化成厉鬼的。本来这谣言散播的事也见惯了。可是到了第三天晚上,怪事就出现了。三个去夜自修的男生打那里经过时,一个男生不知怎么就发了疯,手足舞蹈的,嘴里说着胡话,什么'树上坐着一个白衣的长发女孩'之类的,随后就全身发青地倒地而死,这件事故给校园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幸好我们的现任学生会主席本领非凡,你知不知道,学生们都暗地叫他们为'校园双雄第二'呢。奔波了半天,总算力挽狂澜,安定了人心。何健飞道:"那不就完事了?"那学生冷笑道:"你以为呢?就在事故发生的第三天,'哥哥道'上又死了一个女生,诡异的是,她在临死前拼尽所有力气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血字'哥'。这一次,学生会再也没办法控制  了。'哥哥道'的谣言大盛,并且越传越离谱,'哥哥道'就此成为校园的最大禁地。‘哥哥道’事件弄得全校人心惶惶,满城风雨。但是我们也以为这只是谣言,所以一边平息,一边请警察来当谋杀案处理。一直到有一天早上,学生会的一个人在'哥哥道'旁边的墙壁上发现了用血新写的一首诗谣,我们才知道,'哥哥道'事件真的是和女博士有关的。因为据学生说,女博士在发疯时,口里会颠来倒去念一些莫名其妙的词句,而那些词句,正是写在壁上的那首诗谣。"何健飞忙问道:"是什么内容的,念来听听。“     求学莫入此门下,  走路勿近樱花架。  有缘无份终难免,  爱恨情仇怎怨他。    而就在‘哥哥道’上,有一个搭起来的为了便于藤蔓生长的小架子。不知在什么时候,那上面竟然满满地开了一架樱花。”    何健飞听得一身冷汗,只听那学生说道:"学生会因此封锁了整条路,不让人通过。凡是强行要过的人,一律当违规处理。现在,报上你的名来。"   何健飞忙辩道:"你们学生会封锁一定要拉封锁线的,刚才又没有人提醒我,不算强行通过呀!"   那学生冷冷道:"这么说,你是在挑学生会的错儿了,我们不拉封锁线,是怕激怒厉鬼。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会上报主席要求宽大处理的。还有,历来晚上进'哥哥道' 的人都有死无生,有去无回。你是第一个平安无事走出来的,检讨一下你为什么会没事。"     这算什么问题?!何健飞气得哑口无言。他戴着舍利项链,不要说一个女博士,就是一百个女博士也近不了他的身,可是这些怎么可以告诉人?无奈,只好道:"我叫何健飞。至于为什么死不了的原因,大概那个女鬼见我帅,心地有善良,所以不忍心下手。我也是猜的。"那学生惊叫道:"什么!你叫何健飞?!"何健飞没好气道:"又大惊小怪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的死人名单里面已经有何健飞这个名字了。"那学生忙笑道:"不,不是这样的。学长误会了。早说是学长,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现在夜已深了,学长旅途劳累,赶紧回宿舍好好歇着吧。"     前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何健飞不禁疑窦丛生,试探性地问一句:"不用作检讨了么?"那学生笑道:"瞧学长说的,这些事对于您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能够不被记名扣分最好,虽然疑虑重重,何健飞还是毅然提起了两个大包,然后逃命般地撤离了,心下还在不断寻思,却总也找不出为什么何健飞三个字就可以通过封锁线不做检讨的原因。    不一阵子便到了宿舍楼下,何健飞遇到了第三件怪事。他的宿舍灯火通明,外面人影重重,站了起码十几个人,而且个个胸前都佩有红章--学生会的工作证。何健飞心下勃然大怒:好啊,说是放我走,原来是报告大队人马去了。这时宿舍里走出一个人来,朝站在走廊上的那些人道:"你们都散开吧,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不要吓得他不敢上来。"何健飞听着声音耳熟,细细一看,原来是学生会前主席何铭,心下大喜,有他在万事都好商量,连忙出声招呼道:"老何,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何铭见到何健飞,喜笑颜开,连忙把他让进宿舍里道:"怎么这么迟才到?已经等你很久了。"何健飞这才注意到宿舍里还坐着两个男孩,见到何健飞进来,都微笑着站起身道:"辛苦学长了。"何健飞一愣,问何铭道:"这两个家伙是谁?"何铭笑道:"坐在左边那个家伙是学生会现任主席巩勇,右边的家伙是副主席刘灿利,他们是特来拜侯你的。" 何健飞怎么料得到这两个人名头那么大,想起先前直斥他们是"家伙",连忙道歉不已,问道:"不知两位有何贵干?"刘灿利见何健飞的态度来了个超级大转弯,忍不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也没什么,刚刚在学长宿舍里搜出三十公斤海洛因。"   "什么?!""嘭嘭"两声,何健飞左右两个大包相继落地。  巩勇站起来笑道:"灿利爱开玩笑,学长别介意。其实这次来是有事相求。"说完看看何铭,何铭会意,出外道:"我为你们把风。"   外面,月光如水,一望无际的铺泻在这静谧的校园里,隐隐的虫鸣鸟语中仿佛有无尽书 卷之气。然而在这幽宁的背后,又不知藏了多少秘密,生生世世延续不息。     "'哥哥道'的传说?你说它是真的?天哪,我还以为是无聊的传说呢!"   巩勇淡淡道:"学长所听到的传说八成都是真的。我们束手无策,才会来求学长帮忙。"   何健飞斩钉截铁道:"主席还是想想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那个女博士无论她的仇有多大,恨有多深,她只不过是一个新化的厉鬼,出来吓吓人还可以,若说是连取这么多条人命,她绝无这样的法力。上身一说就更是荒诞不经,它不仅取决于厉鬼的修行,还有很多复杂的条件,岂有说上身就上身的?"   刘灿利道:"难道没有例外?"   何健飞道:"有!一是盗取佛道两门珍宝吸收精华,二是吸取大量冤气提高法力。不过这两条在校园里都很难实现。"   巩勇道:"但假如作祟的不是那女博士呢?"   何健飞一愣道:"什么?"   巩勇道:"这件事远不是学长想的那么简单。你听到的只是传说,还有大量内幕我们死死把住,不敢向外透露。" 何健飞道:"请讲。"   巩勇道:"当初我们对是否厉鬼作祟也半信半疑。大一的学生叫做徐传的正好是九华山俗家弟子,我们便委托他查探清楚这件事。他一连两夜外出,都没见到所谓坐在树上的白衣女孩;唯一发现的就是在图书馆出现了异常的灵气。"   何健飞接道:"他找不出,不就证明是谣传?"   巩勇道:"我也以为是这样,但是事隔三天后,徐传和他的朋友一行五人去师兄处夜谈归来时,在'哥哥道'处发生了意外,三人倒毙,一个休克,而徐传就莫名其妙发了疯。"   这番说话从巩勇口中娓娓道出,极其平淡,却在何健飞的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不由自主起身惊叫道:"发疯了?"   巩勇点点头道:“是的。休克的那个经过抢救总算活过来了,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才是我们来找学长的真正原因。”    何健飞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不吭声。其实巩勇和刘灿利哪里知道,何健飞对于徐传发疯吃惊的真正理由:只要拥有一定修为的冤魂要取人性命都很容易,但是要把一个人弄疯,尤其是一个法术界中人,就非得要有百年以上修为不可。能够做成这件事的只有她——冬蕗!冬蕗,冬蕗,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连音子也一并给了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不肯轮回?     刘灿利见何健飞神情异样,问道:"学长,你没事吧?"何健飞抬起头来淡淡地道:"累了。这样吧,我今天晚上会抽点时间去看那个徐传,你们明天把那个休克的同学带过来吧,我有些事要问他。你们放心,'哥哥道'的事就交给我吧。"两人一起起身道:"那么不打扰学长休息了。"   月光还是三年前的月光,路也还是三年前的路,漫天樱花飘飘,清香扑面而来。踏着残瓣落红,何健飞站在路中央,声嘶力竭地向四周喊叫:"冬蕗,你给我出来!你不要以为跑到所谓的'哥哥道'上去杀人就可以骗倒我。图书馆的背后就正好是冤鬼路,而冤鬼路和'哥哥道'只隔一个草坪,你的冤气足以到达这些地方,出来吧,冬蕗!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啊?"     话音刚落,四周立刻刮起一阵狂风,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在沙尘飞扬的前方慢慢立起一个白影,何健飞凝神盯着她哑声道:"冬蕗,你还不情愿放手吗?"白影抬起头来,青丝长发缓缓向两边分开,何健飞不由得一楞,长发掩盖下的只是一张普通的脸,而不是冬蕗那张清丽的俏脸。见不是冬蕗,而且身上也没带有厉鬼特有的青光,很明显只是一只普通的冤魂,何健飞口气顿时温和了许多:"你跑来这里干什么?你一个孤魂野鬼不要到处闲逛,碰上不知情的法士会把你镇压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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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5 13:04:25 | 显示全部楼层
女鬼立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痴痴地望着何健飞,眸子里分明包含着那种彻底心碎的悲伤和绝望,她幽幽道:"你猜出了血色诅咒的秘密了吗?为什么你还不来救我?"何健飞吓得倒退两步,诧异道:"什么血色诅咒?我不知道。"女鬼听了,只是轻轻地摇头道:"不可能的,你很久以前就已经猜出来了啊......"何健飞怔在那里,女鬼转过身子飘飘摇摇远去,她那悦耳的声音还在空气中飘荡:"你明明已经猜到了啊......"一股柔柔的丝絮从何健飞脸上拂过,寒气扑面,冷刺入骨。何健飞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招魂铃突然响声大作,只见门口一个黑影一晃,招魂铃又自动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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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p8 p- \" A  何健飞在梦中吓出一身冷汗,醒来还是纳闷不已,等到开灯检视时,竟发现枕边有一缕青丝,软软的卷在角落里。刚才的梦是真的?何健飞手捏着那缕秀发,仔细回想起自己以前所遇到的各种冤魂,却总也想不起与血色诅咒有关的一点蛛丝马迹,不禁摸摸后脑勺道:"奇怪!我有答应过人家解开什么诅咒的吗?那只女鬼八成找错了人。"望望东方,天色差不多大白,心知睡不着觉了,只好起来洗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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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巩勇和刘灿利准时来拜侯了。先进门的是刘灿利,他上前笑道:"学长气色不错呀,我们还以为学长没睡醒呢。"何健飞瞪了他一眼,心道:"你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满眼都是血丝,你敲门象擂鼓一样,我能不醒吗?"巩勇只是站在一边抿着嘴笑,待何健飞坐下了才道:"学长去看过徐传了吗?"
; `3 Z' Y' U! k3 C" e  何健飞点点头道:"看过了。"巩勇忙问道:"怎么样?"何健飞捋起左手的衣袖让两人看,只见上面有一个青色的牙印,巩勇莫名其妙地道:"这是什么?"刘灿利想象力比较丰富,猜道:"僵尸咬的?"何健飞白了他一眼:"这是我去看徐传时,不小心被他咬到了一口。" # s9 j3 Z) D7 m1 }* H' Z
  巩勇顿时啼笑皆非,刘灿利笑道:"这又证明些什么?"何健飞放下袖子道:"证明他是真疯,我还一直以为他在用'假疯术'迷惑人呢。" ' R- @% w* ?; `" Y) g
  巩勇道:"那个抢救过来的学生我已经带来了。学长要现在见他吗?"何健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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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8 }! Y% z' Q' \$ X( p# h0 Q7 z  一个面容苍白的男孩被让了进来,他略带怯意地张望了一会。巩勇忙拉他到一张椅子边道:"不要慌张,先坐下。"抬头却见何健飞惊异地盯着那男孩,末了还"咦"的一声,巩勇问道:"学长,你认识他?"何健飞道:"不是不是,你叫他把经过讲一下好了。"巩勇转头对那男孩道:"麻烦你讲一下小武同学死的经过。"那男孩一听到"小武"两个字,眼神立刻有了变化,浮起了一层悲愤莫明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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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Y% S0 v: F8 m3 f# f& ?/ W! q  "我叫常晓君,是徐传的舍友。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宿舍一行五人去师兄处夜谈回来。当时已经11点多了,小武明显喝醉了酒,一路上都在高声叫嚷着。我想起那发疯的女博士就筑死在这条路上的,全身不禁寒浸浸的,就劝了一句:"小武,安静点罢。那女博士......"小武没等我说完,一把将我推开,高声骂道:'这么胆小,算什么男子汉?那疯婆子死了活该!' 我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小武为了显示他大胆,故意把语调又提高了,而且把脚步也放重了。我总觉得不是很妥当,刚想再出声劝止一下,可惜已经晚了......后来一想,假若我当时拼命地喝止他拦住他,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说到这里,常晓君不禁黯然低头。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常晓君接着叙述道:"我刚想开口,就看见小武抱着头跳起来大喊大叫道:'好痛!我不要听!'我吓得上去抱住他连声叫唤道:'小武,小武,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旁边那三个同学都露出了惧色,其中有一个大胆的上前帮我抱住小武,小武只是死命挣扎着,两只手紧紧按住太阳穴,喊的还是那两句话:'好痛!我不要听!'有一个同学无比惊恐地叫道:'不好了!他一定是触犯那个女博士了!他发疯的样子就好象那个女博士当天发疯的样子一样!'我听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那个大胆的喝道:'不要胡说!'那个人全身发抖道:'我......我不是胡说,真的......真的一样!'我直觉得全身一阵阵寒意,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小武的身躯已经渐渐软下来了,我大惊之下低头看时,只见小武的眼鼻耳处都涌出了鲜血,全身都泛起青色,好象中了毒一样,脸上现出一股扭曲的痛苦的神情。" "我心慌得不得了,忽然想起徐传会法术,忙向他看去,才发现他竟然远远站在一旁,丝毫没有上来看视的意思。我真料不到他居然是这种独善其身的人。我忍了忍,对他道:‘徐传,怎么回事?’他看上去似乎心神不定的样子,用一种畏惧古怪的眼光缓缓扫过小武身躯,迟疑道:'我......他中了毒吧?'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你不上来看看,怎么知道他中了毒?这里又没有什么有毒植物,他怎么会中毒?'徐传却死死定在那里,不肯挪动半步,道:'不用看了,他中的是尸毒,非常容易传染,你也不要抱着他了。'那个大胆的人顿时吓得放开了小武。我气得扭过头去不去跟他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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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小武,拼命地叫着他的名字,并四处喊救命,但是没有人来,这也难怪,这条路 本来就少人走,更何况这么晚。正在我六神无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小武却突然醒了,抱得我紧紧的,脸上现出一种十分不甘和委屈的神色,向我哭道:'哥!哥!哥--!!哥啊!!!~~~~~' 1 h1 K( S& K" C1 {; D
  这时候徐传突然一个箭步跃了上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把把他推开道:'不关你的事!'我乍着胆子用力地摇着小武道:'小武,你醒醒!我不是你哥哥!你哪有什么哥哥?'这时小武的脸色突然变成青色,显得异常可怖,叫得比方才更大声更用力:'哥!哥!!哥......哥啊!!哥--啊!!!'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那个恐怖的'哥哥道'传说,原来那个传说一直是真的,徐传一直在骗我们!我全身发抖,毛发悚然,终于忍不住向四处跪拜哭喊道:'博士,你放过小武吧,我来帮你去找你的情郎哥哥!'在不经意之间,我瞥见徐传怔怔地站在那儿,豆大的泪珠从脸颊上慢慢滑过。我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了,谁知他仍是站着一动不动。 6 r1 g% C/ k6 s9 A8 u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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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怀中的小武却安静下来,没再高声叫喊,不知怎地,我看见他的眼里充满了彻底的绝望,难道他已经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他喘了几口粗气,忽然死命挣扎着立起腰来,伸起手直直地指着一边的青苔小道,用尽最后全身力气发出了凄厉至极的一声哀嚎:'哥--啊--!!!'--那声叫声我现在想起来都常常全身打个冷颤。当时我只觉全身寒毛都耸立起来,因为那条小道就是'哥哥道'传说中把女博士尸体拖走的小道。女博士最终还是不肯放过他,最终还是要走了他--只听徐传在旁边幽幽叹了一声道:'一切都完了。'我心中涌来一阵剧烈的伤痛,晕了过去,后来醒转才知道,另外两个人也死了,而那个冷血动物就发了疯。" - Y% ?* W2 ^$ {
  常晓君叙述一完,何健飞便忙不迭的问:"那青苔小道有什么特征?你们进去看过吗?" # d9 ]& \) G$ h; I( M$ m' I7 S$ J
  常晓君道:"我不敢进去,校园里关于女博士的另一个传说--拖她的时候,她还没有死,大片大片的血洒在路上,那是她留下的对世人的诅咒。她是被拖死的。" 9 e  ~! W0 D2 b2 i5 N3 f
  何健飞也觉得毛骨悚然,连忙岔开话题道:"整个过程中,徐传有什么异常举动?"   _& D" P' ^) d; e* N9 r# O* S4 E
  常晓君道:"有,从我开始劝小武时,他在不停地看手表。我想他要赶时间吧。" ! Y' ^/ U. U6 n8 b. s
  何健飞奇道:"看手表?他看了多少遍?"
0 j9 z, M) M. O3 ]( i! V  常晓君道:"十几次二十几次吧,谁有空去算它。" 5 S: p" e8 g( Z- L
  何健飞道:"看的间隔长吗?"
1 G/ }* a* N6 C, G" ]0 K  常晓君冷冷地看了何健飞一眼,淡淡道:"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关注?就因为你们都是那些冷酷无情会法术的人?我对他的事情很不感兴趣,也记不清了。" 1 X' ^7 r: ~  e
  刘灿利忙喝道:"晓君!不要这样说话!"巩勇忙向何健飞道歉,何健飞淡淡一笑道:"无所谓,我被人骂惯了。劳驾,我想看一下徐传的手表。"   Y6 \* L& 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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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表被送进来了,那是一只常用的法界手表,上面除了刻有时刻外,还有天干地支二十 八宿。何健飞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并无异常,长叹了一声道:"真冤枉!" 4 o3 |! K0 B9 {* C$ c: r, l
  常晓君冷笑道:"你终于也认为小武死得很冤枉了?"
: o7 }) \4 u/ l  何健飞正色道:小武死得一点也不冤枉,反倒是徐传疯得很冤枉。"此言一出,三人皆惊。 ; `1 o# s% e- ?! S& \- a
  常晓君气愤得站起身来,指着何健飞对刘灿利道::我早说过他们是一丘之貉,你还请他来?"刘灿利大吃一惊,望着何健飞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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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F1 J- ~% q1 e  何健飞也站起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冷冷道:"随你骂!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冤枉?冤枉就冤枉在他费尽心机甚至搭上了他才救了你这条命,你却在这一口一声地骂他。你也是学过语文的,你告诉我,这不是"冤枉"是什么?"常晓君甩开他的手,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何健飞一把揪住常晓君的衣领道:"我就是让你相信!"巩勇在一边急急摇着手道:"两位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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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O8 u4 X& Z  何健飞充耳不闻,继续揪着常晓君道:"你不是九华山的弟子,是吧?"常晓君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好怒目瞪视道:"我跟那种烂山没有关系!"何健飞冷笑一声:"烂山?那你身上怎么会有烂山上的东西?"顺手撕掉常晓君上衣袋的扣子,从里面擎出一个结着丝络绦子护身符,上面佣金线绣着两行字"圣祖开天,成于九华"。常晓君惊异道:"咦?这不是徐传的吗?怎么会在我这里?"何健飞放开他,望着踉跄退了两步的常晓君大声道:"你也知道这是他的了吗?你以为你真是痛得晕了过去吗?你以为你那么好运,其他的人都死了,而鬼不敢动你吗?你错了,你在这件事从头到尾完完全全错了。告诉你,没有这个东西,你早向阎罗王报道去了!"常晓君听到何健飞这一段话,当真是晴天霹雳,噙泪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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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N) k: p. V8 @7 \% l  j2 A2 y  何健飞放缓了口气道:"他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原因。"
8 M; l( Y( u9 E+ s( Z1 R7 s* @1 b- {  常晓君抬头道:"你是在帮他开脱,所以编了这谎话唬人,是么?"
1 r  B3 ]+ P+ Z" ?; x  何健飞气得无以复加,转身一把抢过刘灿利手上的手表,道:"好!我今天就跟你解说个明白。你知道他这表跟一般手表有什么不同吗?"一边把那只手表送给他看。常晓君略带迟疑地望望那只表,道:"表里刻了不止......"何健飞不耐烦地打断道:"那是法术界中人用的表,没什么不同。我用的也是这种。我叫你看的不是这个。"常晓君再仔细打量了好几眼才道:"好象它的......表带特别光滑,是打磨过的。"讲到这里,常晓君声音一抖:"难道说......"3 I8 s9 Q) r1 n
  何健飞接口道:"不错!他看了那么多次表,看的不是时刻,而是表带。更确切地说,是看在表带里映出的在你们后方的影象。"
; _: J5 W4 s% J9 M# ~& P  刘灿利连忙插问道:"他从表带上看到了什么?"
0 C+ |% B! M( `3 Y4 Y  何健飞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看到了一个很怪异的东西。这就是他看了那么多次手表但是久久未发一言的真正原因。他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所以他才一次次地看手表试图确定它。"
9 l) }# m7 }3 |/ W- z+ H  常晓君急急道:"他可以先告诉我们的。" / ^5 F4 @* D& _+ }" ?* _
  何健飞反问道:"告诉你们干什么?是坐下来一起商量,还是告诉那东西我们都已经发现你了,还不快过来杀人灭口?"一席话抢白得常晓君哑口无声。
+ {# e. {" p7 d9 G0 N0 K  何健飞继续道:"那东西就是害死小武的罪魁元凶。徐传一定是在最后一刻终于对比出了那个东西和他的法力差。我不想贬低他,但是从现有的信息来看,他是远远不能跟那个东西对抗的,所以他的态度变得更加谨慎。一个训练有素修行定力都不差的法术界中人,是不会象你一样见到什么情况都奋不顾身地扑过去的,否则有几千个也死完了。为了把第一手资料保存下来传给后人,为了校园的噩梦终有一天会终止,他必须得活下去。你说他苟且偷生也好,说他贪生怕死也好,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7 e3 |" l; l9 B6 o( J. a% b;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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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从何健飞的嘴里滔滔不绝涌出来,把常晓君彻底击垮了。他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喃喃道:"这么说,他……"何健飞沉声道:"他赖以保护生命的护身符都已经给你了,他已经拿不出任何厉害的法器来护佑自己了。他实际上是把生还的机会给了你,你明不明白?可是如果只留下你这个东西来,一张口只会叽里呱啦到处乱骂人,是于事无补的。所以,他也必须活下来。昨晚,我去医院看他,发现他的身上竟隐隐约约现出一个青黑色的古怪印记。我总觉得这个印记好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直到今天早上,我无意中才想起这个古怪印记是什么,从而也清楚了他是如何保全性命的。"常晓君忙问道:"是怎样的?"何健飞道:"他发疯不是那东西造成的,而是他自己用诅咒咒疯的!" 2 I: k& I+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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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大惊,齐声问道:"什么?!"何健飞道:"那是中世纪被欧洲巫女们联合消灭的古罗马尼亚废教派古迪鲁神的标志。那个教派崇尚用信仰者的头颅和热血来献祭,并借此来提高他的法力。这种惨无人道的方法最后激怒了欧洲魔法协会,将他封住了。但是传说古迪鲁神并没有完全消灭,他一直寻找机会实体化。据说古迪鲁神所下的诅咒如果不经正确的解咒办法是无法破掉的。换而言之,就是不会受到任何外界的侵破。他是借助古迪鲁神的力量来阻止那东西对他的加害。他是以血抗血,以邪对邪。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我想毕竟违反了佛门宗旨,也违反了天道常理,减寿恐怕……"说到这里,何健飞望望常晓君道:“他无法挽救小武,所以他会哭。他救你,是情之所趋;他自救,是理之必然。请你说说,他还有什么是无情的?不对的?你不要老垂着头在那里,我说的话你到底明白了没有?”. M) _5 R, I! l5 s
  巩勇见气氛缓和下来,连忙从中调解道:"论理,晓君他的确是太冲动了,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怪不得他。学长说他几句就好了,不要紧逼着他。"何健飞咂咂嘴道:"不说了。一来说完了,二来口干了,我喝水去。"他将手表丢给刘灿利,赶忙跑去拿杯子。 ! l: k. H* N/ K% Q. d
  常晓君垂着脑袋,双手掩住脸,任凭泪水冲洗脸庞,哽咽道:"我......竟然对他这样......" 说着突然站起身来旋风般地刮向门外,刘灿利大惊,死命扯住他叫道:"你要干什么?" 常晓君哭道:"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徐传!"巩勇也忙跑过来扯住叫道:"你不要这么冲动行不行?"常晓君愤怒地望向两人,喝道:"放手!"他的眼神如此可怕,吓得刘灿利和巩勇同时一怔,却坚持扯着他。 * M. `6 L2 n* G  n
  
* W! l' l: I# n+ U- I- |  何健飞最后连一口水都没喝下,全吐在痰盂里了,实在忍不住,走过来指着常晓君道:"你是不是一点脑瓜子都没有?我刚才说什么来的?那是古迪鲁神下的诅咒呀!没有它的解咒办法是破除不了的!你会吗?你跑过去干什么呢?是一刀结果了他,还是抱着他大哭一场?我都被他咬了一口,你就活该给他咬七口八口的!"常晓君茫然望着何健飞,半晌奔回室内伏床大哭。何健飞无奈地对巩勇和刘灿利道:"你们以为我很喜欢骂人吗?象他这种经历过大喜大悲的人情绪波动很厉害,如果不当头棒喝疾言厉色他是不会清醒过来的。这下子口真的干了。" : f- H1 J9 p; p3 N6 i6 Q3 F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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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灿利上去安慰常晓君道:"不妨事的。学长也未必肯放手不管,他自然竭尽全力尽快使徐传恢复正常的。我说的对吗,学长?"这小子使激将计?何健飞瞪了他一眼才道:"这个自然。但是收集解咒用的道具比较困难,而且还要去查找咒语,先缓几天再说吧。我想先去那条青苔路看看,里面肯定大有文章。"他心下唏嘘不已,一番折腾终于洗刷了冬蕗的嫌疑。按照她的个性,历来是光明正大一齐杀光的,不会象这次这般如许曲折。那么那个坐在树上的女孩到底是谁?徐传看见的东西又是什么?它跟那个女孩是否有联系呢? : o( L8 T) [8 Q4 q7 T/ o1 a
  
. j) U5 O+ p( r$ h) g  "哥哥道"对于何健飞来说并不陌生,在三年的时光里,他走了不下一百次,可是要不是常晓君一番话,他还真留意不到旁边那条青苔小道。长得半人高的杂草和旺盛的野花几乎把那条小道遮了个密密实实,路上的青苔有几尺厚,跟旁边的绿化带很相近,不留心都看不出来。何健飞拿出招魂铃凑近路口,不见任何响动,才放心进去。一只脚刚踏上小路,就"哧"地一滑,差点摔了个四脚仰天,吓得他忙不迭地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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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z2 k. p0 w% ]: {4 `5 N# `  惊魂初定的何健飞这才发现刚才落脚的地方竟蹉起一大块青苔来,里面有些鲜红的颜色。血苔?!何健飞顿时有点想呕,这里想怕不止拖过女博士一个人的尸体吧?何健飞心有余悸,可是不进去意味着断掉线索。没办法,他只好捡起一根树枝,一边刮一边走,还要一边忍受那刺鼻的腥臭味。里面依旧是野草遍布,举步维艰,此时,何健飞真恨不得变成千手观音,空出多几只手来斩掉野草。正走之间,挂在腰间的招魂铃突然有了响动,再向右走了几步,招魂铃的响声渐强,到最后简直是狂响不绝了。何健飞终于停下来,悚然抬头,只见四周围都是草,什么也看不见。何健飞连忙四处扒拉,原来,在右手处隐藏着一个废弃的防空洞。黑黝黝的洞口隐隐露出一种凶气,一股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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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健飞真庆幸自己带了手电筒来,先往地上照,左上角堆着一叠高高的泥堆,其他都是那些恶心的血苔。何健飞正想弄开泥堆瞧瞧,经过洞壁时,招魂铃近乎疯狂地响起来,何健飞一惊,止步不前,缓缓地拿起手电筒向墙壁上照,一瞬间,他似乎停住了呼吸,只听"哐啷"一声,由于过度的恐惧和惊讶,手电筒重重地摔在地上。墙壁上有十个年月久远但仍十分清晰的黑字:"只因冬蕗死,情恨两难灭。" 冬蕗?又是和冬蕗有关?!刚刚排除了是她做的,老天好象是故意戏弄他何健飞一样,又送来这条警示。一刹那,何健飞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舍利子放出淡淡的金光,包围全身,何健飞知道这里凶气强大,若没有法器护身,绝对不可能进来,这么说,这十个黑字无疑就是揭示"哥哥道"行凶的最直接线索。究竟是谁会在这里写下这十个大字呢?何健飞陷入苦苦思索中,冬蕗,冬蕗,对了,难道是阿强写的?错不了,能够发出这么大冤气的就只有他有这个功力而已。忽然,舍利子金光大盛,何健飞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他涌来,何健飞大惊之下,顺手挥出法水,布成结界。洞中的凶气被结界阻住,相持了几秒,等结界失效后,何健飞已经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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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健飞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正在西藏旅游的李老伯,谁知李老伯游兴正浓,死活不肯回来,何健飞只好骗他什么冬蕗重出江湖,冤鬼路风云再起,这条路缘由是因你而起,你不能推卸责任之类的,才勉强把他拉回来。 ( p7 L/ c, w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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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健飞为什么不对李老伯实话实说呢?这里面有一个缘由。当年何健飞和李老伯一起把阿强的魂体送上五台山时,李老伯曾向他打听,他与阿强来世是否还有足够的缘分再做兄弟,何健飞特地为他们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只要李老伯多行善,就能弥补阿强的罪孽。谁想现在凭空生出这样一件事来。李老伯和阿强的友情之深,何健飞亲眼目睹,难保他为了包庇阿强而抵死不肯承认真相。这样一来,线索和根据就全部断掉了。不如来个突然袭击,在震惊之下,人的心理防线最为脆弱,口不择言。这样做虽然有点对不住李老伯,但是为了校园安宁,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 I1 t2 P' E. G# {7 N& X
  
6 E9 K& Y' O* s& F  李老伯只是认为扫荡冤鬼路时不小心漏掉了几个,何健飞不敢一个人去,所以诓了他来。直到何健飞把他带到那条青苔小道前时,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问何健飞道:"冬蕗不是在冤鬼路吗?难道这里也算冤鬼路的范围?"何健飞笑道:"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那时在弄完冤鬼路时,我在那里布了一道结界,冬蕗无法在那里安身,所以转到了这里。" 李老伯惊叹道:"哇!你的结界好厉害啊!既然这样,你也在这里也布一个结界,把冬蕗逼出来不就成了?又把我叫出来干什么?"何健飞这才发现说漏了嘴,连忙干笑几声道:"这个......有一个原因,因为当时她法力比较弱,现在她又变强了,因此我布不了了。" 李老伯又问道:"冬蕗的法力为什么恢复得这么快?校园里有很多冤气给她吸吗?" 惊觉撒了一个圆不了的谎,何健飞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本来就不擅于撒谎,现在怎么下台?李老伯已在一边冷冷地道:"小子,要骗人也要看清楚是哪根葱。"何健飞苦笑道:" 果然不愧是'校园双雄',奸诈狡猾非常人能及。"他这么一说,倒把李老伯说笑了:"你不用笑里藏刀,骨子里头带刺儿地讥讽我,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要瞒着我?" 2 a+ J. E. [, J1 s2 O( l
  
( P& e3 D6 e& d. M1 u4 L% x* E  何健飞左右为难,心中何止掂量过千万遍,李老伯却等不及了,抢先进入那条小道里。何健飞连忙追上去,把舍利项链递给他,道:"带上这个,要不然你进不去的。"李老伯听到这话,竟不由自主全身狠狠一颤,舍利项链是佛门珍宝,除了那次在庙里万分危急,何健飞自顾不暇的情况下给过他,想到这里,李老伯紧紧盯着何健飞道:"能不能告诉 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条小道血腥味这么重?"何健飞无言以对,半晌,才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李老伯又道:"我戴了这条舍利项链,那你怎么办呢?"这个问题可比以前的那些好答多了,何健飞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难道我是专门靠护身符混饭吃的吗?"李老伯这才接过项链,然后一声不响向前方奔去。何健飞苦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 F5 V- T2 H, z, G
  
6 R( x; h; H2 V) O6 w2 k* O0 w  当李老伯看到何健飞指的那十个字时,情况居然和何健飞大同小异,手电筒再次摔到地上,不同的是李老伯站不住脚,还踉跄退了两步,全身战栗,好象是遇见了猛兽般,何健飞连忙上前扶住他,正想寻些话来安慰他,突然,李老伯指着那十个字问出了最让何健飞惊异的话:"那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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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短短五个字,但对于何健飞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击得他脑海一片空白,差点瘫坐在地上,身体僵硬,望着李老伯那惊讶得好象要竖起来的白发,难道他讲的都是真的?? ; E5 l, ~7 O6 C9 A- r; Z
  何健飞好半天才口齿不清地道:"不......不是阿强写的吗?"李老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不是,一点都不象。"话一出口,他立刻明白了何健飞的意思,叹道:"我怎么会庇护他呢?但确实不是阿强写的。"何健飞的脸色已变得相当难看。不是冬蕗,不是阿强,还有谁拥有这么强的法力? / J/ e8 u. z% E" w8 J) O/ ]. l! P- _
  
2 G+ V3 O$ g2 _" T$ f  正在这当时,挂在何健飞腰间的招魂铃却轻声地响起来。何健飞脸色一变,对李老伯道:"情况不太妙,凶气已经向我们逼过来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话刚说完,招魂铃的响声突然加大了,何健飞一愣,对李老伯大叫道:"你还不快走?凶气已经发现了人气,很快就会将这里包围起来,到时连如来佛祖都救不了了!"李老伯犹豫道:"那……那你呢?"何健飞气得一把将他推出洞口:"我不挡着它,你哪有机会出去?" 5 K9 s( T2 I  r5 o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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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伯离开洞口不久,招魂铃已经近乎疯狂了,"停!"何健飞一道黄符封住了招魂铃。算算李老伯将近出到路口,何健飞这才向洞外跑去,不料一道杀气刚好赶到,将何健飞又逼回洞里。何健飞心中叫苦不迭,倘若被它困在洞里,便是十个何健飞也死完了。当下不敢怠慢,向外挥出一串念珠,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念珠排成北斗七星形状,向凶气逼去。凶气没想到何健飞会来这一招,往旁边微微一侧,何健飞就趁机闪出了防空洞。此时,数十道凶气已经集结到一块,气势汹汹地向何健飞赶过来。何健飞没料到会来得这样快,不得已拿出了刚在五台山巧取豪夺来的宝物--乾坤镜,喝声:“乾坤借法!”当日太阳光正当猛烈,乾坤镜借助太阳的光华焕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笼罩住何健飞全身。那些杀气低嘶一声,不敢再靠近。 # Q; Z# r( g. w. v6 b: h
  李老伯已经走出了路口,等了半晌都不见动静,正想进去瞧瞧,正好看见何健飞高擎着一面镜子一样的东西,全身有虹霓笼罩,背对着他,一步一步稳稳地走过来,大喜道:"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我刚想进去。"何健飞转头笑答道:"你答得真够轻松,我却差点出不来......"说到这里,话突然顿住,脸色大变,两眼死死盯住什么,面上已变得象死鱼肚皮那么惨白,全身因为极端的恐怖而剧烈战抖。李老伯大惊,刚问了一声:"怎么回事?"只听"哐啷"一声,那面镜子居然从何健飞颤抖的手中脱落而出!同时,数十道杀气齐齐象千军万马般嘶杀着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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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老伯大吼一声:"住手!"抢到何健飞身边,一把拖着他就跑。凶气也在同一时间杀到了。刹那时,舍利项链迸发出万道金光,犹如一朵金莲精华绽放,李老伯一瞬间居然看呆了。杀气象是猛兽遇见了火一般,忙不迭地后退,不多时已经消失殆尽。
! K: U8 G' B/ N, [8 h( L  李老伯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把那面保命的镜子掉下来,吓死我了。"
4 X% _! a) ?1 `; W  何健飞突然指着青苔小道里的一棵参天大树道:"我看见了!就是在那里!"李老伯连忙 往那棵树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顿时莫名其妙:"你看见了什么?什么在那里?" 何健飞急速喘着气:"是那个白衣女孩呀,那个'哥哥道'的白衣女孩呀!!"李老伯仍是茫然不解,如同云端雾里。   c) A; v/ [7 P. O8 |3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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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刚才何健飞转身对李老伯说话的时候,正好对着镜子。乾坤镜虽然是佛门宝物,但是毕竟是一面镜子,具有反映影象的功能,何健飞在无意中瞥见镜子里映出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顶,一个长发披面的白衣女孩飘飘摇摇地坐在树枝上,白裙随着风向摆动,虽然头发遮住了面孔,但何健飞还是感觉得到长发后面有一双冷冷的眸子在静静地凝视着他。今天太阳这样猛,这里离孙中山铜像又近,况且还有乾坤镜和舍利项链两大法力场交叉干扰,她还可以这么悠闲地坐在那里,何健飞如果不是偶然机遇,根本发现不了,这么说,她的法力和他自己相比......想到这里,何健飞全身寒毛耸立,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神,让乾坤镜脱手而出。
+ D& G! [" W% a  竟是他一直推理错误。原来已经出现了一个新的角色。那个人一直暗恋着冬蕗,只是因为阿强的才华横溢,冬蕗的芳心暗许,他不得已将对冬蕗的情深埋心底,最终由于冬蕗的突然死亡彻底扭曲了他原本畸形的爱,同时也点燃了熊熊的复仇之火。但是何健飞始终参详不透的是"情恨两难灭"的"情"字,为什么冬蕗死了以后"情"才难灭,难道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冬蕗的吗?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在冬蕗死后不久,他也以身殉情了,说不定那恶毒的二十三童子阵就是他教的。 ' J- g- g6 }6 a2 f! [/ V
  
4 [8 D+ p1 ~/ p3 t* c  这么说,只要查出那个人是在哪年死的,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李老伯道:"可是,当年死的有二十三人,很难查找得出谁会有异心。"何健飞摇摇头道:"不,二十三童子阵要求严格,每个人必须心底纯净,不带有丝毫怨恨。所以,他一定不是冬蕗那个班的。" ) L' Z/ O- Z) a/ ^,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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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5 13:04:52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二人又匆忙地来到了档案室,开始查找五十年代的死亡人员记录。49年的记录被李老伯抢先拿到了,何健飞只好去翻50年的,记录上面只有三个名字,都是女的。何健飞又去拿51年的,在他看来,只要当时和冬蕗同校的,都有可能。一拿过档案,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顿时映入眼帘:张君行、施婷。对了,51年又发生了张君行事件,冤鬼路的规模得以扩大。不过……何健飞一拍自己的脑袋,调查了这么久,他居然没想到这个疑点。那个人的真正面目原来是这样的!   X' N8 p# v6 J; N& N+ {9 c7 V
  李老伯在那边非常有耐心地一个个确认那些死亡的名字,49年死的是最多的一年,他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全部都是和冬蕗同班的,也就是说,那个人并不是在49年殉情的。一抬头,却见何健飞望着书架发呆,叫他道:"你干什么发呆?我已经查了,都是一个班的。" 9 a8 G2 E/ K5 k2 n) h
  何健飞道:"不用查了,他根本就不是在49年死的。真正的线索和证据在于51年。"
, Q. [9 X8 t9 S  W- R  李老伯肃然道:"你找到了?"
) g3 [8 o  X; A0 ?  "还记得施婷的事情吗?当年我在镇压她的时候,她一句话没说,也不抵抗,这一点我始终不明白,但是现在清楚了。"
' ?/ g/ B+ ~1 T! K+ ]6 S5 M  李老伯对于何健飞突然扯到毫不相关的施婷身上莫名其妙,连忙打断道:"施婷的事等有空再说吧,这线索……"
9 n0 {1 V4 Z1 o2 N何健飞好象没听到一样,继续道:"本来当时她可以潜进日记里,有实体的灵会非常凶悍,可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专门等着我来收服。我想起师父说过,六道轮回是天之常理,违反天道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因此冤魂们是靠着一口怨气不散来抵对痛苦的。所以,我想,是不是施婷已经无法忍受了所以才选择了解脱。毕竟依附的后果是不能从自身获得解脱的。"
; e! ]6 v% g$ N2 Y# I$ V3 s  李老伯终于听出了异样:"你是说,施婷到了后来已经没有恨意了?" 5 u4 I" t" E3 ~4 _
  "不,我们都错了。"何健飞悠悠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施婷她由始至终都没有恨,有的只是对张君行的爱啊!!只不过那是一种被扭曲的爱,一种因为无法得到而畸形的爱。" 1 p7 w$ D. D. [  t' k. C
  李老伯惊得目瞪口呆:"怎么可能?那本诅咒日记明明就是她对张君行恨的产物啊!"
, H; k1 c8 u0 H1 G% Y8 ~1 t  何健飞道:"所以说,我们都错了。别忘了,施婷是自杀的,她自杀后依附于张君行的日记上,并立誓杀死所有保存日记的人。你不觉得她这个誓很古怪么?你再想想,如果她是真的恨张君行的话,张君行已经死了,这个毒誓对于他并没有任何的伤害作用,而能够有机会接触并保存日记的人除了警察以外,只是也只会是张君行的好友。所以施婷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她是想通过对张君行身边的人的迫害来逼使他回心转意。但是当张君行抛下她毅然轮回的时候,施婷就已经在等着解脱的一天了。长达五十多年的折磨已经使她万年俱灰,她不仅生无可恋,而且也死无可恋了。这也是她最终放过沈放的原因。" ) d/ `2 w0 Z, H
  
  R" ^2 T# b" J  这一番话在李老伯听来简直是天方夜潭,施婷"坏女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呆了半晌才问道:"那么说,我们镇压错她了?" ; A0 [" Z1 P  u/ p) R
  何健飞道:"那倒也没有,她毕竟伤害了几条人命。"
3 h5 |- I/ F# j( g: ]7 S9 b  李老伯这才想起手上的资料,道:"施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这个线索是什么?"
/ j' e: u3 R+ ?5 [. |% [8 X3 e0 O( b  何健飞嘴角边突然浮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线索就在张君行身上!冤鬼路的传闻是说张君行迷上了冬蕗而被她害死的,但施婷却口口声声地说是张君行弃她而去才去自杀的而对冬蕗处之漠然,两者的说法竟有这么大的出入,你不觉得奇怪么?最可疑的是,在沈放的口中更是绝口不提张君行的死亡原因。如果张君行真的是被冬蕗害死的,施婷没有可能会不知道,她肯定会去找冬蕗报仇,而绝不会这么有闲心去逼害张君行的好友。因此,我更倾向于施婷的说法。但是,施婷最终也没有说明张君行的死亡原因。各方对这个问题讳莫若深,更令我相信张君行的死亡是一个天大的谜,其中必定包含着众多复杂的内幕和隐情。换句话说,冤鬼路的谜底实际上并未完全解开。我们所解决的只是表面上的疑难,而漏了一个可能藏在最深处更加邪恶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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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7 H, s* j  但李老伯还是听不懂:"这跟'哥哥道'有关系吗?"
: @0 N) p& z6 Y& }$ @/ z9 `  "有!那个冤魂深爱着冬蕗并且还在校园的时候就知道了冬蕗死亡的消息,那么他的范围就局限在49、50、51这三届学生当中。而张君行是迄今为止对冬蕗事件了解得最详细的人。在51年的时候,距离冬蕗死不到两年,有很多证据和资料得以保存,因此,完全有充分理由相信,他必定掌握了那个冤魂的资料。冬蕗根本没有杀他的理由,也没有杀他的必要,对他耿耿于怀的只有那个冤魂。它怕他泄露它的秘密而伪造了冬蕗杀他的假象。这才是张君行死亡的真相!所以,只要找到了张君行的资料,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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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伯插口道:"但是,当年他为什么不出来作祟呢?而且收服冬蕗时也不出来相救。"
; u% O! E/ Z# b6 z8 c9 M* x( E  何健飞道:"冬蕗是个特殊情形,而一般的冤魂是根本不需要动用紫金钵的,也没有这么大法力,如果二十三童子阵真的是他教的话,只能假定他懂一定的法术。他是想靠法术来大大提升自己的冤气。我现在也想不出有什么提高法力的法术是可以人鬼通用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这种法术非常复杂,难度很高,在51年的关键时期给张君行发现了踪影,所以它才会投鼠忌器地想了这个法子杀掉他。而到了今年,它的法术终于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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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0 f# [/ W( v! R$ {( E! S  不知怎么,李老伯听到最后一句话,竟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j' v, l2 ], V+ N: t
  何健飞接着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关键点--张君行留下的提示。" 1 {/ l0 F; \5 C: j. ^1 m
  "日记?"李老伯突然喊道:"张君行的日记不是在你手上吗?" 9 o, a; w) w8 @. G7 W0 r" D
  何健飞皱皱眉头道:"那本日记根本是假的!张君行是个聪明人,他会这么轻易抛出这么珍贵的东西吗?他只不过用那本假日记来引开所有人的注意,从而为自己保存真的资料争取时间。"
* Q& H) g. l- H+ C( f5 L8 O  李老伯简直难以置信:"就为了引开注意力,值得用所有好朋友的命去换取吗?" % c8 ~5 u" G: Y' ^% P8 E% y: N5 H' R
  何健飞沉声道:"也许他并没有想到施婷会这么做,也许他也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将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 T. `8 Q5 i, p& R) Q
  李老伯道:"档案都查阅过了,并没有疑点了,我们从哪里去找资料?" # w. W( U* B+ c7 X/ n$ _- q) s- i+ H
  "不!张君行已经留下了足够多的蛛丝马迹给我们。"何健飞递给李老伯51年的死亡人员记录:"从现存资料来看,最大的疑点出现在张君行忌日,那天相约去拜祭他的一共有十个人,中途下起大雨后有一部分人折返,最后真正到达的只有五人。所以,可以推断,'三日,君卒,吾等备礼前去拜祭,见字,知其,皆散。又三日,婷卒,意料中事。'的断档记录作者其实只有五个人,而这五个人在祭完下山后在三日内连续死于非命,所以,他们五个的名字是连在一起的。当中独独漏掉了沈放,因为那是张君行安排的迷惑冤魂的重要棋子。冤魂果然上当了,他把沈放留给施婷去折磨,自己杀掉了五个人,但是它万万没有想到,张君行真正要走的棋子其实就在折返的那五个人中!""从断档记录还可以推断出,'见字''知其'的也只有五个人而已。所以,这'见字'的'字'就是五人死亡的直接导火线,也可以推测,那是张君行死后留下的最宝贵的提示资料隐藏地的信息。只可惜我们迟迟没有注意到这个关键的字。"
* ?1 o( E# N9 O- R  李老伯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冤魂一定是为了毁掉这个信息,才杀人灭口,咦,不对呀,这样一来岂非我们也查不出来了?"$ t6 ]* F( t' o$ T/ S$ E: }! {
  "不。"何健飞道:"张君行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冤魂既然预料到了这一招,他也没有可能不会预料到这一招,所以那'字'必定晦涩难懂,如果没有提示是不可能猜出来的。那条提示才是最关键的钥匙,而张君行出乎意料地将这把钥匙交给了这个人。"说着,将死亡名单下的一张白纸抽出来给李老伯看,原来那是一份失踪人员名单,上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谭星莞,失踪于51年6月3日,红顶路。" ( k% u1 v% i) F' ?- P4 F
  
; [) x; V) j* J0 Z( E% y' l. Y1 A  何健飞在一边补充道:"红顶路就是他们拜祭张君行的那条路。当年我和陈老伯在火车上谈话,得知这个谭星莞就是当年张君行最亲密的朋友,其程度远在其他朋友之上,而在真正上山拜祭张君行的那五人名单上却并没有出现他的名字……"
! r6 v0 p) e5 j8 u  李老伯抢着道:"我知道了,谭星莞既然掌握了重要的线索,肯定不会让他来拜祭,以免遭到不测,所以张君行一定是事先不让他来的。" ' Q% R7 }2 k  p3 n
  何健飞缓缓道:"若是这样便根本不值得怀疑,事实上他的名字出现在因为大雨而折返的五人当中。" ) C/ B* _* s9 U, h: r. v$ S
  李老伯大吃一惊,连忙拿过档案来看,果然,在那折返的五人中,赫然有谭星莞这个清晰的名字。李老伯茫然抬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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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 P1 v! [7 y9 D( O# g, S% @  何健飞笑道:"你也终于感到吃惊了?且不说谭星莞是张君行最好的朋友,绝无理由因为大雨而不上去拜祭他,假设他真的由于大雨不想去拜祭而下山,按照常理,也必定是跟那四人一起下山。去拜祭时,是十个人结伴而去的,下山时,也有四个同伴,也就是说,谭星莞在红顶路上一直都是有人陪同的,而没有任何单独的机会。那么,他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踪的呢?所以,档案上的这句话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 + r# x8 a5 B; A
  
4 b/ Z2 o) s( Y: z" U  李老伯难以置信道:"你是说学生会的人作假案?不可能吧,那时侯人心都很纯洁,不会做这种欺诈的事。"
$ {9 l3 j3 p8 ^  何健飞道:"我上面所说的都是按照常理来推断的,如果不按照常理,谭星莞未必就没有失踪的可能。" * t7 Z) y8 q/ v* Y4 r
  李老伯道:"但是你明明说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踪的。" # t9 w$ C1 m9 Z6 S$ h# W! F
  何健飞道:"那如果排除了众目睽睽的情况呢?" 1 \/ M, o& W6 ]& k* V# k6 P4 L
  李老伯没想到何健飞会问出这样的话,不禁一呆道:"也不可能是在山上方便的时候失踪的吧?除了这个,我想不到任何可以排除众目睽睽的情况。" ( G: P4 M4 ^: j4 v- P/ J, r6 U
  何健飞道:"不,你错了,有一个人是可以做到这点的。" 2 q2 d1 ^, _* s7 k
  李老伯忙问道:"是谁?"
+ |# B4 _2 x+ @* F  何健飞斩钉截铁道:"谭星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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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李老伯在一边愣着发呆的样子,何健飞禁不住好笑:"往往是最容易最有可能的事就越被人家认为不可能,张君行正是利用人心理这一最大弱点避过了冤魂的追杀。谭星莞完全可以以某种理由提出要独自留一会儿而屏退其他人,这样他就有了这个'失踪'的机会。可我还是想不通,谭星莞要留下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要安排提示的隐藏地点,为什么又会无缘无故地失踪呢?" & u. P6 z6 V  k
  李老伯道:"会不会是他后来又被那个冤魂发现了,所以难逃毒手?"
. z3 C5 U: T4 h: C* j  H1 Q  何健飞道:"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但是很小。我更倾向于谭星莞在安排时遇到了意外情况而失踪的,说不定那个冤魂另有帮手。" 3 s+ g) b; M' O0 u9 \'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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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石顶是学校后山的一条小路,随着学校宿舍的兴建,早已湮没无闻了,谭星莞应该会料到这条小路总有被人遗忘的一天,那么独自的他究竟把那些提示隐藏到哪里去了呢?那些提示是否在他失踪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呢?一切都是个谜。
# ~1 M- J. X9 C! n  何健飞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立刻打电话叫了巩勇和刘灿利来,向他们说明了最新的情况。由于冤鬼路的传说在99年已经被禁止流通了,所以巩勇和刘灿利对冤鬼路也是一知半解,何健飞所讲的话十句有七八句是听不懂的。刘灿利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总算等何健飞都讲完了,才道:"我们不是法术界的人,师兄的话太深奥了。" * L8 J2 [. w) E' }" d2 d6 `1 R
  巩勇也道:"师兄说的这些好象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
6 b/ J: _. s8 n& Z% q6 W$ m  何健飞笑道:"是没有什么关系啊,只不过白讲给你们听听。不过接下来就非你们不可了。我不是说到谭星莞的事吗?现在那条小路已经没了,假如他真的是把提示留在那里,那么找它的办法就只有一个--找到当年因为大雨折返而幸免于难的四人,也许从谭星莞生前所说的片言只句中可以推断得出蛛丝马迹。" * I+ g! V7 Y! l- b
  刘灿利道:"这样很难的啊,现在经过了五十多年,人事变迁很厉害,再说了,这 也不是我们学生会的权限。"
. s' h8 H9 Z3 |& _- D  何健飞道:"就是因为很难才找你们啊,送命的事我去干了,这些就留给你们了。我的意思也不是叫你们拿着个本子大街小巷地去问人,你们可以利用学生会搞一些大型活动,吸引那些老校友来参加,这不就万事大吉了?想我当年就是在校庆活动上逮到校园双雄的李老伯的。"
8 D6 C5 N9 y" M9 p& C  巩勇道:"师兄记忆力太差了吧?校庆明明刚过。"
3 ?6 V2 g* |; R7 \* Q, l( s6 t% {  何健飞道:"我只是举个例子让你们触类旁通,没叫你们照搬,校庆过了,可以搞点别的嘛,比如说校友会、读书会、义务劳动等等之类的。"
5 f# L& |* J- _5 z! ]" I  巩勇笑对刘灿利道:"这义务劳动就免了,校友会倒还有点可能。"
/ ]/ v' s. H( X, J* ~$ ~  刘灿利道:"照我看估计也不可能,因为学生会从来没有搞过这种活动,校长倘若问起来,你叫我怎么自圆其说?" ) ?3 ?5 b+ x1 x. c- o2 o5 x
  何健飞一拍手道:"那太简单了。你就跟他说:正因为没搞过,所以才搞一次来玩玩,看看怎么样。" 7 E6 J" Y$ k& x$ ^
  刘灿利气了个半死:"我看你是想把我们玩下台。"   V; Q8 R3 g, X. y* c$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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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勇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行了,你们两人一见面总是斗个没完。师兄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们的确义不容辞了。灿利,你就看在他爷爷来了的份上,少斗几句吧。"
- t. o& _; Y  w! J; k( N5 d  何健飞丈二摸不着头脑:"我爷爷?在哪里?"瞬间发现李老伯站在门外,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着他们。
# {: J6 W4 K# k$ H* m! U( o6 p( {$ F  "老伯,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啊!!"
2 D; E! Z+ C; H1 n9 U   晚上,月光如水,静静地笼罩着这飘飘扬扬的樱花,何健飞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身处在樱花路上,任凭淡淡的花瓣撒满全身。"你猜出了血色诅咒的秘密了吗?"一股幽幽的冷气从背后袭来,何健飞悚然回头,只见青丝飘散,果然又是那个女鬼。% \: W( T; e# {/ W0 V( W% c; a
  何健飞道:"正想跟你说呢,你认错人了,以后不要再带我来这个地方。"
6 u# J+ {: ?* o) N, u  女鬼听了,仍只是轻轻地摇着头道:"不可能的啊,你明明已经猜出来了啊!" 2 H9 `3 _# b: M/ z9 I
  何健飞见她不理不睬,不禁有些火大,提高了声调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以后不准......"正说到这里,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奇怪的似乎是拖着东西的声音,刚想转过身去看,那个女鬼忽然也提高了音调叫道:"你很久之前就猜出来了啊!!"何健飞一吓之下回头,只见那女鬼眼、耳、鼻、口处都留出了浓浓的鲜血。同时,何健飞清楚地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只差一个了。" 1 j8 M6 U, P" n' y;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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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窍流血?!!何健飞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连一向熟睡的李老伯也被惊醒了,一个轱辘爬起来,连声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U5 F2 p1 S5 s4 V- x9 j
  何健飞一抹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早已出了一身冷汗:"一个女鬼老是在缠着我帮她解开什么血色诅咒的秘密……" / m3 a9 V9 S9 }) M4 c
  "血色诅咒??!!!"李老伯突然大叫一声,把何健飞再次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这么惊讶,难道你听说过这个女鬼的故事?"   
* Y) _# W) z# D5 B! p( u1 \! M2 k2 }  李老伯只是在房间里快速地转圈,半晌才对惊愕的何健飞道:"你确定她说的是‘血色诅咒’这四个字?"何健飞不解地望望他,点了点头。李老伯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她是不是说血色诅咒已经复活了?"何健飞细细回想了梦中的内容,才道:"她没说过这句话,但是从她的意思推测,应该是这样。""天啊!"李老伯再也忍不住惊叫起来:"不可能的啊,血色诅咒明明已经彻底消除了啊!"何健飞心一沉:"难道说那血色诅咒......"李老伯已低低接口道:"那是校园的另一个恐怖传说,它还是在冤鬼路形成之前很久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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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诅咒传说始于建校的那一年,也就是1934年学校成立时就有了的。它跟冤鬼路一样也有自己的活动范围--图书馆。到我接任学生会主席时,它已经足足困扰了校园十五年了。我跟阿强正式接任主席的那天下午,即将离任的师兄突然把我们俩单独叫到办公室,并且亲手屏退其他人,临关门前还不放心地四处巡逻了一番才回来将门紧紧关上。那时我很奇怪,所有事情都已经交接完毕了,就是还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交代,也不必弄得如此慎重吧?
& u7 y8 s2 l; W  "师兄回到办公室后,打开最底层的那个已经铺满灰尘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做的档案袋,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发黄的白纸,郑重其事地递给阿强,那时阿强的脸色虽然奇怪之极,可是他仍不发一言地顺从地接过来,我忙凑上去看。偌大的白纸上只寥寥写了几行字:是年,三十六人死,血色诅咒,恐怖盛行。学生会于1934年4 z. R# [- s: |5 r9 O* H# }1 n
  我看得莫名其妙,阿强却脸色一寒,这下,连师兄也注意到了,问道:"你也听说过这个故事吗?"阿强摇摇头道:"不,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过于恶心罢了。"现在想起来,阿强分明已经察觉了那股异常的冤气,只不过他在故意掩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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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不疑有他,问我们道:'你们怎么看这张纸?'我想也没想就接了上去:'是恶作剧吧?'阿强道:'恐怕没这么简单。' 师兄道:'阿强说的没错,你们不要小看这张纸,这张白纸其实是世代学生会相传的绝密档案,上面这几个字实质上记载着发生于1934年的大惨案,即通常所说的'六·一三惨案'。'师兄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是当时著名的一大恐怖悬案,只是媒体迟迟不予揭露。
# T, C) O6 v( F! x: y  1934年3月,学校刚刚成立,6月,图书馆落成。当时整个学校才招了不到三百人,因此旧图书馆也显得相对狭小。那是个木质结构的楼房,只有两层,第一层是社科书库,第二层是数理化书库。惨案发生在图书馆落成不久,也就是6月13日上午大约9:00,当时在数理化书库借阅的一名女生正在翻看一本化学教材,突然她听到轻轻的'滴答'一声,连忙抬头四处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她又低下头去翻书,这一低头不打紧,书的中间竟多了一滴殷红的鲜血,正在渐渐地化开。她吓得大叫一声,丢下书扭头就往外跑。这一来,惊动了整个书库的人。大家纷纷向外跑去,一起仰视着二楼。据说当时因为每个人都充满了无比的恐惧,所以图书馆里一片死静,大家都屏住气不敢呼吸。但奇怪的是,二楼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照常理说,如果一楼的人吵吵闹闹纷纷挤出门外,二楼没可能会听不见,要知道,木质结构特别容易传声,因此必定会有人跑出来询问出了什么事。然而,那时,二楼竟比一楼还要死静。如果还按常理出牌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二楼出事了!每个人都不愿走,因为好奇心逼他们要看个究竟;每个人都不敢上去,因为神秘的可怕已经攫住了他们的心灵。大家就这样站在下面呆呆地看着,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二楼终于有了响动,'汩汩'的好象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一样。等到人们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之后,再也控制不住,疯叫着冲出图书馆,四处奔逃。一股粘稠的,冒着泡泡的血红从二楼的楼梯缓缓流到一楼的地板,把整个楼梯变成了一座血色阶梯。
9 v( Z: H. ?0 Y- `  m; [  后来等到警察和救护车赶到时,图书馆已几乎成了一座血池,散发着冲天的腥鼻臭味。警察冲上二楼,只见一片狼籍,地下满是鲜血,却没发现一具尸体,也找不到血的来源,好象是平白无故冒出来一样。当时的警察局长发现了一个疑点。社科书库的所有书柜都倒在地上,书本到处散乱,好象经过什么激烈搏斗一样。只有靠西墙的一个书架没倒,架上的书本还安然无恙地摆在那里。于是他命令警察们将那个书柜搬开,果然,在墙壁上有四个用血写成的正楷字:'血色诅咒'。传说因此而得名。
6 z6 Q& {. u8 w& @  事后统计,包括图书馆职工在内共计三十六人在这次惨案中神秘失踪。救寻活动维持了三天,范围扩大到五十里,始终是活不见其人,死不见其尸。图书馆一度封闭长达半学期。$ V4 y  t2 i9 d9 }
  1935届学生会为了平定人心,花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去查探这个案子,却一无所获。唯一有点帮助的信息是据居住在周围的老人们说,图书馆所在的那块地曾经是一片废弃的灵堂,十年前一场奇怪的大火将它烧个殆尽后,这里就经常出事。无法,学生会只好搁开此事,不了了之。然而,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迫使这件事再次被提上议程。
; B: t5 P2 T* W+ }  1935年6月13日,也就是去年发生血色阶梯惨案的那一日,一对恋人约会中无意经过图书馆,听见里面有响动,女的觉得好奇,男的就陪她进去看个究竟。图书馆里一片寂静,女的问了一句:'有人在吗?'立时一阵大风刮起,馆内突然变了另一种景象,在他们面前展开了一座毕生难忘的血色阶梯,一个血人立在楼梯拐角处,轻轻地问道:“你知道血色诅咒的秘密了吗?”- I! O/ j9 M0 m* f* Z6 x
  女的大叫一声,全身出血而死。男的也满身是血,拼尽全力爬出了图书馆,被送到医院抢救几天后伤重不治,差不多已经淡忘的血色恐怖再次笼罩校园。
" ?5 G/ m' P/ |' w  ^; L  以后每逢惨案发生的那天,血色阶梯都会重现,传说如果猜得出血色诅咒的秘密,就能避过死亡。但是死的人越来越多,猜出的没有一个。学生会万般无奈,只好在每年的6月13日在图书馆外立一块木牌:如果你爱惜自己的生命,请暂时远离此馆!'尽管如此,血色阶梯似乎有招人魂魄的能力,每年依旧有人惨死。
! J' l9 p+ e1 {- y* d% }  师兄的意思我明白,传说不可更改,诅咒无法消除,学生会所能做的也仅剩下尽全力劝阻学生不要靠近而已。可我心中并不服气,我相信,凭着一身正气它不敢将我怎样。 5 q* a1 ~, j! N
  我和阿强偏不听师兄的吩咐,不停地查资料,不停地进行实地调查,依旧毫无头绪。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终于,6月13日到了。   % j+ [/ L. A7 Z8 P- @+ O
  "那天,学生会如临大敌,定了好多方案,最后确定下来,由我和阿强两人进去,而其他的人就只在外面守侯,一等血色阶梯出现,血人出来,就立刻拿强光灯照它。
  b+ q, Q# d) E, L+ h# N; Q  "历届发生的事件中,血人多在晚上12点正出现,然而当时钟沉重地敲响十二下时,图书馆里却依旧静悄悄的,不要说血色阶梯,连一丝风都没有。可我依然不敢松懈,说不定它就在暗处窥视着你。一点,两点,三点,四点,天色渐渐发白,一直到那轮旭日从东方跳起,我全然愕了,我想就是血人来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如此吃惊。霎时,屏了一夜气在外守侯的学生会干事们振臂高呼:"两位主席万岁!血色诅咒破除了!" # v$ t' u& x' l% ?
  "我被弄得糊里糊涂,手足无措,偏头向阿强一望,只见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阿强搞的鬼。只是,他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努力呢?当冤鬼路事件结束以后,这最后一个谜题也真相大白了。
0 _" I4 y7 g0 L8 g  "从此,血色诅咒传说一夜间在校园里消亡了,为了不留下负面影响,我们一致开会决定:将这个传说截断在49年,永远不为人所知。然而,今天,又从你口中吐出这个词来,由不得我不惊讶。"
$ _9 M' G5 A) ^1 p6 f+ g, G& V  何健飞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想她的意思也未必就是说复活了。毕竟,她不是在图书馆出现的,而是在樱花路上,这就超出了血色诅咒的范围,而且,她还比血人多讲了几句,比如:'你很久之前就已经猜出来了啊!'"& h/ j8 q, U8 l
  李老伯道:"但她是怎么知道'血色诅咒'这个词的?"2 \( C9 e% R8 r0 b! H
  
% z6 G" I5 M* F1 W  B+ s+ f+ ^1 \' [  f9 }  "你很久之前就猜出来了啊!""你明明已经知道的啊!""只差一个了。"--不知怎地,这些词句忽然如电光火石般在何健飞脑海中掠过,在那一瞬间,何健飞想起了太多太多疑点:女鬼的眼睛,鬼界的特性,樱花路,哥哥道。在刹那间,只觉心头一块大石忽然炸裂开般豁然开朗。何健飞终于猜出了那女鬼的真正含义,他再没有丝毫犹豫,站起来依照法术界的致谢方式合掌对四周道:"何健飞谢谢姑娘苦心,必当竭尽全力,为姑娘解脱。"只见西面那扇窗户突然吹进一阵冷风,攸地关上,一个黑影静无声息地飘过,转瞬即逝。
) Q2 l2 N+ X. J" {, E) }  李老伯一怔道:"你怎么给鬼道谢起来了?" 8 Z; B9 s" B8 D; V1 [# E9 C; |6 c
  何健飞声音略带苦涩道:“都怪我太蠢,一直没猜透这个谜。那女鬼三番四次来找我,不是骚扰我,是为了向我发出警告。”
' O7 c9 x0 h: M/ P- N  李老伯道:"什么警告?"7 Q7 @2 t+ b$ |
  何健飞道:"死亡警告,是关于血色诅咒的死亡警告。"% |4 g: D7 g& `  _5 O
  李老伯一阵紧张:"那么说,血色诅咒到底复活了?" 2 B8 l) K- k! J
  何健飞道:"不,是血色诅咒扩大了。我们从一开始就犯了错误,最低级的错误。我们忘了一件事,她是鬼,不是人!"
  Z. ^- Z  y% G# J  李老伯不由斥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 |5 x/ ^  R) Z$ @5 \; D
  何健飞正色道:"不,这不是废话,我们知道她是鬼,却都拿她当人看,因此就把人的某些特征替代了鬼的特性。"
% {% p) _& N, J  李老伯紧接着问一句:"你可有证据?"
, H6 o- N2 `) P# F  "有!"何健飞道:"还记得我刚刚向你叙述的那一段话吗?"其中有一句'那女鬼用令人心碎的悲伤和绝望的眼神望着我'就彻底错了。"
1 ]( \3 ~5 U0 s9 M1 C' D- r  李老伯问:"哪里错了?难道她根本就没有悲伤和绝望?"何健飞冷冷道:"你忘了,一般的鬼是没有眼珠子的!"他这句话一出,李老伯只觉全身一个寒颤,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3 K6 ~- Y; \- U( V  H. `  何健飞继续解释道:"因为她是对着月亮,而我是背光的,所以那轮月亮投影到她眼眶里,再加上我的影子的遮拦,我便以为她是有眼珠子的了,事实上普通鬼的眼睛只有眼白,是没有眸子的,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在望我。她也不可能望我。"
7 Z  o! N9 k$ w, {  O; g  李老伯浑然不觉:"这个能说明什么?"
2 C- r4 e7 ?; c) P# v' e7 v- T  何健飞道:"说明她口中的'你',可能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这几句话中也许另有其意。": }( s+ u+ |5 _4 r) y' a
  李老伯道:"但光凭这个还不能推出是警告吧?" 6 I) _4 r  p) ~7 {! c
  何健飞道:"当然不能,但是确定了她是鬼之后,接下来的一切都好办了。在我无法领悟她的警告含义时,她不惜以七窍流血的面容示我,传说七窍流血的情况是经过非常残酷惨烈的死亡过程,由于全身血管爆开才会有的,她是在向我揭示她死亡的性质。由此我想到了瞬间记忆。这个名词我大概跟你解说过吧。"
) ~2 ]4 b2 }( D' \  李老伯道:"据说经过痛苦至极的方式而惨死的人,会在现场留下瞬间记忆,不断地重复着惨死前后的过程。" ( @8 V2 S1 t4 v/ Z5 ]& s+ Z& z5 _
  何健飞点点头道:"既然她是七窍流血而死,那么她必然会有瞬间记忆。"
% t8 f* H9 T' k  m7 @; A" v4 Z& K3 q  李老伯突然拍掌叫道:"难道她向你说的话都是瞬间记忆?"$ k1 S( T$ g! K. V- y* ~" f" E2 R( e
  何健飞正色道:"不错!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鬼,是没有办法向人类表达自己的思想的,所以她一直在我面前演示着瞬间记忆,也就是说……" ; i' B1 A+ v8 x% K
  何健飞突然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她向我重复着重复了五十多年的那三句话。"
% O3 w2 c1 z% I7 h% f- }  李老伯霍地一声站起:"五十多年?你......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 d1 j, Q& f' ~  何健飞冷冷道:"是你告诉我的,是你说'血色诅咒'在49年灭绝的。那么她一定是49年以前死的,才有可能得知这四个字。" 2 \7 G- I: g! M* I
  李老伯颓然坐回椅子里:"阿强的苦心毕竟白费了,原来早就有人猜出了血色诅咒的秘密。"
, U7 m/ x' T) w/ e2 C  何健飞叹道:"只可惜那个冤魂猜出了这个秘密以后,并没有广布天下拯救校园,反而是用来提升自己的功力,最终酿成了这个苦果。"
5 W* K6 W" N. \* r1 K  李老伯象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道:"那那个低哑的声音怎么解释?"5 U( @) F6 u4 {, D( F9 i% c/ H6 X" r4 O
  何健飞沉吟道:"我想这也是瞬间记忆的一部分,那应该是冤魂说的。她骗取了那个女孩生命的帮助,解开了血色诅咒之谜,并承诺会解脱她。但利欲熏心的她在成功之后,显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 O  W- Q9 m/ X! q  S
  李老伯点头叹道:"骗取心仪自己的女孩的生命作代价,他真是猪狗不如。"% Q3 F. ?; h$ b9 O8 W2 X
  两人谈话间,天色不觉渐渐发白。何健飞望望窗外,打个哈欠道:"无论如何,这些只是推论。听说徐传也曾发现过图书馆里逸出异常的灵气,解咒步伐要加快了。或许他还发现有新的情况,我等会儿再去那防空洞一趟,就可以对这死亡警告下一个水落石出的结论了。"李老伯一惊:"你还要进去?你忘了上次差点就出不来了吗?"何健飞白了他一眼道:"那是因为有你在场,若是我一个人,对付那些杀气绰绰有余。" $ J; |: M' r+ C' T6 g
  今天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但防空洞里却是一片昏暗。为了以防万一,何健飞把招魂铃挂在洞口,左手拿着乾坤镜,步步为营,来到了右上角的那堆高耸的血苔和泥土的混合物前,轻轻地拨开它,顿时,何健飞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不出他所料,泥土里掩埋着三十六具完整的人类骸骨!刚好符合了血色诅咒之数,原来这条路是当年那冤魂秘密进行诅咒的地方,在这里拖过三十六人的尸体,怪不得血腥味这么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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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  y' Y8 Y5 T1 M  事情既已归结,何健飞便撤出了防空洞。拨开野草,只见巩勇和刘灿利笑着围着李老伯,正热切地说着什么。何健飞不禁一愕:"发生什么事?" + i  b3 R3 A+ M
  刘灿利瞪向他道:"你明明知道'校园双雄'是我们的偶像,为什么还骗我们说是你的爷爷?"( [2 l6 X3 W( u6 z3 J, C
  何健飞气道:"谁承认了?是那个死老头非要冒充的!"转眼见两人笑谈正欢,不由心中一动,也笑道:"事情办成了?" , W% v9 v; b9 @7 \2 t
  巩勇笑道:"嗯,定于下星期一举行51届校友联欢会,到时任学长处置吧。灿利为此挨了校长不少批呢。" % X; a$ o. q5 U+ ^: ~1 S* v
  李老伯奇道:"何健飞,你又想干什么?"
  x$ ^+ T8 `3 J& L* n& a9 n  何健飞道:"当年我是怎么守株待到你这只兔的,今天也就怎么样逮到另外一只兔。"接着对巩勇突然话锋一转:"我们这里可有学过日语的人?"
7 n  r/ f& @, V  巩勇一愣:"有的,做什么?"0 d: s) ~0 u0 U/ }% m, [
  何健飞道:"关于徐传解咒的书,我找了半天只有一本日文的和罗马尼亚文的,我想罗马尼亚语肯定没有人懂,日语应该可以翻译出来。"
7 |  d% O3 w1 V3 j  刘灿利笑道:"那你可真找对人了,巩勇可是日语大行家。"- c2 u) w" s6 R
  何健飞奇道:"咦,你是学日语的?"
! d# ^! [1 k9 O% y8 s  巩勇笑了笑:"我曾经在日本留学过一段时间。"! q2 r- e% v% M7 m6 f
  何健飞惊叫:"哇,你好有钱啊!那么今天中午你请吃饭吧。", j* m6 x" ]  _' a
  刘灿利马上举双手道:"赞成!"
4 B& G2 H, e# u' I/ I* C  李老伯笑嘻嘻地说:"我不在乎,只要有人请就行了。"急得满头汗的巩勇刚想辩解,已被刘灿利推搡了一把,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m, n& x. u3 A$ E! ~, v
  巩勇再次滥用职权,将校医院的诊室周围的闲杂人等清理的一干二净。常晓君得知消息后第一个赶过来,此刻正焦心如焚地望着在床上因注射了麻醉而静静的躺着的徐传。刘灿利和李老伯在摆设香案,说是摆设,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在正中央摆一个古迪鲁神的标志符,在左边放一个古迪鲁神的枯枝神杖,右边放那个护身符,只不过正中那个标记符最为紧要,其尖顶处必须对准徐传身上那个印记的中心。众人正在忙乱,何健飞已捧着一堆咒书进来了,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何建飞明白自己身上的压力,苦笑道:"我只是勉力一试,倘若不能成功,不要怪我。"常晓君先吃了一惊,急忙问道:"那徐传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何健飞道:"不会,最多是送到罗马尼亚解咒,比较麻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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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5 13:05:17 | 显示全部楼层
见一切准备妥当,何健飞示意刘灿利点起一盆火,放到床前,他左手抱住咒书,右手平按在标志符上,念道:"魔界之门向汝等敞开,头颅鲜血任汝等歆享,伟大的神啊,凭借你的名义,将这万恶之锁解开!  咒语刚刚念完,标志符顶射出一束黑光,瞬时于徐传身上的印记互相融合,之后互相碰撞,整张床猛烈震动,徐传的脸上显出极端痛苦的表情。何健飞暗叫不妙,加在徐传身上的诅咒已经有了野性,不服起标志符来。在此危急时刻,何健飞转头对右边的护身符大喝一声:"主人如此受难,你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护身符突然迸发万道白光,在白光的推动下,只听"啪啦"一声,徐传身上的印记碎裂在黑光中。一屋子的人顿时欢呼起来。     徐传缓缓睁开了眼,只见一个熟悉的脸庞掠过,常晓君已经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徐传这才醒悟过来诅咒已经消除,回想以前种种,不禁流出泪来。等到感情平复过来,徐传抬头四望,巩勇和刘灿利他是认识的,而那边一个老人挺陌生的,站在案台前的那人看上去很面熟,似乎在那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怔了半晌,看见桌上的护身符,才明白过来,连忙双掌合十念道:"圣祖开天,成于九华。本人乃九华山第二十九代清悟大师的俗家弟子徐传。"一屋子的人听得懵懵懂懂,何健飞却清楚这是法术界同门互报名号的形式,不敢怠慢,也连忙合掌道:"万物灵慧,始元五台。本人乃五台山第三十七代智能大师俗家弟子何健飞。"   徐传吃了一惊:"何健飞?是他?"(注:这里顺带一提,道佛两家各占宝山,各有宝号。其中佛家以少林、五台为北斗,传到第三十代"空"字辈时,多是俗家弟子,中间以五台山的何健飞入门最早,修行最高,人称"佛家第一弟子"。而道家则首推终南、乾元,第三十代中也有极多数为俗家,终南山的陈星寒(又名孤星寒)辈分最高,为"道家第一弟子"。上次道佛两家联合作水陆龙华会,正是这两家的第一弟子捧香,所以徐传还有些许印象,而道佛两家中,又以五台山智能大师辈分最高。他当年夜观天象,曾云:"空字辈所历凡劫甚多,恐怕不易化解。"因此各派在空字辈中纷纷招收俗家弟子,导致一时出现光头的少,有头发的多这种怪异现象。这是闲话,就此打住不提。)  却说徐传听到何健飞的名头,先吃了一惊,心下暗想:"怪不得能猜破我无字之谜,解开诅咒,有此人来,万事无忧。"想到这里,挣扎着下床道:"多谢师兄援手之恩。" 何健飞连忙叫常晓君扶着他上床去:"同门相济本来是应当的,何必多礼?"徐传望向巩勇和刘灿利笑道:"我负了你们所托了。但你们怎么找得到这么厉害的人来?是不是有人指点?"   刘灿利抢着道:"不是我们找他的,是他自己撞上门来的。你可知道他是谁?就是当年解开冤鬼路之谜的那位学长。"     徐传再次吃了一惊,望向何健飞,只见他微微点头。徐传长呼一口气道:"原来是师兄手笔。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他停一停,又正容问道:"师兄以为这个厉鬼比当年的冬蕗如何?"何健飞正想劝他多多休息,不想他忽然正经八百地问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你问的是哪个?"  徐传吓了一跳:"难道不止一个?"  何健飞道:"不错,不止一个。我已经看到了'哥哥道'传说中那个白衣女鬼了,加上你所见的,目前为止应该是两个。"  徐传忙不迭地问:"那女鬼与师兄的法力相比怎样?"  何健飞把手一摊:"没得比。"  徐传道:"是她不够你打还是你不屑于收她?"  何健飞耸耸肩道:"都不是,我不够她打。"  一时间,满屋的人除了深知内情的李老伯为何健飞的调皮莞尔外,都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因为何健飞已经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法术界最高手了,万料不到竟会如此严重  霎时,一群人像炸开锅一样,常晓君最先抢问:"那我们会不会死?"刘灿利忙接着道:"死倒没所谓,能不能有其他办法降服它?"巩勇接着献计:"降服不了就同她一拼算了。"  徐传忙一摆手止住一帮外行的乌鸦嘴,问何健飞道:"那师兄的意思是否想请师傅前辈们出马?"何健飞道:"肯定要的,那女鬼在光天化日之下尚能悠闲飘动,我当初见了冬蕗,也够惊奇的了,近日见了她,才知自己目光短浅,我想以那女鬼的功行,目前还无法压过孙中山先生的正气,但到了七月十四就不妙了。"徐传面色惨白道:"传说今年七月十四鬼界之门会敞开,是不是真的?"何健飞犹豫了一下道:"我不清楚。但这件事必须在七月十四日之前了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徐传是个聪明人,话问到了这上头,也就不往下了,话锋一转道:"那师兄比另一个厉鬼,又怎么样?"何健飞道:"我还没跟它打过照面,还不清楚,倒是你说说看那天晚上的事到底怎么样?"那正是李老伯他们最想知道的,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在听。  徐传怜悯地看了一看两眼哭的红红的常晓君,慢慢回忆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天晚上,我们走到哥哥道时,我曾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该进去,但晓君小武他们已经走上去了。那时为了不引起人心的大波动,查探'哥哥道'的事我必须守口如瓶,也心想着有我在场,那厉鬼估计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就跟了过去。"促使我不阻止他们走'哥哥道'的另一个原因是那天晚上的月光很亮。一开始一路走着都没事,但我总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祥的感觉在心头慢慢腾升。走到约摸一半时,我终于清楚我的感觉哪里不对劲了:这条小路安静的出奇,没进来的时候明明狂风扑面,走进小路却立刻变成一潭死水般。我马上警觉地向前方及左右察看,可是两边都是浓密的野草,什么都看不道,前方倒是一览无遗。我又不敢回头望后,怕万一打草惊蛇。"再走下去,我兜里的护身符开始隐隐的发出光来,这说明我们已渐渐逼近阴气的中心了而我却连它在哪个方位都不清楚。于是我开始放慢脚步,落在最后,开了法界手表。" 讲到这里,徐传见除了何健飞以外的其他人都茫然不解,就转口解释道:"法界手表开了之后,会放出照鬼光,能够将周围的非人类的东西映射在表带上,这也是为什么手表表带打磨过的原因。然后我装作看时间抬起了手腕,那厉鬼大概并没有想到我已察觉到不对,被我逮了个正着,表带清晰地映出了它的影像。"说到此处,徐传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何健飞一眼,何健飞心神一凛,那眼神里分明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忙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徐传淡淡地道:"一个很诡异的物体,姑且可以称之为鬼吧。它并没有飘浮着,是着地的。其形状就象是……打个比方说吧,就象是古时砍头后示众的那般,一根棍子挑起头颅,立在地上,正在悠悠的游走。说实在的,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何健飞简直难以置信:"棍子??!!"徐传惨笑道:"可怕吧?九华山历来以镇摄心神出名,但那天晚上,我却异常慌乱,频频地猛看手表。我真希望是我看错了,你想象,一根棍子似的物体支撑着披头散发的头颅,在明亮的月光下,在我们的身后无声无息的逼近……  "我曾在罗马尼亚游学过一段时间,在那期间,我拜访了不少古庙,特别对古迪鲁神感兴趣,对其法术了解甚多。当我看到表带上反映出一抹红光从那头颅的口中吐出,然后小武就浑身青紫地倒下之后,我就明了,不禁我不够它打,护身符也抵挡不住。此时此刻,我情急之中便借助了古迪鲁神的力量。"  徐传象是非常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似的,就此匆匆结束了这十五分钟的惊心之遇。  同时大家都陷入了寂静之中。而何健飞早呆在椅子上,就算查遍佛家史籍,恐怕也找不出这样的鬼形式。他听师父说过,民间往往因财力物力所限,变通出各种方法来埋葬死者,因而也衍生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厉鬼,但是棍子形…  51届校友联欢会这个不伦不类的聚会活动终于在一个万里晴空的日子开幕了。巩勇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过来,到了昔日红石顶那条路的入口,只见何健飞、李老伯、刘灿利、徐传、常晓君都坐在一处石堆上谈天。巩勇又气又笑:"你们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小心把兔子都吓跑了。灿利,你是学生会副主席,怎么可以不出场呢?"刘灿利极不情愿地站起来。何健飞笑道:"对咯,这个小子太健谈,坐在这里叽里呱啦的,根本没法等人,趁早带了他去。"徐传对常晓君道:"你也去吧,你也是学生会干部,免得我在这里又担心你。"巩勇道:"那李老伯呢?那些老校友肯定很崇拜你了。"李老伯道:"那有什么用?我们找的又不是他们。总之,我是跟定了何健飞。"    见巩勇等一行人渐渐远去,何健飞立起身道:"是时候到旁边躲起来了。"徐传讶异道:"不是吧?真的要打埋伏战?在这里等就行了。"何健飞道:"人家来这里是为了凭吊谭星莞的,我们三个大石头堆在这里,谁还有心情去凭吊?还是乖乖躲着吧。"   草丛里又湿又热,蚊虫也多。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徐传忍不住了:"师兄,我可不可以出去活动一下手脚?"何健飞嘘了一声道:"安静!有人来了。"徐传一惊,细心倾听。果然在远处传来微弱的人声。何健飞望望对面道:"李老伯怎么在那边毫无声响?有点不对劲。"   声音越来越近,一条疏长的人影斜斜地拖在地面,原来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挽着一个大包,踽踽独行,来到大石块面前,那老妪将包打开,掏出一个香台,几支蜡烛,几个凤梨,恭恭敬敬地按"品"字形排列在地上,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举目四望,野草丛生,极其荒凉,那老妪见此情形,心有所感,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星哥,我看你来了!我又看你来了!我带了你最爱吃的凤梨来,你现身见见我好么?星哥,我知道你是冤死的,你肯定不甘心去投胎,看在我没几年活的份上,出来见见我吧!" 诉到最后,伏地泣不成声。   "请问你口中的'星哥'是否指谭星莞?"原来是性急的徐传再也按捺不住,那老妪见突然从大石边跳出一个人来,吃了一惊,忙拭去泪珠,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此存心窥视?"徐传忙道:"我不是存心窥视,听婆婆的话,似乎有冤屈未申。因此想……"  老妪拄起拐杖狠狠地往地下一敲:"放肆!你活了多少年?敢说这么没大没小的话?我老婆子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小后生来管。"徐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直急得满头大汗:"老……老婆婆,那'星哥'是否指谭星莞?"一听到"谭星莞"的名字,那老妪整个脸色都变了,又青又白的,紫筋都起了,颤悠悠地举起拐杖道:"今天就赔上我这条老命,也要教训一下你这个无理的小畜生!"  说时迟,那时快,何健飞"刷"的一声从草丛中站起大声道:"且慢!"从路那边也突然窜出一个人大吼道:"住手!"老妪怎么想得到还有人埋伏,一吓,手中的拐杖就凝住不动了,定睛细望,幽幽叹了一声,放下拐杖:"原来是你。好多年不见了,主席。"来人正是陈老伯。何见飞站在那里不知所云,陈老伯怎会来这里?   陈老伯缓步走向老妪,淡淡道:"五十多年了,我们也行将入土的人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耿耿于怀。"老妪惨笑了一声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容不得别人诋毁他。我知道他是无辜的,但他背着这口黑锅近半个世纪,我又怎能不耿耿于怀呢?"   何健飞终于听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是当年谭星莞被人冤屈了,连忙高举双手道;"是谁?是哪个混蛋说谭星莞前辈是坏人的?他是千年一遇的大好人!"一边叫一边朝徐传使眼色,徐传这才会意过来,也连忙大喊道:"对对对!谁要敢说他是坏人,我就跟谁拼了。"   老妪闻言,又惊又喜:"你们……你们也相信他是清白的?"何健飞见时机已到,鞠了一个大躬道:"若不是这样,我们又何须在这里恭候大驾,还望婆婆告知内幕,感激不尽。"老妪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何健飞几眼,又望向陈老伯,陈老伯道:"你只管放心,他若是信不过,我就不会专门跑来这里会你了。"老妪道:"都五十多年了,还能查得出什么来?你们不要再去打搅他了。"  陈老伯勃然变色道:"他生有冤屈,是你说的;他死不瞑目,是你说的;如今不要查它,也是你说的!我知道你为了追查他的事经历了大风大浪,吃过了大苦大难,难免会心灰意冷,但是想想当年你在我面前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豪言壮语,须知他没有负你,你为何要负他呢?"老妪呆立不响,半晌掩面大哭,吟道:"红楼之国何多姝,红楼之国何多姝。星哥,我对不起你啊!"何健飞和徐传对望一眼,均骇异至极。  "五十多年了,整整五十多年了,可它却象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在我脑海里一清二楚的。我喜欢星莞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他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的,让人摸不着头绪。直到那一天,轰动全校的事件发生了。那天我如常去上课,老师点名的时候,张君行又缺席了。他已经三天没有来上课,当时老师很恼火,拍着桌子问我们他究竟还想不想来上课。大家都向星莞看去,因为他是张君行最好的朋友,自然应该知道他去了哪里。星莞那天看上去很是忧郁。从张君行没来上课的那天开始,他就很少说话了,总是一个人坐着沉思。我看他低着头,就知道他又在想别的事情,并没有留意老师的话,连忙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迟缓似乎极不情愿地抬起头来,正碰上老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老师问他道:'你是知道张君行去干什么的,是不是?'我刚刚想起身为他辩解这几天他为张君行已经茶饭不思,谁知他却点点头,稳稳地道:'是的,我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老师立即道:'那你快去把他叫来。'他缓缓地摇着头道:"他不会来上课的,我也叫不了他了。'他这句话一出,全班都吃了一惊,这不明摆着糊弄老师吗?可我知道他讲这两句话一定另有深意,星莞不是个爱开玩笑和说谎的人,尤其是在这么凝重的场合下。可是老师已经怒不可遏了,拍着桌子大吼道:"出去!出去!"星莞被罚出去站了。  这件事最后连教务处主任都惊动了。因为星莞平素成绩非常优秀,行事十分稳重,很多老师都很喜欢他,学校还立了他做学习模范。可今天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语言怪癖行为乖张,还当面顶撞老师,也由不得老师不发火。后来是主任出面,说了'怕影响不好''会私下教导他'之类的一大箩筐的好话,才是星莞终止继续站在走廊上的命运。  一下课,我便直接去找他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这样的话?你告诉我,我去叫他回来。'他呆呆地站着,半晌眼里沁出两粒大大的泪珠来:'已经不行了,不再是以前的了。'说完他便转过身,也不拭掉泪珠,慢慢地走了。  我震惊得全身僵硬,动弹不得,星莞在我印象中从来都是坚强的,居然他也会在人前流泪,更想不到会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流泪。我直觉感到,有大事发生了。  然而不等我想明白是什么事,灾难就突如其来地降临了。第二天,保卫处送来消息:张君行死了,死亡原因怀疑是自杀。一时间,全校震动。因为大家知道他是调查49年冬蕗事件最有成就的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撒手而去了。原来星莞早就知道了张君行死亡的消息,伤心欲绝,所以才会做事不对劲。我自以为想通了,谁知怪事却一件一件接踵而来。  首先我们几个人约定一块去给张君行的墓上个香,沈放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烧,而且烧到不能走动。大家去看他时,已两天没开口的星莞突然对他道:'值得吗?'大家都愣了,不知他说的是什么,谁知沈放的回答更奇怪:'你不值得吗?'之后星莞 就紧闭嘴唇再也不开口了,沈放一直愣愣地看着他,也不说话。有人见状,就上来推了沈放一把笑说'你们打什么哑谜',才化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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