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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药大男孩

★已收录★ 《你怎麽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 BY 杀欲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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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5 23:48:53 | 显示全部楼层
(88)$ F2 w/ R& ]9 E
. a+ W6 L- }" r- z5 i! H. j7 S
, C9 C( ~- X# K3 I: {4 ^
  喂……死小孩,你想明白没有,跟我离开北京这行吗?; g/ e- T: [1 B% D% g3 r; \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才问这个?) ^& I- O3 s; X3 `
  什麽呀,总觉得这次一走,就甩都甩不掉你丫了。
$ ~1 X; R3 K+ Y; w1 I0 t  你嫌我拖油瓶?# E6 P/ ~0 S5 R& {+ B
  不敢,只是像多了个陪葬的。- i; ?& J2 w# q- [) l
  行,不跟你贫了,阿川,你有没打算过会在哪里安居乐业啊?7 R! k# h5 \6 u- y
  啊?安什麽?
* ~" C; {/ }5 z. w( e" a  你总有一天不会再这麽晃荡了吧,是什麽时候?
. i3 u9 h0 q; V9 T, m' C  ……我哪儿知道,都野惯了,就没想过。1 x  }! I( a* ^% m% G: O% [
  你不是说要找人吗,我怎麽觉得你更像在躲人。" |7 X0 J7 T) k9 l! \3 D
  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5 r$ r$ W( w! l# _# e  你这隐姓埋名的东躲西藏不就是像个通缉犯在逃吗?
4 v$ g& Y5 |/ |' h+ `6 e  少来,我头顶天脚踏地生得伟大死得光荣。
4 D. h: P* J  x7 Y# _8 F% k  行了行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找不到的话你怎麽个归宿法儿啊,不是暴尸荒野吧?& J+ }8 z' @3 ?& r9 i) x
  这个麻……老实说,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放弃了。
) x+ U4 T1 v- Z7 R$ Q9 D  怎麽?, @: ~+ a; |  N! G* }; N# ?& n8 `
  人之常情嘛,开始的时候还挺冲动,老想把错误纠正回来。时间一长就没了想法,就这麽飘著,顺其自然了……反正,也过去这麽久了,无所谓……
! a, |6 M/ b7 [/ I) X9 h6 U! ?) t  你骗人。' l" y) W1 R8 X# g9 x- p. l
  ……好了,逗你玩呢,睡觉!
$ s9 y  V9 c' m) J9 S4 }  我还得问,你打算逃到什麽时候?
1 b9 X. e! F* [5 D, r, n  忘记啊。
5 b8 G* w, D3 z$ S5 g' I+ \6 y6 s" y9 s  ……& |7 h0 C( h+ l( u
  忘记了之後,应该就能够心安理得地停下来了。
0 B2 i2 C  X# x" ]% f  只能等到忘记?' x' p  K- F; Z$ ]" T& A
  还有啊,无处可逃的时候,自然就不逃了。1 `1 S% c0 Q( R/ m" R
  " f. W: O" R; M  r8 @# ]3 L5 }% s
  
5 Q1 r( U, H1 ?+ u* Z5 X  " G& C& K8 _; R  ]( z. G4 m% c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被厚重窗帘过滤後的青白色的光线笼罩了,我舔了舔被暖气烤得快要裂开的嘴角,在床上滚了两下後,同猫般挣扎著地伸了个懒腰。; e( f  T  j2 p9 p$ E* B
  旁边还是猪似的鼾声,我翻下床想稍微开窗透口新鲜空气,拉开窗帘的瞬间眼睛被刺痛了,窗外已经是白花花的一片,整个世界像被放在PS里面漂去了颜色,层层叠叠的屋顶已经和铝制锅盖一般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 N  h& ~+ ?9 w7 \$ E5 \" Q9 Z: B  阿川!' \+ V+ ^2 [; S3 F
  残留的睡意顿时没了影踪,转身一个箭步扑到他的床上,扒住他的被子开始生拉活拽。
) k' J* k! Z: L6 T/ g0 h  下雪了!快起来看!……喂!不骗你,昨晚下好大的雪,都积上了!
5 x. p: Q) Q9 i* G  他瞬间退化成了豺狼虎豹牙口下的一只兔子,闭著眼睛死死往被窝里缩,估计最後实在给逼上梁山了,蹭起来一把将被子从我手里夺了过去,伴随著一声极其野蛮的暴喝,操,要死人了是不是!下个雪丫有什麽一惊一诧的!小到大都看得要吐了,想挨打了吗你,去去去!. O( F0 Q" [: ?7 m& i6 e
  我还愣在旁边没反应过来,他便重新捂紧被子回到冬眠,自讨没趣後我穿上媲美极地考察的装备,裹得跟个豆包似的滚下了楼。2 n3 c' O7 J, L
  本人於青山绿水的南方从小窝到大,怨不得我会对这种天气现象抱有狂热地崇拜,一脚踩在楼脚厚厚的棉花堆里,那质感HIGHT到极点,於是我发挥自娱自乐精神,立马开始实践著幼稚园时代便扎根在脑子里堆雪人的构想。
" t: u+ l3 K) k7 H, Z) {+ D3 G4 }  搞著搞著,不觉天色已经大亮,太阳高晒,我累死累活积累起来的雪球被暖融融的阳光一照,表面上立刻起了层亮晶晶的水膜。/ L1 q6 n0 f. h! V6 c8 ]. a
  我停下来抹了把额头上细小的汗珠,热气从领子里直往外冒。
# u) q! J) R5 }% w  後天早上就要离开这倒霉地儿了,这第一场雪来得再及时不过,算是在安慰我吧?& \1 L" N+ R1 a# d! ^( j# M/ d
  总之,很久没有这麽心情这麽好地运动过了,我看著面前後现代风格的雪人,不觉地傻笑了一下,想著到哪里去给它加根胡萝卜鼻子。
' v% A" B! G2 ^4 J  不远处的街边小店开始卖早点了,看著摆在桌上热腾腾的豆浆油条,空了一晚上的肚子更饿了,一摸口袋里,好人有好报,居然还真有皱成一团的几块零钱,立马胸有成竹地奔过去了,琢磨著吃饱喝足了还能捎些回去,让那没情趣的家夥体会体会咱以德报怨的高尚情操。
& _% h; |7 @  g2 G  正乐著悲剧就发生了,我大脚刚踏上路面,只听吱溜一声,缺乏雪天行动经验的我还没意识到是哪跟哪儿,整个人上下就倒了个个儿。
3 r& I2 i3 G4 h  这一交摔了个欢天喜地,要不是还有那麽厚的衣服参与弹性形变的份儿,上牵引台是铁定的跑不了了。
2 B" {6 x" L3 x0 L' N  地面上刺骨的雪水浸透手套传过来,全身上下尤其是屁股上的每寸骨头都在痛,我顾不得周围的人对我的狼狈保持著怎样忍俊不禁的神情,坐在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缓了好一阵子的气儿,才勉强把眼角疼出来的眼泪珠子压了回去。
% ~: |) H* e6 _2 i% T1 D5 {* F% H; k  缩了缩腿,正想要像个男人样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没想到用力不当加上注意力涣散,踩到後面的薄冰又是一个晃悠,半边身子紧跟著歪了下去,我刚忍不住要嚎叫出来,突然被一只及时显灵的上帝之手从背後稳稳地托住了肩膀,得以死里逃生。7 k3 b5 t8 q( _# i. w% F+ [# g
  那只手紧跟著使上了劲儿,一气呵成地将我从那混杂著冰渣子的泥泞里拉了起来,刚刚站稳本人便顾不上全身上下的污渍,赶快向这位还有点儿同情心的主致以崇高的革命敬意。3 `# z) a  R( j( p) A1 y
  不好意思……多谢你,我一边尴尬地笑著一边回过头去。
; R2 Y% E9 @5 M' E) M* P  对方的手却还没从我胳膊上放开,在两秒锺意识的空白之後,他的嘴角抽动了一点,冰凉的手指忽然触碰到了我的面颊,清晰地从我眼睛下面的皮肤上抚过。
; ?& i2 N. @* N0 ?  傻瓜……泥巴都弄到脸上了。$ s" D" P$ K8 G& _6 N6 A& b
  我应声打了个寒战,慌忙地挣开他的爪子,几下蹦开了四五米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又是一次四脚朝天。$ z. {0 g) O7 l2 z) a
  你……你怎麽可能……?) i& Y/ e! Y# N; h  Y
  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像在我面前缓慢放映的一个幻象,厚重的衣角在空中微微晃动,嘴唇不真实地开启著,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一样,我有这麽讨厌吗?说著他逐渐朝我靠近,也难怪……你躲得这麽费力。
! f" |) ^0 ]% f: E! I; y0 O) u  我捏紧冰凉的手指,逃离现场的冲动在胸口激烈撞击,他明显注意到了我的慌张,停在了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叹了口气,你就不问问……我为什麽会在这里?
( \1 X3 s" K! ^  U% L; R  我一句话也没说,开始向後退,只退了几步,便干脆转过身,加快了速度。  e4 c) N4 e1 ?6 A2 f' y, y/ L( u
  苏锐!+ f+ i  r) q. U! s
  这一喊不打紧,像是突然按准了某个开关,我哆嗦了一下,拔腿就跑。: {3 U8 v, @3 v) \
  不敢回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回了屋子里,把门碰地一扔,背靠在上面木讷地喘著气。" L' }) i3 g, ^, j3 }3 [
  回来啦?已经起床的懒熊阿川闻声从卫生间里探出个脑袋,牙刷还插在满是白沫的嘴里,瞅见我找不著魂的表情,口齿不清地嘟囔一声,怎麽了?
5 Q6 d, s) {0 \' A! n/ d! W  我正不知道该怎麽做个要点概括,外面的敲门声就已经响了起来,轻微的震动透过朽坏的门板被加倍地共振放大後到达我的背上,那触觉如同下一秒锺就得迎来入室抢劫。$ K) V- I$ X) M2 k$ \2 F
  谁敲门呢?阿川说著便要走过来一探究竟。4 X3 h8 e$ F; c6 H
  不要开!我反射性地叫了一声,他吓了一跳,缩回了手,满脸狐疑地皱起了眉头,你把谁惹了?
% @! Q' o+ M" \6 ], Q  正说著,敲门的频率已经很不客气的加倍了速度,我捂著快要炸开的脑袋钻进了卫生间,对呆在原地的阿川撂下一句,你只要敢开门,我就从这里的窗子跳下去。
( \3 C& [, k8 O; ^% l* N  哎,两分锺之後他发话了,夹杂在死不放弃的咚咚声中显得特无奈,不开就不开,你干嘛把厕所霸占了?逼我用口水漱口吗?
7 g8 J+ j- y, r1 Z( Z  抵抗了大概十多分锺的光景,外面逐渐没有了任何动静,又坚持了半个小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拗不过阿川在我耳边叽叽歪歪强烈要求我履行外出购物的原计划,开始穿上大衣以身涉险。
9 m! w" M: Y+ t( E  行了,外面一只鸟儿都没有,出来吧,服了你,充当探子的他不耐烦地在门外巡视一圈後解除了安全警报,我这才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面下了楼。
6 n! q! y! r: C' Q/ J  我说……咱今晚换个地方住吧?% M. f* I  o" }7 w4 U, D
  啊?他再次扭曲了,可是……後天早上就走了啊。
# U: |, s+ i' ?2 f. u7 ^  我自知理亏,耷拉下了脑袋。
' v1 r% G5 ^0 n; f8 b  也不是不能,如果你觉得实在很有相当的必要的话……他像是看不惯我这种模样,万分勉强地补充上一句,反正,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我又不好多问。7 T% R" J# A8 s2 A2 _. h5 s
  我俩沿著积雪被清扫开的人行道走了一截,正要准备横穿马路而在四处张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冷不丁从一旁插过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可能是人家前期隐蔽工作做得太好,我还没反应过来,车门便打开了,那一瞬间我以为这里会被演绎成绑架现场。) U' V! D6 D. r# M$ E3 S6 ^9 d
  苏锐,好在现实中的陈旭阳只是叫了声我的名字,然後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 p& k4 P- r  r2 o3 z1 A  我惊惶地避开他的视线,看见他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曾经存在其中的轻蔑和绝情,像句恶毒的咒语,在我脑海里形成的阴影一直盘踞到这一分一秒,变成对我安全生活的一种威胁,我下意识地退到了还不明状况的阿川身後,他超尺度的身高足够将我们隔绝在两个空间。
3 p0 t% o4 {2 G2 k4 \/ y  我想阿川已经能从我的反应总结出我不欢迎他的结论。於是很自然地也跟著进入战略准备状态中。
) _: C4 q' X' z  这个场景让我突然想起,我曾经也这样带著不安躲在顾鹏飞身後,远远看著他拿我没辄的脸,在头脑中重叠了。
: p" R" L4 C  S" U  陈旭阳大概是碍於有个人好死不死地插在中间,有点泄气地说,不管怎样,你连站在我面前说一句话都不可能?% r! W3 p4 y# L+ a5 w2 `' Q
  阿川,我们回去吧,东西到了那边再买不一样吗……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死死拽著阿川的袖子催促著。
1 T* Y; M8 w; G( V: Q# P) I1 l& B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麽才找到你的?……这两年……两年了,你一丁点消息都不留下,你知道我的感受吗?陈旭阳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扮起哀怨来一装一个准,那语气真让我恨不得有谁能在旁边放喜唰唰来当背景乐。/ s" K: u# }( y+ _. A: K9 n* u( a4 @- |
  他这种一贯的以自我为中心的论调让我反感地皱起了眉头,一把拉起阿川的胳膊想撤,他於是上了点脾气,赶上来就想怎麽著,手是抬起来了,要想碰到我还欠把火候。
, ^- |. K: ^. T8 H( E+ E  请等一下,他好象不想和你说话。阿川见著气氛不对,忙发扬其狗拿耗子的人道援助精神。5 I! B% N# k1 Z4 Q
  你是哪里来的?陈旭阳语气带刺,却是克制了。估计是见著这保镖还有那麽几斤疙瘩肉,来硬的顶多落个鱼死网破。
9 P1 p. r8 O/ E  我是他朋友,阿川回答得不卑不亢,估计是仗著身高优势,表现很是英勇,有什麽话坐下来商量就好,何必搞得吹胡子瞪眼睛?( S5 @  {+ U5 {- k8 c2 k
  你不让他跟我面对面,我找谁好好商量去?   P# T. x3 A& Y, ^* a* V
  阿川沈闷了几秒,似乎又觉著这厮说得有道理,转头请示我,要不你跟他说说?; s9 d0 _& T# @! g3 ?
  他话音刚落,我便空开了三等身的距离。$ m% ^& C; v* M# J0 _$ O" O! |
  你……!陈旭阳眼看著我得溜了,顾不得这片人肉栅栏,一把推开了阿川三尺远,他那追击的姿势刚酝酿个开头,我已经脚下生风了。, }& L. _/ v9 Z
   年青没有什麽不可能,跑了几十米後面始终不见能匹敌的,小心放慢速度後我快步走回旅馆房间里,将门牢牢一个锁死,再堆台桌子上去。
8 \5 [7 q! f) |  倒在床上缓过气来,心脏已经同上满发条的跳蚤,以超快的频率顶得胸脯不停地鼓动,脸和耳朵都烫得像被谁狠狠给了一耳光。
, Z( L9 X0 |' }" A8 N  我想起来了,就像他最後给我的那一巴掌,那种感觉原来一直被我的皮肤牢牢记著。) h# T3 c) y9 ]. q
  怎麽回事呢,明明忘了的,明明是上辈子那麽疏远的事情,等他出现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用,还是什麽都没有淡去,那种死不去活不了的感觉,竟然从来都没有真正摆脱过。
6 r5 ?' `" C- h0 Z" H/ s' N, x6 B  陈旭阳,我们之间的那些破事儿,我已经不会再去争辩个青红皂白了,我也不能强迫自己完全忘记你,虽然我时常跳过一大段,只想好笑的事情,最後也是无可例外地汇集到最悲痛的句点。
! j! R: d) c* [( n  想想看,费了那麽多年工夫,一点一滴建立起感情的人,一夜之间,冷眼相向。如果说顾鹏飞把我打成了半个残废,那麽陈旭阳,你就是杀了我。( p9 b7 d% s$ _" a5 x* n! k* M4 U
  如果你真的明白那种怕,就在这什麽都还没重演的时候从我眼前消失,我就会把这次再见当作一个临别礼物,一个未完待续的安慰,因为我好不容易学会了独自生活,就像曾经习惯了你的陪伴那麽难。" V! Y% b2 S/ Y3 J0 p( v* l6 Z
  " J  T4 r% h0 p. Z' G9 b* w8 k) I
  " {) z; }+ g1 L- O" c
  郁闷了约莫十多分锺後,手机开始叫了,是阿川打来的。+ d3 n% F) l! C
  喂,你在房间里吗?他劈头问了一句,没等我支声,接著说,我在楼下,下来吧,去吃饭。
7 p8 }- b, ~$ W' _  吃饭?0 n: \% G3 q6 _) m$ F+ ]
  旁边这位陈先生说请客,要你赏个脸。8 N6 O& Q) Q- y/ A; n, V% e
  我倒抽一口冷气,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他还没走呢?你立马给我回来!; o4 E' f3 W! q% \, [
  怎麽了,呆北京这麽久了我还没去过那麽多星星的饭店呢,你不感兴趣?他的声音显露出非常老实的期待。+ L( ~# h6 K% V3 T3 b
  你丫别专挑这时候犯贱行不行!我说著就已经想爆血管了。
, x* C% [+ D9 b$ n! |  神经质,有我在,难不成谁还能把你吃了?
$ W, D( ?4 `: f: f# |/ G0 O: C  算你说对了,你旁边那厮真会吃人,陈旭阳,老样子,收买党内叛徒的手段一等一的高。十几分锺的工夫,和我朝夕相处了一年的兄弟就能变成他的爪牙。$ w) @! y8 b: c4 [" P' @# n
  我肚子饿了,你快点下来吧?他继续没有罪恶感地催促到。9 d. S% K6 V; }/ m
  要去丫自己去!差点就摔了电话。" _6 K9 X8 e0 a* ]3 C  H( F: r
  ……那好吧,等完了给你打包回来,省得你说我吃独食。- N- o/ @* q+ e; w7 h
  2 z! P# d( _5 r% e# I
  气得鼓鼓地干等了半个多小时後,爱占小便宜的打道回府了。) w) r0 M, f% z$ X6 |
  开门,大爷我回来了。
9 e, w0 V" o" G( k0 E6 C  ……你没带什麽不该带的东西来吧?, t% C% l% Y+ j4 b' a5 y, Y
  我用我的下半身担保外面儿没别人。- O1 U. `4 L3 Q" I: _. a& V0 M, l
  阿川向来说一是一,於是我想都没想就去开了门,见他满面红光两手空空地站在面前。
( h0 s( v9 N, \) @5 K  不好意思,太好吃了,没给你剩下。
7 M0 N: t& w$ }  心领了,要搁抗日战争年代,你八成是中国史上第一个汉奸。% f3 f2 L0 a+ G* }6 W0 a
  挪进屋後他立马瞅见了地上的箱子,忙问,你这是怎的?' _# ~: s, g( n, k( v
  收拾东西,明天换个地方住,趁你还没帮著人家出卖弟兄的当儿。
. |) a' g. ^9 J  喂,没这麽绝吧,你真不打算理他?看看,一顿饭回来,立场完全对调过去了。+ n" t1 z7 V) e6 Z1 p& q) g
  吃了人家的东西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他给你搞了什麽腐化工作?
, d% `" H8 d" U2 w2 [$ [% p" K# z  搞倒是搞了,放我身上没多大用,是我个人觉得挺同情他的。
. Q0 I6 O( J( V* e$ m  呵呵,好啊,你知道什麽?少多管闲事。我忍不住有点情绪激动。) e  j: q5 `. p% A' y
  我知道,我知道他从美国飞过来,马不停蹄地找了你五天,那执著啊……要不要再详细点儿?说著,他故意慢悠悠地挪到床边坐下来,不慌不忙地翘起了二郎腿。
# r5 X& {" L. \/ g  我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势,沈默一分种後,又开始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当什麽都没听到。* u% H. K) v- J9 X2 H- L% L
  他咂咂嘴,突然说,你不是一直很感兴趣,我身上这玩意儿是怎麽来的吗?
. g/ b* W, G- F  ]8 c  我抬起头,看见他撩起了上衣,露出那个深褐色的伤疤。& o3 L2 v' Q7 K7 E
  你说是和流氓打架。我没有表情地回答。
7 F9 u8 g( _2 _3 F0 L! `  拜托用点脑子想想好不好,是打架的话,就落别人身上了。  _  [  H, u% N, E( Z) P
  我不想跟你耍贫嘴,我扭过头去,继续拣东西,动作粗暴了许多。
. A$ q) d- v! }2 y6 r, y" n( y  话说几年前……我干的坏事,差点害死一个人,他讲小说般开了个头,将头向後仰去,彻底倒在床上做大字型,眼睛死鱼似的望著天花板上发黄的污渍,说,而他还给我的这个伤,也差点让我死掉,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哪里都找不到,干净地像一个程序被从电脑上删除了,一点点後悔的余地都没有留给我……
- z. j* r) x, R, N  这一招确实狠,我发现自己都无法正常生活,也接受不了身边的任何人,我始终不承认事情就该这样完了,什麽都没说清楚,什麽都没有做出了断,我忍受不了他就这样选择消失,於是我从家里逃了出来,到处浪荡,明知道是在大海捞针,但是好象这样,夜里才睡得著觉。6 N7 m8 ~8 a7 ?+ X5 A% [  b
  仿佛发现了我正一动不动地盯著他,阿川突然停了下来,不好意思似的笑了一下,我今天好象太多话了。. {; G0 Z( R, v5 J4 }. p
  我有一点发愣,缓缓说,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 g" E, [2 }, i  没必要吧,刻意对你说我自己的这些小破事儿,感觉怪怪的。他说著抹了把额头上有些过长的头发,眼睛微微转向我,……不过,今天吃饭时他跟我聊的东西,让我觉得有些触动,我是不知道他对你干过多过分的事儿……可尽管你们分开了两年,事实上一直没有结果吧?没有结果痛苦就不会结束,更不要骗人说可以开始什麽新的生活!
; G- @  t$ c% z" Y% a  [  ……我们都不会平静下来的,不做点什麽的话,那种又想念又恐惧的心情会忘记吗?我觉得到死都不会。
8 E% T6 _2 M# O6 a0 z* e  他这麽远也追来了,精神可嘉,好歹你亲自说服他回去,给个了断吧,一走了之算什麽,引诱他继续追你?你觉得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有可能放弃吗?你们的伤口烂了两年,不把坏掉的部分剔除,再来几个两年都不可能愈合,你现在只不过是在等著那种疼痛麻木罢了。
! [8 `- b. U- c0 X  他说著歇了口气,哎累死了……好久都没这麽说教过了,我今天看他那架势,不见到你本人的面的话,我们恐怕去赶火车都会遇到爆破,我可也不想到了南京还被一人追在屁股後面要死要活的,事情不就大条了吗。$ T: a9 l  W' I. A6 Z, w9 M$ r" W! H
  又沈默一会之後,他将头撇了过去,抓抓脑袋自言自语了一句,说实话……其实我挺羡慕他,幸运的家夥。1 e" t8 K9 y9 i* I3 P4 O
  他话音落下後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恍过神来,看著有些凌乱的箱子,突然失去了最後一点力气。
& Z" B& C  R! K, b  a1 v  去吧,他在楼下等你。他终於切回了正题上,从床上坐起来,真是带著前所未有的正派表情说,……明天,如果你回来了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出发,如果到了发车时间你都没有出现,我会一个人走。. k0 l, a; [% H; T& a
  我没有回答,还是傻傻呆著,他於是笑了笑,以後也许不会再见了,各自保重吧。
$ f& K) I  R# g  f* ]& x9 `) ]  
6 ^; L) D# V8 f; K- X* {: {) S  
, `5 e% ?4 H9 G# q* L- T1 @9 m8 \  看见我颓丧地下了楼,堵在外面当门神的陈旭阳立刻从车子里出来了,无语对视了几秒锺,对著我阴风阵阵的脸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c6 E. r$ y% B! N/ e
  一路上就跟打出租车似的没吭声没出气,身体在尽可能地保持距离,目光也固定在看不到他的方向,闷著脑袋被拉到一家饭店的酒吧里,大天白亮的除了一看场子的服务生就我们两人。
5 u. l- j$ J5 Z! A/ P3 Z4 Y* m  我变了吗?象征性地点了两杯咖啡之後,他开始试图找点轻松的话题。
7 O8 C: d/ Q: Q! M  没有。我淡淡地说,头也没抬。$ Q2 b, ?2 V0 X/ s# E8 i* d% @
  你变了,……头发长了,比原来都好看。
/ w  G, w! X# i+ T2 p  真不知道他在说什麽天南地北的,我受不了似的叹口气,直接问,你怎麽找到我的?
* r* g- f2 b, W& _  上个星期,小芹出差的时候说在北京车站看到你,我就跑过来了,他缓慢又平静地陈述,像在讲一个乏味悠长的文艺电影,……到了这边以後我硬著头皮要分公司的员工帮忙,沿著火车站周围大大小小的旅店宾馆,挨家挨户打听了几天,本来已经准备放弃了,回程的机票都订好了。
3 d9 u# ~* I; p  L6 M% S! ~  後来看到你在那家旅馆登记的名字的时候,我激动得手都在抖,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端起咖啡杯子的手像是真的跟著哆嗦了一下,我回宾馆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天没亮就又跑去了,到的时候竟然发现你就在楼角堆雪,穿得跟团毛线似的。哈……& z4 J, F$ p* F; n
  突然他顿住了,声音一下子低迷下去,其实……我坐在车子里看了很久,一直没敢过去打招呼,总觉得眼前的你随时都会消失,……两年之间我梦到无数次遇见你的画面,我怕是还在做梦。  r/ o6 o" K7 H
  我什麽都没有说,有点奇怪怎麽他也在朝顾鹏飞当年的风格发展,刚刚咖啡的焦苦味道灌在喉咙里徘徊,咽不下去,然後,几乎是想岔开他的那种注视我的眼神,忙问,这两年你过得怎样?
5 l6 [, c% q) n5 V7 R2 L, D  他总算移开仿佛粘在我身上的眼珠子,说,……我换了个环境,去了美国,说著视线移到了窗子外面更远的地方,但在那边没怎麽做事情。
  _! K0 z& i: G1 N; l1 ?& ?, T7 l  你没有再管旭升?
8 ?# Q  ~4 M2 X% Z' j* @2 T& Y  ……早没了,他似乎有点意外我对此事一无所知,继续说,我一年以前就把公司交给顾鹏飞了,最近都是他在管,我已经很少过问国内的事务。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在北京的消息,是他打电话给我说的,常小芹现在是他的助理。
% a' f1 i) P+ b1 M  他好象混得不错。我风马牛不相及地接了一句。
1 g7 A& `* j( u  是啊,还结婚了,一个月之前。发了喜贴给我,可惜我没去。十分简单的几个单词便把种复杂度很高的事情概括了个干净。0 n7 T( z: l' I2 R4 C# m
  他结婚了。我重复著,不是感叹句或疑问句。
4 v, j. G3 `+ Y  听说对方是个很一般的女人。他看著我说,口气模棱两可,虽然不带什麽色彩,听著却浑身发痒。6 K/ e# |) @; S' Z; G4 `  ~  k: u
  我放弃接嘴,因为根本不知道遇到这种话题该发出什麽论点才不会引起误会。
. k. L& Q$ `& |# T$ I  这个杯子……有什麽特别吗?半分锺之後他突然问。1 r$ b: t5 m( E8 I- ^9 G
  恩?
/ p8 T+ K6 E/ A! j3 s* d  从坐下起你就看著这个杯子。姓陈的终於忍不住夹杂了点个人情绪进来。
& [* \, u: F$ h5 J5 O  我不大吵大闹并不代表我不反击,说,我觉得看它比看你顺眼。. Q, ~+ `4 b# o6 }2 c; ]+ x  i* z
  苏锐,他正了正音调提高我的注意力,说,我这次来找你,就没打算一个人回去,我没脸一个人回去。……原本想,这次再落空的话,我就放弃,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4 }: t1 X: l4 t1 B) L) \  没你想得那麽糟糕,我过得很自在。我忍不住抢著说了一句,却有点答非所问。$ d' a# h9 l1 }5 Y2 _% _
  ……没有一点不习惯?他不服这口气。
7 f* O) K- @: o  习惯都是养成的吧。
; W- B. \" {, k. z  Y4 M  语塞了半天,干脆切入正题,……真的压根儿不打算跟我回去吗?
) ]& z3 F3 I7 ^% J( r  你说呢?我的语气大概教他想打人了,既然赶了我走,现在又来找我回去,你没脸一个人回去,我就有脸跟你一块回去了?
. }; V, f' @: A6 h  谈话一点结果都没有,我的态度就跟面对刁难的甲方一样要死不活。他斡旋了半天没找著突破口,在拗不过我的冷淡後,招呼服务生结帐。3 D& A* N0 E' H9 c1 s2 w
  我就住在上面,上去坐坐吧?站起来的时候,他急忙说。7 T9 l/ ?5 f) D; @; Z8 @& V
  不用了,我不累。我说著已经挪到了门口。5 _8 |( {# {6 R3 n' j9 k/ W, q
  ……来这里之前,顾鹏飞要我带点东西给你,他追上来,隐隐拦住我的去路。你总得看一眼吧?
* S" S- \2 U/ }7 @5 q4 L9 [2 n  我渐渐停下了一直在朝外移动的步子,问,是什麽?/ v0 H" q4 W, X+ w
  不清楚,他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 X% X6 V5 b6 Z5 g: c) _  我下意识对上他的眼睛,那一瞬间,他望著我的目光像在最後企求著什麽。: o8 I# H4 k' `9 b
  我跟在他後面上了同一部电梯,楼层灯极其灯缓慢变化,让人有点急噪,我们远远地站著,相隔一条对角线,如同两个错身而过的陌生人。  ^8 n. _" o* n- l" v  e0 d. _& t
  走到房间门口,他利落地打开了门,侧身让我进去,我忽然间好象有点恍惚,慢慢地步到中间,不知所措地停在了原地,他关上房门的声音猛然撞击著我的警觉心,我下意识转过身,他突兀的脸充满了我眼睛所能容纳的整个画面,那时我的心脏好象一下子悄无声息。
! M" p3 ]6 X/ _  
2 h; q( |1 a& N/ N6 T  1 T1 v( {' R  l5 O; r, v2 v6 Y
  
( Z( ~3 y+ A6 m7 n2 ^  E  待续~~
. C+ ~# l! m' t, ?+ T- `0 A* w  
1 a# c2 d/ e( P+ G3 j% L  我没办法把故事写得更符合我心中所想,却不能再拖了,必须发了
7 ?9 d& I+ o# i) w7 Y0 @  大家原谅我
7 y0 G" a" Z/ A, Y5 m  真希望还能像以前一样频繁地交流$ k  s$ g  U, F& A* e" r$ k
  现在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 C% c- R! Y8 O& M* v. Y
   5 c: r% Z9 n/ p

+ \/ r+ u) I- y2 h+ X6 Q# j/ B& ^1 ]9 }
) b2 ^( I# z; Z+ K. G! j' D& f5 ]

* U# Z4 X  L( Q4 \/ h/ g3 ^) \: I                           ☆☆☆作者:杀欲于06/05 2006更新☆☆☆   
$ W- Q- {8 e/ \$ D/ ]3 b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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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R8 V: E/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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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y4 u. i7 F) u" G5 ]! h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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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6 06:52:59 | 显示全部楼层
2006年最大的奇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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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8 23:25:58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啊,虽然写的还不错,但到目前为止我只看了一半,因为一看后面没结尾就没兴趣了,最怕看这种不知道何时才到尽头的文章,分明是施放冷箭般,拜托早点写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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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9 01:3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听雨飞扬 于 2006-6-8 11:25 PM 发表
& a5 Q9 \% q3 _) D1 Z1 k) {) E* L天啊,虽然写的还不错,但到目前为止我只看了一半,因为一看后面没结尾就没兴趣了,最怕看这种不知道何时才到尽头的文章,分明是施放冷箭般,拜托早点写完啊!
8 P  A3 r9 }. r- m, Z
2 `8 R; Z4 u  a
6 c8 s. @" ]: Z4 ~; A! {$ a1 [

) T2 V4 }6 q" |  D, q作者更新了这一章后又没了消息,偶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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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9 08:25:40 | 显示全部楼层
诶……真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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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9 09:32:40 | 显示全部楼层

坑呐...

这文章看了我快一年了,没兴趣看下去了.太慢了.看了新补的这章都感觉和前面挂不上钩了因为都忘记得差不多了......哎以后还是看些完结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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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9 23:06:42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好

非常感动,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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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6 14:10:0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怎麽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大结局
$ H6 u; J, q) ~& T7 L) T6 z  P下一秒锺已经被强硬地逼退到了墙角,身体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消失,我仓皇地游移著目光,回避著那蠢蠢欲动的气氛,刚瞄见个空子,便妄想从一旁溜出去。
) h8 `" e- v/ N7 Y. ^  [# r8 C  结果,自然是被他一把扯住了手腕,恶意地绊倒在床上,那动作之利落,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没看出有丁点儿拖泥带水的意味,见我没有立刻发作,他止住了,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 U8 k  r2 K) Q' |
  我微微喘出口受惊的气,望著他冷笑一声,姓陈的,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1 _9 ^7 I& o9 p$ [( Y6 t7 X1 M  你知道我会这麽做的吧?说完,他在我视线上方的脸带有破釜沈舟的颜色。5 G+ u3 \  k, w6 G
  我只是觉得你不必用那麽蹩脚的借口。' w0 H- W; W0 }; ]$ b
  哼,借口再蹩脚,你不也跟著来了吗?( w7 m! y* ^7 w
  这一句说得有些咬牙切齿,那微妙的怨愤让他失去了耐心,他一只手紧紧扭住我的胳膊,另只魔爪捏住我的下颌,生硬地吻了上来,在感觉到我奋起的抵抗後,毫不留情地使上了蛮力。
" P) X: I6 [: H' s3 V7 F% p5 _% G  我们跟近身格斗似的拉锯起来,整齐的床单乱成一团,他的膝盖钳子般夹紧我的身体,用力拨开我於空气中乱舞的爪子,拉住我的衣领一阵生拉活拽,撕裂的声音刺激著我的鼓膜,气流从他的鼻孔中狂乱地喷到我的耳边和颈窝。9 j; ?. Z# W+ ^9 S, E! ?
  我想你想疯了……你呢……有没有想我?( N5 y! g' f. Z: V2 B/ b
  我用手肘支撑著他五指山般压下来的身体,紧闭双眼拼了小命地躲闪那张血盆大口。连最擅长的破口大骂都顾不得了。7 O- ^. A4 ]5 O5 w7 W. [7 C
  这时候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像被按了暂停那麽唐突,手腕上被钳住的压力骤然减轻了,我怀疑这厮该不是良心发现了,於是小心地睁开眼睛,看见他一动不动地望著我已经半裸的胸膛,接著一把抓起我藏在衣领下的东西,那个被一根简陋的棉绳穿起来,系在脖子上的戒指,被他紧紧握在手中,这个……你说你扔了。
% C) ~7 j2 W' _- D0 A  我用力平缓住呼吸,带著点被人踩到小尾巴般复杂的心情,硬生生地说,走投无路的时候,好歹也能换几碗饭钱吧?; J5 ~" n2 I2 n/ N7 @5 p& F
  他什麽都没再说,看准我没有防备的当,狠狠吻了我几下,伴随著他的手扯开我裤子上皮带的动作,拉链滑了下来,腰部被高高抬起了。
% T, x, c+ `* |8 R2 f! S  你每天都在想我吗,每天晚上?
3 H( {3 d) z8 Y+ S2 }& y  我被他胡搅蛮缠的手弄得分不开心,逐渐觉得身上越来越缺少遮拦,凉快极了。
2 N3 ]# _9 h% E1 z8 n% P9 V  滚!我不会再上你的穷当了,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6 I- P: M7 a; q+ X) l' v7 I7 ]
  闭嘴,你这口是心非的混蛋,他的手没轻没重地使力,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次我绝不放过你。
8 o" J3 O4 }) t. ~8 W: a9 H  你……!我打在他身上的力气立马动了真格,放我走!都他妈够了!我不想再重蹈覆撤,什麽都不会变的……现在说什麽都迟了!
5 I: e+ X8 }6 `2 v4 F1 j1 w; E  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我的叛乱,不顾我快要梨花带雨的表情,手顺著大腿内侧摸了进去。
8 f; `6 [) u0 I  m$ K) H! c  我保证会很轻的,来吧。( p7 Y) D0 b6 i0 t4 A2 }
  意识到这厮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走火了,我咬著嘴唇,徒劳地瑟缩起来,感觉到无路可退的紧闭洞口渐渐被强力地撑开,我弓起背部,试图歪曲著这个推进,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微微皱起眉头,有点急噪起来,明显感觉到他的力气大了之後,我的手紧紧拖住了他半退的衣物。
0 E& m3 u$ l; ?, i& N2 c  不……不行……我还是……拜托你住手……,我屏住呼吸,急促地制止。, {# }9 c! e5 l8 C! C" {
  别动,我已经进去一点了,他稍微缓了下来,俯身轻吻著我的脸和脖子,试图让我放弃最後的抵抗,宝贝,交给我没事的。# o" r2 f8 B/ j6 O& Y/ Q, ]
  就这麽被他继续半强迫著推进,我慌於应付著那越来越突显的不适,像要等待接受一个残忍的刑罚,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Q' k0 u$ j8 V0 c$ H- t
  你先出去,我现在脑子很乱……先出去行不行……
! @/ n( {% J9 J  他迟疑了不到一秒,什麽都没有罗嗦,只是继续。. w- P0 B+ ~! F. W/ e: }. X
  我的整个下半身紧张得像要抽筋,已顾不得跟他讲任何条件,又一次把自尊轻易抛在了脑後。9 H* l/ T$ X. e8 \
  不……不要再动,算我求你!
6 m6 j$ V6 C- Z6 G6 \+ f  很快就会习惯的,我已经很克制了。他粗重的声音吐在我的耳旁,情欲的味道浓厚得带有腥气。
6 l6 A# _" P' D6 }1 v  随著他越来越肆无忌惮的侵入,我自暴自弃地松开抵制著他的手,比一具尸体注视著埋头在自己身上胡乱啃食的野狗还无能为力,只能放任自流地骂句,……你这个人渣。/ ^1 ^" \5 x+ t9 i
  他无情地笑著,伸手抓住我肩膀上方的床头栏杆,强制刺进了我的体内,快要撕裂的甬道发出尖锐得如同在叫嚣的痛楚,我咬住牙关,低沈地吭出了声,五脏六肺如同被挤压成了一团血肉。& A3 |" s% `% a' @
  他的眼睛很快被红潮淹没,喉咙在气息的冲击下发出细微的呼声,我被他紧贴上来的赤裸的皮肤摩擦著,感觉是在被一个庞大的机器粗暴地支解。  d, E# \4 Q6 M
  他的体味被烟草和车上的香水混杂,变得很突兀,远不同於阿川身上的泥土和汗水那麽习以为常,我潜意识地抗拒似乎阻碍了他更加尽兴,於是将我翻过身去,胳膊压在我的肩膀上,炽热的胸膛叠在了我的背部,我的脸被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困难,却又听见他迷乱的耳语。
) `  Q# b6 x/ ?# H# Y% [  真可怜,我是不是又在强暴你了?……讲了一大堆废话有什麽用,对你只能用这招。
6 M: u- A/ [1 S7 f  他紧接著的挺入让我连想回嘴的念头都没了,随著几下凶猛的抽送,我纠紧了身下的床单,将脸彻底埋进了枕头里,不让他听见我意志崩溃的声音。
/ z1 O3 a5 B! R- t8 C! r! N4 f+ |  喂,你给点反应好不好,别跟个死人一样。他说著将手伸到我的脖子下面,抓住我的下巴想要将我的脑袋抬起来,我突然之间如同被电到一般挣扎起来,翻过身使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把耳光甩在他脸上,差点没直接把他抽床底下去。  q4 u. D) S& o
  不爽就XXX滚,嫖妓还没你那麽多牢骚呢!) `7 j1 L/ I4 |2 E" w
  他给打得眼冒金星,估计是愣没缓过神来,却保持著挨打的姿势看著我,居然笑了,摸了摸被抽成猴子屁股的脸颊,说,打得好。; B" k9 e9 \) ~+ q
  面队这种厚颜堪比城墙的无赖我是完全绝望了,抓起一个枕头狠狠地扔在他脸上,我发誓我手边唯一可以扔的就只有这玩意,要是能够到一米开外的电话,就绝对不是流几盆血就能解决的。2 n, j4 b0 t  \' J! I5 F
  好久没挨过你耳光了,还真痛。8 v. d& l5 h4 \8 b
  凶器自然还留在我体内没拔,他说完就跟没受影响似的继续行凶,我是再识时务不过,要姓陈的铁了心要动真格,本人就是再扇他十个巴掌也只不过让他越挫越勇罢了。2 Z* e+ j4 t" _$ i. h
  於是消极地倒在床上,任他揉过来捏过去,几乎开始念佛经乞求这种媲美日军兽行的勾当尽快结束,身体被扭曲成耻辱的样子,被动的痛苦占了主导,至少的一点点快感也被掩盖了。我拼命压抑却遏止不了的呻吟加速了他的兴奋。( y+ M( B. z1 j: B
  还忍什麽,再放荡一点我会更喜欢……光听你叫床的声音,我就想射了。" h( _* K9 ?9 W/ B* S; V8 w8 f
  在几十次的野蛮摩擦後,他退了出去,用力将我的腰抬起到最合适的高度,没等我有所防备便直直撞了上来,我还没能惨叫出声,自一大早饿到现在的身体就抢先举了白旗,脆弱的胃部痉挛了几下,眼前跟著啪嚓一声黑了,连星星都欢天喜地的撒了出来。
+ s9 o6 M" c5 d, d) A  q! U  
$ m& G' W, T$ H  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到自己丢了大脸,第一次给搞趴下了。四周静悄悄的,紧紧依偎著的身体有适度的体温。我小心地动了动,起身轻轻挪开他圈著我的手臂,忍著余痛去了趟厕所,回来後赶紧摸著黑把散落到各处的衣服凑齐,坐在床边开始穿,刚刚将毛衣套到头上的时候,手肘突然被一把拉住了,姓陈的正直直地看著我,眼珠子在黑暗里显得特别亮。+ Q' |: @/ Z9 ]$ p1 B
  你要去哪里?这种声音很警觉。9 m% R! v7 w7 h8 M  c. s, L
  回去,我没跟阿川说今晚要外宿,说完我轻轻脱开他的手,继续穿裤子。% i0 E1 Z' V) d' H2 W/ p
  这麽晚了……深更半夜的,他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随後摸出一旁衣袋里的烟和火机,打了几下都没著,便说,打个电话吧,说你明天再回去。
3 @! S9 o1 f  j, K  不行,明儿一大早要赶火车,来不及的,我说著站了起来,到处去找大衣和围巾。
* j" ~3 I3 @' x: ^/ U* b+ g  他愣愣地坐著没动,又重复了一句,明天回去吧,……早上我送你。
$ Y" m. K4 ^, y  S* i3 F2 o  不碍事,现在还能赶末班车。7 E+ v, I5 q. y- b, ?9 {
  终於谁都没再开口,我麻利地穿上外套,从头到尾都不正视他一眼,径自打开门走了出去。  @2 X1 J* m4 A  m- R7 R
  
7 ^7 S. N+ z1 @; m  鞋子踩在雪地上吱吱作响,我忍不住抄起双手,快步朝前,夜幕被苍白的雪映成了稀薄的蓝色,让周围的景色更加陌生,整个世界此刻就是我一个人在行走,脚步声清晰而单薄,在一瞬间突然让我回味起刚才体温的热度。# m6 P% e& i% ^, G4 k& B
  也就走了十来米远,身後便响起了喊声,我回过头,等追逐我的人在视线中清晰起来後,我愕然地呆在了原地。$ S9 m8 [3 l3 Y& H8 x2 P
  那不要脸兼不要命的竟然只穿著内衣内裤就跑到外面来丢人现眼了,他在泛著蓝光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赶上我,穿著拖鞋的脚在雪地里踏出了一串黑窟窿,站到我面前时,夹杂著冰粒的小雨不住地从天空抖落在我的脸颊上,他的声音无法控制地抖动著,你原谅我吧?+ a. w1 c. g* T  `- @
  我的下巴几乎脱臼,看著他苍白的嘴唇和在这纯白世界里摇摇欲坠的身体,脱口而出,你不要命了吗!回去!
0 b9 r9 T# i' d* C0 s1 i  见他一副战天斗地视死如归的神情,我干脆上前拖住他的胳膊,强行将他往宾馆的方向拉,他猛一用力,反而将我拽了个踉跄,扑到他怀里。  n, V" V: Q! o  ]
  你要怎麽惩罚我,两年都还不够吗?说著,他的手臂在寒冷的侵袭之下更加没轻没重,像要就地给我上个绞刑,快无法通气了。
. ?. b& L3 {- j* x; d# U  你就这麽恨我?连一个晚上都呆不了?从头到尾都那麽冷淡,我特地过来找你的,拜托你可怜一下我好不好!
2 b/ y' l" l" j! w" X* W; C3 Y  陈旭阳!我想制止他继续发疯,厉声打断了他。
# l/ G9 P* A: ^# S2 T3 _4 z0 f  不知道是太冷还是情绪激动,他的语速反而快了两倍,我现在就跟你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是个混蛋!
# z& r  [" j, |( r  先回去穿衣服,你想被截肢吗?我说著一动不动,免得胡乱抓扯造成误伤,反正拖下去受罪的又不是我。. M4 F) v+ P' X8 N
  你先回答我,你要我怎样?只要你发话……我就去做。
; H0 c- C  x; {; Z! |  你这个样子相当烦人知道吗,我说著拿他没辙般地叹口气,只得把身上的羽绒大衣脱下来套在他肩膀上再说,免得谁见著以为我当街非礼他。5 x- c! T5 {: v" G( |' t
  我已经不恨你。………那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很久了不是吗,你现在这麽做有什麽意思。5 O% y7 n* s7 B1 L
  就算我也忘不掉你又怎麽样,毕竟习惯很难改的,这是你说的,说完,我看著发愣的他,轻笑一声说,现在这样不好吗,陈旭阳?5 w  v3 }- t, k; P
  一点都不好,他斩钉截铁地纠正我,我不在乎你到底爱谁,我也不会去弄明白了,……就算你心里还是只有顾鹏飞……现在我只想你跟我回去,这个要求也很勉强吗?
; `$ G# w3 k5 X3 j# ]  你干嘛又提到他?我的有些抵触地反问。
7 E5 K; v: ~6 j  提到他你很难过?无奈这种人就是要哪壶不开提哪壶。5 z" d# @! E6 [. I5 |
  难过什麽?我生硬地说,你是指他结婚的事情麽?$ l( k+ R6 p+ p% ~
  离开我之後,你为什麽没有回他那里去?他那时也还在等你。
" }8 n& Z. W& z, k& M; s! E/ J" w2 m  没那个脸。我突然变得比较失去耐心了,很奇怪为什麽明明是他穿得比较凉快,我的脸色却更青。$ m& a4 u' @& C; S8 r
  他微微动著开始失去血色的嘴唇,我想知道……顾鹏飞对你来说究竟是什麽?
- j) W: ]$ j& V- }, ~9 P1 J# n  我沈默了一小会,总算堂堂正正地对上他的眼睛,平静地说,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5 B, i6 u& S
  陈旭阳似乎有点措手不及,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目光从我脸上逃也似的离开了。# d  I8 |8 }* X1 ]& ^2 }' d4 x. F
  随即他失神般地苦笑一声,混乱的呼吸特别明显,声音也带著种从未有过的消沈,僵硬地吐露,那……那我算什麽?这麽多年了,我算什麽?
0 y; G& n" G" D  ……,我沈默了更长时间,又平静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当做什麽。
' `# {4 I: w! C- |, A! P  + ^9 M3 f3 Q" M1 x2 v
  上楼的时候,他在雪中间泡了十来分锺的脚已经失去完全知觉,步伐不稳了,皮肤从青白很快变为通红,肌肉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也打架得热闹。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架进了屋,不由分说塞到被子里,看到他眼睛眉毛缩成一团的样子似乎难以忍受,我拾起他低垂的手哈了几口热气,正想著要给他放洗澡水的时候,他猛地拉下我的胳膊,圈住我的脖子,狠狠咬住了我的嘴唇。
( p3 j! ]- N" P! {- K  我的身体随著他的纠缠倒在了床上,他拼命地撩起我厚重的衣物,钻进我的怀里,被冷空气侵袭过的牙齿突然含住了胸前敏感的红色,我一个激灵绷紧了身体,很快他扯开了一切阻碍他视线的东西,粗暴地将我翻了个身,抓住我的腰从後面进入。- Q1 Y+ ]' W* X$ H. ?( c1 `
  这一次似乎要顺利许多,他不再节制,任性地突刺起来,那生猛的节奏将我撞击得神志溃散。
2 p  T1 g* S5 D  那里面像被他拿著刀枪棍棒狠狠搅动著,一点间隙都没有了,早已淡忘了做爱这种感觉的我,结果就是加倍的敏感和脆弱,在他软硬兼施的手段下汹涌地泛滥起来,思维跟不上了感官的节奏,根本封锁不住。7 L7 L9 B# n/ Y( i: t& v  p# R( |
  淤积成了一潭死水的身体总算被激活起来,瞬间将肉体难以言语的疼痛淹没,我死死攀住床头的栏杆,几乎没有抗拒便沦为了欲望的奴隶,汗水顺著脸颊的轮廓滴下,和渗出嘴角的唾液混杂在一起,几乎打湿了整个胸膛,我放肆的叫喊,尽力将双腿分得更开,敞开大门接纳著他的掠夺,在招架不了的攻击中一次接一次地攀向顶峰。( n4 j4 E+ `. t3 P
  突然到达高潮的时候我哭了出来,情绪像是野马脱缰四散狂奔而去,被吞噬在排山倒海的快感之中,汹涌的绝望紧接著蔓延开,持续地徘徊在脑海深处。5 w% {8 N; \1 f) }; }
  陈……旭阳,你要杀了我吗。我的眼泪不断滑落到枕头上,一副弥留病人般的衰样。
4 g+ {& }0 b. B; V. n  他忍住了释放的冲动,仍旧没有停下,却隐约发出生涩的笑声,你既然要想方设法跑掉,先担心明天怎麽下床吧。
/ Z0 S0 _0 l: J: Y$ w' O  我虚弱地望著他,在我们身体依然连接的这一刻,我突然想要就这麽抄把刀一抹脖子,结束自己这条贱命。' q( ^" A9 V: u9 d5 d2 q# X
  脑袋里闪现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一把卡住了我的喉咙,听著我呼吸受阻时的艰难咳嗽,说,你死了算了,我犯不著为个死人生气。1 _. D. r$ {& e) `: I
  这是我还有力气听清楚他在说什麽的时候,他最後留下的语言,真有趣,我们的思维竟然还这麽同调。
  G' m7 [  ]0 V' x  I1 h  
8 g$ E) @# N8 C$ l5 J- Z  
3 b  Q8 R, }1 `, m1 c5 z- p- w  r/ u/ L) @  赶到车站的时候离发车只剩下最後几分锺,阿川见到再次手脚皆全完璧归赵的我时,眼睛瞪成了车!辘那麽大,如同见到本人借尸还魂。0 O3 ~/ m! E3 s. e! A4 ~- s
  还没等他开口,陈旭阳跟著过来了,大包小包地提著,阿川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 z% A, B( o/ r# `" Z0 A/ Y  这些是我来之前从重庆那边带过来的,有他爱吃的,麻烦你……
6 q9 u/ j+ y, H+ Q  话才说了一半就没声了,陈旭阳一言不发地看著我们把行李放好後,便转身走下了车厢,我缓慢地跟在他後面,留下在原地不明所以的阿川。
0 `( ?, Z) ]/ g2 n  他走到月台上站住了,边把烟拿出来点上一了根,边转过身对我说,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 R* x9 n3 O( ?7 |' z  我点点头,飞机是什麽时候?& t& |5 g+ N: S; x2 J
  明天晚上。1 ]* S; S2 @! C) d' Y6 V
  那你路上小心,我说著迟疑了一下,低下头,将戴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了下来,走到他面前递了上去。  P) ?6 U6 ~3 v+ N( s0 [
  这个,该还给你了。- E( A$ [% |  Q- U' c
  他拿烟的手僵在半空,呆呆地看了我少说一柱香时间,感觉我的胳膊都举酸了,才伸出手来,接了过去。却在下一秒又拉起我垂下的手,将戒指重新放回了我掌心上。
  x* a/ \/ a9 k; m' w  我的家教没坏到要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留著吧,万一的时候,好歹能换几天饭钱。4 M4 l/ l9 i( u$ ?( }
  话已至此,我没有再说什麽,将这唯一的纪念品纂在了手里。
: k, m# }. D# y; p% `" H  火车要开了,快上去吧。他开始催促我说。  q" o" l! w& k* G' Y
  恩,我轻微地答到,挪了下脚步,回过头说,再见了。* O0 S! |/ N0 \$ c2 r
  上次不辞而别的结果就是,我们两年都忘不掉对方,这次不一样了,说了再见就一定会不一样,已经不会有什麽能留下了,从我决定逃走的那一秒锺开始,今後几十年都会是陌路人,他永远是那个样子,我也不会改变,唯一不同的是我比他更清楚,起点错了的话,就算是今天再想回头,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5 u) C' U3 `% v5 v
  他猛抽了几口烟,微微弯了下嘴角,再见,小锐。
0 @# T# W! P. M, j% _. p  上了车後,车厢门在身後立刻关闭了,我缓缓挪到座位上坐下来,阿川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确定没有危险後才说,真有你的,我以为你铁定不会来了的,你们昨晚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n; X( L1 K, g7 ]0 g7 N
  我没有回答,默默地把视线投向外面,看见他背对著车厢,把才抽了几口的烟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後,朝出站的方向走了,还没走出多少步却又停了下来,背影被柱子挡住了一半。
/ \8 T) V% S2 ~4 M) P  阿川顺著我的目光看出去,不忘怂恿到,现在要下车的话,还来得及。
/ z: O% ^( L. Z6 e1 i1 g  话音刚落没几分锺,车身微弱晃动起来,窗外的景色已经开始倒退了,悠然地,像慢慢从我的心脏上方碾过去,不痛,却会在某一个点上,忽然喘不过气。
. @- h! D/ W: u2 B' B4 K, u" K- N' A  离我越来越远的陈旭阳没有动,随著火车的加速,他突然蹲了下去,我看不到他低埋著的脸,他逐渐变成窗外风景中的一个配角。5 t' Z0 {' {3 j! D
  真是的,阿川摇摇脑袋,放弃般地感叹了一句。
; P* P6 d5 q! o2 T1 \/ }% n  我想睡一下,别吵。我打断他带有煽风点火性质的说话,斜了下身子,靠在椅背上。4 q( A5 L9 s2 v& |+ _; z- m/ Q
  这家夥只给我安分了几秒种,便下巴漏掉般的开始念叨,他给你买了那麽多东西,你要打开看看吗?
- p, m8 P4 @3 k2 c9 O& ~/ z  E  ……你肚子饿了的话就不要客气。+ `9 u8 D2 K7 A7 @
  还是你了解我。2 f: t% ~  r, z: \
  听著他毫不客气地拆包装袋的唏唏嗦嗦声,我微微睁开眼睛,望著上方接连倒退的树梢和北方无云的天空,身体的不适还隐约存在,彻夜的纠缠却已经像这光景一般急速远去,和两年之间所有的事物一样,全部,无一例外地闪现,消失。
. n" f" P6 f; F  阿川一边咀嚼一边看到对著窗外发呆的我,问,你们还会再见面吗?
. i# d5 b& ~1 |9 ?( i% ?& c  会啊,我笑了笑,只要我们能流浪到美利坚去,没准还真能。
! |! h1 P2 d2 K# w6 x9 {  喝,你还真这麽潇洒地挥刀断情了,看不出来,我本来还想把肩膀借给你靠靠呢。他郑重其事的语言透过塞满食物的嘴而变得尤其欠缺说服力。
/ D" W" W- M, P" Q/ E4 E  我松开微微出汗的手,把那已经被捂热的戒指重新带在了脖子上,藏到衣领里面。睡觉的时候被那石头磕痛过好多次,取了还真有点别扭了。
. u, i( j' x% ?, I( B  阿川,你找了那麽久的那个人叫什麽名字?
( I  O9 P  P- D0 O1 ~/ w' L  他被我毫无预兆的问话愣住了,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干嘛?  y( D5 }& f9 Q, i+ O- g
  没什麽,突然觉得有点可怜你,我长吐了口气,又抓抓脑袋,决定把陈旭阳最後的背影抛在脑後,万一我认识呢?9 g1 t1 O$ ~! a0 }
  哈,他像听到一千零一夜般大笑起来,兄弟,等我中了福利彩票的时候,也别想遇到这种破事儿。
& H6 Y8 x! X- y, _4 l" H5 A4 c/ S  说说而已,那麽小气,我忍不住激他,你独占欲没强到这个地步吧?
- p1 c% h* c& _% p: ^  得了,他特自信地摆摆头,他恨透热的地方,死都不会往重庆跑。再说你真以为世界这麽小吗。8 |0 j4 ~0 p" Y8 G; A0 O" d
  他说完,像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顺口加了句,不过,你那位陈先生说我和他知道的一个人重名呢。
/ v+ `% z) G2 F4 @& h: {# W6 J( z  我怎麽没听说过。我想也没想便顶了回去,他那帮狐朋狗友里就没有姓雷的。再说你以为全中国就你一个人叫雷川的麽?9 u6 z& C" X! F2 J
  好了,算我多嘴,我们不讨论这个,他头一回主动叫停,间隔了一会儿後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Y6 K) W7 z% \9 @' I+ p# ]
  还有,本大爷早就不姓雷了。给我记著。2 p- U# [7 k: A9 Y. s
  说完,这厮嘴角一开始轻松的弧线不知不觉垂了下去,脸上的肌肉也像是上满了的弓,突然拉紧了。  q/ r1 b- T% ]/ f" h
  
  y& _, N3 |: v  一路上聊著睡著,等姓陈的塞给我们那包吃的被阿川独吞得差不多的时候,火车停靠在了南京站。我们提著一堆破铜烂铁下了车,穿过兵荒马乱的人群,站在这个陌生城市的领土上,那个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我又将停留在这里多久,从一个城市颠沛到另一个城市,没有幻想,只有最实在的生计,像个最普通的凡人般浮浮沈沈,已经是我两年生活的全部。/ p5 G6 ^3 K# K: s; e5 i( }
  故事应该到此结束了,起码当我面朝完全陌生的人群时,是这麽觉悟的,这些迎接我们的神情都冷漠又呆滞,那应该就是生活的真相,不管曾经多麽轻狂和逞强,最後总是逃不过,归到一个最单调最麻木的轮回上。0 G/ L& x; |6 F
  我爱的人,他们都还在啊,只是我却不知道,把爱过他们的我丢在了什麽地方?
5 z% Y- A. b8 ]5 l# N" |  
7 J( R- n! ]4 V  刚到南京的头两个星期,照常是一堆例行公事,我们忙著找住的地方,水土不服加上挨饿受冻的,那头野生动物倒是一落地就能生根发芽活蹦乱跳,没闲几天就忙著出去打工了,我一个人呆在新租的屋子里休息了几天总不见体力恢复,终於在半个月之後的某天晚上,难受得从噩梦中醒过来,全身像被火烤一般疼痛,喉咙干得发苦。! b4 {! {1 p5 K6 A6 Q" k; [
  就算不去找温度计也知道至少是三十九度的高烧,阿川出去打夜工至少得凌晨五六点才落窝,我趁著尚还有体力行动,忙挣扎著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把衣服往厚里穿了一阵,锁了门去搜寻能暂时救个急的地儿。
' u- A- X5 F* R0 H  拼命控制住剧烈的眩晕感挪下楼之後,强撑著在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了家药店,胡乱买了些感冒药,又怕吹了冷风加重病情,赶紧往回走,到了楼梯脚的时候就开始吃不消了,我克服了想五体投地的冲动,一步一步爬上楼,是手脚并用的那种爬。
% K2 B; J: k; r3 K& V  掏钥匙的时候手开始发抖,钥匙落在了地上,我连忙弯腰去捡,这一下去就没再起来,眼前的景象倒转了一圈,然後听见自己的脑袋撞到了门上的声音。! f% j, s7 D. ?, V9 F' O
  意识倒还残留了些,只是没力气站起来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挪动我的身体,我虚弱地睁开眼睛,面前的黑色影子比照相机暴光不足还模糊。  H' q) Q2 O4 T+ D6 ?
  你回来了……,我喃喃地念著,攀住他想要扶起我的手臂,他紧紧抱住我的一瞬间,那种安全感让我沈沈睡了过去。2 K) [' e! n0 ]  j; g
  
% i5 _9 H2 A9 r$ V3 _4 G: O  
. t" x  n1 d7 f/ z0 d1 j5 G/ S4 j) \  活过来的时候,出乎意料地躺在了医院,手上插著输液管,环视一圈就差点没再晕过去,这难道不是传说中的超奢侈的单人病房吗。冰箱电视空调DVD,乖乖,好久没见到过这些高科技了。
: k: |+ T! M$ h0 Q  我二话没说就朝著守在旁边的阿川一通大呼小叫,你是拣了金子还是银子?区区一个感冒把我送医院干什麽?还敢住单人房?你丫是压根儿不知道这里一晚上多少钱还是少看了个小数点啊?1 i9 M- F3 v" @
  他哑口无言,支吾半天蹦出一句,……医生说是肺炎。( @! U% Y. @+ y4 W7 n7 H
  我立马不服输地顶了回去,肺炎……肺炎就有道理挥霍浪费了吗?5 y. q" S. X3 s% u2 _
  行了,刚醒就这麽激动,你就别担心钱的问题了,不是还有存款吗,你就只管好好养病……。
1 a# ~3 e: j: Y( W3 S) [) h) ]  养病我没意见,何必花冤枉钱。我的口气真的已经像管家婆了。
- T, T$ r) C+ @! C  都住进来了就甭想那麽多。他的口气潇洒万分,真不知道这家夥什麽时候这麽视金钱如粪土。; n9 o) T- _/ X! K& z
  就这麽一连几天,这日子越过我就越觉得怎麽都没对路了,这厮居然连他生活的最大嗜好打工挣钱都不去了,大好时光浪费在守我从早到晚之上,伺候得就跟在坐月子似的,更诡异的是有几次我懒觉睡醒,映入眼帘的就是床头上硕大的一束花,包装得媲美新娘子手上拿得那种,我是没有鄙视他的品位,问题是这一切都极有问题。
' ~, x/ X' x( p( [- y! L  熟人熟事儿的,你干嘛阁三岔五地买花?钱多烧包了吗?我逮著个机会就想一探究竟。' x; r  v+ n1 d8 _
  ……呃,他又结巴了,这厮最近绝对心里有鬼,送病人花没什麽不正常吧?
: v) Z/ n7 f! k8 J1 ^" |  不正常得吓死人!我一拍桌子,先在气势上压倒狡猾的敌人,还有,我们这都住了多久了,你一天都没去打工,每天吃好的喝好的还买那麽多补品,钱从哪里来的?' \3 d# |+ @* B! ~' ]9 t  [, V- r
  我私房钱不行吗?他虚张声势地提高了音调,我说你是不是给烧坏了,那麽神经质做什麽?我对你好你不喜欢?
0 q6 _* f1 k( w6 {& c' d  这句话听得我鸡皮疙瘩都窜起来了,赶紧扛住这太过明显的肉麻战术,说,这都不靠谱吧,你对我好的方式明明不是这种风格的啊!6 i, V; Y; k. c; ?
  反正你没几天就出院了,钱花了再挣就是,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麽对得起……,他说著突然卡壳了一下,又赶快生硬地接了下去,……你爸妈。
* D9 \8 m! f' V; V. T; @  我眯起眼睛,满脸狐疑地打量了他半晌,招手让他靠近。他扭扭捏捏著地走到我床边,一脸警戒地说,干什麽?7 n# l/ f! I3 `3 ~
  我压低声音问,阿川,你该不是对我有什麽企图吧。7 p1 s0 D* B) ]0 U
  他立马像受了奇耻大辱般,您老放一千万个心,我没那贼心更别说那贼胆儿了。
4 W- h1 a+ N3 ^, C2 o  f  我笑眯眯地继续问,你敢对天发誓你的动机很清白?
3 Z9 Q5 A" i9 H  V% g: j  我对天发誓,他举起手,迫不及待地保证道。
9 k8 d0 W6 a2 [: H2 _  我随即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拉扯下来,以我能扭曲出来的最有恐吓效果的表情冷笑著说,少把我当猪哄,既然你对我没企图,凭什麽突然对我这麽好?你到底瞒我什麽,从实召来饶你不死!
1 T0 ?% d0 r3 p8 J1 F( G( b1 K0 p2 O  H  见我突然逼供,他咬紧牙关,老大,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我召什麽?/ V4 X8 G) [+ A( t. \* w7 B! u! Q; B
  阿川,我的语气明示著我的最後通牒,别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敢私通贼寇,胆子不小啊。7 x5 Y) L0 w# V+ O7 h/ ^- F1 {0 C
  他微微惊讶,你……你说什麽?5 D+ T# ?: S/ o/ M% v3 H: X4 T/ a
  还装?我懒得跟他玩弱智间谍游戏,直入正题,好了,他在哪儿?( l  z. [* }* d% F6 O
  谁……你说谁呢?3 b& Z! W* e- Q" J
  哼,什麽买花买补品,包括住这种档次的病房,随便捡哪样儿都是他的风格,我用脚指头都猜得出来是谁在搞鬼,你以为这麽多年我白活的吗?
/ k& X0 C; P8 [  阿川张口结舌半天,估计眼见守城无望,发出一声长叹,得了得了,我本来就不擅长撒谎,事实就是这样你满意了吧?
. S( f- r! i3 }- r& i/ z  住院的钱是他给的,东西是他买的,花是他送的,你不去工作来照顾我也是他的意思,我有哪里冤枉你没?- E/ E6 l2 u1 o' }+ x
  ……我不需要补充了,阿川耸了耸肩膀,忙著推卸责任,我就说不能送花,八成得露馅,这人就是不听。硬要我瞒著你也是他的主意,我是被逼的。6 n! a+ k1 u: i: p! l( N# H; o
  谁能把你逼著啊,大概只有RMB吧?我酸溜溜地挖苦著,老实交代,你什麽时候跟人家勾结的,我们离开北京的时候?你俩吃饭的时候?或者……还更早?这个是不是可以解释你为什麽对我一个陌生人那麽好?
/ A' Z4 \) I. c  喂喂喂打住,社会没你想得那麽险恶,我以前可真的是不认识他,阿川终於有点沈不住气了,我也压根儿不知道他来了南京。
! o0 N. ?! b1 u2 \. k( @$ G, S' l: H  他在南京?我被口水一咽,几乎当场背过气去。
! v4 Q: i% a( ]9 W5 u: v7 y" [  这才发觉又漏嘴的阿川彻底举了白旗,……哎,算了,什麽都让你知道了,我坦白从宽吧。, F  S7 [# L- N
  我们走之後他就没去美国,临时在机场改了来南京的机票,比我俩还先到一步,早在南京车站埋伏上了,从那里就一直跟著我们──早跟你说过他会跟来的是不?我一早就觉得这男人的冤念深得很。等我们找了房子,他就干脆在我们对面的楼也租了一套,跟守贩毒团夥似的看著我俩……# M$ x. E% k- I( M7 K$ p
  那天晚上送你到医院的不是我,我根本没回去过,是他见你一个人歪歪倒倒地在楼下晃悠,就想搞清楚你病得严不严重,跟上去就发现你倒在门口,赶紧叫了救护车,还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事情经过的,如此这般……阿川边说边用一种受害者的眼神望著我,听候发落。
7 Z% C6 g% N" N6 h) O  停停停,我及时插话,忙著澄清一个不可理喻的事实,照你这麽说……我的一举一动每天都被他监视著?该不会像电视上的偷窥狂那样没事儿就摆个望远镜在窗口朝这边望吧?
' O5 i. O% |# ~' l( g3 D. R  可以这麽理解。阿川轻松如常地肯定了上述推断,极其不正经地笑著,他最近都要问我很多你的情况,想来看你得不得了。
' k- {: S7 S1 f  这疯子……,我有点不愿想象这是陈旭阳这种男人干得出来的事,连气都不知道该怎麽气了,真是没药救了,他到底想干什麽!
* M8 B% {: |& l0 M# w# @/ L  想干什麽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他打算在你出院之前偷偷来探病,我看你认栽吧。阿川说完脸上升起一种幕後主使般充满阴谋感的微笑,突然让我有打冷战的冲动。, `% I- o) B$ o
  
9 T4 u+ V) |3 s. U. H  & W1 W. v2 v6 Y% k8 |" N' @
  0 O1 {3 r0 Z: W5 L; ^
  出院的前一天,大家都心照不宣,阿川自觉地收拾了东西回了家。我吃过晚饭,看了些乏味的电视节目杀时间,就早早地关了灯睡觉。0 b, H9 Y  R& t1 B( P. y! g
  天完全黑下来之後,只有空调平缓运转声音的房间里响起了轻微的开门的声音,我一直清醒著的大脑不觉有点紧张,随著刻意放轻的脚步逐渐靠近,几乎连心脏都要跳出胸膛。. C6 z3 T% g6 j7 O8 I
  他没有开灯,慢慢地挪到正对我脸的位置,轻轻拖了个椅子坐下来,我几乎闻到他衣服上扑面而来的独特的汽车香水混合烟草的味道。
( P: r" E( C% j2 L/ \  我控制著自己匀速的呼吸,纹丝不动地躺著,就这麽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也许只不过是几分锺而已,感觉身体都僵硬了,对方却什麽动作都没有。! c3 j8 P9 ]; ?( P' b
  正想著的时候,有冰凉的东西落在我脸上,一瞬间我以为是个KISS,但却是他的手指,非常轻,轻轻掠过我额上的头发。
' s) B5 v! O# J, G# r% n  只有这麽唯一的碰触而已,像在摸一个名贵的古董那麽节制,然後听他衣服摩挲的声音,知道他在拿烟,烟是拿出来了,火机打开,却又关上了,没有点,重新把东西又收了回去。
, x, ]% e/ O% s$ {% R5 H3 c( h  再次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这次是真的很长了,听不到任何响动,我几乎真的就这麽睡著了。突然的椅子挪动的声音让我提起了精神,他起身,大概要走了,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我越来越会自作多情,他当然不会对一个睡著的人浪费口水。
, W7 r8 Y& ]( ]6 ]6 J+ W  轻微的脚步声响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咳嗽了几声,我发誓这个是肺炎的余孽搞的鬼,绝对不是我无聊的小小故意,他的脚步却马上停止了,又倒了回来,拉了拉我的被子,将我露出来的肩膀盖严实。1 O. c2 I5 u) G. z7 r
   我决定不再装模做样,趁他还在跟我掖被子的时候,我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 x, S% q- b5 v4 h0 G# z; M  他见鬼般吃了一惊,爪子倏地缩了回去,退开了几步。0 n; m- q  ~0 U$ B* _1 ~1 G0 ^
  ……我是不是在做梦,陈旭阳?我盯著他,淡淡地说。
* p/ d6 H) H4 \  他远远地站在角落里,半天硬没吭声,憋足了劲儿才缓缓地开了口,……我马上就会走了,所以……你就当什麽都没看到吧。, ?! e* i+ T0 V* e' y1 U: B
  他话音刚落,我便从床上蹭起来,拉了台灯的开关,漆黑的房间里一下子明亮了,仿佛让他无处可藏。- k( ]6 L0 S& Q$ ^' l% U7 X" s1 @
  说了再见为什麽还要跟著我,既然跟来了,又为什麽躲躲藏藏?
6 J8 P) G9 v+ v, U6 O  v  那是我自己一相情愿,不关你的事,他没有表情地说,上次是我失策了,我根本不该跟你见面,就是因为见了我你才会跑,所以我不会让你发现了,我想最低限度,只要我能看见你就足够了。 6 h4 `4 H0 z. ~& u' O
  这样的话……不愿回去也没关系,我跟著你就行,讨厌看到我,我就不出现在你视线里,不想再做情人,就当陌生人好了,你忘不了谁,想著他也无所谓……这个就是我想到的,可以再在一起的办法。2 T  R: t. L8 C7 G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脑子清醒,明白自己在做什麽,我打断他说,宁肯这样辛苦为什麽不放手?6 K- S' K$ h/ |. x7 n
  为什麽?他突然有点激动,声音大了一些,你不爱我,你说你从来没爱过我……就算这是事实吧,我承认了……这样就能够放弃你了吗?会这麽简单那就好。
6 e+ G( F" R* Y  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在发疯,我一天到晚不出门,就只想守在窗子面前看你,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天起,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 h# J- _  G- D  我不说话了,将目光微微移开,又一次用沈默来面对这种质问,他等了我半分锺,苦笑一声说,还是觉得碍眼的话……我会从你面前消失的。& o# r  B) N& ~* R' Q7 P
  话音刚落,他便冲到了门口,眼看就要打开门跑掉了。那刹那我什麽都没想,下意识地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下去,从後面死死地抱住了他。
% o- U1 E( }& _- K  V8 m; @  把话说清楚你!说你到底想要什麽,我用力牵制住他的脚步,喘著气说,少婆婆妈妈的!我他妈看不惯你这样!一天到晚跟踪我像什麽爷们儿!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又要拖到什麽时候?你有时间这麽耗下去,我也没空奉陪了!- M9 C" G! k2 ^$ Q1 N+ F$ E
  见我干脆把话挑了个明白,他踏出去的半只脚算是收了回来,犹豫了一下说,像以前那样……,住在一起,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买东西,不管是在什麽地方,我就是还想像那时候一样。
' v- s" C: g% Q$ V  直到现在我都忘记了,没有再认真考虑过,究竟是不是有那麽爱你……爱这种东西,一过时效期就哪里都找不到了,但是,就是再也放不下一起生活过的那个人。
' m& z5 b1 \3 k; H3 l0 k! v6 B  我愣住了,抬头看见他耳朵後面隐约的几根白头发,似乎终於为多年都理不清问不明的感情找到了见证,眼泪就这麽毫无防备地掉了下来,打湿了他外套的一小块面料。' m$ x+ h% Z6 w% H) I! m) V
  好象告诫自己无数次,不能回头的,只要一回头就是世界末日。爱顾鹏飞那麽深,最後还是都错过了,连爱本身都消亡了,那麽好听的从头开始,只会让人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 k- F( _8 |& L* C) t6 j, Z  n9 X  而现在,陈旭阳也累了,我们一样都不想去谈爱的难题,那已经是过往旧事,不管它曾经在不在,今天还在不在,在我慢慢松手之时,我原以为没有了那种激情就什麽都会失去了,却猛然发觉,原来还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躺在潘多拉盒子的最角落。
1 l$ L# N# ^( }, p: E. l; V  这样的话,下次再离开的时候,我会死的。……我一定活不下去了!你明白吗?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还能拼命站起来!" x3 j0 k2 o( J
  我的声音严重走著调,无力地松开了抱住他的手,他突然抓住我滑下去的胳膊,转身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舌头强硬地翘开我的嘴唇。' @# s" y4 P, _" r
  嘴里顿时被他的气息塞满了,我皱了皱眉头,被迫到了墙边,在他竭尽浑身解数的挑逗下,我猛地圈住他的脖子,疯狂地回吻著他,我们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眼泪渗进嘴里被唾液冲淡了,似乎没那麽苦涩。
) w8 D; ^, a+ E+ w. ^8 D  就这麽直到肺里的空气彻底被榨干,他放开了气息急促的我,轻轻拭去我脸上残留的水迹,低声说,我再也不离开了,已经没有人会离开你了,所以……你安心留下来吧。  D3 K/ j* W( z9 J7 y* L- w$ [
  接著他拨开我的衣领,将那戒指拉了出来,一把扯断了穿起它的棉线。3 k; p, b* a9 _% D- Z& P5 h' g
  这个不是这麽戴的,他说完拉起我的左手,无名指上轻微地一紧,又被他放在唇边轻轻吻著,这个时候我发现陈旭阳眼神中一贯的居傲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有种释然,下面流淌著宽广的平静。
# h! D* I* {# N( Q4 v   
9 L; T$ ^6 s: r; L2 `. h- U- ^  习惯是很可怕的,不是吗。
& |0 m( s: F/ w* e. K, g  你已经是我这辈子的习惯,再也没有改好的一天了。
0 k6 F0 v: `) \. P) S  7 o& p7 ?. Y) }; F+ a
  ) [  P6 b8 T, V0 g& N7 K' ?4 B: \' ^
  
' o8 s4 P) t5 {' N  4 @$ v  w) i$ d9 d
  全文完
: M9 {. `5 n, z3 O*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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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6 14: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後记《这麽近 那麽远》) K+ J# X: |$ X* Q
    9 q- _# y1 z: I: K. }- K
  重庆几日酷暑,前夜一场暴雨,总算缓和了下来,这个就是今年的夏天了。' \. C/ C# j& z) s' }% x. _2 H! r
  已经不记得刚开始写这篇文时的境况和心情了,那时,亦没有想象到完结时,自己走到了哪里。
! c$ ^9 _4 |  s& C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留恋,没有发结局,拖了一天又一天,仿佛这个结局不发,生活就还是在延续,我就还是有人陪伴。
5 Y* ^4 z9 `. T" R6 ?( i" ~  我不想在後记里面继续发牢骚,但我还是不得不回想,几乎三年的时间,身边的人和事都在剧烈变化著,我选择了要脱颖而出的道路,曾经孤独噬骨,每天都觉得下一秒就坚持不住了,我行色匆匆,不和人说话交流,没有人和我同行,唯一从头到尾不离不弃地在我身边的,就是这篇文。( y1 ^" Q2 D* q8 y
  今天能够完结,没有期待中的松口气,一遍遍重读的时候,还是老想著下一步的情节,是的,习惯了,习惯了一直想一直写。对我来说这个故事没有结束的一天,我只是累了,不愿再为他们描述。
: s7 C9 ]! l4 P  暑假,会有一个月忙著参加竞赛,後一个月会去上海学习,顺便沿路旅行,空闲的时候,在家啃书,画画。
: \0 ]3 U7 X, M2 n% r1 O  前些天我长久以来第一次又尝试到了失败,尝试到努力无果的滋味,之後我开始发觉,我需要平静和对生命的放松,最重要的是,我失去了游戏心态,失去了快乐地去做事的激情,必定会输,而且输得很难看。* g2 F, o; y9 M6 F9 M8 o" M
  我想放弃一些东西,重新找回那种随意和自由的心态。
! @" Y6 I& S* W5 R  文完结了,用最普通的一种结局,我在结局上苦苦挣扎过,甚至在最後一刻也有所动摇,我不是个相信爱情的人,也不是个对男人有过多期望的人,对於现在的我来说,这个甚至是种麻烦和束缚,所以,其实一直倒挺羡慕可以全身心投入爱情的人,他们都还单纯。7 c1 n8 t* D9 [4 j
  文在某一个时期,我记得很清楚,好象还比较受欢迎,不过,因为之後的拖沓,又冷清了下来,今天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不是个好作者,如果没有大家坚持不懈的鼓励,就什麽都没有,我觉得很满足了,况且我清楚地知道,写文不是我专心要走的道路。3 p& z. u6 f2 C
  三年前的我,还很不懂事,幼稚又自以为是(可能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我想知道得更多,不想再当井底之蛙。难免会在这个过程中,走点弯路错路。
0 x$ J% s" U* S7 r3 _4 C1 [/ E2 ^  我说,我不介意很多时候犯点贱,因为那些事物,根本无法和我心中重要的东西相比,因为轻视,所以不在乎,我不奢望有谁可以理解我脑海中那种景色,那是我将要站立的地方。
: G; f9 |/ u/ g  b0 n  说到底,经常的,我也不想看书,也不想赶图,想干脆随波逐流吧,但我清楚,一旦放弃坚持,我要的生活会立即消失,我是享乐派,比普通人更懂得怎麽玩,玩起来也更疯狂,但我不相信坐享其成,我不能依靠任何不确定因素,而只有通过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才留得住。不想被束缚,想要自由?那就只有爬得更高,或是,埋没一切,退出争执,这一点上,我选择了前者。' e6 |4 G. A+ e( _: F
  所以,早就没有退路了。上次师兄说,我的境界超越了一般人,是个会思考且头脑清晰的家夥,这个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高褒扬了,我受宠若惊,但不知他知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如他所说具有这些优点,实际上很多时候,是种悲哀?
7 T+ l3 p9 u1 V% o, i  我有我自己的骄傲,我的骄傲非常坚固,所以我常常能够不在乎地作践自己。 6 ]7 B0 x/ H% Z  b
  最近的一年因为性格上的变化,我说话变多了,不像过去如同得了自闭症似的,这似乎有点矫枉过正,我得学著收敛锋芒,也许这样比较不惹人讨厌?
: }  `/ h* B$ R4 l' K  後记我也不知道怎样写算成功,或许应该把我应该感谢的人都再感谢一遍,但有些感谢,原本真诚,说了出来反而流於形式。我想起来有一次我买完东西赶公车回学校,手里两大包东西非常重,站了一下,面前有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让我坐,我以为他要下车,就什麽也没说就坐了,结果他在我旁边站了很久,我才意识到人家是把位子让给我的,而我连谢谢都没说,隔了这麽久又不便补充,结果下了车还在後悔。; k' I" [* B" M- N. T! {( ]
  可能大家觉得事情鸡毛蒜皮到可笑,不过,我在重庆很少遇到给老弱病残让坐的,更别说给提东西的人让了,这一点我实话实说,人的品格不是在装修豪华的社交场合才体现出来的,虽说是最微不足道的公德心,但我不觉得连这个都不屑做的人会有真正的高素质。不然我也没有发言权,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人对我有了哪怕一点帮助或恩惠,我都会耿耿於怀,相反,被占便宜什麽的,却常常一笑了之,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我不是一个有能力和这个社会纠缠的人,我宁愿他们忘记我,让我一个人朝著想要的方向前进,不要施与援手,也不要恶意伤害。当然,这是妄想。
1 o* g7 Z3 ~+ Z5 ^) W% ^% T5 q3 h  写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在自相矛盾了,难道我不是为了不再体会被忽略的感觉,想要那种发出光芒、能够强烈感染他的的性格才艰难把自己改造到今天这个样子吗?也许,这不是我要的自由,不,应该说,我选择的这条路其实本身就不能通向自由,不管我怎样躲避纷争,也逃不过树大招风的结局。
1 c- T3 e, p5 ^  原来一切都离我这麽近,那麽远。, E# a0 S% W" s; L
  到达了这个,就有下一个,永远停不下来,永远在路上。
4 [$ g1 J0 q% k0 z/ ~$ x2 K  苏锐只要想著他的爱情就好了,他代替我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不想把我真实的状态加诸於他身上,那也是条不归路。5 {8 L" y3 I6 J4 R, ~! h/ k/ U& C3 }
  1 D- G" I/ W& u6 x7 I
  又不知不觉写题外话了,这个後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继续,可能我只是想传达我一点随性的想法吧,文我还会写的,我指的是新文,我喜欢一个全新的开始,开始是我最为振作和愉悦的时候。
; O5 Q: n& c7 Z; K* A/ `: N& @  最後,还是那句话,之所以只在鲜网发文,是因为想要比较方便地看到各位的回复,别无他意,因为我也不清楚我的帖子流到过哪些地方,无法一一去看,但後来想想还是同意转载吧,但如果要转的话,请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想在鲜看些回贴,下个星期开放转载。% n1 g' f& d+ V) z2 ~4 T
  最後打下广告,欢迎大家去kill.blog.com.cn踩踩,里面东西不多,但有我的最新动向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随想。
, \, N! _. a0 X& M6 Z  真心谢谢大家长久的支持,我们会於不久之後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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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7 22:32:38 | 显示全部楼层
真不容易啊,这么长时间,总算把这个大坑给填平了,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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