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看见我没有动静,就轻轻的抬起头,把唇又落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觉到了那里传来的温度。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有了爆炸的感觉。我的手也不自觉地开始抱住了海子。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崛起,就在这个时候,我抬起了他的脸,把他的嘴唇从我身体上拉开。
; r$ |/ u) g1 q0 F* Q8 Y “海子,不要。”我轻轻的说,把脸转到了一边。海子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我。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目光是悲伤还是痛苦。他愣了一会,轻轻的转过身子,躺到了一边。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 K# g, H! Y% D+ l
我听着这句可笑的本该是我说的话,郁闷的对海子说,“海子,我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不管是和刀子,还是你。” & W/ \! F( F, c" i; ?" m/ G& t6 j2 u
海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在黑暗中看着我,过了半天才说,“我知道,小武,你很倔强,可也很坚强,我只是想陪你走出你的痛苦。” 6 @& r& G7 m6 H: b& }. _
“海子,谢谢你,我不能把你拖下水,我不能跟你再和刀子一样,那样的话,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轻轻的说,这个时候我都佩服自己的冷静。 / q; k8 k* o6 o
海子用那只好着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小武,让他欺负了是不是?如果有什么就告诉我吧,最差最差我还是你大哥吧,要是不行我就帮你教训他。”海子开玩笑似的说。 G6 D0 R' a/ l
我听了心里很安慰,不知怎么搞的,就说了一句,“海子,要是当初你没有离开我就好了。”
# s" i2 H: t9 Z& @. r4 D 海子用手指头轻轻的擦着我的眼睛, ( J3 z! Y/ c: i# a
“你干嘛?”我纳闷的问,“我又没有哭。” * p. Y& x3 ]% V2 S |! l" P+ g
海子轻轻的笑了一声,“我不会让你哭的。”他这句话说的很暧昧。 * B* Y& {5 c8 D' h) O0 b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你这个承诺太容易兑现了,因为我是不会哭的。”
! z( ~# K2 v- ~ S4 |1 A2 h4 ]' u& w 海子说,“是吗,你不会为刀子哭,但也许会为我哭吧。”当时我就觉得这是一句笑话。但是多年之后才明白了它的分量。没想到这句话居然成了一句咒怨。自以为很坚强,实际上是脆弱到了极点,总以为忍耐会化解忧伤,却不知道封闭只会让情绪发酵,酿成一沾就醉的烈酒。 & {& W7 x% E5 a" s! [7 b
“海子,我突然想得很明白了,就算这样下去,和刀子也是没有前途的,虽然有很快乐的过去和现在,但是对未来的慢慢绝望只会让我们麻木。也许,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过正常的生活。”我很久没有对海子说过心里话了。
! D- [/ w, z% n8 h t “小武,如果这个过程都很艰辛的话,你就别再坚持了。”海子很有意味的说,后来我才明白我还以为他现在是在开导我,其实是把我往他那坑里拉。
! T9 }/ J: ]7 J* u: v, x3 g) R4 b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到了凌晨才慢慢的睡着。在睡着之前,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和刀子做朋友,和海子一样做朋友,过去的一切都只是记忆装点的画框,我要去描绘自己美好的明天。 ! p9 b* w( h* o3 ~2 m0 d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回学校了,海子死活要送我。我说我已经没有事了。还是拗不过他,被他送上了车。就在回学校的路上,我在思考怎么向刀子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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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后,我没有直接上课,而是先回了宿舍,进了宿舍就看见刀子正在躺在床上接电话。
) u- ?" m# Z' J& V0 H+ I “好的,那你注意安全,路上小心。”见我进来了,他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我心想今天他才把人家送走。他看了我一眼,表情很漠然。我看见他那样子就来气,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 ]7 v0 a. O5 {' @ q" j+ n1 y 我没有理他,换掉了昨天的衣服。他爬起来,从桌上拿了一根烟,就又缩到床上抽烟去了。我正在想该怎么开口对他说,他却突然跳下床来,呼呼的穿了衣服就出去了。我看着他神经的样子,知道他生我昨天的气了。心里暗骂着他。小子,是你不厚道在先的,装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看谁能磨过谁。
/ T+ s4 T* V) |/ [) x' u 接下来,正式开始了我们的第二次冷战,不过这次我的决心要坚定的很多。而且不是在他面前刻意表现了。那一段日子,我是抱定了重新开启新生活的伟大理想。
+ H: [6 P' i9 O2 h 不再帮他洗衣服,不再帮他打饭,但也不再刻意的回避他,中午下了课在宿舍的时候,为了避免尴尬,我就到水房去洗衣服,夏天的衣服洗完了,把我冬天的衣服也洗了个遍,实在没得洗了,就把床单被褥拆开了洗。搞的宿舍的哥们都郁闷死了。
% ~: @1 F( x+ s “小武,你是不是被汰渍洗衣粉赞助了?再这样下去,校长都直接来找你报销水费了,不过你要实在想洗,哥们这还有两床被子呢!” u, K3 Y& y4 r1 Z
“滚你的,把你肠子掏出来我给你洗洗。”我骂道,这时刀子就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故意给他气受似的。我郁闷的摇摇头,不行,一定要说清楚了。在这样憋下去,我都成了洗衣机了。 - b, }9 |' j3 m*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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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我的生日,我不知道刀子还记不记得住。我想这样也好,在我20岁的时候,开始我新的生活。那天下了课,我给刀子打了电话。 6 v* L& q7 u5 q
“喂,”他要死不活的说。
0 q2 u2 g y: g1 N/ K! O “你现在没事吧,出去吃个饭,我在夜市等你。”我对他说,本来想找个饭馆的,但是觉得饭馆说话不方便,夜市人多,吵来吵去的,谁也听不见谁。 , F. C' v6 N. q* M
“没空。”他一口回绝到。妈的,这个人是给一把盐就敢开厨房。
5 A6 Z2 I% Y& y T4 k “我等你,就在夜市。”我也很坚决的说,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心想他一定会磨蹭半天的,就特意的走了下去,一直走到夜市,人还少得很,天还没有黑。我去了上次和海子吃烤肉的地方,一个人坐了下来。
( g2 u) _+ {4 W# Q 老板很殷勤的过来问我要什么,我让他先上了一点烤肉,就去买了一包延安,坐在那里等刀子。我无聊的抽着烟,吃着烤肉。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过了一个小时,我就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手机接通了,传来的是他游戏的声音。 $ t7 j* Q3 T1 q8 {
“你还在宿舍呢?”我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他没有说话。 ; O, G. q/ Y( u' @6 ~* O E5 T
“我在夜市等你,你不来我就不回去,你看着办。”我挂了电话,心想你就牛把,再过一个小时,我就让你哭。 $ A' Y, ]3 ~% f: A
一个小时过去了,在这一个小时里,我苦苦的回忆着以前美好的片段,大一时军训,他就站在我后面,站军姿的时候,他老是偷偷踢我的腿,害的我因为小动作太多而被出来罚站,大二的时候,我拉他去上选修课,我们坐在最后一排,点名的时候,他使劲的捂住我的嘴,害的我被老师记旷课。有一次他发烧了打吊针,说想吃猕猴桃了,我大老远的去给他买,结果回来的时候,坐他旁边的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对我说,小兄弟,怎么把你弟弟一个人扔在这里,兄弟俩吵架了,哥哥也要让着些,何况弟弟生病着呢,原来他趁着我不在的时候,编了一大推凄惨可怜的故事向那位老大妈哭诉,还从人家那里换回了两个同情的香蕉吃了。 , x1 O. v/ p5 f* v2 I( F
我苦苦想着,苦苦笑着。其实到现在我还承认和刀子在一起的快乐是谁也无法取代的。我已经熟悉了那种嬉笑怒骂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他破皮赖脸的纠缠,但是,我要和这一切说再见了,和那些仿佛长成了自己身体一部分的东西说再见了。尽管留恋,尽管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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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这时他的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当时气的就想飞回去把他猛抽一顿,再把他的键盘扔学校的化粪池里,显示器也扔进去。但是我还是坐了下来。我的心已经死了。
3 G7 b% Z* F5 ^- Z 就在这时候,海子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从我们“同居”的那天晚上起,海子每天晚上固定时间的一条短信问候我。 $ {9 ^& U4 r, Q; {) o; |6 P
我看完了短信,拨通了海子的电话。
4 Q3 p, H$ K! M1 @ “喂,你在干嘛呢?”我问他,
C% m; R9 Q9 N$ B( z7 i) I7 D3 F0 U “我现在这样,还能干什么,窝在家里被,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打电话老是不接。”海子抱怨的说。 ; o# A$ N; p3 {5 n+ g: e
“你现在没事吧,我在夜市呢,过来陪我吃饭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说了出来。
, D& B1 d$ B1 l# {8 u 海子愣了一下,“啊?偶,好的,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你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了他,海子就挂了电话,十分钟以后,海子出现在我面前。
5 Z5 A& j7 k) p( q! C0 D “你速度还真快。”我打笑他。看见他手上的石膏不见了,我就问他,“拆石膏了?好的差不多了吧。” ' J/ C) T- n5 `' F) M( r6 e
“反正没人关心,我就自暴自弃被,今天看着手臂不爽,就直接拿一锤子敲碎了。”海子说,我看着他,半信半疑的样子。
) e8 v) c9 B9 p5 X “哎?这么大晚上了,怎么现在才吃饭?”海子坐了下来。我问老板要了啤酒。 ' O- ^- F" F5 ~# r$ `
“今天我生日,庆祝一下啊。”我直接告诉了他。
# a1 f* |% N. k# |5 F. q& J “啊!”海子张大嘴巴,想了半天。“我记得你生日在冬天吧。”我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给你说过我生日。” ( Y2 `, c0 Z# G& ^7 {4 G: U
他看了看我,“那今天为什么叫我出来了?”海子很聪明的问。
) d# j: C0 C+ b: K8 ]" M 我还真被他问住了,愣在了那里。海子看我尴尬的样子,就说,“好啦,那我就陪你好好过个生日,小武,你今年……”海子奇怪的看着我,“你今天有三十八了吧,瞧这满脸褶子。”他开玩笑的故意气我。 3 B @+ Y: l! h+ [! I
“你八十八了,小爷我青春正年少,你不用打击我的。”我给他倒了酒。海子在一边呵呵的笑着。 8 z8 O7 Y. ^. F; q
“小武,和刀子说了?”海子突然问我。我看着他,摇摇头。
" I$ P1 W5 D! v$ `/ j 海子看我的样子就没有再问,“不说了,来,干一个。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早死早投胎。” 1 [# b6 w, |! y, S4 U
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下辈子投胎了我就当一屠夫,天天把你关在猪圈里,冲着你的面使劲磨刀。我还就不宰你,就把你吓个精神死。”
) ^0 [# d: n( F9 h2 O 海子听着差点没把酒吐出来,“说我下辈子当猪就够缺德了,没想到你的人性这么邪恶。”
3 J# j- W0 D/ g1 ]5 _: c “那是,你以为我属菩萨的啊。”我得意的说,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远处有一个人,呆呆的盯着我们。我还在纳闷,不会是上次那波的来报仇来了吧,结果放眼看去,居然是刀子。
$ q$ U9 |+ n4 w% [. h: k. b 刀子一脸阴翳的看着我们,手里还提着个小袋子。我看看他,他慢慢的朝我们走过来。这时候,海子也发现了他。
% `. \3 j- L: K% n! | “坐吧。”海子连忙对他客气的说。
: i$ N/ J* `. J7 n9 Y0 f' W “不用了,”刀子很冷淡,“你的手好了?”他问海子,海子答应了一声。
' y7 d7 z( p7 A2 z 刀子没有吭气,转过身看着我,过了半天, 4 T! x+ }, q1 M. c% C
“媳妇儿,我来就是给你们俩宣布一件事,不过宣布之前我先祝你生日快乐。”说完,刀子拿起了我面前的酒,一口灌了进去。 # _, f8 ^5 F6 j* b: P: j
然后我听见他颤抖的说,“媳妇儿,我们分手吧!”
, J4 ~ m/ O$ `; T- ^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灼人,他轻轻的把那个小袋子放在我面前,“这是生日礼物,也是分手礼物。祝你们俩幸福。”说完,刀子转过身,走了。
1 y3 f5 s8 J0 y+ h* J4 Y: e 我看着那个那么熟悉的背影离我远去,心里开始慢慢的揪痛,这句话,本来是我应该对他说的。海子站起身,叫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头。海子又反过来叫我,我也没有反应。我慢慢的打开那个袋子,里面有个小塑料袋。上面写着石头记。一尊慈祥的玉观音在里面静静的坐着,浅浅的冲我微笑。想不到,他还记得。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当时不是打了电话,叫来了海子,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果。刀子一定是看我们在一起,才改变了主意,所以,这就是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