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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猫瞳

《天别亮》 BY BLCU情缘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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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5 19:50:23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1 9 z- ?+ H! W, `

9 D6 `/ G! b. l1 U* K' p我们一帮人被带到局里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一点了。不知到是被吓的还是天冷被冻的,我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尽管把大衣裹得紧得不能再紧,还是无济于事。我们一共七个人被分成三伙,被带到不同的房间,并要求一律关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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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勾儿姐被带到了一间小屋子,里面一张桌子,一个小的镁光灯,几把椅子。可能那椅子很久没有人坐过,上面落了一层灰。这是我第一次进审讯室,而且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种地方是不是该叫“审讯室”,和我在电视里看到的审问犯罪嫌疑人用的房间布置基本相同。我看到勾儿姐无比袅娜的走过去,也没擦椅子上的灰,一屁股坐了上去。我也挑了把椅子,顾不得擦,轻轻坐上去,我想当时自己的动作一定及其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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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我们的是刚才带我们上车的一个小警察,看样子估计还没有勾儿姐年龄大。然后装模作样的拿出本子来一遍翻看,一边问我们问题。大抵上也就是问我们跟歌厅老板娘是什么关系,今晚在歌厅里都作了什么,并要求我们尽可能多的交待我们了解到的关于老板娘的情况,是否有参与组织色情活动,是否知道内情故意隐瞒不报。我们完全按照事实把从酒吧喝酒一直到被带上警车的过程原原本本的交待了一遍,因为我们确实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也就照直说了。最倒霉的是我,今天刚刚认识了冯姐,对她根本没有太多了解,想检举她都不知道该检举些什么,只好反复跟那个小警察说我实在是不了解她,我是被朋友带过来玩的。小警察明显不信,威胁我不老实交待的话算包庇犯罪,轻饶不了我。我只好再拉勾儿姐给我作证。 ) A0 W* e9 t$ V!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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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小警察可能也看出来我们说的确是实话,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只好使用连吓带诈的一招,狠狠的跟我们说:“你们可以串通一气不交待。不过告诉你们,那个老板娘是被人举报的,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证据,她就等着坐牢吧。”然后警告我们老实点,不要乱动,说是要到隔壁房间看看,然后出去反锁了房门,离开了。 $ n1 \5 k7 t$ V# ~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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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浑身发抖,脑袋里嵌着一团灼热,耳边全是轰鸣。勾儿姐好像看出我的恐惧,笑着说:“看把你吓得那样,真没见过世面,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吧?” : p5 t8 c- n0 O6 C7 Y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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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谁愿意跑到这种地方来见世面啊,纯粹是脑袋让门挤了。”我心里想。不过我现在没心情和他抬杠,就看也没看他一眼的点点头,接着问“你以前进过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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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U1 z0 I' H0 o" l# |“哈哈,不止一回了。上次我的一个朋友,也是GAY,以约会见面为借口跑到人家家里抢劫,被抓到了,我就被带来过,还有一回一大帮人被抓到在舞厅里磕药,我又被带来过。”说完好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看着我。 ' L, ^- i: M% [* K4 `7 s

  n# `: X& J/ j- D) |2 N2 \1 A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党和政府怎么没早点除了你个祸害呢,居然还留着你在外面嚣张。我一边想一边对这个勾儿姐心生厌恶,心想Jacky都交了一帮什么狐朋狗友啊,真够闹心的。然后我又忐忑的问勾儿姐:“哎,你说警察他们不会把这件事通知我学校,让学校来认领我吧?”说完屏住呼吸,等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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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原来你还是学生啊,怪不得那么嫩呢。哎呦,这个可就不好说了,你得问他们啊,要是他们高兴了,说放人就放人,还用什么学校来领人啊,条子也嫌麻烦,盼着早点下班回家呢,不过要是他们不爽了,让学校来领人那还是轻的,没准还会关你个十天半拉月,让你好好遭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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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脑袋当时就大了。如果被学校知道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最保守的估计也是把我直接开除,取消学籍。老师同学怎么看我我无所谓了,关键是我怎么和家里交待呢,怎么能让我的老实巴交的父亲母亲接受我在外面胡作非为的事实啊,尽管我并没有怎么胡作非为过。想到这里就又急又恨。死Jacky,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跟他一起出来,简直就是扫把星,哪儿有他哪儿就倒霉。看来他母亲说的也没什么不对,我是不该和他勾搭一起,这是自己找不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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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H$ |. g8 N6 e0 {4 m我看了看勾儿姐,可能是他身经百战,把这当成家常便饭了,一脸轻松的表情,和我的恐惧形成鲜明对比,我也懒得再看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只等着一会小警察回来对我们的发落。 3 J/ i, s% v7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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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我内心无比漫长的等待,小警察总算回来了,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睛说:“歌厅老板的事跟你们没太大关系,这次先放过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都留下姓名住址联系方式,然后走人。”我和勾儿姐都踮踮的跑过去赶紧拿起纸笔留联系方式,看来这勾儿姐这小子心里也急着出去,表面上还跟我装丫挺,我不禁更加鄙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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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7 t3 R4 U6 W! ^2 y出来的时候看到其他几个人也都放了,唯独没看见冯姐,估计这回的漏子大了,她一时也堵不上这个窟窿了。而我现在还没有心情关心她的死活,脑袋里全是整个晚上的惊心动魄的画面,汗毛还不时的会竖起来。Jacky他们几个人也说了大体上问的都是同样的问题,大家也都是实话实说,就算是虚惊一场吧。 - M% U% x! a"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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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午夜两点多,雪早就停了,西北风夹着地上的积雪吹个不停,街上的出租车明显少了许多,行人就更是寥寥无几。我抬头看看天上,乌漆抹黑的,看不到一点星星的影子,好像天就会这样黯淡下去,再也无法变亮。大家都已经醒酒了,一时气氛变得很微妙,大家都在沉默,还是Jacky最先说,已经不早了,大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尽量别把这件事说出去,都回去吧。 , p) X8 U)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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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每个人都打了辆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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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宿舍,早已经过了关楼门的时间,我鼓足勇气,敲开楼管的门,把他从梦中唤醒,不知道是我打扰了他的美梦还是打扰了他和老婆的房事,总之就是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警告我下次再出现类似情况就让我冻死在外面。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看公寓楼的破管理员而已,嚣张什么啊?可是推及开去,发现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越是没能耐,越是得到点小权利,越是美得找不着北,特别把自己当回事,小到停车场的保安,大一点的比如说城管,都是最狗屁不如,芝麻大点的角色,甚至他们都算不上什么官,不过是一些狗腿子,可是仍然像掌握了国家大权那样,颐指气使,张牙舞爪,想想就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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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2 f4 c- Q& G. z: [- f不过实在是太晚了,我累得筋疲力尽,不想和他纠缠下去,就什么话都没说,等到他骂完,十分礼貌对他说了一句:“谢谢您!”然后转身上楼了,估计他愣在那里能有十多秒。因为平时也有不少晚上喝多了回来晚的人和楼管对骂的,所以他一定感到对我破口大骂后我竟然没什么反映而备感吃惊。 9 d: a3 d6 F* ]/ S% I& n

5 c' V# `  T) @4 a' Y9 n) [3 j7 n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小时,梦里还都是乱七八糟的人喝酒侃大山的影子,以及审讯室里刺眼的灯光,然后突然笼罩过来一片黑暗,一个幽幽的声音向我耳边吹着“天不会亮了,天不会亮了……” 3 q- l" X8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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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惊醒,发现身上出了一层冷汗。觉得口特别渴,起来也没有开灯,摸索着倒了一杯水喝,此时已经睡意全无了。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回想着今晚的一幕幕,越想越乱,估计一会就能憋出心绞痛来。我不停的想自己终究不适合这种花天酒地,萎靡奢侈的生活,因为它离我的身份背景都太远,远得好像另外一个星球发生的事情,令我永远无法触及。我很清楚自己成长在什么样的家庭里,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我父母没教过我什么做人的大道理,可是即便是耳濡目染,我也应该培养出自己老实本分的性格了。我不知道如果我一直这样堕落下去,朝着深渊一步步挺进的话,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样的下场,而我又能对得起谁。 * K. u6 R% \) W

+ r0 V( Z  c9 o9 V1 G- l想起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的小时候,每次家里做一些所谓的“好菜”,尤其是肉类,父母都是不停的往我碗里夹,看到我吃得很开心,他们就乐开了花。上了学之后,无论学费多贵,所要交的各种杂费多么名目繁多,父母都从来没有让我为难过,只要是学习上的费用,总是毫不犹豫为我支出。他们爱自己的儿子远远超过了爱自己。我尽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因为我怕自己生病了母亲知道后也会跟着急出病来。可是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竟然是个GAY,这让他们如何接受呢?想到这些,视线不禁模糊,我忍不住一个人坐上床上掩面而泣…… $ ?: j/ n/ r- c

2 R- U7 b. Y9 L( s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异常疲惫,总是打不起精神,还好没有迟到。可是进了办公室发现Jacky并没有到,快到午休的时候还是没有来。我跑到老总办公司去问他父亲,他说Jacky可能昨晚玩得太疯,着凉了,回到家里就一直在发高烧,现在在家养着呢。我当然不能透露任何有关昨晚的事情,也没再说什么,回办公室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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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圣诞节了,同事们的心情比昨天更加兴奋,而且由于老总破例允许大家今天早下班,大家的兴奋几乎到达了沸腾的顶点。可是由于经历了昨天的事情,我完全失去了过圣诞节的心情,笃定要在宿舍里老老实实呆着,哪儿也不去。 $ Z( ~4 C: X! s3 _! `$ f,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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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到宿舍的时候,恰好碰到了那个住在我们宿舍准备考研的北漂,我都忘了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他回来拿了件大衣,看到我进来,塞到我手里一把巧克力,然后匆匆的离开。可能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不同,就像这个北漂,每天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也许在光鲜靓丽的外表掩盖下就做着最最肮脏龌龊的事情,可又有谁会去关心这些呢?人们只是在各自的轨道上飞速行驶,只有在两个轨道出现交集的时候才会剧烈碰撞,擦出火花。 ' w) |, u( N5 M  W6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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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了把脸,正准备打开电视,突然听到手机收到短信的提示音,打开一看,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号码,我又按了一下确定键,屏幕上跳出一条很短的信息:“小亮,我元旦的时候举行婚礼,你能回来参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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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Z, s7 f) y: z我当时就晕了,脑袋里冒出一百个问号:这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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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5 19:50: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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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4 e+ v) ?) f我又仔细看了一遍短信内容和号码,可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根本想不起来是谁的号码。会不会是有人发错了短信呢?我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连我的名字都出现在短信里了,怎么会是发错了呢。于是我又回了一个短信:不好意思,您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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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才收到回复短信,可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或者记忆可以选择缺失,我宁愿从来都没有收到这条短信。冰蓝色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我打开短信,一个刺痛我眼睛的名字跳入眼帘:“我是王东军,还记得我吗?我的婚礼你能回来参加吗?”于是原本平静的心态完全被这条短信打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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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o' m! v1 M9 Q- s" }5 u东军是我在沈阳的男朋友,我的第一个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男朋友。那年踏上离沈去京的火车时,我曾经以为我和这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拼命告诉自己,就当这个人死了吧,起码原来那个爱自己,一直小心呵护自己的人死了,以后他的事情我不闻不问也不管。可是我太高看了自己的绝情指数,我毕竟没喝忘情水,更没咽下孟婆汤,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所以当原本就早已拴住自己的心的那个名字再次出现的时候,心潮翻滚,所有的记忆都像冲破闸门的洪水,汹涌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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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4 K6 l; R+ a. F我和东军能相遇太偶然了,偶然到就像一根针掉落时恰好插入地上原有的一个缝隙里,不能有丝毫的偏差,否则冥冥中注定的际遇就会被永远的错过。 1 M0 a; Z; w/ W# R/ u$ \' K

" F( a" t) f# `我的高中母校坐落在沈阳市三环外的一个郊区。校址之所以选择这里,主要因为它人烟荒芜,交通和购物都极为不便,没有任何一个超市、网吧、饭店愿意到这种见鬼的地方发展生意,这恰好成全了学校所谓的“为了营造一个安静,轻松,不受外界干扰的良好的学习环境”的心意。在这样一个全封闭式的学校里上学,还真有点与世隔绝的感觉。不过提到我和东军的相遇就不能不提到母校的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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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的体育馆是校园里所有建筑中唯一令我满意的一个,因为和食堂宿舍这些根本不是人呆着的地方比起来,体育馆简直是天堂了,它占地面积比较大,而且装修的很豪华,最终要的是各种体育施舍齐全。而对于我来说,最喜欢的当属篮球场地四周的那一圈乒乓球桌,每到体育活动课我都会约上几个同学打几局乒乓球,慢慢的这已经养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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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x% H- t* B( b; ^/ g距离我们学校大概两三站公交车路程的地方是一个看守所加教养院。原来我我心里一直埋怨学校的领导没脑子,居然把校址选得离关押犯罪分子的地方那么近,我常想,要是哪天犯人高兴了成帮结伙的越狱跑到我们学校来劫持人质,那对他们来说可真是爽到家了,比贩卖黑奴还容易呢,想抓多少人质就有多少人质。后来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且杞人忧天的。我所担心并内心隐隐希望会发生的劫持人质事件在我高中三年从未发生。跟一个同学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无情的鄙视了我没有生活常识以及低智商,告诉我一般教养院里关押的都是罪行比较轻,并且即将刑满释放的人,他们只要参加一段时间的劳动改造就可以释放了,所以没人会笨到在自己即将获得新生的时候突然越狱,况且真的越狱了跑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故意跑到学校里去劫持人质啊,劫持人质都是在逃跑途中顺便做的事情。 $ x2 d6 K6 V) M0 E: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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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惭愧的同时又表现出对那个同学如此博学的敬仰,而且心里一直想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不会是有过越狱经验吧”。而这些都是题外话,我想说的是东军的父亲就是那个看守所的监狱长。那个时候我们学校的体育馆会把场地出租给一些社会上的自办的各种体育训练班。每到周四周五,就会有很多非本校的人涌进体育馆,场面异常嘈杂混乱。东军就在其中的一个训练班学习散打,每周四周五的下午4:00到6:00,体育馆西门那一小块铺有地板的场地,直到现在我仍清楚得记得。 # M* T; N5 `' D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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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许是周五,我一如往常约了两个同学去打乒乓球,很幸运找到了靠近体育馆西门的唯一一个未被占领的球桌。我这个人的习惯就是每次打球都想尝试一下自己以前没使用过或者不会的新动作,新打法。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打球时对方都会奇怪怎么打了半天你都是这一个动作啊,估计人家心里想:丫该不是就会这一个动作吧?打来打去的一点新意都没有,像是手抽筋了扳不回来,一个动作打到死……我也记不清那天自己是在练习什么动作,大概就是希望球的转速可以更快之类的小技巧,可是由于第一次练,当然漏洞百出,每每将球击出球桌,然后漫天飞舞,最后在无法想象的犄角旮旯里找到球,就会惹得我对面的同学无比气愤,可能都会产生拿球拍拍死我的想法。 % L% Q% \7 Y* e- F"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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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打得有点心不在焉,因为实在是离旁边的散打的训练班太近了,无意中就会看到周围穿着白色训练服的帅哥们。那种训练服在我看上去有点像日本武士穿的衣服,腰带系的很松,并且没有扣子,那些男生在训练时总是把动作尽可能拉大,以求姿态的优美和标准。我就总能找到这种时机偷窥到他们健壮的小腿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肌,那种泛着健康光泽的肤色总是轻易的就将我的视线牢牢的牵制住,我似乎能感觉到强大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像一股势不可挡的风,吹得我有点意乱情迷。 ; y7 b/ s1 j- @( y& x0 s4 n/ J! B,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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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男人的,总之到了高中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喜欢观察英俊魁梧的男孩子。不过现在想来那还不应该算真正意义上的同性爱,毕竟那仅仅止于喜爱观察男色而以,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何谓1、0,更无论同性间的做爱方式了。从这点上讲自己那时还是个纯情小男生,而现在已经是个春情老男人了,时光荏苒啊…… $ i& e" ^) l0 w1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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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看着那些练习散打的帅哥,直到对面同学忍无可忍得挥起球拍,一球直冲我面门而来,不偏不倚击中我的下巴。我只求当时自己没流口水,不然一定是丢脸丢到家。“你看什么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还打不打了?”那个同学不耐烦地问我。 ) E6 ~' [; |% W0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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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好意思。”我顿时红了脸,本来想满地找洞钻进去,不过眼下还是满地找球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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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拾起球,准备发球。我发现自己的神奇之处就是在手忙脚乱的情况下仍能坚持良好的打球习惯——就是继续延续以往打法,只用那一个动作!可能是这种做法激怒了对面的同学,他决定不给我任何面子,打出各种刁钻的球,我就只得频频弯腰捡球,苦不堪言。 2 D( ?6 l* d0 P" n  [0 N

5 A# u1 o: Y' ?3 w! \! [: [1 j看了一眼手表,离下课时间不远了。认真打会儿球吧,我对自己说。于是慢慢的吐了一口气,举拍,发球。不过不知道是自己一时激情振奋用力过猛还是球出了什么问题,球以离网巨大的高度飞出,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然后就直奔散打训练场地而去。事后我很庆幸当时飞出去的是乒乓球而不是足篮排球之类的。不然后果很可能是那些火力过于旺盛的散打帅哥愤怒的冲过来痛扁我一顿。 9 A9 |8 Y/ a7 s% d/ ]* Z0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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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最终落在了场地上,大概他们在做一个类似于回旋踢的动作,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帅哥回身飞起一脚,如果我是摄影师的话,我一定会用摄像机从各个角度全方位拍下那个人的动作,包括他脚落地时踩到乒乓球的那一瞬间无法形容的表情,大概是乒乓球的碎片刺入他的脚底。不过当时根本不允许我想那么多,因为我看到那个人眼睛已经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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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球伴着轻微的悉嗦声音破碎了,像被人打得面目全非的脸,躺在地板上无所适从。我看了一眼那个帅哥凶巴巴的样子,又看了看对面同学和我一样惊慌失措的表情。靠,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打我吧,我心里忐忑的想。 ! h, z5 s$ ?' ~9 |: L. x/ Z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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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看到他慢慢捡起碎片,包括脚掌上的,以一种我一直认为只有民工扛麻袋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走路姿势,落地有声的朝我们走过来且声如洪钟的问道:“这球是你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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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5 19:50:46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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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脑海里只是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真的在自己学校被人扁了,那得丢多大的人啊。目测一下他的身材,身高肯定在179厘米以上,上身很宽,不夸张的说,不仔细看他走动的话,还以为一堵墙飘过来了呢。 6 r" Z* q+ X2 X0 S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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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走到我们两个的跟前,躲是躲不过了,能打过他的可能性也基本为零。最后是我先从嗓子眼里闷闷的发出一个声音,小得连自己都没太听清楚:“是我们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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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6 F: ~) Y5 [+ v& K1 l我还想继续说一些譬如“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结果这句台词被那个散打帅哥抢去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坏你们的球,我赔钱给你们吧。”这句话不亚于黄世仁对杨白劳说:“我不是来收房租的,我是来向喜儿求婚的。”我和另外那个同学喜出望外,忙不迭的说:“没关系,是我们打球不注意,没弄伤你的脚吧,真不好意思。” # l) S3 g/ B6 n: y0 |9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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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打帅哥笑了,笑得真好看,露出两腮深深的酒窝,我仔细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两个酒窝大小不一,嘴角上扬的那一侧酒窝大一些,这个笑容好熟悉啊,好像明星拍海报的时候都用这种招牌笑容吧,我恍惚的想。可是散打帅哥执意要赔偿那个乒乓球,态度坚决出乎我们的意料。在我们用万分诚恳地语气告诉他真的不用赔,况且一个球也不值多少钱之后,他还是没有放弃补偿的想法,对我们说:“这样吧,6:00训练结束请你们到校门口喝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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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他刚说完这句话,体育馆的铃声就响了,不容我们拒绝,他拍拍我的肩膀“就这么定了,你们先去校门口等我,我去换衣服,马上就来。”然后转身奔向更衣室。 % S5 H0 R- l: S5 |7 a

) j, H/ ]+ i6 \" W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到了校门口,买了三瓶汽水,心想等会儿他到了的时候就直接把汽水给他,因为今天的事情已然让我们两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怎么能让他再请我们喝汽水呢。 ' ~3 U/ X% o* k1 L7 v; I+ z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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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已经放学了,一些走读的同学三三两两的从车库里取出自行车,准备回家,校园里出现了只在放学时才能听到的难得的欢笑。那些恋爱中的男女同学喜欢在这个放学到晚自习之间的休息时间坐在教学楼一侧的凉亭里亲密的聊天。学校的班车载满了下班的教师,飞驰着驶出学校,即使是到校门口依然不会减速,让我怀疑老师们是在急着赶火车赶飞机还是司机师傅等不及,想要早点回家吃饭。 3 L; x1 |5 @6 `' G" R/ }

$ b+ l1 D; w( O/ O- i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就一边喝着汽水一边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他告诉我我们班的某某男同学喜欢上了隔壁班的某某班花,为了能送给那个女同学一套化妆品作生日礼物,那个男同学正在努力攒钱,又跟我说他总觉得教政治的女教师和教务处的男主任关系暧昧,林林总总很多新闻。我只是眯着眼睛听他不厌其烦得说着八卦,享受着得知了别人的隐私或者绯闻之后幸灾乐祸且心安理得的快感。 ( w; H. d6 `6 x4 E4 q! ~

4 J3 N5 ]2 n+ U  n6 V# X- p还是那个同学先发现了刚才的散打帅哥,他用手捅了捅我,“他来了。”我顺着太阳坠落的方向看去,那张古铜色的浸着汗水的脸就融化在夕阳里,阳光洒在他的短发上,像细碎的汞银在发稍上晃动着闪着光泽,那双眼睛放着炯炯的光芒,在眉宇间的英气衬托下,宛如深潭碧水。身上的淡蓝色T恤被他的肌肉线条勾勒出忽明忽暗的褶皱,修长的腿带动稳健的步伐,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这个情景此后成为我记忆里一直未变的画面,无论是自己躺在他宽厚的怀里,还是牵手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脑海里始终是那个英气勃发的青年朝我走来的样子,像一道耀眼的风景,刺痛我深黑色的瞳仁。 ; i3 f7 ^5 ^% P0 Y3 k8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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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汽水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转而微带歉意地说:“应该是我请你们的嘛……”不过他并没有忸怩,仰起头大口的喝完了汽水,我看到他的喉结有节奏的起落,喉咙里发出畅快的咕噜声。“他一定是个豪爽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产生的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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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G  C1 a, |( o2 u“交个朋友吧,我叫王东军,你们呢?”他很爽快地说。我们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 5 G# [+ \9 O4 q1 ~- O-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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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离你们学校不远的第二看守所上班,经常来你们学校练散打的,有时间请你们吃饭。”然后他骑上停在校门口的摩托车,回头冲我们招招手,离开了。摩托车的排气管发出轻微的轰鸣,一脚油门之后很快就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对于他说的“有机会请你们吃饭”,我们两个都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我很清楚那个俊朗的身影已经深深地扎根在自己的心里。我无论如何不会想到那一次不经意的邂逅就酿成了日后奋不顾身的爱,刻骨铭心的痛。如果天雷不曾勾动地火,那么世界就会永远平静,如果地火从未卷起天雷,那么也就无所谓爱与被爱,伤害与被伤害……   J+ f" h4 l. T1 G"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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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去体育馆打乒乓球的次数莫名其妙的猛增,甚至在同学们都忙于功课,没有人陪我的时候,我还是会一个人跑到体育馆对着墙壁练球。从现在的观点来审视当时的自己,也许只是为了于忙乱的人群找到那个可以让我心潮澎湃的身影,为了满足感官上的短暂愉悦。或许我这不叫初恋,仅仅是不完全的暗恋,只是这种暗恋要比普通暗恋还要“暗”许多,一个女生可以羞涩的告诉密友自己暗恋某某高大英俊的男孩子,而如果我告诉别人我暗恋了一个练散打的男生,会不会有人当场吐血,我就很难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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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我和东军熟识起来,我们会在他训练的间隙休息的时候,一起坐在地板上聊聊天,我也是从那时起得知他是一个狱警,他爸爸是监狱长,还知道了他的目标是获得全省散打比赛业余组的冠军。他每次和我道别的时候都会站直立正,然后并起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让其他三个手指从太阳穴滑过,像香港电影里调皮的小警察向上级喊“阿Sir”。我总是对此报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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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V1 z3 \有一天下午放学后我和往常一样准备去食堂吃饭,突然在体育馆的门口看见了东军,心情非常爽的样子,他的训练服搭在肩上,一只手像是在合着嘴里的小曲打着拍子,手舞足蹈的。看到我走过来,他高兴的拉住我:“今天我请你吃饭,把上次的你的那个同学也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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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儿啊,高兴成这样?”我笑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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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告诉你吧,今天我打赢了我们的教练。”他眉飞色舞的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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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9 z$ v0 E4 h% B“真的啊?”我有点吃惊,“不会是教练让你的吧,要不就是你偷袭的。”我还有点不太相信。 7 f& n. l8 E; g# S! N$ L3 y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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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说的!是教练觉得我练得不错,点名让我和他过两手,你没有看见当时我的过肩摔,帅呆了,哈哈,周围一起练的哥们都为我叫好。”他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得了小红花一样,异常兴奋的说着。 6 E! \: j9 W5 N' r  _#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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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个同学放学回家了,我看改天再一起吃饭吧。”我对他说。 , C! F  z  U7 E5 J7 ]* j

# [8 S( ?/ D' @, T“可是我今天高兴嘛,就想今天吃。我们两个人去吧。”然后不容分说,拉着我的手就往校门外走。他跨上摩托车,把车子稍微倾斜一些,让我也坐上去,然后对我指指他的腰,“扶好,我开得可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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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那样怯生生的坐在后座上,手搭在他的腰上不敢抱太紧,心里有点乱,一时间眼前竟浮现台湾偶像剧里男主角载着女主角兜风的画面。记得当时看电视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这个情节真俗气啊,难道就不能一起做做家务,去菜市场买买菜,这样看起来也比较有生活气息啊。可是当我自己坐在东军的车上,眼前就是他宽广的脊背可以为我挡住呼啸的风时,我就只剩下心旷神怡的感觉了,“原来兜风这么爽啊”我自己就颠覆了原本认为这个情节俗烂的观念。 6 D3 o) Z8 D0 A0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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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学校周围没有饭店,连个小餐馆都没有,所以东军决定带我去看守所附近的一个风味小吃店去吃饭。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川味小吃店,东军刚从车上下来,小吃店的老板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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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 V: [. n$ Z老板满脸堆着笑说:“太巧了,你爸爸也正在里面吃饭呢,刚才还和他提起你,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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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有点窘迫,正在想着一会见了东军的父亲怎么打招呼,怎么作自我介绍,突然看到东军的脸色沉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对我说:“走,咱们换个地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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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5 19:50:57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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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s, ~/ }- i8 e' m一个中年男子腆着微胖的肚子从小吃店里出来,不用问,这人就是东军的父亲了,因为东军和他的相貌极为相似,用生物学术语来说就是那种遗传基因的稳定性保留得比较好,没发生太大变异的类型。他大概是刚吃完饭,拎着一个小的手提包往外走,恰好听到东军说要换地方吃饭的话,明显是很不高兴,铁青着脸问:“你打算去哪儿吃饭?躲到月球上吃去?”东军没有说话,目光也没有落在父亲身上,而我和小吃店老板也感觉很尴尬,不知道该看谁,更不知道说什么。他父亲没再说什么,从东军的面前走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撞了一下他,然后开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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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_% a% z# ^$ b8 a% j& P2 `那顿饭我和东军都吃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吃得很压抑,我隐约感到东军好像和父亲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在他父亲离开之后仍然看到东军眼里喷着火,气鼓鼓的样子。由于不清楚其中的原因,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安慰他还是劝说他。只能安静的等待他先开口说话。终于他吐露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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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我原来他的家里非常和睦,父母很恩爱,可是自从他父亲当上了监狱长,就总是莫名其妙的对家里人发脾气,而且对东军的母亲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的,最后竟然发展到大打出手,东军的母亲只能默默忍受。东军说完这些,咬牙切齿的说,“我也就是看在他是我父亲的份上,才没动手,如果是别人欺负我妈,我肯定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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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h' l0 N) |5 K- N' L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东军很可怕,也许是从小就养成了要尊敬长辈的习惯,我很难接受晚辈对长辈的不敬,尤其是当儿子的居然会说出这样对老子大逆不道的话,在我看来这近乎是无法原谅的罪恶。我想来想去只能尽量平静的劝说他,家和万事兴,和自己的父亲还是不要闹得太僵比较好,毕竟朝夕相处那么多年,血浓于水啊。东军对我的话不置可否,仰头喝下一整杯啤酒,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欺负女人的男人是最被人瞧不起的,即使他是我父亲。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把他打残了,就送敬老院去,打死了我就去偿命,我不能看着我妈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 L) _/ q& m4 T! U0 a' ]

& {- m! R- O, `9 s6 N6 ~$ T他的话像一股寒流迅速吹遍我的全身,使得我大脑里某处最敏感脆弱的神经被绷得又硬又紧,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或许他的话说得没有丝毫的不讲道理,男人就是不应该欺负女人,不该拿女人做自己的发泄工具,尤其是自己的妻子。而作为一个男人,东军保护自己的母亲也无可厚非。只是当矛盾的双方是父子关系时,总让人觉得痛心疾首。东军看了一眼我脸上阴郁的表情,突然笑了,拍拍我的肩膀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这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谈这个了。”眼下对我来说也就这句话最贴切也最合适,我确实不想再谈这么压抑的话题,更不想卷进别人的家务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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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K6 N3 R6 ~. u% _# {! a& L* x慢慢的和东军变得异常熟络。这才发现自己和他的性格差异大得惊人,几乎像一个生活在珠穆朗玛峰,另一个生活在玛丽亚娜海沟。比如他对我用几个小时专注于一道物理题感到十分不能理解,常常疑惑憋了那么半天都没有做出来,还没被憋死真是奇迹。我当然也会批评他做事要有点耐心,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监狱的犯人,不可能你一声令下,大家就撒着欢的给你做事情去。他总说我活得有点猥琐,像一只蜗牛,动作缓慢,即使外面风平浪静也时常躲在壳里避风,并指出我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敢尝试新事物,脑筋太死。这一点引起了我强烈的质疑,我反驳他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随便尝试的,比如你吞了一颗炸弹,那么后果就是你以后再也没有尝试其他事物的机会了。然而他坚持自己的观点,并由此及彼,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推出结论:我这个人对待学习就是死读书,对待生活就是墨守成规一成不变,每天上厕所的次数和时间都要固定,如果哪天内分泌失调改变了新陈代谢的规律就会导致整个身体机能瘫痪。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只是感慨此人的生理卫生学的比我好多了,不过对他的评价还是不以为然。我想自己没有必要非要接受他的林林总总,就像他未必能接受我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如果我非要把自己弄的敏感得像蜗牛的触角一样,对他的每句话都记得丝毫不差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自己太在乎他。可我毕竟是男人,本能的自尊心告诉我不能太自作多情。那时候“和一个男人天长地久”这种想法在我心里还没有形成概念,只是觉得可以和一个英俊强壮的男人在一起很舒服,甚至可以让我愚昧的认为当我们在一起时那些投来的目光是羡慕我身边有帅哥陪伴,后来才明白其实那是出于对帅哥本身的关注,仅此而已。 - Y% x9 @: [2 ~2 C; R

# Z. V2 G) M5 Z7 n) n9 u/ I9 ]& b如果人与人之间可以一直相安无事那么世界就完美了,我说这句话的同时,内心的潜台词是世上没有任何两个人可以在一起久了不发生点什么事情的…… . g" h4 P1 G9 `/ q8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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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我吃完午饭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东军已经等在我的教室门口了,身边的窗台上还放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零食。我快步走上去和他打了个招呼,问道:“等人呢?” 9 V, ?4 n7 B9 N( [, l3 S! R

+ m. p, `: P0 G2 X# g$ D" H7 |“等你啊。”他一边说一边把水果零食一股脑的递到我面前,“给你买的,东西太少太便宜,你别嫌弃啊。” & f+ n2 j# c"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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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忘记了伸手去接,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给我买的?为什么啊?” 1 Q0 K% U0 X% g# c' f& j/ X# k

7 K/ S+ v/ D4 F3 t“就是给你买的,这有什么为什么啊。那天下雨,我从你们的体育馆训练回来的时候,为了少淋点雨就想从你们教学楼穿过去到正门,经过大厅的时候看到你们年纪考试的排名,第一个名字就是你,太强了,居然考第一,就想给你买点东西,算是祝贺一下。”他有点腼腆的笑了。 $ e0 }4 k7 h( {

, C, Q% q. E7 g5 {8 r* O4 z$ i! V6 s当时我心中一阵窃喜,哈哈,第一次考年级第一就被他发现,以前的成绩都是徘徊在年级五六名之间逡巡不前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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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3 i# ]& H8 e" N4 d“哦,谢谢啊,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我就在他的腼腆上再加腼腆,搓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 # b  V3 Z! A( l( N) V6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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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羞辱我呢,花这点钱就破费啊?还有,你能不能先把东西接过去,你想累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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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发现他还拎着一堆东西呢,怪不得表情那么痛苦,我赶紧把东西接过来,按他说的先放在座位上,然后和他到操场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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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k1 m, f6 U# p6 N' P" b“你特意来看我的?”我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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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5 E8 `; G2 n- q& R& Q“没有,我今天值下午班,上班的路上想到来看你,就随便来了。”因为他步子大,迈了两步就已经和我拉开了些距离,走在我的前面了。 6 Y4 [; V. I; b9 x  m8 V) L5 J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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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个足球突然从操场上飞出界,恰好离我们比较近,东军跑上去扬起一脚,球笔直的飞向球门,虽然没有进,还是引来场上同学的一阵喝彩,我和他相视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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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接着走,操场的边缘是一排柳树,柳树下面有许多双杠,我和他一起坐在双杠上无所事事的望着操场发呆。看到一对情侣从我们眼前走过,他突然问我:“你有女朋友吗?” & A  e' D( `; X# @% S' m

' B- T% r6 k# N; [3 Q' O“没有,你呢?”我转过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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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f# Q$ t- w2 q' J1 b( D“你说的是哪一个?”他笑着问我。 ! x# X3 k6 S5 X% Q! r$ v%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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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哪一个啊?难不成你还有很多个女朋友?”我疑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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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不知道我家的电话是语音留言的,如果我的女朋友们打来电话我不在的话,她们就会听到这样的提示音‘你好,我现在不在,如果你是小丽请按1,小红请按2,小美请按3,小莹请按4,小玲请按5……’”他嘻皮笑脸的说。 1 l  _8 B, `$ I, ]& T! |

3 V! x  x4 |1 a) b“去死吧,鬼才相信呢。”我笑着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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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啊?”他龇牙咧嘴的说,好像真的被我打疼了一样,装作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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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k% f- m4 L8 [2 K* A- D“呵呵,代表广大妇女包括你妈对你小小惩罚一下,看你下回还敢胡言乱语。”我躲在一边眨着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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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的好心啊,全变成你的内脏了,好心好意来看你,结果吃了你一拳。”他还在装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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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D! `4 ~% a5 g5 j* D“那我是不是还得补偿一下啊?”其实我是无心的说出这句话,并且思索着那句俗语不是叫“好心当成驴肝肺”吗?怎么变成“我内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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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补偿了,不然怎么弥补我心灵的创伤。” % v* a6 m, @5 t' @3 y" D;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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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可真麻烦,以前觉得你挺爽快的啊,今天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说怎么补偿?”我假装着急的说。 . N' ^5 F1 z* i1 Y1 y6 G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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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亲我一下吧,就这边脸。”说着他把一边脸凑了过来,离我的嘴很近,几乎要贴上了。 - Y; t' {4 Z/ u/ v+ u; m" j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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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觉得很窘迫,心跳瞬间加速,赶紧推开他“别开玩笑了,操场上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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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下,弟弟亲一下哥哥没什么的,我又不要求你亲完了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快点,一会旁边人更多了。”他有点迫不及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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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很紧张,很怕熟人会看见,可是心里竟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好像自己等他这句话等了很久很久一样,究竟是喜是羞说不太清楚,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我鬼使神差的亲了他一下,正好亲在他左脸深深的酒窝上。 # p' g; A( t2 V& P# F1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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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甜啊!”他美滋滋的说。 # @6 B3 L% Z6 a* `; K+ K

2 J6 n$ ]3 R# t3 d4 j4 F  N; X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我的嘴真甜,还是亲了他,他心里觉得甜,只是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凑过来在我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一瞬间我竟有些眩晕,忘了这是在热闹的操场,放佛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放佛我所能感觉到的只有那个吻留在我脸上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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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军翻身跳下双杠,回头冲我做了个鬼脸:“哈哈,我忘了告诉你,我今天没有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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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5 19:51:08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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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 D0 H% Z/ m: \直到今天我仍然无法确定当时东军是否真的没有洗脸,我能确定的是他的一吻无疑在我们之间感情的秋千上用力的推了一把,事后他曾经告诉我吻我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忐忑的,因为如果我是个直人的话,那么结果很可能是以后连兄弟甚至普通朋友都做不成。这就好比两个人同时在山的对面挖隧道,在没有互相通知对方的情况下不见天日的挖下去,最后能挖到一处,打通彼此隧道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或许你不曾察觉到与你只有几分米距离的旁边就有个人和你一样在努力的挖着,他何尝不希望找到一个可以和自己连通的另一半的隧道,这样就会省去很多劳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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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Y5 H/ C2 g, C# Q你可以说是东军勾引了我,或者是我们互相勾引也说不定,总之从那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当时我一直无法给这份感情下个准确定义,比朋友关系要更暧昧,比兄弟关系更深厚,是爱情?我说不清,想到头晕脑胀还是没有头绪,也许我宁愿就这样像盲人摸象一样,只触摸到事物美好的部分,令自己觉得爽的部分,而忘记了得到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并且付出的往往要比得到的多…… 5 M' F2 S3 P0 T3 V

6 t$ u5 i" a; y0 N东军来学校看我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很多时候已经不再是所谓的“顺便来看看”,既没有训练也不是他值班的日子里,这种所谓的“顺便来看看”总是显得莫名其妙,而我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一次他来看我不带些东西给我的。高三上学期期终考试前,我得了流感,当时要顶着期末考试和模拟考试的巨大压力,心里又急又火,一病就是十多天。东军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每次都在我母亲下班来看我之前默默离开。我有几次和他说不用每天都来了,总是旷工会被扣工资的,他只是满不在乎的说“没关系,那里我爸说了算,不会开我的。来看你正好可以躲开我爸,我们彼此都清静。”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的父母一直都在闹离婚,东军也在顶着很大压力,可是他从没有向我吐苦水,一个人独自承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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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m. n7 V8 i$ b8 ?令我惶惶不可终日的高三下学期终于还是到了。为了学习忙得焦头烂额,每个月回家两次变为两个月回家三次,在炎热天气的烘托下,人也变得异常浮躁。人总是在特定环境下才能催生出从前未被开发的潜质。突出表现为原来在老师面前表现得乖巧可爱楚楚动人的所谓“好学生”也会因为考试中一道题被老师评分失误而和老师大动肝火,尤其是这点小分数会影响到年级排名的时候,更是要和老师针锋相对斗争到底。而最令我惊讶的是一直年级排名第一的女同学居然会因为一次作文成绩老师没有给她40分以上和跟老师唇枪舌战最后竟发展到破口大骂。我在佩服这名女同学的勇气的同时不禁浮想联翩,要是高考的时候她的作文成绩也低了,她该不会杀了评卷教师来报仇雪恨吧。也就是在大家都为了考试成绩杀红了眼睛的时候,我们这个实验班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蒸蒸日上欣欣向荣的景象,当然这里也和大家对分数锱铢必较,老师不愿打击同学们的斗志,使成绩一涨再涨有很大关系。而我实在不善于和老师展开辩论赛磨成绩,导致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成绩一路下滑,势不可挡,从年级前五名跌到前十,再到前二十。凭心而论,这不能完全归功于自己不争名夺利,其实是自己的注意力已经被其他的一些东西分散。我开始到网上搜集一些有关同性爱知识、文学作品和新闻,当然这些都是瞒着所有人进行的,也包括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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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军最先对我的成绩下滑产生极大的反感,开始是半开玩笑的问我“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影响智商了?”后来发现这句话对事态发展没有任何控制,我的成绩还是疯狂下滑,势如破竹。所以变本加厉批评我“真不知道你一天都想什么呢,下次名次再降,我就想办法修理你。”可还是毫无影响,成绩依然很稳定的在意料之中的向下滑着。直到有一天,他在去学校看我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年级前六十名的榜单上居然没看到我的名字,然后几乎是怒吼着对我说:“亮子,最后警告你一遍,下次考试如果我在前十名里看不见你的名字的话,那你以后也别想看见我了。”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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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就像给死人服了起死还魂丹,疗效无比神奇,令我在距离高考前的倒数第二次模拟考试中杀回年级前五名,这使我信心大增,同时顺便打击一下坐在我前面一直看我不爽,看到我此前成绩猛降,已经乐得心旷神怡的那个小破孩的嚣张气焰。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发现是什么东西一直占据着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即使我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老子什么都不在乎,爱谁谁,可还是得承认很多时候东军的一句话就让我神魂颠倒了,我很清楚也就是高一高二时积累的那一点老底让我勉强可以应付一下考试,而那时的自己竟然忘却了模拟考试的目的是为高考做准备,心里只想着眼下考个好一点的成绩起码可以让我面对东军的时候面子上过得去。这个想法现在看来愚蠢疯狂并且可怕,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加疯狂可怕的我和东军第一次的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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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t0 w0 r* |5 `7 |距离高考还有四天的时候我们毕业班在学校操场上举行了毕业典礼,临近毕业的混乱场面可想而知,无一例外的乱哄哄一片。一些无知并多愁善感的小女生成天拿着同学录之类的东西到处找人去签,我想我给所有人写过的同学录加起来在数量上应该都可以结集出版了,挖空心思写出各种各样虚伪做作煽情肉麻的话在我看来跟杀了我的痛苦程度不相上下。最奇怪的是一个读高二的女生也跑来凑热闹,弄了本同学录让我写,当时我还在纳闷你又没毕业,写哪门子同学录啊,好象我即将辞世,你跑过来赶着让我写遗嘱一样。可是另一个和她熟识的同学告诉我传说这个女生曾用我发表在校刊上的一首诗作为硬笔书法参赛作品的内容,并获了奖。虽然我还不能仅仅由此判断这个女生对我是否有爱慕之情,更不能判断她这样做是否为了让我再写一首诗以作为她下次的参赛作品,可我还是硬着头皮签了,在我准备参加毕业典礼的前几分钟时候,我匆忙的在那页花里胡哨价格不菲的纸上写了两个字:谢谢。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气死。 2 `0 U: l;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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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毕业典礼搞得非常无聊并且形式主义,整个过程中大大小小的领导讲话占据了80%的时间,而事实上大家真正关心的是哪些教师获得了“毕业班优秀教师”称号,因为会有奖金,以及哪些同学被评为优秀毕业生,可以得到一张证书,并装入档案,据说对升学有一定帮助。我很幸运的成为优秀毕业生的一员,然而进入大学之后才知道这个东西对升学没有丝毫的好处,并且遭到部分负责录取报道工作的老师的嘲笑,隐隐的透露出这种思想:你的档案袋又不是垃圾袋,怎么装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这也就算了,令我觉得恶心的是学校还要求获得优秀毕业生称号的学生要通知家长参加毕业典礼,以体现学校对人才的重视,我的父母很果断地跟我说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让我们浪费一下午的时间去看你的毕业典礼,然后被扣掉一天的工资实在不划算,当然我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东军义不容辞的充当了一回我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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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w% N9 z" G4 W* n我们顶着酷热的大太阳开完了毕业典礼,大家都庆祝着高中生涯基本接近尾声,再也不用吃食堂半生不熟的饭,再也不用住冬天暖气漏水,夏天蚊子成精的宿舍,再也不用参加每周一次的有长达两个小时的校长讲话,并且全是废话的升旗仪式了。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幼稚,仅仅这几条就足够支撑起我想逃离高中的全部理由。以至于几年后的我不免感概如果自己可以一直吃这样的饭,住这样的房子,见到这样的校长,而不用去面对世事的险恶的话,那也是种莫大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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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仪式结束后我们获得三天的假期,然后才是高考,而就在这距离高考一步之遥的关键时刻,东军第一次向我提起去他家里住两天。我和恩铭说起这件事时,他一口咬定是我意志不坚定上了贼船,其实我没有告诉他我心里对去贼船上参观一下还是充满渴望的。就这样我在瞒着父母的情况下,去了东军的家。也许一些事情迟早都会发生,只不过发生在某个特殊的时间里它的特别意义会被无限放大,比如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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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O: ?; K东军的家在沈阳市的怀远门,离我家非常远,几乎算是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我到他家里后的第一感觉就是拥挤,也并不是说他家的房子小,只是在客厅里摆了跑步机,立式空调等等其他家具后,就觉得这个客厅象个家电市场,有点杂乱。东军的母亲微胖,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放佛担心吓到隔壁邻居。东军的父亲是晚上回到家的,因为我之前已经见到过,所以并不陌生。那天在晚饭的餐桌上气氛还蛮融洽,没有发生我事前担心的吃着吃着饭,东军的父母因为一句话不合就把桌子掀了的情况。而东军那天的心情也异常的好,吃饭时滔滔不绝说个没完,让我怀疑他貌似得了话痨。东军的父亲几次责怪东军忘记给我夹菜,而他自己也亲自给我夹了几次,饭桌上有说有笑,俨然十分温馨的样子,我不禁开始怀疑之前东军向我描述的家庭暴力的画面是否属实。 6 N3 I: u5 ^: b( Y6 K1 f; g) F

) l9 u% f, b. r! I4 a  b饭后我和东军就去了他的房间,他母亲建议东军睡客厅沙发,让我睡他的双人床,东军立刻抗议:“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的啊,我那张床不小,就睡一起吧。”他母亲没再说什么,关了门,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他打开电脑,桌面背景是一个超帅的男明星(至于是谁我就不说了),后来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对着这个桌面意淫,他死活不承认,只是说拿它当镜子,还感叹自己真是帅得要死,然后被我无情的鄙视。我们上了一会网,时间就飞快过去了。中途我翻看他的影集,他就在旁边搜索一些同志色情图片,有几次故意弄出一些声响,放佛在吸引我的注意力,其实我早就看到了,可还是装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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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卫生间简单洗漱回来之后发现东军已经钻进被窝里,并且他示意我上床睡觉吧。我拉开被子的时候险些没晕倒,他竟然脱个精光!我立刻脸红到脖子根,“你快穿上点,不然我怎么睡啊?”我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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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4 d$ n- {1 g) n“我都裸睡20多年了,这有什么的啊?”他满不在乎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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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就这么看着多不好啊。” + y' H/ [, }4 G1 i/ M9 n: J

* w/ r/ d# [% g: v3 G5 c“放心吧,我不收你参观费的,快进来吧。”他把被子掀大一些。 # l( y) i! g1 Y(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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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同志们啊,原谅我当时没有管住自己的眼睛,原谅我过重的好奇心,我只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他的下体……顿时血脉贲张!我想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真不如刚才站在东军母亲那边,哪怕我睡到客厅沙发上去也比现在这样心里既忐忑又蠢蠢欲动要好得多,可是现在想这些也晚了。我钻进被子里,可是只是躺在床边上,轻微把被子向自己这一侧拉了拉,然后转过身,后背对着他,但愿仅仅是和他裸睡一夜而已,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还没有忘记上次他那一吻,而今天的天时地利人和,无论从哪方面分析好象对他来说都异常的有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i' [2 ?5 j9 C! h' R#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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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态完全按照与我期望相反的方向发展,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只燥热而有力的手慢慢的搭在了我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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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5 19:51:18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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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无意识的想要推开东军的手,不过可能他也察觉到我的意图,紧紧地扣住我的髋骨,我丝毫扳不开他的手指。我转过身看着他,他只是闭着眼睛,借着窗口的光,我看到他脸上狡黠的笑容,好象小孩子耍小手段骗过大人后得意的表情。嘴角两侧依然是深深的酒窝,随着呼吸慢慢起伏着。我又试着去扳他的手,可是这次他扣得更紧了。 5 i# q; R% s1 d, r,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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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松开啊,你弄疼我了。”我轻声说。 : s4 }- W3 I  ~! R1 p! ~. X% M

5 T& V. d1 u& c) T: ]% w“你先亲我一下。”他又来这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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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先放开我。要是亲过了你还不松手怎么办啊?”我立刻反对。 ( |, f! N$ l* g6 c6 J# H$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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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就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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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吧,但是别问我家里的存折放哪里之类的问题,这个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呢。”我打趣的说。 5 ^- O6 O  B  O4 @! O0 C' R

% [. `$ L+ }+ ]& g“谁问那么无聊的问题啊,我问个有创意的问题,嘿嘿。”他忽然睁开了眼睛,色迷迷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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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j% L3 r% v“什么问题?快问吧。”我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好象某种肉食类动物饿了很多天之后才有的目光,所以我把身体欠了欠,稍微离他远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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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9 D: d7 t# B“你那个东西有多长啊?”说完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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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东西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居然又傻傻的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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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4 }% @  v8 f' o& U“你可真迟钝啊,就是那个东西呗。”他坏坏的笑着,然后把手伸进被窝向我的腿侧摸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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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羞得满脸通红,并且先下手为强,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 i& z% F3 w6 U( h- \6 k9 ?! X

# _8 @* F4 q/ b1 v9 Q“嗷!”我听到他的一声哀号,瞬间整个脸扭曲变形,两个嘴角快裂到一个南极一个北极了。我把一根手指压到他的嘴唇上:“嘘!大半夜的你狼嚎什么啊,别吵醒了你的父母。”然后我摆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看他疼得龇牙咧嘴。心想,小样,栽了吧,哈哈,对付色狼不能手软。 + [/ M2 R  Y$ \. u* Y$ p

+ B8 ]0 ~1 g, j/ W9 v1 g“跟你闹着玩呢,还真下手啊。疼死我了,明天我去警察局告你谋杀亲夫啊。”他肉烂嘴不烂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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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亲夫啊?非得让我撕你嘴啊?”我又要去掐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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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t9 u* |5 H0 x3 a7 @. b“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开个玩笑都不行。”他赶紧躲开我的手说。“我真的有个问题要问你,如实回答,我要听实话。”他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把脸转向天花板,头枕着双手,目光也从我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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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V  x, F: R0 z0 u5 Z. G我以为他是装出来的,所以没太在意。“你问啊。” 0 o8 y5 s# S* S2 B7 f0 R5 T1 E

2 J2 Z8 |5 e5 V% Z“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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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啊,怎么了?” ; }# Q5 V) f) @7 K; O

" d& U$ a1 V4 E4 o6 ?! g( Y+ B! j3 K' X“为什么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地方?” : i4 D; b# X( R$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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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就是喜欢。” : F+ q) m% M2 T* j+ J+ D"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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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必须说,不然你这就是敷衍我。”他不依不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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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C* Z+ ~( I1 N: }6 E! n1 g1 _) ?' K“嗯……可能是和你在一起有被保护的感觉,很安全。”我想了一下才说。 9 \3 H$ u) Y2 A; Y4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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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想不想让我一直保护你?”他语气变得比原来更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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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说:“我原来想都不敢想啊,谁不想有个人保护自己?可是你又帅又体贴,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吧,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 T" D+ s) b$ X! B: F

! x6 i( I9 r" o0 x我不知道他听了这句话的感受,只是他听完就立刻翻身压在我身上,没有任何言语,在他的嘴唇触碰到我的嘴唇时我感到一股暖流迅速传遍全身。他用舌头探开我的牙齿,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占领了我的中枢神经,令我完全失去对意识的支配能力。自己只是在努力迎合着他的唇,那种感觉很美妙,让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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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过男朋友吗?”他一边吻我的脸一边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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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u5 L# k& X" r我摇了摇头。他的吻让我全身的每一处末梢神经都跟着兴奋起来。其实我很想问他是否有男朋友,但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下了。以自己现在的判断能力来看东军无疑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了,俨然是个调情高手,只是当时的自己太喜欢他了,竟然忘记这一秒的狂欢未必可以延续到下一秒,抱着飞蛾扑火般的傻得可爱的勇气,奋不顾身去爱,看似壮烈,实则愚蠢。可是终究人生的意义不是一张双人床就可以诠释的,更不可能像王朔的小说“过把瘾就死”。 . k4 [6 \+ R  n. }. S( x( E( _

: @0 c: ^( u( {# o激情后面的情节我不想赘述,只记得那天自己收敛起平日里所有的玩世不恭和锋芒,似乎也放弃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无论他接下来向我提出的任何关于身体接触要求,自己都默不作声的接受了。这个比我大四岁的火热的身体有着旺盛的精力和超越一般人的欲望,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占有欲达到鼎沸时的爆发。 ( \4 j2 ]0 `# 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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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肉体之门一旦开启就再也无法关闭,就像撕毁了灵与肉的封条,一些骨子里原本纯白清澈的东西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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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军从我的身体上下来,悄悄地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回来对我说:“你也去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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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把水流调小,以免打扰已经熟睡的东军的父母。当喷头里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时,我还是不可抑制的任凭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留下来。眼泪和着热水恣意在身上奔跑着。我发现第一次做爱和自己在网上看到的、书里读到的以及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我根本体会不到所谓的“欲仙欲死”的感觉,所能真切感受到的只有身体的疼痛和莫名的失落。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明白了做为一个0有多么的不易,若非为了自己深爱的人,怕是谁也不愿让另外一个同性的身体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烙印吧。我听过的最气愤的话就是“做0多爽啊,躺在那里不用动就可以舒服了”。我不知道是谁最先说出的这句话,如果我亲耳听到的话,我想一定会控制不自己冲上去抽丫几个大嘴巴,因为这句话是对爱的亵渎也是对一个人人格的诋毁。 & y9 K6 S9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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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卫生间的地板砖上,任水流在自己背上溅开水花,我想也许我并没有伤心,我只是累了,在激情缠绵之后,我只想找到那个安静矜持的我,让我可以理一理自己纷乱的心绪。 2 X/ e, C$ c- s- X, j# I" N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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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东军的身旁,他把一只胳膊伸展开,让我躺在他发达的肱二头肌上。我说这样要不了多久你的胳膊就会又酸又疼,他说没关系,我没有再拒绝。也许是东军累了,很快就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在他睡着后 ,我轻轻的抬起他的手臂,睡在了旁边的枕头,我不忍心就这样枕着他的手臂睡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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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彻底失眠了,在距离高考还有三天的时候,我做了这件到现在我都无法判断对错的事情。或许一切来得都那么自然,像钟摆“滴答”的反复着,没有人会在意它摆动一百下和摆动一万下时有什么差别,只有那飞逝的时间可以证明它曾默默地划过生命的轨迹。尽管高考后和东军无意间提起初夜时,他还是会愧疚的表示当初是他没有把持住自己,不该在高考前给我增添心理压力。可是在我眼里这种解释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任何事情的过程都是艰难而美好的,可能伴着泪水欢笑,可能刻骨铭心或者肝肠寸断,只是当你回首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没有任何怨言,那么已经是种天大的幸运…… # P2 o: Y0 Q: x/ K/ X

% {& P& l* Q# _第二天下午,东军送我回了家。距离高考还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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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H$ o' O% x8 F5 y“金榜题名!考试成功了我好好给你庆祝一下。”他在和我告别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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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莫名的苦涩,如果这件事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不会疯掉,让东军的父母知道的话他们以后是否还会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呢?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高考迫在眉睫,毕竟我还承载着家人的希望,奋力一搏吧。 , p3 A: g5 H/ `  T/ v

( H% }- ~6 i0 H! s4 ~高考那天父母执意要去陪考,可还是被我坚持拒绝了。怀着无以名状的复杂心情,我奔赴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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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5 19:51:29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7 5 V1 l' y( }  p; I*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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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三天并没有想像中那样煎熬,倒是看到形形色色的考生和监考老师,令人叹为观止。第一天考语文的时候,大概开考铃声已经响过了十多分钟,一个大小姐模样的考生才姗姗来迟,当时自己正在埋头答卷,以至于她刚走进教室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另一位监考老师。此人的穿着打扮极为成熟,远远观望,让人猜测年龄至少30以上。我想高考毕竟不是美女选秀,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风尘味吧,况且就算是美女选秀,这位的质量也绝对属于影响观瞻,不被允许入场的那种。突出表现为唇膏涂得实在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基本上是远远超过了嘴角的界限,并顺着嘴角两侧延长线不知道已经涂到哪国去了。不过这还不是最另类的地方,她进了考场之后就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看都没看卷纸一眼,倒头就睡。顿时周围考生投来各种奇异的目光,估计都在想,丫也太嚣张了吧,明显是到这里气我们来了。临考试结束还有几分钟的时候,也许大小姐春梦方醒,我没有看到她有没有因为睡得太香而流口水,但是人家懒腰还是伸了一个的,然后大摇大摆的把那张比她脸都干净的空白卷纸交了上去,临走出考场的时候还回眸一笑,估计心里在想:哈哈,让你们这帮傻X继续忙得焦头烂额吧,姑奶奶就这么拽。然后甩了甩头发,左扭右扭的离开了。我没有看到类似电影中倩女离开时的飞扬的长发,不过如果离她近点的话,没准能看到她飞扬的头皮屑。包括监考老师在内考场里所有人都目送了这个大小姐的离去…… $ v) i2 \# L! c; W0 X

( e- g7 r* H3 X9 R! r6 _  E- I2 J第二天我再没有看到这个大小姐,不过出现了一个行为更加恶劣的监考老师。这个老师刚走进考场的时候我就觉得看上去很别扭,可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儿。观察半天才发现他脚上穿了一双说不清是凉鞋还是拖鞋的东西,走路的时候发出“嗒嗒”的声音格外刺耳。当时我就在想如果考试开始后他就这样在考场里走来走去的话,那简直比物理课上打点计时器的频率都让人闹心。还好考试过程中他一直坐在讲台前。就在大家都在安心答卷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嘣”,然后30多双眼睛齐齐的逼向讲台,当时我差点没昏厥,那个穿着怪异拖鞋的男老师居然在剪脚指甲,并且旁若无人津津有味。我想如果我因为看到这个情景而晕倒,继而被守候在考场外的120急救车拉走的话,传出去也应该算是高考史上一大新闻了吧。好在我抵抗力还可以,坚持在他的剪指甲声音中奋勇的答着卷纸。或许他还有点职业道德,巡考老师来我们考场视察的时候,他好说歹说的穿上了鞋,并和巡考老师频频交换眼神并点头示意,我不知道那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暗号还是哑语,猜想大概就是想表达这个考场纪律还不错之类的意思。 $ L2 \+ @% `& @4 @; b, W$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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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考试一切正常,唯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尤其是最后一科考外语的时候,早早的答完了卷,无所事事的同时心里暗骂:靠,要是把这些宽余的时间都给数学考试该多好啊。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发现其他考生大概也和我存在同样心里,再不结束考试估计随时都有急死一两个考生的危险,大家不约而同的站起,看上去特别有揭竿起义的架势,不过还是在监考老师的“都坐下,都坐下,没收完卷纸谁也不能走”的恐吓下,心急如焚的等着。好不容易收完了卷纸,老师还要按照程序装模作样的查一下个数,这招来绝大多数同学的不满,因为我听到我后面的同学嘟囔着:“操,猪脑子啊,不是刚刚挨个收的卷纸吗?还要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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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终于结束了,现在回想起那几天的经历,我只能用“稀里糊涂”来形容。很奇怪,我居然没有任何的紧张和恐惧,甚至就像我以上描述的那样,在那么千钧一发,争分夺秒的氛围下,我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顺便观察一下周围无聊的人和事,这也充分体现了我这个人是多么的没心没肺,就像有一次我妈骂我是“断头台上翻跟头,不知死活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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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考试的当天傍晚,家里人雇了一辆微型面包车,把我在学校宿舍里的大部分东西都运回家里。尽管学校的广播里一再强调不要留下任何东西,以免增加学校清理的负担,可是教材和参考书我还是一本都没带走,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翻起这些书了,老子已经被它们整整折磨三年了,八成我上辈子得罪的冤家,这辈子都变成没完没了的练习册,阴魂不散的找我报仇来了。当时还想把学校入学时发的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也一起扔掉,结果被我妈骂了一顿:“你个破孩子,什么都扔!不知道枕头不能随便扔吗?不吉利!”我只好灰溜溜的听她的话了。 " x, Y* i& B$ o, W' F4 g

" ^0 K5 q0 z1 V$ {其实高考考试结束并不意味着整个升学程序也跟着结束,从高考走过来的人都有体会,收集高校信息,填报志愿等等麻烦事哪件的分量都不必那三天考试轻。而且考试凭的是实力,有多少就拿出多少,不过填报志愿的学问就大了,而且很多不确定因素不是自己就可以掌控的。不过我懒得管那么多,毕竟距离填报志愿还有几天时间,起码这几天里,我可以充分享受我不用“瞻前顾后”的现世的快乐。当然也少不了东军的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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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回来的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东军打来的电话。“我正寻思着给你打电话呢,你就先打过来了,呵呵。”我高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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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还是你老公了解你吧,知道你也想我了,就打电话过来。”他还是延续以往不正经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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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H8 \- m6 _2 ?. v8 _2 l“去去去,我可不承认是你老婆,我又是不是没长那个东西。”可能是考试结束后心情特别放松的缘故,我说起话来也有点口无遮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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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错啊,也会跟我臭贫了,我是得找机会检查一下你到底长没长那个东西。”他在斗嘴方面明显胜我一筹,跟他比起来我好像还差点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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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U. ]- P+ ^- x“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点别的不行啊?”我佯装生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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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7 j* H8 k. P/ V“你还真以为我给你打电话就跟你说这些鸡毛蒜皮啊,考试考得怎么样?”他好像收起了刚才开玩笑的语气。 $ [# \5 s1 z, B2 B$ K0 ]" k

$ Y, X. M! Y3 A# G. z: r( {. F“还可以,应该是正常水平发挥吧。”我实事求是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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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报什么学校啊?”他接着问。 ' R' x3 j$ R! I' D4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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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想好呢,过几天的事情过几天再想。”我痛快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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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你还真有远见啊。现在爽了吧?什么考试都没有了。这个长假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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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想怎么过呢,正愁这事呢。” 3 K7 q* o- X  y

1 m: D+ N7 |/ M" t“我想带你出去玩两天。你家里能同意吗?”东军问道。 " h) a% P* u3 T, {! |

6 h1 M* u6 k6 I3 K“去哪儿?”我突然来了兴趣。 ! N/ ?* O5 ?' V

! a, k/ k, Z" j6 J. V“就兴城吧?你去过吗?” 2 }' ^' ~+ v0 u9 p3 W. }

" r0 ]* L% E0 Z$ G+ i! r8 g( {/ O“没有,听说离沈阳挺近的吧,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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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 i( D! K. l% j0 Z9 t“风景还不错。我以前去过几次,挺喜欢那里的,就带你去那里吧。你家里能同意吗?”他又问了一遍。 $ L. [& ?0 @" D: p9 F4 W4 n! |

6 b, `5 n: w. \, v9 T4 n, t“没问题,我就说和同学出去散散心,家里不会反对的。”我很有把握的说。 6 }' s& T& B( r- Q3 w9 w

% V7 P1 v; e9 x8 `“那好,我今天晚上查查我们走哪条路线比较方便,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和家里打好招呼,我们明天晚上就做火车出发,你只要准备些衣服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管了。” , y! A* }6 n/ t

1 ?. n; u9 m5 ^; A# ~3 ~“真不好意思,又要让你破费了,大恩大德小人无以回报啊。”我一边掩饰心理的喜悦,一边不忘和他打趣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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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跟你老公装的还挺正经的,不用你回报,叫一声‘老公’让我听听。”他果然登着鼻子就往脸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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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8 ~/ F& P) W( x, A“就不叫,打死也不叫。”我死活也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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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C4 v# x, A( B$ M“那亲一下总可以了吧,真小气啊。” 9 |. n2 u/ _' G- B1 N

) h" [6 ~' c1 r$ s  o$ }“好吧,我总得有点表示啊。啵!”我在电话这头对着听筒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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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嘿嘿,等我的电话吧。”说完他放下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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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还是不住内心的狂喜,差点在房间里手舞足蹈,心想马上就可以和东军二人世界了,虽然也就是短短的几天,可还是够我兴奋半年的。 3 z- E) _. Q2 ~& ?8 R7 v

/ u9 d! m: Q4 ?; P不过当时我忘了还有句话叫乐极生悲,用达芬奇的一幅画的名字来形容也许更贴切,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旅行竟成了我和东军“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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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5 19:51:42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8 , g2 H: T. G( e+ b/ h

9 X+ a# l0 b3 c7 y当天晚上我按和东军商量好的那样,先跟家里人通气,说是和几个同学约好了一起出去玩几天。我爸听完了我的话好像没听到一样,没发表任何评论,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对我的事情从来不干涉。从我出生到现在,记忆中好像从没有过父亲逼着我非得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对于学习,他的要求更是低得出乎意料,挂在嘴边的总是那句:“只要努力学了就可以,考成什么样就看造化了。”有件事情我印象特深刻,中考的时候我没能考上我妈满心期待我去的实验中学,这里面的原因非常复杂,因为公费我是绝对考不上的,否则按那个逻辑推理我今天就可以坐在清华北大的教室里憧憬美好明天了,自费我又不想考,因为那个学校因为升学率在本市无人能敌,所以自费收取的费用也比别的学校贵1000块。这一点令我十分不能理解,觉得那学校本来招的都是全市最优秀的学生,高考的时候考出全市最高的成绩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什么可炫耀的。拿这一点作为增加学费的砝码真是可耻。况且这个学校近几年收了很多低分低能高学费的考生,教学质量连年下滑,怎么还有脸提高学费呢?后来一个朋友向我解释了其中的道理,他说这就好比一个女明星突然间不红了,转行做了妓女,可是人家毕竟也有过明星的身价啊,所以收取嫖客的费用的时候还是要比别的鸡多一些的,可能她并不缺这多出来的一点钱,主要是为了一个面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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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我恍然大悟,为自己当初没有考这个学校是一件英明之举而无比欢欣鼓舞。不过当时我妈可不这么想,她认为是我水平的问题,考不上这么好的学校,所以不敢尝试,还找那么多托辞,真是欠揍。我妈对我没考上这所学校的事一直耿耿于怀,逮到机会就会数落我一番,我爸常常在此时挺身而出,责备我妈不要太苛刻,常说:“我小学还没毕业呢,你初中也没毕业,我们俩还比上儿子呢。自己当初都没做到的事情,还要要求遗传了自己大部分基因的人做到,不太讲道理吧。”这时我妈总是找不到更为有力的佐证反驳我爸,使出必杀绝技:“讲道理?哪儿那么多道理讲啊?这孩子不逼他学的话,小学都不用念了,你还想他跟我们俩似的受穷受累啊?”我很怕她继续说下去会声情并茂加忆苦思甜再加苦大仇深的跟我诉说不学习的种种可悲下场,只好溜到自己房间里看书去,躲个清静。 , j: F4 t; N  I- k3 A

! L" A. Y+ w' L  }对于这次出去玩两天,我妈也没多说什么,给了我一些钱,并且嘱咐我现在考试成绩还没下来,最好别玩太危险的东西,安全回来最重要。我告诉她放心吧,从你这借走一个完整的儿子,回来的时候肯定也是个健全的儿子,不会缺胳膊少腿。第二天下午准时接到东军的电话,告诉我他那边全部搞定了,问我这边搞定了没有。没想到我这边也很顺利,于是他表达了一下我们俩臭鱼烂虾一拍即合的喜悦,约好和我傍晚在火车站见面。 8 T5 C5 r8 P* R5 X6 a0 l) {8 I& \

6 d( E1 y9 n3 j3 J* `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和东军都没有说太多的话,这可能已经成了我们两人的习惯。当周围有很多人的时候,我们总是尽量保持沉默,并不曾有任何的亲昵。东军在专心的看一份报纸,我转过头仔细看了一眼报纸的版头,名字赫然写着“妇女之友”,当时我差点吐血。我把脸贴近窗户,外面的景物完全被夜色浸透,这时车厢外面比里面更安静,列车飞驰着掠过片片麦田,远处的天空被夜色分割得层次分明,渐次排开。太阳的余辉还没散尽,硕果仅存的一点温暖润泽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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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9 ^4 P# y1 N) x  t2 c车厢里的人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低声交谈着。火车偶尔经过铁轨连接处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坐过火车,似乎上了高中之后就成天的泡在书海里,能像现在这样畅快的呼吸,看看夜色笼罩下的田野都是一件异常奢侈的事情。我想叫东军一起看窗外的景色,发现他还沉浸在“妇女之友”里,就没再打扰他。列车经过一座桥的时候,我看到下面的河道已经干涸,漫无边际的野草疯长着,突然间很羡慕这些野草,它们有自己的天地,岁月轮回,草木枯荣,有阳光和雨露的日子里就恣意生长,暴风雪来临的时候就等待来年的春芽竞发。也许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物总能够生生不息,而逆向抗争的事物总是消亡得很惨烈,当然也包括人。 . m8 v7 G4 ?( F* ]7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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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东军放下报纸,从包里拿出一些零食,塞到我手里,和我聊起天来。“你和我出来不影响工作吗?”我问他。 + M% w% ~$ \- g4 `7 K; E! 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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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这几天正和我爸闹别扭呢,他把我骂了一顿,我也把他气得半死,我不去上班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他边吃东西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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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说一些劝他不要和父亲闹僵的话,发现这些话已经说过无数遍,从来没发挥过作用,只会让他更心烦,所以我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 m, k3 O# |2 Z- C3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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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个场景特别熟悉。”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 7 ~* w, T0 z! W7 a, V&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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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听明白。”我确实没弄清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5 q7 s8 D* j, F: S# C

6 t$ M, R! f! ^) F2 y4 |/ B% O“我是说,我想起以前也有过和别人一起坐在火车上,一起去兴城玩的经历,这个情景让我觉得好像回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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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q6 {( i# k  o) p我听着还是很迷糊,有点不耐烦的说,“别卖关子了,就一次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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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我想说以前也带过大老婆来这里玩,现在带着你,我的小老婆来这里,所以觉得很熟悉。”他说完就看着我,好像在期待我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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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  z& {* W/ ?& O- q5 a我突然很沮丧,并且是无法表达的沮丧。其实我并不在乎他是否真的带过大老婆,二老婆,甚至是三、四、五、六、七老婆出来玩,只是他在这个场合下说出这种话来,显得那么不合时宜,就像你刚刚娶了后妻,做爱的时候却对她说还是前妻床上功夫好,那么后果可想而知。他说的这句话弄得我心情全无,一个表情僵在那里,我不知该说什么。 ) v/ J: `5 D) _1 m2 ^! C

' T( D5 ~) t9 A& h2 A# @5 t! z他好像也看出来我的不悦,继续说:“不过大老婆现在应该是别人的老婆了,嫁了人,当了妈。各人顾各人,我还是疼我的小老婆吧。”说完就过来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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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 N' c6 x' }6 J" x# L% Z9 m我迅速躲开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我又高兴起来,原来他说的是女人啊,我原以为是个和我一样的男人呢,既然是女人那我也就不再计较了。我现在很难理解为什么当时的自己知道他和女人很亲密的时候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而听说他和别的男人如何如何的时候就抑制不住的抓狂。这种思想在我现在看来很变态,因为如果肉体已经成了发泄工具的时候,性别就变成不承载任何意义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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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躲开了,装作生气地说:“你不喜欢啊,那离我远点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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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6 C* t- y: ?- x3 Y1 }我突然笑了,附在他耳边说,“你是怎么做1 的啊?太小肚鸡肠了吧?” - T2 k+ O' A) S$ }9 z

; E8 j. [4 n. M& {他也笑了,也附在我耳边说“我是怎么做1的你会不知道?看来给你留下的印象还是不够深刻啊,我得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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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忘了他这种人是非常喜欢得寸进尺的,不能顺着他的思路往前走,否则就会掉到陷阱里。 * w% S+ D" k* a

) g6 `' J8 x& k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每一搭的说着话,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列车到了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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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东军显得有些疲倦,不过我倒是很兴奋,睡意全无,以至东军说要找个旅馆先住下的时候,我居然冒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这么早就睡啊?”结果遭到他的鄙视:“大哥,现在是晚上,不睡觉难不成我们还去晒一下太阳浴?” , s) W  u) B# K8 C, g1 q, c8 T1 C

* G/ E0 N2 r" J) ?+ @, V7 n! c太阳浴我没感受到,不过第二天我和他倒是体验了一次洗温泉。可能我这个天生就又土又俗气,在我泡在温泉里的时候完全不能体会其中的乐趣,看到东军躺在那里无比陶醉的表情,疑似他被人注射了安乐死,推推他,“你不觉得烫吗?好像沸水退猪毛的感觉……”我实话实说。 ) q# h! D4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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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热才能起到促进血热循环的作用啊。”他嘲笑我没常识。 9 j" z/ v, ?4 ?3 i6 X

3 b" f( Q* s2 ~# E! V) n! R我很快就从池里出来,发现东军还是没有上来的意思。就决定自己一个人出去转转。整个温泉被包围在一个疗养区里,其中最大的一穴叫做“天井”,在温泉疗养区的核心地段,有一融东洋格局和西欧风韵为一体的小型建筑群,小巧玲珑,工艺精萃,这就是张作霖温泉别墅。据别墅里的资料记载,因为张作霖忙于战事,其实并未住过这里,倒是他儿子张学良曾经带着心上人来此小憩。 ( g3 B& p0 V2 }4 D

3 q4 A' E" A* x- a" H+ P想想张作霖也真够惨的,忙了一辈子最后不幸在沈阳的皇姑屯铁路被日本兵炸死,特为自己建的温泉别墅也无福消受,人活一世也就不过如此吧,谁知道你肝脑涂地的忙前忙后,最后竟落得个暴尸街头的下场。如果让张作霖选择的话,他一定会倾向于死在温泉里,那样起码听上去比较有诗意…… 2 K8 U. f8 T) i2 }: a

& y% J5 F  }9 N5 l- o* y6 l: C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决定回去找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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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W0 X8 w  ?7 |- @* L在那里吃过午饭,下午东军决定带我去首山。首山位于兴城东北,距离城中心大概 2.5公里,因为形状像人首而得名。我们从车子上下来,首山就赫然屹立在眼前了。周围的视野很开阔,令人心旷神怡。我们看到山脚下有块提醒游人的牌子,特别强调了小朋友要在家长的带领下登山以免发生意外和迷路,东军摸摸我的头说,“小朋友,一会儿不要乱跑,迷路了我可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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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s4 d& ?) u; ?我白了他一眼,“小朋友,一会拉紧我的手哈,山里有大灰狼……”我也不示弱。 0 C) @0 i* x# M7 ]( W

% ^) x$ f" ~4 {, c3 R7 O9 N* R东军说:“我没和你开玩笑,我们俩千万不能走散了,因为今天晚上我想住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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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5 19:51:52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9 + C: O) J: d& Z# f9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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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山的入口向前走去,脚下是一条用石板铺就的小路。其实这里的风景和其他以山为主的风景区并无大异。无非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而身处这种环境却不能装出云游仙境的洒脱,常常要留神脚下有没有踩到碎石子以免滑倒,或者当心树木的旁枝末节有没有刮到自己。我对偶尔见到的树下一堆堆色彩斑斓的蘑菇比较感兴趣,每次见到都奔上去仔细观察,结果被东军嘲笑是在装“采蘑菇的小姑娘”。而东军更钟情于藏匿于岩石下面的一眼眼细小的泉水,只要见到就挽起袖子,又洗脸又洗手,我看他那劲头就差没脱光了洗个澡了。东军洗得正起劲,隐约听到离我们不远的山下一群人欢呼雀越,大概是想表达发现了泉水的激动心情,并招呼大家快用喝空的纯净水瓶子接一些,品尝一下纯天然的泉水。然后我和东军不约而同的发现他刚刚洗完手的水就沿着山路蜿蜒而下,一直流向山下那些人发现的泉水处,两流相汇。一时间我和东军的表情无以名状,只见东军坏笑着往山上边跑边说:“快点,亮子,我们努把力,这次他们喝的是我洗手水,下次争取让他们喝上我洗脚水。” % |9 T3 j& M4 M% l

- Q4 _& j; y$ Q" W( e“缺不缺德啊?”我冲他喊了一句,并没有去追他,只是在后面悠闲的走。 . G5 ]- }2 j0 _" I# M7 P2 ]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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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就感觉厌倦了,主要是这里并无出奇的美景可言,对着那些破石头和斑驳的树皮实在是很难陶冶我的审美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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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军见我越走越慢,不理解的问:“你怎么了?跟七老八十了似的,才走多长时间啊,就走不动了?” 4 _# {7 L) B* V" O+ H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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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疼!”我不耐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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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8 S; J( c  v) U“你不会是肾虚吧?老实说,最近是不是淫欲过度了?”他笑着揶揄我。 7 F; z6 y: y; L/ d# J(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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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阳萎呢!哼,还不是刚才追你弄的,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赶着去取经啊?腰扭了。”我没好气地说。 5 I$ D' Z! B7 N! E, n  o# D$ Z+ ~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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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让我看看,没事吧?”他赶紧跑过来。 $ D4 n* c* U4 b& {4 O, K

# o6 @/ E* d" K. q- L% {“腰扭了有什么好看的啊,没事。”我装得一脸轻松,其实真的有点疼。 : F8 [8 q4 \2 e+ x- H/ Z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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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平坦点的地方歇一会儿吧。”他一边提议一边牵着我的手放慢了脚步。 3 n' m$ \. o  j- [1 y# ~9 j

9 T  k) t. h( B3 B* N没想到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好不容易发现块空地,不是有情侣在接吻,要么就是到处铺满聚餐后留下的垃圾,一片狼藉。我一边扶着腰,一边心里抱怨这些情侣在哪接吻不好,偏选这破树林,虽然是比较幽静吧,可是冷风嗖嗖的,也不怕灌进嘴里岔了气。东军几次要背着我走,可我终究不忍心让他肩负着一百多斤的分量克服重力做功,就和他一起走走停停。 , i, v& V$ ]- ]' G( C" j6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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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山顶风力越大,而唯一通向山顶的石阶小路正对着一个风口。拾级而上,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我把领口的拉链拉到顶,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东军握紧我的手,“这段路挺陡的,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拉紧我。”登上首山中峰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个据说经历了数百年风雨仍然屹立的烽火台。本来我和东军准备在那里合影留念,可是看到了烽火台之后就一点心情都没有了。那烽火台用断壁残垣来形容都是抬举它了,基本上属于危墙,虽说数百年都没倒,不过我坚信“数百零一年”之后必倒无疑,而且那里长期无人打扫,破酒瓶废报纸比比皆是,让人怀疑是哪个收废品组织的根据地,最令人作呕的是瞭望台里骚气冲天,八成被当作了免费公共厕所服务大众。不过除了这个功用之外,我真看不出来它还有什么其他价值。所以为了进一步实现其价值,东军在那里小解了一下…… 8 ]2 K: G3 a* ?4 Q/ N" z

+ \# M. M) G: w) D4 i5 U* n; P由于山顶太冷,我们并没有逗留太长时间,决定从另一侧下山。快接近半山腰的时候,发现一个外观无比小气的旅店,而且可能是因为建在山上的缘故,看上去还有些倾斜。东军告诉我今晚就住这里。当时我一直在猜测把旅店建在这种当不当正不正的地方,供水供电都很困难,所以虽然简陋,房价应该也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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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房价贵一点那还是小问题,旅店老板告诉我们,这里电路发生故障一直没修好,已经几天没有供电了。我隐约有种回到原始社会刀耕火种的感觉,跟东军商量着,要不趁天还不算太黑,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去住吧。没想到立刻遭到东军的拒绝,坚持非要住在这里,没有办法,为了避免“迷路”或者被“大灰狼”吃掉,我也只好留下来了。这时候已经是傍晚,因为山里的光线暗,所以旅店的周围已经完全被夜色笼盖,一片漆黑。气温和白天相比明显下降了许多,风吹动树林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透着阴森森的气息。我还是很难理解东军为什么要坚持住在这么个见鬼的地方,总觉得此地还是用来拍恐怖电影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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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c5 z* Z. ]4 f! D6 r) a2 O简单吃过晚饭后,我们在房间里点起蜡烛。我把一只蜡烛移到窗口望着外面发呆,东军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的抽着。其实已经看不清窗外的任何景象,玻璃上越来越清晰的映出的是自己的样子,腰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疼了。我看着一滴滴的蜡油沿着烛壁纷纷滑落,划出一条条紊乱的痕迹,好像一张哭泣的脸。东军和我都没有说话。“啪!”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到窗户上,仔细看才发现窗外下起了雨。我忽然想起来以前在中学学到的林林总总关于雨的诗词,其中最喜欢的还是李商隐的《夜雨寄北》,现在想想,实在是佩服古人的浪漫情调,像两个人相对着剪烛芯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情,在诗人笔下写出来读着比洞房花烛夜都令人神往。我想如果李商隐如果现在还活着,那必然是蜡烛厂的形象代言人,他的一句诗可以救活多少濒临倒闭的蜡烛厂啊。又想起以前学过的一个宋词里面有一句“雨打芭蕉”,当时老师叫一名同学站起来朗读,不知是此人过于紧张还是心存杂念,居然将其读成“雨打香蕉”,在哄堂大笑后居然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低级错误,老师为了让他挽回面子就令其再读一边,结果仍然读成“雨打香蕉”,最后连老师都忍不住笑出来,并意味深长的说:“雨再打香蕉,农民就该哭了。”我们听了之后笑得更欢畅,并一致认为该名同学一定是很久没吃香蕉,对它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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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些我不禁小声笑了出来。东军听见了立刻凑过来“想什么美事呢?笑这么开心。”我没回答他,继续望着烛光发呆。他扳着我的肩膀转过我的身体,“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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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和你在一起怎么能不开心呢?”我赶紧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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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还疼吗?”他又问。 / C2 L% q9 C0 i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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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不过比刚才好多了,没什么大碍。” ! p' o0 V6 l1 R) v*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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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睡觉了。”他说道。 ' F# ], f  h4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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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 g0 v# L. S6 U2 Z1 q3 Y

; x0 h- u6 `. {! D0 v6 u6 l“我真的去睡觉啦。” 9 J3 |" H0 E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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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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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 x, v4 C) i+ x0 L“我可马上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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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烦不烦啊,说这么多遍干吗,我又不是聋子。”我不耐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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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 z1 l3 {  E( e3 z  C5 B“你就不想和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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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D) Y7 ?# h2 y# w第一次发现东军这么絮絮叨叨,一反平时的大男人性格,婆婆妈妈的看着特别扭。“你累了先睡吧,我一会睡。”我淡淡的说。 ; J6 \! v$ V0 X6 Z! i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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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和我一起睡嘛,好不好嘛!”他拉着我的手甩了甩。
! K: ]7 z: G, n
) L3 a7 W) y# J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求你了,千万别这么说话,我受不了,我最讨厌男人发嗲了,听了让我想自杀。”我冲他挤了挤眼睛。 5 u0 h( r0 W3 S( w* Q2 {! ]&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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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就这么跟我说话的,你自己没察觉吗?”他也冲我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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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J4 P) y% e/ a) }6 r“胡说,我什么时候有过了?”我马上否认,事实上我确实没跟他撒过娇。他从我身后过来搂住我,嘴唇已经贴到了我的耳朵,“就是没有过你才应该忏悔啊,哪有你这么做老婆的,一点都不温柔。” & h% Y5 F( j1 i4 x7 `

& m5 e" E7 _5 {5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管我叫“老婆”,不过这次我没有争辩,转过头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你的礼数可真多啊,一会儿三纲五常都上来了。”我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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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P) s  I; U“什么又纲又常的啊?你是不是肛肠有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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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我推了他一把。 7 a! s; |3 ?: x( M+ ?0 Q# i7 y& Y2 A

& j8 ^0 f: }8 _; P/ j“三纲五常太多了,我只要你一晚。”东军放慢了语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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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z+ b9 f/ `  y1 E' _5 t我已经明白下面他要说什么,哄着他说:“改天吧,今天你和我都累了,早点休息吧。”说完又在他唇上补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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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L( l' K1 o2 |7 x“你有那么累吗?”他突然语气里充斥着不满,提高声音说。 $ T8 e6 M; h$ J: R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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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怕你累了啊。”我仍然平静的说。 6 N* y' C  y$ ?, c8 H2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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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说什么,简单的洗了洗就先去睡觉了。我也跟着躺在他身边。我们背对背靠着,我不清楚他有没有睡着,只知道自己没有一点睡意。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东军有了第一次之后自己对做爱非常抵触,我不相信性能催生爱,我只知道太注重性就会忽略爱本身的意义。当你发现喜欢和一个人做爱胜过愿意和他同甘共苦的时候,你的爱就已经变味了,而从你嘴里说出的“我爱XXX”就像说“我爱吃猪肉”一样,不过是一句废话而已。 7 R# z4 t, X) g5 j

% Z7 v- M1 m, G$ v$ M我听到东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来他也没睡着。“你生气了?”我轻声问。 ! d5 B7 O* 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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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乱想了,睡觉吧。”他从嗓子里哼出一句。 " |! V* i" P) d. p/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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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自己就真的以为他没有生气,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想一个外形上人高马大的男人,心胸不会那么狭窄吧。不过后来才明白任何人对这种事情都非常敏感,我的这种拒绝要比直接扇了他两个耳光更让他伤自尊,而这,也成了后来我和东军关系决裂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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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5 19:52:08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20 ' j' A! X/ k  T7 i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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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的行程似乎更有趣一些,第一天去了兴城海滨,东军对水有种特殊的感情,见到泉水都激动得忘乎所以,何况是一大片汪洋。而此时正值夏季,大概大家都觉得泡在水里消夏才是明智之举,这就跟夏天买来豆腐防止变质,要放在水里一直泡着是一个道理。游泳是我到了大学之后才学的,而当时自己还是个旱鸭子,站在沙滩上放眼望去,视野里全是一个赛过一个大的屁股,且穿着颜色各异的泳裤。我只能站在岸边于万千的屁股当中偶尔搜索到一些帅哥的身影。不过大部分人身材都状如海豹,无论躺在沙滩上还是在浅水游泳都颇有气势,最牛的是偶尔还可以看到海面上浮起一只只硕大的肚子,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身体的其他部分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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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军几次拉我下水都被我拒绝,一来不会游泳,二来觉得浅水的水质太差,很难保证不会有人游着游着突然无处解手,于是就地解决之类的事情发生,于是站在沙滩上看小朋友堆沙堡看了一个多小时,其间还得到他们的盛情邀请要我和他们一起玩,我实在无聊,于是加入。不时还有这些小朋友的家长冲我微笑,我想他们一定认为我智商有问题,只达到幼儿园小孩撒尿和泥玩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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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6 I3 D+ c$ ~( E  r: x终于东军游累了上了岸,决定带我到海滨浴场旁边的游乐场去玩。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一个比较好玩却又没人敢玩的游戏项目,一个热气球大概升到空中五六十米,然后游戏者以蹦极的方式脚上系一根橡胶绳从热气球里跳下来,最后落在沙滩浅水区一个负责接应的船里,我们过去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不过还没看到有任何人敢跳下来,好不容易有三两个人鼓足勇气做热气球升了上去,估计看了一眼下面的海面,鼓足的勇气又泄了,哆哆嗦嗦的说死也不敢跳,在众人的一片嘘声中又灰溜溜的返回地面。 0 c1 P  W" Q8 t

) y. m6 f  D' Z东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抬头看了看热气球,嘴里嘟囔着“这有什么好怕的啊,一咬牙一闭眼不就下来了。”这时候旁边几个刚才从上面下来的哥们说话了:“你说的倒轻巧,有种你试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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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不敢?”东军斜着眼睛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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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4 T9 ?2 R4 l% |* q“敢不敢得跳过了才算啊,不过我看你够呛。”那几个哥们都附和着说。 6 I1 Y+ f$ i( }, n* m/ @

. q4 F- i& O* d$ M3 r7 }“我要是真跳下来了怎么算呢?”东军还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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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有不怕死的,这么的吧,这个游戏50块钱一次,你要真敢跳的话,这个钱我们拿,你下来之后我们哥四个再每人给你五十。”他们也开始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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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准了,我跳下来之后谁要是不拿钱就是孙子。”东军说着就要往停在沙滩上热气球那里走。 3 U5 I3 J3 U0 K. u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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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我们肯定拿,不过提醒你,看到那块牌子没?”其中一个人指了指热气球筐上贴的一个牌子,“高血压心脏病患者禁止参加,你要跳下来出点什么毛病,看病钱我们可拿不起。” " W! k: e' L' O5 O; E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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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每人掏50块钱等着吧。”东军十分有信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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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了拉东军,“你行吗?要不别逞强了,我看着这东西挺玄的。”我不想两个人来的,回家的时候成了一个人。 + u; _2 T1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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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以前玩过,出事故的比例还挺低的,也就80%,没事。”东军对我说。 1 |5 d2 H& A% {: g2 p5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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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差点瘫在沙滩上,“80%还叫比例低啊?你这一跳,半条多命就没了,不行,我让你跳。”我坚决反对。 0 F3 Q1 u) j8 y+ e. r* k

  D6 f+ H3 I# Y+ m6 N! a“放心吧,逗你玩呢。”他还是甩开我的手奔热气球去了。 ! \3 O( o4 U4 ^

* ?) d5 c7 i( Q$ v) J5 _东军一直都是这么固执,或者说太完满的继承了东北男人的风格,拿定了主意的事情,就一路狂飙下去,不要说是八匹马,就是拿飞毛腿也追不回来。 + B* i1 E- P, g'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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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东军坐着热气球缓缓地升起,周围聚拢了更多的人,刚才那几个和他打赌的哥们也吹起尖厉的口哨,在一边起哄。我的心有一点飘忽,好像也随着热气球慢慢升着,渐渐的提到了嗓子眼。大家都翘首盼望着,由于热气球越来越高,光线刺眼,几乎看不清热气球上的情况。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那几个哥们又开始起哄了,“估计那小子肯定上去之后也怕了,现在没准吓得尿裤子了,一会肯定也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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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P" i/ K1 \; o( i& p这话刚说完,一个身影已经从50多米高空直线下坠,人们还没太看清,橡胶绳又把东军的身体拉回高空。绳子的反复幅度越来越小,我看到东军已经睁开眼睛,舒展身体,慢慢伸开双臂,他的背后就是远处海天相接的景色,像一幅巨大的画布,衬托着东军的姿态异常优雅,就像跳水运动员在空中划过唯美的弧线。 * b& l* |" I: Y*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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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东军缓缓地落在接应的船里,人群里也爆发出一阵喝彩。 # e8 G4 d% v3 i$ d

& S$ L; Q& E: Z- v东军刚一上岸,我立刻奔过去,如果不是旁边有太多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吻他的酒窝。“漂亮!”我拍拍他的背,兴奋的说。 & Z1 Z8 M' I% q  z+ m2 i+ D+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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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思,哈哈,早说过不会出事的。”东军也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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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和他打赌的哥们已经凑好钱,走过来塞进他手里,“够爷们,交个朋友行吗?怎么称呼?”他们开始和东军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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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L6 U9 K; X# P“王东军。”东军还没等那几个人自报家门,已经拉着我的手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 _* ?* J! ]7 `  U6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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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我们去了海滨东南方的菊花岛,去之前宣传画册上介绍说那里“古树参天,怪石嶙峋,百花争艳,彩蝶飞舞,百鸟齐鸣”,令我恍惚的觉得那个地方肯定和《射雕英雄传》的桃花岛差不多,应该美如仙境。去了之后才发现和想象中的景色相去甚远,基本上属于“枯树倒地,乱石硌脚,苍蝇飞舞……”令我一度怀疑那些苍蝇是岛上蝴蝶中的稀有品种。 & f* B1 |( E: r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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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早上我和东军乘火车返沈。回来之前本来想要带一些当地特产回去,却发现所谓的特产就是李子,葡萄和桃,这些水果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如果带回去,恐怕我们两个会被怀疑是倒卖水果的。还有那些贝壳长得也太“群众化”,虽然路边小摊贩一再向我们推销,并说这是当地土特产里档次最高的,可是如果带回去送人之类的,还是会被怀疑是我们两个将里面的肉吃完,把壳开回来了,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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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沈阳的时候,接近中午,东军建议我们先去他家把行李放下,然后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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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L. z& ^. G. L到了家门口,东军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发现门没锁。“不会家里被盗了吧?”东军赶紧闪身进了客厅,我也跟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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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东军喊了一声,没有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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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Y$ z+ C6 z1 `6 C东军又跑到父母的卧室,一把推开房门,看到他妈妈正侧身躺在床上,东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出意外了呢,客厅怎么那么乱呢?”东军对母亲说。 * |  B# v+ Y! \- f#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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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军母亲还是没说话,“妈,你怎么了?说话啊。”东军走过去追问,这才发现他母亲已经哭得泪眼婆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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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我爸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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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点点头,还在淡淡抽咽着。 % `9 d8 w/ J1 l% l+ H

- v) j) {5 ~; L, q) U1 n“他打你了吗?”东军不依不饶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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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什么都没说,想要把脸转向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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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让我看看。”他捧着母亲的脸,虽然挂着泪水,可是还是可以看出有手掌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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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军突然沉默了,他转身回到客厅,看着到处一片狼藉,呼吸声越来越重,终于抬脚踹翻了一个椅子,我在一旁怯怯的看着他,第一次在他的目光里找不到一点温柔,“他妈的,我看他是好日子过到头了!”他突然爆发了,又踹翻一个椅子,我手足无措,不知道现在上去劝他会不会被他当作椅子一起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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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东军的父亲突然回来了,恰好听到东军的这句话,用一种接近于和监狱犯人说话的口吻训斥道:“你想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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