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办法呀,这铁门那么旧了。」陆以洋碎碎念着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走了进去。* r! L7 h! L! \$ E& g3 C
从窄小黑暗的楼梯走上去,楼梯间里的味道他很熟悉,充满了大火被浇熄后的那种焦味。他觉得不太舒服,那让他想到学校的大火,他想高晓甜的心里一定更不好受。: A! M& G6 G9 Y/ g a9 a
叹了口气,他爬上了四楼。「原来有后门呀……」
2 q( o+ G, I) N高晓甜径自穿了进去,喀地一声,锁住的门开了,他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 B0 o+ N1 @( f/ X, Y5 k) ~陆以洋掩住口鼻,湿淋淋的房子已经看不出是他曾来过的那个样子,玄关口被炸了个大洞,大火延烧到中间,不过看来没有烧到最后面,因为路口就有个消防队,所以消防车来得很快。
; t& D" J: \4 d* m! M陆以洋有点郁闷的把地上的杂乱的东西踢开好清出一条路,一晃眼看见那个漂亮的陶磁娃娃,精致漂亮的脸已经碎掉了,蕾丝洋装也烧成碎片,身体只剩下断肢残干,陆以洋把那个只剩下三分之一娃娃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把娃娃放在还剩下一半的柜子上,「这么漂亮的说……」
5 ?$ D( G9 v6 _+ {「我也这么觉得,难得找到这么让我中意的。」
6 B+ U7 {; A3 A/ A身边突然传出男人的声音,陆以洋吓了一跳,赶忙跳开了好几步。「哇啊……吓、吓我一跳。」
' ]5 D1 y @ e' j+ I, H- s开口说话的男人有对血红的眼睛,他回头望着高晓甜,「新来的,你带生人来干嘛?」
; c: O& H" e; D( ~: m高晓甜似乎有点畏惧这个男人,「你是……苏吧?槐愔叫我带他来的,要他把盒子拿走。」
: V1 _9 Q. }: h% t2 @叫苏的男人回头看了看陆以洋,「也就是说这小鬼比我来得让他安心吗?」( P. |( S5 X; f e5 d
陆以洋不是很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扁起嘴来看着那个男人,「她有名字,她叫高晓甜,是我同学。」
3 z/ P8 w2 W- m/ ~/ x& g! ]「……不、不用你多事啦……」高晓甜似乎是怔了下,从背后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8 x/ N+ n( y0 m* D* c8 @9 r苏笑了笑,「好吧,总之槐愔说要给他就是。」
0 \) _ b- P7 f) c6 `, f z「嗯。」高晓甜点点头。
) T9 }0 t* E! x8 O! S他耸耸肩,走进后面的房间,陆以洋跟了上去,那个房间看起来是比较完好的一间。7 z' f0 y/ _3 c) v
「把床搬开。」苏指着厚重的木雕床。
0 z/ M) n3 B7 J陆以洋愣了下,因为爆炸又火灾的关系,很多东西倒了下来,要把床搬开并不容易,这些鬼又帮不了忙……+ h0 v( g {, j: G
陆以洋扁起嘴,把袖子挽起来,开始清理起这个房间,把倒下来的柜子和有的没有的东西移开,花了二个小时左右把东西清得差不多了,才有空间把床移开。 k4 i" m/ B3 p8 F# d1 _
只是那张床非常的重,陆以洋用尽力气,推了好几次才终于把床推开到最里边。
+ j/ t7 }0 j& g2 ^) b0 S木头地板上似乎有个门,陆以洋把门拉开,里面有个保险箱,陆以洋看着苏。3 q B) a2 Q# }% Y _) p* _, k
苏报了一长串数字给他,陆以洋照着那男人说的按下数字,顺利打开保险箱。陆以洋并不知道里头放着什么东西,对于半夜溜进被烧毁的房子里,跟二个鬼在开保险箱的事能这么习惯自然,陆以洋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8 \5 ^ u; |7 _$ e& j, k保险箱的门有点重,他用力拉开来,里面只放着一个箱子。
' z! O; n) T) z! X8 {他把箱子拿出来,意外的这么大个箱子却非常轻,「唔……好象空的一样。」- L: y: b5 w( C- l* `
白色的箱子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经文,看起来像是封印一样。
3 c9 v6 \0 x' e5 L$ ~「把他打开,你要拿的是里面的东西。」苏开口,声音却有点远。+ I: |# m! X C" N# z) k$ ?
陆以洋回头一望才发现,苏和高晓甜早退到房间外面去了。2 S/ V) V$ [! U6 `( K6 v. N2 V
「可以吗?不会……对你们有害吗?」陆以洋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k- p: c7 @ v: V$ Y高晓甜露出小半个头瞪着他忍不住开口,「……你先担心会不会对自己有害好不好。」
' i# T* I2 Y* x) s陆以洋的口气一付理所当然,「是槐愔叫我帮忙的嘛,怎么可能会有害。」
; l. p. s N" }( A- S- ?: q高晓甜翻翻白眼,「你不怕我骗你喔。」
) N" e) M; R$ w陆以洋侧头望着他,「你在骗我吗?」
4 W; h7 t. G( u' o& _# I0 X高晓甜瞪着他半天才回得出话来,「被你这个笨蛋气死……」
) z4 U: C/ C) R( F, `. L陆以洋扁起嘴,「反正你怎么样都要骂我……」8 p! b$ f% B4 E# K
边念着边把箱子小心打开一小条缝,看看似乎没什么问题,才把箱子整个打开。; K/ o, g4 i6 Z7 P
里面只放着一个小盒子,大约十乘三公分的黑色盒子,写满金色的经文,外面用细绵线密密麻麻的缠起来,看起来十分怪异。! O7 p2 P3 d4 F5 g
「就是这个吗?」陆以洋回头问着,门外已经看不到人,只有苏回答的声音。# j! T4 h% `( p. P# f7 l/ b" Q
「对,快点收起来。」1 g: N; ?! G, ~1 r
「喔……」陆以洋把外套内袋拉炼打开把盒子装进去再把拉炼拉起来。3 p! ~8 p& C( w# P3 X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 H6 W. @3 R$ Y9 O陆以洋把空箱塞回保险箱,再把保险箱盖好,地板也恢复原状,用力把床拉回来,避免明天警察再来的时候会觉得哪里有问题。
% r8 q& k# T0 D0 D( V) B5 R终于差不多弄回原样之后,他起身出去看了下,已经看不到高晓甜,苏则站在远处,「千万不要打破,线一根都不能断,也不可以离身,好好收着也可以保护你,收越贴身越好。」
0 U d/ B# b" x! Y5 G. K「嗯,我会帮槐愔收好。」陆以洋点点头,苏似乎不想离那个盒子太近,转头就消失了。
, ?; |4 O+ i7 Q, ?% m! |' K* t3 A陆以洋伸手摸摸胸口的口袋,「不晓得什么材质……最好不会很容易破。」# a6 d3 I+ j/ M
话说完,觉得脚上好象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只只剩下三只指头的手正抓着他的脚。
, [) R1 B6 |( d* U7 K; \4 n「哇啊──」陆以洋吓了一跳,赶忙甩开地上那只手的退了好几步。
$ u( h3 T( H+ i" @2 o7 w那严格说来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
, _ G [2 S# D% |只剩下一只残破可见骨的手臂,半个还在不停碎裂的头骨,胸口和左肩以下都是空的,不晓得花了多久时间才爬到他身边,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0 T ~, N8 b) J6 F7 b1 e4 v6 e
「欸……你、你……你想要什、什么吗?」陆以洋退了好几步,比起上回那个学妹,这个可怕多了,刚死去的死者似乎是比较『新鲜』,所以那种血肉模糊的感觉更加深刻,而学妹和小宛因为死去好一阵子了,所以感觉上比较没有那种血淋淋的感觉。
+ D. L0 q" U1 j' ]5 S1 m那半具尸体正开口一张一合的发出咿呀的声音,不过看他喉咙那个大洞,大概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m5 B1 T3 n$ M# O5 O
……以后要多看动物频道的狮子猎铃羊或是老虎猎铃羊练习一下……
4 o' K2 s O4 V$ N陆以洋胡思乱想的,鼓起勇气稍为多看了二眼,才想起他见过这个人,「……啊……你是昨天那个……」6 |2 }3 `. G4 }# {2 ]/ o$ P
从身上衣服的残片和那半张脸,看得出是昨天和他错身而过的那个人。
. u' H8 P! E2 H: S! w; c/ l7 S$ B「是……是你带炸弹进来的吗?」陆以洋皱起眉头问他。
: I: O6 h, e- C" G( F7 t0 V那个人眼睛转了几圈,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说是还是不是。
# y6 s/ D( g5 D但是陆以洋觉得他就是,那只是一种感觉,但他知道自己是正确的。
" C6 u% T( E- J. x% s0 G( J1 Y/ j那个人还在试图跟陆以洋说些什么,但是陆以洋不想听。
8 q9 T, d8 D8 g6 `* H+ v3 `7 X「我、我才不要跟伤害槐愔的人说话……」陆以洋不想理会他,转身就跑了出去。8 _* b6 M9 u0 e- b& D4 y
从进来的门再跑出去,直到他跑出巷子为止,站在大马路边,看了看表已经是最后一班捷运的时间了。" U" Q# i/ D% W8 q; Q5 M9 @1 X) G3 P; p
陆以洋叹了口气,决定走远点再叫出租车回家。: c N6 t0 P5 m, _! n
他站在一条漆黑的路上,就这么停在路边,看着一个一个的人缓缓走过他面前,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停下来张望,只是静静地向前走,彷佛往前走是他们唯一该做的事一样。
: k7 G. S4 s0 c! l『我叫你要小心点的。』
) I) X$ }6 ~; P: b* E; D: X4 d他侧头看去,还是那件他看不太顺眼的太阳花T恤,『你就不能换件衣服吗?』6 E5 ~, e0 F% }$ a
『这种时候你还要挑剔我的衣服?』那个人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算我服了你了。』
, s8 q1 K5 F7 a: [0 ]6 _7 V他耸耸肩,习惯伸手摸着口袋,却摸不到他的烟,他皱起眉头,『现在什么状况?有话干嘛不在上面说。』
7 E( v2 i9 i8 P3 a. b3 }' [『我进不了那个屋子……而且你还问……要不是苏动作快,你哪里保得住小命,就叫你要小心点,老是不当一回事。』那个人瞪了他一眼。( P% a) O/ G* q0 S( ~! B2 L
『你自己说三个月内小心一点,我怎么知道这么快就会出事。』他回瞪着那个人。
' M: ~3 [9 s# S6 b& S『……哪有办法呀,一次带着七个在路上走很麻烦耶,不早点解决的话,每天都要边走边找有没有溜走的……喂!不要脱队!往前走!』那个人蹲在路边碎碎念着,突然大声指着路上走偏的一个人,那个人被骂了之后,摇摇晃晃地又走回路上。0 ]" f% g O% z/ I! ^5 ?. ~
『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那老头要找个杀手来的话,我早就发现了,谁知道他会找一个吓得要死的普通人……我还以为是生意上门。』他耸耸肩地看了看四周。『我不想在这里待太久,你找我干嘛?』
S; H( Y# M6 @- R『迟早都得回来的,待久点也不会怎么样。』那个人不以为然的看着他。
7 E# z- {9 c% j; P# w! ?『小夏……』他沉了声的睨了他一眼。' g: s8 d4 q: _( i
『知道了不提就不提咩。』那个人无奈的站了起来,『总之,你最好尽快处理掉那个老头……』9 `" L: M5 T$ Z$ ~5 v# ]
『为什么?』他疑惑的看着那个人,虽然自己并没有特别想报仇的心理,但也不会让炸了他房子的人好过,只是被小夏这么一说觉得有点奇怪,他理应不会鼓励自己去报仇。
# ^7 c5 Z, K2 }8 i9 X7 T『……我想你迟早会知道的,亭亭父女死了……』小夏望了他一眼,确定他还算冷静,『不过我没接到他们,看来还在你家里附近,要是过了七天他们被发现了就得「工作」了……所以你最好在七天内处理掉那个老头,我才能接得走他们。』0 N! P0 l3 S+ u- R5 w1 T. ~
他闭了闭眼,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口,『我现在的伤没办法处理那个老头。』8 |" z2 V1 i% B8 e. [2 Z V# ?
小夏把手插进裤口袋,侧头看着他,『叫那个姓韩做,我想他为了你什么都肯做。』; u$ L3 A, Y4 \# g
『为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引我去他那里?』他瞪着小夏,他和韩耀廷根本连话都没说过,他还是因为春秋那天的举动才稍微调查了这个人。9 q+ k' ~7 \/ j' U7 h+ |0 [
『反正你不记得的事我怎么说你也不记得……』小夏抓抓头,看着他越来越冷的目光才再开口,『总之你们是几辈子的牵扯,你害得人家不能名列仙班还跟着你轮回好几世,到你得回来下面工作的时候,不晓得怎么还人家。』& ~3 w4 c3 S; T3 j, e) C2 d
他有点讶异,他没想到跟那个人的缘份比自己料想的还要久,『……我不记得的事不要叫我还就好了。』* ^* C6 Z* l4 C* W6 I" X
小夏回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你是这种态度,干嘛硬叫我讲……』
6 g; z, d* m, N. J5 C4 @他耸耸肩没理会他,『我要回去了。』+ ?5 D2 I, J- X- H x
小夏撇撇嘴角推了他一把,『快滚回去啦!』! U4 F [5 n8 y* V7 h4 l9 j
随着他一推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身子直直往下坠。
" s7 y0 o3 D/ s5 L0 R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四周都在摇晃。
; f) C1 |+ \' n$ X* o1 a% N0 n像是在坐船一样,他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是在地面上,才深吸了口气,房子里依旧很安静,静得让他不安。; C1 ^3 C6 M3 _! y7 c, \) z0 Z4 P
头很重很昏,似乎还在天旋地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