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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 00: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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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後,小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我试著拨打他的手机和公司电话,可是每次都是关机或者无人接听。
/ h) ?8 D) _# h2 b0 c我知道他是故意在躲著我,我也知道只要去他的公司就一定能找到他,可是我没有勇气。
) A- I7 ^# X4 ^- d0 \我是真的没有想明白,怎麽也想不明白,现在的他到底是不是爱我还是带有同情性质的报恩。
% Y0 D2 a" }8 b4 T我真的老了,再也没有年轻时的自信,更没有年轻时的轻狂。- e4 G# W$ D! j7 s1 H
一个人睡在冰冷冷的大床上,我开始想念他的体温,挂念著他的现在睡在哪里。有一种叫做思念的情感,到了深夜总是特别蚀心。# \/ F9 a1 d, }# ]: h
我睁开眼睛,似乎又看到坐在我对面的写字台上敲打著电脑的小炎的背影。我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写字台上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我拉开写字台下的椅子坐了上去,然後趴在台子脸紧贴著冰冷的台面。6 H! z8 D+ v2 e% @- [4 i. L" m, \
“大叔,勇敢一点!想要的东西只有大胆地抓住才不会失去。”# `# w$ {6 n- p* y! y9 I2 k" f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为我剪头发的男孩曾对我说过的话,那一刻开始我不想再懦弱。
% @; H- i) m: v" ]9 T第二天我决定上小炎的公司找他,可是去他公司之前,我还是先去了一趟医院。
, p, N0 ^4 T) A6 R- m我摘了一大束院子里的紫阳花,去看望廖娜,我知道廖娜一定会喜欢。5 q6 Z0 D; x$ M% x4 R9 P9 g
来到她的病房的时候,他的男友刚好探完病出来,与我擦身而过。而廖娜的气色看起来已经好多了。她一看到我,原来充满笑容的脸一下就僵住了。; q- j# J9 b9 q/ I8 I1 D
“娜娜,我带了你喜欢的花来。”0 v }" r" V8 W- l* n5 l% \8 a
我说著走到她的床头把手里的花束插进她床边桌子的花瓶里。- a. ?$ v- U7 t! T# C9 n
“同性爱很变态。”& o( ?; Z" M$ F g; a
她这麽说著,声音却很平静也很冰冷。/ u1 \) j5 V7 A" k
“是……是吗?”我只是看著面前的花朵没有看她。! _5 g2 P" u' O6 M) Q: }, ^& t
“同性爱很恶心。”
1 d G5 ^5 y1 \" G我不再说话,她却激动起来了。
: [6 I0 G) }0 I“你看你!又老又丑还是个瘸子,你为什麽要把顾炎带坏和你一起去搞那恶心的同性爱!一定是你对顾炎下了什麽迷魂药对不对?或者他有什麽把柄在你的手里被你威胁没有办法了才和你搞同性爱的对不对?”; C) I& ^, E0 q6 ^+ K7 g
她哭著喊著激动地从床上在了起来不停地捶打著我的胸口,她的举动让我的脚几乎支撑不住自己差点要跌坐到地上,还好我及时扶了一把旁边的矮桌。
- a9 w3 j+ v' _$ ] H“你说的都对,都是我不好。”; [2 O+ w; i' O
听了我的话,她却不再哭闹,只是安静地靠在我的怀里,我能感到自己胸口的衣服已经一片潮湿。1 s5 ]) s* U4 U" T2 D3 B
“小叔……要是你真的是坏人该多好,你是坏人我就可以恨你了。”( n% {# K( Q( x, T4 n" t+ i2 f( Z5 k
“你要把我当成坏人也无所谓,真的,我不会介意的。”
1 C* N8 n6 c4 D, Q l9 I$ Y, c“我虽然喜欢顾炎,可是我也喜欢小叔,是喜欢一个长辈那样的喜欢。刚才,真的对不起。”: i& x' `' Z" h- w0 D: F4 w
我听得出来她是诚意地在道歉,我安慰式地用手拍了拍她的背。
# q \& \$ ~ B9 x5 J“我和小炎其实……”$ l: U/ ^1 ^( g0 ]7 W: V" n% d
“我知道顾炎是真的喜欢小叔,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以前总是故意忽略他看你的那种奇怪的眼神,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们会是……小叔,你知道顾炎有只硬币大小的小瓷猪吗?”
- F) P7 M$ J' r9 x( `我有些惊讶她会知道我送给小炎的小猪。
- B# [+ f1 z8 J/ U! _; V) L“那是我送给他的。”' q4 M& U* ?6 d
“我猜的果然没错……”" V W1 u" w" `! q
“什麽?”: _" U5 u& z9 E' N! p: N: Y
“小叔你一定不知道人前无所不能的顾炎时常会对著那只小猪,发呆、烦恼、愤怒、傻笑。他根本就是把那只小猪当成了他所爱的人的化身了!我好妒忌,一直都好妒忌,是什麽样的人能让顾炎有那麽多的喜怒哀乐,我现在知道了,除了小叔没有人能做到。”
' y V6 B1 ]0 e. P# c& s我呆了,我想我真的从来没有认真地深入过小炎的内心,更没有看清他为我做的事。我一直都认为,爱就是给予,我把自己全部给他,却没有认真地接收过他的感情、他的想法。
3 t/ B4 \! k i9 P. D7 w爱情不该是单向的给予,而是相互地信任与爱护。3 e& P6 c& D0 l; `0 w.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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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小炎的公司楼下,这是我第二次来。
) Y8 @( Z& y, f; E. o' S# G他的公司足足有五十层楼,可是光是进了一楼,我就迷失在了装潢华丽的大厅里。我看著身边不断匆匆走过的人男女女,想上前打听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Y: l$ t( J K: u) R' u
不知道在一楼徘徊了多久,一个长发披肩的美丽小姐走到了我的面前。
/ C* m: m7 [6 A) m1 w0 z+ i“先生,我看您在这转了很久了,请问您有什麽事我可以帮忙的吗?”
( P/ O: g8 p& [$ t/ Y4 j小姐的语气也非常客气礼貌,我不禁松了口气。0 o! O8 G8 L6 T" z$ v
“我想找顾炎。”7 g; }0 Q3 k2 H
“您是要找我们顾总吗?”, V3 L6 }$ J0 E3 E) }; b6 d
她的用词我有些不太明白,可以是听到了顾字我就马上点头称是。
4 i/ v3 \3 n" x* k8 K' t t5 r“请问,您找顾总有什麽事?”
D% e. h( K9 [) J“我……我……”我根本无法说清我的来意,犹豫了半天我只好说道:“我是他的小叔。”
% G2 u" }. e0 D2 l# Z闻言,眼前美丽的小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e0 j, _4 p5 C9 s
“您有什麽东西能证明您是我们顾总的小叔吗?”
4 t V C; ?6 Q3 L8 ?5 t% k我低下头无言以对。' Z, h2 u3 d6 z2 ]4 o: S8 x
“您要是没什麽其他的事还是请您离开吧,这里出入的都是些体面的人物,您站在这实在不合适。”* s2 k5 z4 @; F/ F
美丽的小姐朝我不屑地笑笑,然後转身走向角落的柜台。
6 N% ]1 u0 k3 Q) Z" B1 N0 q我马上跟了过去,她再看到我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嫌恶。) Y$ u1 v1 j: a, k
“你怎麽还不快走!”她的态度也变得恶劣起来。! c9 p3 T* ]; {* p* S: a
“我真的是顾炎的小叔,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我担心他所以就来了,求求您帮我找找他。”$ f/ k6 j+ g; U% F
“别开玩笑了!我们顾总那麽厉害的人怎麽可能有你这种亲戚。亲戚也能乱认的吗?”小姐对我翻了个白眼。) A3 D/ f5 G1 e9 v" V
“你可以联系一下他,就说他的小叔来了,他一定知道的。”
/ z) h/ `. }) G h& l“你很烦也!我们顾总可没那麽闲!就算打个电话都是要预约的!”" r. Y5 ~2 T0 Y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柜台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小姐接了电话,然後马上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 a: {7 X5 M J$ W* m“顾总啊,陈总昨天确实是说好了十点半来的,可是现在都过了十一点了他还没有出现。……好,好,我一定会注意的……”
) D% q1 [# f5 k1 D从她的话里我敏锐地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是小炎,我以乞求的眼神看著那位小姐,并不断做著拜托了的手势,她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继续讲电话。- n8 W. C2 b8 ?& o( S! i
“顾总,您先别挂。这里有位自称是您的小叔的先生说要见您,您看……”
5 F* s' m/ J" |+ K# D, y她说完只是沈默地听著电话那头的答复,我的心跳顿时也加快起来。
7 C( N: w B% m: ~6 Q, ]& S“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3 M; U9 @8 m' Z2 w g f
小姐说完干脆地挂上了电话。
: S) F( O; A5 }3 f我欣喜地看著她,她却一脸愤怒地看著我。
1 t2 x( S5 q1 f: z/ S“你这个死瘸子,快给我滚出去!我们顾总说了,他没有什麽小叔。”
' [( g9 B- D+ {$ C: K' _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我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 a. v# M* h8 Q; o“快滚!难道还要我找保安来赶你吗?他们可没我那麽好说。”" h4 N! l+ A. K5 D: f
闻言,我拖著沈重的左脚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出了这栋华丽的大楼。大楼外面的世界车来车往,行人匆匆来去。想不到小炎根本不愿认我,像我这样的人不要说爱人,就连作为亲人都不够资格。我已经被彻底抛弃了,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根本没有我的落脚点,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 b- t: ]. h& S1 A) `
火辣的豔阳太过眩目,我抬头看著那夺目的太阳只感到一阵眩晕。
@) J9 a3 Z% ^' p% ~- }如果,离太阳太近了,就会被烧成灰烬…… . }6 d% x: g: j! e- d8 L
我一直都知道,一直比谁都清楚,我在心里嘲笑著自己。4 D5 l* X. E2 |3 W6 h% J# u* a
“小叔。”
9 z- W0 u% g) M0 f+ b/ o突然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让我不稳的身子靠上一个宽阔的胸膛。
2 o* l7 G$ I$ q“你的身子不好,别站在大街上,这样太危险了。”
5 h1 o2 t& m6 r% m,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熟悉的手握住了我的手。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大地都在晃动,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5 j$ O1 V1 w) O. D% u8 E5 m. g& y
醒来的时候,我并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处,一双黑亮的眸子担忧地看著我把我所有的思绪都夺去了。& g- {5 S( w! y0 F& f0 t: D
“小叔,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还有那里不舒服?最近有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管家有没有每天给你炖银耳汤喝?”" q+ n S& t7 ?+ I- Z/ @
我还没回过神小炎就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我根本不知道怎麽答他,只好静静地看著他什麽也不说。我和他安静的对视了几秒後,他站起身来转过身去背对著我。
Z- o* k3 J; F% D) P$ H3 P2 s“我怎麽忘了,小叔你还没走吗?还来找我做什麽?”此时小炎的语气一改刚才的焦急变得无比冷淡疏远。“无论是跟女人跑了也好,还是回乡下也好,你觉得那里快乐就去哪里吧,我没有资格留你。”
( ]4 f3 l2 V/ N% b1 b9 E( S“为什麽不回家?”4 k, y+ ^8 C" t4 x5 J; `7 d" A
对於他的话我只是提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 z+ I( o0 A/ o1 [3 y8 j( j( x“小叔你要走就走吧,像上次一样留个纸条就消失了也好,什麽都不留就走了也好,没有必要特别来向我辞行。”
' L( ?% q0 s$ B5 K“为什麽不回家?”我再次提出我的问题。
4 l1 @% h8 z4 f5 c“小叔如果你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给你开个资票,数目你可以自己填……”
. C- e5 `( l; `“小炎,我问你为什麽不回家?”
# X0 R( Y' N4 H. \!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衣袖。
0 o# B* w$ ^* \, `, ?可是他突然转过身来,气势汹汹地看著我,让我感到害怕。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害怕得直往後退。直到背後撞上硬冷的墙壁我就被他圈在了他与墙壁之间。% O3 \3 z d) E) ], X5 I4 `2 @
“我为什麽要回家?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著你和女人跑了自己却什麽也不能做吗?你要走就快点离开吧,趁著我还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时候,你还可以去追求你要的幸福。别再继续稀里糊涂地活著了……”
; k s9 x! ?2 a8 z他直直地看著我,眼里充满难掩的哀伤,这种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3 X9 G+ y& C$ m3 T! c. g* W( X9 V1 w“是啊,我这辈子就这麽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半的人生,有一件事我到现在反而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F8 W8 }: ~; d( k0 o
我说著捧住他的脸与他对视。
8 U# e3 f, z5 }" A$ g“小炎,你爱我吗?”我一字一字地问道。& U$ G3 X& M5 G0 e7 m; G/ |' Q# k
他随即无奈地苦笑起来,然後无力地靠上我的肩膀。
8 [9 ]. a: |7 U' w+ R) l“我把你捧在手心里怕你碎了,把你含在嘴里怕你化了,你还问我爱不爱你?我想尽办法要对你好,可是我们之间却越来越生疏。我怕你身子不好费了很大劲给你弄了只水鱼来补身子,却害你过敏上医院。我怕你寂寞想找个人陪你,可是却让我要面临著失去你的危险,不要问我爱不爱你,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去爱你了,我什麽也做不好,什麽也不会做。”
1 ]# b; h' O& ]1 N* h. Y此时的小炎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脆弱,或许他只是一直深深藏著自己最脆弱最不安的一面不让任何人看见而已。
3 H% ]- v$ G4 `+ z# \* D1 \“小炎,你说过只要是让我觉得幸福的事情你都会做是吗?”我搂住他的颈项,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地搂住了他。“除了你的身边,我已经没有安身之所了,所以一定要让我幸福好不好?”
( M8 E' a; C2 I' _$ |3 `" h“小叔。”* G+ ]% _ l" ^( L8 O }* ^' u+ J, I
我捧起他的脸,主动而热情地吻住他的唇。我和他之间,许多时候一些简单的举动比语言更能传达彼此的心意。好一会,他终於想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後热烈地回应著我的吻。
- s3 N1 J: A& h* ^0 s: A我想,此刻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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