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小说:你流泪时我会哭(二)

fenghua2014

他神色萎靡地说

    “这么回去，灰溜溜的。我当初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可以赚钱养家了，我自己还想过，好好挣钱，寄回家里去，让妈妈和姐姐轻松点儿。我知道自己高中都没毕业，干不了什么好工作，可我想的特别好，就觉得自己长大了，能承担这个家了。现在，我什么也没干出来，跑回去，特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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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A! t. n/ k& p9 M2 P& p    他抬眼看着我

+ ^" ]5 V9 `/ N& L  \    “其实，我特别想要报答你的展晖哥，我想竭尽全力报答每一个对我好的人，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如果不是我，桥哥也许不会死，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这么操心。我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做什么都行。”

    “这些天，桥哥的话一直在我耳边转，他在太平间的样子一直在我脑子里，我不仅报答不了他，连喜欢上他，都做不到！他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还一直说，樊宇，你凭什么为了我去卖身？！咱俩什么都不是！”他的眼睛又红红的“什么都不是啊……”

1 s- C$ T* q" A: w    “他只是想阻止你。”我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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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说话了。

; A3 U- J$ U% P4 v    “为什么喜欢骆淇？”我突然问。

) @) E$ T, [" Y, Y, ^! C    他一呆。却答非所问“我想去报答桥哥，我要跟他上床，但是，他把我从床上扔下去了。摔在柜子上，我疼得要死。那一次，他发了很大的火，他跟我说樊宇你有种就给我追骆淇去！我半天没爬起来，但是，我没哭。我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关系，谁也打破不了。我第二天就准备离开北京，但是，在车站被桥哥找到了，我第一眼看见他那个样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走了，我不能走。桥哥后来说，樊宇你答应我不要离开北京。我答应他了。因为，桥哥对我太好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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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 v  u% x  A7 k    我忽然为张桥感到悲哀，他这样对樊宇，算是，爱得太极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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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骆淇。到后来，我发现，我并不是想知道他因何喜欢骆淇，我想知道的是，经过这次，他的骆淇在他心中要怎么样变异？或者，还是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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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W  `7 p0 }3 J    第二天早上，我到樊宇的屋子，看见他抱着东东在睡觉，他听到我的声音醒过来后，眼睛还是肿的。我递给他大门的钥匙，告诉他换了门锁。他说：“我今天就买火车票去。然后就还给你。”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包里翻出了钱，递给我“看病的钱，我一直没有还你呢。”

9 Q+ P# ?% i3 v; f4 y) b    我说“拿回家去吧。”

    “不行。”他往我手里塞。我塞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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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希望你灰溜溜地回去！”

    他看着我，眼睛里又流露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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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他的病，我说“你的病都好了吗？还咳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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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8 c# s: D5 d" N& C    “不怎么咳嗽了。呼吸道可能还有点问题。不过没什么大事。”

* _( x- d, b* V* d8 m+ j; d- W* n    “你别急着走。今晚我们吃个饭。”

  r* f7 E7 E. y7 J" q; O    “好。”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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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J3 q2 Q! d! M" F& j    我走出那个院子的时候，才感到自己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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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u/ k4 S+ G4 S    到片场的时候，川哥来问情况，我只简单说了一些。然后就开始拍摄了，我没有再顾得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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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g/ E# H7 L! N& Z    今天拍的是一出感情戏，要和女主角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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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q  l9 d9 O: ~    谁都预计着不会一次成功，我捧着那个女主角的脸时，慢慢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3 Q& o3 a$ y, E    “展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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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z& U/ V7 O5 z+ l    我的嘴慢慢地吻了下去，那一刻，有东西涌出我的眼眶。

    镜头意外得很唯美，导演连连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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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个人说，顾展晖明显有丰富经验啊。连苗苗都五迷三道了。苗苗是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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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 i6 h0 I+ Z0 ?; ]: ?7 g% B    只有我知道为什么。

3 Z+ v" t2 x* {    中间接到樊宇的电话，他说，“展晖哥，我买了菜，在家给你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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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好啊，又问了一句“火车票买好了？”

    我希望他说没买到。

    “嗯，买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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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F  f; c( u+ y- o    惆怅失落刹那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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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7 D9 R8 A: l" R    骆淇在下午的时候过来的，他直接走向我。我盯着他，居然还是有些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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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想见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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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火腾的蹿了起来，冷声说“不行！”

) O$ P  a( _# g6 g( g    “拜托。”他说。

( }0 _( Z6 ~) i/ n' x/ H    我转身就走。他说“展晖！我不会伤害他！”

: l* |6 J6 i$ ?% Q5 A) p2 W    “你说这话相当可笑！”

0 w4 b) g8 ^8 o- P. O# y    他忧郁了脸“我想补偿。”

    他说这句话，我想抽他。我不留余地地说“如果我给你一刀，然后真诚地告诉你我想补偿，你觉得可行吗？”

; a2 K4 \/ f: {- a    我扭头就走。他突然在我后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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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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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B, e* ]. S+ b    这句话，不得不令我站住，我有一刹那是无力的。如果，这句话，是骆淇对樊宇说的，他是否还会买车票？

/ _) u' t9 Z* I& b2 c! Z    我回视他，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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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2 {3 `: k) e8 B    “展晖，我知道，你对他，只是照顾成分居多，我从来没有怀疑你是个直的。把樊宇交给我，我会好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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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c- t% Q5 l9 W# T( n, P, V    我心里有股邪火，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句子里的哪个字。

4 H6 m1 v( u# ]3 T    我对他说

0 U2 }0 K' H0 Z( B9 ^: v    “很遗憾，他已经走了，离开北京了！”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樊宇当初坚持不离开北京，也许正是和骆淇有关，现在，张桥死了，他这个梦也破碎了，于是，他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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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j5 Y: x. e$ ^% R    骆淇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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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4 Q3 @! z" [7 `; D; V& x    “走了？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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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我转回头。心里很不平静。骆淇没有追过来。我讨厌他这么做，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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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里面传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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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晖啊～樊宇还是呆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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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U( ^  I0 E    是秦庄。

* y8 `, @& E* B' V" y  J% ^    我啪地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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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马上又打过来“挂我电话，你活的不耐烦啦？”

    我又把电话挂了。

( P4 P8 N# z4 Y; O/ V4 C5 S    他再次打了过来。我对着话筒吼“你丫神经病吧！”

    他在里面哈哈大笑。然后他把电话挂了。

    张桥，爱的极端，秦庄，更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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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0 c( w5 ]% v+ E7 x6 J    我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快步进去，樊宇又在那儿拿着铲子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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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x: c8 d- a: a( w  E    我说“你怎么老是把口水当佐料啊？”

$ w+ R1 f+ r' _    他吓了一跳，然后吐了下舌头，说“我老怕盐放多了，你那次不是说吃咸的对身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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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6 b  c/ \: M* |9 d+ I    那次，我发无名火儿，对着樊宇做的饭，说了这么一句。他竟然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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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其实，我没有说过我喜欢，大概，那时总是那些菜下去的比较快吧，于是，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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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了两碗米饭，菜也没怎么剩。他本来要把剩下的东西倒了，我说别，我明天接着吃，你走了，我没现成饭吃了。

    他说“没事啊展晖哥，我明天下午的火车，走之前，再给你做几个菜，你晚上回来热一下就行了。以后，就，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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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假装开玩笑似地把他搂在怀里，说“要不你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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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w" P/ x( u  |    他嘿嘿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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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坐在院子里。正是季节转换的时候，快要来临的秋天已经令晚上有点凉了。

* p# J. R5 c) f2 q3 U1 x+ R: M' y    樊宇望着天空说“那个就是北斗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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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R0 B/ l, \    “北京的好天儿特别少，这么晴朗的天空，还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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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阿。”

4 _9 R" s% f' U+ u* J* `  G* j    “我把东东先留下，等我回去安顿好了，再来接他，行么？”

8 o) J" m& O: t) [7 V7 e& L    “行！”我立刻说，还有些高兴。那就是还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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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去可能就不用这个手机了，家里也没有电话。不过，我记着你的手机号呢，逮着电话了，给你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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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3 d7 X; V% I9 s# m    “好。”

    “那个，你这儿地址我得记一下，我给你寄东西过来，我们家得花生可好吃了，我自己刨出来，寄给你。”

    “嗯。”我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我说“你在北京好几年了，回农村去，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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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慢慢就习惯了。”

    “咋习惯。”

: V4 m- ^! i- U+ x2 a& v. t8 a    “帮我妈干活啊，或者在村里那个什么厂找个工作，要不，到我表姑那个饭馆儿工作去。然后，就，就那样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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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u  L$ X0 {7 q6 _: h- N0 U5 U    “再找个媳妇？”我顺下去说，却猛地收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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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半天才说“我真对不起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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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a9 U& ^% l, B. O9 f3 e    “那就在北京吧，都习惯了，而且，你妈也不会……知道。”

    他摇头。

    “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了，看着我妈好好的，还有我姐。你，也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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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h+ o2 u: ]    我觉得我要哭了。把头扭向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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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E( o$ `5 J& [, d' z5 k& L    “展晖哥……”他想说什么，突然喘气声越来越大，然后，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伴随着更粗重的喘息。我猛地回头，发现，他竟十分艰难地呼吸着的样子，一下一下，随时要呼尽最后一口气。

' W% w, P8 K1 K/ b" Q6 S" }4 r/ q    “怎么了樊宇，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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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L' T9 Y  C4 l9 A* D7 J( _    他激烈地喘息着，喘息着。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我只是看得出，他在拼命地呼吸，我用手揉搓他的前胸。他抓着我的胳膊，一边喘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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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晖哥……好难受！”

    我快要疯了，在我无能为力面对着这么难受的他的时候。

    10分钟后，他慢慢平复了下来，歪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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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晖哥…我完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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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我耳边是医生的话“如果不好好养，得了哮喘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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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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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z' _5 g! }3 d    我说：“樊宇，没事。哥会看着你的！”
+ v! @$ F* |1 r  |    确诊了，哮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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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还没有到重度哮喘的程度，可我仍旧觉得他是被耽误了，没有好好休养才得的这个病。拿了药，樊宇显得很颓废。

" @% P) z5 l- g8 s: H' G    我跟他说暂时不要回老家了，留在这里控制住病再说。他点了头。然后说“我也不能让我妈担心，要是他看见我那个样子，会吓死急死的。”

5 @9 p* k  y/ k    我问他是不是第一次犯，他摇头说，不是。

0 d2 ^4 K: d! ]    “那是什么时候？”我问他。

    在夜色里，他的眼睛亮亮的，他说“那次，以后。”

    “哪次？”我没听明白。但看着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也许，秦庄给我们看的那个录影带有着没有记录的部分，怪不得，秦庄让他去做按摩，他也知道，如果樊宇在客人的床上病发，他得不了什么好果子。这个变态！怪不得这么轻易放了他回来，神智不清，也许只是他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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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P( Z5 |- _1 B* f& ^9 H    “没事的。”我说“这不是拿了药，很快就能控制的。”

    他看着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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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他这个病，一定要远离过敏源，脏空气会引发，换季时更容易犯病，冷，是大忌！还有，动物的毛，猫啊，狗啊。被子里的鸭绒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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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a; L" T' E. F2 g8 n3 E# `& Q    我跟樊宇说，尽量要远离东东。

    樊宇垂头丧气，又抬眼说：“我不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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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个问题。是要减少接触，或者不接触。”

    “不行啊，展晖哥，我要好好养东东，桥哥特别喜欢它。”

! R( n2 f; E) S    “我帮你养！”我声音严厉起来“是人重要还是狗重要！？”

    他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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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我叫了个朋友，把樊宇屋子里的床搬到我的屋里，那里做了东东的狗屋。东东还是很听话的，不会随便排泄，是樊宇特意训练的，所以它每次都是到院子里的某个角落里。医生说，要预防睡眠的时候停止呼吸，说这个的时候，我比较害怕，跟医生咨询了具体的预防方法，也把他移到我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并告诉樊宇，尽量不要仰睡。

- i  A$ F2 p+ I: h    他看着我做的一切，一直没有说话。

8 \% g; U- p7 x) r$ @    我那个朋友在樊宇在场的时候没有说什么，我们俩出去的时候，他才开口问

    “你丫什么时候变成G的？”

    “我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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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q: G: j9 S. u    “对他那么好？”他讪笑“也对，我早该发现，你丫在女的面前耍酷，老跟大尾巴狼似的，闹了半天这么柔情似水！原来还说，不是不是，你怎么看也不像个G，那天，碰见一姐们儿，她说，真正的G都是看不出来的。诶，展晖你想想，你有跟女的做的欲望么？还是更想跟男的？嗯？”

    我给了他一下。随即似乎真的在想他那个问题，我并不想和男的做那种事，似乎，也没有让我有那种冲动的女人。

. ?, e; O% t4 D* |0 T# w    “你丫23了，没交过正经女朋友，就是一个明证！”他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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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3 D' O9 m5 Q    我笑着说“你把我巴拉到那群里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 E) }" l  {' L4 Q8 d+ L3 Y+ ~    他笑“我少一个竞争对手，现在这男女比例越来越失调了。我要不努力点儿，就只能等二婚的了，我又不像你，先天条件好，又男女通吃的。你瞅，你家里那个，看你眼神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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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n2 ]& I% L% D7 {' w    “什么眼神儿不对？”

* Z7 }, Z" X6 O2 Q1 N  [; ?! j    “可不，含情脉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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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3 J+ _& H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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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Z+ ~" Q% }    樊宇含情脉脉，别给我开国际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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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A$ e! J# }" M    川哥吃午饭的时候把我叫在一起。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自从那天以后，我们俩大概都有些不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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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没有什么立场怨他，而他可能更因为张桥即使死都没有告诉他们他得了重病而心痛难忍。

; {8 I0 U* [9 |( M! L5 B- Z, y    川哥终于还是问“樊宇好吗？”

    “不好！”我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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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楞，我说“他得了哮喘。”

    “啊？”川哥吓了一跳。

    “本来，他要回老家去，现在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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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I: j- `+ X1 `- w    “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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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J6 d( U# ^" T8 n- w0 N& i    “怎么会这样啊？”川哥托着饭盒，显然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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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W: q5 P6 u- n! S! n& a% L    “我会看着他的。”我说，然后站起身。川哥突然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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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3 V5 ]: A6 K; f7 r* N8 b    “展晖！”

    我扭头看他。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你是喜欢樊宇么？”

    “我认他做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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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g! ~( X2 t5 T9 f. e% J$ B7 M    川哥笑了一下“张桥起初也是这么说。可是，你和张桥不一样，他是GAY，你不是。”

& T6 }% z' X3 E0 _" X7 c: H% |; ]    “这个，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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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很重要。”他说。然后再问“你不是，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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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 G- a5 G    我看着他确认的眼神，然后说“不是。”

    他点了一下头。

/ b8 A- ~/ @) u0 I    我起初不知道川哥为什么那么跟我说，后来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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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拍了夜场戏，回家有点晚，推门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东东，东东正在那里昏昏欲睡。我松了口气，昨天回来的时候，居然看见樊宇蹲在东东面前，正在跟它说话，我立刻吼了一声，樊宇被吓了一跳，回头过来，我看他居然戴着一个口罩，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我突然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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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我表情变了，才放松起来，笑着说“我这样就没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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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恢复了严肃。

# y; V% d6 h! S% J* c' K    虽然他戴着口罩，我也知道，他此刻在噘嘴。

    我进到屋里，叫“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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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g0 }% T8 \* g4 Z    没人应声。我快步走进里屋，走进厨房，都没有他的影子。打了他的手机，也没有人接。

    这么晚，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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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V, t+ ^    后来，电话响了起来，我赶紧接，却不是樊宇，那是一个我久违的声音，于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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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电话里叫我出去，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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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始恳求我，然后，又说这是最后一次，我听出那个背景声音好像是吕秋的酒吧。我说

    “你在哪儿？”她果然说出了那个地方。

    我去的时候，于格格已经喝醉了，我劝她她也不听，只是说，她特别想我，想让我陪她喝杯酒。我说送她回家，她还是不依不饶的。

    吕秋看着我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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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W0 H+ X. c9 H9 A# C  G    我只好把眼前那杯酒喝了。

% O+ H: m) Q' w0 v' j; M0 ?9 L7 ~! ]" N    吕秋看着我说“傻小子，你也不看看是什么酒就喝，喝醉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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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太有酒量我知道，可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弱不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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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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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清醒的一刹那，脑袋嗡的一声，我感觉着旁边趴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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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z7 {! z: |3 K5 J. }/ x    我们都赤身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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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干了什么。

4 c$ u! ?4 K7 k5 X/ k1 t    我也看见那个女的对着我笑，是于格格。她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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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t% C, B) W, f: P5 z& E    我不想想傻子一样，从床上跳起来，然后一脸惊诧。我甚至很清楚这是于格格的圈套。

+ [1 d3 q" D6 a+ @& S" j    我看着于格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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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t- w- \* I: R; E; g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 b: H! E2 o9 H0 w6 h5 r" T2 ~% n    她说

! i3 j# Y" Y' c0 L7 @    “当然有，我只想确认，你是个正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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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不是应该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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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没有，我觉得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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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2 h, g4 g2 ^. c5 l- H    我第一次打女人，我不想提什么狗屁原则，人在该打的时候，不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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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那个屋子里出来，才发现，这个是酒吧的后面，也许，是吕秋的客房。我只顾低着头向前走，吕秋忽然出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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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 u/ s. q" i    “川哥说你不用着急，下午再拍你的戏。”

0 q9 ?- u8 ~; R4 H" Q# Q9 e9 N    “川哥?”我脑袋一麻“川哥知道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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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 A( T) l* A- \, h    “是啊，他们昨天晚上在这儿来着啊。”吕秋看我一眼，随即挺善解人意地笑“你别怕啊，这很正常的事啊。你是个直的，本来就得对女的有激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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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V: h  B, f    我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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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秋说“昨天，樊宇也在这儿呢。”

    “樊宇？”

    “是啊。就是和川哥骆淇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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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7 W3 d/ j+ u2 ^    “骆淇？”

    “对啊。”

9 g3 f6 `; Y" x- h6 U) f# L    “他居然和骆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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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吗？我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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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却，那么，痛心？！
    我直接去了拍摄现场，川哥在，正好是午饭时间，他招呼我过去吃饭。我根本什么也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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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天晚上已经被恶心够了。

    川哥看见我不太好的脸色，微微笑了一下，说“怎么，不舒服啊，展晖？”

    我想，我昨晚不知道在什么情形下被川哥他们看到的，更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到底怎么样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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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I1 f; G' w& w/ O8 y& V    只是，这一切，真让我恶心！我没有想到于格格会这么做，她这样做，对自己有任何好处么？除了恶心了我也恶心了她自己以外？

( H; W/ Q) c" U; d$ @! S- }    “吕秋说，看到樊宇和你们在一起。”我并不想提骆淇的名字。

    “是啊。”他看我一眼“我没有想到骆淇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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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P* N* j- Y" x    “找他干吗？打算好好爱他？”

    “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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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什么！那只是骆淇说的。他可以好好爱樊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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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哥没有回答我，半天才说

6 U' r( p- r* Y8 }8 n9 B8 E5 T    “骆淇这阵子很压抑，那次事情以后，他好久都关着自己，谁也不见。后来，一看见我，就说，他要见樊宇，他会好好爱他。我想，他那么说了，就是那么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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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玩笑吗？！”我有点激动“川哥你不觉得这个可笑吗？他在干吗？说爱张桥爱张桥，把樊宇弄成那样，如今又要好好爱樊宇，他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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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樊宇是喜欢他吧。”川哥说。

, v" y: f; k( r4 f1 V' W# q/ V/ F    “是吗？”我的音量至少减低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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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早该发现的，骆淇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其实呢，樊宇的姐姐来找他，就是因为听樊宇的老乡说，他在他工作的地方得罪了人，要要他命。没想到，她不来还好，来了反而差点被那帮人给……”川哥看了我一眼“骆淇本来也不是那种见义勇为的人，偏偏呢，他那阵子老去那个地方吃饭，认识了樊宇，用他的话说，樊宇是一个特清新的傻孩子。他不是和他老乡一起来北京打工吗？他老乡偷拿了店里的钱，他给担了，就因为他这个老乡在他老家曾经送他妈去过一次医院。结果，老板不相信，老乡才自己认了，那个老板还不错啊，就没再追究。骆淇说樊宇挺难得的，是个滴水之恩涌泉报的人。而且，骆淇喜欢吃那儿的一种面，所以老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有人去那个饭馆找茬，而且明显冲着樊宇去的。他老乡正好回老家，就跟他姐说了，他姐就跑到北京来，他姐以前也在北京打过工的，听骆淇说，他姐比他大好多，30多岁了，但是看得出来，曾经非常漂亮过。然后，那伙人好像对着他们姐弟动手，要不是骆淇帮忙，也许凶多吉少。樊宇后来说，他不认识那些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狠。”

    “骆淇后来就把樊宇带来我们公司了，这个你知道。本来以为他姐姐会留下，但是她坚持回家了，然后还特意感谢骆淇，也让骆淇多照顾樊宇。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现在知道这个结果，我回想一下，樊宇对骆淇可能从那时开始有的感情，他叫所有人哥，唯一叫骆淇的名字。而且，骆淇交待他干什么，他都特别尽力去干，骆淇不在，他就问骆淇去哪了？我想他之所以没有表示，可能因为有一次我们喝酒，骆淇喝多了，他说出喜欢张桥的事，那时樊宇在场。”

( @) y; J/ a( `: ?    他也叫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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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只有这一个念头。

    川哥说“其实骆淇之所以后来那么憎恨樊宇，就是因为他把他以前对他的看法完全颠覆了。从一个清新的傻孩子，到了一个惟利是图的无耻之人，还害死了张桥。你知道吗，得知张桥死的时候，骆淇几乎要疯了。几天没吃饭，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别看骆淇表面冷冷的，实际上，他是个挺重感情的人。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真相是那个样子的。”

    川哥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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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无焦点地看着一个地方。川哥扭头说

    “其实，我很明白，骆淇现在对樊宇的愧疚更多。张桥临死前唯一跟骆淇说过的话就是，让他好好照顾樊宇。那个时候，骆淇把这个看为极大的讽刺。现在，这句话，只会像一瓶硫酸浇在他的心上。”

) B* U6 I* T" Y    “樊宇呢？”我终于说出三个字。“我知道你了解骆淇，可是樊宇呢？你们想过没有，经过这么一出，他心里浇了几瓶硫酸？”

    川哥又开始抽烟。

  [: |- L5 \- M    “骆淇想要好好爱他，就可以开始好好爱他吗？他为张桥疯狂地那么对待樊宇，现在随便就可以这样了吗？一个人心里那么大的口子，一个爱字就给缝补上了？！”

  J9 W; \' b$ j+ V1 \    “展晖！”川哥盯着我。

( D  _) Y6 T; Q! x  ~+ d4 k; }    我已经不能控制地激动起来。

2 [* p/ [! ?7 j) }3 n5 P$ B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了樊宇！”

    “对，我喜欢他！”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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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睁大了眼睛。“你不是……”

    “你管我是什么？我喜欢他，不就得了！我没为谁这么闹过心，自己都没有。都这样了，还不叫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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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6 Z8 y  i3 i! K    “展晖……你所谓地喜欢，和他们的那种喜欢，是不同的。而且，你真的打算，当，第二个张桥吗？”

) e4 S8 b" x3 @# e+ M, V    这句话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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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C8 [3 J) o# o  S6 m+ B- a$ p    我登时呆住了。

; X# N7 B1 c+ h; d" e0 U- F7 z+ e    川哥的话继续着，但是像一个霹雷“昨天，骆淇把樊宇抱住。他虽然挣脱开，但是，我看到他在哭。张桥曾经说过，樊宇特别爱哭，尤其是委屈和感动的时候。”

4 X/ l! x( O1 n$ X9 K    我感觉身体里有个什么东西在坍塌中，虽然那东西在极力挺立着，还是没有得逞。

* h% }8 h' j9 U% |+ l- ^/ S    那个下午，我干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只是记得导演被我气得快要吐血。然后，提前收工了。

- c. ]0 `% E, J+ y: l    我的双脚特别沉，推开家里的门时，才猛然发现，门并没有上锁。那就是说，樊宇，在！

5 o  B+ J" i% }( K3 q+ ?: Q    我走进去，果然看见他已经摆好了三个菜，一个汤。

8 [4 I2 V+ i: J* d    他看见我笑着说“看我点儿掐得多准啊，刚摆上桌。”

1 J0 v, P# t+ R/ ?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

" M: l8 L3 r2 i  b9 l' m    “你前天只说昨天拍夜场啊。”他推我“快去洗手吧，吃饭喽。”

: V* z6 d" ]1 c/ x. s2 @% c, {    我们一起吃着，樊宇说“我今天又偷偷跟东东待了一会儿。”我抬眼看他，他正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没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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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T. M8 g$ g    “没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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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嗯了一声。

( ]+ O- P% @% M& H; V8 M: {5 ]    他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我看见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我从旁边拿起外套递给他

  w$ u* \( Y9 r    “把衣服穿上。”

    他倒挺听话。穿上了。

( F6 D2 H* f$ v& \/ P0 m" F    昨天晚上的事，他从始至终没有提。我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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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说出了一个让我惊诧的消息，他要去上班了。而上班的地点，竟然是，吕秋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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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个晚上第一次直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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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a! c- X# \! Y: O+ |    他等着我的回答。我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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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他说去骆淇那个文化公司，我更会说‘去吧’的吧。

" ]0 N6 \: ~3 G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樊宇似乎也没有睡着。虽然他没有动，但是呼吸声不像熟睡。

# j2 M& m# g" J! [    果然，一会儿后，他说“展晖哥，你睡着了吗？”“睡着的话，举个手？”

2 @* J* _$ Q& Z    “你睡着了会举手啊？!”我说。

    他笑了两声。“就知道你没睡着。你睡着了胡噜能把东东都吵醒。那天东东还跟我说，我一定要在展晖哥之前睡着，不然，就没机会睡啦。”

6 q$ D( i/ }7 }; m: ?    我心情好了很多，笑着说“你家东东怎么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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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 v) m! X; K" X0 t7 b    就这样“汪，汪，汪汪汪……”他学了几声怪异的狗叫，孩子气暴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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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了吧唧的。”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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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H- b' }' l9 M: x    “哎展晖哥，你猜我今天买什么了？”

# G2 }& P! ~9 N9 y3 E2 {4 K4 F% E    “什么？”

    “菜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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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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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买菜谱咧。我翻来覆去就会做那几个菜，等我学几个新鲜的，做给你吃。”

, ?) d7 V7 [$ ~; |; K3 Y    我有点激动，却说“你不是要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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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8点才开始。秋姐说，不会让我太累的，而且那儿本来就没几个人儿。正好她那儿刚有个人辞职了，正好。”他说“我可喜欢听她那儿的背景音乐了。”

    说到酒吧，我想起了骆淇，心情一下下落。

    “你要是上班就别做饭了，我一个人吃什么？也吃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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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爱吃我做的饭的呀。不管，做了再说，你剩下的，我第二天中午吃。”

    “你干吗呀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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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S, B- O# ]8 p6 v0 x    “什么干吗？”他问。我想他此刻肯定瞪着园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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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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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E- w( k) v& p% H    “我会耽误你么？”他问。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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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Y# f$ A' e& S1 l    “你和你女朋友？”他问。

    终于到这上边了。我恶声恶气地说“我的事儿，你别管！”

0 |' i# Y, x2 ]7 O- k9 f. L    他有一阵儿没声音。我有些后悔，翻过身看他，他脸冲那边，我说“樊宇。”

    他说

6 g* v# w) e( ?    “你就跟她说，我是你弟，你认了我当弟弟的，是吧。”

    我一愣。

' i" M/ `, k9 s0 ~) H, G5 d+ g) M    他又说“就一弟。让她别吃醋，哈。”

7 G* y, N8 V" D) U7 ]4 q7 d    “樊宇你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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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b7 c! F1 i+ J3 d; U    “是啊，嘻嘻。”他又不正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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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怀疑，他又在间歇性神智不清了。隔了一会儿，我叫他，樊宇。

( T4 m9 ]4 p( S- {+ I" Q2 B" A! P    他没声息。我下了床，把他巴拉过来，他已经睡着了，睡得还真快，我无奈地巴拉一下他的脸。忽然觉得有点湿。摸了一下，他腮帮子上，还是湿！
: h6 t! X; {! s) H3 d- G+ [    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还睁不开，但是又睡不着了，一看表，才7：30。我探了个头，樊宇没在。

    慢慢坐起来，醒了醒神儿，往院子里看看，他也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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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天气不错啊。我叫了一声东东。屋子里没有声音。我想樊宇大概遛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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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U. T8 A    果然不一会儿大门一响，东东先钻了进来，在院子里绕场一周。然后跑到自己狗盆那儿等着。樊宇把手里的包子豆浆递给我，然后给东东倒狗粮。他蹲在东东狗盆前面，胡撸它的毛，东东吃的高兴。

    “哎展晖哥，你看，我这么胡撸它也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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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边吃油条边嗯了一声。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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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K2 r; x4 H; f. }- F' n/ @    “要让你挑，叫我展晖，还是叫我哥，你挑哪个？”

, [9 T( o7 H1 S0 H2 ~% w    “为啥啊？你不喜欢听我叫展晖哥啊？”

    “多麻烦啊，仨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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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认真地想了想，说“那叫哥吧。”

  q$ ^8 ^( b9 H) f& T, K    我有点郁闷。不过大概也都有心里准备了，并没受太大的打击。既然我是他哥，就得有点哥的样子，我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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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B+ z' x, C    “樊宇，你去吕秋那酒吧上班我管不了，毕竟他们都是你熟悉的人，不过呢，凡事自己留点心眼儿。”不知怎么，对于吕秋，骆淇，甚至是川哥，我都有种不放心的感觉。“还有，你喷的药，自己带好。那里环境虽然算是清净，但也备不住。那个，酒是肯定不能喝的，也别过意不去把自己弄得太累，反正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不注意，谁能比你更注意啊，是不是？”

" z: o% j9 C  ]# C    他蹲在东东那儿，似乎应了一声。

8 l/ T7 k4 T+ B1 d: i; \7 n% j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事儿“那阵子，我看见吕秋跑这儿跟你说了些狠话，你现在又去她那儿干活，没事啦？”

6 C6 z3 s. A! d1 D    “噢。”他站起身对着我说“秋姐啊，她也跟我说了，他呢看着川哥骆淇那样，那个时候，挺恨我的。原来我见秋姐的时候，她对我就挺好的，那次她过来，我也没想到，她说她自己也没想到，她说大概对我有点恨铁不成钢。而且，桥哥又……他们都特别喜欢桥哥，所以，都挺恨我的。那天她说她知道了真相，想弥补我，想帮我，才让我去的。”

    “你想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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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一下头。“嗯。”

    “那就去吧。”

& M8 h1 ~, M: R# T    我想转头回屋，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他“你昨晚哭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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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什么啊？”

    他瞟着我，然后说“我想我妈了，还有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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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又转了身，但是，总有个东西卡在那儿，我终于又转过头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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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9 i0 P# B4 \9 I( C    “你和骆淇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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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6 Z, c$ V' ?* S3 B1 c    “啊？！”

) O" e8 y  C& j6 M    “你啊什么啊啊，做哥的问问不行？”我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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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他走过来，眼睛看着我“我和他不会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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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e8 P) F8 L; z0 Y    “怎么呢？”他看他一眼，他走进屋去，看我的被子没叠，开始叠被子，一边叠一边说

& A; W1 [6 \/ @8 B2 h% j; V    “反正不会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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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L0 r9 z% f- h    “你不是特喜欢他吗？我听川哥说他要跟你在一块儿呢。是不是因为在秦庄那儿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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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叠被子的动作停了一下。我没有再往下说。那是不应该再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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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他说话了“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感到被尊重的人。那个时候，我刚来北京，和老乡住在一起，所有人，都特别看不起我们，甚至连我那个老乡都看不起他自己，也看不起我。老板，顾客，周围的人，都觉得我是乡下人，又没有什么文化，不一定天天打骂，但是，那种眼光就受不了。你知道我怎么开始喜欢骆淇吗，说出来特别可笑，那次啊，他来我们那个面馆吃饭，我不是端面给他吗，有人碰了我一下，面碗掉在地上了，老板立刻跑出来，要骂我呀，骆淇把他拦下了，说人比面重要吧，他还问我有没有烫到。就那次。”樊宇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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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傻的吧？”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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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就知道他喜欢张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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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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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会和张桥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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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也是骆淇怪我的原因之一。其实……那阵子，秦庄已经在桥哥的公司捣乱，如果桥哥继续干下去，那个公司一定倒了。于是，桥哥想把公司让川哥和骆淇管，然后他自己出来，桥哥一直待我很好，我不想看着他一个人。而且，他真的一直对我特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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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喜欢上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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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 f) f% i+ }9 O    樊宇说“我没想那么多，反正就是觉得，不能让桥哥一个人。我也知道，那个时候开始，骆淇开始特别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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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宇拿碗倒豆浆，我在他的碗里加了糖。他对着我笑眯眯的，然后喝了下去，嘴边的豆浆汁，让他伸出舌头给舔掉了。

    “现在不是都好了，跟他解释清楚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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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6 @" b: K; D$ B; i    樊宇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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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6 v# w' m; X$ `5 }7 y    “为什么？”

5 p4 B0 m! ^$ @( C. q; ~    “不想解释了。”他忽然看着我的眼睛“展晖哥，你没睡好啊？怎么眼睛里那么多血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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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我站起来对着镜子看，果然，眼睛红红的。

    “我给你上点眼药水。”他蹿起来，到自己的什么包里一翻，果然翻出一瓶眼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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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w1 d3 l/ o4 N! }4 J    他一边给我点，我一边说“你怎么什么都有啊？”

    “厉害吧。”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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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害。”

    “展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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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还叫这么多啊？”

    “哥……”他在我眼睛那儿吹气儿，我眼睛发抖

    “你吹什么吹？”

    “都吹进眼睛里去。哈哈。”

    “有这么干的吗。”我眼珠在眼睛里动了动，有眼药水从眼角落下。我感到樊宇用手抹着我的眼眶，把它抹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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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_% Y) ]% @' |9 ?3 Z9 F    “你这么着，跟哭了似的。”他说“哥你可别哭，你哭我也会哭的。”

3 a# g4 ^/ [' J' S3 Q% j" `2 A    “你本来就爱哭，别找辄了你。”

    “我没有。我一点也不爱哭。”我睁开眼，他睁在瞪着眼睛辩解。

* c( ^. W' l) L: I0 J5 B    “行啦，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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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f) U7 _; |. T8 U/ H" [- _    我似乎依稀感觉到樊宇和骆淇已经不再可能有些什么。后来，我自己一个人琢磨了一下，樊宇对骆淇的爱，源于尊重，可是最后却让樊宇失去了自尊。也许，很多人的相处都是一个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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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宇顾忌着骆淇爱着张桥的事，始终未曾表达，唯一让骆淇得知真相的时候，却是樊宇无法再爱他的时刻。

    难道真的是缘分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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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g6 n+ h. X9 \- M0 N    我承认，我在和樊宇相处的时候，也顾忌着很多东西。我到现在，仍旧不能确认，我是否可以这样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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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n1 w; ~( z& k( ~& C6 I    所以，于格格的事情，我至今都没有解释给樊宇。

    我也不知道，我和樊宇会走到哪里。说实话，在掩饰自己感情这方面，樊宇不如我，这些天，我能感觉到，樊宇对我，是越来越依赖的。

) [% v1 z" X# C# r* e$ I    不过，我可以不顾一切地把他从秦庄那里找回来，可以在川哥面前说我喜欢他，却不代表，我可以马上和一个男人开始那样一种生活。

    即使我爱樊宇，还是不够纯粹的，我有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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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阵子心情不太好，源于我自己。人在很在意的事情面前，并不能放下一切时，是很郁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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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c% z0 j" h: j( M    或者，我并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我会和樊宇走到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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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5 F5 b0 C& ?  c% ]- e: W2 F; ^    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我在自己是不是个正常男人面前，徘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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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于格格那次跟我说，我想证明你是不是个正常男人！

: Z1 u- [0 Z: g, ~% [' ^" R, d    难道，我真的需要个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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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我打电话，问我去不去酒吧，我说不去了。他挺失望的样子。我听到背景里面有人在说“樊宇，你看我说他不会来吧。”

    我仔细听了一下，没有听出来是谁。

    他还是叫我展晖哥。我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一般半夜才回来，轻手轻脚地洗漱一下，就钻进被窝里。有时想跟我说话，就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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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晖哥，被吵醒的话吱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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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时是醒着的，但是没有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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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k/ K9 f% N( n    我们拍一个酒吧的戏，在那儿等着上场的时候，川哥在那儿指挥，后来骆淇来了，在川哥耳边口语了几句，川哥点了点头。

9 N4 {" m' @' N# v. e    后来，川哥跟我说，樊宇可能有机会拍平面照片照片，给一个服装杂志。骆淇牵的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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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u; _; {- H    我点了下头，说樊宇应该适合穿那种比较简单清爽的服装。

  R/ Q% o. l* J7 z    川哥说，骆淇跟你意见正相反，他说他觉得樊宇可塑性很高，这次是牛仔裤，走的是酷和野性的路线。

    我不置可否。

) ^" O( }) y3 i" R6 @2 c9 f    我记得川哥好像不经意地说过，骆淇总是去酒吧的，不知道他过去干吗，樊宇又会怎么面对他。

) q& ^% b4 b& ~! n    我开始有个不厚道的念头，我甚至希望樊宇干脆跟骆淇在一起算了。

9 k. E6 e- x- m# U# e" W    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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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樊宇回来很早，很有兴致地做了个西餐，其实只是把一些中式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大盘子里。一堆洋葱牛肉，一堆西红柿鸡蛋，然后扣了碗米饭在上面，摆了几块黄瓜，撒了点沙拉酱。

    我看着这不伦不类的东西，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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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像模像样地递给我一个叉子。我说你搞这么多花花东西干吗？

8 f+ {( D0 {/ ~    他不理我，用叉子吃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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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晖哥，我要拍杂志照片了。”

    “唔，好啊。”我也用叉子拌着牛肉和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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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f8 R) i- F7 {) `    “那个杂志叫myboy，哈哈。”

    “那个啊，我也给他们拍过。”我说。

- i8 F$ R6 L0 m0 {' ~5 L    “真的吗？”他来了兴致“你拍的是哪期啊？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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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衬衫吧。”

% \5 y8 U# h/ L9 C, n( d2 B    “你穿衬衫是好看啊。”他由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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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6 I* Y* \" w9 n* T' M( U    “还行吧。”

    “哈哈，展晖哥大言不惭，一点也不谦虚。”

    “我说实话吗。”

    “我就不行，我觉得自己哪都不如别人。我觉得这次他们用我，也是因为天衡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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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I& `; ?9 k, ~$ i% R    天衡是川哥骆淇公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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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也不是啊，如果你自己不行，人家也不一定会用你，天衡毕竟只是推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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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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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说。

    他裂开嘴乐，看了我一眼，又乐。然后说“你说我行，我一定努力，不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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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x* t  J% @' m+ i6 _. U    我没接他的话，继续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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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b/ z/ W0 C& c/ \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却最终只是说了，今天晚上有什么好电视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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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个牛仔裤广告居然要拍外景，去了北京郊区，一个叫雾灵山的地方。据说那里夏天都有地方结冰，各种植被都有。现在是秋天，应该也不会太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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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他带好药。他往他的背包里塞了一堆东西，像去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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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淇居然到我那里接他，这是这么久后我第一次跟他面对面这么接近，樊宇在厕所里拉肚子，还对着外面喊，“展晖哥！昨天的牛肉好像不新鲜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对他说，他还不知道骆淇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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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l9 e8 s    骆淇看到了屋里的两张床，我看到他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是没说什么，他坐在一旁，我说

    “你也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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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9 ]. D, o1 j7 h/ g6 R    他点了一下头“我不放心，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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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z( T7 d0 z, }8 Y: _    “有什么不放心啊？”

+ z# J% g+ l3 A% x) ~1 r$ j; r    他没答话。却对我说“你对樊宇还挺照顾的。”

    “是吗。还行。一般是他照顾我，做饭洗衣服的。”

    他一笑，然后说“我有时不大理解你。”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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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直说么？”

    “请。”

( F/ R4 [* K$ W% H    “你不会是双吧？”

    我盯着他。他看着我，然后把眼光转开了，樊宇从厕所出来，正看见我们俩对视。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我对樊宇说

    “快走吧，有人来接你。”

    樊宇看了一眼骆淇，骆淇把他的包拿上，看了他一眼，樊宇说“我走了啊。”

    我点了下头。骆淇走出门去，樊宇也出去了，我看见骆淇回头问他

    “你不是爱吃薯片么，包里带没带？”

; ]5 @* a- L. ]0 J    樊宇说“我又不是小孩春游，没带没带。”

6 Q6 z/ n1 X! `    “那我车上有。”

9 Y* B7 `+ S. r# {: h1 f' d  i) }    “啊？”

    “我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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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W2 D$ k2 g* u) u/ c    “你也爱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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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i3 G  `% D: o. x2 ]    “给你带的。”

    “……”
* A; n! ?# w% }4 \9 W% z
, s- M0 ?) M4 e2 l" j" U) B    两个人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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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们已经相处得这么好。我站在窗子旁边，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没劲。

    那天没戏拍，自己在家挺无聊。正想打电话给朋友找他出去玩。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刚一接听，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 e8 N# q' ]2 L! ]    “展晖～～～～～”

    “秦庄！你丫有病吧？”

    “干吗老咒我啊。”

    “有事么？没事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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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啊怎么会没事。”他在电话那头说。

    “什么事。”

5 t: n( |9 }9 _  Y( s% t9 E  z7 ]1 [    “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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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R) X# w( q# H    “没兴趣跟你见面。有事说事！”

    “哦…没兴趣啊？没兴趣就算了。我找樊宇逗闷子也行。我这阵儿生意不好，听说樊宇还当平面模特儿去了，这多好，一出名，火了肯定在我这儿！”

. L$ `+ f/ g3 j/ e8 [    “你有完没完秦庄！”我知道他现在是胡说，但是，不敢肯定他真的不敢那么干。毕竟，他那么轻易放走樊宇，仍旧是我心头一个大石头！

$ K' {; d$ g, h+ T5 g/ x1 j    “嘿嘿，生气了嘿！”秦庄一副无赖的声音“那你出来见个面就这么难啊？”
, Q. W  [4 `2 Z0 l: s6 q. H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哪儿？”

    秦庄悠闲地坐在一个靠着水边儿的窗边，这阵子是下午，还没有什么人来酒吧，特别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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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5 \# m* X" ~- L  z    我走过去，他冲我摆摆手。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的穿着还算有品味，今天他穿的格外清淡，看上去，像一个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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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j" F0 v    他看了我一眼说“弟弟坐这儿坐这儿”然后拍拍自己旁边。

; O1 Y' g. I! v' h! e# E    我坐在他对面。

    他故作受了打击地说“真不给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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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把樊宇这人忘了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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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行。”他看着我说，我瞪着他，他哈哈笑。然后说“你说你，在这儿玩鹰呢？你把他从我那儿弄出来，然后据说跟他屁嘛儿没有，真他妈的当张桥二世呐？啊？傻了吧唧的你！哥哥今天跟你商量个事，哥哥我呢，这些天还挺想你的，跟哥混吧。”

, [9 S& p8 f' c/ ]" l6 |: C# G6 z    我蹭的站起来。

. @: w3 m& s9 G    他倒不急，跟我说“你考虑一下。反正，我有时间，有权，有钱，对了，还有人质呢。”

    “去你妈的！”我骂人了。

    他嘴角微微一动。

    “也不瞒你，我堵一口气，正愁没地儿出，偏偏现在有了。顾展晖你听着，你的问题，就是沾上了樊宇，还有，对他太好。”

+ ]/ {- a$ @, `# s: J1 @8 S/ q    他还在冲着我笑。

6 {. Y& n$ ?4 E! @, ^4 a, ?    窗外，乌云压顶，狂风大作，我突然很压抑，很难受！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会轻易过去，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复而来！
    秦庄对张桥的爱已经到了一个绝境，一个死胡同，一个悬崖，但是，他不打算自己跳，而是拉上所有人。他对樊宇无理由的憎恨，让他失去了理智。我不知道当初他对张桥爱到什么程度，又为什么会去做张桥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这一点，我不能说他对或错，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如何生活的权利，但是，在你做出一些选择的时候，必然会失去另一些东西，如果秦庄不能承受，只能说他太过贪心！

5 H( o! N* I7 ~    我看着秦庄目空一切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有火。如果说我曾经对他还有一点点同情，因为他放了樊宇而有一丝丝感激的话，如今，全都变成了愤怒！

# G  ~5 g3 |, M1 w4 N0 D    我对秦庄说

/ [7 r' R7 k2 n5 r3 ?! g    “你有什么权利让别人替你赎罪！如果不是你选择出卖你自己，你不会失去张桥！就算没有樊宇，也会有别人，张桥喜欢的人！你自己害死了张桥，埋了你们的爱，没留一丝机会！你凭什么让别人承担！凭什么！”

( s# @2 U2 R/ @, u6 ~; T" |    他的脸色有点变，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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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6 v, @, Q0 N, Z    我继续说“我对樊宇太好了是么?我会对他一直好！你不用威胁我，我不怕！因为我和他都不会像你一样，一边要爱情，一边去背叛！秦庄！天下没那么好的事！没错，你现在什么都有，如果这样你就可以对付一些完全没有实力做你对手的人，你可真是厉害！太厉害了！”

# E+ J; @0 j4 h5 i: L7 p  ?5 W    秦庄盯着我，起初没有说话，然后突然掏出电话，按了几个键，然后把手机贴在耳朵上，他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我，我知道，我戳到了他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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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Z6 O; h7 z4 J5 _    “樊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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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S2 M- H" n2 S1 O& ?! D    他的声音又阴阳怪气起来。我一惊！

    “我呢，现在正在跟展晖在一块儿，我跟他谈生意呢。什么？有什么跟你说？好啊。我先告诉你我一个底线，你给我听着，你和展晖，有一个要帮衬我的生意，当然了，两个一起，我更欢迎，听见没有？什么？好啊。没问题。我早跟你说了咱俩没完，你以为你消遥快活了，能和小爱人比翼双飞呢？做梦呢吧你？好啊，既然如此，见面再说吧。”

    秦庄挂了电话，看着我笑。

    然后咂嘴，惋惜地摇头“你看看，搞成这样，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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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宇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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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s) ?9 b9 ]& F1 w; ~. U    “没说什么啊，还不是要跟我谈谈。和张桥那次一样。你怎么着？找一个高楼先待着去？”

    “秦庄，我×你妈！”我的拳头抡过去，又打在他的脸上，打的他嘴角出血，他却开始变态地狂笑“哈哈哈……顾展晖你真的是不知道死！”他突然猛地站起来回手就给了我一拳，那力道相当大，我摔在旁边沙发(违规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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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他弯下身“你看看，这戏没法拍了，脸肯定肿了。”

    我蹿起来，他像变戏法似的隐去了笑容，眯着眼睛说“咱们今天先到这儿，改天，来个高潮，哈？”

% I+ _% X/ R6 Y& s* q    然后，他拍拍手，走了出去。

    我追出去，大叫“秦庄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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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挑着眉毛“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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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i6 A) M4 g    我呼了口气，“请你放过樊宇。”

    他瞅着我，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被我一下打开。他吹气在我脸上，然后慢慢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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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樊宇的手机，起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我再打一遍，手机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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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种要疯狂的感觉。这种疯狂，不同以往，我只想看见樊宇，把他守在身边，一刻也不能让他远离。

    我打川哥的手机，让他把骆淇的电话告诉我。川哥听出我口气中的焦急，问我出了什么事，我跟他说以后再说。

    骆淇的电话通了，我几乎是喊着说“骆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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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我是谁后，问着，有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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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他樊宇是不是在他身边，是不是还在雾灵山，他说是啊，刚到，正安顿。我心里踏实了一下，让他找樊宇来听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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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着嘈杂的背景音，骆淇问了很多人，樊宇在哪里？樊宇在哪里？

" K& a: v. {5 q) v% h( D! z4 U    没有人有答案。也一直没有传来‘展晖哥’这个声音。

! J8 S7 d: O, p$ h8 |4 N$ O/ z    我体内像有只张牙舞爪的野兽。

: v  U; ~. R, ]0 ^    骆淇已经预感到什么，他问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一定要找到樊宇，然后看着他，听到没有！”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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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B. W8 N2 y- |' a    “秦庄？”骆淇很聪明。
* J7 r% i# U1 K
    “是。”

& B9 Z: j6 h. N+ B  J# w    然后我听到骆淇嘶哑地叫“快找，把樊宇找回来！”

* {1 [: m- D/ P! t    我给秦庄打电话，他接了，但是，我说什么，他都只是说“我现在特别兴奋，别打扰我的好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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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q8 L6 u3 \    然后，他也不再接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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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了他的那个巢穴，除了依旧歌舞升平，不见秦庄，我蹿进他的办公室，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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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 ~8 J/ a/ {5 {- A- Q1 K9 ~    我问遍周围所有人，他们都对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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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a6 f( E) ]% P    再打樊宇的手机，仍旧关机。

! S0 M! |* W' \* Z3 b    我问川哥，问吕秋，问骆淇，所有秦庄可能出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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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线索，去找，然后失望而归。我满头大汗，脸上也肿了起来，奔波在夜色中，像困兽！

' ]: E3 Y: f. @% N% K  G    川哥和吕秋似乎也在帮忙找，但是，都一无所获。

- J! w- q! M7 B4 `    我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等待樊宇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很后悔。

    后悔我不该在顾忌面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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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淇奔回城里，他一直跟我联系，也找遍了他可以用的关系。他跟我说“我不会让樊宇出事的。秦庄就算故技重施，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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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6 V9 E2 ?: S8 i7 @0 U: [    我丝毫得不到安慰。

    然后我想到了家里，也许，樊宇会奔回那里的。

6 g6 C& n% J7 c! e, M    我跑回家里，并没有人在那里，东东在院子里玩耍，似乎也没有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

5 e5 I9 \2 x+ h" g. n    我瘫坐在院子里，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只是不停地拨着樊宇的手机，还有秦庄的。

% D2 w- |5 v7 |  V3 W4 G    我不知道这样的时间有多久，然后我听到‘嘭’的一声门响。有人从大门冲了进来。我站起身，难以置信而惊喜地看着冲向我的樊宇，他几乎是扑着抱住我，我在那冲力中向后退了一下，然后也搂住他，他的手把我揽得紧紧的，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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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儿了，我一直找你！”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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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 `* I, O3 A' z    他忽然哭了，泪流满面。

9 y+ F+ u; l9 X+ M% H    他抬着眼睛看着我，说“展晖哥，我喜欢你。你别讨厌我。我必须跟你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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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n  G! S2 ?/ N8 Z# Z! q6 n5 _. X    我张了下嘴，没有说出什么。

    他哭着说“你要帮我照顾东东。”

$ k& D2 ~! p+ x: A1 \; I" k- p! I    我一听这话，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说怎么了樊宇？秦庄他对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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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g  G3 |/ f$ E! J    他看着我，忽然嘴角向上弯。他说“没事了，展晖哥。没事了。”

  ^* T0 q5 \: e1 C    “怎么啦？！你答应他什么了？！”

/ ~5 H# `) U4 s9 R    他摇头。忽然用手攥住我的胳膊。他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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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晖哥，我最后一次哭，以后再也不哭了。”

3 O, A9 S! x: E9 M9 G8 f: E    “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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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预感越来越不好，我感觉这次出了什么大事。

    门又被打开，骆淇冲了进来，看见樊宇，他的眼神好复杂，他看见樊宇后，脚步反而放慢了，他对着樊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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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真的？”

    樊宇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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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7 [% P7 n- w( n$ B( T    “你疯了？”

    “怎么了？”我忐忑地问。从他们俩的表情，我知道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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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淇要说话，樊宇挡了他一下，他对我说“我给了秦庄一刀。他可能，会死。”

    我的脑袋差点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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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淇却突然拉着樊宇的胳膊，向外扽，“快跟我离开这儿，躲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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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Z* ]/ t4 b4 g0 W5 r7 j    樊宇突然执扭地站着

    “不，我不会走的。我承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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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X" \7 Z- f0 w4 V    “樊宇！”

    这个晚上，闯进那个大门的人太多，当我看见有警察从那里冲进来的时候，当我看见樊宇举着手说，他就是樊宇的时候，我感觉大脑被什么东西融化了，我不会思考，不会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见警察给樊宇带了手铐，他有些纤细的胳膊被反背在身后，被押了出去，上了警车。东东一直在狂吠，樊宇跟它说“东东，别叫。”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一个我不曾认识的樊宇，那么坚定，那么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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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骆淇。骆淇呆立着。我们都没有想到，平时那么乖巧的樊宇，会做出这些举动。

    骆淇忽然笑起来，“樊宇真傻。”但他的脸上都是沉痛。

    我还无法恢复我正常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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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b; W6 |+ V# W4 a4 q/ X8 ^    “我会把他弄出来的！一定会！”向再对自己发誓，骆淇走出门去。
    当我从一切状态反应过来，我才发现我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我四周看去，夜色下的院子竟然第一次给我凄凉的感觉，东东卧在一旁，也许，它也和我一样一直在回想着樊宇的让人没有想到的举动，同样，它一直以为的那个樊宇有着我们所没有预料的力量。

2 |! \, ^0 q, P6 f, S  I# j    没有人敢于去和秦庄斗，樊宇同样也斗不过他，所以他选择了极端的手段，但是，这极端的手段却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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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9 u5 |) j0 D* P" t* [    我慢慢蹲下，捋着东东的毛，东东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的手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捋着它，直到我再次恢复神智时，我才发现我哭了。

1 x: c! A" w2 A. q- M    我紧紧地抱住东东，却希望此刻怀抱里的是樊宇，我从来没有弄清楚我对樊宇的拥抱，到底是什么驱使的，我不想再去回顾，但是，我想，我要无所顾忌地抱着他，只是因为，那个是我爱的人！

/ M1 _2 n" Q* C6 J, ]- E( N/ x    我从院子里蹿出去的时候，大概已经半夜2点了，我去了吕秋那个酒吧，果然不出我所料，骆淇和川哥都在。

    我不能为樊宇做任何事，只能去找他们。

    他们看见我，小小惊诧了一下。骆淇抬着眼睛，和我的视线对上的时候，他说

: V. y: Z3 f6 u7 }( H! c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一个？”

/ q; Q- r% \" o/ G; y5 W7 |( t6 Y# R! l    “坏的。”我说。

4 ^, z4 e8 v! \: S2 v# N    “秦庄被扎穿了肾脏。”

0 g4 G5 Y2 W1 [" I) V7 x    我接下去说“好消息是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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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7 G+ G8 l# [% f8 q8 L/ k    骆淇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他没死算不算好消息。他死了比活着还好一些。”

: e+ ^' r' L& p# x    川哥招呼我坐下，吕秋递过来一杯水，我虽然已经口干舌燥，可我却没有动那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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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骆淇说“我可以见到樊宇吗？”

    骆淇看了一眼川哥，川哥说“我会想办法，找找警察局的朋友。”

    吕秋说“我会尽力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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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L# [( I6 a  a, z6 j    我抬眼看了一眼吕秋。骆淇解释说“吕秋认识一个挺厉害的人，希望可以帮我们。不过，警察局毕竟不是那么容易通融的地方。秦庄没死还好，但是樊宇毕竟是故意杀人，虽然未遂，而且事后，也是被警察抓到的。”

    “故意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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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打探了消息，他去的时候，就是带着刀的。其实，如果不是他上来就刺秦庄一刀的话，秦庄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刺中。”我想起了秦庄上次打我的那拳。骆淇顿了一下，又说“他事后跑回你那里，在警察看来就是要逃跑，所以，即使秦庄没死，他也要在监狱里待几年，而这几年，可以发生好多事，我知道，秦庄的关系，足可以延伸到监狱里去。那样，樊宇可能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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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_. G; c" v; [3 c    我浑身一阵发冷，几乎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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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哥接下去说“我们现在只希望吕秋那个朋友可以帮到我们，轻判，或者弄个缓刑，总之，要把樊宇弄出来。他在我们身边，我们会尽力保护他。可是，谁能想到，他，能做出那样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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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川哥，又看了看骆淇“你们一定要把他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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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H) x& J$ [    两个人没有立即承诺我，我知道，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骆淇说“我说过，我一定要把他弄出来！”

    川哥看了骆淇一眼，又看了一眼我。

    吕秋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们。那时的气氛特别凝重。我的心里除了愧疚，对自己无能为力的难受，更多的是一种渴望，见到樊宇的渴望！

    骆淇一直在为这件事奔波，后来，我听说秦庄醒了，并且已经放过话来，让我们准备为樊宇收尸。

    我和骆淇的联络多了起来，他也知道我想知道关于这件事进展的一切，所以，他后来，会主动告诉我一些事。

( ?) C; A( k" M* g- y$ a    也许因为站在了同一个方向，加上和骆淇接触多了起来，我开始了解了骆淇一些，他的确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并且，很有头脑，而且，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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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常常说我冷静，其实，我一点也不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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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回到那个熟悉的院子的时候，我禁不住心灵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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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Y# \% U% W( D: U4 Z5 f    看着樊宇出现过的每个角落，似乎他的话语就会时时传来。

( O% {( K+ O$ g' O$ s    空当当的饭桌上，似乎能飘出饭香。

    整洁的厨房里，似乎看到他拿着铲子忙碌的身影。

    他的笑容，他白白的牙齿，孩子一般纯真的脸，每一刻，都在出现，却又不能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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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我躺在床上，看到他空荡荡的床，在月色里，似乎反着光，如果，那个时候，他在那里的话，我一定会过去紧紧搂住他，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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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X2 Z' b) b; |    我爱上了樊宇！

    也许，这种心情，我早就有。只是，现在，我已经可以单纯地说出这个爱字。

    大家都集中在樊宇的事上。电影的事也几乎搁置。剧组被安排先去拍摄了外地的外景，制片主任都没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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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S. ]: {9 {; T' f( r    骆淇突然打电话来，他说，展晖，我们去看樊宇！

    我们坐在车上的时候，两个人起初都没有说话。我想，大家也许都在想着见到樊宇的情形。骆淇一直看着窗外，半摇下的车窗吹进的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他的轮廓清晰的侧面轮廓，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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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p  s. F1 Y0 S9 m. d3 O/ F  x    他不是一个外向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感觉到他很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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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以前的电视里的镜头，还是能出现在我的脑海。可我，对骆淇，已经不是那么厌恶。
3 Z2 M/ o2 ^4 k5 Q3 A: f3 S
' A9 u* _: ?$ B    他没日没夜的奔波着，我不知道是在赎罪还是为了爱着的张桥。

    车子停在拘留所。有人在那儿等他，是个警察。那人先说了让我们注意的事，然后看着我带的东西，他说“又不是探亲，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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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什么可以给他，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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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h1 U! k8 v    那里又樊宇喜欢的很多东西，吃的，书，还有东东最新的照片。

    那警察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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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边进去，骆淇边问“他还好吧？”

+ j: h5 b4 ~2 N  X3 v6 W    “不怎么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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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前是樊宇闭着嘴巴的样子，瞪着嘿嘿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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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都被放在了外面，什么也没让拿进去，在一个小屋子里，我们等着樊宇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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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我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和开门声时，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那个警察推开了门，樊宇低着头站在门边，他穿着一个大马甲，上面写着‘××看守所’。

    警察让他进来，随后把门关上，临走前对骆淇说“15分钟啊，别让我难做。”

% F3 [* U1 Q+ @! s/ M3 t3 X    樊宇抬起头来，我看着他细细的手腕上带着的手铐，心里绞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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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我们时，起初一呆，然后竟笑了起来，他明显地瘦了，也没什么精神，在憔悴面容上的笑容显得格外让人心疼。

" X; ~$ K7 m6 H+ I9 B5 ]) X    他冲我们说“你们怎么能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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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怔地看着他，居然说不出一句话，他看着我，我看到他眼圈红了，但是，他还是努力地保持着他的笑。我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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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有人欺负你吗？”

    樊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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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淇又说“再忍两天，会把你弄出去的。”

, c8 D8 j2 p1 z) J( n    樊宇睁大惊异的眼睛“我杀人了，骆淇！”

" ^: R8 m( B; d' T* U5 }' F    “他没死。”骆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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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樊宇皱着眉头，又看我一眼，我冲他说“秦庄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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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g! o; c, g) t: d    “他没死？”樊宇动了一下，随着哗啦一声，我才发现他的脚上也有镣子。“他没死，就没完没了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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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这么傻，要用这个方法啊！？”我终于说。

    “我没有别的方法，我不希望因为我，把你绞进来，这样，就一了百了了。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怎么这么笨啊，这样不是什么都没解决吗！”

    “杀人要偿命的，樊宇，你没想过啊？”骆淇说。

    “想了。”樊宇说“我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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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3 G! V4 K, o8 A    “樊宇！”我有些急了，我怕偿命这两个字。他原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杀秦庄的，不是因为他对秦庄有多大仇恨，而是，他不想我被绞进来，为了我，他和上一条命啊。

) h/ T" [$ W2 W1 d; _  ]  S. V    樊宇看着我，眼神里居然有歉意。

    为什么是歉意？

1 c. j0 o6 V- K$ L    我的胸腹间充斥着一股难以抑制的东西，如果有可能，我要和樊宇换个位置，我不要他为我牺牲，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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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淇让樊宇坐在椅子上，然后说“樊宇你听着，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在秦庄动你之前，把你弄出去。在这以前，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刚刚把你带来那个警察，也是我找朋友联络好的，他会在你在看守所这段时间尽量看着你。不管现在秦庄怎么样，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的，你别灰心，吕秋说她正好最近通过关系认识了一个还算比较大的人物，即使是秦庄死了，把你弄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要有信心，总之，就是保护好你自己。关键时刻，你可以装病，装哮喘发作，随时有不利情况就叫警察，等等…总之，就是不要让自己有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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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T# M1 _8 [& J6 l    樊宇盯着骆淇，骆淇说“樊宇，我们每个人都希望你可以好好出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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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J8 {3 e# t" \' [/ s: ~# |3 a    樊宇慢慢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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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现在展晖多难受。”骆淇指着我“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一醒来，就是问我怎么样了。刚才给你带来一堆东西，可惜都不能带进来。”

    樊宇仰着头看我，我别过头，压抑着我心里的难受，这难受，来自于我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我不能像骆淇一样联系所有的关系来帮他，我能做的，就是等，就是想他，甚至，连个喜欢，都没有对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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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进来了，说走吧。

    我跟警察说，大哥，他有哮喘，帮忙看着点。

    警察看了他一眼，勉强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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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2 f+ W  y+ D9 p: H7 P) _. I    樊宇看着我们，笑着说“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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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淇点了下头，说，记着我跟你说的话。

: X$ V, @) k. K/ P    樊宇看着我，我盯着他，他又在笑，我猛然间把他拉过来，拉到自己身边，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樊宇满脸惊诧地盯着我，我把他抱进怀里，疯狂吻在他的嘴上，我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但是我觉得刹那间，我那压抑的东西，在疯狂地释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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