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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17 21:3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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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醒抬头看着他,突然一笑,嘲讽地说:“我能怎么样?您一手遮天,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我敢怎么样?”( o" q% O' C! D5 x* U* T
眼看男人就要发火,赶过来的胡繁一下子横在了慕醒前面,冷声问:“发什么疯?”! P! y( d# n. I0 G- p; ~' k8 F7 d7 {
男人现在的怒气不小,从身上的暴虐就能感觉出来。胡繁心中发凉,就怕男人做出什么恐怖的事,转身赶紧催促着慕醒道:“慕老师,我送你回家吧。”7 Y+ F. N" h- Q+ W6 Z1 `# _4 z& ]
慕醒目光森然的在方凡十和胡繁之间逡巡着,冷声道:“不牢大驾!”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 i B6 U5 d' E" b% s 抬头目送着慕醒走出视线,方凡十才点上支烟。红色的火光闪烁,男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他比我,更无情。”0 a6 \) C: x& T
胡繁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得说:“先回去吧,杨姨他们还在等着。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吵架,大家都冷静冷静,明天就好了。”" N3 C2 f% x( p' K# k8 u6 r
胡繁说得对,他们两个人,一个强势霸气,一个吃软不吃硬。热战一次,关系绝对完蛋。所以,两个人每次都是冷战。冷战的时间有长有短,最短不过一晚上。两个人现在还是磨合期,虽然渐渐把握到平衡点,但是仍然难以避免地会擦枪走火。两人心照不宣地回归各自的圈子,冷静下来后又是如胶似漆的一对。
* C: k# B7 q1 ? 听到胡繁的劝解,男人心中的紧张挥散去了一些。与胡繁并肩走着,还担心着慕醒晚上吹太寒得风,偏头痛又该犯了。- W" o' ?8 I- V
两兄弟慢慢悠悠地往回走着,胡繁呵了口气,俊秀的脸上白皙得透明。转头望着身边一直沉默着的男人,胡繁问:“你跟慕老师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杨姨他们?”% f, m. Y a8 s7 J1 B
男人看着胡繁,面色冷峻。过了一会,拉过胡繁的手,果然冰凉。军人的大手包裹住医生精巧的手给他取着暖,男人说:“不急。”) Z; J, ]1 p- C
胡繁这个问题,其实把方凡十给问住了。他现在脑袋里一团乱麻,想着跟慕醒呆一辈子,却从没想过要带他回去见家人。自己在外面玩得低调,哥们儿四个都讳莫如深,虽然偶有不好的言论飘到老司令耳朵里,但是老司令却不信。想着自己的儿子虽然荒唐,但不至于这么荒唐。
, _( D7 h) X) H! Y: a 不知不觉,竟然隐瞒了这么久。男人说不急,心里也真的一点也不急。仿佛他跟慕醒的事情,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一般。相比两年前的方凡十,他变了太多。
/ \* B9 K: j, o1 Q 或者,是因为人变了?
: w; y* o0 B6 q! O+ A; m" N4 d 回去不在状态地搓了两把麻将,方凡十回了自己的公寓。公寓里很暖,方凡十爱干净,却不喜欢别人打理他的东西。这里他偶尔回来一次打扫一下,这么久不住也是纤尘不染、摆放整齐地样子。8 Q2 O% r. N$ C
洗了个冷水澡,思维清晰了一些。方凡十躺在床上抽烟,烟火明灭了一个晚上。
1 O* G( O* l2 u2 f- r( g 第二天起床,男人晨跑着去了慕醒家。今天周一,本以为慕醒肯定起得很早。拿着钥匙开门走进去,卧室的门还关着。推开门,慕醒正蜷缩在床上,背对着他,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
" c3 W1 @; A, D$ E$ d) t- ? 慕醒的脊背向来挺得很直,就算是睡觉,也是绷直。现在,这样蜷缩在被子,让男人没有由来得有些心疼。他走过去,俯身抱住被子里的人隔着被子边吻边说:“对不起……”
; P) J4 b: ?& _ S/ V5 k; ^ 被窝里的人一动不动,过了半晌,里面才传出了慕醒有些沙哑的声音。
% L& j7 `: {( R# w6 n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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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8 u# Y7 V8 b# q! d8 u4 R 男人几乎是瞬间站了起来,干净利落地掀开慕醒身上的被子。穿着整齐的慕醒转过身也站了起来,目光投向了男人的眼睛。男人眼睛里的情绪很复杂,不可置信、讶异和伤心。慕醒却平静很多,眸中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 c+ l1 ?3 F7 f& n X y. H( ?* R 慕醒的一句话无疑打了毫无防备的方凡十一个响亮的巴掌,一巴掌下去,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打得粉碎。心脏好久没有这么鲜活过了,疼得鲜活。' D. n- {; o! ?9 e! w% i9 \
眉头是习惯性的紧蹙,男人掏出烟来点上,狠吸了一口才说:“对不起,我道歉,我不该自作主张让井薇娇搬宿舍。我会找到她,对她道歉。补偿她,甚至她想怎么样都行。但是,你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 G+ C& b: p; Z( U “井薇娇已经出事了,不管怎么补偿都恢复不到从前。话我已经说出去了,泼出去的水,我连盆都不要。咱们俩好的时候干净利索,分开也要痛快淋漓。两个男人,说什么一辈子。你已经三十了,心智成熟。本来就是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玩过这么多的男人,难道连这点最起码观念都没有么?”
8 {- U/ K( l1 ]' l, f! y1 W 慕醒说话的腔调依旧温和,只是带了两个人刚认识时得那种疏离。他条分缕析,他斩钉截铁,所有的一切就像他说过的那样,根本收不回来了。% j- A1 ?) m5 V3 B
慕醒的这番话,方凡十回味了很久。每一个字都像针尖一样扎在心口上,每回味一遍,就被扎一遍,却不疼。方凡十想要吸烟,却发现已经燃尽了。
$ |1 W9 c# c2 d, g 他说不上现在是什么感受,刚开始追慕醒的时候,他想过他不答应他,他会有什么感觉。而现在,两个人分开了,这感觉却不是那么强烈。就像做梦一样,走在完全虚幻的空间内,根本察觉不到一丝疼痛。5 G1 B0 O, f) r5 F) U% r; h5 E( K( L
他向来是懂慕醒的,就像昨天他对胡繁说过的那样。慕醒,绝对比他要狠心的多。他的狠心体现在他的决然上,决定的事情,做了就永远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给人任何的希望,一下子掐断,两个人就彻底地分了。. V. |* t. v: m# h- I+ N
方凡十站姿标准如在军校的时候,慕醒说的对,两个男人分手不应该婆婆妈妈。他从不强迫人,慕醒说分手他绝对不会逼着他继续跟自己在一起。
# ^! h3 P/ G8 l1 x$ @ “成。” }7 S/ l( V; H5 u( T4 l2 L
男人又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慕醒家。% r' S4 B" G8 ?* f
出了门,寒风就钻进了衣服。刚才晨跑跑出来的汗被冷风一吹,让方凡十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步伐稳健地踏在楼梯上时,方凡十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出了楼道,男人突然没了目标。明明是这么熟悉的街道,却完全不知道往哪边走。就像两年前,抱着浑身是血的爱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明明医院就近在咫尺,他却在那里打着转转。
+ b+ d" m, u7 y2 _5 V 挫败感一下子击败了这个高傲的男人,方凡十抽着烟,招了辆计程车。
3 Y7 y( j9 [5 o0 S8 N1 M 男人起床的时间早,所以去胡繁家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冲着在打太极拳的胡林奇打了个招呼,男人轻车熟路地推开了胡繁卧室的门。) s2 f0 u4 b. y; W
胡繁还在床上,睡姿各种凌乱。男人脱掉上衣,躺在了床上。胡繁跟方凡十在军校呆过八年,警觉性丝毫不亚于方凡十。在男人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听出男人的脚步声,他也就没动。等男人掀开被子躺进来,胡繁才凑上去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f [& ^: ~, j' ^$ m4 }$ p
“你晨跑的路线什么时候拐到我家这边了?”胡繁闭着眼,声音很慵懒。
; m$ R& y0 l# P1 n “先去找慕醒,然后来找你。”男人说着,把手搭在了胡繁的腰上。
$ T n7 w7 I' R8 h9 @+ u$ i 胡繁闭眼一笑,调侃道:“就说你重色轻友。跟慕老师怎么样了?”
* [% p* O2 a1 N3 ?5 l/ c* d6 Y “分了。”
0 `/ R( q5 H9 u2 t2 @& R “嗯。”胡繁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一个虎跃跳了起来,大声问道:“分了!?”) |8 T7 ^# i4 @7 F
胡繁喜裸睡,赤裸的身子被寒冷的空气给狠狠摸了一把,冻得他哆嗦着钻进了被窝。冷静下来,看着男人刚硬的脸庞问道:“出什么事了?你们以前闹那么大也没有闹过分手啊,这次是怎么了?”$ N$ W- V( f# H3 u% j Q( }
疲累地闭上眼,方凡十掐掉烟头揉了揉眉头,混乱地说:“就那么分了,没有任何预兆。分了就分了,我从不强迫人。”
) j; I1 |- a* w* |# T r 往男人怀里缩了缩,胡繁叹了口气说:“你现在,什么感受?”" R. w/ M& }5 s; L
来到胡繁这里,被针扎过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男人如实说道:“很难受。”
2 `! F8 t+ w7 D- V7 Y 胡繁抱住他,脸上带着担忧:“十哥儿,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喜欢慕醒吗?还是……”% H3 ^; r! c( I' c7 Z) l
胡繁没有继续说,那件事情他不敢说,当初方凡十心如死灰的样子还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没见过那样的方凡十,现在,方凡十的样子还比较正常些。" N& k4 h! c, E+ }* r8 ]
“这个没法比。”方凡十说。8 t4 j% a/ w: G
胡繁哦了一声,抱着方凡十不说话。 y1 @) H6 K$ S( B1 P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似乎渐渐睡着了。下面传来了胡林奇的喊声,该吃早饭了。胡繁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站在床边看着男人的睡颜。就算是睡着,眉头也蹙着。胡繁叹了口气,下了楼。
! F- A3 }* w! M+ a0 z 胡母收拾好了餐桌,抬头看到儿子下楼,忙问:“凡十呢?他不吃饭么?”
8 j6 g( G8 p; ? S& m3 R3 N% _ 胡繁别好袖口的扣子,漫不经心地说:“他昨天晚上一晚没睡呢,让他再睡一会吧。”
$ e4 X5 {9 F3 u! @! Q0 L/ Z h6 `6 ~ 胡林奇正拿着报纸看着,听到胡繁这么说,接着笑了笑:“你看看人家凡十,同样是在军校呆了八年,你的生活规律习惯都去美国消磨干净了。”" {3 m: K- Z3 ^. E; ]/ ^$ {8 j
美国的日子枯燥而乏味,要是他在按照军校里的生活规律生活,他非憋出抑郁症来不可。当然这些胡繁是不会说的,他埋头喝了口豆浆,问胡林奇:“爸,昨天你一直在看慕醒。你认识他么?”
7 H2 ~" a8 U' s9 j, s' s 昨天方凡十介绍慕醒的时候,胡林奇刚好去书房拿他珍藏的好酒去了。听胡繁这么一说慕醒的名字,胡林奇拿着报纸的手竟然是一抖。/ A! H" I& |, G7 D
还未等胡林奇的回答,方凡十的声音就透过层层墙壁传了过来。
- n3 M( O4 f c1 p “胡繁!”
$ p; i7 f. ~4 p5 Z8 M 胡繁忙不迭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上了楼。推门进去的时候,男人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9 F$ @/ H& J, U6 m! l3 h4 |/ e 胡繁纳闷地问:“怎么了?”
, m' v" j+ L% z7 V: T “这是什么?”男人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9 R% ]! ]# e% G" [9 A, G; l- I* f 胡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实说道:“这是我爸当初当兵时的照片啊,他前几天让我拿去放大,我一直忘了,拖到现在。”* ~+ R7 c; Y" B- |
杂乱的脑海里突然想起昨天慕醒见到胡林奇时得各种反常,男人胸口内怒气翻涌,深吸了两口气都没有压下去。他扔掉手上的照片,头也不回地出了胡繁卧室。6 n6 G0 F+ p) \5 [! b
胡繁手忙脚乱地接到了那个照片,照片上,胡林奇的胳膊搭在一个少年肩膀上,笑得一脸爽朗。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也咧着嘴笑着,一双上吊的桃花眼尤其醒目。
5 `& z' J$ W# {$ c p 胡繁没有啰嗦,拿着照片下了楼。慌里慌张地凑到胡林奇面前,胡繁问:“这是谁?”- l( I# k1 _# x. d0 L- ?( ]
胡林奇看着照片上的少年,沉默半晌后说:“当时军队去山东驻扎时,认识的一个村里的男孩。他叫慕醒。”
$ O; n( L* m5 w9 R 胡繁倒吸一口凉气,大叫完了,然后撒腿就往慕醒的公寓里跑。
; \ Z0 n; m( M9 b 方凡十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耍了。去慕醒家的路上,一个个红灯让他的怒气不断地累加着。想着照片上,9 W" M' [1 }- a; @6 G5 U4 V
手指抚过时上面的那个凹点组成的字,方凡十气得想砸车。
6 l4 S7 ^: s# C7 W, ?6 H 车一停好,方凡十大跨步上了楼。到了401,方凡十一脚踹开门。/ _, l+ P; R6 a
慕醒正在客厅,波澜不惊地抬头看着他,手上是那枚子弹。" Q: V& G O. U: r
“做什么?”3 {0 r3 w! C: n
看着他宝贝似的拿着子弹时的样子,方凡十浑身的火气全部窜到了头上。三步并两步过去揪住慕醒的衣服把他按在墙上,浑身的暴虐气压让人不寒而栗。
, l% C: f5 K" l+ l7 I 慕醒手里捏着那颗子弹,完全不知道方凡十突然发什么疯。他只是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丝毫不畏惧他身上的暴虐。
" B" l9 m! m; j5 n0 {5 d 手突然被捏住,桃花眼倏然睁大,手骨传来的剧痛感让慕醒的从容瞬间崩塌掉。方凡十手劲奇大,捏住慕醒的手骨用了十成力气,慕醒的手一松,子弹就那么掉到了方凡十的手里。
) [- p. @2 j4 c, @7 w! U# P! A/ t 慕醒大惊失色,咬着牙说:“还给我!”7 j) Z: {/ o0 E3 s0 _+ U! }
捏着那颗子弹,方凡十突然笑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男人看上去很可怕,刚硬的线条完全没有了以前笑起来时的温和模样。& d* x/ V; N& D' C+ n9 r$ }& w# D) Z! H) g
“崇拜军人,喜欢子弹,昨天看到胡林奇时的反常……慕醒,你真当我是傻子啊?说什么不能在一起,说什么不喜欢男人。那胡林奇算什么?呵,是不是找到以前的相好,就把我踹了?然后去跟你老相好好去啊!?慕醒,真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的糟老头啊,他是我哥们他爹!是胡繁他爹!你个贱人,有我在,你就算是倒贴,他也不敢要!不信你试……”
$ F+ \; I! T+ u4 D. f) H/ j& E “啪!”
9 y. K6 d9 o5 K- D, j6 Y 慕醒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咬牙咬的眼睛都红了。& H! p* P. ^9 M0 e, I6 x0 _; f f
“骂我,你还不配!”
N( E) K% |, n, i! z# [% n 一巴掌把男人没说出来的话给打了回去,双目瞬间睁大。怒气找到了迸发点,方凡十一个弯腰把奋力挣扎的慕醒扛起来扔到了床上。修长的双腿死死地压住他,男人解开领口的扣子,冷声道:“我不配?人我都上了,我还不配说你贱了!?”! }8 w, _: y0 P
看到男人的动作,慕醒脸色惨白,顿时慌张了起来。
2 L. @3 u2 H2 J. D# v0 X0 I9 q5 I “方凡十,你想做什么?!”慕醒没有丝毫慌张,语气冰冷。. B: E% C/ q$ Y" v! I
“做什么?”方凡十粗暴地扯开慕醒的衣服,低头咬住了他的锁骨,“我要上你!让你知道老子才是你男人!”
; R0 f# ?% o) s0 {& g 男人这一口用了全力,锁骨都仿佛被咬断了。慕醒咬牙忍痛,在方凡十扒他裤子
/ g) C8 c# P8 f' k 的时候,他却笑了起来。' E4 }; h. Y6 s& G4 Q# o
“方凡十,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在你在强迫我!”! L0 _! T" \- s. c! G9 \
一句话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了男人的头上,方凡十冷静下来。松开禁锢住慕醒的双腿,方凡十腮骨抖动,眼睛里笼上了一层悲伤,远没了刚才的凌厉。
4 O; a5 B: i8 b% b$ A. @ 这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双目无神地看着慕醒,仿佛像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他衣襟半敞,露出精壮的胸肌,慕醒慕醒能看到他胸膛内心脏的跳动。
- B! L1 L$ f+ c. ] 男人向来自大,要什么有什么。却独独缺了一人心……/ h$ m& r/ L3 v* M
方凡十低着头,右手贴在眼睛上,捏着紧皱的眉头让眼睛里的东西不流出来。他问:“你真的喜欢胡林奇?” |* h/ U: A- {& p% ^1 b. I0 E
差点就被男人的悲伤软化了心,慕醒仰头看着天花板,斩钉截铁地说:“从十五岁喜欢到现在。”) j: Q+ S1 z- M7 `
已经被这个男人伤透了心,方凡十对这句刀子一般的话麻木了。他抬起头,望着慕醒说:“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 M1 R! d, C' o. l1 P
他说他会喜欢他,会尝试着喜欢他,他才满心欢喜地跟他在一起了。两个人地相处虽然磕磕绊绊,倒也有苦有甜。不单调,不乏味,永远那么有奔头。8 E. @5 V, Q2 ^5 H/ b, _
这一切,都是他不强迫人得到的。可是现在,慕醒不喜欢他,他却把他禁锢在了身边。那不是跟两年前……一样么?
7 a2 ?0 Y; u& l8 ] 看到男人眼中的自责,慕醒眸中的冰冷瞬间被怒气所替代。挺直身子站起来,慕醒一拳揍在了男人脸上。
! ~& ~' v2 i* U" q- m: L# p) J “方凡十,我安安稳稳地告诉你,你从来没有强迫我。现在,请你不要再把我当做你赎罪的工具!”; g4 U' k. }, d9 t# B. [! {
拳头并没有砸中男人,多年实战经验让男人条件反射地躲开了。躲开后,方凡十反手扭住慕醒的手,再次把他压在了床上。被窥中心中的目的,男人眸中带血,阴森地威胁道:“不要再说了!”$ e5 Y! h T4 D0 f( ~8 x* O
慕醒哼笑一声,连鼻腔里的空气都是凉的。
2 ?% S% ^; p7 [' G3 U( p “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爱我的影子,爱我的性子。然后,从我身上弥补你以前情感上的遗憾。你问我把你当什么,那么你呢?把我当什么?咱们两个半斤八两,不过是两个可怜虫凑在一起搭建了一个临时窝棚,麻痹着自己的心,感受着性刺激。这种关系,本来就岌岌可危。现在捅破了一切,更是让人作呕。追根究底,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咱们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7 p. `, h: T [8 j B 如此无情的话语从慕醒的嘴中说了出来,慕醒就是这样,一点也不留情面。把一切看得那么透彻,说出来,让大家都伤心难过。# \1 h* Z6 S i1 r, E3 |
方凡十死死地盯着他,他用倔强的眼神回应着,眼睛中除了无情还是无情。方凡十觉得,他有好多话想说。刚才慕醒说的话里,还有好多不对的。但是他无从开口,伶牙俐齿的慕醒把一切都说的那么明白。即使是不对的,也让人找不出话来反驳。
) T6 B% r; f7 d) S# s 最后,方凡十说了一句:“我从不强迫人。”从慕醒身上起身,男人走得干净利落,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H6 v. T. S! u, k% c
门口,胡繁的叫声快要把楼道都震碎了。看到方凡十出来,胡繁一把拉住了他,担忧地问:“十哥儿,你没把人家慕老师怎么样吧?”: W/ V; N* c3 h6 q, q o! G6 F9 f& p
方凡十走到楼梯口,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半晌没有说话。末了,男人沙哑着声音说:“陪我去看看林泽吧。我还是想他。”
$ c: o9 ]" m+ [: l! c 被他的话哽了一下,胡繁蹲下抱住他轻声说:“好。”! K1 o4 D( ~% g) v4 P
男人稳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身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慕醒有些贪恋这种味道,但是却在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时,脱掉衣服进了浴室。* A$ \, P2 d" ]& Z7 t' ~+ g
花洒开到最大,慕醒咬牙不让自己出声。眼睛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混进了水里被冲刷掉了。
: M0 m; N) ^9 j: m# c5 e+ e 吵了好几次,吵完后,缝缝补补各自的感情继续过。本来两个人在一起的目的就不单纯,方凡十为了救赎,他为了解脱。目的不同只能让裂痕再次变大。吵架、和好,和好、吵架。这样循环往复,直到裂痕太大,再也缝不起来。
7 o9 I; V+ W! L, l) m# e 想到男人愧疚的目光,慕醒的心像被猫啃狗咬一般。他只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一种工具,所有对自己的好都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准备的。这种虚假的幸福,让慕醒脊背发凉。5 k& O7 M: Q! }* b) O) f. @
他把自己当工具,自己又何尝不是,慕醒嘲讽地一笑。把男人作为把自己从旧情里解脱出来的工具,得到现在这样的结果完全是自食其果。
' n% c& L% G/ i 现在,舍不得他的温暖,赔上了整颗心。; c s4 n2 B4 S; M; o*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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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劳动节假期的第一天,校园内凉风阵阵,虽然中午,阳光却不灼人。本是三天小长假,学校里学生很少。但是聚在一起,也能造成熙熙攘攘的效果。大家一副看热闹的架势站在三号教学楼下面,警戒线外穿着制服的警察严肃地驱赶着不断凑上来的人群,但是收效甚微。' r( [' Y2 u; ?0 }9 b5 G% w# @
警戒线内,慕醒敲了敲手上的扩音器,温和的目光中波澜不惊,温言劝着楼顶上那个正准备跳楼的男同学。' |9 J- ?$ a _% M0 x4 d
男同学名叫王振,今年大四毕业。考研失败,找工作被拒,外加女朋友嫌弃他无能要跟他分手,现在正是万念俱灰的时刻。于是,他选择了跳楼来结束他这昏暗的人生。/ e! u9 d& g. t* C( t- P
趁着假期,慕醒本想收拾收拾自己那乱糟糟的屋子,结果收到了这么个消息,当即被派遣过来做王振的工作。作为辅导员的慕醒并没有多紧张,紧张的是王振。站在楼上那么久,太阳晒着,人群看着,难免腿软掉下来。
" l" Y# e$ B! c% Z “王振,你站在上面这么久,准备什么时候下来?”慕醒气定神闲地问道。: M7 V: e5 a* Q! B! @
王振站在楼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听到辅导员这么说。一肚子委屈顿时爆发,激动地大喊了起来。
" g! `! M& N9 @! f y# w' P “我这就下去!我直接跳下去!我要让她后悔一辈子!做成厉鬼也不放过她!”* C8 U! ~' h+ }4 f/ A. F4 Z
揉了揉眉心,慕醒仰头继续问:“王振啊,你现在情绪有点不稳定。要不要叫你爸妈来,你跟他们好好谈谈?你长这么大,认识你父母的时间最长,也就他们最在乎你了。下来之前,不想看看你爸妈?”) f$ r( V# L2 `* S6 t6 D
“不要!你敢去找我爸妈,我现在就跳下去!”王振哭着,声音里是对父母的愧疚。
0 p, _( H6 w8 v; H2 a' o1 H 听他这么说,慕醒倒是松了口气。既然不想让爸妈来,那就说明他也没想真跳楼。慕醒调了调声音,继续做他的思想工作。
; c3 I, c4 P# O! ^, u1 \. K, Z “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好解决。就你找的那个外企,今天给我打电话问我要学生了。你平时成绩好,我想着就要推你上去。还有你女朋友,刚回家劝她爸妈答应你跟她的事,现在正坐着火车往回赶。你瞧瞧你,你这一下子跳下来,就真什么都没有了。”慕醒循循善诱。
$ D! R, j, C+ P: ^ 就慕醒所想,王振并不是真要跳楼。他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或者是让他的女朋友回心转意而已。听到慕醒这么说,当即动心了。, r- m0 P0 A: g% g5 Y: `' u
“你说真的?小雅她真的是这样?”疑问句后,又是大声嚎起来:“你不要骗我!你让她给我打个电话!我要听她亲口说!”
: Y0 a6 I$ J. @5 z 慕醒脸上依旧心平气和,内心却结结实实地骂了句娘。刚才确实有跟她女朋友通过电话,但是人家小姑娘的回答一针见血:谁敢继续跟一个经常跳楼的家伙在一起?
! b' h# H! _* O F/ S 慕醒当然不能害了人家姑娘,只是跟她商量着演一出戏。慕醒给他女朋友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在扩音器上。姑娘柔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 f. [" L* B) D( q. K, { U 一通劝慰下来,王振已经泣不成声。随手抹了两把鼻涕,转身消失在了楼顶。& F* p/ p1 M3 s
一直站在旁边瞎紧张的李锐松了口气,凑到慕醒身边问:“老师,你真准备给他工作啊?”* ?. u" \% A5 F k. y+ N( w5 }
挂掉电话,慕醒气定神闲地整了整衣服,脸上挂着温和地笑。
- U) A. x' V: ]/ ` “给他工作?你以为我是工作它妈啊,努努力就能生出工作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让他去我办公室手写一万字检讨给我。要求,文言文格式,文笔华丽!还有,告诉他,要是再想跳楼,下次就写十万。”
+ i6 `6 Y, I& K/ R) b7 p+ @) U 把手上的扩音器交给李锐,慕醒从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刚走出警戒线不远,一束灼人的目光投在了慕醒漂亮的后背上。顿住脚,淡漠地瞟了一眼人群,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桃花眼一吊,慕醒再次转身,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中。% o3 z% g! a( M7 B) ~9 T
在慕醒的身影渐行渐远后,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才收了回去。方凡十拿着电话,里面传来了胡繁急切的声音:“十哥儿?找到与之了吗?”8 p! O/ d$ k" M% h; Y
“嗯,约好了。我开车去接你!”挂掉电话,男人干净利索地转身,留下一个拖长的黑影。9 R7 {3 W( |! x
两个月没收拾屋子,房间内一片乱糟糟的。书随便放的坏习惯没法改,这就让书架上的书越来越少,客厅、卧室、洗手间却摊了一堆。慕醒收拾了一会,坐在地上看书看住了。直到外面传来木头磕碰栏杆的声音,慕醒这才反应过来。# @/ [, P& Z; Q3 s1 \
抬头看看时间,到了午饭的点了。把随手一扔,慕醒起身去了厨房。厨房内依旧整洁干净,食材却也走干净了。翻了翻冰箱和储物柜,除了土豆再无他物。男人切土豆丝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慕醒一晃神,决定去超市买个擦子。* i/ [; S1 O! L& i
拿着钥匙出了门,这才发现原来是对面有人搬家。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在指挥着搬家公司抬着家具,旁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此刻,正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慕醒。
+ w% b( U. v; P1 ~# K7 g2 s 慕醒冲着她礼貌一笑,小女孩也呲牙一笑,黑黑的牙洞和两个大酒窝很是显眼。5 M/ U$ `2 f% C; s
男人长相挺平凡的,但是给人的感觉踏实又稳重。见到慕醒,男人冲着新邻居打了个招呼。7 ` @: T/ L% Z7 H
“你好,我叫赵霆。这是我女儿,赵佳佳。佳佳,还不快跟叔叔问好?”7 d3 x# ~9 u. T+ s7 J' F: h
赵佳佳原本就是个挺放得开的小女孩,听到父亲的指示,大方地叫道:“叔叔好。”6 Q2 D$ w! O ~8 t
“你好。”慕醒礼貌一笑,过去跟赵霆握了个手。短暂了自我介绍一下,这才知道赵霆是新来的老师。从Y大那边刚转过来,开学后将要代井薇娇的课程。
; o: g. `2 ]) \ 介绍完后,再说了些热络的话。大家没事就散,慕醒冲着两人摆了摆手,下了楼。 e3 @+ a7 q7 P; J' }, S5 `5 E" x
学校超市不卖擦子那种东西,慕醒骑上电动车去校门口的超市买。边骑着自行车,慕醒边想着赵霆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啊。想了一会才想起来,以前在办公室的时候听那些女辅导员们八卦过。赵霆算是Y大的名人,因为研究生毕业后跟教务处主任的女儿结婚,然后直接留校做了老师。几年下来,写了几篇影响力不错的论文,讲师、副教授、教授一路畅通无阻地评了下来。2 L( p$ G+ K. T' B1 w7 B3 w
但是最近,貌似说他老婆红杏出墙,跟学校某个年轻的学生好了,要死要活地跟赵霆离婚。赵霆本就是个老实稳重的人,也亏他看得开,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的来了X大。
/ h* e( ^4 t( J1 [9 a: w5 L) f" W0 k 想想这些,慕醒顿觉好笑。就算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算是有一张约束两人关系的婚书,就算有孩子作为稳固的保障,要是双方遇到诱惑抵抗不住,也未必能多长久。
0 P- y+ F2 S" y0 Z7 f f" ?. G9 J( | 拐了个弯,慕醒目视前方,突然一抹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慕醒眼前一亮,加快速度朝着那抹人影骑去。5 a6 t) L8 z9 `" P( w% Z
井薇娇比以前胖了些,虽然现在是初夏,却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上身是宽大的蝙蝠衫,下身是松缓的灰色棉质运动裤。慕醒隐隐想到了什么,快要追上她的时候,原本直行的井薇娇一个转身,身后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
# A' D+ R2 @, d& n) T* _, F, v" \ “砰。”井薇娇被前车镜扫了一下,小腹狠狠地磕在了马路沿上。
$ {. e; x i" x- f1 t2 S* C! G2 `+ _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过突然,井薇娇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慕醒脑袋一片空白,扔掉车子飞快地跑了过去。( V0 \1 O0 C7 Q6 C0 k
井薇娇昨天晚上没睡好,精神本不济。突然被横扫在地,甚至有点做梦的感觉,连小腹磕在冰冷的石头上都没有发觉。直到下体感觉到一丝粘腻,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小腹传来。井薇娇脸色惨白一片,眼泪夺眶而出。
- A* n# f8 g* X( O! S 车主连车都没下,在车里面骂了两句不长眼睛,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 A/ y5 j# d$ b2 a/ m: F 慕醒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井薇娇,紧张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阵阵泛痛。“你怎么样我们马上去医院!”3 A7 u1 l" _. h2 ~, J1 ?" p# d; c
被慕醒打横抱起,井薇娇无神的双眼里映出他的影子。她满脸是泪,嗓子涩得发疼。满身的委屈瞬间爆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喃喃自语道:“我的孩子。”
: |( V$ `; }5 g. k 一记闷锤打在慕醒的头上,偏头痛袭来,顿时头疼欲裂。慕醒咬牙忍着,边跑边细声安慰:“放心,孩子会没事的!”
) R* `# j; c! Y# x+ r6 Z 刚跑两步身后传来了刹车声,准备去给赵佳佳买午餐的赵霆看到这一幕,趴在车窗上叫着:“快上车!”并且狠狠地按了两下喇叭。
$ k$ ]+ ~5 u" f6 x }& i 车上刺耳的喇叭声让慕醒浑身一震,转头一看是赵霆,赶紧抱着井薇娇上了车。后车座上,慕醒抱着井薇娇,双腿已经被血染湿了。4 \7 H# _: p, r& `4 b- X
井薇娇没有焦距的眼渐渐汇聚在慕醒的脸上,捂着肚子,女人无声地哭着。
& Z9 Y3 M7 ^4 e “孩子……不会……有事吧?”
7 A, @" Y) R7 a( R) O' G: y 被强暴没有做清理,不知不觉竟然怀了孕。两个月的肚子根本就没有任何表现,她却能察觉到一个小生命在里面顽强地生长。姐姐说让她人流,她说她怕疼,还被姐姐骂了一顿。昨天睡得太晚,精神不好。今天本想回来拿点东西,竟然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就像被强暴后躲了两个多月那样,她本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坚强。现在,更是万念俱灰,她撑不住了。# H$ H: `0 ]8 Y" h1 n2 }8 g6 b
心跳声一下下敲击着耳膜,似乎要把它震碎。慕醒握着她的手,牙齿咬得酸痛。现在的他,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从容淡定全不见了踪影,慕醒只是一下一下地回应着她。# r# i5 N: k; |
“没事,绝对没事!”
1 u5 J0 @5 S6 M; g. s( E3 E6 K 赵霆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作为外人又不好说些什么。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不久,拐了个弯进了中心医院。# v% Y. [6 L/ G; w
慕醒打开车门抱着井薇娇就往急诊室赶,医院大厅里全部是人,人群的喧哗声让慕醒差点吼出来。井薇娇已经晕过去了,无声无息焦灼地燃烧着慕醒的理智。
5 P5 O( d+ [! q p7 R$ H- y 就在他准备大喊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结实磁性的声音。; v4 M2 W/ {6 l" B7 j+ Q1 F# Y
“胡繁,快去联系妇科医生!”) v. n7 L- y! |* [7 O3 M.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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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t( ^& u: x ^. P# M" T 听到方凡十的命令,一旁的胡繁赶紧打电话安排人排病房。慕醒抱着井薇娇去了急救室,然后就被医生们给赶了出来。3 o- e; u2 a5 k. y
右手上满是血,慕醒低头擦了擦,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发呆。走廊上来来回回脚步声很响,慕醒的耳膜被敲得没了知觉。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熟悉的味道传来,慕醒扭头看了男人一眼。1 g8 N9 W$ ~3 T( l1 s; N& r) H& R
男人并没有看他,给了他一个刚硬的侧面。双唇紧抿,依旧是漂亮到让人发痴的唇线。两个月不见,方凡十的外表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q/ c; g) V3 y7 M( K 这算是一次意料之外的相遇,毕竟,北京这么小,世界这么大,两个人分开后从没有见过。就像慕醒说的,他们各自混着各自的圈子,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有交集。
$ ?* M9 v% K c h2 x 男人发怒的时候气压低而暴虐,但是安静的时候却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胸腔里的气闷随着呼吸渐渐缓了过来,慕醒挺直了脊背坐好,耐心地等待着里面的结果。两个人坐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1 }! M# ?- t H4 d2 { K
过了一会,男人拿出一支烟点上了。一缕白烟飘过来,慕醒说:“我跟你说过,二手烟对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这里是妇科,你收敛点。”1 ]: o+ x& S' q m+ p2 G
仍旧是那个男人,仍旧是以前说教地口吻。两个月前那一次吵架与那些伤心的话仿佛并不存在,两个人依旧是在一起的。但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怎么样,也回不到以前了。+ I; W# D- j" t) g6 o" [/ ~: {
利落地灭掉手上的烟,男人问:“谁的孩子?”
# L7 N7 o1 `8 f3 R. o “郝航的。”3 D: L+ t3 g' I5 M% _& f1 Y6 l: W
答案一出来,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胡繁安排好事情走过来,看到慕醒和方凡十坐在一起,当即拉下脸来。" v0 R" M4 N; ?5 H4 a4 b2 T- x0 X
“十哥儿,与之他们还在等着,咱们走吧。”
. l4 t+ s) q# q( q+ m" f, i2 B 男人点了点头,动作上却没有他点头那般干脆。胡繁不耐烦地拉着他说:“走!我已经处理好了,让他在这看着就行。”) z A! `: P# H
听到这些,方凡十才起身,想要跟慕醒道个别。慕醒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转了头,留下了一个疏离的背影。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男人才跟着胡繁走了。
* _1 b( E/ U* N* M9 Z 井薇娇被推出急救室后,进了胡繁给安排好的病房。她一直没醒,慕醒坐在床边,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心里自是说不出的难过。医生说这次小腹创伤比较大,搞不好,井薇娇以后可能再也不能怀孕了。
2 r+ a+ S4 H5 o' J& [* q 慕醒僵硬着身子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过了一会,井薇娇眼皮动了两下,醒了。
b2 n3 Y0 r, P8 R8 R- g/ q: v 睁开眼看到慕醒,井薇娇似乎想说话。慕醒示意她别动,起身倒了杯热水让她先喝了。看着慕醒木然的脸,井薇娇知道了结果,但是仍旧问了句:“孩子呢?”3 C! ?3 z+ X" {7 F: |
捏着茶杯的手一紧,慕醒低着头淡淡地说:“没了。”* K& Z( t0 |! X: t" q* \ {
眼泪是瞬间涌出来的,井薇娇却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那你在这干什么?可怜我么?”
1 W8 J7 ]9 H, n' D& {6 ? 看着下巴颤抖声调不稳却故作坚强的井薇娇,慕醒的心似乎被电狠狠地过了一下。过了半晌,慕醒放下杯子,冷静地说:“你没有让我可怜的地方,我只敬佩你。”
) E1 X4 d: I I, M" F* a3 M 井薇娇嘲讽一笑,连看都不看慕醒一眼:“你除了这些大面的话,能说点实际的么?”
* D4 y- j2 B3 [9 ]9 G3 n: r 实际的?说什么呢?慕醒被哽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海里的记忆似走马观花般过了一遍,愧疚感赤裸裸地盖在他的心上。慕醒说:“对不起,宿舍是方凡十找人给你调的。你出事,我们有很大的责任。”
/ S# n8 e! ]/ i( }, R/ t5 Y 麻醉药效褪去,小腹传来阵痛。井薇娇眼前发黑,用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这句话的意思来。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井薇娇从鼻子发出一声耻笑。她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本来就该换宿舍了,是我一直赖着你没换而已。慕醒你记住了,你没有欠我的,背给我挺直了!我井薇娇不想让别人因为我有负罪感。我倒是谢谢你没有说‘我们在一起’这样的混帐话来恶心我。”
1 G: q/ P( X- L 东北妹子的豪爽大气再次从井薇娇身上散发出来,慕醒心里紧绷的弦松开了一些。他苦笑一声说:“我是同性恋,哪里有资格跟你在一起。”3 A% b3 `. H: ], _1 }
井薇娇被这句话给震惊了,她扭头看着温文尔雅的慕醒,半天说不出话来。慕醒并不想多说,一直带着微笑的脸上现在却很严肃。过了一会,井薇娇缓了过来。她抬手碰了碰男人下巴上的胡茬,笑了笑:“我早该想到的,叫我姐来吧。”
! t9 v- ], \! V3 r 井薇娇她姐姐名叫井薇男,里面带了男字,行为处事也是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地像个男人。井薇娇是御姐,那她就是女王。法学博士毕业后在北京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几年下来搞得风生水起,在律师界号召力很强,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1 d I% t" C0 y1 A 还没进病房,就听到井薇男的埋怨声。与她的行为相反,井薇男的声音很柔,带着一种吸引人的妩媚。" g0 v# Q0 k6 u: E7 R. y
“早就说让你流产你怕疼,得,现在不疼哈?我刚打电话跟咱妈说了,老太太自己在家也挺无聊的,你回家陪她。还有,听咱妈的话老老实实地相亲。你们学校刚才打电话说要给你停薪留职,想回去随时回去。我给拒了。这种烂学校,安全系数这么低,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肢解了。至于那郝航,出院了直接戴手铐,老娘做好工作了,让他一辈子都呆在监狱里不出来!”; o' _8 }8 F! B$ v7 u) p
说完这些话,井薇男喘了口气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这才发现了坐在一边的慕醒。& |. ^, @) ^, g9 j+ r, h+ i
井薇娇无奈地说:“这是我姐。”
( a G8 L: i+ Y6 z5 w 桃花眼一吊,慕醒脸上是一抹雅人深致的微笑:“你好。”4 D* X, c0 x @7 `8 I" }6 ~ \
井薇男扬起下巴,成功女士特有的自信洋溢在脸上。伸手和慕醒握了个手笑着说:“你就是慕醒,我妹妹经常提起你。这次送我妹来医院,谢谢了。”
6 y7 d+ f& B. h/ w1 Y2 u 慕醒淡笑了一下,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井薇男还要再说些什么,但是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井薇男脸上挂着笑:“喂,出了点事。中心医院门口等我,我马上下去。”% O% [& L! k& F* z/ m
挂掉电话,井薇男脸上笑意淡了一层,叹了口气说:“你啊,听姐的话,我有事先走。那慕老师,我妹妹拜托你了。”
+ @" T# F* U* g. z 慕醒温和一笑,井薇男风风火火地走了。% N; o) S' P1 _6 d( h
晚上给井薇娇买热粥吃了晚饭,病房只有一张床,慕醒就被井薇娇给赶了回去。
- ]. X- @/ O: w9 O. G, h: L 满身疲惫地回了家,正碰到赵霆带着赵佳佳开门回家。两个人手里都拎着食材,赵佳佳带着帽子,冲着他俏皮一笑,露出两个大酒窝。
" N5 T( |; ^6 c1 m: R “叔叔好,我们今天晚上做山药排骨煲,一起来吃吧!”
. P& r4 h/ A' ?0 |8 l" t 慕醒笑着摇头:“谢谢了,不用。”
1 ^! ~. Z: w- m3 k4 \! l* J: y/ _ 赵霆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劝道:“一块来吃吧,反正这些会做很多。忙活一天也挺累了。佳佳,去拉着叔叔。”
( z# ], E8 j! c: e5 t4 e% | 被他这么一说,慕醒还真是饿了。想着以前都是邻居来他家蹭饭,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他竟然也能蹭到邻居家的饭了。大手被一只小手握住,佳佳卖力地拉着慕醒,边拉边说:“叔叔来啊,我爸爸做饭可好吃了。”, w& C/ j, ?: C( W6 ^+ T) N6 q
慕醒笑着点头,随着父女俩进了赵霆他家。
0 _ G! {6 {% N) @9 p2 E. n 赵霆很居家,装修品味也不错。一天的时间,干净的地板、洁白的墙纸、还有整整齐齐的摆设,都收拾妥当,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8 _# [9 x% l2 z" ]: {# h1 l
赵霆身材很好,脱掉外套后能看到衣服包裹下的身材很健硕。他笑着示意慕醒坐下,让佳佳陪着慕醒,然后挂着围裙进了厨房。
2 C, l) w; T( R' c. H 佳佳很自来熟,打开电视后,直接扑到了慕醒身上。一张小嘴叽叽喳喳地不停,问这问那,性子很像井薇娇。慕醒向来有耐心,抱着她有问必答。
& [ n! Y; n, o. c" W 山药排骨煲主要靠火候,炖得时间要一个小时。里面材料也多,大晚上吃这个,真有些补过度了。吃完饭,慕醒又跟赵霆说了会话。慕醒读书多,话题不少,而赵霆也算是半个书呆子,两个人不知不觉聊了很久。; R' R/ [6 A4 f
佳佳是小孩子,看够了电视扑到爸爸怀里说要睡觉。慕醒说着感谢的话,捏了捏佳佳的鼻子跟她告别。佳佳困得眯着眼睛,仍旧笑得两个大酒窝。
( R6 C( y5 q& C- D4 c& x 赵霆送慕醒到门外,慕醒站定,眼中带笑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9 b! a- u4 Z6 c' Q
被慕醒看穿,赵霆不好意思地一笑,直接了当地说:“是这样的,黑龙江那边有个学术交流会,学校派我去。我刚来,推脱不了。但是……佳佳就没人照顾了。”* O, l2 k* w3 U& M. F
明白了他的意思,慕醒问:“托儿所呢?”
# i# p5 b z9 K2 T. }6 G$ \, V 赵霆笑起来:“她都八岁了,在读小学一年级,过了那个年纪了。”; x3 `& s* [8 c o7 K
慕醒惊讶了,赵佳佳看上去不过五六岁。而且,八岁应该上二年级了吧。4 G4 ~9 y0 V4 d. S
看到慕醒眼中的惊讶,赵霆苦笑一声解释道:“她先天性心脏病,体质很弱。这也是我不想请保姆照顾她的原因,保姆未必细心。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疼。”
3 _# p+ {% d8 T 慕醒温和一笑,探究地问:“你倒是哪里看出我细心来了?”
/ N1 Z4 q+ s$ A; ^- b8 B 赵霆伸出手指,戳了戳慕醒的脑袋说:“你脑子灵活,想得事情面面俱到,看得出你的细心。”# h i: G+ t! y
“你倒是想得仔细,请我吃顿饭,还测测我底细。白天你帮过我,吃人又嘴短,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帮你。但是,我想告诉你。照顾佳佳完全是因为她叫我的那声叔叔,跟你想的这些完全没关系。”慕醒说完又笑了笑:“你这人,干嘛活得那么累。”9 O% o, u0 ^3 u3 g6 ]/ x! ]
赵霆这人,头顶光环一路畅通走到现在,突然被截断了前行的道路一下子跌到深谷。本来就是心思缜密的人,现在更是谨慎。照顾女儿想要无微不至,工作更是要拔尖,不累死他他才怪。1 b' |8 X8 \2 L
赵霆无奈地笑了笑:“累也得过。谢谢你。”
- M# _; X9 `; Y! V 慕醒冲他温和一笑,转身回了家。回家后一扭灯," \/ y- Y! t/ @/ i
这才发现今天忙了一整天,屋子里还是一团糟,想着明天还要接佳佳过来,慕醒有些头大。" z# R( B3 g4 ?" L+ a* A
要是男人在就好了……
: H1 Y! a9 g: z% L3 V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慕醒的手机就响了。( H) P) ^" u- ?
熟悉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跳动,慕醒毫不犹豫地接了电话,依旧是男人结实磁性的声音。2 Z0 f$ a3 {( E# U2 }2 E
“慕醒,成子在酒店喝醉了发酒疯,你过来接他一下吧。”* d) t. U n! i; ~9 ^7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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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醒赶到了男人说的那家酒店,成子烂醉如泥还在发着酒疯,男人从后面拦腰压制着他。周围是酒店的人,都焦急地看着这一切,却没有一个人敢凑上去。* `% s" v7 o1 ?+ T3 `1 w+ Y
满身酒气的成子力大如牛,死命地扒着搂住自己腰的手,牛魔王似的怒喊:“放开老子!”1 r6 I$ n/ g! K2 U! i& s
方凡十虽然力气比成子要大,但是也禁不住他这样折腾,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皱着眉头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扫了一眼,看到慕醒,一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问:“我能敲晕他么?”, N- b; ]+ k1 Z0 x a
慕醒温和一笑,说:“能。”" u" o* L( c- ^
得到许可的方凡十一记手刀砍在成子后颈,成子闷哼一声,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慕醒低头看了看他,在看了看狼藉的包厢,无奈地叹了口气,问身后的人:“谁是负责人?”: e: _1 K! {, e# Y* q* h8 l
恭恭敬敬地做了赔偿,再冲负责人道了歉。那经理听到慕醒说对不起时,吓得腿都软了。谁都能看得出方凡十跟慕醒的关系不一般,有种上司对下属的感觉。方凡十他们就已经惹不起了,再来个更高级点的,这不是折寿么?
( Z. Y! G2 B0 C" I9 O 赔偿道歉结束,慕醒过去扶起成子的腰就拉着他就往外拖。成子挣扎起来力大如牛,晕过去后身体往地上坠,死沉死沉的,慕醒拖着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刚停下歇歇,身上的重量骤减。慕醒看了看另一边驾着成子的方凡十的侧脸,抿了抿嘴,跟上了他的脚步。0 a' A( D) M" Y+ H
男人直接架着成子上了他的悍马,这个时候真是热点段,出租车不好打,慕醒没有异议地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男人问:“去你家么?”
- m, N* f, W L3 r3 O! N* {* S 再次跟男人同处一个狭窄的空间,两个人都不拘谨。仿佛根本不是刚分手两个月的恋人,更像是一段时间不见了的家人。空气中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两个人都不想戳破,就那么安安稳稳地让它在空气里飘荡,很舒服。
) K3 r# R/ _$ P4 O4 P! z 慕醒摇了摇头,报了李锐家的地址。最后,冲着男人的背影说了句谢谢。
0 U, C- a" |9 e, p' H 男人听到道谢声,似乎是笑了一声。反光镜里是男人深邃的眸子和紧皱的眉头,却没有一丝笑意。/ e% m: z$ O8 N d j
那次撕破脸皮,大家心照不宣地分手。说是分手,不如说是给两个人混乱的感情一个调节的时间。现在两个人又聚在一起,感情调节好了吗?最重要的一点,对方对自己是怎么想的?两个人心中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也造成了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
3 u3 y2 p- N9 I 到了李锐租住的小区,两个人架着成子上楼敲门。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嚓嚓声响起,李锐打开门,眼睛红红的。
G- g1 x g! s$ m/ c 慕醒察觉到他的不对,先扶着成子进了卧室。帮着李锐把成子的鞋脱了,然后才问了李锐一句:“你跟成子吵架了?”" s o4 P9 `8 @( }
李锐今天蔫了吧唧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挠了挠头后,李锐扭着头说:“没事。”# ]+ i' D9 v$ B8 v5 T& h% D
这孩子向来倔强,有苦就闷着。慕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
0 k' y9 T9 \" D7 S) \ “要是成子欺负你你就说,他虽然是我弟弟,但是要真犯错,我不会偏心帮他揍你的。”
8 `" f/ k# X1 @9 N 李锐笑起来,眼睛又红了一圈,说:“胡思乱想什么?刚才我爸给我打电话,想家了而已。非要别人说出来,听到别人这么挫,很有成就感啊?”. M. X- u, V9 a2 P
慕醒摸摸他的脑袋,笑眯眯地说:“想家就回家看看,你爸妈肯定想儿子。”
$ o- N& e/ h0 ^& o. I* B 李锐扭头嗨了一声,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就你那天说的,就爸妈最在乎我了。我怎么能回去给他们丢脸。”
$ G4 Y0 L2 l, a; i 李锐低着头,眼睛里漫上一层悲伤。尽管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这事做的高调,骨子里却把这事当做一种丢脸的事情。
! Y3 O! ]3 D G& r0 Q0 A 慕醒接不上话,李锐抬头换了个话题:“老师,成子最近升职了。但是老是闷闷不乐,过去跟他说话动不动就发火。你有时间跟他好好谈谈吧,他在北京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我跟他感情再好,都是外人。”9 ?# T2 t; {+ B I
慕醒紧紧地盯着李锐,李锐被他盯得不自在。摆着手说:“不早了,我去睡觉了,老师您先回去吧。”
, a$ @8 s% I3 B3 M 两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李锐不想多说,他再问也白搭。慕醒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那行,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我会找成子好好谈谈,早点休息。”4 h9 H$ K( b) R/ m$ i
从李锐家出来,慕醒已经是满腹心事。走出楼道口,不远处一抹明灭的烟火让他顿住了脚步。微弱的灯光下,男人双手抱肩,半倚在大悍马的保险杠上,手里夹着烟,目光投在地上,似乎在想些什么。察觉到慕醒的目光,男人狠吸了口烟后抓过身,冲着慕醒说:“送你回家。”
2 F2 q1 R* d+ m2 H; V 慕醒没有拒绝。& Y$ ?! M b0 X, t! Q
坐在车上,慕醒望着窗外。斑驳的灯影投放在车窗上,流水一样的滑过,像是一条条黑色的瀑布。沉默成了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唯一状态,谁都不说话,但是谁都满肚子的话。
( \& g( k9 [$ U, B; O- n 慕醒其实想说些什么,但是他说不出来。那天的话,是不是让方凡十的记忆觉醒并且领悟了什么?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也根本没有说任何话的必要了?! G. ~( F& w9 c; b. O
正当慕醒想着的时候,车子突然一停。慕醒还没反应过来,方凡十就欺身压了上来。男人熟悉的气味钻进鼻腔,慕醒桃花眼一吊,心漏跳半拍。紊乱的呼吸却在男人打开车窗并且回到驾驶座上时,恢复了正常。
0 I" `; z6 l" Y5 `3 M2 C 慕醒看了男人一眼,男人扬起下巴示意他:“有放烟花的。”' r" N2 {3 }2 p4 I& C. c- B# t
就在这时,“砰”礼花绽放,映红了半边天。3 {& {* e, [6 ~% p4 l9 V0 s+ c8 s, Q
慕醒闲雅转头,望着天上刚刚炸裂的烟花。灯火通明下,能看到烟花消逝后留下的一缕缕白烟。上一个还没完,下一个已经再次冲到天上。慕醒看着这种绚烂的东西,嘴角绽开一抹笑,想起了两人在操场时放得那场烟花。桃花眼中烟火绽放,像是璀璨的银河,慕醒冲着方凡十笑着说:“咱们两人好不容易放一次烟花浪漫一回,却只记得比赛,什么都没有看着。”, h3 ^, _2 e. R5 ^3 @8 x
男人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半晌发动了车子,漫不经心地笑着说:“可不是么。”
, Y! K- Z4 L' p4 n, |5 I4 \0 d 说完,男人就再也没有说话。
9 u; e5 {1 _* ]6 ~1 o% ` 慕醒也沉默了,男人开车很快,窗外发干的凉风吹进来,像是一把无形的针缝住了两人即将要说的话,或者是两人即将要表明的心迹。
. K7 ?9 F, Y# K3 ?8 o# Q- N6 a 车子平稳地到了X大,男人停车在校门口,慕醒下了车。两个人不咸不淡地道了个别,然后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8 Q# z, a* q( P) A* A* @ 时间可以用来发酵滋生的感情,像蜜一般抹在两人的心上,弥补着创痕。既然已经分开了,就多给一些时间,让蜜更加牢固一些吧。
8 J. M9 V" p' y$ R/ h3 @1 Z/ } 方凡十并没有回自己的公寓,最近几天老司令身体不好,杨淑柔让他多回去陪陪。方凡十年纪也不小了,身上的纨绔味虽然依旧浓烈,但是经历过这么些事情,也让他明白了什么东西重要。
" J% D3 f0 C# E6 a$ ~6 h 天儿不早了,下了车把钥匙递给警卫。警卫冲着他敬了个礼,一字一顿地报告着。
( @4 I4 `% v% Y: v4 p1 z “少爷,夫人让您回来后去书房一趟。”
) `$ l: G4 [- Z# U& R 半倚在车上,男人点了支烟抽着,望着依旧亮着灯的书房问:“什么时候说的?”
7 [: @9 C1 T$ u4 s# h ] 警卫尊敬地说:“一刻钟以前。”
5 {, _9 G: H) t 无声的叹了口气,男人眉头习惯性地拧起。猛吸一口烟,男人起身走进了家门。
- @5 _# x T0 I& q( _ 到了二楼书房门口,方凡十站直身子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杨淑柔的声音:“儿子,快进来!”
( C. e3 v% g$ q( s5 u 得到许可后的方凡十推门而入,书房里,老司令正在帮杨淑柔研墨,而杨淑柔则拿着大毛笔在写着什么。见到儿子进来,搁下笔冲过来拉住儿子的胳膊笑着说:“儿子快来,看看你妈写的字。”
u& o8 I% N/ ?7 t% \ 杨淑柔算是出身书香门第,一手毛笔字写得大气磅礴,浑然不似出自一个女人之手。方凡十看着大红纸上那个“囍”字,挑了挑眉说:“妈,敞亮点说。”' }* V2 a1 e0 L( V1 ^
见儿子已经窥出其中深意,老司令也就没有再啰嗦。放下手中的石板,坐在藤椅上中气十足地说:“姜司令家的小孙女从英国回来了,寒雪说这女孩儿性子不错,人也长得漂亮。你哥跟寒雪快结婚了,我跟你妈琢磨着,你也不小了,早点安定下来吧。”) Y+ d* y: I) ?4 z% |6 Z
方泽天嘴里的姜司令是上任军区司令,是他的老上司。现在赋闲在家,手中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威慑力依旧巨大。所以,姜司令家的小孙女,跟方凡十算是门当户对。
, |! U* C) x! S! z6 p% p$ p, U 方凡十沉默了半晌,凌厉的双眼看了一眼老司令。方泽天年纪不小了,虽然多年军旅生活让他看上去依旧有着军人的威严,但是老了就是老了,额头上的皱纹不会少,头上的白发也不会少。想到这里,方凡十腮骨动了动。2 ^& \2 ^/ t+ O! k( d& a
杨淑柔见儿子没答话,戳了他一下,笑着问:“怎么?害羞了?”9 t! T% G1 l* ]1 z( i9 F( Z8 a* V
方凡十笑了笑,摇了摇头。5 e% i! A3 f8 G9 S
杨淑柔嗨了一声,搭着儿子的肩膀说:“说实话,你妈我实在不想让你结婚。以后还要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怎么想怎么别扭。”. _, {$ ~1 A; F
“咳~”老司令咳了一声,杨淑柔哈哈大笑,走过去揪了老司令的胡子一把,笑着说:“儿子的醋你都吃?”
; x, W6 a' N7 E5 F. M 老司令一脸严肃,厉声道:“胡闹!”然后对方凡十说:“我已经跟姜司令约好了时间,姜馨晓明天下午五点在城郊外的农家乐见面。”
# }+ t; `1 u2 h! c0 ?! M( {6 n 方凡十眉头一直拧紧,脑海里想着一脸温和笑意的慕醒,嘴上却说着:“好。” P1 ?7 L: s3 h#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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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 u; U* s, K/ V2 l& A9 K
& O. L" s2 r2 J' |3 n 早上刚起床,就接到井薇娇的电话说去了黑龙江让他别去医院了。柔声叮嘱了她几句,那边赶飞机就挂掉了。慕醒无奈一笑,起床洗漱完毕,就响起了敲门声。慕醒赶紧过去开了门,门外,赵佳佳露出两个大酒窝,有些吃力地拎起手上的早餐,甜甜地叫道:“叔叔,这是我爸爸买的早餐,咱们一起吃吧。”
7 K6 G( k ^/ ~8 W 慕醒赶紧接了过来,起身让她进来,笑着问:“你爸爸呢?”
$ C3 ]4 Y" ]8 u+ q" q9 f 佳佳跳到了沙发上,转过头来笑嘻嘻地说:“爸爸走了啊,他让我自己敲门。”
n4 q+ Q2 U8 E: D* }1 q 应该是赶飞机,知道他起床晚还专门买了早餐,慕醒柔和一笑,让佳佳开了电视先看着,转身去厨房把早餐弄好。 a, }3 d2 H9 F0 b8 R" J1 x
吃过早饭,佳佳殷勤地拿过两个人喝粥的碗去了厨房,拧开水龙头就洗。慕醒过去帮她捏了点洗洁精,小丫头一手泡泡搓得很起劲。慕醒笑着揪她耳朵,小丫头露出两个大门牙洞问:“叔叔,我是不是很贤惠?”5 R m4 E. \* N N0 v2 v
慕醒拿过她手里的碗,由衷地赞叹:“挺贤惠。”1 e$ l2 J( T+ e& w
小丫头很高兴,嘿嘿一乐说:“我长大要嫁给我爸爸,必须贤惠。”
) s( o. h) ?3 \- k7 I 慕醒一下子笑出声,拿过碗冲洗干净,把她手上的泡泡洗干净。慕醒温和地说:“其实我比你爸好,你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 _3 K8 B6 i5 v/ k. b; Y 赵佳佳扭头看着慕醒,一副认真思索地模样。过了半晌,天真地问道:“那你能带我去游乐场玩么?”
. Q' U* O7 a, _+ u$ c 想起昨天赵霆说的话,慕醒拿着毛巾给她擦手,摇了摇头,笑着说:“不可以哟。”1 W) n/ J M1 _) F5 W* R3 @5 q- A
大眼睛里暗淡了一层,赵佳佳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被擦干净,闷声说:“那我不嫁给你了,我爸爸说我长大了嫁给他,他就带我去游乐园。”
' |2 r% J/ o: J+ U' z1 X2 W! n 长大了,你就知道嫁给你爸爸是不可能的,去游乐园,也是不可能的。看着赵佳佳长而卷的睫毛下那双眼睛,慕醒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H B1 l1 u$ _
“那你要好好长大,不长大不能结婚。”
9 M9 {$ Q6 I& { D/ B" J 小孩子就是这样,伤心来得突然,听到某个乐观的承诺就很快能高兴起来。赵佳佳搂住慕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你虽然比我爸爸帅,但是不嫁给你我一点都不伤心。爸爸说,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靠谱。”# I# S, ?9 n& K E
慕醒起身把她抱起来,桃花眼微微上挑,魅惑无限。故意装出受伤的表情说:“其实我还蛮靠谱,要不要考虑一下?”
% P a* T" a F+ }+ G, n3 ~6 L! H) q 脸色顿时深沉了些许,赵佳佳认真的考虑了半晌,捏着慕醒的腮嘟着嘴耍流氓。
1 e4 g8 i3 J7 O. Y “宝贝~你刚才电到我了!”
- w+ W4 W0 |: M1 e* t 慕醒哈哈笑起来,心情很愉快。他本来就喜欢孩子,赵佳佳的性子又实在讨喜,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她好。8 ]: n: G1 T& [: k' Q( F
赵霆去黑龙江要呆三天,佳佳太小,自然不能让她自己在家睡觉。慕醒本想让她在自己床上睡,自己去睡沙发。但是赵佳佳说她的床是折叠木板床,可拆卸。两个人就去了赵霆家,把她的床给拆了。, c3 u/ Y) J8 d0 R: V6 K4 l
拆过一遍床,却不知道怎么再次装上。慕醒坐在一堆木头边,看着说明书。小孩子对新环境总是有好奇心,赵佳佳把慕醒的房间逛了个遍后,走过来爬到他身上笑眯眯地问:“会了吗?”
9 K. b: `* m$ y5 S2 A4 i 慕醒学文科的,耍嘴皮子行,但是动手能力却不怎么样。看过说明书,慕醒抱着她站起来说:“我试试。”, K0 O& b( `) g Q6 O6 N
于是,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直接坐在了木质地板上,对着一堆木板拿着钳子、扳子装起了床。8 H" R `" R1 B7 Q1 i
赵佳佳绝对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叽叽喳喳嘴巴一停不停,慕醒时不时让她帮忙递个零件。她住嘴拿过零件,然后继续叽叽喳喳。话题多是他们班里谁又被老师夸奖了,或者是她这次考试哪个题目不应该错啊这种小事情。慕醒一脸温和,气定神闲地装着床,认真地回应着她。两个人就像真父女一样,默契十足。8 U. x) V& }% F3 ]: A
装好床后,慕醒又给赵佳佳铺好。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望着天花板聊天。
. l/ W' u+ g& P' ?3 u “叔叔,你怎么还没结婚啊?”赵佳佳双手交叠在肚子上,扭头问着大床上的慕醒。' w* Y& K* f3 L8 b0 y- N. h
慕醒挑了挑眉,脑海中不自觉映出男人的脸。男人今年三十岁了吧,他呢,他怎么不结婚?家里人不知道他的性向吧,知道后会不会逼着他结婚。他会答应吗?
( S5 x9 c/ s& s: p$ g6 c 其实慕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很清晰的知道自己这辈子不能结婚。从小被母亲一手拉扯大的慕醒,对女人有着一种由衷的敬畏。作为一个纯gay,跟女人在一起绝对是糟蹋人家。. d( Q$ \- m& g6 B1 L
但是,能有个孩子,真是太幸福了。
3 e2 {) F4 m& J7 O B# I 慕醒扭过头,看着赵佳佳天真的小脸。大眼睛、小鼻子、翘嘴唇,长而卷的睫毛忽闪忽闪。慕醒冲着赵佳佳招了招手,赵佳佳从床上爬起来,扑到了慕醒怀里。慕醒让她躺在自己身侧,脸上依旧温和。* h; I) x* r1 {9 c8 l( v
“叔叔还没想好
. j: b! t* @3 t/ v1 r% K ,过几年吧,到时候让佳佳来做伴娘。”
7 d9 C" ]& p5 J" S/ @) P/ D: h% ]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赵佳佳高兴,佳佳哦了一声,闷闷不乐地说:“叔叔你今年二十多岁了吧,我才八岁呢,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结婚啊?我好想去游乐园玩。”
& \6 T6 @/ z9 N! l 慕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有一丝心疼划过,不浅不淡,让他皱了眉头。把佳佳抱在怀里,捏着她的小鼻子笑着说:“叔叔今年二十七,但是你只要二十岁就能结婚了。”! s6 G: X2 U+ c: d
赵佳佳眼睛一亮,掰着指头说:“那就是说,还有十二年喽?”
; D: G* R- i3 k! O' K- b0 y& g; d 慕醒笑着点头,温柔地问:“你怎么这么想去那里玩?”
& I& p2 C6 ]' a i K8 ?/ N# R 赵佳佳撅了撅嘴,描绘着慕醒惑人的媚眼说:“别人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叔叔,你给我讲故事吧!”, `7 I) r$ d* G' N: Q# K8 b7 K* N# y! _
赵佳佳明显不想再说这个问题,话题接着就转了。小孩子执念向来比大人深,越不让去,心里越是心心念着。慕醒揉着她的脸,毫不在意地说:“行,你想听什么?”5 b5 Y4 X, X) w+ c2 G0 B1 y. T
“‘郓哥大闹授官厅,武松斗杀西门庆’下一回是什么?”赵佳佳认真的问。
$ Q5 p: Q. l3 _7 t: y& A3 D/ F 慕醒笑出声,问道:“‘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你爸爸平时就给讲这个?”人家的小姑娘都是听安徒生童话,她倒是好,葫芦娃都省了,直接跳跃到四大名著的高度。
, g7 q* E4 L8 z& B( a9 r' r 赵佳佳跳下床,赤着脚去书架上找到《水浒传》,谁料却在最高层,看得见却摸不着,急得她转过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慕醒。
|! |% M& j/ G9 k0 w k 慕醒起身,修长的身子盖过赵佳佳孱弱的身子。冲着她温和一笑,俯身抱起了小丫头。小丫头突然拔高了这么多,伸手一拿就拿了过来。抱着怀里的书,赵佳佳一副心痛的模样,拧着小眉头说:“宝贝儿~我真的要考虑你跟我爸爸我该嫁给谁好了!”
, E( I/ n4 x8 V+ f# P# e3 R 慕醒哈哈大笑,抱着她放在床上,拿过书放在怀里,笑眯眯地说:“要不要来段山东快板?”
& U$ E" Y2 x, i( N 赵佳佳捂着心口哦了一声,扑上去就啃慕醒,哈哈大笑着说:“你不要诱惑我,我爸爸还会天津快板嘞!不带我去游乐园,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摇我坚定的意志的。”
* Z# d+ i; w0 E) \. S, |* ?0 ~5 | 慕醒温柔地任她闹着,等她安定下来,从容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开始讲《水浒传》。% ?! h! i. ^, X h3 w6 u5 |/ q5 l0 @
慕醒性子随和,声音也很柔和,说话时语调不急不缓,却把《水浒传》讲得生动有趣。赵佳佳躺在一边听得细心,还不时叽叽喳喳3 |% {9 p3 J* O9 l
地问着。说实话,这一回真是略重口。但是小孩子就的脑回路跟大人就不一样,问题多是环绕在“母夜叉漂亮还是潘金莲漂亮”或者是“张青都三十五六岁了,怎么还没个孩子?”这样完全不着调的问题上。倒是没有问“人肉好不好吃”,这省了慕醒不少麻烦。; A, B" B! z) V0 B) |, o; w
讲完一回,到了午饭时间。慕醒抱着赵佳佳进了厨房,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X3 Q Q `4 a- M
赵佳佳看了看他干净整洁的厨房,笑着说:“醋溜土豆丝,我给刮土豆皮。”
% ?- z* f5 l* l. ~, b3 t+ f “真贤惠!”慕醒夸着放她下去,然后去掏出土豆。拿出马扎让赵佳佳坐好,递给她一个勺子,叮嘱道:“当心手。”得到一个灿烂的笑容,慕醒笑着去淘米蒸饭。' ^2 k1 Y& A: W
土豆刮好皮,慕醒这才发现自己忘了买擦子。看着躺在清水里圆滚滚的土豆,睹物思人,慕醒真是觉得,方凡十那一手刀技真是太好用了!
9 i) H% O! C: s$ W, O; s 好歹把土豆切了个参差不齐下了锅,出来的时候赵佳佳一脸不忍逼视的表情说:“宝贝儿,你不会因为这个才娶不到媳妇吧?”
; ^2 u0 ?- L! E4 K& r1 ~7 Q$ i 慕醒闲雅一笑,笑着说:“所以,你打算可怜可怜我了么?”
" b) I9 z$ b( u( t/ J& V 赵佳佳默默扒了口饭,转移话题道:“下午,我要去练钢琴,能送我去吗?”( p9 c5 |+ t9 ^1 n
慕醒闷笑着应声,吃过饭后,一起刷过碗。让赵佳佳午睡了一小会,然后在小丫头的指示下去了练钢琴的地方。赵佳佳临走前亲了他一口说声拜拜,慕醒说下课给他打电话,他提前来接她。3 H; x7 w% n' g: F
从钢琴培训班回来,慕醒去超市买菜。跟小孩在一起,让他乐此不疲。想着回去看看食谱,小丫头的身子还是要多调理调理。# t. N5 Y2 O1 D4 L& P; v
下午五点的时候,慕醒接到赵佳佳的电话让他去接她。笑着让她别乱跑,呆在原地等着他,然后拿着钥匙骑着电动车去了。
* u& B# [, Y, i5 L% s1 ~ 赵佳佳提前给他打的电话,慕醒赶到的时候,她正站在一堆人群众孤零零地等着。戴着棒球帽,小小的身子往前探着,眼睛四处张望着。看到慕醒后,小丫头高兴地冲着他招手。
r4 w1 |! b* C% x/ f4 R0 g 慕醒骑着电动车刚要过去,突然,一辆面包车从赵佳佳旁边疾驰而过。慕醒心漏跳半拍,车子奔驰而过,哪里还有了赵佳佳的影子。% Z. ]# K" w* c+ P5 O2 f% _0 d: T. f
慕醒二话没说扔掉车子,大马路跳到大马路中央拦住一辆计程车,司机大骂一声:“不要命了!”5 s: C* L- i# r& J5 v9 @2 K
慕醒拉开车门跳上去,厉声命令:“追那辆面包车!”$ c0 X8 B3 ~; l1 |5 R7 H7 c7 [# ]$ k4 Y
司机瞬间明白了,自然是不敢怠慢,猛踩油门追着面包车就紧追了上去。面包车司机看到身后的出租车,骂了句“草”,车子一拐,朝着郊区开去。4 `+ r5 \6 A1 o! O' t/ ~: J& c
车上,慕醒狂跳的心脏渐渐冷静下来。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慕醒沉声说:“过来帮我个忙。”
" [7 U7 k# [3 l/ O4 Q1 V 电话那头很吵,男人问了地址,不顾身后女人地叫喊,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k* Y' c, ~" v
给男人打过电话,慕醒做双重保险,冷静地报了警。双眉紧锁,眸中冰冷,食指抵在唇边看着前面的面包车拐进了一个满是四合院的胡同。
$ _' y9 E8 Y9 F0 n4 p' J- f* W 见车子进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司机有些不敢往里面开了。因为他们都不知道面包车上有几个人,慕醒毫不犹豫地跳下车,警告司机:“在这等着,不然车费一分都不给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过去。
6 ^7 @: ]7 N* F 面包车在胡同的尽头停了下来,车上三四个人,有一个怀里抱着赵佳佳。几个人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可疑人物,抱着赵佳佳进了一所老旧的四合院。赵佳佳没有一丝挣扎的意思,慕醒心下一惊,要是给她喂了药……
6 }% k5 m3 ?5 }# ^ 浑身惊出一身冷汗,慕醒脊背发凉,脑袋一热,完全不顾那边人数与自己的差距,起身就追了进去。5 n' b' R! F. `
刚走进去,还没等慕醒反应过来,身后一只大手禁锢住了他的动作,并且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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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醒正要挣扎,男人低沉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别急。”1 E4 N5 _& |6 Z
一句话让慕醒狂跳的心像棉花一样软了下来,他竟然这么快就到了。慕醒倚在男人身上,急喘着气冷静下来说:“小丫头有先天性心脏病,他们要是给喂了药,会有危险。我们得马上进去。”
" ?0 a( A7 i+ D2 [, A+ \2 E 方凡十松开手,目光锐利地盯着四合院大门看了一会问:“进去了几个人?”
* C8 m O2 A# U) i- s 慕醒答道:“三个。”
3 I J+ `* q' d/ i 方凡十站直身子沉吟半晌,低声道:“我负责对付那三个人,你负责救丫头。”6 i3 ?3 ^+ c( o1 r
慕醒拧着眉头,有些担心:“但是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要是有的话……”
4 C1 k7 f' I I, i 话还没说完,男人低头亲了他一下。唇角还留着淡淡的烟草香味,慕醒噤声,抬眼看着男人。9 s, j4 ~2 E t
男人倨傲地笑了笑,挑眉道:“以一敌十都不成问题。”+ i F$ f$ S3 U, ]0 X) W( `; N
既然他这么说,慕醒当然是相信他的。二话没说,两人一前一后猫着腰进了四合院。' n% q# p# K0 ]4 R
四合院不大,没有后厅的那种。这让几个人的说话声清晰可闻,在正厅里几个人貌似在商量着如何处理赵佳佳。方凡十止步听了一会,自信满满地锤了锤自己的胸膛,伸出四根手指表示有四个人。
) w/ Y* Z% q: K% Z7 @* D 慕醒点头,只见方凡十身如猎豹,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然后就听到了正厅内的搏击声。慕醒赶紧冲进去,只见方凡十动作干净利索,一记飞踢过去,其中一人已经倒地不起。男人一胳膊肘子把胡繁的肋骨都倒断了,脚上的力度可见是有多大。& D7 A' o" }- T) k z) Z" Q
其他三人察觉到这个情景,完全呆住。方凡十趁着三人未反应过来,一拳挥过去,又解决了一个人。6 x( X0 {2 ^1 ~ y& _5 F
反射弧略长的俩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赶紧跑到赵佳佳身边想要挟持她逃生。两人动作不一致,一快一慢。方凡十拾起地上的椅子,哐当一声砸了近处的人身上。随后拿起身边的茶壶,眼角一挑,手起茶壶落,另一人“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 _# H# q4 ]# W. V. | 慕醒已经抱起了赵佳佳,赵佳佳双眼紧闭,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慕醒把她帽子拿掉,再撕开衣服让她呼吸顺畅,然后抱着她起身就玩外跑。
. c$ {" Y. Y" x& E1 R& _ 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顾及地上那几个匪徒,心脏蹦到嗓子眼,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方凡十起身,不一会追上了他。两个人上了方凡十的车,方凡十猛一倒车,车身一个巨大的趔趄,上了公路。; g5 j+ O G/ o
慕醒已经紧张地全身是汗,方凡十边开车边给胡繁打电话让他安排了急救。两个人驱车赶到的时候,外面等着的胡繁已经冲了过来,接过孩子,稍做检查,赶紧招呼着人推着进了急救室。1 l. D; N' O1 F- k: j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慕醒差点打电话给了赵霆。他们父女现在算是相依为命,要是赵佳佳有什么不测。赵霆不在身边,他真是罪孽深重了。但是,刚要打电话,慕醒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并不是被愧疚冲昏了头脑,让他无地自容到连给赵霆打电话都不敢了。而是他觉得,赵佳佳不会有事。就像小姑娘开始说的那样,她会长大,嫁给她爸爸,然后让她爸爸带她去游乐园。
; s3 w/ y* r4 _+ A# f" Q 慕醒今年二十七岁了,已经过了那种脑海里有这种天真想法的时候了。但是兴许是被那个有着两个大酒窝的小丫头给感染了,慕醒还真就天真了。他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仿佛游走在无法预知目的地的大街上,尽管没有方向,却仍旧固执着走着,想着自己会从这座迷宫走出去。手指僵硬似铁,最终没有敲出赵霆的电话。0 D6 ~- L- N; K9 k$ G; F
男人打电话派人去处理那四个人,然后就一直静静地坐在慕醒身边。不跟他有任何的接触,寒潭般的目光盯在他的身上。似乎上下打量,又似乎只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的桃花眼。直到急救室里的灯一下子灭了,地上的灯光倏然消失,慕醒腾得站了起来。
: R. j7 t- L: J3 ] 医生出来,告诉他,赵佳佳没有任何危险了。
% @0 }* O, V# M: B 慕醒悬着的身体仿佛重新遁入空气,稳住心神以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尾随着医生进了病房。! X9 z" P8 [, t. y) k2 i8 \
麻醉药效还没有褪去,赵佳佳躺在病床上,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被白色的被褥盖住。慕醒过去帮她揭开,露出她翘着的小嘴。
7 Q; H# D1 a& I! a; {2 r5 M 嘴角不自觉绽开一抹笑,慕醒捏了捏赵佳佳地小鼻子。/ [' x3 r$ V" A8 r
方凡十一直站在门口,看到慕醒这个样子。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白色的窗帘。外面,车流涌动,似一条长龙向着某个方向流动。男人突然羡慕起那一座座小房子里的人来,疲累了一天,晚上可以有个安定的地方让他们回去倚靠,该是多么的安心。
2 p( ^2 |8 j/ U( `2 R( q6 R1 s1 p# m 病房里,两个人一个在窗前,一个在床边,白昼般的灯光下都没有照明两个人杂乱的心。
- [, I" v0 d0 I2 J, T! ~! k5 X, G+ g 沉默是被方凡十的手机铃声打破的,男人一看来电显示,当即皱了眉头。这才想起,自己是从相亲宴上逃走的。看着对面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可想而知他接到慕醒电话的时候心中是怎么样的狂喜。8 w% p* \) R# \, S u L( }
掐掉电话,方凡十转身对慕醒说:“那四个人已经被控制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 p- n# Z5 c; U% K6 G4 m) _ 慕醒抬头看了他一眼,桃花眼中闪着不太浓烈的情愫。方凡十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走过去抱了他一下,松开手后笑着说:“没事的,我有空再来。”
, J+ P- E6 r! G3 O 慕醒温和一笑,点了点头。男人没有再说什么,手里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转身留给慕醒一个挺拔的背影,大跨步朝着外面走去。直到门关上,慕醒才收回了目光。: D1 X1 G( k9 X# \' I( c; @
身上还留着男人熟悉的味道,慕醒找了把椅子坐在了窗边。目光凝视着窗外,夜晚的北京永远一副繁忙的景象。千篇一律的车辆从这点奔往那点,男人却看得那么专心,在看什么呢?( t" F# R. n+ |) h6 r- O
慕醒沉思着,眼睛在看到男人颀长的身材时亮了一下。男人嘴里叼着烟,正在打着电话。阴影里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但是仍能从他干净利索的动作里感受到他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强势。方凡十永远是那种吸引众人目光的焦点所在,这让他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虽然男人动作慵懒又散漫,却让他只想远远看着而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3 F- W* C1 U* T. Y' A% H0 _( L$ h
可是后来,还是有交集了。2 \( }! L2 K# r3 ]& W9 M
慕醒从不相信男人嘴里所说的一见钟情,但是,他现在想想自己当初见到男人时,心里那股兴奋的血液来回窜着,给全身带来一股电击般的酥麻感。 C' J' U" p5 ^
他不是个喜欢给自己惹麻烦的人,但是那次却破了戒。虽说是救李锐出来,但是真正剖析自己的内心,却也能看到自己的心,其实是被他吸引。6 ~& ^; ~# j, L5 {7 G" {
男人都这样,在面对让自己肾上腺素快速上升的人时,总会做出一些与平常不符的行为。
' A- ]5 m' t' q" r, U2 j2 q6 } 恍惚间,方凡十已经上了车,慕醒的目光仿佛粘稠的蜜一般紧紧地跟着那辆悍马,直到大悍马拐了个弯,消失在了夜幕里,与那流动的长龙混合在了一起。
9 @, B+ g! V- j: d" e( r 慕醒收回目光,他爱他,他这样想着。但是在没有绝对想明白之前,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伤害彼此,回到以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日子。& `3 E& ?+ Q9 s
慕醒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外面不知道谁在敲门。开门一看,几个护士脸颊绯红,喘着气问:“刚才一位先生让我们抬进来的。”
! H- u x/ R x& U, P& x 耳边是悦耳的轻响,慕醒心中着实甜了一把,温和一笑说:“抬进来吧。”: D) v, c0 S( j
赵佳佳第二天醒过来,小孩子被绑架吓坏了,醒来时大眼睛还有些躲闪,慕醒过去握着她的手她才不颤抖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然后又睡过去了。佳佳只是进行了急救,并没有进行手术。但是安眠药的成分不低,所以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 L% j' E; t C h3 C 昨天晚上赵霆打电话来问佳佳情况,慕醒并没有把佳佳遭人劫持的事情告诉赵霆,他现在在黑龙江那边正忙着,要是知道佳佳出了事肯定火急火燎地跑回来,这样工作肯定受影响。反正现在佳佳已经脱离了危险,静养一段时间就好,等他回来再说也不迟。
$ O9 Q8 \$ ~; [ 早上的时候,方凡十打电话来说了具体情况,那四个人是赌徒,欠下巨额赌资,然后想拐卖佳佳从而获得资金还债。佳佳练钢琴的地方本来人流就少,再加上那么一群人就佳佳自己站在那里等着,所以四个人才选她做了目标。
1 E) n' d/ G# X0 S+ D: } 得知这个消息,慕醒算是松了一口气。赵霆的性格太谨慎,离婚后把整个衷心都扑在了唯一不会背叛他的女儿身上。佳佳的母亲见佳佳的时间肯定很少,不排除是佳佳母亲派人来劫持的她。母亲再花心,也不可能不想要见女儿。而这牵扯到他们家的家事,他又不能搀和,要是不知不觉被卷进去,确实挺头大的。* Z* |; j, b; _0 o) v* c& ]
想到这里,慕醒叹了口气。佳佳虽然表面上挺活泼,但心里其实挺难过的吧。再加上自己心脏有病,小孩子很敏感而且脆弱,肯定会觉得父母不在一起有自己的原因。想到这里,慕醒苦笑了一声。同是单亲家庭出来的,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一个孩子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 n) d4 `! o3 G
想想自己的父亲,印象里还是那张挺直的脊背。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似乎还萦绕在耳边,慕醒苦笑一声,想,自己会比父亲幸福吧?但是母亲呢?
6 f: N; ^4 r6 {# p 方凡十说完这些后,又跟慕醒闲聊了一会。昨天放了姜馨晓的鸽子,对方直言对他不满意,俩人的事就这样黄了,方凡十彻底松了口气。虽然回去被老司令训了一顿,但是不疼不痒,方凡十都皮了。
# h* R& C. V9 }3 z4 M- b/ Y+ a1 n 在病房里陪着佳佳呆了一天,晚上的时候赵佳佳才幽幽转醒。但是精神很不济,脸色依旧苍白似透明。慕醒过去看她,她还不忘露出俩酒窝笑,然后轻声说了句:“叔叔,给我讲《水浒传》吧。”! ?- Y' d9 ?& u8 q/ Q
慕醒点头,去医院门外的书店买了一本。然后就着那次的接口给她讲了下去,赵佳佳似乎在竭力的想要清醒一点,慕醒盯着书,握着她温热的小手慢慢的讲着。% G4 C* X+ A# M# i/ g9 m& T
过了一会,赵霆打电话过来了。赵佳佳的眼睛顿时一亮,慕醒笑了笑,把电话递给了她。
: T2 V7 \: a7 \0 T “喂,爸爸,我快睡觉啦~昨天练钢琴很认真哦……爸爸加油!还要多呆几天?嗯~没事的~佳佳在家里等你。嗯,叔叔对我很好。就是土豆丝切得不好~嘿嘿~爸爸,我先睡觉啦~”- u! D1 y, a7 ?$ h& N
强忍着笑意说完上面那些话,佳佳闭上眼睛做了个夸张的亲吻动作,然后挂掉了电话。& p! H$ o- b `% e
慕醒拿过电话,看着疲惫的小丫头,给她掖了掖被角,柔声说:“睡吧。”
* d, P. m; H# r4 O( ?* ?: N( t# V# v 赵佳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蹭了蹭慕醒的手说:“叔叔,我不能让爸爸担心,这是咱们俩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7 z7 W% o' Z! L5 J1 K" f, S) g 心似乎被书角磕了一下,慕醒伸手跟她拉钩,笑眯眯地点头:“嗯,叔叔答应你。”
! h' `* {+ R( S+ q 后来,赵霆给慕醒打电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黑龙江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晚些回去。慕醒轻声应着,然后挂掉了电话。佳佳现在还很虚弱,请护工他不放心。佳佳住院他有很大的责任,于是慕醒直接请了几天假,呆在医院做起了佳佳的说书人。, h7 \+ |6 {, C* x& _
而男人,说是有空就来,这几天下来,却一直没有来。是因为太忙么?6 D. ]; T5 N) i
几天下来,赵佳佳的身体渐渐恢复,脸色也红润了些。哄着赵佳佳午睡后,捏了捏紧皱的眉头,慕醒起身去了医院长廊那边的洗手间。在病房陪了佳佳一整天,真是闷坏了。
/ h* }1 L; z+ Z 等慕醒上完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慕醒还想着《水浒传》快讲完了,下一本该给这小丫头讲啥。6 | l6 C) d$ _+ k/ j/ {* Z* n, U
谁知,等他推门一看,眼前顿时一黑!
3 Q! F3 i' Q; t2 [ 空空的病床上,被子被掀翻在地上。窗户大开着,风吹着窗帘簌簌作响,慕醒深吸了一口气,心顿时凉了半截!
4 p$ h' K) }6 `: A8 M A, A 佳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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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K& |" F7 z& ]/ U9 s 慕醒没啰嗦,赶紧跑出去,拉住值班的护士焦急地问:“那个病房的病人呢?一个小女孩。”
5 d1 |6 L1 m8 v* E I; W, F/ i/ m 护士指了指走廊尽头,如实回答:“刚才一个男人抱着她出去了。”! m" {! j3 E. T2 r: b# z
慕醒血气上涌,声音都大了:“你们怎么随便让陌生人抱着她就走?正规医院的安全意识就这么低!?”
8 _1 k" m0 V% C/ }1 \! m. s 慕醒在这呆了几天,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小护士们都认识。平时彬彬有礼,说话也是温和从容,没想到这么温柔的人发起火来这么可怕,护士眼圈一下子红了:“不是,那人是那天给赵佳佳办理住院手续的方局长。他跟我们院主任关系那么好,我们谁敢阻拦啊?”
* f; \% u; f& o4 q 一席话浇熄了心头的怒火,慕醒疲惫地叹了口气,道歉道:“对不起。”
1 }7 x6 C$ d8 z 听到道歉,小护士没有再说什么,红脸低头进了旁边的病房。
. o) ]* y4 |0 O5 a: k- b1 Z- \ 掏出手机,找出男人的电话拨了过去。那边没过多久就接了电话,旁边是佳佳的声音,慕醒松了口气,问:“在哪?”8 A% ~# h) q3 l
男人轻笑一声说:“楼下的院子里玩秋千。”
! h% ~1 ?; s7 l( s% q 刚熄灭的火顿时再次燃了起来,慕醒只觉脑袋一热,破口吼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她先天性心脏病,刚养好了身子就带她玩秋千?!”
. _" A$ J, g# p M: o' o3 G 电话那头耐心地等他吼完,然后,赵佳佳的声音传了过来:“叔叔,真好玩。”
. ~- Q9 M, d1 _7 l& s 慕醒:“……”7 `& B. K+ J1 y5 t$ y
又是一声轻笑,方凡十摸了摸佳佳的脑袋,脸上的硬气被温柔取代,男人冲着电话那边的慕醒说:“下来吧,只是抱着坐在上面,没事的。”
5 Q2 S5 }. I8 o! q; |6 V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然后,掐掉了电话……, J$ ?: b0 E, s- P6 B O4 @7 K3 u
慕醒下了楼,北京今年的夏天来的特别早。本是六月开花的芙蓉树现在已经冒了红,风一吹过,似红扇扇骨飘洒。芙蓉树下,是男人挺拔高大的背影,坐在秋千上,正埋着头,似乎在跟怀里的佳佳说着什么。" `( t4 ` g* d: ~
还未等他走过去,男人就转过了头,阳光下刚硬的线条显得更加英气。他冲着旁边的秋千努了努嘴,笑着说:“给你占着呢。”6 L. w" s5 {3 S- S8 Z) I2 g
慕醒温和一笑,气定神闲地走过去坐好,桃花眼斜睨着佳佳问:“你认识这个叔叔么?”
) B0 `$ M7 {! D% M) l 越是霸气强势的男人,抱孩子时越性感。佳佳跟招财猫似的懒洋洋地躺在男人怀里,眯着眼应着:“不认识。”& G. T, m# g- w2 h
“那你怎么让他抱着出来了?”
8 [3 ?) m5 X) o “他说他是好人,他有你睡觉时候的照片。”
2 w' I/ f0 l k. x 眼神从佳佳身上转走,慕醒眼角带笑:“偷拍?”
) _% S& G/ m) l9 d/ ~# e 修长的大腿交叠在一起,脚跟抵地,膝盖微微一弯,秋千懒散地一晃。这个姿势很随意,男人做出来却带着说不出的带感。男人扭头看着他,漂亮的唇线勾勒出一个弧度:“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拍的,放心,没有流口水。”* v; C. W. m- L) V+ N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啊……慕醒恍惚了一下,想起分手前一天晚上。转过头来看了看太阳,耀眼的光芒像一把把利剑刺入了他的眼。
4 ~+ _% ^3 U/ `& D4 B2 M& Q 赵佳佳养了几天,有时候仍旧感觉不好会昏睡。现在,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3 m3 I W9 S9 S 三个人坐在秋千上,晒着太阳看着芙蓉树花开。宁静像是一撮茶叶被放进了温水,茶香渐渐沁开,喝一口,齿颊留香,直通心底。$ ?" @1 D1 u: o, l2 v! `* j9 \, `, G
就那么一直坐到傍晚,佳佳歪了歪脑袋,醒了。迷迷糊糊地转过身去抱着男人的胸膛,小丫头说:“饿了。”
8 L1 o$ c; m% y. u4 G# x 男人一笑,眸中尽是宠溺,捏了捏她的鼻子问:“想吃什么?”/ y1 B v# X) A% m' P
赵佳佳睁开眼,露出俩大酒窝说:“咱们回家吃吧,叔叔炒的土豆丝很好吃。就是切得太难看了。”
3 R3 s) E( H% p ?7 c 一抹揶揄的笑容漾在唇角,男人抱起赵佳佳说:“行,咱们回家,我切的好看。”
: ?, r2 s. R3 z8 T 没有管男人的笑容,慕醒说:“等会,我先去请假,不然小杜该着急。”负责照顾佳佳的小护士人不错,要是佳佳没回去,绝对会急得到处找。
" j+ b! Q0 V$ a 赵佳佳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飞吻一个说:“去吧,好好把握没有我做电灯泡的时间,我能看出来杜阿姨是喜欢你的。”
9 w8 U/ y! N& f/ a$ |8 @" ? 男人稳健的步伐一顿,转过身问:“小杜?” r4 {; o, \: F# c8 U
慕醒从容一笑:“你也好好把握我不做电灯泡的时间,我能看出来方叔叔是喜欢你的。”说完,慕醒转身进了医院大楼。
5 k, @: \8 N: i( p8 ~0 F 抱着佳佳上了车,方凡十沉吟半晌,捏着赵佳佳的耳朵问:“小杜是谁?”
. m [6 [, q8 ]4 b; i# P3 }0 [) D# s 赵佳佳抿着小嘴笑着说:“你也喜欢她啊?可惜你跟慕叔叔都没有机会,人家都有孩子啦。”
8 \, e; Y/ z ^& L: x$ ~5 v+ M 男人哦了一声,笑了笑说:“孩子真可爱。”
0 f2 V3 a3 l( Z0 c7 }3 D 慕醒交代完事情后,上来抱着赵佳佳坐在了副驾驶上。赵佳佳睡了一下午,精神饱满,活力四射,一张嘴叽叽喳喳了一路。2 ` ?/ |3 g2 b$ Q$ x0 ]& T8 j
相对于慕醒而言,佳佳似乎更喜欢让方凡十抱着。慕醒打开门,方凡十抱着佳佳闪身进去。看着室内摆放,有些讶异地说:“比以前整齐了不少。”
5 n# K0 R* k4 v' ?# a3 i 慕醒放下钥匙,挽着袖子进厨房说:“五一那天刚收拾的,这几天又没在家住,当然整洁。佳佳,要不要帮我刮土豆?”
* j9 j- w' A9 n0 } q8 W1 U 赵佳佳欢呼了一声,从方凡十身上下来,走进了厨房。慕醒把洗好的土豆和勺子递给她,笑着叮嘱:“小心别划着手。”( A' R( v* x: e* c5 O9 j
厨房本来就有点小,一下子进来三个人,一下子显得拥挤而和乐了起来。赵佳佳小大人似的坐在马扎上专心刮着土豆皮,男人看着慕醒在那收拾厨具清洗,刚拿出烟来想抽一根,就被慕醒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轻笑着把烟装好,男人脱掉外套扔到沙发上,走到慕醒身边,拿起刀在手上试了试。
3 U3 j" [! C3 e5 t* I( u 脱掉衣服,独属于男人的气息更加明显的充斥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慕醒抿着唇,接过男人手里的刀洗好,递给他时眼中含笑,叮嘱道:“小心别切着手。”7 s& t9 x2 C6 W
男人哑然失笑说:“别忘了,军校时我可是炊事班的。”说完,低头对佳佳说:“佳佳,给我个刮好的土豆。”0 B9 G% q0 a: y& a( O
接过土豆,菜刀灵活的转了个圈,右手稳稳地握着菜刀,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圆润的土豆变成了片,然后变成了丝。
% w e' t* [9 M3 U, V* S) O+ v 赵佳佳被声音给吸引了过来,抬头一看,大眼睛里满是惊奇,连土豆都忘了刮。慕醒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快干活。”方凡十也冲她笑了笑。
( v' k$ S/ n* l. F 赵佳佳一双湿淋淋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媚眼一抛,对着方凡十说:“宝贝儿,你真的电到我了。”
. o. d" p, y( C' b: e. i4 O 方凡十哈哈大笑,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快点吧,不然没得切了。”
/ B- f+ m8 D( R# `' \( P 赵佳佳反应过来,嘿嘿笑着继续刮土豆去了。0 g6 `8 s! q/ z5 \* y% Y! Z
赵佳佳刮土豆,方凡十切土豆,慕醒自然是炒土豆。三个人,分工合理,节约时间。不久,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土豆就出锅了。
* E {) h. A4 f$ B 趁着方凡十这个下手在,慕醒让他切了丝瓜和山药,择了芹菜,冰箱里还有条鲤鱼也一起清理了。不久,丝瓜蛋花汤、芹菜炒肉、清蒸鲤鱼还有山药瘦肉粥就出锅了。& q6 z" p: T+ v* a: y% S
赵佳佳住院后食欲一直不佳,这几天能明显的看出消瘦了。这一顿饭,做的色香味俱全,小丫头吃了不少。但是,因为是晚上,慕醒还是控制了她的饭量。小丫头有些不满意,方凡十洗好碗筷出来的时候,小丫头嘴还撅着。慕醒站起身说要下去走走消消食,方凡十笑着抱起兴致缺缺的小丫头,边往门外走边笑着说:“人不能太贪,现在吃到肚子里贪一时欢愉,要是把肚子吃坏了,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 q, m6 G1 M- W, S( a- h3 F# \
男人这句话一语双关,慕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x9 V% b4 P3 I8 l( T$ a5 F 说是出去走走消消食,佳佳慢走了十分钟就困了。方凡十抱着她,佳佳趴在他肩膀上睡了。两个男人在校园的花园里走着,四周万籁俱寂,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K, a5 Q, P Z4 o& _' L
慕醒一直与男人保持一段距离,看着男人抱着佳佳的背影,突然,看的出了神。男人一直知道慕醒在后面跟着,听不到脚步声后,男人疑惑地转了身。
. f' s4 f# Q- U2 B5 W) m. A4 T L 路灯在嘶嘶得想着,打在树上镂刻出斑驳的树影。树影打在男人身上,像是太阳照在题字屏风上时映在地上的影子。脸上被影子盖住,倒有点魏楷书的韵味。男人开了口,结实磁性的声音:“怎么了?”$ L6 G x5 o& _
慕醒的性子向来淡定从容,出了什么事都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两个人分了手,尽管现在在一起,却像是约定俗成般,谁也不去问对方现在心里想什么,谁也不去问对方把自己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但是,这样盲人摸象般的相处了几天后,慕醒最终憋不住了。他心里的束缚多,心理压力大,这两样东西死死压着他,让他破了功,不从容了。
7 J6 D! K# h. X( L+ l 慕醒问:“你为什么不问我?”
T `2 \" ]" N, `" @+ O# h& K 话一问完,男人就的目光就从他的脸上移到了他的眼睛上。就那么盯了半晌,男人问:“我问,你会说么?”& R: J+ a+ z& H
问题被反弹回来,慕醒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当然不会说,他怎么会说。他自己心里这个坎都没过去,怎么能拉着他一起下水。他喜欢他,就像他曾经说过的“呆在一起一辈子”的喜欢。不给自己一颗明明白白的心,怎么能在一起一辈子。
5 R ~; ]4 ~$ {2 T 听不到回答,男人似乎也不急。他笑了笑,过来牵起来慕醒的手,掌心温热,摩挲着慕醒有些发凉的手背说:“咱们没在一起时,我说过我等你。当时,我不知道你受了怎么样的刺激才突然答应了我,但是我说给你时间考虑就是所有的时间,让你把所有都放开,我会让你喜欢上我,会让你说用一辈子承诺的语气说出那句“我们在一起吧”,绝不是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分开了两个月,我想了很多,咱们那时候在一起太草率了,才导致磨合期发生的种种冲突。现在,我仍旧给你时间,你我都很理智,过了少年时期的无知冲动、青年时期的暧昧迷离。咱们现在这个年纪,我要的就是一辈子。那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那是承诺。我方凡十既然等得起,就没那么好打发。”$ l, h7 x6 S! W
原来,男人想的远比自己要想得多。被握着的手渐渐变得温热,慕醒冲着男人温和一笑说:“你抱着孩子的样子,真性感。”
) r! y# D& K% i/ Q5 T, i 男人似乎窘了一下,然后就压低声音放肆地笑了出来。知道这是慕醒不想把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男人拉着慕醒的手把他往怀里拉了拉,笑着说:“未来,如果咱们在一起了。咱们也生个!”. b9 A! O" h7 L2 \6 T6 B
桃花眼一斜,慕醒笑问:“你生么?”! ]2 F; d+ J8 [! V' o4 ~% X
男人伸手摸了摸慕醒的脸,他的表情很认真,他说:“慕醒,我可以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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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y7 M V* q8 |6 J* z) q
( A& ] ` H" J0 ` 慕醒伸手抱了抱男人,然后松开手笑着说:“佳佳在,咱们回医院吧。”# R/ m7 f$ u4 D
听到这样的回答,男人也不急躁。他确实如他说的那样,想了很多,会给他时间,就连脾气,也几乎全部收敛。男人已经这么洒脱,慕醒倒为自己的郁结有些不满了起来。
" k0 k; L2 z0 [( t- S5 Y 不是因为自己的束缚和压力,而单单是因为他搞不懂男人,是不是就像他说的那样,把他当做某个人的影子。
{" b4 _! b( {3 } 慕醒不知道这个男人两年前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他这种强势霸气的人把“从不强迫人”挂在自己的嘴边。但是从他这个行为可以看出,那个人在他心里占有多么重要的分量。要是单单把他当做那个人的影子用来赎罪的话,看着他这张脸,愧疚感会伴随男人终生,梗在两人之间像砸不进榫眼的楔子,又硬又疼。
* V' n. [0 r& i; U; @3 q6 | 回医院后,未来几天三个人真像一家三口的样子。每天出去晒太阳晃秋千,饭点的时候就去慕醒家吃饭。赵佳佳特别喜欢方凡十,天天粘着他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当得知他曾经是军人时,更是崇拜的无以复加。差点就忘了她爸爸,嫁了方凡十。# |3 S L2 U/ ]' E9 B) a# U0 H- V
赵霆在五天后终于回来了,赵佳佳高兴地搂着爸爸的脖子狂亲。赵霆回来,带了不少黑龙江的特产,一定要给慕醒。慕醒推拒不过,只好拿了过来。+ I0 i8 P' J. z( q
赵佳佳回了家,链条的链接点断了,方凡十和慕醒也断了。说是断了,其实也不尽然。两个人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一天五条短信,起床、三餐和睡觉。
' H( v9 J6 i' h2 c 男人说是等着他,但是却不甘寂寞地拿着爪子撩他。他知道他吃软不吃硬,这种软绵绵的动作更能让着道。慕醒看着屏幕上那两个字,笑了笑。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偷拍了他睡觉时的照片,等以后,他一定偷拍回来。
4 X# z* _' h- q+ r$ [! i# } 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慕醒回来自然是遭到了同学们的热烈迎接。慕醒虽然不是X大最好的老师,但是却是X大最受学生喜欢的老师。上完课后,跟同学们道了别,慕醒拿着课本回了办公室。) J @. H. Z) }* E
办公室里,大家正在讨论着些什么,眼睛还往他身上瞟着。慕醒回应给那些人一个温和的笑容,问道:“怎么了?”) p7 z4 J) j6 C9 q0 T
旁边一个女辅导员凑上去对他说:“慕老师,您跟书记的女儿是啥关系啊?她结婚怎么还专门给你送喜帖啊?”
! c' R" y/ x- A4 D “以前是同学。”看到众人了然和羡慕的目光,慕醒淡定地笑了笑,走到桌边看到了那张请帖。打开之后,张雅蕾和林6 w% o) s( A7 l" r- Z
与之的名字赫然在目。合上请帖,慕醒皱着眉头想了一会。& P, q5 J! V- i O+ T& C: z! Q8 ?. F
慕醒对林与之这个人的想法,其实是挺矛盾的。他帮方凡十把井薇娇的宿舍换了,井薇娇出事,又是找他帮忙去请郝鹏吃的饭。慕醒敲了敲桌子,想了想,还是去吧。毕竟,抛除林与之,是张雅蕾过来送的请柬。不能打领导的脸啊,慕醒只能去了。
5 j5 S8 O$ w0 r' P% c4 V 收好请柬,慕醒准备回家,现在是中午放学时间,该吃饭了。慕醒看了看时间,给成子打了个电话。
8 B" G( | h b, s3 ^3 w9 ? ~9 ?# T 说好的要跟成子聊聊,结果事情太多,耽搁了。慕醒给成子打电话的时候,成子正在超市买菜,准备跟李锐在家做着吃。接到慕醒电话,成子犹豫了一会,让慕醒直接去了李锐家,慕醒也没推辞,骑着电动车就去了。; N& y( u6 r3 p; y/ @' K% D. e! m8 s
两个大男孩说是自己做饭,但都是生手。在农村,儿子是家里的天,自然不会做饭。李锐又是宅男,虽然是小零,但是大男子主义挺重,没学过做饭。, M2 H9 G# \: R* q# K
到李锐家的时候,李锐过来开门,成子在厨房忙着。厨房里阵阵焦味传来,李锐呲牙一笑,慕醒无奈地挽了挽袖子,进了厨房。
; y, U3 s$ s' u4 i/ T2 D 四菜一汤端出来,李锐和成子已经流口水了。两个人经常在外面吃,倒是更喜欢这种家常小菜。一锅饭被吃的底朝天,成子收拾着碗筷去洗碗。慕醒坐在沙发上,对李锐说:“上次成子喝酒那事,你问过原因了吗?”6 i/ g6 _5 j# m8 U. o. K
问到这,李锐满足的神情陡然一僵。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李锐搓着手应声:“嗯。”
1 s* u4 k0 [ p+ `2 I 这死小子平时都是活泼好动的美猴王,怎么到这突然忸怩起来了?慕醒挑眉看着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o" v( _, v; Y; q; F( E 李锐有些手足无措,成子刚好洗碗出来,他赶紧说:“成子,老师有事跟你谈。”说完,自动回避进了卧室。
6 M0 [9 u* ]- x) t$ \& Z6 k/ D 成子站在沙发边,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看着慕醒脸上一如既往的温和表情,成子擦了擦手,问:“谈什么?”, t" L/ H" m5 t1 ^
慕醒这下更诧异了,两个人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示意成子坐下,开门见山地问:“你那天为什么喝酒?”
+ I) c; v$ x; O8 Y" H% v: ~8 T 成子是个好孩子,烟酒不沾。那天突然去喝得酩酊大醉,还发酒疯,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r- O3 a! [' T
成子这人特实诚,根本不会撒谎。听到慕醒的问题,他沉默了半晌,最终才说:“哥,我跟李锐……在一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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