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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30 16:30 编辑 3 x1 ?6 g0 l: X4 P3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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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我可不可以过来看你?
; |! t9 B: j- W: n+ x: r+ t 我犹豫,终于还是说,好,你过来吧。 5 y. g0 b# o# i, \0 |* X
在他想去的地方不能去之后他选择了来看我,我不知道他是一种什么心理;同样,我对自己居然同意这件事情也感到不可思议。也许我们都只是想浪费掉这个对我们来说都有点长的七天假期吧。
# s2 n9 e7 A- Q. f+ E- a. v" W7 |7 O 接完这个电话之后,我依然上网。看不出自己对他的即将到来有什么期待。 1 f" J B9 c+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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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他是因为他的一个帖子。在某个文学网站里,他的帖子标题简单而醒目,并且与该网站的主题格格不入——我是GAY.我认识的同类人相当少,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网络。我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只和能沟通的人说话,对陌生人容易冷漠和麻木。但我加他并且主动跟他说话了——他的帖子里留有QQ号。所以说有些事情是不可理喻的,而人们总喜欢把它解释成缘分。“缘分”是个很好的字眼,几乎可以用来解释所有莫名其妙的相聚,或者别离。
/ v% Q& r& G5 n! e- C6 \0 D) Z$ N 后来我们聊了很多,大多都是关于他的感情,或者彼此喜欢的一些东西。他大约是那种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的人,所以会纠缠在几段感情里出不来;他会介绍我听一些他感觉好的歌曲、看一些文字,偶尔彼此也发发牢骚。 % }0 K2 ~6 @; n2 x7 F
我想我是一个对别人足够好的人,有足够多的耐心去倾听别人的诉说并且给予安慰。 ], L+ L8 `. l' k- ~0 H4 E i% q
5 d. A5 }1 A. \) t 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我就去上网。其实我并不觉得上网有多少意思,只是无所适从,浪费掉这本也不值钱的时间。
/ W5 R8 P$ e6 v8 M# P 学校里已经没课了。实习的地方没给我安排多少事情,大部分时间没事做,去不去也无所谓了。那段时间他上网也特别多,所以习惯了倾听他的故事。
- O" K; l7 U( d& _ 听他说他暗恋七年的人,到最后才领悟,在他面前表演的,不过一场手语而已,他自始至终都不曾明白,终于放弃;听他说他的第一任BF在网络上认识,相恋,可这份爱太过承重,对方承受不了,终于妥协;听他说他现在的BF,那个上海男人,让他主动得有些累,都快找不到继续坚持的动力了。 1 ~/ a5 ` F" n
有时候会说起文学。他说他至死不渝地喜欢着别人在文字里营造的那种流离失所的流亡的苍凉美感,他说安妮宝贝文字里破碎的意象和无尽头的漂泊让他爱不释手,他说他每个晚上都会为他们写日记,记录和他们之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 K' O% q; `: K: p( j2 [; Q- e( W
还有其他事情,比如他说起他几乎不具备任何谋生技能,只想以后去流浪;他说他毕业之后会去离开,去远处找天堂,因为我们的幸福太遥远了,需要长途跋涉;或者告诉我他听到的他喜欢的歌曲,说王菲的声音寂寞空灵手势苍凉寂寞,说当听到许美静唱“我爱你,在这迷乱的城市,只是明天该如何继续”时甘肠寸断;或者他仅仅告诉我今天这座城市风狂雨骤,自己在风雨中哆嗦,最适合的取暖方式是拥抱;要么更简单一点,他仅仅说他现在饿了…… |8 V9 O- k6 s9 X# z# `
他的网名叫“缺”。我跟他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叫“缺”?他回答说,少的东西太多。从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心疼网络彼端那个永远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QQ的说明里写了那句话——我总是以为自己是会对流失的时间和往事习惯的。不管在哪里。碰到谁。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在很久以后,我们相遇又分开之后,在他留给我的那本《彼岸花》里,我才知道了那句话的来处。当时我问他,为什么留这样一句话?他说,往事并不如烟,一想起,就地动山摇。在他说这句话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站在风雨里飘摇。 ; w& Q, Z$ C# R. b9 T4 X5 S2 m
他不知道在聊天的时候其实我一直在笑他,笑他像个孩子。也许正因为是个孩子所以才有足够多的理由去相信幸福总是会有的,只是需要跋山涉水去努力寻找而已。我一直都没告诉过他,认识他那一刻,我以为曾经的自己复活了。 5 j9 s. {( w% K$ R& b-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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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出来,并且那张能在这个网吧上免费网的卡也没带。我想了想要不要打电话给这栋楼6楼的实习单位找人来帮我付钱,最后想想还是不麻烦别人了,于是站起身准备走出去。服务台的小姐走过来拦住我,很有礼貌地说,先生你还没付钱。我看了看站在他身后两个需要我仰视的男人,才明白他跟我讲的的确没错。他说这里是这座城市最好的网吧,它不但在地域上是最好的,规模最大的,服务和设备是最优秀的。单看它连保安都配备这一点上,我有理由相信,它的实力的确是最强大的。 ) p+ {2 n1 C1 d# A
我问她,你新来的吗?怎么以前没看过你?我的语气大概是波澜不惊的吧,我发现大凡处变不惊的人都很能令人刮目相看。那小姐顿了顿,重新打量了一下她眼前的这个人,还不像是财大气粗到能蔑视她到这个程度的人。于是她加重语调,请你付钱。我决定不再跟她耗下去,我想我该回去吃饭了。于是说麻烦你给你们唐总打个电话,并且别忘了告诉他你们的服务其实不怎么样,我来了三个小时你们只给我倒过一杯茶。 $ [& m$ V, t- Q6 M P, L0 o
我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有点失落。今天是五月一号,街上熙熙嚷嚷的人群,自己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有点单调和落寞。本以为他应该打个电话来说说我连服务员都故意刁难这件事情,至少也该说说别给他惹麻烦之类的吧,但是没有。也许人家正一家人玩得风生水起的,哪还管得了你那多。 " Y+ l4 z, Q2 C/ m% _2 y1 [4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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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缺视频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聊了一段时间的小孩。单薄,瘦小,清秀,帅气,笑起来有完美的弧度,喜欢穿白色T恤,休闲裤子,并且他说自己只穿布鞋。 - j$ X& F% @: {4 _
在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人的面前不由得惊骇自己的苍老。我习惯了把头发弄得服服帖帖,习惯了衬衫西装皮鞋的一成不变,在跟人说话的时候也习惯了倾听。习惯的这一切,都是苍老的表现。很早就明白了无论遭逢什么,你都得硬着皮头迎上去的,因为不会有那个人或者那个地方让你一直依靠的。这么些年,唯一学会的就是遇到什么事,都把微笑挂在脸上,以至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连自己也忘记到底哪种才是自己真实的表情。
& @9 R! g$ t) m: j( L. j6 S* G 他笑我总把自己说得那么老,我笑他总是那么长不大。然后就开始彼此抨击互相撕杀。不知道为什么,在相互诋毁的时候我就会突然变得伶牙俐齿,仿佛回光返照。 - ]# I; U. T: V( m" C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都恍如隔世了。记忆里跟他争执的时候,他总是被我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有些时候根本就是硬把星星说成月亮死的说成活的,因为知道他会一直让着我,所以才如此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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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看《猫和老鼠》。闲着的时候我习惯看猫和老鼠,看他们之间的战争跟和平,看那只可怜的笨猫如何被那老鼠耍得团团转。每每看到那只老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而那老鼠在旁边得意地偷笑时我就觉得特别开心,笑着笑着就会有眼泪流下来。
& r. f5 ]" A3 T, h 多年前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猫抓老鼠,印象中我一直是那只趾高气昂的老鼠,而他总是那只可怜兮兮低声下气的猫。我们往往把猫抓老鼠演绎成老鼠戏弄猫,因为让他演老鼠实在太没意思了,我还没开始找只吓一吓就把他吓出来了。可是偶尔也有马有失蹄的时候,我们曾在林子里玩捉迷藏,一直到天黑我都没找到他,于是就慌慌张张地哭了。他一把跳出来笑得要死,说我动不动就哭鼻子,结果他付出的代价是被我当马骑了好远。
' H& g4 Z+ j$ N 缺说,我到了。我说好,我五分钟以内到。 0 F5 G5 R' z2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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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车站的时候我没想到我居然会不记得他的容貌。我们视频过,可是毕竟和现实中有差别。我其实从进车站就看见门口坐着一个人,有着倔强的表情。天气突然降温,他的衣服衫单薄,人缩成一团。可是我不大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他,我也没打算上前去问问,因为我本身就不具备跟陌生人打交道的能力。于是我看见他等了一会之后朝电话厅走去,然后我的电话响了。我朝他挥手。 ! o& T+ \5 f6 M. P
我多少有点紧张,毕竟我从没见过网友。那时候他说,我五一来湖南看你好不好?我笑,没当回事,就像知道他会在不久之后收回一样。知道当时他正跟那个上海男人聊得火热,不大可能做这种没大脑的决定。我问,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他笑,说,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2 V- E$ N# C8 W7 N; G 到那时候才发现见面后的任何举动都不适合我们,而且,在那一刻我发现我们是如此相象的人——他不知道说什么或者是没话可说,我亦如此。只把他拉进车子吩咐开车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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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五天四夜,依然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是房间里突然多出个人,不觉得拥挤,也不觉得空旷。只如同自己多了个影子。 * [2 V) o/ X) N* ]3 O& i
他喜欢卷缩在单人沙发上,把帽子放下来遮住额头和眼睛,手从小腿前环绕过去,把自己卷成一团。寂寞,倔强。我半躺在长沙发上,我在想我是否应该过去抱抱他,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 R7 _3 C3 Y$ }/ j* x. @" i
我记得在很多年前每每碰到我迈不过去的沟壑,我就叫他,抱抱,抱抱。然后他就会跨在沟壑上伸出手来把我抱过去。放下的时候喜欢挠我胳肢窝,我就一边笑一边躲一边打他肩膀,他抓住我手来亲我脸颊,而我总是那么不配合他。后来终于有那么一回,那水沟实在太宽,结果他抱着我双双跌到水沟里去了。回去的时候他把责任全扛了。他老爸追着他打,他一边逃一边冲我做鬼脸。
: F3 ^- e ^) k A 从记事以来,我一直以为再怎么过不去的沟壑他都会抱我过去的。可是,在很久以后的后来,我们还是没能躲得过人生那一道坎。这道沟实在太宽太深,宽得让我们都跨不过去,深得能淹没彼此。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我老妈一求情他爸爸就肯放过他的了。这一次不但他没能躲过他父亲的惩罚,连我老爸老妈也站在了与我们对抗的那一边。
$ i; j6 \1 J9 F; ? 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倔强,终于还是放弃这个去抱抱他的这个打算。我想,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他在他BF那里遭受的伤害不是也没在我面前展示吗?再说,他要的安全感我也给不了。 " H: u# _$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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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变化实在太快,他的准备不够充分。于是陪他去买了件衣服。他挑的是那种宽大得足以塞下两个他的那种衣服,并且口袋是能从这边伸进去从那边抽出来的那种。我笑,我已经好久不曾穿过这样的衣服了。
5 i6 R* r) i8 Q, Y8 l& Z2 y 我们大部分时间窝在家里看碟,《蓝宇》、《情书》等,或者听歌,王菲,他喜欢的歌手。只是他习惯了在单人沙发上缩成一团,而我则喜欢半躺在长沙发上。 , N. z9 n( G6 v
偶尔也出去。去公园散步,附近的公园不大,可玩的实在不多。他会要求去坐那种空中翻车,走迷宫,划船,或者在草地上翻筋斗。我笑着看他,像看多年前的自己。 % w0 t& \$ J! p6 Q
他不能吃辣,所以每次吃饭都得提醒老板不放辣椒。可是吃饭的时候他还是会感觉很热很辣,然后会把外套脱下来,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挂着件无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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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m& `* l8 X! x 他说,你不像同志。我笑,仅仅是因为晚上我们在一张床上各睡各的?也会说起他以往的故事,大部分时间是他说我听,像在网上一样。他说,一份网恋,我都能如此坚持,为什么他就不能虔诚一点呢?他的眼神有点凄迷。他是说那个上海的男人。那个曾经说过爱他的男人,却在他准备去看他的时候推三阻四。 7 }$ `/ Q5 b) M5 h; C/ k' Y
在网上他跟我说,他有好多电影碟,足有两千多张呢,我得去把它看完。我想,那时候的他应该是幸福的吧。当时我笑着说,两千是个很庞大的数目,要花上相当数量的时间。他说,即使再庞大也会看完的啊,放心吧,我会留一本不看完的,那样就可以赖着不走啦。 ' |/ _$ Q2 m# l# }; X* @
可是后来,那男人是怎样的伤害了他。他打电话给我说,我买了票,却找不到去的理由了。电话打了几个没人接,终于丧失了继续打的勇气。我一个人在旅馆里抱着枕头哭。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 p% n$ R3 W2 x
我说他不怕我把他卖了的时候他说他相信我,这种本能源自他的直觉。只是我一直没敢问他,为什么不能就他们之间的恋情直觉一下呢?对方是不是还有爱存在总还是可以感觉得出来的吧。 5 G2 C& s: k: M$ A! i/ S
然后他问,我可不可以过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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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3 c8 H+ D% p+ t: m) _- k4 Q( l 无聊的时候他说去上网,我依然拉他去那家网吧。在电梯里我正在跟他讲我曾经被这该死的电梯困在里面的遭遇,一个女人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冲进电梯,把手中的袋子狠狠地撞在了门上,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那熟悉的一幕让我突然失语。 ! u- q- P% v) l' _4 z% y
刚到这里来实习不久,那天客户在楼上等,我一手抱着一堆资料一手提着塑料袋。电梯门快关上了,我叫喊着冲进去,由于刮到了电梯正在关上的门,我手中的文件洒了一地,袋子里的记事本、钱包、钥匙、药瓶等等东西都洒了出来。我一下子懵了。连忙惊慌失措地向吹远的文件追去。
3 r9 c# `% v* Q N8 _ 然后我就遇见他了,一脸狼狈地站在他面前。后来他告诉我因为在那一刻我的脆弱在他眼皮底下暴露得如此彻底,于是他心疼了。他帮我把东西收拾好,说,别那么急。我抬头看他,触到他眼神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片寂静。这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用缺的话说就是,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很帅。他离开电梯时说,有空到三楼来上网啊。我微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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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e; a# u: u 我不想上网了,于是站在他身后看他跟网友聊天。他把我推开,说你去别处玩玩,不准看我聊天。我笑,说,还有什么隐私我不能看吗?他笑,低头上网不再管我。 8 F" w" p% f; T! P6 M7 |. O% m
他大概忘记了,他感情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跟我讲过一次。在网络的另一段他把自己暴露得如此彻底。 ' \' R. K! ^6 V& O6 j# E
他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干吗,我说在这个全市最好的网吧上网呢。他笑。 - [) f7 E% a% ]2 O6 q9 y
第一次来这个网吧的时候,第二次碰见了他。他微笑着跟我打招呼。说这是这座城市最好的网吧。当时的我和他都没有料到,在不久以后我们会关系暧昧的在一起。以至于我总是拿“最好的网吧”这个词眼来说他夜郎自大。
7 q' V& ] [. ?# c" g. ?, r+ x 他问,一个人?我说,跟同学。我不是故意要撒谎,只是知道恐怕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他压低声音说,给你买礼物了哦。我说,真的啊? 1 i9 a- _% b3 E1 y2 m+ U) d
我们的对话从来都不暧昧,这很符合他有老婆有孩子的身份。他怕讲,而我,也不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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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临窗的座位吃饭,偶尔停下来,说几句话,看窗外的行人。我听见他说,准备明天回去了。过了一会,我问,要不要下午去买票?
( s4 o) \) p0 y 假期还没有过完。我们都挺直接,也不觉得有什么唐突。 . r# S6 h: y# q% J: |+ T
晚上,他把我的手拉过去当枕头枕着,我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我不知道在那一刻他把我当成了谁,而我确实把他当成了多年前的那个自己。
+ |2 o1 n: R+ ?8 z% p* {+ y0 | 后来跟他聊起这五天四夜时,他说,我以为我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可是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说,也许我们都太忠于直觉,所以无法直接。我们都是太敏感的人,都太过于计较对方对自己的感觉。 2 l0 z' {2 C! a1 x" E ?" [
他离开以后我在QQ里写到:他们笑。什么话都不说。他们彼此并不相爱。他们什么都知道。我想他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我一直忘记了问他,他来湖南的理由他找到吗?是不是也曾经抱有过找天堂的想法?
( |* a' b3 L, l* i, i8 e 我自始至终都知道他一直在爱着别人,而他,至少应该注意到了我一个人住的房子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有一双,而唯一单独的是挂在卧室墙上的那一套睡衣,可我睡觉的时候从来都不穿睡衣。 $ @$ v b# N# H! v/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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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卫生间出来,扬着手中的书,说,你看这个?
% u; `: t2 T9 x' s+ N. O 我知道他在说我的那本《加菲猫》。曾经在某次我告诉过他,我以为生命里总会有慈悲的一面,会逐渐地向我们展开来,而我乐此不疲地沉溺在生命里那一点点的温情里面。习惯了在人前微笑习惯了逆来顺受,在生命的翻覆无常中平静地面对一场一场的风雨,不再去追问上帝是否该为这些被无辜诅咒的命运引咎辞职。我习惯在厕所里翻看《加菲猫》,看那只肥肥的猫经常冒出一些搞笑的句子。生活虽然不太容易,但我们至少得学会娱乐自己。他之所以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快乐,是因为他永远都觉得自己缺了太多,总是孜孜不倦地去追求一些东西来填补生命里得空洞。
' D+ H. }6 S' z+ O" B 他把《彼岸花》拿出来,放在我床上。他说,这《彼岸花》给你,作为交换。我记得他跟我说,其实生命里总有些什么是值得我们去付出去追寻的,即使为此长久的等待也是值得的。《彼岸花》里那没有尽头的漂泊让我长久的感动。不要问她是在寻找什么,也许她只是在寻找活着的动力和理由。也不要问她最后是否找到了,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人就是活到寿终正寝也还是会嫌短的,但至少应该在离开的时候告诉自己曾经不枉此生。纵然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依然可以说,我被爱也爱过。爱与恨都是真的我。得与失都是生活。因为那才是生活。才更像活着。 ! ~- `+ S L1 b6 m
只是我一直没弄清楚,他拿《彼岸花》跟我交换什么。是说那件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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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k. g, {, R* M 候车室的门口,他说,就送到这吧。再见。我停住,说,好。你路上好好的。他转身离开,很快,人潮汹涌里我开始辨不清他背影。 6 C8 D" x& @( K
两个月后,我又一次站在了这里。车票上的地址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我只是要离开。缺告诉过我,其实生命里有些东西值得自己去追寻,因为那样才像活着。
% t2 G2 A7 u0 q- s+ |6 a+ F 我给他打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我想告诉他,我那房子的租金已经交到了月底,还想告诉他他给我的存折至今都放在抽屉里从来没有动过,连同那个晚上他送给我的玉观音摆在一起,没有带走。 8 w8 X# B$ c6 X- u
他说,我在观音庙里求的,有了它就可以为自己和别人祈福。他给我带上的时候他说,我背着我老……我偷偷地求的。你要记得带着。 ) N2 B8 t9 a0 Q0 J9 L
我没告诉我已经不相信佛了。曾经,为了一个人,我在那个泥塑的神像面前磕了几百个响头,换来的还不是惨淡收场。我想,佛所说的佛法无边普渡众生是有的吧,可我只是临时抱佛脚,理所当然得不到救赎。
, e$ O2 C! l- r( ? 我轻轻说,谢谢你心疼如此之久,我真的温暖过。这句缺说给我听的话,我原封不动的给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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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打电话给缺,我只是想问问他是否还在爱情里挣扎着出不来。我说,爱情如果实在分身乏术,也只好四舍五入。他说,爱情的问题就在于,它们身上没有装一个ON/OFF开关。我突然觉得这句话好熟悉。等等,它不是改编自《加菲猫》吗?
6 `1 U* }& {4 y6 v+ { 坐在候车室里,我打开包想找那本《加菲猫》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彼岸花》、毕业证等一些东西。才突然想起,自从缺离开的那天起,我的《加菲猫》就再没找到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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