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18岁》 BY julylian 【完结】

鹄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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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出奇的好，没有风，空气也不寒冷，阳光却很耀眼，我到青年路的公园时就见到一群人在阳光下肆意飞跃的身影。如我所料，小西果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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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k) X4 t  X5 S2 |　　小西见到我，在我身边停下。年轻的脸上有运动的晕红，一顶鸭舌帽帽檐往后，不羁的褐色短发从帽子底下钻出来，和他飞扬的眉毛与嘴角一起，让人提前感觉到春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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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d5 K0 r* H& K6 y; C% M　　“今天怎么有空来，陈醉？”他笑眯眯的问我。

: }; y+ d+ B7 d　　“你是每天都在这里呢，还是每到假期都在这里？还是刚好，我来的时候你在这里？”我轻松的回问，也许是见到他肆意飞扬的脸，我的心情也很好。

( d3 q, P/ M. U; [8 d* i, f! G% H　　“呵呵，”他绕着我滑了一圈，眼里嘴里都是笑，“我们心有灵犀，你要来的时候我就会在这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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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他让我想起自己两年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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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d* Y( b+ V& a' K, v1 T　　“好啦，借我滑板。”我对他也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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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旁边招了招手，然后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男生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滑板，“我替你准备的，怎么样，就等着你来呢！”他笑的贼兮兮。

　　我的心里狂跳，忽然有手脚无力的感觉，小西和周围人都在我的视野里退出很远，我只能感觉手中的滑板的重量和质感。我抬起头，不知道自己眼睛有没有水汽，小西的笑脸像天使一样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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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西…，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我心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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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 w7 P6 ]- ]; C* V- H　　小西哈哈冲我打了一拳，“好啦，别这样感激我，为我尽情表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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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 t, l% ?8 O9 }5 J4 x　　我一举手，把他抱住，在他小小的肩膀上我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 |" |6 d$ _' e* t　　“我们一起飞！”我笑着对小西说。

　　接下来似乎成为我们的表演时刻，我和小西以及那些喜欢滑板的少年在公园的各个角落翻越飞腾，我们呼啸着滑过小小的走道，从栏杆上飞跃而下，在平地做一个个花式的动作，翻转，后退，腾空，我们玩的肆意，完全无视周围的一切，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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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2 p6 P9 k5 Y( e1 W　　直到小西被忽然而出的身影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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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停住，急忙返回到小西身边，他跌坐在地上，滑板飞出很远。

　　我蹲下，检查小西有没有受伤，小西蹙着眉在我耳边低语，“这几个小子看我不顺眼一段时间了，你别搭理他们，我们走。”他扶着我撑起身子，其它男生也回到他身边。

& x; Y1 F+ H% }3 L　　“很拽哦，怎么，拽的摔倒出丑了，不继续表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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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H- K4 A6 w( `2 l2 L. T" I6 b　　我眯着眼睛看向那几个人，为首的那个一身亮晶晶的衣服，耳朵上似乎带了好几个耳环，在阳光下有些刺眼，长的却很漂亮，高高瘦瘦的，看年龄该是和我差不多，虚荣心高涨的年纪，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出挑，无所事事的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存在。

* M' r, a  T! N3 q1 n2 U- L" @) t　　我也曾经那样做过。我垂下眼睛，讨厌看他。扶好小西，就想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那人却不容我们安静的离开，举步挡在我们面前。

* z& q' y. r% G8 n5 O! _$ f　　“你是谁？没看到老子吗，竟敢无视我，你是他的什么人？”

) H; }  q. q7 [! N1 H& [$ K　　他凶狠的看着我，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似乎对我有种隐隐的敌意。可是在阳光下他剑拔弩张的样子让我更加讨厌。我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手一紧就想往外挥，小西却狠狠抓住我的手，对我摇头。

) I$ `) S/ s" g6 f9 E　　我深吸一口气，扶着小西想从他身边绕过去，那人手一伸就拉住小西的胳膊，小西痛的呻吟一声，让我心里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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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R5 j( e6 p; G3 b4 @6 o　　狠狠盯着那人的眼睛，我开口，“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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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手！”他不甘示弱的回我一眼，眼睛里也是坚决。

　　小西被他的手扯的脸色都变了，细细的汗从他的额头冒出来，似乎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看样子刚才那一跤似乎摔到了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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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我冲他吼！

# L3 M7 d/ N, T: b　　他的手更狠的一拉，脸上有些洋洋得意的表情，似乎满足于看到小西的痛苦，嘴里慢吞吞的冒出几个字，“你放手！”

　　我手一松，趁他发愣的间隙一把敲上他的手臂，他吃痛，放开抓住小西的手，我扶好小西，送到后面几个男生的手里，叫他们赶紧送他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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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面对那个吃我一记闷亏的男生，他眯着眼睛，看小西被扶走倒没有阻止，只是看我的眼神更加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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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有种。”他挥挥手，几个男生和他一起围住我。我盯住他，感觉血液在缓缓的加快奔流的速度，那些恍惚逝去很久的被主动或被动的压抑的热烈慢慢的回到我的身体里，心里。

　　我冲着他向我挥来的拳头迎过去，拳头对准他那双让我讨厌的眼睛。

, U; d) R; h0 {9 q　　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挨了多少拳，更不知道自己挥出去多少拳，只知道自己被几个人围着踢打，全身火辣辣的疼着，力气像被抽光了只剩下护住自己的时候，打斗忽然停止了，挣开不知是被汗水还是被血水迷糊的眼睛，我看到的是那个叫阿东的男人以及那个讨厌的JASON的身影，他们双拳飞舞，转眼，就把那些个小流氓打的屁滚尿流。

　　却不知为何，阿东蹲下身，看着那个领头的男生，“别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小西！”他狠狠的表情和语气与他在酒吧里的淡然完全像是两个人，我脑袋一晕，无知无觉的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小西就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他似乎看了我很久，在我挣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给我一个灿烂的笑。

　　“陈醉，你终于醒过来啦！真担心死我了！”他翻身下床，转瞬间就到我面前。

# z# A1 H+ P! }' i　　我看到他的左手打了石膏，不过看他行动敏捷的样子，也就放了心。动动自己的身子，身上被包扎了一大堆，但是，并不觉得骨头断裂的样子。看样子受伤并不太重。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一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啦，阿东哥哥去的及时，不过在那种情形下，你只是受了这点轻伤，连我哥都说你很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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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滑滑板受的伤还小吗？”那段叛逆的年少岁月，打的架多的让我懂得如何在最有效的攻击别人的同时，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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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西忽然低下身子，额头抵着我的，喃喃的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好你没有事…”他的声音消失在我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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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Z" C4 |" |9 s+ X　　“我不是没事吗？”我微眯着只能看到他闪亮的眼角，那湿润的黑色的大眼睛此刻像是映在水中的月亮，朦朦胧胧的，十分漂亮。我完全忘记身上的痛，心里一动，竟然很想吻上那双眼睛。

　　门啪嗒一声打开，我和小西同时转头，看到门口站立的阿东和JASON，阿东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冷，JASON却是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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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西一怔，然后迅速从我脑袋边抬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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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来了，陈醉醒了，他没事，我真高兴！”小西仍然笑眯眯的，眉毛和眼睛弯的像两轮新月。

鹄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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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6 B9 ^  T& p6 j& n# h' I3 g　　阿东没有什么表情的眼神在小西脸上停了两秒，然后看向我，向我微一点头，他进门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

　　“自己也是病人，去躺好。”他低着头盛保温罐里的东西，随口拋出一句，我看到小西乖乖的上床，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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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7 ]" q- J0 M' Q1 F" v- E　　那边JASON自己找了位置坐下，眼睛看了阿东和小西半饷，然后看向我，眼神里有些调侃，“陈醉陈醉，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啊！”

　　我不甩他，阿东盛了粥到小西床边，看着小西坐好了，开始喂他。小西的脸红红的，但是还是乖乖的就着阿东的手喝着。

% H: }+ q0 M% C3 U+ {' K0 G7 ?　　我也饿了，不过，我想我还是闭上眼睛的好。听到一阵蟋嗦，然后有人把我的床摇了起来，我挣开眼，就见JASON笑着把调羹探到我嘴边。

4 L9 H+ D* C0 Z4 [( J( X　　我也不客气，张开嘴就吃。我确实饿了，浑身又都酸疼，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外面天又黑成一片，晚上恐怕是回不去了。不过，这一口粥，真填不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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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U1 D) E& z5 e　　JASON见我没闹别扭，倒是美滋滋的一口口喂我。房间里静悄悄的，就见两个大男人自得其乐的喂我和小西，不过我看小西吃的高兴，阿东喂的也开心，倒不知道这JASON在高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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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我就躺下，现在我得养足精神。身上的伤看过去可怕，不过没什么打紧，明天我还得赶回学校去。总觉得我若不出现，会发生什么似的。

　　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挣开眼，却见JASON的手正抚在我脸上，看他的表情，笑眯眯的很享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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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2 ~" K- t　　“我现在是病人。”我面无表情的开口。

　　“呵呵，病人才乖！”他的手里不停，继续对我动手动脚。我无语，没办法对他动拳头，只好转开眼睛无视。

: x8 B# z7 v. V　　却没料到看到一边阿东正低下头亲吻小西，我顿时怔住，不知道该先转头还是该先闭眼，被眼前的一幕惊的有些目瞪口呆。

　　JASON噗哧笑开来，对着那两个兀自沉浸其中的人说道，“你们也别太旁若无人了，别忘了还有我们纯纯的小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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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s% }8 [) I4 l　　小西闭了眼睛红着脸，阿东倒是自在的抬起头，顺了顺小西本就很柔顺的头发，对闭着眼睛的他说，“晚上早点休息。”小西点点头，还是不挣开眼睛。

6 Q' [. z+ `, k; W$ Z　　阿东又朝我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就一把拉过看戏的JASON，开门走了。我还在震惊当中，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虽然，我也曾经…，但是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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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Z1 g  m4 s  u; T; e7 T2 U　　小西红着脸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慌慌回过头去，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时之间，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

5 M+ i$ q  u' x$ t8 a3 }　　过了一会儿，小西蹑缩着说，“陈醉，你不会这样就看不起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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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住，平时那么可爱的笑的那么自信快乐的小西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怎么会！”我赶忙回答，“只是有点──惊讶，”我尽力选择合适的词汇，“你说过他是你哥？他──真是你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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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还是低着声音，“他是我的邻居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脸还是红红的，不过终于开始与我直视。

5 C) E. y/ l. j& _　　“你们家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先想到这个问题。

　　小西沉默了半饷，“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也是一个星期才见一次面，他住在外面，我有时候会去他那里。他──”小西顿了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我不舍得他！”最后这句话却是信誓旦旦，我从没想过比我还小两岁的小西会用如此坚定的语气去描述他和一个男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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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T9 h8 _* k+ j　　一时之间，我们都沉默了。过了半饷，像是为了打破房间里沉闷的气氛，他忽然问，“你好象和王哥很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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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R, T2 z$ f6 s; v/ ~　　王哥？我愣了愣，回过神来意识到小西指的王哥应该就是JASON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谁和他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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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熟。”我赶紧声名，“他姓王吗？”

　　“你不知道？”小西似乎很惊讶，“他叫王唯一，怎么样，这名字够炫吧。”小西这会儿似乎恢复到他15岁的年龄。

6 C; V: c- S7 u1 j: a9 ^9 r4 d　　王唯一，真怪的名字。我心里默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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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前和我哥一起组乐队的，后来我哥退出了。他现在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偶尔会到我哥的酒吧来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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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2 i, L( N; j$ Y& A) c/ l　　我点点头，说真的，我并不想谈论那个男人，不过小西似乎蛮崇拜他，却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很少看到他对一个人示好的，他总是酷酷的，唱歌很酷，打扮的也很酷，呵呵。”小西一脸向往的样子，我想起阿东对JASON的不屑，想着阿东若是听到小西用这样的语气说到JASON，还不定会在怎么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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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只是打电话给我哥，没想到他也来了，”他看向我，“你确定你和他不熟？他那个人，很少管闲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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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也很少管闲事，我心想，若不是因为你，他们两个恐怕谁都不会出现。

" ?% \* a  }3 Q1 r6 Z( c　　“你的伤不要紧吧，”我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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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紧，本来可以出院了，我想你一个在这里观察是不是有脑震荡，多闷啊，是我引起的事情，我本来就该陪你的，”他抬起头来冲我一笑，“怎么样，够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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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G! I# d' _; x! w) G% ]" \　　“嗯，谢谢你！”

　　“什么话，”小西又红了脸，“我才要谢谢你。”一会儿又听他在一边喃喃自语，“钱飞今天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 _4 [2 y. M: \  F# T　　钱飞，我模糊的想，是今天和我打架的那个男生吗？似乎我打的点滴里有镇静剂的成分，我渐渐的沉入睡眠之中。

; _* H8 s/ g5 X% K; H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小西已经准备妥当，在一边甜滋滋的吃苹果，当然阿东就在旁边。我扫一眼房间，那个JASON今天没有出现。

　　动动身子，好象已经好的差不多。我坐起身，小西站起来，“医生来过啦，说你醒了就没什么事情了，”他伸出五个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看的清楚的吧！”

' P' v! }& L% t# d2 b　　我轻轻拍开他的手，“没事，我们走吧。”到了白天这白晃晃的房间让我一刻不能忍受。

　　离开了医院谢了小西要陪我回校的想法，自己一个人回去。校园的早晨有些萧瑟，静静的像在酝酿着什么。我却不知怎的，很想见到陈文朗，所以我径直往学生会办公室走去。

　　可是，那里没有人。

鹄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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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M3 u4 u5 u　　办公室里很干净，干净的没有人气，看来陈文朗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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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聊的转了一圈，决定睡一觉。今天是元旦，白天学校里的活动就已经陆续展开了，陈文朗自然是很忙，也许过会儿去找阿布。

+ V- a' t4 w8 y. n　　我躺下来看着天花板，发了半天的呆才发现自己竟有些不习惯一个人待着。

　　校园喇叭渐渐响起来，各种活动的实时播报和校园新闻渐渐充斥耳间。也许是昨晚的镇静剂还在继续起作用，我又迷糊着睡了过去。

' C4 x) Q3 n. ~7 ?; ]+ ?  Z0 H　　醒来的时候接近中午，肚子咕咕的叫，我起身去食堂。正随便吃着，忽然眼前一黑，一个人在我身前坐下。

+ t4 v0 [1 \0 `+ B, x　　是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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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 g% V! _　　我向他点头，继续进攻面前的食物，直到我觉得阿布有点与平时异样，抬起头，却看到阿布异常严肃的表情。

　　我眉一挑，随口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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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 o0 J9 a% R6 R5 J　　“你去哪里了？”

　　我估摸着我脸上的伤大概还是不怎么好看，阿布是在担心这个吧。

0 ]; ^% g/ z0 J　　“没事，只是皮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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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 q6 @/ b% W) E　　阿布皱眉，“你昨晚上去哪里了？”

& H. v- r  q# L; u　　我抬眼看他，阿布似乎真的发火了，别看他人高马大的，但其实他的脾气挺温和，很少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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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4 a8 p5 _5 W" |; K　　“去了朋友那里。”

, m% I5 ?. c4 V* }　　“哪个朋友？”他锲而不舍的继续问，还是那一脸认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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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X3 E' P' E0 t　　我不禁疑惑，“到底怎么了？”

　　阿布忽然叹口气，“你昨晚不见人，也不说一声，陈文朗找你半天。今天一大早他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校园活动一大堆事情呢！”

5 d( \' Y' u' N. H　　他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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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A) r* }; ^) D, W, N" T/ @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找你找的凶。”阿布说着拿出手机拨了号码，“你竟然没有手机，你也是个另类。”

; Z2 v  _7 ?' Z  N% w　　因为没有人会找我。我心里想。阿布拨通了手机，然后递给我。

　　话筒里传出陈文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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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g4 `% I" o% `$ M　　“喂，阿布，我马上回来了，陈醉回来了没有？”

" j' f8 j6 c4 C　　“回来了。”我回答。

　　那边沉默了一下，“陈醉？”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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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回来再说！”他简单的一句就挂了电话，让我觉得有些莫名的失落。

7 g" \" k) X- T1 f. r5 V6 e+ O* p　　吃完了饭我就被阿布押着到他的地盘看他练球。这是表演SHOW，他的球迷们在看台上欢呼雀跃，只有我孤零零的坐在球凳上无聊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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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4 t5 c$ V2 p# A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坐下一人，转头看，是陈文朗。他深深看着我，也不说话，几乎让我寒毛竖起。那样专注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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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躲开他的眼神，装作无所谓的问，“怎么了？”

　　他还是不说话，在我忍不住回头的时候，他终于回答，“你，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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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9 ^, i& \6 t1 u5 ]* ~　　我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口，“我，去了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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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感觉浑身僵硬。家？我家？

　　他继续悠悠的开口，“我见你昨晚没回来，就去学校教务处找了你的资料，然后上午去了你在地址栏上填着的地方！”他顿一顿，“我到了那里，才知道…，我听说了一些事情。”他又顿，似乎在想着用什么合适的词语，“现在才想起来，你周末似乎从来不回家，我，真是太疏忽了。”

　　我忽然想笑，转脸面对他，“哈，你关心的太多了，本来就没你什么事情。”

　　他还是沉默着看我，那眼神，有些怜悯，有些悲伤，有些无奈…反正，让我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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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q) G# s% w" V, z　　我默不作声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他一把拉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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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p+ c& G+ Z) V* T4 M/ g8 v　　“陈醉，我不知道说什么，可是，我不想伤害你！”他的脸上充满诚恳，可是，还是让我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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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走出篮球馆。校园里还是很热闹。可是忽然间，我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 s  s( ^% P) g　　我，最终，还是不得不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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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 G! ?, Z$ v; o4 x　　“陈醉！”陈文朗追上来抓住我的手，“陈醉，你不要再这样任性的跑开！”他挡在我面前，面色严峻，“我不知道那些事情对你有什么影响，但是，对我来说，你就只是陈醉！那个我认识的陈醉，你懂吗？！”

/ B" r2 s! Z# X" B. n. b, ^8 k　　我看着他，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被一种矛盾的情绪占据，是狂暴或是失落，是想要爆发还是顿失力量，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只觉得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斜斜的夕阳照的我眼前发昏。

1 ~4 o9 S, F8 I3 b" [/ w9 Z　　陈文朗似乎意识到我的不对劲，伸手就往我额头上来。我一躲，速度快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可是脑袋明明是轰轰作响，眼前的人是他又非他，像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怎么了？”陈文朗的声音有些急了，也不管周围还有走动的人，他一把把我抱入他的怀里，“你怎么了，陈醉？你昨晚不见了我很担心，所以我去翻了你的资料，早上就去找你了，你不高兴我提你家里的事情我就不提，你别这样，”他微微推开我一些，“你这样我很担心，我不想你不高兴，更不想你生气！”他轻摇我的肩，“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 }! x. q4 p! C2 e. K& C* h( W' s2 G　　我推开他，退后几步。心里的茫然像个黑洞，让我瞬间失了神，我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是有一个信念，逃开，逃开！

# x, ?6 ?$ V: |6 T& u　　我转身就跑，狠狠的跑。昨天身上的伤痕随着我的跑动把痛意传达到我的大脑，可我却觉得无比畅快，那痛，现在感觉更像是嘉奖，像是一种美好的存在，比如肚子饿了一天的人忽然找到一个热腾腾的包子，我几乎像是自我折磨般欢迎它的到来。

　　我更使劲的跑。呼吸短促的想要断裂，心跳剧烈的像要爆炸。然后我忽然停下来，感觉窒息瞬间夺去了我的意识，眼前黑黑的，我感觉天旋地转，但再次挣开眼睛，身体却还是好好的站立着，并没有倒下。

　　我常常觉得我如此粗的神经的存在，就是为了领略极限的痛苦，每每我觉得不可能，我觉得我该倒下，我觉得我还是崩溃的好，可是，那神经却偏偏和我作对，让我坚硬的存在着。

　　我深吸了口气，开始漫无目的的乱走。慢吞吞的不知不觉模模糊糊的晃荡了很久，天黑下来了。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校园里的路灯发出温暖的光芒，我走走停停，感觉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也记不清自己路上遇到了什么，又和谁说过话。不过，陈文朗和阿布，我是没有遇到，这点倒是可以肯定。

　　也是，他们正忙着呢。

　　我自嘲的笑，看着眼前闪烁的灯光，学校的礼堂现在人头攒动，一年一度的“王子公主”传统活动马上要开始了。我随着人潮进去，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忽然很困，感觉全身无力，这个温暖的热闹的地方让我感觉舒服，我很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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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9 w. A7 v- F* J  \0 s: c　　礼堂舞台上竖起了两个大显示屏，上面不停的播放着“王子公主”的各位人气入选者的照片和校新闻社制作的短片。这些学校新闻社的人在这个学校真是如鱼得水，拍出的照片和短片都几乎有专业的水准了。我远远的看着，眼前一副副一幕幕交替而过，心里却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感觉自己在发呆却集中不了精神，但是心里却奇异的平静，像是被静置在水壶中的水，全身的感官密闭在一个透明的空间里，只剩下规律的心跳和呼吸。

　　像是睡着了，虽然我明明睁着眼睛，忽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礼堂里忽然很安静，因为学校新闻社的人忽然站到了舞台上的话筒前，砰砰敲了话筒两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1 h2 M9 @' j) S3 b, p4 Z　　“在正式投票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在这里，慎重的为大家推荐一个人。”那人神秘兮兮的一顿，眼睛扫视全场，很高兴攫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微微一笑，“这个人大家都见过，但也许是因为我们太容易忽略眼前的美景，而视他理所当然，又或者是因为他太擅长隐藏自己使得我们没有发现，总之！在昨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的新闻社终于很荣幸的发现了这颗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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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 ?! C. O) M& ?　　他手一指大屏幕，“昨天，我们连夜把这些精彩的瞬间赶制了出来，大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看到一个──特殊的人物，他的特殊之处在于，他──既可能是大家眼里的王子，也可以是各位心中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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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8 F7 ]: b0 l# a/ T5 H# {" p　　大家忽然一阵哗然，那人的这句话实在是令人不能理解了，也有些人对新闻社的故弄玄虚开始不耐烦，毕竟，大家都有自己支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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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T, @5 b( @; Y* Y  V　　“别废话了，先让我们看看吧。”有人在底下喊。

　　台上的人自若的一笑，倒是非常成竹在胸的样子，“我也非常迫不及待的想和大家分享，不过，在这之前，新闻社还是要先作个声名，我们的推荐纯粹是为了和大家分享这种让人惊叹的美，我们并不存有特殊的私人目的，也不是想打破传统或故意和某些人敌对，希望各位同学能够明了这一点。好，接下来，就请大家屏住呼吸吧！”

　　灯忽然一灭，只剩下台前的两个大屏幕。闪了闪，屏幕上出现了一幅照片，一首悠扬的曲子也随之响起。

　　照片上的人高高飞在空中，脚下是一个滑板，一身随意的蓝色牛仔和白色棉制外套，阳光穿透他的稍长的发丝落在他神采奕奕的脸上，双手随意的张开，嘴角一个飞扬的笑。

　　我挺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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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张，照片上的人在滑着滑板，身边是另一个年轻可爱的少年，两人手拉着手，在空旷的场地上快乐的奔驰。

　　第三张，那人腾起身，滑板顺着扶手向下，他自然的放底重心，脸上的表情专注而严肃，眼神向下，衣服迎风蓬起，双手展开维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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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也不知道到了第几张，礼堂里静悄悄的，唯有音乐或舒缓或激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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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一转，忽然出现一些打斗的情景，那个原本迎风飞扬的青年正冷着脸，怀里是那个更年轻的少年，那少年却是受伤的样子，两人身边围了好几个看似不怀好意的男生。

2 z: K7 O2 a" k, M  s! v2 A7 B　　接下来，那人正挥舞着拳头与好几个人对打，或是劈掌，或是挥腿，脸上的表情一径是那么冷凝。

　　然后是那人被打倒在地，不知新闻社的人是怎么办到的，竟然如此近距离的拍到那人脸上仍自倔强不认输的表情。奇怪的是那人的脸却清晰干净的没有任何伤痕。
( f  k" K0 d4 |. A2 B' }, v
2 |3 l' \' T8 n8 x% ]8 a9 q　　忽然出现另两个出色的人，其中一人有一头飘逸的长发，另一人则修长劲瘦，他们加入其中，很快扭转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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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H3 ]6 `9 t　　最后一张照片竟然是那个长发男人抱起受伤的那人，那人微长的发斜斜遮住他半张脸，身体软软的挂在那长发男人手臂上，半眯的眼中仍然看不出情绪，但那表情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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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很想把他拥入怀中。

　　我愣住，看了半天，忽然有些茫然的意识到，那照片上的人，竟然是自己。

鹄之殇

　15

　　那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我。

  y; G7 G  ^1 j( K% K: T$ k　　我猛的站起来，谁允许他们这样做？谁允许他们拍我？谁允许他们这样公开我的照片？谁允许他们把我曝光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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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b1 O; f  s1 X0 z　　谁谁谁？！！！

! T, o+ }9 c4 j: Y" @9 w2 n　　谁？难道是他，陈文朗，所谓的学生会主席！

　　是了，他都有办法看到我的入学资料，那么搞这样一个恶作剧有什么不可能。这就是他的目的吗？他和阿布总是把我带在他们身边，他们喜欢让自己显眼，让自己为他人瞩目，所以他们以为所有的人也都和他们一样吗？

　　我发觉我的手在发抖，可是浑身却感觉冰冷。在我周围的几个人被我的动作惊动，纷纷看向我，渐渐的，向我投来的眼光越发显得讶异。

, ?( M  k% E' u7 {+ {2 P　　“是他？！”我听到他们在小声的议论。一低头，现在的我，只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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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走出几步，灯光就忽然罩到了我头上。那边的屏幕上已经打出了我的名字，那个新闻社的人又开始说话，“这是我们新闻社给大家的一个惊喜，怎么样，大家还满意吗？陈醉，沉醉！他可以是你的王子，也可以是你的公主。”那光圈继续跟着我，我不管，径自往礼堂外走。那人有些下不来台，原本他期待的是我的感激吧，却没料到我甩也不甩他。他话锋一转，“接下来就是投票时间了，各位同学，给自己心目中的王子和公主投票吧！”

　　激烈的音乐再次响起来。我也来到了礼堂外面。看着夜色朦胧，我的心里眼里却只余茫然。

　　一切都似乎有脱轨的迹象。那我原来想要的生活，平静的，普通的，不着痕迹的，不被注意的，甚至被忽略的生活都在不知不觉中离我远去，现在的我，像是被拋在了漩涡里，我不由自主的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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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黑，是陈文朗，他奇怪的盯着我，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不，他才是那个陌生人，这个人，我完全不懂，事实上，我懂的人太少了，小西和阿东，那个JASON，还有，我的那些曾经的家人，我又何尝懂过他们？从来就是这样，所有人，他们看上去和真实的他们完全不一样，是我错，是我错！是我看不透，是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以为看到的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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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v: i2 T" c: Y) d" o　　我低下头，从他身边侧身而过，前方的路在晕黄的路灯下隐隐绰绰的延伸到黑暗之中，可是，于我来说，只有往前走。身后的喧哗和热闹，我进不去，也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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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把我的影子拖拽的很长，我的影子边伴着另一个影子，陈文朗默默跟在我身后，却不知道为什么？

  G8 g2 u' d. i* ?  W: p　　他的玩笑还没有开够吗？

1 h8 n* {! i3 h% b3 n　　我觉得很累，真希望现在有一个热闹的又对我没兴趣不会来打扰我睡觉的地方，我只想好好睡觉，什么都不想，最好一觉醒来我还是那个在教室里睡觉的普通的混沌学生。

　　不知不觉走到操场，一圈一圈的绕圈子，然后开始跑步，直到满头大汗的跌在草地上。陈文朗沉默的和我一起躺在草地上。并不厚实的草坪很快就透出冷气，传到身体深处。

　　“我第一次看到你笑的那么开心。”陈文朗忽然开口，空气因他的言语微微的波动，“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那样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原来你的滑板滑的那么好，我更不知道原来你有不少朋友，我──根本不算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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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q! l! p& f+ H9 C5 r( z　　夜空很清澈，没有月亮，但星星却很亮眼，在夜空中，一眨一眨的闪烁。

　　“我还以为我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呢。”他躺在那里幽幽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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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以为我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呢，却原来是我太自以为是。我心里默默的想。现在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也很讨厌身边有这样一个我无法忽略的人存在。

5 C5 N8 S( B$ `5 ]　　他见我不答话，手伸过来，抓住我放在地上的手。我懒的动，让他握着。

　　“陈醉，”他轻握了一下我的手，“陈醉，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如果你想喜欢一个人，先喜欢我好不好。”他撑起身子，在高处看着我，我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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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3 W1 D* M# w' O5 Q/ Y/ v7 N　　“陈醉！”他似乎有些怒了，翻身狠狠压在我身上，“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告诉我那个男孩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为他打架，还有那些人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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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让他们拍我的照片？为什么让他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布我的照片？你明明可以阻止的，还是，那就是你策划企盼的？为了给那些无聊的学生们一个谈资，就这样出卖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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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眼沉默不语，他的呼吸忽然凑近我，然后，没来得及等我张开眼睛，他的唇忽然狠狠压住我。

! K' K$ |6 l& q7 o　　我没有反应，既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我只是被动的躺着，像个木头人。

　　他终于放开我。我能感觉到他炯炯的目光想要穿透我，但我已经什么都不想相信了。

) C2 q/ |5 Y% T+ d! E　　我闭着眼睛感觉他粗重的呼吸，然后他一使劲，从我身上站起来，冬天的寒风忽然从四面八方袭来，我冷的蜷缩起身子。

) J% y# H4 G, ?; {+ G- _　　“这里冷，回去吧。”他站着对我说了这句话，然后我听到微弱的脚步声离开。张开眼睛，空旷的操场更显萧索。跑步带来的热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什么，温暖，似乎从来不属于我。我望着天上冷冷的星星，找不到自己的答案。

鹄之殇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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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在学校的宣传栏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我把它们全部都扯下来，撕碎，扔到了垃圾桶里。

　　接下来我做的事情就是找新闻社的人，我不知道在这个校园里个人的意见是否能得到尊重，但我必须试一下。

( l7 U1 p" F) n4 h* A　　中午的时候我在新闻社团的活动室里找到了他们。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似乎正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桌上摊着不少资料和照片。我瞟了一眼，发现他们连去年的报纸都找了出来。这些新闻社的人似乎可以晋级为狗仔队了，他们收集资料的工作做的很全面，如果我不是那个主角，我也会为他们鼓掌喝采。

　　看到同时在场的陈文朗之后，我便更了然了。

　　我很平静的向他们表达了我的意见，然后走过去，把他们收集的关于我的资料和照片慢慢的一张一张撕了个遍，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来阻止我，但是，我相信他们也知道，无论他们阻止与否，我都会坚持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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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I- b　　然后我就走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再次不顾我的意愿行事，但我知道，这个校园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校园，无论明天的宣传栏是否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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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尽量闭目塞听，忽略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或窃窃的私语，像以前那样读书睡觉，但是，我再也不能在校园里找个热闹的地方休息，因为那些眼神让我惶恐不安难以入眠。我期盼着关于我的任何讨论都能快点尘埃落定，我期盼着所有人将元旦那晚的事情遗忘，但是耳朵却被动的听到更多关于自己的流言。

　　“听说他和学生会主席的关系很不错！”

/ P8 K& L/ Z: b  \　　“听说他们以前常常一起在学生会办公室睡觉…”

; R- y! P, }8 t* C　　“听说他以前和阿布和陈文朗走的很近，现在却把他们一脚踢开了…”

　　“听说有人看见他和陈文朗抱在一起，他们什么关系啊？…”

　　“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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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0 N0 W4 c9 g$ q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迫切的等待学期结束，无论是否得回那个空无一人的家，也比现在这样作为一个讨论的焦点好的多。

　　“陈醉！”阿布叫住我，周围有些人随之停下脚步，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慢吞吞走开。

　　阿布看了看那些人，然后一把拉着我就走。我任他拉着，心里有些茫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挣开。

　　他拉我到篮球馆的更衣室，里面没人，又不是训练时间，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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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7 q4 T7 f, a　　“陈醉，你和陈文朗怎么了？”阿布摁我在中间的长凳上坐下，然后居高临下的问我，像审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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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可笑。所以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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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醉你怎么了？你和陈文朗两个最紧怎么都怪里怪气的，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以前不是挺好的吗？”阿布蹙着眉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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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f8 Q8 `+ V, @5 z　　很好吗？我心里也这样问自己，是真的很好，还是，不过假相。

　　“你怎么不说话啊！陈文朗也是，问他什么都不说，你们这样要把周围的人憋死啊！”

　　为什么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觉得无话可说吧，就如同两年前那样，完全失去说话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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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f" P+ c, ~! h& o　　“有什么事情说清楚不好吗？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这样啊！”阿布挠着头在更衣室里走来走去，对这种情况很是恼火，却又束手无策。

　　我却不知为何忽然感到非常的困，也许是许久以来一直没有充足的睡眠，而阿布让我感觉亲切和温暖，我的瞌睡虫毫无征兆的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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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x% d" q. C% i- A　　我在长凳上蜷起身子，随手拉住阿布衣服的一角，闭上眼睛，也不管阿布对此感到多么奇怪，沉沉的睡了过去。

. M% F+ x) J4 T　　醒来的时候，更衣室里静悄悄的，眼前一片黑暗，一点光亮都没有。但我的手却还是抓着另一个人的手，耳边传来舒缓的呼吸声。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便见到我面前的地上背着我坐着一个人，因为他的手握在我的手里，所以他只好坐在地上歪着头打瞌睡。

5 c0 h2 V: |8 _+ C+ o) N# z+ k" l　　“阿布？”我试探着问，在安静的空间里即使很轻的声音也显得很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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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中的手震动了一下，然后那耷拉的脑袋渐渐挺直，过了半饷，他回过头来，眼睛在暗夜里发出淡淡的光芒。

　　我直觉这人不是阿布，一放手，我身体往旁边一侧，脚放下地就起身站立。还没有迈出一步，身体就被抱住，紧紧的，我甚至可以听到他怦怦的心跳声。

　　他的呼吸在我耳边沉重的响起，然后我感觉到他的唇热热的含住我的耳朵，似乎瞬间失去了力量，我软软的靠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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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陈文朗，是他！

　　隔着长凳，他紧紧抱住我，嘴唇从耳朵游移下来，经过我的下巴，然后吻住我的唇。火热的舌带着湿湿的触感，狠狠的戳刺进我的嘴巴，带着怒气，带着烦躁，带着不安，在我的嘴里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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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 A- L5 ^4 q　　为什么用这种类似惩罚的方式吻我。我恨恨的张嘴，用同样有力的方式吮住他的舌，用舌与他斗争和争执，直到我们两个都气喘吁吁，直到我们两个都身体沸腾。

* `- a& \) h8 c1 o+ h1 B0 s　　不知不觉的舒缓下来，他的手轻柔的滑过我的身体，钻进我的衣服。晚上的更衣室，阿布体贴的没有关掉暖气，我感觉到身体的燥热，陈文朗热热的呼吸从嘴里开始让我全身的体温都升高了。

4 }2 }; m8 g' l# S" T# k- M+ Z　　我伸出手，同样开始摸索着脱他的衣服。黑暗的空气中，我们两个像幽灵一样，用手指和呼吸感受对方的躯体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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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终于在这种境地下，裸裎相见。

鹄之殇

　17

　　“我喜欢你！”陈文朗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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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9 l' S! d* {; \+ ]3 @+ N　　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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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空间里，手却像有眼睛一样在各自的身体上寻找着各自喜欢的部位，从胸前的突起，到宽阔的背，从柔软的腰身，到坚硬的欲望。我们的呼吸时缓时疾，随着各自的动作，心跳也随之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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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亲密，如若在灯光下，我恐怕是无法接受的。也许是暗夜掩去了羞耻和不安，我坦然的接受他的抚摸，也大胆的接近他的身体。皮肤与皮肤的亲密接触，给我无法言语的满足，而他身体的反应又隐隐的让我自得。

3 i9 j* d3 ^. d$ q: w! o　　那些犹豫和怀疑似乎也被黑暗抹去了，除了各自的呼吸与火热的抚触，我的脑中再也无法容纳其它。这样的温暖和甜蜜让我无法用理性去抵抗它向我翻天覆地的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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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陈文朗又说。他的嘴从我的脖子往下滑，经过我的胸前，轻触了几下，然后继续往下，在我的肚子上慢慢的打圈，我感觉热气一冲往下，欲望瞬间就满的像要喷发。

　　他的嘴继续往下，我的肌肉瞬间紧张起来，然后在他把我吮住的瞬间，颤抖。

　　像有光华在我眼前绽开，我脑中闪亮一片，身体不自觉的展开，往上，抵向他。要他，要他来占有我，要他来深深的进入我，这样疯狂的想法瞬间攫住我的意识，不想那些未来，不想所谓后果，更不想他心里到底如何看待我，只想要被拥抱，被需要，被占有，被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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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8 l, ~1 T8 n5 ^7 \$ [　　他的呼吸有些破碎，重重的在我的耳边压抑着，我举手抱住他，渴望他狠狠的进占而不是这样的体贴。不，现在的我，需要让自己受伤感觉这一刻的真实。

　　他更重的呼吸，在我几乎狂乱的亲吻和抚触中投降，身子向下一沉，他的欲望抵住我的下面的身体，顿挫的痛感在我还没来得及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时传遍全身，我的热情和欲望瞬间消失。

　　他停在我的上方，汗水一滴一滴的从黑暗中滴到我的脸上，声音压抑而破碎的从他的嘴里流泻出来。

+ Y$ {9 C7 v- M5 }+ F8 c5 F+ t0 |　　“我，…，你疼吗？…，我，…，告诉我…现在…可以吗？”

: ~6 O5 H) \& b9 Y　　我看向他，黑暗中唯有他压抑的呼吸和火热的气息，看不到他的脸，却可以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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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住痛，举起腿，圈住他的腰，狠狠往下一压。

& H4 `; M8 F' t( u& Z　　他的手一软，重重压在我的身上，他的欲望同时深深的戳进我的身体。然后，他开始不可自抑的律动起来。呼吸茫然而破碎，像失去理性的野兽，疯狂而勇猛。

　　我只感到痛，而后渐渐麻木，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脑中却空白一片。在我在黑暗中茫然的时候，忽然一丝触电般的感觉从身体深处传开来，我的呼吸瞬间凝滞，身体一紧，下面的肌肉自然的收缩，让身上的陈文朗“啊”的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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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似乎领悟了一般，用他的欲望不停的戳刺我的那个点，我的全身都不受控制的在他的戳刺下疯狂起来，心跳，呼吸，声音，肌肉，全都不受控制的随着他的动作起舞。

) u* |! R4 I% h　　终于，大脑掠过一阵闪电，我全身像瘫了一样，无法动作丝毫。

　　他紧紧的抱住我，我的心跳和着他的心跳，似乎融为一体般在各自的胸腔中以相同的频率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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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他幽幽的说。抱我抱的死紧，仿若我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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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他不停的喃喃，直到我恍恍惚惚的迷失了神志，再次举手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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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Q& e1 E, n. E' ?  a　　像被冷水泼中，我忽然从自己的言语中醒过来，陈文朗似有些惊讶的在黑暗中挺起身，我可以想象他此时炯炯的眼神，正穿过茫茫的黑雾向我直直的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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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离我那么近，却，又似乎那么远。我伸出手，摸索着碰到他的脸，分明的五官，激动过后火热的触感，灼热而急促的呼吸，湿润而饱满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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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 D+ d5 c! o/ A5 m& w7 D　　他含住我的手指，慢慢的舔吮，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又渐渐发热起来，连忙抽出自己的手指。他的手一挥，准确的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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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一遍！”他的手用力一握，示意我照他的要求行事。

# I: \1 ~5 C/ w% v5 B　　我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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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4 m0 u* r+ w　　他低下头来，用温柔的吻催促我，一边低声叫着我的名字，陈醉陈醉，陈醉陈醉…

　　我不耐的回吻，他却抽身，“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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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贴着我，在微微的发抖。我凝神，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间传达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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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v" ]# z! ^　　“我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这句话那么容易的从我嘴来冒出来。是的，就是喜欢，喜欢那种温暖和被拥抱的感觉，喜欢那种任性的需求和关心，喜欢那种知道着原来自己为别人喜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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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才更害怕，才更难过被遗弃，被背叛，被当作若无其事不值一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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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C% w$ O6 w　　我拉下他的身体，紧紧抱住他。

鹄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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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m: P% ~3 w* {* m# `　　“不要跟着我！”我对身后紧跟不舍的陈文朗低声喊。我已经看到路上有些人在偷偷的装作不注意的看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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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陈文朗再次快前两步赶上我，“我们以前也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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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z, J0 ?　　“我不喜欢！”我目视前方，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我不喜欢被别人注意，我也讨厌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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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M5 `1 k2 y　　“呵呵，这点我知道，我不是替你摆平了新闻社的事情嘛！”他颇有些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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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稍侧眼看他一下，有些惊讶，“这么说来，不是你让新闻社的人跟踪我？不是你让新闻社的人把我的照片公开？”

+ ]1 m/ d( u* |0 m& ~# n  A) n+ w　　“当然不是！”他大喊，停下来抓住我的手，让我也不得不和他一起站住，“我怎么会那样做，虽然我对你也很好奇，但是，我才不会愿意把你的照片给那么多人看！”他忽然凑近我，近到可以互相数各自的睫毛数量，“我只想把你藏起来，由我独享。”

　　我的脸有些发红，狠狠一把推开他，忙不迭的往前走，期待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幕。冬日的清晨很少人早起，但是还是有个把爱好运动的人不畏寒冷，“你离我远点。”我没有回头冲着身后的脚步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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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Y5 g/ R1 U. z　　“为什么啊？”却是阿布的声音。

　　我缓住脚步，原来阿布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正用古怪的眼光看着我和陈文朗。

" n1 {: f1 V/ Y9 l+ C& r　　“你们和好了吗？”他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陈文朗，不确定我们到底有没有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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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阿布忽然怪声的问我，手已经举起往我的额头来。陈文朗抢前一步，先他把手覆在了我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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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 u4 o9 G0 [/ C9 C& J) o　　“好象有些烫！”陈文朗摸摸我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我想起昨晚在更衣室里的疯狂，脸更加的红。那种情形下，虽然暖气开着，虽然有毯子加身，但着凉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吧。何况，下身的隐隐作痛提醒我，那样之后虽然他帮我洗了澡，也虽然他紧紧抱着我，但是我还是发烧了吧。

　　怪不得总觉得脚步轻飘飘的难受，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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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为何忽然失力，也许是终于想通自己身体不适的原因，也许是多了一个人比较不会受到议论，我软绵绵的靠在了阿布怀里。

: i0 R) Q' S" I) ~# f　　陈文朗一把抢我过去，看我的眼神怒气冲冲的，似乎很不理解我竟然会靠向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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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那样就不会有人议论我们了吗？我用眼睛示意，不管他是否看懂，一手又扶上阿布的肩膀，闭上眼睛轻声说，“带我去教室，顺便帮我拿几粒退烧药吧。”

　　“还是去看看医生！”陈文朗说着就把我往医务室的方向带。我想起那里白色的墙，身体本能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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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 F/ }, l. k　　“不去，带我去教室，我要睡觉！”

　　阿布看我们俩吵嘴，终于有了我们已经和好的领悟，忽然咧嘴一笑，“陈文朗，你带陈醉去你那个办公室吧，我去买点药和吃的，我看你们昨晚都没有休息好，”他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忽然惊异起来，“你们不会是整夜都在更衣室里吧！”

! \$ @3 u, A- M4 Y8 Q3 ^3 V( `　　我低头装睡，陈文朗则沉默，只是围着我腰部的手却不动声色的画圆圈，让我的身体忍不住一颤。

　　“咦，”阿布抓着我手臂的身体退开一些，“陈醉，你没事吧？”他想了想，放开我的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对陈文朗说，“你快带他回去，他的身体很不好的样子，早上还是挺冷的！”他向上跳了跳，然后向我们招招手，就跑开了。

0 N5 u! Z' B9 |9 l% Z　　我尽力站直身体，却见陈文朗一边扶着我一边费劲的脱自己的衣服，“你干嘛啊！”

　　“你要穿也是穿我的衣服！”他这是在赌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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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9 x, j& z  u8 K/ q4 Z2 W: k, S6 X0 n　　我失笑，不过马上低下头不让他看到我的笑容，故意拉紧了阿布的衣服，我深吸一口气往前走。开玩笑，这里是随时都会有人出现的地方，而且大白天的，上演这样的剧目被看到，恐怕不用一个小时就传遍学校上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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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在后面急急的边喊我边追上来，心里却涌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满足感，忍不住，笑容就从心底轻飘飘的飘到嘴角。

　　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滋味啊！我心里这样想着，脑中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鹄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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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9 g$ q& _3 g　　我沾上枕头却不知为何忽然没有了睡意。陈文朗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坐在我身前，专注的看着我，一手还是拉着我的手，轻揉慢捻的。原来如此，这个样子，任凭睡王陈抟再世，也会被弄的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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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 T& C$ M$ V　　我看着他，他似乎满腹心事的样子。昨晚我们都太激烈，没有交流想法的想法和机会。现在好了，他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吧。

, N8 [; P/ W; Q  G4 Q: K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的笑，脸上却故意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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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抓握了我好几次，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的灼灼目光。

　　终于还是开口，他问，“那个和你一起滑滑板的是人是谁？”

9 P$ K0 ^; M! M4 X1 b% A　　我张开眼，淡淡的开口，“他叫小西，是我很早以前认识的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他急急的开口继续问。

　　我狠狠盯了他一眼，他这是在怀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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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那样的爱好…”我说不下去，挣开他的手，侧过身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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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x) `5 l　　他伏下身子，热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朵上，“嘻嘻，对着你，我就变成有那样爱好的人啦，还不是你陈醉的魅力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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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他，却感觉潮热从耳朵慢慢的延伸到身体的各个部分。我更紧的闭上眼睛，为自己身体的反应而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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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2 N: ~7 J) u) \7 i　　陈文朗却似乎没有发现，他躺下来与我并肩，一手放在我的腰上，似乎自言自语，“我从来没有看到你笑的那么开心过呢！虽然那个时候我对新闻社的人这么做也很反感，但是，对于他们拍下那样的你，我还是有庆幸的感觉。如果不是他们，我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你的那一面。但是看到你和另一人在一起那么开心，我心里又很难受。”他手一紧，身体往里缩一缩，完全贴住我，“我那个时候就疯狂的想，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他忽然又撑起身体，头往我这边一拐，“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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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是在问我呢。

- @2 H- |$ A2 f& Q! p& ^　　我张开眼，“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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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5 @1 T6 o8 y  L　　他听到了，一愣，然后在接下来的那一秒从眉间绽开美丽的笑容来，轻轻伏下身，他把他的唇覆在我的唇上。

　　“我喜欢你，陈醉！”他又一遍一遍停不了似的开始辗转低语，我举手推开他，完全不能适应他的这种热情。他终于安静下来，手还是越过我的身体牢牢的抓住我的手，紧紧的与我靠在一起，火热的贴着我。这样的情形下我当然不可能睡着，只是默默数着他的呼吸，却也觉得平静和自在。

　　吃完阿布带来的早点，然后吃了药，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和陈文朗约法三章，严格禁止他在两人以上的场所对我动手动脚，不过，为了他所谓的“补偿”，我必须接受他买的手机，并且必须随时响应他，而且，我的周末时间也成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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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N" {8 _$ E# c- u7 ~　　我无所谓，所有的周末对我来说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我也通常不回家，但对于他？不过他却说快要期末考试了，自己可以找到借口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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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想到，又一个学期快要结束，一个多月以后就是又一个农历新年了。

8 z2 K  \. P: ~7 [　　想到这个，我就烦躁起来。二十多天的休息，对很多学生来说是解脱是幸福，而对于我，简直是煎熬。

& G/ B4 a6 {0 V! }; Z* d! S3 u　　我想起去年那个独过的年，感觉心里一阵冷战，一股N气从脚底往上冲，那股绝望的情绪完全无法控制的附上身，手竟无法控制的发起抖来。

3 ^5 u- j" B# Z1 w8 S　　“你怎么了？”本来在一旁看书的陈文朗忽然问。我恍过神来，想到他，心里渐渐的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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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毕竟还是不同的吧。我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心里悲哀的承认自己是多么需要这个男人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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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F! V9 H2 ?5 B　　不管需要用什么方式把他留在身边，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这一刻，就放任自己攫取他的温暖吧。

鹄之殇

　20

3 z+ t* b( e: N5 P( P2 M6 Q$ H% A　　寒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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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K0 u8 ]+ f/ D8 {! L4 ]& Z　　校园里干干净净走了个光。考试一考完，自己走的自己走，接车的接车，热闹了一阵后就忽然少有人声，除了清卫工人打扫着如劫后余生般的教室和宿舍，校园里就再也没有其它人。

7 w. L: e/ U$ W4 B7 y$ s  S　　我也回家。断水断电之后，先不说物理环境不容许人居住，我走的慢就已经让留下来打扫的人侧目，如果赖在宿舍不走，怕是会被人误以为是无处可归的游魂野鬼不可。

　　虽然，他们的想法和事实并没有实质上的不同。

' _7 Y& Y3 g1 b) i+ Z/ S　　我慢吞吞的踱步。陈文朗考完就走了，和阿布一起，在车上远远的和我招了招手。回家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何况，这次回家还意味着近一月的寒假。

7 O/ l: R& C' U6 U　　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和我道别了，热烈的谈论着假期的安排，为着即将到来的旅行而兴奋的睡不着觉，抱着我亲着我，一边絮絮叨叨，仿佛旅行也有我的份一般。

1 m' D) O1 M, B9 v- C. |6 g! O　　我笑，近来我常常笑，笑的仿佛没有任何烦恼。这种日子叫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得过便且过，没得过时也没什么，对于一个本来一无所有的人，想将来想明天是奢侈的事情，今天有得过就是幸运了。

2 V: X0 _! [5 v; m1 g; E" Q　　我的幸运用完了，今天开始，灰姑娘的午夜魔法结束，我得一个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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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家在市中心的一条巷子里，楼下是原来的面店，楼上是住房。面店的生意曾经非常好，记忆中在家的时候锅碗瓢盆的声音似乎从来不会停下，睡着的时候是那个声音，醒来时还是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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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父母都在，兄姐也在，一家人和乐融融，热热闹闹，我曾经以为那样的热闹会持续到永永远远，便常常埋怨着，困扰着，渴望着有自己安静的空间。

　　现在，所有的空间都属于我，所有的安静都属于我，而我，却只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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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不足蛇吞象；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这一切是我该得的，寂寞，孤独，害怕，绝望，都是我该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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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u$ D9 o$ D, `: I. z5 ~9 p　　惩罚我不懂珍惜，惩罚我对他们永远无法被原谅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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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n( i9 I3 p　　冬天的街道尽是萧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我一到这条街上，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下来，用审视的眼光有意无意的看着我。

　　门窗大多数时候都是紧闭着，但我知道那些门窗后面有一个温暖的世界，有父母，有孩子，和乐融融的准备着过年。

　　我麻木的穿过。

5 R! g' n0 x( q( h　　差不多两年前我父母去世了。车祸，双双身亡，为了追赶我这个不肖儿子。

9 k9 z8 o- V- T% I/ O8 z1 k1 ~　　那时兄姐刚刚离开，父母为此常常争吵，因为我的兄姐──他们是私奔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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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其实都不是我的亲兄姐，是父母收养的孩子，一直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但是因为是名义上的亲人，所以父母或我或周围其它人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感情的变化。

7 H1 g8 ^+ O  F　　有一天，他们说要在一起，父母很惊讶很生气，于是，他们选了一个日子私奔了。

+ g( ~; U5 B2 U; p　　原本热闹的店冷清下来，原本感情和睦的父母也常常互相争吵。而我，叛逆期的我充满愤怒，为他们对我的不理不睬，为他们对我的忽视，为他们之间似乎永无休止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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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8 A) O& g/ G2 D　　有一天我滑着滑板飞快的越过马路，追赶着我的父母被失控的卡车撞到，双双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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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人都说是我害死了他们，我觉得也是。可是父母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做了意外的人生保险，所以杂七杂八赔下来，我却拥有了不少一笔财产。

, f3 x( s4 h3 ^! r0 Y) D　　真是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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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那年我没有去念书，我也找不到兄姐，他们和父母一起失踪了。家里永远是冷冷清清的，可是我一走到外面，就似乎听到所有人心里指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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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0 q- f* h+ L+ d8 j. y　　是我，是我的错。

　　我把我最心爱的滑板砸了。我本来就没有资格去拥有那些，快乐的，幸福的，美好的，在我身上，就是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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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资格。我是罪人。

6 A4 m; ]2 T8 O$ a; V　　一年以后，我进了现在这所学校，因为进那所学校只要有钱就行。我的功课已经拉的没救了，我也不想补救，每天昏昏沉沉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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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个学期毕业，一张高中文凭不知道能做什么，但现在，却丝毫没有思考将来的欲望。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我不知道爸妈若活着他们希望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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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d+ L7 P( u, K- |, F　　那些过往的忙碌的日子，父母除了给我吃喝，偶尔看不过去训我一顿，我们之间的交流少的可怜，以至于我现在即使再努力的回忆，也想不出他们对我是否有所期望。

. \2 u' _8 g) h8 N8 E% K　　我的世界里，只有叮叮当当不停，锅碗瓢盆相撞以及旺旺的炉子火烧的声音。那些我曾经千方百计渴望逃避的，却是现在的我唯一熟悉的感到安全的声音。

　　我打开门。面店已经关了很久，全是灰尘。

　　慢吞吞上楼，静静的，静静的空气，严严实实的包围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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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 K8 m8 ^　　我忽然很想念陈文朗，虽然，我们分开还不到一天，虽然，那种甜蜜让我感觉罪恶，虽然，他不一定想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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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黑暗的，冰冷的空间，让我感觉窒息。

+ L$ J& [' K2 Y3 F  Q. ]! l　　但是，我没有权利逃跑。